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百三十一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邊裔典
第一百三十一卷目錄
突厥部彙考二
唐一〈高祖武德九則 太宗貞觀四則 高宗永徽一則 調露一則 永隆一則 開
耀一則 永淳一則 弘道一則 中宗嗣聖十則 神龍一則 景龍二則 睿宗景雲一
則 先天一則〉
邊裔典第一百三十一卷
突厥部彙考二
编辑唐一
编辑高祖武德元年突厥骨咄祿特勒來朝
编辑按《唐書本紀》不載。按《突厥本傳》:「突厥阿史那氏,蓋 古匈奴北部也。居金山之陽,臣于蠕蠕,種裔繁衍,至 吐門遂強大,更號可汗,猶單于也。妻曰可敦。其地三 垂薄海,南抵大漠。其別部典兵者,曰設子弟,曰特勒 大臣,曰葉護,曰屈律啜,曰阿波,曰俟利發,曰吐屯,曰 俟斤,曰閻洪達,曰頡利發,曰達干,凡二十八等,皆世 其」官,而無員限。衛士曰「附離可汗。」建廷都斤山牙門, 樹金狼頭纛,坐常東嚮。隋大業之亂,始畢可汗咄吉 嗣立,華人多往依之。契丹、室韋、吐谷渾、高昌皆役屬 竇建德。薛舉、劉武周、梁師都、李軌、王世充等,倔起相 視,悉臣尊之。控弦且百萬,戎狄熾彊,古未有也。高祖 起太原,遣府司馬劉文靜往聘,與連和。始畢,使特勒 康稍利獻馬二千、兵五百來。會。帝平京師,遂恃功,使 者每來,多橫驕。武德元年,骨咄祿特勒來朝,帝宴太 極殿,為奏《九部樂》,引升御坐。是歲,始畢牙帳自破。帝 問內史令蕭瑀,瑀曰:「魏文帝幸許,城門無故壞。」是年 文帝崩,豈其類耶?
按《創業起居注》:「夏五月癸亥夜,帝遣長孫順德、趙文 恪等率興國寺所集兵五百人總取秦王部分,伏于 晉陽宮城東門之左以自備。甲子旦,命晉陽縣令劉 文靜導開陽府司馬劉正會辭告高君雅、王威等與 北蕃私通,引突厥南寇。帝集文武官僚收威等繫獄。 丙寅,而突厥數萬騎抄逼太原,入自羅郭北門,取東」 門而出。帝分命裴寂、文靜等守備,諸門並令大開,不 得輒閉,而城上不張旗幟,守城之人不許一人外看, 亦不得高聲示以不測。眾咸莫知所以。仍遣首賊帥 王康達率其所部千餘人,與志節府鷹揚郎將楊毛 等潛往北門隱處,設伏誡之,待突厥過,盡抄其馬群, 擬充軍用。然突厥多。帝登宮城東南樓望之,旦及日 中,騎塵不止。康達所部並是驍銳,勇于抄劫,日可食。 時謂賊過,盡出抄其馬,突厥前後夾擊,埃塵漲天,逼 臨汾河。康達等既無出力,並墜汾而死,唯楊毛等一 二百人,浮而得脫。城內兵數無幾,已喪千人,軍民見 此勢,私有危懼,皆疑王威、君雅召而至焉,恨之愈切。 帝神色自若,懽甚于常。顧謂官僚曰:「當今天下盜賊, 十室而九,稱帝圖王,專城據郡。孤荷文皇殊寵,思報 厚恩,欲與諸賢立功王室。適欲起兵,威雅沮眾,深相 猜忌,密搆異謀,欲加之罪,疑其私通境外,豈謂繫之 二日,突厥果入太原,此殆天心為孤罰罪,非天意也。 何從而至?天既為孤遣來,還應為孤令去。彼若不去, 當為諸軍遣之,無為慮也。」帝以見兵未多,又失康達 之輩,戰則眾寡非敵,緩恐入掠。城外居民,夜設伏兵 出城,以據險要,曉令他道而入,若有來援。仍誡出城 將士,遙見突厥,則速據險勿與共戰。若知其戰去,必 莫追之,但送出境而還,使之莫測。爾後再宿,突厥達 官自相謂曰:「唐公相貌有異,舉止不凡,智勇過人。天 所與者,前來馬邑,我等已大畏之。今在太原,何可當 也!且我輩無故遠來,他又不與我戰,開門待我,我不 能入。久而不去,天必瞋我。我以唐公為人,復得天意, 出兵要我,盡死不疑。不如早去,無住取死。」己亥夜,潛 遁。明旦,城外覘入,馳報帝曰:「我知之矣。」文武官入賀, 帝曰:「且莫相賀,當為諸官」召而使之。即立自手疏《與 突厥書》曰:「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自去自來,豈非 天所為也?我知天意,故不遣追;汝知天意,亦須同我。 當今隋國喪亂,蒼生困窮,若不救濟,總為上天所責。 我今大舉義兵,欲寧天下,遠迎主上,還共突厥和親, 更似開皇之時,豈非好事!且今日陛下雖失可汗之 意,可汗寧忘高祖之恩也?若能從我,不侵百姓,征伐 所得子女玉帛,皆可汗有之。必以路遠,不能深入,見 與和通,坐受寶玩,不勞兵馬,亦任可汗一二便宜,任 量取中。」仍命封題署云「某啟。」所司報請云:「突厥不識 文字,惟重貨財,願加厚遺。改啟為書。」帝笑而謂請者 曰:「何不達之深也!自頃離亂,亡命甚多,走胡奔越,書 生不少。中國之禮,併在諸夷。我若敬之,彼仍未信;如 有輕慢,猜慮愈深。古人云:『屈于一人之下,伸于萬人 之上』。塞外群胡,何比擬凡庸之一耳!且啟之一字,未 直千金。千金尚欲與之一字,何容有恡?此非卿等所 及。」迺遣使者馳驛送啟。始畢,得書大喜。其部達官等曰:「我知唐公非常人也。」果作異「常之事。隋主前在鴈 門,人馬甚眾,我輩攻之,竟不敢出。太原兵到,我等畏 之若神,皆走還也。天將以太原與唐公,必當平定天 下,不如從之,以求寶物。但唐公欲迎隋主,共我和好, 此語不好,我不能從。隋主為人,我所知悉,若迎來也, 即忌唐公於我舊怨,決相誅伐。唐公以此喚我,我不 能去。唐公自作天子,我則從行,覓大勳賞,不避時熱。」 當日即以此意作書報帝。使人往還,不踰七日,使至, 前日所賀官僚,舞蹈稱慶。帝開書歎息久之,曰:「非有 天命,此胡寧肯如此?但孤為人臣須盡節,主憂臣辱, 尚未立功。欲舉義兵,欲戴王室,大名自署,長惡無君, 可謂階亂之人,非復尊隋之事。本慮兵行以後,突厥 南侵,屈節連和,以安居者,不謂今日所報,更相要逼, 乍可絕好蕃夷,無有從其所勸。」突厥之報帝書也,謂 使人曰:「唐公若從我語,即宜急報,我遣大達官往取 進止。」官僚等以帝辭色懍然,莫敢咨諫。興國寺兵知 帝未從突厥所請,往往偶語曰:「公若更不從突厥,我 亦不能從公。」裴寂、劉文靜等知此議,以狀啟聞。帝作 色曰:「公等並是隋臣,方來共事,以此勸孤,臣節安在!」 裴寂等對曰:「儻使伊、呂得盡誠于桀、紂,即不為湯、武 之臣;寂等改以事君,不敢拘于小節。且今士眾已集, 所乏者馬,蕃人未是急須胡馬,待之如渴。若更遲留, 恐其有悔。」帝曰:「事不師古,鮮能克成。諸賢宜更三思, 以謀其次。」六月,己卯,太子與齊王至自河東。帝權甚, 裴寂等乃因太子、秦王等入啟,請依伊尹放太甲,霍 光廢昌邑故事,廢皇帝而立代王,興義兵以檄郡縣, 改旗幟以示突厥,師出有名,以輯夷夏。帝曰:「如此所 作,可謂掩耳盜鐘。事機相迫,不得不爾。雖失意于後 主,幸未負于先帝。眾議既同,孤何能易。所恨元首叢 脞,股肱墮哉!欷歔!」不得已,裴寂等曰:「《文皇傳》嗣,後主 假權楊素,亡國喪家,其來漸矣。民怨神怒,降茲禍亂, 致天之罰,理亦其宜。」於是遣使以眾議馳報突厥,始 畢依旨,即遣其柱國康鞘利、級失熱、寒特勒達官等 送馬千匹來太原交市,仍許遣兵送帝往西京,多少 惟命。丙申,突厥柱國康鞘利等并馬而至,舍之於城 東興國元壇。鞘利見老君尊容皆拜。道士賈昴見而 謂同郡溫彥將曰:「突厥來詣唐公,而先謁老君,可謂 不失尊卑之次,非天所遣,此輩寧知禮乎!」丁酉,帝引 康鞘利等禮見於晉陽宮東門之側,舍受始畢,所送 書信,帝為貌恭,厚加饗賄,鞘利等大悅,退相謂曰:「唐 公見我蕃人,尚能屈意,見諸華夏,情何可論?敬人者 人皆敬愛,天下敬愛,必為人主。我等見之,人不覺自 敬。」從此以後,帝每見鞘利等,愈加敬畏,不失蕃臣之 禮。其馬千匹,唯市好者而取其半。義士等咸自出物, 請悉買之。帝曰:「彼馬如羊,方來不已,吾恐爾輩不能 買之。胡人貪利,無厭其欲少買,且以見貧,示其非急 于馬,吾當共之貢市,不用爾物。毋為迫役,自費家財。」 已而高陽郡靈壽賊帥郄士陵以其黨數千人款附, 即授鎮東將軍,封燕郡公,仍置鎮東府,具補僚屬,以 招撫山東郡縣。乙巳,康鞘利等還蕃,乃命司馬劉文 靜報,使並取其兵。靜辭,帝私誡之曰:「胡兵相送,天所 遣來,敬煩天心,欲存民命。突厥多來,民無存理」,數百 之外,無所用之。所防之者,恐武周引為邊患。又胡馬 牧放,不煩粟草,取其聲勢,以懷遠人,公宜體之,不須 多也。
武德二年,突厥《始畢》死,其弟《俟利弗設》立。
按《唐書高祖本紀》,不載。按《突厥本傳》:「二年,始畢自 將渡河至夏州,與賊梁師都合。又佐劉武周以五百 騎入句注,將侵太原,會病死,帝為發哀長樂門,詔群 臣即館弔其使,遣使者持段物三萬賻之子什缽苾 幼,不克立,以為泥步設,使居東偏,立其弟俟利弗設, 是為處羅可汗。」
武德三年,突厥寇邊,行軍總管段德操敗之。
按《唐書高祖本紀》,「武德三年四月,秦王世民及劉武 周戰于洺州,敗之。武周亡入于突厥,克并州。七月甲 戌,皇太子屯于蒲州,以備突厥。丙戌,梁師都導突厥 寇邊,行軍總管段德操敗之。」按《突厥本傳》,處羅復 妻隋義成公主,遣使來告,則又潛通王世充。潞州總 管李襲譽擊斬其使,取牛羊萬餘。處羅迎隋蕭皇后 及齊王暕之子正道於竇建德所,因立正道為隋王, 奉隋後,隋人沒者隸之,行其正朔,置百官,居定襄,眾 萬人。秦王討武周也,處羅以弟步利設騎二千會并 州,三日,多掠城中婦人女子去。總管李仲文不能制, 以俱儉,特勒助屯。明年,謀取并州,置楊正道。卜之不 吉,左右諫止,處羅曰:「我先人失國,賴隋以存。今忘之, 不祥。卜不吉,神詎無知乎?我自決之。」會天雨血三日, 國中犬夜群號,求之不見,遂有疾。公主餌以五石,俄 疽發死。主以子奧射設陋弱,棄不立,更取其弟《咄苾》 嗣,是為頡利可汗。
武德四年,突厥入寇,漢陽郡王瓌等被執 按《唐書高祖本紀》:「武德四年四月,突厥寇并州,執漢陽郡王瓌,太常卿鄭元璹、左騎衛大將軍長孫順德。 八月,突厥寇代州,執行軍總管王孝基。」按《突厥本 傳》:「頡利始為莫賀咄設,牙直五原。北薛舉陷平涼與 連。和帝患之,遣光祿卿宇文歆賂頡利,使與舉絕。隋 五原太守張」長遜以所部五城附虜,歆并說還五原 地,皆見聽,且發兵舉長遜所部。會秦王軍,太子建成 議廢豐州,并割榆中地。於是處羅子郁射設以所部 萬帳入處河南,以靈州為塞。頡利又妻義成,以始畢 子什缽苾為突利可汗,使居東。義成,楊諧女也。其弟 善經亦依突厥,與王世充使者王文素共說頡利曰: 「往啟民兄弟爭國,賴隋得復位,子孫有國。今天子非 文帝後,宜立正道以報隋厚德。」頡利然之,故歲入寇。 然倚父兄餘資,兵銳馬多,謷然驕氣,直出百蠻上,視 中國為不足與。書辭悖嫚,多須求。帝方經略天下,故 屈禮多所舍貸,贈賚不貲,然而不厭無厓之求也。四 年,頡利率萬騎與苑君璋合寇鴈門,定襄王李大恩 擊卻之,頡利執我使者漢陽公瓌、太常卿鄭元璹、左 驍衛大將軍長孫順德,帝亦囚其使與相當。由是寇 代州,敗行軍總管永安王孝基,略河東,犯原州,穿延 州塞,諸將與戰,不能有所俘。
武德五年,突厥寇邊,皇太子出豳州道以禦之 按《唐書高祖本紀》,「武德五年三月,秦王世民及劉黑 闥戰于洺水,敗之。黑闥亡入于突厥。四月,代州總管 李大恩及突厥戰,死之。六月,劉黑闥與突厥寇山東, 車騎將軍元韶為瓜州道行軍總管,以備突厥。八月 乙卯,突厥寇邊,皇太子出豳州道,秦王世民出秦州 道,以」禦突厥。己巳,并州總管、襄邑郡王神符及突厥 戰于汾東,敗之。戊寅,突厥陷大震關。按《突厥本傳》: 五年還,順德等且請和,贄魚、膠、紿,云,固二國之好也。 帝雖未情釋其使,特勒熱寒等厚與金,還之。李大恩 上言:「突厥饑,馬邑可圖也。」詔殿中少監獨孤晟共擊 之。晟後約,大恩不敢進,屯新城。頡利自將數萬騎與 劉黑闥合圍之,大恩沒,士死者數千人。進擊忻州,為 李高遷所破。黑闥以突厥萬人擾山東,又殘定州,頡 利未得志,乃率十五萬騎入鴈門,圍并州,深鈔汾、潞, 取男女五千,分數千騎轉掠原、靈間。於是太子建成 將兵出豳州道,秦王將兵出蒲州道,擊之。李子和以 兵趨雲中,掩可汗後;段德操出夏州,阻其歸。并州總 管、襄邑王神符戰汾東,斬虜五百首,取馬二千。汾州 刺史蕭顗獻俘五千。虜陷《大震關》,縱兵掠,弘州總管 宇文歆、靈州楊師道拒之,獲馬、橐駝數千。頡利聞秦 王且至,引出塞,王師還。
武德六年突厥請和。
按《唐書高祖本紀》,「武德六年六月,突厥寇朔州,總管 高滿政敗之。七月,皇太子屯於北邊,秦王世民屯於 并州,以備突厥。」冬十月,突厥請和按《突厥本傳》:「六 年,突厥與黑闥君璋等小小入寇,定、匡、原、朔等州,與 屯將相勝負。帝遣太子建成復屯北邊,秦王屯并州 備虜,久乃罷。俄又破代地一屯,進擊渭、豳二州,取馬 邑」,不有也。復請和,歸我馬邑。
武德七年,突厥入寇,總管秦武通等敗之,由是請和。 裴寂使于突厥。
按《唐書高祖本紀》,「武德七年七月,突厥寇朔州,總管 秦武通敗之。閏月,秦王世民、齊王元吉屯豳州,以備 突厥。八月,突厥寇綏州,刺史劉大俱敗之。突厥請和, 裴寂使于突厥。」按《突厥本傳》:「七年,攻原、朔二州,入 代地,不勝,更與君璋合攻隴州及陰槃城,分擊并地。 秦王與齊王元吉屯豳州道以備胡。君璋與虜出入 原」、朔、忻、并地,剽係騷然,數為諸將驅逐。其八月,頡利 與突利兵悉起,自原州連營而南,所在震恐,秦王、齊 王拒之。初,關中霖潦,饟道絕,軍次豳州,可汗萬騎奄 至,陣五龍坂,以數百騎挑戰,舉軍失色。秦王馳百騎 掠陣大言曰:「國家於突厥無負,何為深入?我秦王也, 故來自與可汗決。若固戰,我纔百騎耳,徒廣殺傷,無 益也。」頡利笑不答。又馳騎語突利曰:「爾往與我盟,急 難相助,今無香火情耶?能一決乎?」突利亦不對。王將 絕水前,頡利見兵少,又聞與突利語,陰相忌,即遣使 者來曰:「王毋苦,我固不戰,將與王議事耳。」於是引卻。 秦王縱反間,突利乃歸,心不欲戰。頡利亦無以彊之, 乃遣突利及夾畢特勒思摩請和,帝許之。突利遂自 託於王為昆弟。帝見思摩,引升御榻,思摩頓首辭。帝 曰:「我見若猶頡利也。」乃聽命。突厥既歲盜邊,或說帝 曰:「虜數內寇者,以府庫子女所在。我能去長安,則戎 心止矣。」帝使中書侍郎宇文士及踰南山,按行樊、鄧, 將徙都焉。群臣贊遷,秦王獨曰:「夷狄自古為中國患, 未聞周、漢為遷也。願假數年,請取可汗以報。」帝乃止。 頡利已和,亦會甚雨,弓矢皆弛惡,遂解而還。帝會群 臣問所以備邊者,將作大匠于筠請五原、靈武置舟 師於河,扼其入。中書侍郎溫彥博曰:「魏為長塹遏匈 奴,今可用。」帝使桑顯和塹邊大道,召江南船工,大發 卒治戰艦。頡利遣使來,願款北樓關,請互市;帝不能拒。帝始兼天下,罷十二軍,尚文治,至是以虜患方張, 乃復置之,以練卒蒐騎。
武德八年,突厥入寇,任城郡王道宗及突厥戰于靈 州,敗之。突厥請和。
按《唐書高祖本紀》,「武德八年七月,秦王世民屯于蒲 州,以備突厥。八月壬申,并州行軍總管張瑾及突厥 戰于大谷,敗績,鄆州都督張德政死之,執行軍長史 溫彥博。甲申,任城郡王道宗及突厥戰于靈州,敗之」, 突厥請和按《突厥本傳》:「八年,頡利攻靈、朔,與代州 都督藺謨戰新城,謨敗績。於是張瑾兵屯石嶺,李高 遷」屯大谷,秦王屯蒲州道。初,帝待突厥用敵國禮,及 是怒曰:「往,吾以天下未定,厚於虜以紓吾邊,今卒敗 約,朕將擊滅之,毋須姑息。」命有司更所與書為詔若 敕。瑾未至屯,虜已踰石嶺,圍并州,攻靈州,轉擾潞、沁。 李靖以兵出潞州道,行軍總管任瓌屯太行,瑾戰大 谷,敗績。中書侍郎溫彥博陷于賊,鄆州都督張德政 死之,遂攻廣武,為任城王道宗破其欲谷設,掠綏州, 請和去。敗并州數縣,入蘭、鄯、彭州諸屯,或小勝,不能 制。俄寇原州,折威將軍楊屯擊之,且發士屯大谷。 武德九年,突厥寇涼州,都督長樂郡王幼良敗之 按《唐書高祖本紀》,「武德九年三月,突厥寇涼州,都督 長樂郡王幼良敗之。」八月,突厥請和按《突厥本傳》, 「九年,攻原靈,又圍涼州,進犯涇原。李靖與戰靈州,虜 引去。寇西會州,圍烏城,翔徉隴渭間。平道將軍柴紹 破之於秦州,斬一特勒、三大將,虜千級。」大抵虜得志 則深入,負則請和,不恥也。其七月,頡利自將十萬騎 襲武功,京師戒嚴,攻高陵,尉遲敬德與戰涇陽,獲俟 斤烏沒啜,斬首千餘級。頡利遣謀臣執失思力入朝 以覘我,因夸說曰:「二可汗兵百萬,今至矣。」太宗曰:「我 與可汗嘗面約和,爾則背之。且義師之初,爾父子身 從我,遺賜玉帛,多至不可計,何妄以兵入我都畿,自 夸盛彊耶?今我當先戮爾矣!」思力懼,請命。蕭瑀、封德 彝諫帝不如禮遣之;帝不許,繫於門下省,乃與侍中 高士廉、中書令房元齡、將軍周範等馳六騎出元武 門,幸渭上,與可汗隔水語,且責其負約。群酋見帝,皆 驚,下馬拜。俄而眾軍至,旗鎧光明,部隊靜嚴,虜大駭。 帝與頡利按轡,即麾軍卻而陣焉。蕭瑀以帝輕敵,叩 馬諫帝曰:「我思熟矣,非爾所知也。夫突厥掃地入寇, 以我新有內難,謂不能師。我若闔城,彼且大掠吾境, 故我獨出,示無所畏。又盛兵使知必戰,不意我能沮 其始謀。彼入吾地既深,懼不能返,故與戰則克,和則 固,制賊之命,在此舉矣。」是日,頡利果請和,許之。翼日, 刑白馬,與頡利盟便橋上,突厥引還。蕭瑀曰:「頡利之 來,諸將多請與戰,陛下不聽,既而虜自退。其策奈何?」 帝曰:「突厥眾而不整」,君臣惟利是視。可汗在水西,而 酋帥皆來謁我,我醉而縛之,其勢甚易。又我敕長孫 無忌、李靖潛師幽州,以須若大軍躡其後,伏邀諸前, 取之反覆掌爾。然我新即位,為國者要在安靜,一與 虜校,殺傷必多。彼敗未及亡,懼而脩德,與我為怨,其 可當耶?今仆械卷鎧,啗以玉帛,虜志必驕,驕則亡之 端也。故曰:「將欲取之,必固與之。」瑀再拜曰:「非臣愚所 逮也。」乃詔殿中監豆盧寬、將軍趙綽護送突厥頡利, 獻馬三千匹、羊萬頭。帝不納,詔歸所俘於我。
太宗貞觀元年突厥大雪羊馬多死人饑
编辑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按《突厥本傳》:「貞觀元年,薛 延陀、回紇、拔野古諸部皆叛,使突利討之,不勝,輕騎 走。頡利怒,囚之,突利由是怨望。是歲大雪,羊馬多凍 死,人饑懼。王師乘其敝,即引兵入朔州地,聲言會獵。 議者請責其敗,約因伐之。帝曰:『匹夫不可為不信,況 國乎?我既與之盟,豈利其災,邀險以取之耶?須其無 禮』」於我,乃伐之。
貞觀三年以李靖等為行軍大總管伐突厥。
按《唐書太宗本紀》,貞觀三年「八月丁亥,李靖為定襄 道行軍大總管,以伐突厥。九月丁巳,華州刺史柴紹 為勝州道行軍總管,以伐突厥。十一月庚申,并州都 督李世勣為通漠道行軍總管,華州刺史柴紹為金 河道行軍總管,任城郡王道宗為大同道行軍總管, 幽州都督衛孝節為恆安道行軍總管,營州都督薛」 萬淑為暢武道行軍總管,以伐突厥按《突厥本傳》: 二年,突利自陳為頡利所攻,求救。帝曰:「朕與頡利盟, 又與突利有昆弟約,不可不救,奈何?」兵部尚書杜如 晦曰:「夷狄無信,我雖如約,彼常負之。今亂而擊之,侮 亡之道也。」乃詔將軍周範壁太原經略之,頡利亦擁 兵窺邊。或請築古長城,發兵乘塞。帝曰:「突厥盛夏而 霜,五日並出,三月連明,赤氣滿野。彼見災而不務德, 不畏天也;遷徙無常,六畜多死,不用地也。俗死則焚。 今葬皆起墓,背父祖命,嫚鬼神也。與突利不睦,內相 攻殘,不和於親也。有是四者,將亡矣。當為公等取之, 安在築障塞乎?」突厥俗素質略,頡利得華士趙德言 才其人,委信之,稍專國,又委政諸胡,斥遠宗族,不用
興師,歲入邊,下不堪苦。胡性冒沓,數翻覆不信,號令無常。歲大饑,裒斂苛重,諸部愈貳。又明年,屬部薛延陀自稱可汗,以使來。詔兵部尚書李靖擊虜馬邑,頡 利走,九俟斤以眾降。拔野古、僕骨、同羅諸部霫奚渠 長皆來朝。於是詔并州都督李世勣出通漠道,李靖 出定襄道,左武衛大將軍柴紹,出金河道,靈州大都 督任城王道宗,出大同道,幽州都督衛孝節出恆安 道,營州都督薛萬淑,出暢武道,凡六總管,師十餘萬, 皆授靖節度以討之。道宗戰靈州,俘人畜萬計。突利 及郁射設蔭奈特勒率所部來奔,捷書日夜至。帝謂 群臣曰:「往國家初定,太上皇以百姓故,奉突」厥,詭而 臣之。朕嘗痛心病首,思一刷恥於天下。今天誘諸將, 所向輒克,朕其遂有成功乎?按《長孫無忌傳》:無忌 進尚書右僕射,突厥頡利可汗已盟而政亂,諸將請 遂討之。帝顧新歃血,不取為失機,取之失信計,猶豫 以問大臣,蕭瑀曰:「兼弱攻昧,討之便。」無忌曰:「今我務 戢兵,待夷狄至乃可擊,使遂弱,且不能來,我又何求? 臣謂按甲存信便。」帝曰:「善。」然卒取突厥。
貞觀四年,李靖俘突厥頡利可汗以獻。
按《唐書太宗本紀》,貞觀四年二月,李靖及突厥戰于 陰山,敗之。三月,李靖俘突厥頡利可汗以獻。按《突 厥本傳》:「四年正月,靖進屯惡陽嶺,夜襲頡利,頡利驚, 退牙磧口,大酋康蘇蜜等以隋蕭皇后、楊正道降。或 言中國人當嘗通書於后,中書舍人陽文瓘請劾治。 帝曰:『天下未一,人或當思隋,今反側既安,何足治耶? 置』」勿劾。頡利窘,走保鐵山,兵猶數萬,令執失思力來, 陽為哀言謝罪,請內屬,帝詔鴻臚卿唐儉、將軍安脩 仁等持節慰撫。靖知儉在虜所,虜必安,乃襲擊之,盡 獲其眾。頡利得千里馬,獨奔沙缽羅,行軍副總管張 寶相禽之。沙缽羅設蘇尼失以眾降,其國遂亡,復定 襄、恆安地,斥境至大漠矣。頡利至京師,告俘太廟。帝 御順天樓,陳仗衛,士民縱觀。吏執可汗至,帝曰:「而罪 有五:而父國破,賴隋以安,不以一鏃力助之,使其廟 社不血食,一也;與我鄰而棄信擾邊,二也;恃兵不戢, 部落攜怨,三也;賊華民,暴禾稼,四也;許和親而遷延 自遁,五也。朕殺爾非無名,顧渭上盟未之忘,故不窮 責也。」乃悉還其家屬,館于太僕稟食之。思結俟斤以 四萬眾降,可汗弟欲谷設奔高昌,既而亦來降。伊吾 城之長素臣突厥,舉七城以獻,因其地為西伊州。制 詔突厥「往逢癘疫,長城之南,暴骨如丘。有司其以酒 脯祭,為瘞藏之。」又詔:「隋亂,華民多沒于虜,遣使者以 金帛贖男女八萬口,還為平民。頡利不室處,常設穹 廬廷中」,久鬱鬱不自憀,與家人悲歌相泣下,狀貌羸 省。帝見憐之,以虢州負山多麇麋,有射獵之娛,乃拜 為刺史,辭不往,遂授右衛大將軍,賜美田宅。帝曰:「昔 啟民失國,隋文帝不恡粟帛,興士眾營護,而存立之 始畢,稍彊,則以兵圍煬帝鴈門。今其滅者,殆背德忘 義致然耶?」頡利子疊羅支有至性,既舍京師,諸婦得 品供,羅支預焉。其母最後至,不得給,羅支不敢嘗品 肉。帝聞,嘆曰:「天稟仁孝,詎限華夷哉!」厚賜之,遂給母 肉。八年,頡利死,贈歸義王,諡曰荒,詔國人葬之,從其 禮,火尸起塚灞東。其臣胡祿達官吐谷渾邪者,頡利 母婆施之媵臣也,頡利始生,以授渾邪,至是哀慟,乃 自殺。帝異之,贈中郎將,命葬頡利塚旁,詔中書侍郎 岑文本刻其事于頡利渾邪之墓碑,俄蘇尼失亦以 死殉。尼失者,啟民可汗弟也。始畢以為沙缽羅設帳 部五萬,牙直靈州西北,姿雄趫,以仁惠御下,人多歸 之。頡利政亂,其部獨不貳。突利降,頡利以為小可汗。 頡利已敗,乃舉眾來漠南,地遂空,授北寧州都督、右 衛大將軍,封懷德王。云頡利之亡,其下或走薛延陀, 或入西域,而來降者尚十餘萬。詔議所宜,咸言:「突厥 擾中國久,今天喪之,非慕義自歸。請悉籍降俘,內兗、 豫閑處,使習耕織,百萬之虜可化為齊人。是中國有 加戶而漠北遂空也。」中書令溫彥博請如漢建武時 置降匈奴,留五原塞,全其部落,以為扞蔽,不革其「俗, 因而撫之,實空虛之地,且示無所猜。若納兗、豫,則乖 本性,非函育之道。」祕書監魏徵建言:「突厥世為中國 仇,今其來降,不即誅滅,當遣還河北。彼鳥獸野心,非 我族類,弱則伏,強則叛,其天性也。且秦、漢以銳師猛 將擊取河南地為郡縣者,以不欲使近中國也。陛下 奈何以河南居之?且降者十萬,若令數年孳息略倍, 而近在畿甸,心腹疾也。」彥博曰:「不然。天子於四夷,若 天地養萬物,覆載,全安之。今突厥破滅,餘種歸命,不 加哀憐而棄之,非天地蒙覆之義,而有阻四夷之嫌。 臣謂處以河南,蓋死而生之,亡而存之。彼世將懷德, 何叛之為?」徵曰:「『魏時有胡落,分處近郡,晉已平吳,郭 欽、江統勸武帝逐出之,不能用。劉、石之亂,卒傾中夏。 陛下必欲引突厥居河南,所謂養虎自遺患』者也。」彥 博曰:「聖人之道無不通,故曰『有教無類』。彼創殘之餘, 以窮歸我,我援護之,收處內地,將教以禮法,職以耕 農,又選酋良入宿衛,何患之卹!且光武置南單于,卒 無叛亡。」於是中書侍郎顏師古、給事中杜楚客、禮部侍郎李百藥等皆勸帝:「不如使處河北,樹首長,俾統 部落,視地多少,令不相臣。國小權分,終不得亢衡中 國,長轡遠馭之道也。」帝主彥博語,卒度朔方地,自幽 州屬靈州,建順、祐、化、長四州為都督府。剖頡利故地, 左置定襄都督,右置雲中都督,二府統之。擢酋豪為 將軍、郎將者五百人,奉朝請者且百員,「入長安自籍 者數千戶。」乃以突利可汗為順州都督,令率其下就 部。突利初為泥步設,得隋淮南公主以為妻。頡利之 立,用次弟為延陀設,主延陀部,步利設主霫部,統特 勒主胡部,斛特勒主斛薛部,以突利可汗主契丹,靺 鞨部樹牙南直幽州,東方之眾皆屬焉。突利斂取無 法,下不附,故薛延陀、奚、霫等皆內屬。頡利遣擊之,又 大敗,眾騷離,頡利囚箠之,久乃赦。突利嘗自結於太 宗,及頡利衰,驟追兵於突利,不肯從,因起相攻。突利 請入朝,帝謂左右曰:「古為國者,勞己以憂人,則系祚 長;役人以奉己,則亡。今突厥喪亂,由可汗不君,突利 雖至親,不自保而來,夷狄弱則邊境安。然觀彼亡我 不可以無懼。有不逮者,禍可紓乎?」突利至,禮見良厚, 輟膳以賜之,拜右衛大將軍,封北平郡王,食戶七百。 及為都督,太宗敕曰:「而祖啟民破亡,隋則復之,棄德 不報,而父始畢反為隋敵。爾今窮來歸我,所以不立 爾為可汗,鑒前敗也。我欲中國安,爾宗族不亡,故授 爾都督,毋相侵掠,長為我北藩。」突利頓首聽命。後入 朝,死并州道中,年二十九。帝為舉哀,亦詔《文本》文其 墓。子賀邏鶻嗣。帝幸九成宮,突利弟結社率以郎將 宿衛,陰結種人謀反,劫賀邏鶻北還,謂其黨曰:「我聞 晉王丁夜得辟仗出,我乘間突進,可犯行在。」是夕大 風,冥王不出。結社率恐謀泄,即射中營,譟而殺人。衛 士等共擊之,乃走。殺廐人盜馬,欲度渭,徼邏禽斬之, 赦賀邏鶻,投嶺外。於是群臣更言處突厥中國非是, 帝亦患之,乃立阿史那思摩為乙彌泥孰俟利苾可 汗,賜氏李。樹牙河北,悉徙突厥還故地。思摩,頡利族 人也,父曰咄六設。始《啟民》奔隋,磧北諸部奉思摩為 可汗。啟民歸國,乃去可汗號。性開敏,善占對,始畢、處 羅皆愛之,然以貌似胡,疑非阿史那種,故但為夾畢 特勒而不得為設。武德初,數以使者來,高祖嘉其誠, 封和順郡王。及諸部納款,思摩獨留,與頡利俱禽。太 宗以為忠,授右武侯大將軍、化州都督,統頡利故部 居河南,徙懷化郡王。及是將徙內,畏薛延陀,不敢出 塞。帝詔司農卿郭嗣本持節賜延陀書,言:「中國禮義, 未始滅人。國以頡利暴殘,伐而取之,非貪其地與人 也。故處降部於河南,薦草美泉,利其畜牧,眾日孳蕃。 今復以思摩為可汗,還其故疆。延陀受命在前,長於 突厥。舉磧以北,延陀主之,其南,突厥保之。各守而境, 無相鈔犯。有負約,我自以兵誅之。」思摩乃行。帝為置 酒,引思摩前曰:「蒔!一草一木見其滋廡以為喜。況我 養爾部人,息爾馬羊,不減昔乎?爾父母墳墓在河北, 今復舊廷,故宴以慰行。」思摩泣下,奉觴上萬歲壽,且 言:「破亡之餘,陛下使存骨舊鄉,願子孫世世事唐,以 報厚德。」於是趙郡王孝恭、鴻臚卿劉善就思摩部築 壇場河上,拜受冊,賜鼓纛。又詔左屯衛將軍阿史那 忠為左賢王,左武衛將軍阿史那泥孰為右賢王,相 之。薛延陀聞突厥之北,恐其眾奔亡,度磧勒兵以待。 及使者至,乃謝曰:「天子詔毋相侵,謹頓首奉詔。然突 厥酣亂翻覆,其未亡時殺中國人如麻,陛下滅其國, 謂宜收其種落皆為奴婢,以償唐人,乃養之如子,而 結社率竟反,此不可信明甚。後有亂,請終為陛下誅 之。」十五年,思摩帥眾十餘萬,勝兵四萬,馬九萬匹,始 度河,牙於故定襄城。其地南大河,北白道,畜牧廣衍, 龍荒之最壤,故突厥爭利之。思摩遣使謝曰:「蒙恩立 為落長,實望世世為國。一犬守吠天子北門,有如延 陀侵逼,願入保長城。」詔許之。居三年,不能得其眾,下 多攜背。思摩慚,因入朝,願留宿衛,更拜右武衛將軍。 從伐遼,中流矢,帝為吮血,其顧厚類此。還,卒京師。贈 兵部尚書、夏州都督,陪葬昭陵,築墳象白道山,為刊 其勞,碑於化州。右賢王阿史那泥孰,蘇尼失子也,始 歸國,妻以宗女,賜名忠。及從思摩出塞,思慕中國,見 使者必流涕求入侍,許之。思摩既不能國殘,眾稍稍 南度河,分處勝、夏二州。帝伐遼,或言突厥處河南,邇 京師,請帝無東。帝曰:「夫為君者,豈有猜貳哉?湯武化 桀、紂之民,無不遷善。有隋無道,舉天下皆叛,非止夷 狄也。朕閔突厥之亡,內河南以振贍之。彼不近走延 陀而遠歸我,懷我深矣。朕策五十年中國無突厥患, 思摩眾既南,車鼻可汗乃盜有其地。」按《李靖傳》:「突 厥部離畔」,帝方圖進取,以靖兵部尚書為定襄道行 軍總管,率勁騎三千,繇馬邑趨惡陽嶺。頡利可汗大 驚曰:「兵不傾國來,靖敢提孤軍至此。」於是帳部數恐。 靖縱諜者離其腹心,夜襲定襄,破之。可汗脫身遁磧 口。進封代國公。帝曰:「李陵以步卒五千絕漠,然卒降 匈奴,其功尚得書竹帛。靖以騎三千,蹀血虜庭,遂取 定襄。古未有輩,足澡吾渭水之恥矣。」頡利走保鐵山遣使者謝罪,請舉國內附。以靖為定襄道總管往迎 之,又遣鴻臚卿唐儉、將軍安脩仁尉撫。靖謂副將張 公謹曰:「詔使到,虜必自安。若萬騎齎二十日糧,自白 道襲之,必得所欲。」公謹曰:「上已與約降,行人在彼,奈 何?」靖曰:「機不可失,韓信所以破齊也。如唐儉輩何足 惜哉!」督兵疾進,行遇候邏,皆俘以從,去其牙七里乃 覺,部眾震潰,斬萬餘級,俘男女十萬,禽其子疊羅施, 殺義成公主。頡利亡去,為大同道行軍總管張寶相 禽以獻。於是斥地自陰山,北至大漠矣。按《竇靜傳》, 靜為夏州都督,及禽頡利,詔處其眾河南。靜上書曰: 「夷狄窮則搏噬,飽則群聚,不可以刑法繩仁義教也。 衣食仰給,不恃耕桑。今損有為之民,資無知之虜,得 之無益於治,失之不害於化。況《首丘》未忘,則一旦變 生,犯我王略矣。不如因其破亡,假以賢王一號,妻之 宗女,披其土地部落,使權弱勢分,易為羈制,則世為 藩臣矣。」帝雖不從,然嘉其忠,優詔答曰:「北方之務,悉 以相委,以卿為寧朔大使,朕無北顧憂矣。」按《張公 謹傳》,公謹副李靖經略突厥,條可取狀於帝曰:「頡利 縱欲肆凶,誅害善良,昵近小人,此主昏於上,可取一 也。別部同羅、僕骨、回紇、延陀之屬,皆自立君長,圖為 反噬,此眾叛於下,可取二也。突利被疑,以輕騎免,拓 設出討,眾敗無餘,欲谷喪師,無託足之地,此兵挫將 敗,可取三也。北方霜早,稟糧乏絕,可取四也。頡利疏 突厥,親諸胡,胡性翻覆,大軍臨之,內必生變,可取五 也。華人在北者甚眾,比聞屯聚,保據山險,王師之出, 當有應者,可取六也。」帝然所謀。及破定襄,敗,頡利璽 詔慰勞。
貞觀二十一年。突厥車鼻可汗。遣使獻方物。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按《突厥本傳》:「車鼻亦阿史 那族而突利部人也,名斛勃,世為小可汗。頡利敗,諸 部欲共君長之,會薛延陀稱可汗,乃往歸焉。其為人 沈果有智數,眾頗便附。延陀畏逼,將殺之,乃率所部 遯去,騎數千,尾追不勝,竄金山之北,三垂斗絕,惟一 面可容車騎,壤土夷博,即據之,勝兵三萬,自稱乙注 車鼻可汗」,距長安萬里,西葛邏祿、北結骨皆并統之, 時時出掠延陀人畜。延陀後衰,車鼻勢益張。二十一 年,遣子沙缽羅特勒獻方物,且請身入朝。
高宗永徽元年六月高偘及突厥戰于金山敗之九月高偘俘突厥車鼻可汗以獻按唐書高宗本紀云云按突厥本傳車鼻可汗請
编辑身入朝。帝遣雲麾將軍安調遮、右屯衛郎將韓華往 迎之。至,則車鼻偃然無入朝意,華謀與葛邏祿共劫 之,車鼻覺,華與車鼻子陟苾特勒𩰚死,調遮被殺。帝 怒,遣右驍衛郎將高偘發回紇、僕骨兵擊之,其大酋 長歌邏祿、泥孰闕、俟利發處木昆莫賀咄俟斤等以 次降。偘師攻《阿息山》部落,不肯戰,車鼻攜愛妾從數 百騎走,追至金山,獲之,獻京師。高宗責曰:「頡利敗,爾 不輔,無親也。延陀破,爾遯亡,不忠也,而罪當死。然朕 見先帝所獲酋長,必宥之,今原而死。」乃釋縛,數俘社 廟。又見昭陵,拜左武衛將軍,賜居第,處其眾鬱督軍 山。詔建狼山都督府統之。初,其子羯漫陀泣諫車鼻 請歸國,不聽,乃遣子《菴鑠》入朝。後來降,拜左屯衛將 軍,建《新黎州》,使領其眾,於是突厥盡為封疆臣矣。始 置單于都護府,領狼山、雲中、桑乾三都督,蘇農等二 十四州;瀚海都護府領金、微、新黎等七都督,仙萼、賀 蘭等八州。即擢領酋為都督、刺史。
調露元年以侍郎裴行儉都護長史蕭嗣業伐突厥按唐書高宗本紀調露元年六月吏部侍郎裴行儉伐西突厥十月突厥溫傅奉職二部寇邊單于大都
编辑「護府長史蕭嗣業伐之。十一月禮部尚書裴行儉為 定襄道行軍大總管,以伐突厥」按《突厥本傳》:麟德 初,改燕然為瀚海都護府,領回紇,徙故瀚海都護府 於古雲中城,號雲中都護府。磧以北蕃州悉隸瀚海, 南隸雲中。雲中者,義成公主所居也。頡利滅李靖,徙 突厥羸破數百帳居之,以阿史德為之長,眾稍盛,即 建言願以諸王為可汗遙統之。帝曰:「今可汗古單于 也。」乃改雲中府為單于大都護府,以殷王旭輪為單 于都護。帝封禪,都督葛邏祿叱利等三十餘人皆從 至泰山,下己封,詔勒名於《封禪碑》云。凡三十年,北方 無戎,馬警調露。初,單于府大酋溫傅、奉職二部反,立 阿史那泥孰匐為可汗,二十四州酋長「皆叛應之。」乃 以鴻臚卿、單于大都護府長史蕭嗣業、左領軍衛將 軍苑大智、右千牛衛將軍李景嘉討之。恃勝不設備, 會雨雪,士皸寒,反為虜襲,大敗,殺略萬餘人。大智等 收餘卒,行且戰乃免。於是嗣業流桂州,餘坐免官。更 拜禮部尚書。裴行儉為定襄道行軍大總管,率太僕 少卿李思文、營州都督周道務、西軍程務挺、東軍李 文暕,士無慮三十萬,捕擊反者。詔右金吾將軍曹懷 舜屯井陘,右武衛將軍崔獻屯絳龍門。按《裴行儉 傳》,「調露元年,突厥阿史德溫傅反,單于管二十四州 叛應之,眾數十萬。都護蕭嗣業討賊不克,死敗係踵詔行儉為定襄道行軍大總管討之。率太僕少卿李 思文、營州」都督周道務部兵十八萬,合西軍程務挺、 東軍李文暕等,總三十餘萬,旗幟亙千里,行儉咸節 制之。先是,嗣業饋糧,數為虜鈔,軍餒死。行儉曰:「以謀 制敵可也。」因詐為糧車三百乘,車伏壯士五輩,齎陌 刀勁弩,以羸兵挽進,又伏精兵踵其後,虜果掠車,羸 兵走險,賊驅就水草,解鞍牧馬。方取糧車中,而壯士 突出,伏兵至,殺獲幾盡,自是糧車無敢近者。大軍次 單于北,暮已立營,塹壕既周,行儉更命徙營高岡。吏 白:「士安堵不可擾。」不聽,促徙之。比夜,風雨暴至,前占 營所,水深丈餘,眾莫不駭歎,問何以知之,行儉曰:「自 今第如我節制,毋問我所以知也。」賊拒黑山,數戰皆 敗,行儉縱兵,前後殺虜不勝計。偽可汗泥熟匐為其 下所殺,持首來降,又禽大首領奉職而還,餘黨走狼 山。行儉既還,阿史那伏念偽稱可汗,復與溫傅合。明 年,行儉還總諸軍,頓代州之陘口,縱反間,說伏念,令 與溫傅相貳。伏念懼,密送款,且請縛傅自效。行儉祕 不布,密以聞。後數日,煙塵漲天而南,斥候惶駭。行儉 曰:「此伏念執溫傅來降,非他也,且受降如受敵。」乃敕 嚴備,遣單使往勞,既而果然,於是突厥餘黨悉平。帝 悅,遣戶部尚書崔知悌勞軍。初,行儉許伏念以不死, 侍中裴炎害其功,建言:「伏念為程務挺、張虔勖脅逐, 又磧北回紇逼之,計窮而降。」卒斬伏念及溫傅於都 市,行儉之功不錄。封聞喜縣公。行儉歎曰:「渾、濬之事, 古今恥之。但恐殺降,則後無復來矣!」遂稱疾不出。
永隆元年三月裴行儉及突厥戰于黑山敗之七月突厥寇雲州都督竇懷哲敗之
编辑按《唐書高宗本紀》云云。按《突厥本傳》:永隆元年,裴 行儉戰黑山,大破之,其下斬泥孰匐以首降禽溫傅 奉職以還,餘眾保狼山。始,虜未叛,鳴鵽群飛入塞,吏 曰:「所謂突厥雀者,南飛胡必至。」比春還,悉墮靈、夏間, 率無首,泥孰果亡狼山,眾掠雲州,都督竇懷哲、右領 軍中郎將程務挺逐出之。
開耀元年裴行儉俘突厥溫傅可汗阿史那伏念以獻
编辑按《唐書高宗本紀》,「開耀元年正月,突厥寇原、慶二州, 裴行儉為定襄道行軍大總管,以伐突厥。五月,定襄 道副總管曹懷舜及突厥戰于橫水,敗績。七月,裴行 儉及突厥戰,敗之。九月,裴行儉俘突厥溫傅可汗阿 史那伏念以獻。」按《突厥本傳》:「永隆中,溫傅部又迎 頡利族子伏念於夏州,走度河,立為可汗,諸部響應。 明」年,遂寇原、慶二州。復詔行儉為大總管,以右武衛 將軍曹懷舜、幽州都督李文暕副之。諜者紿言:「伏念、 溫傅保黑沙,饑甚,可輕騎取也。」懷舜獨信之,輕兵倍 道至黑沙,乃不見虜,得薛延陀餘部,降之。引還至長 城,遇溫傅,與戰,所殺相當。行儉兵壁代之。陘口縱反 間,故伏念、溫傅相貳,因遣兵擊伏念,敗之。伏念走,與 懷舜遇,行且戰,一日,為伏念所破,棄軍奔雲中。士為 虜所乘,死不可筭,皆南首仆。懷舜殺牲與伏念盟,乃 免。伏念益北,留輜重、妻子保金牙山,以輕騎將襲懷 舜。會行儉遣部將掩得其輜重,比還無所歸,乃北走 保細沙,行儉縱單于鎮兵躡之。伏念意王師不能遠, 不設備,及兵至,惶駭不得戰,遂遣使間道詣行儉,執 溫傅降。行儉虜之,送京師,斬東市。
永淳元年突厥寇邊以裴行儉等伐突厥
编辑按《唐書高宗本紀》,「永淳元年二月,突厥車薄咽麪寇 邊。四月,裴行儉為金牙道行軍大總管,率三總管兵 以伐突厥。安西副都護王方翼及車薄咽麪戰于熱 海,敗之。六月,突厥骨咄祿寇邊,嵐州刺史王德茂死 之。」按《突厥本傳》:「永淳元年,骨咄祿反。骨咄祿,頡利 族人也。雲中都督舍利元英之部酋,世襲吐屯,伏念 敗」,乃嘯亡散,保總材山,又治黑沙城,有眾五千,盜九 姓畜馬,稍彊大,乃自立為可汗,以弟默啜為殺,咄悉 匐為葉護。時單于府檢校降戶部落阿史德元珍者, 為長史王本立所囚。會骨咄祿來寇,元珍請諭還諸 部贖罪,許之。至即降。骨咄祿與為謀,遂以為阿波達 干,悉屬以兵,乃寇單于府北鄙,遂攻并「州,殺嵐州刺 史王德茂。」按《王方翼傳》:「方翼鎮安西。永淳初,十姓 阿史那車薄啜叛,圍弓月城,方翼引軍戰伊麗河,敗 之,斬首千級。俄而三姓咽麪兵十萬踵至,方翼次熱 海進戰,矢著臂,引佩刀斷去,左右莫知。所部雜虜謀 執方翼為內應,方翼悉召會軍中,厚賜,以次出壁外 縛之。會大風,雜金鼓而號」謼無聞者,殺七千人。即遣 騎分道襲咽麪等,皆驚潰,烏鶻引兵遁去,禽首領突 騎施等三百人,西戎震服。初,方翼次,葛水暴漲,師不 可度,沈祭以禱,師涉而濟。又七月,次葉河,無舟而冰, 一昔合,時以為祥。西域平,以功遷夏州都督。
弘道元年突厥大入寇以程務挺為單于道安撫大使伐突厥
编辑按《唐書高宗本紀》:「弘道元年二月,突厥寇定州,刺史 霍王元軌敗之。三月,突厥寇單于,都護府,司馬張行師死之。五月,突厥寇蔚州,刺史李思儉死之。十一月, 右武衛將軍程務挺為單于道安撫大使,以伐突厥。」
按《突厥本傳》:「突厥分掠定州北平刺史霍王元軌。」
擊卻之。又攻媯州,圍單于都護府,殺司馬張行師。攻 蔚州,殺刺史李思儉,執豐州都督崔知辯。詔「右武衛 將軍程務挺為單于道安撫大使,備邊。」
中宗嗣聖二年〈即太后垂拱元年〉突厥寇邊以淳于處平韋待價為行軍大總管以擊突厥
编辑按《唐書武后本紀》:「垂拱元年二月,突厥寇邊,左玉鈐 衛中郎將淳于處平為陽曲道行軍總管以擊之。四 月,淳于處平及突厥戰于忻州,敗績。十一月,韋待價 為燕然道行軍大總管以擊突厥」按《突厥本傳》:「嗣 聖垂拱間,連寇朔、代,掠吏士,左玉鈐衛中郎將淳于 處平為陽曲道總管,將擊賊總材山,至忻州與賊遇, 鏖」戰不利,死者五千人。更以天官尚書韋待價為「燕 然道大總管」,討之。
嗣聖四年。〈即武后垂拱三年〉「二月,突厥寇昌平,黑齒常之擊 之。八月,突厥寇朔州,燕然道行軍大總管黑齒常之 敗之。十月,右監門衛中郎將爨寶璧及突厥戰,敗績」 按《唐書武后本紀》云云,按《突厥本傳》:「入寇昌平,右 鷹揚衛大將軍黑齒常之擊卻之,復入朔州地。常之 與戰黃花堆,虜敗,追奔四十里,遯過磧。右監門衛中 郎將爨寶璧當追,意虜」即破,欲幸取功,乃募諜出塞 二千里間。虜無備,趨襲之。將至,漏言于軍。虜得整眾 出,皆死戰,大敗。寶璧跳還,舉軍沒。武后怒,誅寶璧,改 《骨咄祿》曰「不卒祿。」俄而元珍攻突騎施,戰死。天授初, 骨咄祿死。
嗣聖六年。〈即武后永昌元年〉五月白馬寺僧薛懷義為新平 道行軍大總管以擊突厥八月薛懷義為新平道中 軍大總管以擊突厥。
按:《唐書武后本紀》云云。
嗣聖十一年。〈即武后延載元年〉臘月,突厥默啜寇靈州,薛懷 義為朔方道行軍大總管,以擊突厥。
按《唐書武后本紀》:延載元年「臘月甲戌,突厥默啜寇 靈州,右鷹揚衛大將軍李多祚敗之。二月庚午,薛懷 義為伐逆道行軍大總管,領十八將軍以擊默啜。三 月甲申,鳳閣舍人蘇味道為鳳閣侍郎,同鳳閣鸞臺 平章事,李昭德檢校內史,薛懷義為朔方道行軍大 總管,擊默啜。昭德為朔方道行軍長史,味道為司馬。」
按《突厥本傳》:「骨咄祿死,其子幼不得立,默啜自立。」
為可汗,篡位數年,始攻靈州,多殺略士民。武后以薛 懷義為朔方道行軍大總管,內史李昭德為行軍長 史、鳳閣鸞臺平章事蘇味道為司馬,率朔方道總管 契苾明、鴈門道總管王孝傑、威化道總管李多祚、豐 安道總管陳令英、瀚海道總管田揚名等凡十八將 軍,共出塞,雜華蕃步騎擊之,不見虜還。俄詔孝傑為 朔方道行軍總管備邊。
嗣聖十二年。〈即武后天冊萬歲元年〉正月,王孝傑為朔方行軍 總管,以擊突厥。
按:《唐書武后本紀》云云。
嗣聖十四年。〈即武后神功元年〉正月,突厥默啜寇勝州,平狄 軍副使安道買敗之。
按:《唐書武后本紀》云云。
嗣聖十五年。〈即武后聖曆元年〉八月,突厥寇邊,左豹韜衛將 軍閻知微降于突厥。以武重規為「天兵中道大總管」, 討之,族閻知微。
按《唐書武后本紀》:「聖曆元年八月,突厥寇邊。戊子,左 豹韜衛將軍閻知微降于突厥。庚子,以武重規為天 兵中道大總管,沙吒忠義為天兵西道前軍總管,幽 州都督張仁亶為天兵東道總管,左羽林衛大將軍 李多祚、右羽林衛大將軍閻敬容為天兵西道後軍 總管,以擊突厥。癸丑,突厥寇蔚州。乙卯,寇定州,刺史」 孫彥高死之。九月,突厥寇趙州,長史唐波若降于突 厥,刺史高𠮏死之。「突厥寇相州,沙吒忠義為河北道 前軍總管,將軍楊基副之,李多祚為後軍總管,大將 軍富福信為奇兵總管以禦之。甲戌,皇太子為河北 道行軍元帥,以擊突厥。十月,族閻知微。」按《突厥本 傳》,「契丹李盡忠等反,默啜請擊賊自效。」詔可,授左衛 大將軍、歸國公,以左豹韜衛將軍閻知微即部冊拜 遷善可汗。默啜乃引兵擊契丹。會盡忠死,襲松漠部 落,盡得李萬榮妻子輜重,酋長崩潰。后美其功,復詔 知微持節冊默啜為特進、頡跌利施大單于、立功報 國可汗。未及命,俄攻靈、勝二州,縱殺略,為屯將所敗。 又遣使者謝,請為后子。復言「有女,願女諸王,且求六 州降戶。」初,突厥內屬者,分處豐、勝、靈、夏、朔、代間,謂之 河曲六州降人,默啜又請粟田種十萬斛,農器三千 具,鐵數萬斤,后不許,宰相李嶠亦言不可。默啜怨為 慢言,執使者司賓卿田歸道。於是納言姚璹等建請 與之,乃歸粟器,降人數千帳,繇是突厥遂彊。詔淮陽 王武延秀聘其女為妃,詔知微攝春官尚書,與司賓 卿楊鸞莊持節護送。默啜猥曰:「我以女嫁唐天子子今乃后家子乎?且我世附唐,今聞其子孫獨二人在, 我當立之。」即囚延秀等,妄號知微為可汗,自將十萬 騎南向擊靜難、平狄、清夷等軍。靜難軍使慕容元崱 以兵五千降。虜入圍媯澶后,詔司屬卿武重規為天 兵中道大總管,右武威衛將軍沙吒忠義為天兵西 道總管,幽州都督張仁亶為天兵東道總管,兵凡三 十萬擊之;右羽林大將軍閻敬容、李多祚為天兵西 道後軍總管,兵亦十五萬。默啜破蔚州,飛孤進殘定 州,殺刺史孫彥高,焚廬舍,鄉聚為空。后怒,下詔購斬 默啜者王之,更號曰「斬啜。」虜圍趙州,長史唐波若應 之,入殺刺史高𠮏,進攻相州。詔沙吒忠義為河北道 前軍總管,李多祚為後軍總管,將軍嵎夷公福富順 為奇兵總管擊虜。時中宗還自房陵,為皇太子,拜行 軍大元帥,以納言狄仁傑為副,文昌右丞宋元爽為 長史,左肅政臺御史中丞霍獻可為司馬,右肅政臺 御史中丞吉頊為監軍,使將軍扶餘文宣等六人為 子總管。未行,默啜聞之,取趙定所掠男女八九萬悉 阬之,出五回道去,所過人畜金幣子女,盡剽有之。諸 將皆顧望不敢戰,獨狄仁傑以兵追之,不及。按《狄 仁傑傳》:「突厥入趙定,殺掠甚眾,詔仁傑為河北道行 軍元帥,假以便宜。突厥盡殺所得男女萬計,由五回」 道去。仁傑追不能逮。更拜河北安撫大使。時民多脅 從於賊,賊已去,懼誅逃匿。仁傑上疏曰:「議者以為虜 入寇,始明人之逆順,或迫脅,或願從,或受偽官,或為 招慰。誠以山東之人重氣一往,死不為悔。比緣軍興, 調發煩重,傷破家產,剔屋賣田,人不為售。又官吏侵 漁,州縣科役,督趣鞭笞,情危事迫,不循禮義,投跡犬 羊,以圖賒死,此君子所愧,而小人之常。民猶水也,壅 則為淵,疏則為川,通塞隨流,豈有常性。昔董卓之亂, 神器播越,卓已誅禽,部曲無赦,故事窮變生,流毒京 室。此由恩不溥洽,失在機先。今負罪之伍,潛竄山澤, 赦之則出,不赦則狂。山東群盜,緣茲聚結。故臣以為 邊鄙暫警不足憂,中土不寧,可為慮也。夫持大國者 不可以小治,事廣者不可以細分。人主所務,弗檢常 法。願曲赦河北,一不問罪。」詔可。按《田仁會傳》,仁會 子歸道,明經及第,累擢通事舍人、內供奉、左衛郎將。 突厥默啜請和,武后詔將軍閻知微冊可汗號,持節 往。默啜又遣使謝知微,遇諸道,即與緋袍銀帶。因表 使者即到,請備禮廷賜。歸道諫曰:「虜背惠且積年,今 悔過入朝,解辮削衽,宜待天旨。而知微擅賜使,朝廷 何以加之?宜敕初服,須天子命。小國使者,不足備禮。」 迓之后從焉。默啜將至單于都護府,詔歸道攝司賓 卿,往勞默啜,請六胡州及都護府地不得大怨望,執 歸道將害之。歸道色不撓,詈且讓,為陳禍福,默啜亦 悔。會有詔賜默啜粟三萬石、綵五萬段、農器三千,且 許結婚,於是更以禮遣歸道。既還,具陳默啜不臣狀, 請備邊。已而果反,乃擢歸道夏官侍郎。
嗣聖十七年。〈即武后久視元年〉三月,夏官尚書唐奉一為「天 兵中軍大總管」,以備突厥。十月,魏元忠為「《蕭關》道行 軍大總管」,以備突厥。十二月,突厥寇隴右。
按:《唐書武后本紀》云云。
嗣聖十八年。〈即武后長安元年〉五月,魏元忠為《靈武道》行軍 大總管,以備突厥。
嗣聖十九年。〈即武后長安二年〉正月,突厥寇鹽州。三月,突厥 寇并州。雍州長史薛季昶持節「山東防禦大使」以備 之。七月,突厥寇代州。
按:以上《唐書?武后本紀》云云。
神龍二年十二月靈武軍大總管沙吒忠義及突厥戰于鳴沙敗績
编辑按《唐書·中宗本紀》云云。按《突厥本傳》,「默啜負勝輕 中國,有驕志,大抵兵與頡利時略等,地縱廣萬里,諸 蕃悉往聽命。復立咄悉匐為左察,骨咄祿子默矩為 右察,皆統兵二萬。子匐俱為小可汗,位兩察上,典處 木昆等十姓兵四萬,號拓西可汗,歲入邊,戍兵不得 休。乃高選魏元忠檢校并州長史,為天兵軍大總管, 婁」師德副之,按屯以待。又徙元忠靈武道行軍大總 管備虜。默啜剽隴右牧馬萬匹去。俄復盜邊,詔安北 大都護、相王為天兵道大元帥,率并州長史武攸宜、 夏州都督薛訥與元忠擊虜兵未出,默啜去。明年,寇 鹽、夏,掠羊馬十萬攻石嶺,遂圍并州。以雍州長史薛 季昶為持節、山東防禦大使,節度滄瀛幽、易、恆、定、媯、 檀、平等九州之軍,以瀛州都督張仁亶統諸州及清 彝障塞軍之兵,與季昶掎角。又以相王為安北道行 軍元帥,監諸將,王留不行。虜入代、忻,仍殺略。長安三 年,遣使者莫賀達干請進女女皇太子子。后使平恩 郡王重俊、義興郡王重明盛服立諸朝。默啜更遣大 酋移力貪汗獻馬千匹,謝許婚,后渥禮其使。中宗始 即位,入攻鳴沙,於是靈武軍大總管沙吒《忠義》與戰 不勝,死者幾萬人,虜遂入原。會多取牧馬,帝詔絕昏, 購斬默啜者,王以國,官諸衛大將軍。
====景龍元年五月右屯衛大將軍張仁亶為朔方道行====軍大總管,以備突厥。假鴻臚卿臧《思言》使於突厥,死之。
按《唐書中宗本紀》云云。按《突厥本傳》:「默啜殺我行 人鴻臚卿臧思言。詔左屯衛大將軍張仁亶為朔方 道大總管,屯邊。」
景龍二年十一月突厥寇邊御史中丞馮嘉賓使於 突厥死之。
按:《唐書中宗本紀》云云。
睿宗景雲元年九月唐休璟為朔方道行軍大總管以備突厥
编辑按《唐書睿宗本紀》云云,按《突厥本傳》:「元年,始築三 受降城於河外,障絕寇路。久之,以唐休璟代屯。」按 《張仁愿傳》:「神龍三年,朔方軍總管沙吒忠義為突厥 所敗,詔仁愿攝御史大夫代之。既至,賊已去,引兵踵 擊,夜掩其營,破之。始,朔方軍與突厥以河為界,北厓 有拂雲祠,突厥每犯邊,必先謁祠禱解,然後料兵度 而南。」時默啜悉兵西擊突騎施,仁愿請乘虛取漠南 地,於河北築三受降城,絕虜南寇路。唐休璟以為兩 漢以來皆北守河,今築城虜腹中,終為所有。仁愿固 請,中宗從之,表留歲滿兵以助功。咸陽兵二百人逃 歸,仁愿禽之,盡斬城下,軍中股慄,役者盡力,六旬而 三城就。以拂雲為中城,南直朔方;西城南直靈武,東 城南直榆林,三壘相距各四百餘里,其北皆大磧也, 斥地三百里而遠。又於牛頭、朝那山北置烽堠千三 百所,自是突厥不敢踰山牧馬。朔方益無寇,歲損費 億計,減鎮兵數萬。初建三城也,不置壅門曲敵、戰格。 或曰:「邊城無守備,可乎?」仁愿曰:「兵貴攻取賤退守,寇 至當併力出拒,敢回望城者斬。何事守備退忸其心 哉!」後常元楷代為總管,始築壅門,議者益重仁愿而 輕元楷。
先天元年六月刑部尚書郭元振為朔方道行軍大總管以伐突厥
编辑按《唐書睿宗本紀》云云。按《突厥本傳》,「睿宗初立,又 請和親,詔取宋王成器女為金山公主下嫁。會左羽 林大將軍孫佺等與奚戰,泠陘為奚所執,獻諸默啜, 默啜殺之,更以刑部尚書郭元振代休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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