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交誼典/第029卷

明倫彙編 交誼典 第二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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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交誼典

 第二十九卷目錄

 鄉里部紀事二

 鄉里部雜錄

交誼典第二十九卷

鄉里部紀事二 编辑

《宋書嚴世期傳》:「世期,會稽山陰人也。好施慕善,出自 天然。同里張邁三人妻各產子,時歲飢儉,慮不相存, 欲棄而不舉。世期聞之,馳往拯救,分食解衣,以贍其 乏,三子並得成長。同縣俞陽妻莊年九十,莊女蘭七 十,並各老病,單孤無所依,世期衣飴之。二十餘年死, 並殯葬宗親。嚴弘鄉人潘伯等十五人,荒年並餓死」, 露骸,不收世期。買棺器殯埋,存育孩幼。山陰令何曼 之表言之。元嘉四年,有司奏牓門曰「義行嚴氏之閭」, 復其身徭役,蠲租稅十年。

《南史范叔孫傳》:「叔孫,吳郡錢唐人也。少而仁厚,周窮 濟急。同里范法先父母兄弟七人同時疫死,唯餘法 先,病又危篤,喪尸經月不收,叔孫悉備棺器,親為殯 埋。又同里施疾病,父死不殯。又同里范苗父子並亡。 又同里范敬宗家口六人俱得病,二人喪沒,親鄰畏 遠,莫敢營視。叔孫並殯葬,躬卹,病者並皆得全。鄉曲」 貴其義行,莫有呼其名者。

《沈麟士傳》:麟士嘗行路,鄰人認其所著屐,麟士曰:「是 卿屐耶?」即跣而反。鄰人得屐,送前者還之。麟士曰:「非 卿屐耶?」笑而受之。

《蕭思話傳》:「思話十歲許時,未知書,好騎屋棟,打細腰 鼓,侵暴鄰曲,莫不患毒之。自此折節,數年中遂有令 譽。」

《沈慶之傳》:慶之既通貴,鄉里老舊素輕慶之者。後見 皆膝行而前。慶之歎曰:「故是昔時沈公。」

《世說補》:「張新安少與顏光祿延之鄰居,顏談議飲酒, 喧呼不絕,新安靜翳無言聲。後顏于籬邊聞其與客 語,設胡床坐聽,辭義清元。顏指謂坐賓曰:『此中有人』。 由此不復酣叫。」

《南史曹景宗傳》:「景宗,新野人也。少與州里張道門善。 道門,車騎將軍敬兒少子也,為武陵太守。敬兒誅,道 門於郡伏法,親屬故吏莫有敢收。景宗自襄陽遣船 到武陵,收其屍,迎還殯葬,鄉里以此義之。」

《襄陽耆舊傳》:「齊韓係伯,襄陽人也。事父母謹。鄰居種 桑樹于界上為誌,係伯以桑枝蔭妨他地,遷數尺,鄰 畔隨復侵之,係伯輒更改種。鄰人慚愧,還所侵地,躬 往謝之。」

《梁書韋叡傳》:「叡出為平北將軍、寧蠻校尉、雍州刺史。 初,叡起兵,鄉中客陰儁光泣止叡。叡還為州,儁光道 候叡,笑謂之曰:『若從公言,乞食于路矣。餉耕牛十頭。 叡于故舊無所遺惜,士大夫年七十以上,多與假板 縣令,鄉里甚懷之』。」

《南史梁宗室傳》:吳平侯景,字子照,梁武帝從父弟也。 祖道賜以禮讓稱,居鄉有爭訟,專賴平之,又周其疾 急,鄉里號曰「墟王。」

《陰子春傳》:子春父智伯,與梁武帝鄰居,少相善,常入 帝臥內,見有異光成五色,因握帝手曰:「公後必大貴, 非人臣也。天下方亂,安蒼生者,其在君乎?」帝曰:「幸勿 多言。」於是情好轉密,帝每有求,如外府焉。及帝踐祚, 官至梁秦二州刺史。

《庾杲之傳》:「杲之叔父蓽早歷憲官,鄉人樂藹有幹用, 素與蓽不平,互相陵競。藹事齊豫章王嶷,嶷薨,藹仕 不得志,自步兵校尉求助戍歸荊州,時蓽為州別駕, 益忽藹。及梁武帝踐祚,藹以西朝勳為御史中丞。蓽 始得會稽從事,既恥之矣。會職事微有譴,帝以藹其 鄉人也,使宣旨誨之,蓽大憤,發病卒。」

《呂僧珍傳》:宋季雅市宅在僧珍側,呂問宅價,曰:「『千一 百萬』。呂怪其貴,宋曰:『一百萬買宅,千萬買鄰也』。」 《北史索敞傳》:敞與鄉人陰世隆文才相友,世隆至京 師,被罪徙和龍,屆上谷,困不能達,士人徐能抑掠為 奴。敞因行至上谷,遇見世隆,對泣而別,敞為訴理得 免。

《侯莫陳崇傳》:「崇兄順與周文帝同里閈,素相友善。且 崇先在關中,周文見之甚歡,進爵彭城郡公。」

《獨孤信傳》:「賀拔勝出鎮荊州,表信為大都督。及勝弟 岳為侯莫陳悅所害,勝乃令信入關,撫岳餘眾。屬周 文帝已統岳兵,與信鄉里,少相友善,相見甚歡,因令 信入洛請事。」

《裝文舉傳》:「文舉父邃,性方嚴,為州里所推挹。大統三 年,東魏來寇,邃乃糾合鄉人,分據險要以自固。及李 弼略地東境,邃為之鄉導,多所降下。周文帝嘉之,特賞衣物,封澄縣子。」

《甘澤謠》隋末兵興,楊元感戰敗,謀主李密亡命鴈門, 變姓名,以教授魏先生,同其鄉曲,由是遂相來往,常 論鐘律。

《世說》:補「仲長子光,隱居北渚,王無功愛其真素,徙與 相近。」

《唐書張柬之傳》:「柬之子漪,以著作佐郎侍父襄陽,恃 其家立功,簡接鄉人,鄉人怨之。」

《北夢瑣言》:「昭義軍節度使孟方立,邢州平鄉人也。少 以勇力隸于本軍為裨將。廣明中,三軍以方立為帥, 因有首丘之思,遂移軍于邢州。始拜墳墓于鄉里,詣 縣令里所,陳桑梓之敬,有識者賞焉。」葆光子曰:「羅虯 累舉不第,務于躁進,因罷舉,依于宦官,典台州,晝錦 也。嘗以展墓,勉謁邑宰,橫笏傲然。宰曰:『某雖塵吏,不 達事體,然使君豈不看松柏下人乎』?」譏其無桑梓之 敬,曾武人之不若也。

馬令《南唐書宋齊丘傳》:「齊丘拜洪州節度使,所居舊 里愛親坊改為衣錦坊,大啟第宅,窮極宏壯。居坊中 人,皆使修飾,牆屋門巷,備極華潔。民不堪命,相率逃 去,坊中為之空。」

《周彬傳》:彬素鄙於鄉里,至是猶有嫚言者,親友以告, 彬笑曰:昔魯人俚孔子謂之東家丘,況庸人乎? 《彭利用傳》:鄰家失火災,利用往救,徐望之曰:「煌煌然, 赫赫然,不可嚮邇。自鑽燧而降,未有若斯之盛,其可 撲滅乎?」

《蕭儼傳》:儼歸葬廬陵,愨巾素裾,詣郡廳設拜,敬守桑 梓,言談服御,不改鄉俗,會醼故老姻舊,語笑雍穆, 實賓錄不語楊家。五代中,楊行密有一子病瘖,鄉里 號為「不語楊家。」

《遼史高模翰傳》:「模翰,應曆初召為中臺省右相。至東 京,父老歡迎曰:『公起戎行,致身富貴,為鄉里榮相,如 買臣輩不足過也』。」

《湘山野錄》:開平元年,梁太祖即位,封錢武肅鏐為吳 越王。時有諷錢拒其命者,錢笑曰:「吾豈失為一孫仲 謀耶?」拜受之。改其鄉臨安縣為臨安衣錦軍。是年省 塋壟,延故老,旌鉞鼓吹,振耀山谷。自昔游釣之所,盡 蒙以錦繡或樹石,至有封官爵者,舊貿鹽,肩擔亦裁 錦韜之,一鄰媼九十餘,攜壺漿角黍迎于道,鏐下車 亟拜,媼撫其背,猶以小字呼之曰:「錢婆留,喜汝長成。」 蓋初生時光怪滿室,父懼,將沉于丫溪,此媼酷留之, 遂字焉。為牛酒,大陳鄉飲,別張蜀錦為廣幄,以飲鄉 婦。凡男女八十已上金樽,百歲以上玉樽。時黃髮飲 玉者尚不減十餘人。鏐起,執爵于席,自唱《還鄉歌》以 娛賓,曰:「三節還鄉兮挂錦衣,吳越一」王駟馬歸,臨安 道上列旌旗。碧天明明兮愛日輝,父老遠近來相隨。 家山鄉眷兮會時稀,斗牛光起兮天無欺。時父老 雖聞歌進酒,都不之曉。武肅覺其歡意不甚浹洽,再 酌酒,高揭吳喉,唱《山歌》以見意。詞曰:「伱輩見儂底歡 喜。」吳人謂儂為我別是一般滋味子。呼味為寐永在我儂心子裡。 歌闋,合聲賡贊,叫笑振席,歡感閭里。今山民尚有 能歌者。

《宋史李穀傳》:「穀字惟珍,潁州汝陰人。少勇力善射,以 任俠為事,頗為鄉人所困,發憤從學,所覽如宿習。年 二十七,舉進士。」

《李處耘傳》:「處耘,潞州上黨人。晉末,處耘尚幼,隨兄處 疇至京師,遇張彥澤斬關而入,縱士卒剽略。處耘年 猶未冠,獨當里門,射殺十數人,眾無敢當者。會暮夜, 遂退。迨曉復鬥,又殺數人,鬥未解。有所親握兵,聞難 來赴,遂得釋,里中賴之。」

《侯益傳》:漢祖遣客省使王景崇召益入朝曰:「侯益貌 順朝廷,心懷攜貳,爾至彼,如益遲疑不決,即以便宜 從事。」益懼,即謀入朝。會聞漢祖崩,景崇欲誅益,慮隱 帝不知先朝密旨。從事程渥,景崇里人也。益因遣之 說景崇曰:「君致位通顯,亦可小知止足,何必懷禍人 之心,為已甚之事乎?況侯君親戚爪牙甚眾,事若妄 發,禍亦旋踵至矣。」景崇怒曰:「子去,勿為游說,吾將族 爾。」益知不用渥言,即率數十騎奔入朝。

《王晏傳》:「晏徐州滕人,家世力田,晏少壯勇無賴,嘗率 群寇行功劫。梁末徐方大亂,屬邑皆為他盜所剽,惟 晏鄉里恃晏獲全,漢祖以晏為建雄軍節度,周祖即 位,加兼侍中,廣順元年來朝,周祖以晏家彭城,授武 寧軍節度。初晏至鎮,悉召故時同為盜者,遺以金帛, 從容置酒,語之曰:吾鄉素多盜,我與諸君昔嘗為之, 後來者固當出諸君之下,為我告諭,令不復為。若不 能改,吾必盡滅其族。」由是境內安靜。吏民詣闕舉留, 請為晏立衣錦碑。世宗初,復請立《德政碑》,世宗命比 部郎中、知制誥張正撰文賜之,詔改其鄉里為使相 鄉勳德里。

《潘美傳》:「美字仲詢,少倜儻,隸府中典謁,嘗語其里人 王密曰:『漢代將終,兇人肆虐,四海有改卜之兆。大丈 夫不以此時立功名,取富貴,碌碌與萬物共盡,可羞也』。」

《趙上交傳》:「上交身長七尺,黑色,美丰儀,善談論,負才 任氣,為鄉里所推。」

《張永德傳》:「永德寓睢陽,有書生鄰居臥疾,永德療之 獲愈。生一日就永德求汞五兩,既得即置鼎中煮之 成中金。自是日與永德游。」

《王昭素傳》:「昭素,開封酸棗人。少篤學不仕,有至行,為 鄉里所稱,常聚徒教授以自給。李穆與弟肅及李惲 皆常師事焉。鄉人爭訟不詣官府,多就昭素決之。」 《李謙溥傳》:「謙溥與宣祖同里,閈弟謙昇與太祖為布 衣交。其母閻嘗厚待太祖,及即位,數迎入宮中,使左 右掖之,不令拜,命坐飲食,話及舊故,賜賚優厚。」 《李崇矩傳》:「崇矩,潞州上黨人。幼孤貧,有至行,鄉里推 服。」

《呂端傳》:「故相馮道,鄉里世舊,道子正之病廢,端分奉 給之。」

《吳育傳》:育父待問與楊億同州里。每造億,億厚禮之, 門下少年多易之,億曰:「彼他日所享,非若曹可望也。」 累官光祿卿,以禮部侍郎致仕。

《該聞錄》:龍圖閣待制唐公肅,文行淵雅,先與濟陽丁 相同舉進士,為三益友,後官各顯著,居水櫃街,與濟 陽宅相對。一日,朝廷自金陵召濟陽入議,有弼諧之 命,唐遂遷居州北避之。畋往謁唐公,諮其由,唐曰:「丁 相入即大拜,權勢日隆。若數與之往還,事涉依附,或 經旬不見,情必猜疑,故避之。」期歲,濟陽因妖誣事黜 降嶺表。

《宋史石揚休傳》:「揚休字昌言,平生好殖財,因使契丹, 道感寒毒,得風痹,謁告歸鄉,別墳墓。揚休初在鄉時, 衣食不足,徒步去家十八年。後以從官還鄉里,疇昔 同貧窶之人尚在,皆曰:『昌言來,必賙我矣』。」揚休卒不 揮一金,反遍受里中富人金以去。

《夢溪筆談》:石曼卿居蔡河下曲,鄰有一豪家,日聞歌 鐘之聲,其家僮僕數十人,常往來曼卿之門。曼卿呼 一僕問:「豪為何人」,對曰:「姓李氏,主人方二十歲,並無 昆弟,家妾曳羅綺者數十人。」曼卿求欲見之,其人曰: 「郎君素未嘗接士大夫,他人必不可見。然喜飲酒,屢 言聞學士能飲酒,意亦似欲相見,待試問之。」一日果 使人延曼卿,曼卿即著帽往見之,坐于堂上,久之方 出。主人著頭巾,繫勒帛,都不具衣冠。見曼卿,全不知 拱揖之禮。引曼卿入一別館,供張赫然。坐良久,有二 鬟妾,各持一小槃至曼卿前,槃中紅牙牌十餘,其一 槃是酒,其一槃餚饌名令擇五品。既而二鬟去,有群 妓十餘人,各執餚果樂器,粧服人品,皆艷麗粲然。一 妓酌酒以進,酒罷樂作,群妓執果餚者萃立其前,食 罷則分列其左右,京師人謂之「軟槃酒。」五行,群妓皆 退,主人者亦翻然而入,略不揖客,曼卿獨步而出。曼 卿言豪者之狀,懵然愚騃,殆不分菽麥,而奉養如此, 極可怪也。他日,試使人通鄭重,則閉門不納,亦無應 門者。問其近鄰,云其「人未嘗與人往還,雖鄰家亦不 識面,古人謂之錢癡」,信有之。

《續詩話》:「范景仁鎮年六十三致仕,一朝思鄉里,遂徑 行入蜀。歸至成都,日與鄉人樂飲,散財干親舊之貧 者。遂游峨眉青城山,下巫峽,出荊門,凡期歲,乃還京 師。」

《厚德錄》:趙閱道少保,寬厚長者,與物無忤。家于三衢, 所居甚隘,弟姪有欲悅公意者,厚以直易鄰翁之居, 以廣公第。公聞不樂曰:「吾與此翁三世為鄰矣,忍棄 之乎?」命亟還翁居,而不追其直。

曹州于令儀者,市井人也。長厚不忤物,晚年家頗豐 富。一夕,盜入其家,諸子擒之,乃鄰舍子也。令儀曰:「爾 素寡過,何苦而為盜耶?迫于貧耳。」問其所欲,曰:「得十 千,足以資衣食。」如其欲與之。既去,復呼之,盜大懼,語 之曰:「爾貧卒,負十千以歸,恐為邏者所詰。」留之至明, 使去。盜大感愧,卒為良民,鄉里稱君為善士。

楊玢尚書致仕歸,長安舊居多為鄰里侵占,子弟欲 詣府訴其事,以狀白玢。玢批紙尾云:「四鄰侵我我從 伊,必竟須思未有時,試上含元殿基望,秋風秋草正 離離。」子弟不敢復言。

《青箱雜記》:劉沅與鄉人尹鑑少同場屋,劉已登第大 拜。皇祐中,尹以恩榜登第,還鄉,劉以詩送之:「少年相 款老相逢,鄉舉雖同遇不同。我已位塵三事後,君方 名列五科中。榮登莫計名高下,宦達須由善始終。若 到鄉關人見問,為言歸思滿秋風。」

《宋史劉夔傳》:「夔官吏部侍郎,不治財產,所收私田有 餘穀,則以賑鄉里貧人。」

《侯可傳》:可篤志為學,隨計入京,里中醵金贐行,比還, 悉散其餘。同舉者曰:「此金,鄉里所以資應詔者也,不 可以為他利。」且行,聞鄉人病,念曰:「吾歸則彼死矣。」遂 留不去。病者瘉,輟己馬載之,徒步而歸。

《聞見前錄》:司馬溫公居洛,買園于尊賢坊,以獨樂名 之。始與伯溫先君子康節游,嘗曰:「光陝人,先生衛人今同居洛,即鄉人也。有如先生道學之尊,當以年德 為貴,官職不足道也。」公一日著深衣,自崇德寺書局 散步洛水堤上,因過康節天津之居,謁曰:「程秀才。」云 既見溫公也。問其故,公笑曰:「司馬出程伯休父,故曰」: 程留。詩云:「拜罷歸來抵寺居,解鞍縱馬罷傳呼。紫衣 金帶盡脫去,便是林間一野夫。草軟波清沙路微,手 攜筇杖著深衣。白鷗不信忘機久,見我猶穿岸柳飛。」 康節和曰:「冠蓋紛紜塞九衢,聲名相軋在前呼。獨君 都不將為事,始信人間有丈夫。」「風背河聲近亦微,斜 陽淡薄隔雲衣。一雙白鷺來煙外,將下沙頭卻背飛。」 司馬溫公既居洛時,往夏院展墓,省其兄郎中公,為 其群從鄉人說書講學。

《宋史杜純傳》:「純弟紘,宦京師。時里人馬隨調選,病臥 逆旅,紘載與歸,醫視之,隨竟死,為治喪第中。或以為 嫌,不自恤,其風義蓋天性云。」

《聞見雜錄》:張乖崖布衣時客長安,旅次,聞鄰家夜聚 哭甚悲,訊之,其家無他故。乖崖詣其主人力叩之,主 人遂以實告曰:「某在官不自慎,嘗私用官錢,為家僕 所持,欲娶長女,拒之則畏禍,從之則女子失節,約在 朝夕,所以舉家悲泣也。」乖崖明日至門首,俟其僕出, 即曰:「我白汝主,假汝至一親家。」僕遲遲強之而去,出 城使導馬前,至崖間,即數其罪。僕倉皇間,以刃揮墜 崖中,歸告其鄰曰:「僕已不復來矣,速歸汝鄉,後當謹 於事也。」

《宋史趙俊傳》:「俊字德進,南京宋城人。紹聖四年進士, 官至朝奉郎。隱居杜門,雖鄉里不妄交。劉安世無恙 時,居河南,暇則獨一過之。徐處仁與俊厚善,及為丞 相,鄉人多見用,俊未嘗往求,處仁亦忘之,獨不得官。」 《王存傳》:「存字正仲,潤州丹陽人,以資政殿學士知揚 州。揚、潤相去一水,用故相例,得歲時過家上冢,出賜」 錢給鄰里,又具酒食,召會父老,親與酬酢,鄉黨傳為 美談。

《呂大防傳》:大防與兄大忠及弟大臨同居相切磋,論 道考《禮》,冠昏喪祭一本于古。關中言禮樂者推呂氏。 嘗為鄉約曰:「凡同約者,德業相勸,過失相規,禮俗相 交,患難相卹,有善則書於籍,有過若違約者亦書之, 三犯而行罰,不悛者絕之。」

《讀書鏡》:「王黼為宰相,與宦者梁師成鄰居,密開後戶 往來。徽宗幸黼第,徘徊觀覽,偶見之,大不樂。」

《宋史岳飛傳》:「飛,相州湯陰人。偽齊張用亦相人。飛以 書諭之曰:『吾與汝同里,南薰門鐵路步之戰,皆汝所 悉。今吾在此,欲戰則出,不戰則降』。」用得書遂降。 《葉顒傳》:顒友人高登嘗上書譏切時相,召捕甚急,顒 與同村,擿令逸去,登曰:「『不為君累乎』?顒曰:『以此獲罪, 固所願也』。即為具舟,舟移乃去。」

《王次翁傳》:次翁論事不合,出知處州,乞祠歸,寓于婺。 呂頤浩帥長沙,辟為參謀官。頃之,力乞致仕。秦檜召 還,道出婺,次翁見之。樓炤言:頤浩與次翁同郡,頤浩 再相,次翁貧困至此。檜笑曰:「非其類也。」檜居朝,遂以 為吏部員外郎。

《蘇雲卿傳》:「雲卿,廣漢人,紹興間來豫章東湖,結廬獨 居,待鄰曲有恩禮,無良賤,老稚皆愛敬之,稱曰蘇翁。」 《陸九齡傳》:九齡為興國軍教授,未上,會湖南茶寇剽 廬陵,聲搖旁郡,人心震懾。舊有義社以備寇,郡從眾 請,以九齡主之,門人多不悅。九齡曰:「文事武備一也。 古者有征討,公卿即為將帥,比閭之長則伍兩之率」 也。士而恥此,則豪俠武斷者專之矣。遂領其事,調度 屯禦皆有法,寇雖不至,而郡縣倚以為重。暇則與鄉 之子弟習射,曰:「是固男子之事也。」歲惡有剽劫者,過 其門,必相戒曰:「是家射多命中,無自取死。」

《趙逢龍傳》:逢龍,慶元之鄞人。家居講道,四方從游者 皆為鉅公名士。丞相葉夢鼎出判慶元,脩弟子禮。常 謂師門庳陋,欲市其鄰居充拓之。逢龍曰:「鄰里粗安, 一旦驚擾,彼雖勉從,我能無媿於心。」

《劉宰傳》:「宰歷浙東倉司幹官,告歸,累進直祕閣,知寧 國府,訖不為起。尋卒,鄉人罷市走送,袂相屬者五十 里,人人如哭其私親。宰剛大正直,明敏仁恕,施惠鄉 邦,其烈實多置義倉,創義役,三為粥以與飢者。自冬 徂夏,日食凡萬餘人。薪粟、衣纊、藥餌、棺衾之類,靡謁 不獲。某無田可耕,某無廬可居,某之子女長矣而未」 婚嫁,皆汲汲經理,如己實任其責。橋有病涉,路有險 阻,雖巨役必捐貲先倡而程其事。宰生理素薄,見義 必為,既竭其力,藉質貸以繼之無倦。若定折麥錢額, 更縣斗斛如制,毀淫祠八十四所,凡可以白于有司, 利于鄉人者,無不為也。

《劉子俊傳》:「子俊字民章,廬陵人,嘗中漕試。少與文天 祥同里閈,相友善。天祥開督府興國,子俊詣府計事, 補宣教郎,帶行軍器監簿,兼督府機宜。天祥兵敗,子 俊被執,自詭為天祥,意使大兵不窮追,天祥可間走 也。未幾,別隊執天祥至,相遇於途,各爭真贗,至大將

前,始得其實,乃烹子俊
考證
《劉沐傳》:「沐字淵伯,廬陵人,文」天祥鄰曲也,少相狎暱,

天祥好弈,與沐對弈,窮思忘日,夜以為常。及起兵,辟 補宣教郎、督府機宜。兵敗被執至豫章,父子同日死 焉。仲子死亂兵,季子復從天祥死嶺南。「當時江西忠 義,皆沐所號召云。」

《行營雜錄》:天台宋氏家本富,後貧,鬻廬於鄰,價成作 詩曰:「自歎年來刺骨貧,吾廬今已屬西鄰。殷勤說與 東園柳,他日相逢是路人。」富者見詩惻然,即以券還 之,亦不索其直。鄉人嘉其誼。

《遯齋閒覽》:羅可,沙陽之碩儒也。性度寬弘,鄉人共以 師禮事焉。人有竊刈其園中蔬者,可適見,因躡足伏 草間避之,以俟其去。又有攘殺其雞者,可乃攜壺就 之,其人慚𢙀服罪。可執其手曰:「與子幸仝里閭,不能 烹雞以待子,我誠自愧。」乃設席呼其妻孥環坐,盡醉 而歸,終不以語人。人由是相誡無犯。

《金史后妃傳》:「景祖昭肅皇后唐括氏,有識度,父母出 則多置酒饌享鄰里,迨於行旅。」

《丁暐仁傳》:暐仁父筠,以吏補州縣,所至有治聲。其後 致仕,杜門不出,鄉里有鬥訟者,不之官而就筠質焉。 《移剌斡里朵傳》:斡里朵為博州防禦使,再遷利涉軍 節度使。先是有農民避賊入保郡城,以錢三十千寄 之鄰家,賊平索之,鄰人諱不與,訴于縣官以無契驗, 卻之,乃訴於州。斡里朵陽怒,械繫之,捕其鄰人,關以 三木,詰之曰:「汝鄰乙坐劫殺人,指汝同盜。」鄰人大懼, 始自陳有欺錢之隙,乃責歸所隱錢而釋之。郡人駭 服。

《王去非傳》:「去非,字廣道,平陰人。北鄰有喪,忌東出,西 與北皆人居,南則去非家。去非壞蠶室,使喪南出,遂 得葬焉。」

《元史和尚傳》:「和尚退居濮上,築先聖宴居祠堂于歷 山之下,聚書萬卷,延名師教其鄉里子弟,出私田百 畝以給養之。」

《曹伯啟傳》:「伯啟除浙西廉訪,不果行。泰定初,引年北 歸,優游鄉社,碭人賢之,表所居為曹公里。」

《東園友聞》吳興陳伯敷翰林編修時為璋言:「參政王 公繼學:自筮仕京師,遊宦四方,久去鄉里。及拜中書 參議,歸省,逮里門,舍騎徒步,遇長者輒拜過市。有老 翁坐肆,公趨拜肆下,翁倨坐曰:『小大久不見汝,汝來 奚自』?」公曰:「『自京師』。翁曰:『仕否』?」公曰:「『忝參議中書』。翁又 曰:『小大朝廷官爵,不可得在意』。公逡巡拜謝,翁倨坐」 如故。吁!中原習俗之厚,王公謙德之隆,君子所樂道 也。

《讀書鏡》:「歐陽文公元歸於鄉,省墓交謁,公應接紛紛。 一日,令勒馬入隘巷,問某人家,訪之,乃治履者所居。 左右驚問,公以其人亦嘗謁見,故答其意耳。」

《明寶訓》:丙午四月戊辰,太祖幸濠州,父老經濟等來 見。太祖與之宴,謂濟等曰:「吾與諸父老不相見久矣, 今還故鄉,念父老鄉人遭罹兵難以來,未遂生息,吾 甚閔焉。」濟等對曰:「久困兵爭,莫獲寧居,今賴主上威 德,各得安息,勞主上憂念。」太祖曰:「濠吾故鄉,父母墳 墓所在,豈得忘之。」諸父老宴飲極歡,太祖又謂之曰: 「諸父老皆吾故人,豈不欲朝夕相見?然吾不得久留 此。父老歸,宜教導子弟為善,立身孝弟,勤儉養生。鄉 有善人,由家有賢父兄也。」濟等頓首謝。太祖又曰:「鄉 人耕作交易,且令無遠出。濱淮都郡尚有寇兵,恐為 所抄掠,父老等亦宜厚自愛,以樂高年。」於是濟等皆 歡醉而去。

《揚州府志》:「夏應芳,江都人。里有不孝子曰李打虎,性 凶暴,陵虐其母,鄉人莫敢誰何。應芳使勇士縛之歸, 攜其母來,令其母坐上座,應芳亦坐,責之曰:『汝不孝, 鄉黨所共誅,吾今為里中除惡』。撻之數十,打虎𨙫頭 流血謝罪,母子俱感泣。應芳曰:『汝能改,即孝子矣』。命 坐母側,與食飲勸勉遣去。」

《明通紀》:「太祖有救天下安生民之心,乃糾合義旅,招 延豪傑,於是鄉里壯士徐達等數十人,率先歸附。」徐 達等二十四將皆濠州人,後皆為開國功臣,封公侯, 賜鐵券焉。

《明外史曾魯傳》:「魯以文學聞於時。元至正中,魯率里 中豪集少壯保鄉井,數具牛酒,為開陳順逆,眾無敢 為非義者。人號其里曰『君子鄉』。」

《明玉珍傳》:「玉珍,隨州玉沙村人。徐壽輝起,玉珍與里 中父老謀避兵,父老曰:『足下素剛直,儻能集壯勇,完 鄉里,眾所願也』。」乃團結千餘人屯青山,推玉珍為屯 長。

《龍興慈記》:季巴巴王媽媽者,聖祖微時有恩鄰人也。 登極後召至,命工部造房與居官。其子攜入宮,燕之, 二人直呼御名而疑曰:「如何哄我到古廟中來?」聖祖 笑而不較,蓋不知宮殿之高廣,而帝王之尊嚴也。系 曰:今人一至富貴,舊皆忘之,豈思圖報?惟我聖祖天 縱英明,不忘人所易忘云。

《賢奕編》:皇陵初建時,量度界限,將築周垣。所司奏民家墳墓在傍者,當外徙。高皇云:「此墳墓皆吾家舊鄰 里,不必外徙。」至今墳在陵域者,春秋祭掃,聽民出入 無禁。

《明外史湯和傳》:「和晚年益為恭慎,所得賞賜,多分遺 鄉曲故舊及貧無告者。」

《賢奕編》:王端毅公恕家居時,見子侄易鄰居為業,公 呼而讓曰:「是世與我比居者,何忍令其遠去?」乃召之 各還居,給以原券,不問價。

《震澤紀聞》:王竑、李秉,俱號一時名臣。及二人致仕居 鄉,竑高自標岸,不妄與人交。秉出入閭巷,每與人對 奕,終日無忤。竑告人曰:「李執中朝廷大臣,而與市井 小人親狎,何自輕之甚?」秉聞之曰:「所謂大臣者,詎能 常為之?在朝在鄉固各有體,何至以官驕鄉人哉?」其 不同如此。

《九朝野記》:楊公翥,厚德冠一時,鄉邦傳誦其事甚多。 如鄰家搆舍,侵其甬溜,墜其庭,公不問,曰:「晴日多天 雨日少也。」又或侵其址,公有「普天之下皆王土,更過 些些也不妨」之句。又以鄰翁生兒恐乘驢驚之徒行。 如此等,載紀已多。又聞其先墓前碑為數田兒戲推 仆墓人奔告,公曰:「傷兒乎?」曰:「否。」曰:「幸矣。」語諸兒家,「善 護兒,毋驚之。」

《賢奕編》:屠襄惠公滽致政歸,營第宅,前為老嫗敗屋 二楹。適當門,使人從容譬說,欲券之。嫗曰:「此吾死所 也。鬻則須徙,老寡將安歸乎?」公曰:「今鬻而不即徙,但 去敗屋而更新之可爾。」嫗曰:「如是幸甚。」公乃出柴薪 二錠付其子。久之,嫗告公曰:「賴公之賜,今已立業娶 婦,擇日當徙矣。」公曰:「嫗幸得所,其如去舊鄰何?款以」 飯食,為之惆悵而遣之。鄞《洞雲》張翁,是尚書文定公 邦奇父。公為學憲時,廳事僅二楹,旁一楹故是叔所 居。叔有宿逋求售,公倍價得之,告於翁,翁問價,知其 倍也,甚悅,已忽潸然淚下。公訝問故,嘆曰:「吾想異日 更刱,撤彼舊居,其夫婦何以為情?」公為惻然,欲取券 還之。翁曰:「毋計其銀,已償人矣,可若何?」公言「當併其 價不取。」公始欣然。

《明外史羅倫傳》:「倫里居,倡行鄉約,相率無敢犯,衣食 粗惡。或遺之衣,見道殣,解以覆之。晨留客飲,妻子貸 粟鄰家,及午方炊,不為意。」

《周洪謨傳》:「洪謨矜莊寡合,然與萬安同鄉,安居政府 時,頗與之善,至是言官先後論奏,致仕歸。」

《見聞錄》:「李文正公西涯與巡按王御史書云:『近得董 郡守書云:本州欲為僕擇地蓋屋』。」巡按已准行。此恐 是舊按。王公俯從州議,而本州者又或有寒族子弟 以鄙意誑惑而為之也。僕居京師,累世作宦四十年, 不能一庇鄉里,豈可以木石畚鍤為之累?況祖父墳 墓,親戚聚處之所在,縱令得脫羈馽,亦豈能遠涉數 千里,而用此虛名實怨為哉!僕屬有「哭子」之痛,本不 暇及,第恐工役已興,緩不及事,故亟致一辭。惟冀深 諒鄙懷,愛人以德。公便中善諭本州,早為停止,使區 區一身,少免咎戾。其視屋宇之惠,蓋萬萬也。

東山徐公與少師夏公言同里,自舉鄉薦以至謁選, 未嘗輕造其門。及夏公之再相罷而道被逮也,公獨 使一老蒼頭侍行唯謹。夏公從檻車中問而得之,為 感泣。

《見聞搜玉》:昔鄭尚書與常省元為鄰,鄭欲買常之園, 常立券後書一律云:「乾坤浩蕩是吾津,機械從來不 是真。覆雨翻雲成底事,清風明月冷看人。蘭亭修禊 人非昔,桃洞神仙也笑秦。園是主人吾是客,問君還 有幾多身?」鄭慚而謝之。

《陝西通志》:「吳講,性質直儉素,歸里時,偕二三親友啣 杯柳陰壟畦間,斗酒自勞,洒然無累。嘗曰:『士遇則官, 歸則氓,與物奚競?吾為訓令後人力本節嗇,無淫佚 思,庶以可耕者待可讀耳』。」其志尚如此。

王之士謂「居鄉不能善俗,如先正和叔何?」乃立《鄉約》 為十二會,赴會者百餘人。設科勸糾,身先不倦。諸洒 掃、應對,冠婚喪祭禮久廢,每率諸宗族弟子,一一敦 行之。

溫純乞休抵家,與里中高年為耆英會。六親之內,殯 者、厝者、羔鴈者、舉火者倚之若外府。築縣北城,建石 橋,功大費繁,破家為之,不惜也。立義田百畂,創大小 宗祠,著《雅約》以化俗。

《湖廣通志》:「黃卷,麻城人。嘉靖己丑進士,歷官憲副。年 踰強仕,即解組歸。服犢鼻褌,躬督田事,與奴僕同甘 苦。嘗從鄰舍借耒耜,鄰人負送,卷曰:『但借足矣,豈可 復妨汝』?工自負去。」

《陝西通志》:「劉文曄居鄉,謙讓仁恕,終身與人無忤色, 鄉人有爭詬者,輒取平焉,至今稱慕不衰。」

王之寀,朝邑人,知無極縣。為鄉約六十有五所,里社 九十有六社,設師教童蒙一千二百有奇,絃歌徹于 遠邇。

《湖廣通志》:「崔思敬,光化人。父岳,與同邑王寶友善。寶

司鐸天寧卒於官,貧不能歸,敬往奔其喪,鄉里義之
考證
郭儀平居蓄一木梃,里巷人有鬥,輒撲其不義者,人

敬畏之。」

《江南通志》:「范昌世字仁溥,吳縣人。登鄉薦,授蕭縣令, 有治聲。同鄉徐某戍南丹,道經縣,昌世憐其非辜,令 佯逸,潛匿署中,使訓蒙。及陞南昌,慮徐失所,乃為娶 妻,籍其業為居人。生三子,先後成進士。長為給事中, 次為主事,其季為御史。以事過吳,訪求昌世,時已卒。 後偕兩兄詣其家拜奠。久之,昌世幼子至南昌,徐所」 娶婦尚存,室中供昌世像,每日必祭,遂厚遺而歸。 《列朝詩集》吳夢暘歸安人,稟性強直,鄉里有不平事, 奮袂剖陳,不避權貴。

崔子忠,字道母,萊陽人,僑居都門。崇禎戊寅,余匏繫 都城,道母因漳浦劉履丁見余。履丁寓方閣老園池, 去余寓一牛鳴地,有疏林古木,前臨雉堞,道母喜其 消閒,履丁去,遂徙居焉。晨夕過從者凡兩月。

《安慶府志》:「劉鐸,窶人也。居樅陽,嘗逸驢蹊鄰之田,鄰 羈之,索錢五百以贖。鐸解衣質錢,鄰受之,與驢去。移 時召鐸曰:『吾迂子而戲之。出錢無慍色,得驢無喜色, 可謂賢矣。吾何忍受賢者錢』?遂還之。經曰:『受親者不 敢惡於人』。劉鐸有焉。」

鄉里部雜錄 编辑

《詩經小雅正月章》:「彼有旨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鄰,昏 姻孔云。」

《禮記·曲禮》:「州閭鄉黨稱其孝也。」

《檀弓》:「鄰有喪,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鄭注「相」,謂以聲音 相勸,不相不歌,皆所謂助哀也。

「有殯,聞遠兄弟之喪,雖緦必往。非兄弟,雖鄰不往。」 《王制》:「凡執技以事上者,不貳事,不移官,出鄉不與士 齒。仕於家者,出鄉不與士齒。」

五十,「養於鄉。」集說嚴陵方氏曰:「養於鄉者,特尊於一鄉 之人而已。」

《六十》《杖於鄉》。

《禮運》「長惠幼順。」集說長樂陳氏曰:「長惠」、「幼順者,《鄉黨》之 義。」

《郊特牲》「鄉人禓,孔子朝服立於阼存室,神也。」

《雜記》:「姑姊妹,其夫死而夫黨無兄弟,使夫之族人主 喪。夫若無族矣,則前後家,東西家,無有,則里尹主之。 經解敬讓之道也,以處鄉里,則長幼有序。」

孔子「燕居射鄉」之禮,所以仁鄉黨也。

《問:喪親》始死,三日不舉火,故鄰里為之糜粥以飲食 之。

《管子重令》篇:「謹於鄉里之行,而不逆於本朝之事者, 國之經俗也。」

《法法》篇:「上不行君令,下不合於鄉里,變更自為,易國 之成俗者,曰不牧之民。」

《韓非子》:有與悍者鄰,欲賣宅而避之。曰:「是其貫將滿 也。」或曰:「子姑待之。」曰:「我恐其以我滿貫也。」遂去。 《說難篇》:宋有富人,天雨牆壞,其子曰:「不築,且有盜。」其 鄰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財。其家甚知其子,而 疑鄰人之父。

《淮南子說山訓》:「烹牛以饗其里,而罵其東家母,德不 報而身見殆。」

《大戴禮》:「朋友之讎,不與聚鄉;族人之讎,不與聚鄰。」 《鹽鐵論周秦篇》:「君不臣,士不友,於閭里無所容。」 漢揚雄《答劉歆書》:「田儀與雄同鄉里,幼稚為鄰,長艾 相更視,覬動精采,似不為非者,故舉至之。」雄之任也, 不意淫跡污暴於官朝,令舉者懷赧而低眉,任者含 聲而冤苦。知人之德堯有病,諸雄何慚焉?

徐幹《中論虛道》篇:「舜之在鄉黨也,非家饋而戶贈之 也,人莫不稱善焉;象之在鄉黨也,非家奪而戶掠之 也,人莫不稱惡焉。由此觀之,人無賢愚,見善則譽之, 見惡則謗之,此人情也,未必有私愛也,未必有私憎 也。今夫立身不為人之所譽,而為人之所謗者,未盡 為善之理也。盡為善之理,將若舜焉。人雖與舜不同, 而敢謗之乎?」

《文中子事君》篇:「鄉人有窮而索者,曰:『爾於我乎取,無 擾爾鄰里鄉黨為也,我則不厭。鄉人有喪,子必先,往, 反必後』。」

子之鄉無爭者。

鄉人有水土之役,則具《畚鍤》以往,曰:「吾非從大夫也。 子之他鄉,舍人之家,出入必告。」既而曰:「奚適而無稟? 萬春鄉社,子必與執事翼如也。」

《周公》篇:陳守謂薛生曰:「吾行令於郡縣而盜不止,夫 子居於鄉里而爭者息,何也?」薛生曰:「此以言化,彼以心化。」

《易潛虛》「戞禮也,國不閑禮,紀綱不舉,四鄰之侮, 薉其途,拒其戶,四鄰攻之,莫之或助。」

「《東鄰無客》,《西鄰之集》。」《西鄰之集》,亦可畏也。

《鄭氏家範》:「子孫當以和待鄉曲。我寧容人,毋使人容 我。切不可先操忽人之心。若累相凌逼,進進不已者, 當以理直之。」

搜採《異聞,錄》:自古所謂「四鄰」,蓋指東西南北四者而 言耳。然貪虐害民者,一切肆其私心。元豐以後,州縣 榷賣坊場,而收淨息以募役,行之浸久,弊從而生。往 往鬻其抵產,流配四鄰,四鄰貧乏,則散及飛望,望鄰 之家,不復問遠近,必得償乃止。「飛鄰」之說,誠所未聞。 元祐元年,殿中侍御史呂陶奏疏論之,雖嘗暫革,至 紹聖又復然。

《朱子語類》:今謂《周官》非聖人之書,至如比、閭、族、黨之 法,正周公建太平之基本。他這箇一如碁盤相似,枰 布定後,碁子方有放處。

「二十五家為閭」,閭呂也,如身之有脊呂骨。蓋閭長之 居當中,而二十四家列於兩旁,如身之脊呂骨當中, 而肋骨分布兩旁也。

「五家為比,五比為閭,四閭為族,五族為黨,五黨為州, 五州為鄉,五家為鄰,五鄰為里,四里為鄼,五鄼為鄙, 五鄙為縣,五縣為遂。」制田里之法,「五人為伍,五伍為 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族,五族為師,五師為軍」,此鄉遂 出兵之法也。故曰:「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既一家出 一人,則兵數宜甚多,然只擁衛王室,如今禁衛相似, 不令征行也。都鄙之法,則「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 為丘,四丘為甸」,然後出轂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 二人。以五百一十二家而共只出七十五人,則可謂 甚少。然有征行,則發此都鄙之兵,悉調者不用,而用 者不悉調,此二法所以不同,而貢助之法亦異。大率 鄉遂以十為數,是長連排去;井田以「九為數」,是一箇 方底物事,自是不同,而永嘉必欲合之,如何合得! 《夢華錄》:「民俗,凡有從外新來鄰左居住,則相借。」動 使獻遺湯茶,指引買賣之類。更有提茶瓶之人,每日 鄰里互相支茶,相問動靜,凡百吉凶之家人皆盈門。 《容齋隨筆》:「里仁為美,擇不處仁,焉得智。」孟子論函矢 巫匠之術,而引此以質之,說者多以里為居,居以親 仁為美。予嘗記一說云:函矢巫匠,皆里中之仁也。然 於仁之中有不仁存焉,則仁亦在夫擇之而已矣。嘗 與鄭景望言之,景望不以為然。予以為此特謂閭巷 之間所推以為仁者,固在所擇,正合《孟子》之意。不然, 仁之為道大矣,尚安所擇而處哉!

《容齋五筆》:王摩詰詩曰:「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 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杜公《送韋郎歸成都》云:「為問 南溪竹,抽梢合過牆。」王介甫云:「道人北山來,問松我 東岡,舉手指屋脊云今如許長。」杜公《寄題草堂》云:「尚 念四小松,蔓草易拘纏。霜骨不甚長,永為鄰里憐。」又 一篇云:「四松初移時,大扺三尺強。別來忽三載,離立 如人長」,尤可見一時之懷抱也。

《名臣言行錄外集》:「邵康節先生精於《易》數,晁以道嘗 以書問康節先生之數於伊川,伊川答書云:『頤與邵 堯夫同里巷,居三十餘年,世間事無所不問,惟未嘗 一字及數』。」

《岳陽風土記》:「荊湖民俗,親族不相視病,而鄰里往往 問勞之,謂親戚視之則傳染,鄰里則否。」

《感應類從志》「高懸大鏡,坐見四鄰。」以大鏡長竿上懸 之,向下,便照耀四鄰。當鏡下,以盆水坐見四鄰出入 也。

《宜齋野乘》:「黃帝時畫野分州,八家為井,井為一鄰,鄰 三為朋,朋三為里,里五為邑,邑十為都,都十為師,師 十為州,一州是百五十三萬家。」

《御龍子集》:「居鄉之道,莫先於誠。言焉而無欺,行焉而 無偽,有不孚之人人耶?」

「里,仁為美,非徒以恤患之仁也,以通財之義也。通於 人者忘其人,通乎人者德其人,其寡怨之道乎!」 《綠雪亭雜言》:「或問:『士大夫居鄉與故老讌集,當序爵 乎?序齒乎』?愚曰:『古者一命齒於鄉,而再命不齒,再命 齒於族,而三命不齒,明貴貴之義也。又曰:『族有七十 者不敢先明老,老之仁也。然觀孔子居鄉,鄉人飲酒, 杖者出』』。」斯出矣,則是「老老」之仁,孔子亦嘗行之於鄉 矣。今士大夫居鄉有能然者,詎非忠厚之風耶? 《范竹溪集》:鄉里生才,宗族愛之,閭黨敬之,謂其能表 正風俗而增重鄉里也。一膺宦秩,凌傲侵奪,剝人肥 己,無所忌憚,鄉里何樂於生此才哉!

今人鄉村鄰舍,城市關廂,同州共縣,皆謂之鄉里。和 睦者,情義相聯,休戚與共之意。是故相結婚姻,以成 室家也;時通宴會,以聯情好也;賑濟貧乏,以施厚惠 也;各行慶弔,以通往來也;嚴行保甲,以防奸宄也。此 皆和睦鄉里之實事。若不和睦,則有財勢者欺壓鄉 里,人罵之曰「勢豪」,曰「土豪。」若強梁無賴之徒,人指之曰「武斷鄉曲」,曰:「暴橫鄉里,甚至相毆相訟,結成深讎, 彼此俱傷,有甚好處?」

《辛天齋集》:有「里仁則居矣,倘無里仁則若何?」曰:「十室 必有忠信,中間豈無彼善於此者?吾聯屬之,結納之, 與之共化,不必露化他形跡,不必欲彰我聲名。力行 善事,不求人知,誰無秉彝,又安知不漸化也?」

《讀書鏡》:司馬溫公為西京留臺,每出,前驅不過三節。 後官宮祠,乘馬,或不張蓋,自持扇障日。程伊川謂曰: 「公出無從騎,市人或不識,有未便者,公曰:『某惟求人 不識耳』。」國朝史良佐,南京人。為御史,巡西城,面家住 東城,每出入,怒其里人,不為起。一日,執數輩送東城, 御史詰之,其居首者對曰:「民等總被倪尚書誤。」卻曰: 「倪尚書何如?」曰:「尚書亦南京人,其在兵部時,每肩輿 過里門,眾或走匿,輒使人諭止曰:『與爾曹同鄉里,吾 不能過里門,下車乃勞爾曹起耶』?民等愚意,史公猶 倪公,是以無避,不虞其怒也。」御史內善其言,悉解遣 之。倪尚書謂文毅也,大抵居朝廷則為公卿,歸則原 是鄉里中一措大耳。特以冠服裝成,「貴賤不知其故。 吾猶在也。」乃擁簇童僕,呵叱父老。聞倪文毅司馬溫 公之風,得無汗顏乎?

《日知錄》:以縣統鄉,以鄉統里,備書之者,《史記:老子》「楚 苦縣厲鄉曲仁里人樗里子室在昭王廟西,渭南陰 鄉樗里」是也。書縣里而不言鄉,《史記》:高祖沛豐邑中 陽里人。

聶政,軹深井里人。淳于意師,臨菑元里。公乘陽慶,《漢 書》「衛太子亡,至湖泉鳩里」是也。亦有書鄉而不言里, 《史記》:「陳丞相平陽武戶牖鄉人。王翦,頻陽東鄉人」是 也。

古時鄉亦有城。《漢書。朱邑傳》:「其子葬之桐鄉西郭外。」 《集古錄·宋宗慤母夫人墓誌》:「涅陽縣都鄉安眾里人。」 又云:「窆于秣陵縣都鄉石泉里。」都鄉之制,前史不載。 按:都鄉蓋即今之坊廂也。漢《濟陰太守孟郁堯廟碑》: 「成陽仲氏居都鄉,高相望。」

《容齋隨筆》謂《小雅》維桑與梓,必恭敬止。並無鄉里之 說,而後人文字乃作鄉里事用。愚考之,張衡《南都賦》 云:「永世克孝,懷桑梓焉;真人南巡,睹舊里焉。」蔡邕作 《光武濟南宮碑》云:「來在濟陽,顧見神宮,追惟桑梓」,褒 述之義。陳琳為袁紹檄云:「梁孝王先帝母弟,墳陵尊 顯,松柏桑梓,猶宜肅恭。」漢人之文,必有所據,齊、魯、韓 三家之詩不傳,未可知其說也。以後魏鍾會《與蔣斌 書》,「桑梓之敬,古今所敦。」晉左思《魏都賦》「畢昴之所應, 虞夏之餘人。先王之桑梓,列聖之遺塵。」陸機《思親賦》 「悲桑梓之悠曠,愧烝嘗之弗營」,《贈弟士龍詩》「迫彼窀 穸,載驅東路,繼其桑梓,肆力丘墓」,《贈顧彥先詩》「眷言 懷桑梓,無乃將為魚。」《百年歌》「辭官致祿歸桑梓。」潘尼 《贈陸機出為吳王郎中令》詩:「祁祁大邦,惟桑與梓。」《贈 滎陽太守吳子仲》詩:「垂覆豈他鄉,迴光臨桑梓。」潘岳 《為賈謐作贈陸機》詩:「旋反桑梓,帝弟作弼。」陸雲《答張 士然詩》:「感念桑梓域,髣髴眼中人。」閻式《復羅尚書》,「人 懷桑梓。」劉琨《上愍帝表》,「蒸嘗之敬在心,桑梓之情未 克。」袁宏《三國名臣贊》:「子布擅名,遭世方擾。撫翼桑梓, 息肩江表。」宋武帝復彭、沛、下邳三郡租,詔彭城桑梓 本鄉,加隆攸在。文帝復丹徒租,詔丹徒「桑梓綢繆,大 業攸始。」謝靈運《孝感賦》,「戀丘墳而縈心,憶桑梓而零 淚。」《會吟行》,「東方就旅,逸梁鴻去桑梓。」何承天《鐃歌》,「願 言桑梓思舊遊。」鮑照《從過舊宮詩》,「嚴恭履桑梓,加敬 覽枌榆」,梁武帝《幸蘭陵詔》「朕自違桑梓,五十餘載。」劉 峻《辨命論》:「居先王之桑梓,竊名號於中縣。」江淹《擬陸 平原詩》「明發眷桑梓,永歎懷密親。」則又從《南都賦》之 文而承用之矣。

按:古人桑梓之說,不過敬老之意。《說苑》:常樅謂老子 曰:「『過喬木而趨,子知之乎』?老子曰:『過喬木而趨,非謂 敬老邪』?常樅曰:『嘻!是已』。」此於《詩》為興體,言桑梓猶當 養敬,而況父母為人子之所瞻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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