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交誼典/第033卷

明倫彙編 交誼典 第三十二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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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交誼典

 第三十三卷目錄

 僚屬部紀事二

交誼典第三十三卷

僚屬部紀事二 编辑

《世說》:補孫子荊為石苞驃騎參軍,既負其才氣,又侮 易苞,初至不拜,但長揖直語苞曰:「天子命我參卿軍 事。」

《晉書向雄傳》:「雄字茂伯,河內山陽人也。雄初仕郡,為 王簿,事太守王經。及經之死也,雄哭之盡哀,市人咸 為之悲。後太守劉毅嘗以非罪笞雄,及吳奮代毅為 太守,又以少譴繫雄於獄。司隸鍾會於獄中辟雄為 都官從事。會死,無人殯斂,雄迎喪而葬之。文帝召雄 而責之曰:『往者王經之死,卿哭王經于東市,我不問 也。今鍾會躬為叛逆,又輒收葬,若復相容,其如王法 何』?」雄曰:「昔者先王掩骼埋胔,仁流朽骨,當時豈先卜 其功罪而後葬之哉!今王誅既加,於法已備,雄感義 收葬,教亦無闕。法立於上,教弘於下,何必使雄違生 背死,以立於時?殿下讎枯骨而捐之中野,為將來仁 賢之資,不亦惜乎!」帝甚悅,與談宴而遣之。累遷黃門 侍郎。時吳奮、劉毅俱為侍中,同在門下,雄初不交言, 武帝聞之,敕雄令復君臣之好。雄不得已,乃詣毅,再 拜曰:「向被詔命,君臣義絕,如何?」於是即去。帝聞而大 怒,問雄曰:「我令卿復君臣之好,何以故絕?」雄曰:「古之 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今之進人若加諸膝,退人 若墜諸川,劉河內於臣不為戎首,亦巳幸甚,安復為 君臣之好!」帝從之。

《段灼傳》:「灼字休然,敦煌人也。少仕州郡,稍遷鄧艾鎮 西司馬,從艾破蜀有功,封關內侯,累遷議郎。武帝即 位,灼上疏追理艾曰:『故征西將軍鄧艾心懷至忠而 荷反逆之名,平定巴蜀,而受三族之誅,臣竊悼之。惜 哉!言艾之反也,以艾性剛急,矜功伐善,而不能協同 朋類,輕犯雅俗,失君子之心,故莫肯理之。臣敢昧死 言艾所以不反之狀』。」艾本屯田掌犢人,宣皇帝拔之 於農吏之中,顯之於宰輔之職,處內外之官,據文武 之任,所在輒有名績,固足以明宣皇帝之知人矣。會 直洮西之役,官兵失利,刺史王經困於圍城之中。當 爾之時,二州危懼,隴右懍懍,幾非國家之有也。先帝 以為深憂重慮,思惟可以安邊殺敵,「莫賢於艾」,故授 之以兵馬,解狄道之圍。圍解,留屯上邽,承官軍大敗 之後,士卒破膽,將吏無氣,倉庫空虛,器械殫盡。艾欲 積穀強兵,以待有事,是歲少雨,又為區種之法,手執 耒耜,率先將士,所統萬數,而身不離僕虜之勞,親執 士卒之役,故落門、段谷之戰,能以少擊多,摧破強賊, 斬首萬計。遂委艾以「廟勝成圖」,指授長策。艾受命忘 身,龍驤麟振,前無堅敵。蜀地阻險,山高谷深,而艾步 乘不滿二萬,束馬懸車,自投死地,勇氣凌雲,將士乘 勢,故能使劉禪震怖,君臣面縛,軍不踰時,而巴蜀蕩 定。此艾固足以彰先帝之善任矣。艾功名已成,亦當 書之竹帛,傳之萬世,七十老公復何所求哉!艾以禪 初降,遠郡未附,矯令承制,權安社稷,雖違常科,有合 古義,原心定罪,事可詳論。故鎮西將軍鍾會,有吞天 下之心,恐艾威名,知必不同,因其疑似,搆成其事。艾 被詔書,即遣強兵,束身就縛,不敢顧望,誠自知奉見 先帝,必無當死之理也。會受誅之後,艾參佐官屬,部 曲將吏,愚戅相聚,自共追艾,破壞檻車,解「其囚執,艾 在困地,是以狼狽失據。夫反非小事,若懷惡心,即當 謀及豪傑,然後乃能興動大眾。不聞艾有腹心,一人 臨死,口無惡言,獨受腹背之誅,豈不哀哉!故見之者 垂涕,聞之者嘆息。」此賈誼所以慷慨於漢文,天下之 事,可為痛哭者,良有以也。陛下龍興,闡弘大度,受誅 之家,不拘敘用,聽艾立後,「祭祀不絕。昔秦人憐白起 之無罪,吳人傷子胥之冤酷,皆為之立祠。天下之人 為艾悼心痛恨,亦猶是也。謂可聽艾門生故吏收艾 尸柩,歸葬舊墓,還其田宅,以平蜀之功繼封其後。使 艾闔棺定諡,死無所恨。赦冤魂於黃泉,收信義於後 世,則天下徇名之士,思立功之臣,必投湯火,樂為陛 下死矣。」帝省表,甚嘉其意。

《世說新語》:晉武帝時,荀勗為中書監,和嶠為令。故事: 監、令由來共車。嶠性雅正,常疾勗諂諛。後公車來,嶠 便登,正向前坐,不復容勗。勗方更覓車然後去。監、令 各給車自此始。

《晉書閻纘傳》:「纘為太傅楊駿舍人,轉安復令。駿之誅 也,纘棄官歸,要駿故主簿潘岳、掾崔基等共葬之。基、 岳畏罪,推纘為主。墓成當葬,駿從弟模告武陵王澹將表殺造意者眾,咸懼,填冢而逃。纘獨以家財成墓, 葬駿而去。」

《王育傳》:育行己任性,頗不偶俗。太守杜宣命為主簿。 俄而宣左遷萬年令,杜令王攸詣宣,宣不迎之,攸怒 曰:「卿往為二千石,吾所敬也。今吾儕耳,何故不見迎, 欲以小雀遇我,使我畏死鷂乎?」育執刀叱攸曰:「君辱 臣死,自昔而然。我府君以非罪黜降,日月之蝕耳。小 縣令敢輕辱吾君,汝謂吾刀鈍耶,敢如是乎?前將殺」 之。宣懼,跣下抱育乃止。自此知名。

《韋忠傳》:「忠閉門修己,不交當世,太守陳楚迫為功曹。 會山羌破郡,楚攜子出走,賊射之,中三創,忠冒刃伏, 楚以身捍之,泣曰:『韋忠願以身代君,乞諸君哀之』。」亦 遭五矢。賊相謂曰:「『義士也,舍之』。忠於是負楚以歸。」 《世說新語》:桓宣武平蜀,集參僚置酒於李勢殿,巴蜀 縉紳,莫不來萃。桓既素有雄情爽氣,加爾日音調英 發,敘古今成敗,由人存亡,其狀磊落。一坐歎賞。既散, 諸人追味餘言。于時尋陽周馥曰:「恨卿輩不見王大 將軍。」

桓宣武薨,桓南郡年五歲,服始除,桓車騎與送故文 武別,因指語南郡:「此皆汝家故吏佐」元應聲慟哭,酸 感傷人。車騎每自目己坐曰:「靈寶成人,當以此坐還 之。」鞠愛過於所生。

《晉書華軼傳》軼傳首:「建鄴初,廣陵高悝寓居江州,軼 辟為西曹掾。尋而軼敗,悝藏匿軼二子及妻,崎嶇經 年。既而遇赦,悝攜之出首,帝嘉而宥之。」

《裴秀傳》:「秀從子卲,字道期,元帝為安東將軍,以卲為 長史,王導為司馬,二人相與深交。」

《劉弘傳》:弘拜侍中,鎮南大將軍陳敏寇揚州,江夏太 守陶侃與敏同郡,或有間侃者,弘不疑之,委以討敏 之任。侃遣子及兄子為質,弘遣之曰:「賢叔征行,君祖 母年高,便可歸也。匹夫之交,尚不負心,何況大丈夫 乎?」陳敏竟不敢闚。

《苟晞傳》:晞位至上將,志頗盈滿,刑政苛虐,縱情肆欲。 遼西閻亨以書固諫,晞怒殺之。晞從事中郎明預有 疾居家聞之,乃轝病諫晞曰:「皇晉遭百六之數,當危 難之機,明公親稟廟筭,將為國家除𣊻。閻亨美士,奈 何無罪」,一旦殺之,晞怒曰:我自殺閻亨,何關人事,而 轝病來罵我。左右為之戰慄。預曰:以明公以禮見進, 「預欲以禮自盡。今明公怒預,其若遠近怒明公何?昔 堯舜之在上也,以和理而興;桀紂之在上也,以惡逆 而滅。天子且猶如此,況人臣乎?願明公且置其怒,而 思預之言。晞有慚色。由是眾心稍離,莫為致用。」 《陶侃傳》:「侃早孤貧,廬江太守張夔召為督郵,領樅陽 令,有能名,遷主簿。會州部從事之郡,欲有」所按。侃閉 門部勒諸吏,謂從事曰:「若鄙郡有違,自當明憲直繩, 不宜相逼。若不以禮,吾能禦之。」從事即退。夔妻有疾, 將迎醫於數百里。時正寒雪,諸綱紀皆難之,侃獨曰: 「資于事父以事君,小君猶母也,豈有父母之疾而不 盡心乎?」乃請行。眾咸服其義。長沙太守萬嗣過廬江, 見侃虛心敬悅,曰:「君當終有大名。」命其子與之結友 而去。夔察侃為孝廉,除郎中。伏波將軍孫秀以亡國 支庶,府望不顯,中華人士,恥為掾屬,以侃寒宦,召為 舍人。尚書樂廣欲會荊陽士人,武庫令黃慶進侃於 廣,人或非之,慶曰:「此子終當遠到,復何疑也。」慶後為 吏部令史,舉侃補武岡令。與太守呂岳有嫌,棄官歸, 為郡小中正。會劉弘為荊州刺史,將之官,辟侃為南 蠻長史,遣先向襄陽討賊張昌,破之。弘既至,謂侃曰: 「吾昔為羊公參軍,謂吾其後當居身處。今相觀察,必 繼老夫矣。」後以軍功封東鄉侯。

侃為荊州刺史,諸參佐或以談戲廢事者,乃命取其 酒器蒱博之具,悉投之於江,吏將則加鞭扑。曰:「摴蒱 者,牧豬奴戲耳。老莊浮華,非先王之法,言不可行也。 君子當正其衣冠,攝其威儀,何有亂頭養望,自謂宏 達耶!」

《盧欽傳》:「欽弟子志,志長子諶,隨志北依劉琨。琨為司 空,以諶為主簿,轉從事中郎。琨妻即諶之從母,既加 親愛,又重其才地。建興末,隨琨投段匹磾,匹磾自領 幽州牧,諶為別駕。匹磾既害琨,尋亦敗喪。時南路阻 絕,段末波在遼西,諶往投之。元帝初,末波通使於江 左,諶因其使,抗表理琨,文旨甚切,於是即加弔祭。」 《劉琨傳》:琨被害,朝廷以匹磾尚彊,當為國討石勒,不 舉琨。哀三年,琨故從事中郎盧諶、崔悅等上表理琨 曰:「臣聞經國之體,在於崇明典刑;立政之務,在於固 慎關塞。況方岳之臣,殺生之柄,而可不正其枉直,以 杜其姦邪哉?竊見故司空廣武侯琨,在惠帝擾攘之 際,值群石鼎沸之難,戮力皇家,義誠彌厲,躬率華彝, 親受矢石,石超授首,呂朗面縛,社稷克寧,鑾輿反駕, 奉迎之勳,琨實為隆。」此琨效忠之一驗也。其後并州 刺史、東嬴公騰,以晉川荒匱,移鎮臨漳,太原、西河,盡 徙三魏。琨受任并州,屬承其弊,到官之日,遺戶無幾。 當易危之勢,處難濟之土,數年之間,公私漸振。會京師失守,群逆縱逸,邊萌「頓仆,苟懷宴安。咸以為并州 之地,四塞為固,且可閉關守險,畜資養徒,抗辭厲聲, 忠亮奮發。以為天子沈辱,而不隕身死節,情非所安。」 遂乃跋履山川,東西征討,屠各乘虛,晉陽沮潰,琨父 母罹屠戮之殃,門族受殲夷之禍。向使琨從州人之 心,為自守之計,則聖朝未必加誅,而族黨可以不喪。 及猗虜敗亂,晉人歸奔,琨於平城,納其初附。將軍箕 澹又以為此雖晉人,久在荒裔,難以法整,不可便用。 琨又讓之,義形於色,假從澹議,偷於苟存,則晏然於 井土,必不亡身於燕薊也。琨自以備位方岳,綱維不 舉,無緣虛荷大任,坐居三司。是以陛下登祚,便引愆 告遜,前後章表,具陳誠款。尋令從事中郎臣續澹以 章綬節傳奉還本朝,與匹磾使榮卲,期一時俱發。又 匹磾以琨王室大臣,懼奪己威重,忌琨之形漸彰於 外。琨知其如此,慮不可久,欲遣妻息大小盡詣京城, 以其門室一委陛下。有征舉之會,則身充一卒;若匹 磾縱兇慝,則妻息可免。具令臣澹密宣此旨,求詔敕 路次,令相迎衛。會王成從平陽逃來,說「南陽王保稱 號隴右,士眾甚盛,當移關中。」匹磾聞此,私懷顧望,留 停榮卲欲遣前兼鴻臚邊邈奉使詣保,懼澹獨南,言 其此事,遂不許引路,丹誠赤心,卒不上達。匹磾兄眷 喪亡,嗣子幼弱,欲因奔喪,奪取其國,又自以欺國陵 家,懷邪樂禍,恐父母族黨不容其罪,是以卷甲橐弓, 陰圖作亂,欲害其從叔驎、從弟末波,以取其國。匹磾 親信密告驎波,驎波乃遣人距之,匹磾僅以身免。百 姓謂匹磾已歿,皆憑向琨,若琨于時有害匹磾之情, 則居然可擒,不復勞於人力。自此之後,上下並離。匹 磾遂欲盡勒胡、晉,徙居上谷。琨深不然之,勸移厭次, 南憑朝廷。匹磾不能納,反禍害父息四人,從兄二息 同時并命。琨未遇害,知匹磾有禍心,語臣等云:「受國 厚恩,不能克報,雖才略不及,亦由遇此厄運。人誰不 死,死生命也。惟恨下不能效節於一方,上不得歸誠 於陛下。」辭旨慷慨,動於左右。匹磾既害琨,橫加誣謗, 言琨欲闚神器,謀圖不軌。琨免述囂頑兇之思,又無 信布懼誅之情。踦!「亂亡之際,夾肩異類之間,而有 如此之心哉!雖臧獲之愚,廝養之智,猶不為之,況在 國士之列,忠節先著者乎!」匹磾之害琨,稱陛下密語, 琨信有罪,陛下加誅,自當肆諸市朝,與眾棄之,不令 殊俗之豎,戮台輔之臣,亦已明矣。然則擅詔有罪,雖 小必誅;矯制有功,雖大不論。正以興替之根,咸在于 此,開塞之由,不可不閉故也。而匹磾無所顧忌,怙亂 專殺,虛假王命,虐害鼎臣,辱諸夏之望,敗王室之法,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若聖朝猶加隱忍,未明大體,則 不逞之人,襲匹磾之跡,殺生自由,好惡任意,陛下將 何以誅之哉?折衝厭難,唯存戰勝之將;除暴討亂,必 須知略之臣。故古語云:「山有猛獸,藜藿為之不採。」非 虛言「矣。自河以北,幽、并以南,醜類有所顧憚者,惟琨 而已。琨受害之後,群兇欣欣,莫不得意,鼓行中州,曾 無纖芥,此又華彝小大,所以長歎」者也。伏惟陛下叡 聖之隆,中興之緒,方將平章典刑,以經序萬國,而琨 受害非所,冤痛已甚,未聞朝廷有以甄論。昔壺關三 老訟衛太子之罪,谷永、劉向辨陳湯之功,「下足以明 功罪之分,上足以悟聖主之懷。臣等祖考以來,世受 殊遇,入侍翠幄,出簪彤管,弗克負荷,播越遐荒,與琨 周旋,接事終始。是以仰慕三臣在昔之義,謹陳本末, 冒以上聞。仰希聖朝曲賜哀察。」太子中庶子溫嶠又 上疏理之。帝乃下詔曰:「故太尉、廣武侯劉琨,忠亮開 濟,乃成王家。不幸遭難,志節不遂,朕甚悼之。往以戎 事,未加弔祭。其下幽州,便依舊弔祭。」贈侍中太尉,諡 曰愍。

《荀闓傳》:「闓字道明,大司馬齊王囧辟為掾。囧敗,暴尸 已三日,莫敢收葬。闓與囧故吏李述,嵇含等露板請 葬,朝議聽之,論者稱焉。」

《虞潭傳》:「𩦎字思行,潭之兄子也。與譙國桓彝俱為吏 部郎,情好甚篤。」

《桓雄傳》:「雄,長沙人也。少仕州郡。譙王承為湘州刺史, 命為主簿。王敦之逆,承為敦將魏乂所執,佐吏奔散。 雄與西曹韓階,從事武延並毀服為童豎,隨承向武 昌。乂見雄姿貌長者,進退有禮,知非凡人,有畏憚之 色,因害之。」

《韓階傳》:「階,長沙人也。性廉謹篤慎,為閭里所敬愛。刺 史、譙王承辟為議曹祭酒,轉西曹書佐。及承為魏乂 所執,送武昌,階與武延等同心隨從,在承左右。桓雄 被害之後,二人執志愈固。及承遇禍,階、延親營殯斂, 送柩還都,朝夕哭奠,葬畢乃還。」

《周崎傳》:「崎,邵陵人也,為湘州從事。王敦之難,譙王承 使崎求救于外,與周該俱為魏乂偵人所執,乂責崎 辭情,臨以白刃。崎曰:『州將使求援於外,本無定指,隨 時制宜耳』。乂謂崎曰:『汝為我語城中,稱大將軍已破 劉隗,戴若思、甘卓住襄陽,無復異議。三江州郡,萬里 肅清,外援理絕,如是者,我當活汝』。崎偽許之。既到城下,大呼曰:「王敦軍敗于湖甘,安南已剋武昌,即日分 遣大眾來赴此,急努力堅守,賊今散矣。」乂于是數而 殺之。

《易雄傳》:「雄仕郡為主簿。張昌之亂也,執太守萬嗣,將 斬之。雄與賊爭論曲直,賊怒,叱使牽雄斬之,雄趨出 自若。賊又呼問之,雄對如初。如此者三,賊乃舍之。嗣 由是獲免,雄遂知名。舉孝廉,為州主簿,遷別駕。自以 門寒,不宜久處,上綱,謝職還家。後為舂陵令。刺史譙 王承既距王敦,將謀起兵以赴朝廷。雄承符馳檄遠」 近,列敦罪惡,宣募縣境。數日之中,有眾千人,負糧荷 戈而從之。承既固守,而湘中殘荒之後,城池不完,兵 資又闕。敦遣魏乂、李恆攻之,雄勉勵所統,扞禦累旬, 士卒死傷者相枕,力屈城陷,為乂所虜,意氣慷慨,神 無懼色。送到武昌,敦遣人以檄示雄而數之,雄曰:「此 實有之,惜雄位微力弱,不能救國之難,王室如燬,雄 安用生為!今日即戮,得作忠鬼,乃所願也。」敦憚其辭 正,釋之。眾人皆賀,雄笑曰:「昨夜夢乘車,挂肉其傍。夫 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車傍有斤,吾其戮乎!」尋而敦遣 殺之。當時見者,莫不傷惋。

《世說新語》:王丞相為揚州,遣八部從事之職。顧和時 為下傅,還,同時俱見。諸從事各奏二千石官長得失。 至,和獨無言。王問顧曰:「卿何所聞?」答曰:「明公作輔,寧 使網漏吞舟,何緣采聽風聞,以為察察之政?」丞相咨 嗟稱佳,諸從事自視缺然也。

許侍中、顧司空俱作丞相從事,爾時已被遇,遊宴集 聚,略無不同。嘗夜至丞相許戲,二人歡極,丞相便命 使入己帳眠。顧至曉回轉不得快孰許上床,便咍臺 大鼾。丞相顧諸客曰:「此中亦難得眠處。」

《晉書庾亮傳》:亮在武昌,諸佐史殷浩之徒登南樓,不 覺亮至,諸人將起避之。亮徐曰:「諸君少住,老子於此 處,興復不淺。」便據胡床與浩等談詠竟坐。

《孔愉傳》:「愉弟祗,字承祖,太守周札命為功曹史。札為 沈充所害,故人賓吏莫敢近者。祗冐刃號哭,親行殯 禮,送喪還義興,時人義之。」

《世說新語》:小庾在荊州,公朝大會,問諸僚佐曰:「我欲 為漢高、魏武何如?」一座莫答。長史江虨曰:「願明公為 桓、文之事,不願作漢高、魏武也。」

《晉書郗鑒傳》:「鑒子愔,愔子超,桓溫辟為大將軍掾。溫 英氣高邁,罕有所推,與超言,常謂不能測,遂領意禮 待,超亦深自結納。時王珣為溫主簿,亦為溫所重。府 中語曰:『髯參軍,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超髯、珣 短故也。溫懷不軌,欲立霸王之基,超為之謀。謝安與 王坦之嘗詣溫論事,溫令超帳中臥聽之,風動帳開」, 安笑曰:「郗生可謂入幕之賓矣。」

《顧悅之傳》:「悅之字君叔,少有義行。始將抗表訟殷浩, 浩親故多謂非宜,悅之決意以聞,又與朝臣爭論,故 眾無以奪焉。時人咸稱之。」

《殷浩傳》:「桓溫素忌浩,上疏罪浩,廢為庶人。浩後將改 葬,其故吏顧悅之上疏訟浩曰:伏見故將軍揚州刺 史殷浩,體德沉粹,識理淹長,風流雅勝,聲蓋當時。再 臨神州,萬里肅清,勳績茂著,聖朝欽嘉,遂授分陝推 轂之任。戎旗既建,出鎮壽陽,驅其豺狼,翦其荊棘,收 羅向義,廣開屯田,沐雨櫛風,等勤臺僕。仰憑皇威,群 醜革面,進軍河洛,修復園陵。不虞之變,中路猖獗,遂 令為山之功,崩於垂成,忠款之志,於是而廢。既受削 黜,自擯山海,杜門終身,與世兩絕,可謂克己復禮,窮 而無怨」者也。尋浩所犯,蓋敗負之常科,非即情之永 責。論其明德深誠則如彼,察其補過罪己則如此,豈 可棄而不恤,使法有餘冤!方今宅兆「已成,埏隧已開, 懸棺而窆,禮同庶人。存亡有非命之分,九泉無自訴 之期,仰感三良,昊天罔極。若使明詔爰發,旌我善人, 崇復本官,遠彰幽昧,斯則國家威恩,有兼濟之美;死 而可作,無負心之恨。」疏奏,追復浩本官。

《桓沖傳》:「沖命處士南陽劉驎之為長史,驎之不屈,親 往迎之,禮之甚厚。又辟處士長沙鄧粲為別駕,備禮 盡恭。粲感其好賢,乃起應命。」

《世說》:補王子猷為桓沖參軍,嘗從行值雨,因下馬步 入沖車中,曰:「公豈得獨擅一車?」

《宋書朱齡石傳》:「齡石初為殿中將軍,嘗追隨桓修兄 弟,為修撫軍參軍,在京口。高祖克京城,以為建武參 軍,從至江乘戰,齡石言於高祖曰:『世受桓氏厚恩,不 容以兵刃相向,乞在軍後』。高祖義而許之。」

《孝義傳》:「龔穎,遂寧人也。益州刺史毛璩辟為勸學從 事。璩為譙縱所殺,故佐吏並逃亡,穎號哭奔赴,殯送 以禮。縱後設宴延穎,不獲已而至。樂奏,穎流涕起曰: 『北面事人,亡不能死,何忍聞舉樂,蹈跡逆亂乎』?縱大 將譙道福引出,將斬之。道福母即穎姑,跣出救之,故 得免。縱既僭號,備禮徵,又不至。乃收穎付獄,脅以兵」 刃,執志彌堅,終無回改。至於蜀平,遂不屈節。

《南史胡藩傳》:藩字道序,豫章南昌人也。參郗忮征虜 軍事。時殷仲堪為荊州刺史,藩外兄羅企生為仲堪參軍,藩過江陵省企生,因說仲堪曰:「桓元意趣不常, 節下崇待太過,非將來計也。」仲堪不悅。藩退謂企生 曰:「倒戈授人,必至大禍。不早去,後悔無及。」元自夏口 襲仲堪,藩參元後軍軍事。仲堪敗,企生果以附從及 禍。

《庾悅傳》:「『登之字元龍,悅族弟也。累遷新安太守。謝晦 為荊州刺史,請為長史南郡太守,仍為衛軍長史。登 之與晦俱曹氏壻,名位本同,一旦為之佐,意甚不愜。 到廳牋,唯言即日恭到,初無感謝之言。每入覲見,備 持箱囊几席之屬,一物不具,則不肯坐。嘗于晦坐誦 《西征賦》云:生有修短之命,位有通塞之遇』。晦雖恨而」 常優容之。

《張卲傳》:「暢字少微,邵兄子也。起家為太守徐佩之主 簿。佩之被誅,暢馳出奔赴,制服盡哀,為論者所美。」 《王弘傳》:「弘字休元,弱冠為會稽王道子驃騎主簿。桓 元克建業,收道子付廷尉,臣吏莫敢瞻送。弘時尚居 喪,獨道側拜辭,攀車涕泣,論者稱焉。」

《蕭思話傳》:「思話長子惠開,初為祕書郎,意趣與人多 不同,比肩或三年不共語。轉太子舍人,與汝南周朗 同官友善,以偏奇相尚。孝建元年,為黃門侍郎,與侍 中何偃爭推積射將軍徐沖之事。偃任遇甚隆,怒使 門下推彈,惠開乃上表解職,由此忤旨,別敕有司以 屬疾多免之。思話素恭謹,與惠開不同,每加嫌責。及」 見惠開《自解表》,歎曰:「兒不幸與周朗周旋,理應如此。」 杖之二百。

《卞彬傳》:彬父延之,弱冠為上虞令,有剛氣。會稽太守 孟顗以令長裁之,積不能容,脫幘投地曰:「我所以屈 卿者,政為此幘耳。今己投之卿矣,卿以一世勳門,而 傲天下國士。」拂衣而去。

《沈慶之傳》:「攸之字仲達,慶之從父兄子也。累遷郢州 刺史。為政刻暴,或鞭士大夫,上佐以下有忤意,輒面 加詈辱。」

《裴松之傳》:「『松之孫昭明,為長沙郡丞,罷任,刺史王蘊 之謂曰:卿清貧,必無還資,湘中人士有須一禮之命, 我不愛也』。昭明曰:下官添為郡佐,不能光益上府,豈 以鴻都之事,仰累清風。」子子野,兼廷尉正時三官通 署獄,子野嘗不在,同僚則署其名。奏有不允,子野從 坐免職。或勸言請有司,可無咎。子野笑曰:「雖慚柳季 之道,豈因訟以受服。」自此免黜久之,終無恨意。 《王鎮之傳》:鎮之弟弘之,弘之孫晏。思遠,晏從父弟也。 宋建平王景素辟南徐州主簿,深見禮遇。景素被誅, 左右離散,思遠親視殯葬,手種松柏,與廬江何昌㝢、 沛郡劉璡上表理之。事感朝廷,景素女廢為庶人,思 遠分衣食以相資贍,年長為備笄總,傾家送遣。 《李安人傳》安人行南徐州事。城局參軍王回,素為安 人所親,盜絹二匹。安人流涕謂曰:「我與卿契闊備嘗, 今且犯王法,乃卿負我也。」于軍門斬之,厚為斂祭,軍 府皆震服。

《庾杲之傳》:杲之為衛將軍王儉長史,安陸侯蕭緬與 儉書曰:「盛府元僚,實難其選。庾景行汎淥水,依芙蓉, 何其麗也。」時以入儉府為蓮花池,故緬書及之。 《檀超傳》:超解褐州西曹,蕭惠開為別駕,超便抗禮。惠 開自以地位居前,稍相陵辱,而超舉動嘯傲,不以地 勢推之,張目謂曰:「我與卿俱是國家微賤時外戚耳, 何足以一爵高人。」惠開欣然更為刎頸之交。

《王誕傳》:誕兄子偃,偃子藻,藻弟子瑩。亮字奉叔,瑩從 父弟也。累遷晉陵太守。時有晉陵令沈巑之性粗疏, 好犯亮諱,亮不堪,遂啟代之。巑之怏怏,乃造坐云:「下 官以犯諱被代,未知明府諱。若為攸字,當作無骹尊 傍犬?為犬傍無骹尊?若是有心攸?無心攸?乞告示。」亮 不履下床跣而走,巑之撫掌大笑而去。

《王元謨傳》:元謨從弟元邈仕宋,位青州刺史。齊高帝 之鎮淮陰,為宋明帝所疑,乃北勸魏,遣書結元邈。元 邈長史房叔安進曰:「夫布衣韋帶之士,銜一餐而不 忘義使之然也。今將軍居方州之重,託君臣之義,無 故舉忠孝而棄之,三齊之士寧蹈東海死耳,不敢隨 將軍也。」元邈意乃定。仍使叔安使建鄴,發高帝謀。高 「帝於路執之,并求元邈表。叔安答曰:『寡君使表上天 子,不上將軍。且僕之所言,利國家而不利將軍,無所 應問。荀伯玉勸殺之,高帝曰:『物各為主,無所責也』』。」 《傅琰傳》:「故鄣縣令丘寂之,字德元,吳興烏程人。年十 七,為州西曹,兼直主簿。刺史王彧行夜還,前驅已至, 而寂之不肯開門,曰:『不奉墨旨』。彧方於」車中為教然 後開。彧歎曰:「不意郅君章近在閣下。」即轉為主簿,在 縣專以廉潔御下。

《垣護之傳》:崇祖,護之弟子也。為五兵尚書,領驍騎將 軍。永明元年,詔稱其與荀伯玉搆扇邊荒,誅之。故人 無敢至者,獨有前豫州主簿夏侯恭叔,出家財為殯, 時人以比欒布。恭叔,譙國人。崇祖在豫州,聞其才義, 辟為主簿,兼掌書翰。高帝即位,方鎮皆有賀表。王儉 見崇祖啟,咨嗟良久,曰:「此恭叔辭也《齊晉安王子懋傳》:子懋,武帝第七子也。鎮尋陽。延興 元年,加侍中。聞鄱陽隨郡二王見殺,欲起兵赴難,與 參軍周英,防閣陸超之議,傳檄荊郢,入討君側。防閣 董僧慧攘袂曰:「此州雖小,孝武亦嘗用之。今以勤王 之師,橫長江,指北闕,以清鬱林之過,誰能對之?」于是 部分兵將,入匡社稷。母阮在都,遣書欲密迎上,阮報 同產弟于瑤之為計。瑤之馳告明帝,於是遣中護軍 王元邈、軍主裴叔業與瑤之先襲尋陽。子懋部曲多 踴躍願奮,叔業畏之。子懋中軍參軍于琳之,瑤之兄 也,說子懋重賂叔業。子懋使琳之往,琳之因說叔業 請取子懋。叔業遣軍主徐元慶將四百人隨琳之入 城,僚佐皆奔散,唯周英及外兵參軍王皎更移入城 內。子懋聞之,歎曰:「不意吾府有義士二人。」琳之從二 百人,仗自入齋。子懋笑謂之曰:「不意渭陽,翻成梟獍。」 琳之以袖障面,使人害之,故人懼罪,無敢至者,唯英、 皎、僧慧號哭盡哀,為表殯。僧慧出自寒微,而慷慨有 節義。元邈知其豫子懋之謀,執之。僧慧曰:「晉安舉義 兵,僕實預議。古人云:『非死之難,得死之難』。僕得為主 人,死不恨矣。願至。主人大斂畢,退就湯鑊,雖死猶生。」 元邈義而許之,還,具白明帝,乃配東冶,言及九江時 事,輒悲不自勝。子懋子昭基,九歲,以方二寸絹為書, 參其消息,并遺錢五百,以金假人,崎嶇得至。僧慧睹 書,對錢曰:「此郎君書也。」悲慟而卒。陸超之,吳人,以清 靜雅為子懋所知,子懋既敗,于琳之勸其逃亡,答曰: 「人皆有死,此不足懼。吾若逃亡,非唯孤《晉安》之眷,亦 恐田橫客笑人。」元邈等以其義,欲囚將還都,而超之 亦端坐待命。超之門生姓周者,謂殺超之當得賞,乃 伺超之坐,自後斬之,頭墜而身不僵。元邈嘉其節,厚 為殯斂。

《陸慧曉傳》:慧曉為晉熙王冠軍長史,江夏內史,僚佐 以下造詣,必起送之。或謂慧曉曰:「長史貴重,不宜妄 自謙屈。」答曰:「我性惡人無禮,不容不以禮處人」,未嘗 卿士大夫。或問其故,慧曉曰:「貴人不可卿,而賤者乃 可卿,人生何容立輕重于懷抱。」終身常呼人位。 《庾易傳》:易子於陵,齊隨王子隆為荊州,召為主簿,使 與謝朓、宗夬抄撰群書。子隆代還,又以為送故主簿。 子隆為明帝所害,僚吏畏避莫至,唯於陵與夬獨留, 經理喪事。

易子黔婁,自西臺尚書儀曹郎為益州刺史,鄧元起 表為府長史、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及成都平,城中珍 寶山積,元起悉分於僚佐,唯黔婁一無所取。元起惡 其異眾,厲聲曰:「長史何獨為高!」黔婁示不違之請,書 數篋。尋除蜀郡太守。元起死於蜀郡,部曲皆散,黔婁 身營殯斂,攜持喪柩歸鄉里。

《鄧元起傳》:元起為當陽縣侯,以鄉人庾黔婁為錄事 參軍,又得荊州刺史蕭遙欣故客蔣光濟,並厚待之, 任以州事。黔婁甚清潔,光濟多計謀,並勸為善政。元 起之克季連也,城內財寶無所私,勤恤人事,口不論 財色,性能飲酒,至一斛不亂。及是絕之,為蜀土所稱。 元起舅子梁矜孫,性輕脫,與庾黔婁志行不同,乃言 於元起曰:「城中稱有三刺史,節下何以堪之?」元起由 此疏黔婁,而政蹟稍損。

《梁書周捨傳》:「捨為後軍行參軍。王亮為丹徒尹,辟為 主簿,政事多委焉。高祖即位,累遷鴻臚卿。時王亮得 罪歸家,故人莫有至者,捨獨敦恩舊。及卒,身營殯葬, 時人稱之。」

《鄭紹叔傳》:「紹叔少孤貧,為安豐令,居縣有能名。本州 召補主簿,轉治中從事史。時刺史蕭誕以弟諶誅,臺 遣收兵卒至,左右莫不驚散。紹叔聞難,獨馳赴焉。誕 死,侍送喪柩,眾咸稱之。」

《南史吳均傳》:「均好學有俊才。梁天監初,柳惲為吳興, 召補主簿,日引與賦詩。均嘗不得意,贈惲詩而去。久 之復來,惲遇之如故,弗之憾也,薦之臨川靖惠王。王 稱之於武帝,即日召入,賦詩說焉。待詔著作,累遷奉 朝請。」

《何遠傳》:遠為武康令,太守王彬巡屬縣,諸屬皆盛供 帳以待焉。至武康,遠獨設糗水而已。彬去,遠送至境, 進斗酒隻鵝而別。彬戲曰:「卿禮有過陸納將不為古 人所笑乎。」

《庾杲之傳》:杲之叔父蓽為荊州別駕。蓽子喬復仕為 荊州別駕。時元帝為荊州刺史,而州人范興話以寒 賤仕叨九流,選為州主簿。又皇太子令及之,故元帝 勒喬聽興話到職。及屬元日,府州朝賀,喬不肯就列, 曰:「庾喬忝為端右,不能與小人范興話為鴈行。」元帝 聞,乃進喬而停興話,興話羞慚,還家憤卒。世以喬為 「不墜家風。」

《陳書許亨傳》:「王僧辯之誅也,所司收僧辯及其子頠 屍于方山,同坎埋瘞。至是,無敢言者。亨以故吏抗表 請葬之,乃與徐陵、張種、孔奐等相率以家財營葬,凡 七柩,皆改窆焉。」

《北史楊大眼傳》:大眼少驍捷,太和中,起家奉朝請,尚
考證
書李沖典選征官,用為軍主。大眼顧謂同僚曰:「吾之

今日,所謂蛟龍得水之秋,自此一舉,不復與諸軍齊 列矣。」未幾,遷統軍。妻潘氏善騎射,自詣軍省。大眼至 攻戰遊獵之際,潘亦戎裝齊鑣並驅,及至還營,同坐 幕下,對諸僚佐,言笑自得。

《張君房脞說》,歷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鄭公慤於 三伏之際,率賓僚避暑於此,取大荷葉盛酒,以簪刺 令與柄通,屈莖上輪囷如象鼻,傳噏之,名為「碧筒。」歷 下皆效之,酒味雜蓮氣。

《魏書陽固傳》:「清河王懌領太尉,辟固從事中郎。屬懌 被害,元叉秉政,朝野震悚。懌諸子及門生吏寮莫不 慮禍,隱避不出。素為懌所厚者,彌不自安。固以嘗被 辟命,遂獨詣喪所,盡哀慟哭,良久乃還。僕射游肇聞 而歎曰:雖欒布、王修何以尚也?君子哉若人!」

《李平傳》:平長子獎,前後所歷,皆以明濟著稱。元顥入 洛,顥以獎兼尚書右僕射,慰勞徐州。羽林及城人不 承顥旨,害獎,傳首洛陽。出帝時,獎故吏通直散騎常 侍宋游道上書理獎曰:「臣聞賞善罰惡,謂之二機。有 道存焉,所貴不濫。是以子胥無罪,吳人痛之。郄宛不 幸,國言未息。故河南尹李獎,門居戚里,世擅名家,有 此良才,是兼周用。自少及長,忠孝為心,入朝出牧,清 明流譽,襟懷放暢,風神爽發,實廊廟之瑚璉,社稷之 楨幹。往歲北海竊據,負扆當朝,王公卿士,俛眉從事, 而獎闔門百口,同居京洛。既被羈縶,自拔無由,托使 東南,情存避難,當時物論,謂其得所。」然北海未敗之 日,徐州刺史元孚為其純臣,莫之敢拒。表起相望,遲 速唯命。及皇輿反正,神器斯復。輕薄之徒,共生僥倖, 詭言要賞,曲道求通,濫及善人,稱為己力。若以獎受 命賊朝,語跡成罪,便與天下共當此責。于時朝旨,唯 命免官,亦既經恩,方加酷濫。伊昔具臣,比肩賊所,身 臨河上,日尋干戈。時逢寬政,任遇不改,一介使人,獨 嬰斯戮,凡在有心,孰不嗟悼。前朝所以論功者,見其 邊人,且相慰悅,其猶郭默生亂,劉引懸首,事乃權宜, 蓋非實錄。昔鄧艾下世,段灼理其冤;馬援物故,朱勃 申其屈。臣雖小人,趣事君子,有懷舊恩,義兼人,故見 其若此。久欲陳辭,含言未吐,遂至今日。幽泉已閉,壟 樹成行,內手捫心,顧懷愧慨。幸逢興聖,理運唯新,雖 曰纂「戎,事同創革,頻有大恩,被於率土。亡官失爵者, 悉蒙追復。而獎雜木猶存,牛車未改,士感知己,懷此 無忘,輕率瞽言,干犯輦轂。伏願天鑒,賜垂矜寬,加其 贈秩,慰此幽魂。」詔贈衛將軍、冀州刺史。

《韓麒麟傳》:麒麟長子興宗,興宗子子熙,字元雍,為清 河王懌常侍,遷郎中令。父亡,居喪有禮。子熙為懌所 眷遇,遂闕位,待其畢喪後復用。及元叉害懌,久不得 葬,子熙為之憂悴,屏處田野。每言:王若不得復封,以 禮遷葬。誓以終身不仕。後靈太后返政,以元叉為尚 書令,解其領軍。子熙與懌中大夫劉定興、學官令傅 靈𢷋、賓客張子慎伏闕上書曰:「竊惟故主太傅清河 王,職綜樞衡,位居論道,盡忠貞以奉公,竭心膂以事 國。自先皇崩殂,陛下沖幼,負扆當朝,義同分陝。宋維 反常小子,性若青蠅,污白點黑,讒佞是務。以元叉皇 姨之壻,權勢攸歸,遂相附託,規求榮利,共結圖謀,坐 生眉眼,誣告國王,枉以大逆。賴明明在上,赫赫臨下, 泥漬自消,玉質還潔。謹按《律文》,諸告事不實,以其罪 罪之。」維遂無罪,出為大郡。刑賞僭差,朝野怪愕。若非 宋維與叉為計,豈得全其身命。方撫千里,王以權在 寵家,塵謗紛雜,恭慎之心,愈深愈厲。去其本宅,移住 殿西,闔門靜守,親賓阻絕。于時吏部諮稟劉騰,奏其 弟官郡戍兼補。及經內呈,為王駮退,騰由此生嫌,私 深怨怒,遂乃擅廢太后,離隔二宮。栲胡定,誣王行 毒,含齒戴髮,莫不悲惋。及會公卿,議王之罪,莫不俛 眉斂氣,唯諮是從。僕射游肇,亢言厲氣,發憤成疾,為 王致死。王之忠誠款篤,節義純貞,非但蘊藏胸襟,實 乃形於文翰,搜括史傳,撰《顯忠錄》,區目十篇,分卷二 十,既欲彰忠心於萬代,豈可為逆亂於一朝。迄追遺 志,足明丹款。叉藉寵姻戚,恃握兵馬,無「君之心,實懷 皂白,擅廢太后,枉害國王。生殺之柄,不由陛下;賞罰 之詔,一出於叉。」名藩重地,皆其親黨;京官要任,必其 心腹。中山王熙,本興義兵,不圖神器,戮其大逆,合門 滅盡,遂令元略南奔,為國大患。奚康生國之猛將,盡 忠棄市,其餘枉被屠戮者,不可稱數。緣是普天喪氣, 匝地憤傷,致使朔、隴猖「狂,歷歲為亂,荊徐蠢動,職是 之由。昔趙高秉秦,令關東鼎沸;今元叉執權,使四方 雲擾。自古及今,竹帛所載,賊子亂臣,莫此為甚。開逆 之始,起自宋維;成禍之末,良由騰矣。而令凶徒奸黨, 迭相樹置,高官厚祿,任情自取,非但臣等痛恨終身, 抑為聖朝懷慚負愧。以臣赤心慺慺之見,宜梟諸兩 觀,洿其」舍廬;騰合斲棺,斬骸沈其五族,上謝天人幽 隔之憤,下報忠臣冤酷之痛。方乃崇亞三事,委以樞 端,所謂虎也,更傅其翼。朝野切齒,遐邇扼腕,蔓草難 除,去之宜盡。臣歷觀曠代,緬追振古,當斷不斷,其禍更生,況叉猜忍,更居衡要。臣中宵九嘆,竊以寒心,實 願宸鑒早為之所。臣等潛伏閭閻,於茲六載,「旦號白 日,夕泣星辰,叩地寂寥,呼天無響。衛野納肝,秦庭夜 哭,千古之痛,何足相比。今幸遇陛下叡聖,親覽萬幾, 太后仁明,更撫四海,臣等敢詣闕披陳,乞赦冤毒。」書 奏,靈太后義之,乃引子熙為中書舍人。後遂剖騰棺, 賜叉死。

《北史賈思伯傳》:「思伯弟思同為青州別駕。清河崔光 韶先為中從事,自恃資地,恥居其下,聞思同還鄉,遂 便去職,州里人物為思同恨之。」

《薛辯傳》:辯五世孫端,大統十六年軍東討,相國李弼 為別道元帥,妙簡英寮,數日不定。周文謂弼曰:為公 思得一長史,無過薛端。弼對曰:「真才也。」乃遣之。 《竇熾傳》:魏廢帝元年,除原州刺史,甚有政績。州城北 有泉水,熾屢經游踐,嘗與寮吏宴於泉側,因酌水自 飲曰:吾在此州,唯當飲水而已。

《袁翻傳》:「翻弟子聿修在郎署之日,時趙彥深為水部 郎中,同在一院,因成交友。彥深後重被沙汰,停秩,門 生藜藿,聿修猶以故情,音問來往。」

《北齊書王琳傳》:「琳為特進、侍中,會陳將吳明徹來寇, 帝敕領軍將軍尉破胡等出援秦州,令琳共為經略。 琳謂所親曰:『今太歲在東南,歲星居斗牛分,太白已 高,皆利為客,我將有喪』。又謂破胡曰:『吳兵甚銳,宜長 策制之,勿輕鬥。破胡不從,遂戰,軍大敗。琳單馬突圍, 僅而獲免。明徹進兵圍之,堰淝水灌城,城陷被執,明』」 徹殺之,傳首建康,懸於市。琳故吏梁驃騎府倉曹參 軍朱瑒,致書陳尚書僕射徐陵,求琳首曰:「竊以朝市 遷貿,傳骨梗之風;歷運推移,表忠貞之節。故典午將 滅,徐廣為晉家遺老;當塗已謝,馬孚稱魏室忠臣。用 能播美於前書,垂名於後世。梁故建寧公琳,洛濱餘 冑,沂州舊族,立功代邸,效績中朝。當」離亂之辰,總方 伯之任。爾乃輕躬徇主,以身許國,實追蹤於往彥,信 踵武於前修。而天厭梁德,上思匡繼,徒蘊包胥之念, 終遘《萇弘》之眚。洎王業光啟,鼎祚有歸。於是遠跡山 東,寄命河北。雖輕旅臣之嘆,猶懷客卿之禮。感茲知 己,忘此捐軀。至使身沒九泉,頭行千里。誠復馬革裹 屍,遂其生平之志;原「野暴骸,會彼人臣之節。」然身首 異處,有足悲者;封樹靡卜,良可愴焉。瑒早簉末席,降 薛君之吐握,荷魏公之知遇。是用霑巾雨袂,痛可識 之顏;回腸疾首,切猶生之面。伏惟聖恩博厚,明詔原 發,赦王經之哭,許田橫之葬。瑒雖芻賤,竊亦有心。琳 經莅壽陽,頗存遺愛;曾游江右,非無餘德。比肩東閣 之吏,繼踵西園之賓,願歸彼境,還修窀穸。庶孤墳既 築,或飛銜土之燕;豐碑式樹,時留墮淚之人。近故舊 王綰等已有論牒,仰蒙制議,不遂所陳。昔廉公告逝, 即淝川而建塋域;孫叔云亡,仍芍陂而植楸檟。由此 言之,抑有其例。不使壽春城下,唯傳報葛之人;滄州 島上,獨有悲田之客。昧死陳祈,伏待刑憲。陵,嘉其志 節,又明徹亦數夢琳求首,並為啟陳主而許之。仍與 開府儀同主簿劉韶慧等持其首還於淮南,權瘞八 公山側,義故會葬者數千人。瑒等乃間道北歸,別議 迎接。尋有揚州人茅知勝等五人密送葬柩達於鄴。 贈十五州諸軍事、揚州刺史、侍中、特進、開府、錄尚書 事,諡曰「忠武王。」

《北史李義深傳》:「義深弟幼廉,累遷太僕、大司農二卿。 後主時,和士開權重,百寮盡傾,幼廉高揖而已。由是 出為南青州刺史。」

《周書趙貴傳》:「貴從賀拔岳平關中,賜爵魏平縣伯,邑 五百戶,累遷鎮北將軍、光祿大夫、都督。及岳為侯莫 陳悅所害,將吏奔散,莫有守者。貴謂其黨曰:『吾聞仁 義豈有常哉?行之則為君子,違之則為小人。朱伯厚、 王叔治感意氣微恩,尚能蹈履名節,況吾等荷賀拔 公國士之遇,寧可自同眾人乎』?涕泣歔欷,從之者五」 十人,乃詣悅詐降。悅信之,因請收葬岳,言辭慷慨,悅 壯而許之。貴乃收岳屍還,與寇洛等糾合其眾奔平 涼,共圖拒悅。貴首議迎太祖。

《蘇亮傳》:「亮少通敏,博學好屬文,善章奏。魏齊王蕭寶 夤引為參軍。後寶夤開府,復為其府主簿。從寶夤西 征,轉記室參軍。寶夤遷大將軍,仍為之掾。寶夤雅知 重亮,凡有文檄謀議,皆以委之。尋行武功郡事,甚著 聲績。」

《柳敏傳》:敏字白澤,河東解縣人。年未弱冠,起家員外 散騎侍郎,累遷河東郡丞。及文帝剋復河東,見而器 異之,乃謂之曰:「今日不喜得河東,喜得卿也。」即拜丞 相府參軍事,俄轉戶曹參軍,掌記室。

《趙善傳》:「善字僧慶,參朱天光為肆州刺史,辟為主簿, 深器重之。天光討邢杲及万俟醜奴,以善為長史。軍 中謀議,每參預之。天光為關右行臺,表善為行臺左 丞,加都督、征虜將軍。天光東拒齊神武於寒令陵,善 又以長史從。及天光敗見殺,善請收葬其屍,齊神武 義而許之。賀拔岳總關中兵,乃遣迎善,復以為長史《唐書劉褘之傳》:「褘之父子翼,字小心,在隋為著作郎, 峭直有行,嘗面折僚友短,退無餘訾。李伯藥曰:『子翼 詈人,人都不憾』。」

《李敬元傳》:杭州參軍徐太元,哀其僚張惠以贓抵死, 而惠母老,乃詣獄自言與惠偕受,薄其罪,惠得不死, 太元坐免官十年。敬元廉知之,擢為鄭州司戶參軍。 《婁師德傳》:師德調江都尉,揚州長史盧承業異之曰: 「子台輔器也。當以子孫相諉,詎論僚屬哉!」

狄仁傑未輔政,師德薦之,及同列數擠,令外使。武后 覺,問仁傑曰:「師德賢乎?」對曰:「為將謹守,賢則不知也。」 又問:「知人乎?」對曰:「臣嘗同僚,未聞其知人也。」后曰:「朕 用卿,師德薦也,誠知人矣。」仁傑慚,已而歎曰:「婁公盛 德,我為所容,乃不知吾不逮遠矣!」

《隋唐嘉話》:李昭德為內史,婁師德為納言,相隨入朝。 婁體肥行緩,李顧待不即至,乃發怒曰:「尀耐殺人田 舍漢!」婁聞之反徐笑曰:「師德不是田舍漢,更阿誰是?」 《大唐新語》:張沛為同州刺史,任正名為錄事參軍,劉 幽求為朝邑尉。沛奴下諸僚,獨呼二人為劉大任,大 若平常交。元宗誅韋庶人,沛兄涉為殿中監,伏法,并 及沛。沛將出就刑,正名時在假內,聞之,遽出止沛曰: 「朝廷初有大艱,同州京之左輔,奈何單使一至,便害 州將?請以死守之。」於是覆奏而理沛於獄曰:「正名若 死,使君可憂;不然,無慮也。」時幽求方立元勳,居中用 事,遂免沛於難。

《唐書裴冕傳》:「冕字章甫,河中河東人。本冠族仕家,以 蔭再調渭南尉。王鉷為京畿採訪使,表署判官,歷殿 中侍御史。及鉷得罪,有詔廷辨,冕位甚下,而抗言其 誣。鉷死,李林甫方用事,僚屬懼,皆引去,獨冕為斂葬, 由是濅知名。河西節度使哥舒翰辟行軍司馬。」 《呂諲傳》:「諲開元末,調寧陵尉,採訪使韋陟署為支使。 哥舒」翰節度河西,表度支判官。歷太子通事舍人。性 靜慎,勤總吏職。諸僚或出游,諲獨頹然,據案鉤視簿 最,翰益親之。

《令狐峘傳》:「峘貶吉州別駕,稍遷刺史。齊映為江西觀 察使,按部及州,峘輕映後世先至宰相,今雖屬刺史, 自挾所以過映者。至迎謁,頗怏怏,以語其妻,妻曰:『君 自視何如人,以白頭走小生前。君不以此見映,雖黜 死,我無憾』。映至,峘入謁,從容步進,不襪首屬戎器,映 以為恨。去,至府,摘峘舉奏前刺史過失無狀,不宜按 部。」貶衢州別駕。

《杜陽雜編》:魚朝恩幼子曰令徽,年十四五,始錄事於 內殿,上以朝恩故,遂特賜綠焉。未浹旬月,同列黃門 位居令徽上者,因敘立於殿前,恐其後至,遂爭路以 進。無何,誤觸令徽背,乃馳歸告朝恩,以班次居下,為 同列所欺。朝恩怒,翌日於上前奏曰:「臣幼男令徽位 處眾僚之下,願陛下特賜金章,以超其等。」不由緋便求紫上 未及語,而朝恩已令所司捧紫衣而至,令徽即謝於 殿前。上雖知不可,強謂朝恩曰:「卿兒著章服,大宜稱 也。」其同列黃門,尋遭斥逐於嶺表。及朝恩被誅,天下 無不快焉。

《竇參傳》:參為萬年尉,同舍當夕,直者聞親疾惶遽,參 為代之。會失囚,京兆按直簿劾其人。參曰:「彼以不及 謁而往,參當坐。」乃貶江夏尉,人皆義之。

《韋皋傳》:皋僚掾官雖顯,不使還朝,即署屬州刺史。自 以侈橫,務蓋藏之,故劉闢階其厲,卒以叛。朝廷欲追 繩其咎,而不與韋者,詆所進兵皆鏤「定秦」字。有陸暢 者上言:「臣向在蜀,知『定秦者,匠名也』。」由是議息。暢字 達夫,皋雅所厚禮。始天寶時,李白為《蜀道難》篇以斥 嚴武,暢更為《蜀道易》以美皋焉。

《隋唐嘉話》:崔湜之為中書令,河東公張嘉貞為舍人, 湜輕之,常呼為張底。後會商量數事,意皆出人右,湜 驚美久之,謂同官曰:「知無張底,乃我輩一般人。」此終 是其坐處。湜死十餘載,河東公竟為中書焉。

《唐書皇甫湜傳》:裴度辟湜為判官。度修福先寺,將立 碑,求文於白居易。湜怒曰:「近捨湜而遠取居易,請從 此辭。」

《奚陟傳》:「中書令李晟有紙筆猥料,積於省,它日以貽 舍人,而雜事舍人常私有之。」陟均舍寮,無厚薄。 《舊唐書鄭畋傳》:「王師討徐方,禁庭書詔旁午,畋灑翰 泉湧,動無滯思,言皆破的。」同寮閣筆推之。

《順宗實錄》:京兆尹李實遇侍御史王播於道。故事,「尹 與御史相遇,尹下道避,實不肯避,導騎如故。播詰讓 導騎者,實怒,遂奏播為三原令,廷詬之。陵轢公卿以 下,隨喜怒誣奏遷黜,朝廷畏忌之。」

貞元二十一年二月丁酉,吏部尚書、平章事鄭珣瑜 稱疾去位,其日,珣瑜方與諸相會食於中書。故事:丞 相方食,百僚無敢謁見者。王叔文是日至中書,欲與 韋執誼計事,令直省通執誼,直省以舊事告,叔文叱 直省,直省懼,入白執誼,執誼逡巡慚赧,竟起迎叔文, 就其閣語良久,宰相杜佑、高郢、珣瑜皆停著以待。有 報者云:「叔文索飯,韋相巳與之同餐閣中矣。」佑等心知其不可,畏懼叔文、執誼,莫敢出言。珣瑜獨歎曰:「吾 豈可復居此位!」取馬徑歸,遂不起。

《劇談錄》:張侍郎為河陽烏司徒從事,同幕皆至。有道 士殷九霞來自青城山,有知人之鑒。烏公問以年壽 官祿,九霞曰:「司徒貴極藩服,所望者秉持鈞軸,建茅 錫土,惟在保守勳庸,苞貯仁義,享福隆厚,殊不可涯。」 既而遍問賓僚,九霞曰:「其間必有台輔。」時烏公器重 裴副使,應聲曰:「裴中丞是宰相否?」九霞曰:「若以目前 人事言之,當如尊旨。以某所觀,即不在此。」時夏侯相 國為館驛巡官,形質低悴,烏因戲曰:「裴副使不作宰 相,莫是夏侯巡官否?」對曰:「司徒所言是矣。」烏公撫掌 而笑曰:「尊師莫錯否?」九霞曰:「某山野之人,早修直道, 無意於名宦金玉,蓋以所見任直而道耳。」烏公曰:「如 此,則非某所知也。然其次貴達者為」誰?曰「張支使」,「雖 不居廊廟,履清途,亦至榮顯。」

王侍中智興,武略英奇,初授徐方節制,雄才磊落,有 命世間生之譽。幕府既開,所辟皆是儒者。一旦從事 於使院會飲,與從容賦詩,頃之達於王公,乃召護軍 俱至。從事乃屏去翰墨,但以杯盤接候。良久,問之曰: 「適聞判官與諸賢作詩,何得見某而罷?」遽令卻取筆 硯,復以綵牋數十幅散於座。眾賓相顧遲疑,將俟行 觴舉樂,復曰:「本來欲觀製作,非以飲酒為意。」時小吏 亦以牋翰置於王公之前,從事禮為揖。王公曰:「前某 以韜略發跡,未嘗留心章句,今日陪奉英髦,不免亦 陳愚懇。」遂乃引紙援毫,頃刻而就,云:「平生弓劍自相 隨,剛被郎官遣作詩。江南花柳從君詠,塞北煙塵我 自知。」四座覽之,驚嘆無已,咸云:忠烈「詞彩,雖曹景宗、 賀若弼無以加也。」時文人張祜亦預此筵,監軍謂之 曰:「睹玆盛事,豈得無言。」祜即席為詩以獻云:「古來英 傑動寰區,武德文經未有餘。王氏柱天勳業外,李陵 章句右軍書。」王公覽之,笑曰:「褒飾之詞,可謂無所愛 惜。」左右或言曰:「書生之徒,務為諂佞。」王公叱之曰:「有 人道我惡,汝輩又肯否?張秀才海內知名,篇什豈易 得天下人間且以王智興樂善矣。」留駐數月,贈行以 絹千匹。其後移鎮蒲津,子晏平仗節靈武四遠,多士 翕然歸向,風烈遺芳,迄於今日。

《諧噱錄》:陸長源以舊德為宣武軍行司馬,韓愈為巡 官,同在使幕。或譏年輩相懸,陸曰:「大蟲老鼠俱為十 二屬,何怪之有。」

《唐國史補》:「張圓者,韓弘舊吏。初弘秉節,事無大小委 之,後乃奏貶。圓多怨言,乃量移誘至汴州,極歡而遣。 次八角店,白日殺之,盡收所賂而還。」

于頔任高洪,苛刻剝下,一道苦之。小將陳儀,白日袖 刃刺洪于府,群胥奔潰,洪走案庫而伏,中刃七八不 死。

《乾𦠆子》,裴鈞僕射大宴,巡官裴弘泰後至,鈞不悅。弘 泰曰:「請在座銀器盡斟酒滿之,隨飲以賜弘泰,可乎?」 鈞許之,遂竭座上小爵至觥船,凡飲皆竭,隨即填于 懷。有銀海受一斗以上,以手捧而飲盡,踏其海,捲抱 之,索馬而去。鈞使人問,弘泰方箕踞而坐,秤所得銀 器二百餘兩,不覺大笑。

《北夢瑣言》:唐裴晉公度風貌不揚,自譔真讚云:「爾身 不長,爾貌不揚,胡為而將,胡為而相。」幕下從事遜以 美之,且曰:「明公以內揚為優。」公笑曰:「諸賢好信,謙也。」 幕僚皆悚而退。

《東觀奏記》:「鄭朗奏以左拾遺鄭言為太常博士,鄭朗 自御史大夫命相,朗先為浙西觀察使,言實居幕中。 朗建議,以諫官論時政得失,動關宰輔,鄭言必括囊 形跡,請移為博士。」至大中十一年,崔慎由自戶部侍 郎秉政,復以左拾遺杜蔚為太常博士,蔚亦慎由舊 僚也,踵為故事。至理之代,動循至公,後代方知難矣。 《衣冠盛事》。鄭裔綽為浙東觀察,奏侍御史鄭公綽為 副史,幕客與府主同姓聯名者甚寡。

《唐書柳玭傳》:「玭補左補闕,高湜再鎮昭義,皆表為副, 擢刑部員外郎。湜貶高要尉,玭三疏申理,湜後得槁, 嗟歎以為其言,雖自辨不加也。」

《北夢瑣言》:唐蔡荊尚書為天德軍使,衙前小將顧彥 朗彥暉知使宅市買,八座有知人之鑒。或一日俾其 子叔向已下備酒饌於山亭,召二顧賜宴八座,俄而 即席,約令勿起,二顧惶惑,莫諭其意,八座勉之曰:「公 弟兄俱有封侯之相,善自保愛,他年願以子孫相依。」 因遷其職級。洎黃寇犯闕,顧彥朗領本軍立收復功, 除東川,加使相。蔡叔向兄弟往依之,請叔向為節度 副使,仍以《丈人行》拜之,軍府大事皆諮謀焉。大顧薨, 其弟彥暉嗣之,亦至使相。

《朝野僉載》:「洛陽縣令宋之遜性好唱歌,出為連州參 軍。刺史陳希古者,庸人也。令之遜教婢歌,每日端笏 立於庭中,呦呦而唱,其婢隔窗從而和之,聞者無不 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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