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交誼典/第107卷

明倫彙編 交誼典 第一百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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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交誼典

 第一百七卷目錄

 嫌隙部紀事三

 嫌隙部雜錄

交誼典第一百七卷

嫌隙部紀事三 编辑

《五代史王延傳》:「延拜中書舍人,權知貢舉。吏部尚書 盧文紀與故相崔協有隙,時協子頎方舉進士,文紀 謂延曰:『吾嘗譽子於朝,貢舉選士,無以虛名取人。昔 有越人善泅,生子方晬,其母浮之水上。人怪而問之, 則曰:『其父善泅,子必能之。若是可乎』?延退而笑曰:『盧 公之言,為崔協也,恨其父遂及其子耶』。明年選頎甲』」 科。

蜀檮杌王建武成二年,宴於行宮,謂左右曰:「得一二 人如韓信而將之,中原不足平也。」宗佶跪曰:「臣雖不 才,自顧可策取。」兵部郎中張扶進曰:「陛下雄才大略, 尚不能得岐隴尺寸之土,宗佶小子狂妄,願陛下無 以中原為意。」宗佶憾之,諭庖人置堇而毒殺之。 馬令《南唐書王輿傳》:輿除浙西節度使,從讓皇至潤 州,移鎮鄂州,監軍甄庭堅與輿不葉,或告庭堅交通 境外,烈祖使中使繫庭堅於大理。輿先知之,密見庭 堅曰:「可乘輕舟自歸闕庭,無與中使遇。」庭堅懼,從其 計,遂獲免。由是僚屬稱其長者。

《郭昭慶傳》:「昭慶以才名自居,皇朝諸公亦推其辭藻, 徐鉉徐鍇尤嫉之。鍇前通謁而不署名銜,昭慶怒,乃 詬而擲之,由是有隙。昭慶之居,與客將李師義為鄰, 而師義與鍇為姻婭,鍇因令師義召昭慶飲,潛置鴆 于酒,昭慶飲之不疑,詰旦入朝,及階而化,扶出遂絕, 諸竅皆出血。」

《十國春秋·吳越武肅王世家》:寶正四年八月,唐賜烏 昭遇自盡。先是,昭遇之來使也,與供奉官韓玫有隙, 昭遇每以國事私于我,見王輒拜舞稱臣,謂王為殿 下。使還,玫具述其事。又王常寓書樞密使安重誨云: 「吳越王致書于某官執事」,辭甚倨嫚,而重誨復多要 求不克,心銜之。至是奏昭遇失使臣之禮,遂有是命。 因誣王大不敬,

《荊南高保寅傳》:保寅,文獻王子,晉天福七年,以蔭授 太子舍人,賜緋。宋興,保勗既襲荊南節鎮,命保寅入 覲汴京,太祖召對便殿,慰藉甚至,授掌書記遣還。保 寅語保勗曰:「真主出世,天將混一區宇,兄宜首率諸 國奉土歸朝,無為他人取富貴資。」保勗不聽。及宋將 慕容延釗等征武陵,道出荊口,保寅奉牛酒犒軍,太 祖嘉其功,驛召赴闕,除將作監,充內作坊使,賜第一 區。俄知宿州。開寶五年,知懷州,歷司農、衛尉二卿。是 州本隸河陽,時趙普為帥,與保寅素有隙,事多抑制。 寅心不能平,疏請罷支郡之制,宋太宗從之。

《宋史郭從義傳》:「趙思綰之叛,以從義為永興軍節度, 說思綰令降,執之,斬于市。初,思綰之叛也,巡檢使喬 守溫遁去,姬妾悉入思綰。思綰敗,從義盡取之。守溫 詣從義,求其愛妾,雖不敢拒,而心銜焉。遂發守溫逃 走事,坐棄市,人皆冤之。」

《張延通傳》:「開寶中,延通為西川兵馬都監。太祖以蜀 寇未平,命同內客省使丁德裕、引進副使王班、內臣 張嶼,領兵屯蜀部。德裕頗專恣,延通面質其短,德裕 銜之。又與張嶼不協,延通亦為和解之。德裕疑延通 與嶼為黨,益不悅。會太祖征太原,有使自行在至,備 言太祖當盛暑,躬冒矢石,勞頓萬狀。延通曰:『主上勤 勞若此,而吾輩日享安樂』。」蓋言不自安也。德裕不答。 會張嶼先歸闕,太祖賜與甚厚,延通、德裕繼至,則召 延通顧問,而待德裕稍薄。德裕頗疑懼,遂奏延通嘗 對眾言涉指斥,且多不法事,指嶼為黨。太祖怒,即收 延通、張嶼及王班,下御史臺鞫之,延通等引伏,太祖 始欲捨之,及引問,延通抗對不遜,遂斬之。嶼班井,內 臣王仁吉並杖脊,嶼配流沙門島。班,許州,仁吉,西窯 務,時開寶二年也。

《李處耘傳》:「朗州軍亂,詔慕容延釗率師討之,以處耘 為都監。師至襄州,衢肆鬻餅者率減少,倍取軍人之 直。處耘捕得其尤者二人,送延釗,延釗怒不受,往復 三四,處耘遂命斬于市以徇。延釗所部少校司義,舍 于荊州客將王氏家,使酒兇恣。王氏愬于處耘,處耘 召義呵責,義又譖處耘于延釗。至白湖,處耘望見軍」 人入民舍,良久,舍中人大呼求救,遣捕之,即延釗圉 人也,乃鞭其背,延釗怒,斬之。由是大不協,更相論奏。 朝議以延釗宿將,貰其過,謫處耘為淄州刺史。處耘 懼,不敢自明。在州數年,卒。

《盧多遜傳》:先是多遜知制誥,與趙普不協。及在翰林日,每召對,多攻普之短。未幾,普出鎮河陽,太宗踐祚, 普入為少保。數年,普子承宗娶燕國長公主女,承宗 適知澤州,受詔歸闕,成婚禮。未踰月,多遜白遣歸任, 普由是憤怒。初,普出鎮河陽,上言自愬云:「外人謂臣 輕議皇弟開封尹,皇弟忠孝全德,豈有間然。」矧昭憲 「太后大漸之際,臣實預聞顧命,知臣者君,願賜昭鑒。」 太祖手封其書,藏於宮中。至是,普復密奏:「臣開國舊 臣,為權幸所沮。」因言《昭憲顧命》及先朝自愬之事。上 于宮中訪得普前所上表,因感悟,即留承宗京師。未 幾,復用普為相,多遜益不自安。普屢諷多遜貪,固權 位,不能決。會有以多遜嘗遣堂吏趙白交通秦王廷 美,事聞,太宗怒,下詔數其不忠之罪,責授守兵部尚 書。明日,以多遜屬吏,命翰林學士承旨李昉、學士扈 蒙、衛尉卿崔仁冀、膳部郎中知雜事滕中正雜治之。 獄具,詔流崖州。

《談錄》:太祖朝,昭憲皇后因不豫,召韓王普至臥榻前, 問:「官家萬年千載之後,寶位當繼與誰?」普曰:「晉王素 有德望,眾所欽服。官家萬年千歲後,合是晉王繼統。」 仍上一劄子論之,昭憲密緘題,署藏之於宮內。時韓 王為相,尋出鎮襄陽。洎太祖晏駕,太宗嗣位,忽有言 曰:「若還普在中書,朕亦不得此位。」盧多遜聞之,遂奉 旨密加誣譖,將不利於韓王,遽召歸,授太子太保,散 官。班中日負憂恐,遂扣中貴密達太宗云:昭憲皇后 寢疾時,臣曾上一劄子論事,昭憲緘藏在宮中,乞賜 尋覓,果於宮中尋得。太宗大喜,方與韓王忠赤。是時 上元,登樓觀燈,忽有宣旨,召趙普赴宴,左右皆愕然。 緣太子太保散官無例赴宴,乃奏曰:「趙普值上辛在 太廟宿齋。」太宗曰:「速差官替來。」少頃召至,太宗便指 於見任沈相公上座,乃顧謂趙曰:「世間姦邪信有之, 朕欲卿為相,來日便入中書。」盧相聞之,惶駭不已。翌 日,盧遂告趙曰:「聖上有此宣示,如何?」趙曰:「某今入相 公必不可同處。相公欲得保全,但請上章乞退,必無 慮耳。」沈相尋乞致仕,盧乃上章云:「陛下若不賜主張, 微臣必遭毒手。」太宗怒,使令罷相。趙乃奏云:「乞除盧 兵部尚書罷相。」太宗不允,乃以所上章示于韓王。自 後以秦王事謫于朱崖,所以至今皆言盧遭趙之毒 手耳。

《厚德錄》:張文懿公士遜在相位,陳堯佐罷參知政事, 有挾怨上言,堯佐欲反復,有誣諫官陰附宗室者。遜 置二奏上前,且言:「憸言動搖朝廷,若一開姦萌,則臣 亦不能自保矣。」上悟,置告者于法,誣諫官事亦寢。 《鄰幾雜志》:王文穆、羅相知杭州,朝士送詩,唯陳從易 學士云:「千重浪裡平安過,百尺竿頭穩下來。」冀公稱 重之。楊文公在館中,文穆或繼至,必徑出,他所亦然, 幾類爰、晁故事。文穆去,舉朝皆有詩,獨文公不作。文 穆辭日,奏真廟,傳宣令作詩,遷延不送。

《談苑》:丁謂在崖州方奕棋,其子哭而入云:「適聞有中 使渡海,將至矣。」謂笑曰:「此王欽若使人來嚇我爾。」使 至,謝恩畢,乃傳宣撫問。

真宗將立明肅皇后,令丁謂諭旨于楊大年,令作冊 文。丁云:「不憂不富貴。」大年答曰:「如此富貴亦不願。」王 旦相罕接見賓客,惟大年來,則對榻臥談。卒時屬其 家事一付大年。丁晉公來求婚,大年令絕之。

呂申公作相,宋鄭公參知政事,呂素不悅范希文。一 日,希文答元昊書,錄本奏呈。呂在中書自語曰:「豈有 邊將與叛臣通書?」又云:「奏本如此,又不知真所與書 中何所言也。」以此激宋。宋明日上殿,果入劄子,論希 文交通叛臣。既而中書將上,呂公讀訖,仁宗沈吟久 之,遍顧大臣,無有對者。仁宗曰:「范仲淹莫不至如此。」 呂公徐應曰:「擅答書,不得無罪,然謂之有他心,則非 也。」宋公色沮無辭。明日,宋公出知揚州。又二年,希文 作參知政事,宋尚在揚,極懷憂撓,以長書謝過,云為 憸人所使。其後宋公作相,薦范純仁試館職,純仁尚 以父前故,辭不願舉。

《聞見前錄》:「祖無擇,字擇之,蔡州人。少從穆伯長為古 文,後登甲科。嘉祐中,與王介甫同為知制誥,擇之為 先進。時詞臣許受潤筆物,介甫因辭一人之饋不獲, 義不受,以其物置舍人院梁上。介甫以母憂去,擇之 取為本院公用。介甫聞而惡之,以為不廉。熙寧二年, 介甫入為翰林學士,拜參知政事,權傾天下時。擇之」 以龍圖閣學士、右諫議大夫知杭州。介甫密諭監司 求擇之罪。監司承風旨,以贓濫聞于朝廷,遣御史王 子韶按治。子韶,小人也,攝擇之下獄,鍛鍊無所得,坐 送賓客酒三百小瓶,責節度副使安置。元豐中,復祕 書監、集賢院學士,移知光化軍以卒,士大夫冤之。同 時有知明州、光祿卿苗振,監司亦因觀望,發其贓罪。 朝廷遣崇文院校書張載按治。載字子厚,所謂橫渠 先生者,悉平反之,罪止罰金。其幸不幸有若此者也。 韓持國大資知潁昌府,時彥以狀元及第為簽判,初 見持國,怒曰:「狀元無官耶?」自此呼時彥簽判云。彥終 身銜之《宋史唐肅傳》:肅子詢,以太常博士知歸州,用翰林學 士吳育薦,為御史,未至,喪母。服除,育方參政事。宰相 賈昌朝與詢有親嫌,育數與昌朝言「詢用故事當罷 御史」,昌朝欲留詢,不得已以知廬州。凡官外徙者,皆 放朝辭,而詢獨不用;比入見中丞張方平,乃奏留詢, 育爭不能得,詢由是怨育而附昌朝。

《呂嘉問傳》:「初,市易隸三司,嘉問恃勢陵使薛向,出其 上。曾布代向,懷不能平。會神宗出手札詢布,布訪于 魏繼宗,繼宗憤嘉問掠其功,列其與初議異者。布得 實,具上,嘉問多收悉干賞,挾官府而為兼并之事,神 宗將委布考之,安石言二人有私忿,於是詔布與呂 惠卿同治。惠卿故憾布,至三司,召繼宗及市賈問狀」, 其辭同。乃脅繼宗,使誣布語言增加,繼宗不從,布言 不可共事。惠卿既執政,前獄遂成。布得罪,嘉問亦出 知常州。

《後山談叢》:杜正獻公、丁文簡公為河東宣撫,河陽節 度判官桂遜公,惠公之子,上書言事,歷詆執政。至惠 公曰:「至于臣父,亦出遭逢。」謂其非德選也。進奏院報 至,正獻戲文簡曰:「賢郎亦要牢籠。」文簡深銜之。其後 二公同在政府,人言蘇子美進奏院祠神事,正獻避 嫌不與,文簡論以深文,子美坐廢為民。從坐者數千 「人,皆名士大夫也,正獻亦罷去。」一言之謔,貽禍一時, 故不可不慎也。

《避暑錄話》:張安道與歐陽文忠素不相能。慶曆初,杜 祁公、韓富、范四人在朝,欲有所為,文忠為諫官,協佐 之。而前日呂申公所用人多不然,于是諸人皆以朋 黨罷去,而安道繼為中丞,頗彈擊以前事,二人遂交 怨。蓋趨操各有主也。嘉祐初,安道守成都,文忠為翰 林,蘇明允父子自眉州走成都,將求知安道,安道曰: 「吾何足以為重,其歐陽永督乎?不以其隙為嫌也。」乃 為作書辦裝,使人送之京師謁文忠。文忠得明允父 子所著書,亦不以安道薦之非其類,大喜曰:「後來文 章當在此。」即極力推譽,天下于是高此兩人。子瞻兄 弟後出入四十餘年,雖物議于二人各不同,而亦未 嘗敢有纖毫輕重于其間也。

《聞見前錄》:韓魏公自樞密副使以資政殿學士知揚 州。王荊公初及第,為僉判,每讀書至達旦,略假寐,日 已高,急上府,多不及盥漱。魏公見荊公少年,疑夜飲 放逸,一日,從容謂荊公曰:「君少年無廢書,不可自棄。」 荊公不答,退而言曰:「韓公非知我者。」魏公後知荊公 之賢,欲收之門下。荊公初不屈,如召試館職不就之 類是也。故荊公《熙寧日錄》中短魏公為多,每曰:「韓公 但形相好耳。」作《畫虎圖》詩詆之。至荊公作相,行新法, 魏公言其不便,神宗感悟,欲罷其法。荊公怒甚,取魏 公章送條例司,疏駮頒天下。又誣呂申公有言,藩鎮 大臣將興晉陽之師,除君側之惡,自草申公謫詞昭 著,其事因以搖魏公賴神宗之明,眷禮魏公,終始不 替。魏公薨,帝震悼,親製墓碑,恩意甚厚。荊公有《挽詩》 云:「幕府少年今白髮,傷心無路送靈輀。」猶不忘魏公 少年之語也。

李承之,待制奇士,蘇子瞻所謂「李六丈人豪」也。為童 子時,論其父緯之功于朝,久不報,自詣漏舍以狀白 丞相韓魏公,公曰:「君果讀書,自當取科名,不用紛紛 論賞也。」承之云:「先人功罪未辨,深恐先犬馬填溝壑, 無以見于地下,故忍痛自言。若欲求官,稍識字,第二 人及第固不難。」魏公王堯臣榜第二人登科,承之故 云。公聞其語矍然。或云:「魏公德量服一世,獨於承之, 終身不能平。」

李承之,在仁宗朝官州縣,因邸吏報包拯拜參政,或 曰:「朝廷自此多事矣。」承之正色曰:「包公無能為。今知 鄞縣王安石者,眼多白,甚似王敦,他日亂天下者,此 人也。」後荊公相神宗,以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 言不足恤為述,承之深詆之。至呂獻可中丞死,承之 以詩哭之,有「好進賢須退,忠臣死國憂。吾生竟何益, 願下九泉遊」之句。荊公之黨,呂惠卿益怒之,未有以 發也。會承之上章自敘,仁宗留其章禁中,惠卿堅請 頒之,惠卿因節略文意,以「天生微臣,實為陛下」等語, 故上意遂有愚弄人主之責,終其身不至大用。 《龍川別志》:范文正公篤于忠亮,雖喜功名而不為朋 黨,早歲排呂許公勇於立事,其徒因之矯厲過直,公 亦不喜也。自睦州還朝,出鎮西事,恐許公不為之地, 無以成功,乃為書自咎,解讎而去。其後以參知政事 安撫陜西。許公既老居鄭,相遇于途。文正身歷中書, 知事之難,惟有悔過之語,于是許公欣然,相與語終 日。許公問何為亟去朝廷,文正言欲經制西事耳。許 公曰:「經制西事,莫如在朝廷之便。」文正為之愕然。故 歐陽公為《文正神道碑》,言二公晚年歡然相得,由此 故也。後生不知,皆咎歐陽公。予見張公言之乃信。 《過庭錄》:文正嘗指呂申公之失。文正出帥陜,呂欲疏 遠之,及韓、夏二公悉改除節鉞,蓋換武則不能在朝

廷也。文正知其意,思上章辭之而不受
考證
《揮麈餘話》:章俞者,郇公之族子。早歲不自拘檢,妻之

母楊氏,年少而寡,俞與之通。已而有娠,生子。初產之 時,楊氏欲不舉,楊氏母勉令留之,以一合貯水,緘置 其內,遣人持以還俞。俞得之云:「此兒五行甚佳,將大 吾門,雇乳者謹視之。」既長登第,始與東坡先生締交。 後送其出守湖州詩首云:「方丈仙人出渺茫,高情猶 愛水雲鄉。」以為譏己,由是怨之。其子入政府,俞尚無 恙。嘗犯法,以年八十勿論,事見《神宗實錄》。紹聖間相 天下,坡渡海,蓋修報也。所謂「燕國夫人墓,獨處而無 祔」者,即楊氏也。

元豐末,章子厚為門下侍郎,以本官知汝州。時錢穆 父為中書舍人,行告詞云:「鞅鞅非少主之臣,悻悻無 大臣之操。」子厚固怨之矣。元祐間,穆父在翰林,詔書 中有「不容群枉,規欲動搖」以指,子厚尤以切齒。紹聖 初,子厚入相,例遭斥逐。穆父既出國門,蔡元度餞別, 因頌其前聯云:「公知子厚不可撩撥,何故詆之如是?」 穆父愀然曰:「鬼劈口矣!」元度曰:「後來代言之際,何故 又及之?」穆父笑曰:「那鬼又來劈一劈了去。」

《東軒筆錄》:劉攽、劉恕同在館中,攽一日問恕曰:「前日 聞君猛雨中往州西,何耶?」恕曰:「我訪丁君,閑冷,無人 過從我,故冒雨往見也。」攽曰:「丁方判刑部,子得非有 所請求耶?」恕勃然大怒,至于詬罵。攽曰:「我偶與子戲 耳,何忿之深也?」然終不解。同列亦惘然莫測,異時方 知。是日恕實有請求於丁攽,初不知,誤中其諱耳。 呂惠卿與王荊公相失,惠卿服除,荊公為宮使,居鍾 山,以啟講和,荊公謝之,今具載于此。《呂書》曰:「惠卿啟: 合及相從,疑有殊於天屬;析雖或使,殆不自於人為。 然以情論形,則已析者宜難于復合;以道致命,則自 天者詎知其不如人。某叨蒙一臂之交,謬意同心之 列,忘懷履坦,失戒同巇。關弓之泣非疏」,碾足之辭未 已。而溢言皆達,茀氣並生。既莫知其所終,茲不疑于 有敵。而門牆責善,數移兩解之書;殿陛對休,親奉再 和之詔。固其願也,方且圖之。重罹苫塊之憂,遂稽竿 牘之獻。然以言乎昔,則一朝之過,不足害平生之歡; 以言乎今,則八年之間,亦將隨教化之改。內省涼薄, 尚無細故之嫌;仰揆高「明,夫何舊惡之念。恭惟觀文 特進相公,知德之奧,達命之情,親疏冥于所同,憎愛 融于不有。冰炭之息豁然,儻示于至恩;桑榆之收繼 此,請圖于改事。側躬以待,唯命之從。」荊公答曰:「安石 啟與公同心,以至異意,皆緣國事,豈有他哉?同朝紛 紛,公獨助我,則我何憾于公?人或言公,吾無預焉,則 公亦何尤于我?趍時便事,吾不知其說焉。考實論情, 公亦宜照于此。開諭重悉,覽之悵然。昔之在我,誠無 細故之疑;今之在公,尚何舊,惡足念。然公以壯烈方 進為于聖世,而某薾然衰疾,將待盡于山林。趍舍異 事,則相煦以濕,不若相忘之愈也。趍召想在朝夕,唯 良食自愛。」荊公《巽言自解》如此。

劉攽、王介同為開封府試官,舉人有用「畜」字者,介謂 音犯主上嫌名,攽謂禮部先未嘗定此名為諱,不可 用以黜落。因紛爭不已,而介以惡語侵攽,攽不校。既 而御史張戩、程灝并彈之,遂皆贖金。御史中丞呂公 著又以為議罪太輕,遂奪其主判,其實中丞不樂攽 也。《謝表》略曰:「彉弩射市,薄命難逃;飄瓦在前,忮心不」 校。又曰:「在矢。人之術惟恐不傷,而田主之牛,奪之已 甚。」蓋謂是也。

《聞見前錄》:朱壽昌者,少不知母所在,棄官走天下求 之,刺血書佛經志甚苦。熙寧初,見于同州,迎以歸,朝 士多以詩美之。蘇內翰子瞻詩云:「感君離合我酸心, 此事今無古。」或聞王荊公薦李定為臺官,定常不持 母服,臺諫給舍俱論其不孝,不可用。內翰因壽昌作 詩貶定,故曰:「此事今無古,或聞也。」後定為御史中丞, 言內翰多作詩貶。上自知湖州,赴詔獄,小人必欲殺 之,張文定、范忠宣二公上疏救,不報,天下知其不免 矣。內翰獄中作詩寄黃門公子由云:「與君世世為兄 弟,更結來生未斷因。」或上聞,上覽之悽然,卒赦之,以 團練副使安置黃州。

王荊公弟安國者,字平甫,尤正直有文。一日,荊公與 呂惠卿論新法,平甫吹笛于內,荊公遣人諭曰:「請學 士放鄭聲。」平甫即應之曰:「願相公遠佞人。」惠卿深銜 之。後荊公罷,竟為惠卿所陷,放歸田里,卒以窮死。 王介甫與蘇子瞻初無隙,呂惠卿忌子瞻才高,輒間 之。神宗欲以子瞻為同修起居注,介甫難之。又意子 瞻文士,不曉吏事,故用為開封府推官以困之。子瞻 益論事無諱,擬廷試策,獻《萬言書》,論時政甚危,介甫 滋不悅子瞻。

紹聖初,哲宗親政,用李清臣為中書侍郎。范丞相純 仁與清臣論事不合,范公求去,帝不許,范公堅辭,帝 不得已,除觀文殿大學士、知潁昌府。

《揮麈後錄》:蔡持正之父黃裳,任陳州錄事參軍,年逾 七十,陳恭公自元台出為郡守,見其老不任職,揮之 令去。黃裳猶豫間,恭公云:「倘不自列,當具奏牘竄斥黃裳即上掛冠之請,以太子右贊善大夫致仕,今之 通直郎也。卜居于陳,力教二子。持正與碩,苦貧困,饘 粥不繼。久之,持正登第,黃裳臨終戒之「必報陳氏。」其 後持正登政,路恭公之子世儒,以群婢殺其所生坐 獄,而世儒知而不發,持正并坐。神宗云:「執中止一子, 留以存祭祀,如何?」持正云:「五刑之贖三千,其罪莫大 于不孝,其可赦耶?」竟寘極典。世儒子後以娶宗女補 武官。

《揮麈餘話》:「富文忠公再相,王荊公為參知政事,始用 事,與文忠不協。文忠力丐去,以使相判河南府,上章 自劾,繼改亳州。」

《捫蝨新話》:「老蘇初來京師,以所著《權書衡論》投歐陽 公,一時稱其文章。王荊公時已知制誥,獨不善之,以 其縱橫有戰國氣習,屢詆于眾。故明允惡荊公甚于 仇讎。會張安道亦為荊公所擬,明允遂作《辨姦論》,以 荊公比王衍盧杞。密獻安道,而不敢示荊公。荊公後 微聞之,因不樂子瞻兄弟。」

《宋史安燾傳》:「『燾為門下侍郎,越歲,章惇拜相,燾與惇 布衣交,覬其助己,燾不肯少下。陽翟民蓋漸有財訟, 而與諫官來之卲交通,開封得其事,惇右之。卲欲薄 其罪,燾不可。復欲并劾開封,燾又不可,遂與惇隙。明 堂齋祠為儀仗使,後官有絕馳道穿仗而過者,燾方 舉劾,諫官常安民又言教坊不當于相國寺作樂』。帝」 怒,欲逐安民,燾為救釋,惇遂譖其相表裡。出知鄭州, 徙大名。

《黃履傳》:「哲宗即位,為翰林學士。履素與蔡確、章惇、邢 恕相交結。每確、惇有所嫌惡,則使恕道風旨于履,履 即排擊之。」

《玉照新志》:蔡襄在昭陵朝,與歐公齊名一時。英宗即 位,韓懿公當國,首薦二公同登政府。先是君謨守泉 南日,晉江令章拱之在任不法,君謨按以贓罪,坐廢 終身。拱之既訟冤于朝,又撰造君謨乞不立厚陵為 皇子疏,刊板印售。中人得之,遂干乙覽。英宗大怒,君 謨幾陷不測,魏公力為營救。事見司馬公《齊記》及歐 公《奏事錄》記之甚詳。君謨終不自安,乞補外,出官杭 州。故魏公《與君謨帖》云:「尚抑柄用,此當軸者之愧也。」 親筆,今藏呂子和平叔處。

《名臣言行錄》:外集蘇軾奏狀云:「臣素疾程頤之姦,未 嘗假以辭色。」又呂陶言:明堂降赦,臣寮稱賀訖,而兩 省官欲往奠司馬光時,程頤言曰:「『子于是日哭則不 歌,豈可賀赦才了,卻往弔喪』?坐客有難之曰:『子于是 日哭則不歌,卻不言歌則不哭。今賀赦了,卻往弔喪, 於禮無害』。」軾遂以鄙語戲頤,眾皆大笑。結怨之端,蓋 自此始。又《語錄》云:「國忌行香,伊川令供素饌。子瞻詰 之曰:『正叔不好佛,胡為食素』?先生曰:『禮,居喪不飲酒, 不食肉。忌日,喪之餘也』。子瞻令具肉食,曰:『為劉氏左 袒』。于是范淳夫輩食素,秦、黃輩食肉。」又鮮于綽《傳信 錄》云:舊例,行香齋筵,兩制以上及臺諫官破蔬饌,然 以麄糲,遂輪為食會。此皆用肉食矣。元祐初,正叔以 食肉為非是,議為素食,眾多不從。一日,門人范淳夫 當排食,遂具蔬饌,子瞻因以鄙語戲正叔,正叔門人 朱公掞輩銜之,遂立敵矣。是後蔬饌亦不行。又《語錄》 云:時申公為相,凡事有疑,必質于伊川進退人材。二 蘇疑伊川有力,故極詆之。

三省進呈先生服除,欲與館職,判檢院,簾中以其不 靖,令只與西監。頤初在經筵,歸其門者甚盛,而蘇軾 在翰林,亦多附之者,遂有洛黨、蜀黨之論。二黨道不 同,互相非毀,竟為蜀黨所擠。蘇轍執政,纔進稟,便云: 「但恐不肯靖。」簾中是其說,故頤不復得召。

《揮麈餘話》:曾文肅初與蔡元長兄弟皆臨川王氏之 親黨,後來位勢既隆,遂為讎敵。崇寧初,文肅為元長 攘其相位,文肅以觀文守南徐,時元度帥維揚,赴鎮 過郡,元度開燕甚勤,自為口號云:「『並居二府,同事三 朝。悵契闊于當年,喜逢迎于斯地』。又云:『對掌紫樞參 大政,同扶赫日上中天』。」謬為恭敬如是,而中實不然。 已而興獄,文肅遂遷衡陽。

詹大和堅老來京師,省試罷,坐微累下大理。時李傳 正端初為少卿,初入之時,堅老哀鳴曰:「某遠方舉人, 不幸抵此,祈公憐之。」端初怒,操俚談詬曰:「子觜尖如 此,誠姦人也。」因困辱之。已而榜出奏名,所犯既輕,在 法應釋,得以無事。自此各不相聞。後十餘年,端初為 淮南路轉運副使,既及瓜,堅老自郎官出為代,端初 固忘之,而堅老心未能平也。相見,各敘昧生平而已。 既再見,端初頗省其面目,猶不記首事,因曰:「郎中若 有素者,豈嘗解后朝路中耶?風采堂堂,非曩日比也。」 堅老答曰:「風采堂堂,固非某所自見,但不知比往時 觜不尖否?」端初愧怍而寤。

《避暑錄話》:崇寧二年霍侍郎端友牓,吾為省試點檢 官,安樞密處厚為主文,與先君善,一見以子弟待吾。 處厚前坐。紹聖間從官放歸田里,至是以兵部尚書

召還朝,嘗中夜召吾語,因曰:「吾更禍重矣,將何以善
考證
後?」吾曰:「君不聞藺相如、廉頗、郭汾陽、李臨淮、張保皋、

鄭年事乎?縉紳之禍,連結不解,非特各敝其身,國亦 敝矣。公但能一切忘舊怨,以李文饒為戒,禍何從及!」 處厚意動,矍然起,執吾手步庭下。時正月望夜,月正 中,仰視星斗燦然,以手指天曰:「此實吾心。」因問此六 人,大略曰:「四人者吾知之,獨不知保皋與年為何事。 吾言杜牧之所書,《新史略》載之矣。」還坐室中,取《唐書》 檢示,久之曰:「吾未有策題,便當著此,以信吾志。」遂論 六人以策進士。

《揮麈後錄》:錢昂治郡有聲,以材能稱於崇觀間。嘗帥 秦州。時童貫初得幸,為熙河措置邊事,恃寵驕倨,將 迎不暇,獨昂未嘗加禮。昂短小精悍,老而矍鑠。一日, 赴天寧開啟,待貫之來,久之方至。昂問之曰:「太尉何 來,暮耶?」貫曰:「偶以所乘騾小而難騎,動必跳躍。適方 欲據鞍,忽盤旋庭中甚久,以此遲遲。」昂曰:「太尉之騾, 雄耶?雌耶?」貫對曰:「雄者也。」昂曰:「既爾難,奈何不若閹 之。」貫雖一時愧怒,而莫能報。其後貫大用事,卒致遷 責。

劉斯立跂忠肅同老之子,克家能文,自號「學易老人」, 有集行于世。政和中,以忠肅在黨籍,屏居東平,杜門 卻掃,息交絕遊,人罕識其面。有戚里子王宣贊者,來 為州鈐轄,家饒財,多聲妓,重義好客,廨舍適同里巷, 聞斯立之賢,有願交之意,託人寄聲,欲致一飯之款。 斯立從之,且并招斯立所厚善者預席,從郡中假侑 觴之人,極其歡洽。有李延年者,嘗坐法失官,亦居是 邦,願廁其間。王君距之,延年大不平。適往京師理雪, 時王黼為中司,延年與之有舊,因往謁之。黼問東平 近有何事,延年即以王君開燕為言。黼又詢席間有 何說,延年云:「廣坐中及宮闈二月九日之事。」客退,黼 遣吏以紙授延年,令筆其語。延年出於不虞,宛轉其 詞。黼見之,怒云:「當先送大理寺。」延年惶恐迎合以遷 就之,且引坐客李禔為證,黼即以上聞,詔付廷尉鞫 治。遣吏捕斯立于鄆。方以忠肅諱日,飯僧佛寺,就齋 所禽赴天獄,鍛鍊訊掠,極其苦楚,惟禔抵讕不承。方 欲移理間斯立之猶子長言,聞斯立之困辱,年少氣 銳,遂自陳言從己出。獄具,長言寘刑竄海島,斯立編 管壽春府。席間賓主既皆坐罪,下至奔走執事、倡優、 侍姬,悉皆決杖。延年詔復元官。此亦一客不得食而 然。然比之《秦邸獄冤》,則尤為酷焉。禔,清臣子。斯立,王 定國婿也。

《閒燕常談》:李端行字聖達,毘陵人。崇寧間太學屢中 魁選,聲名籍甚。大觀丁亥歲,諸路貢士群試,李士英 作魁,聖達第二,意不中之,嘗曰:「天下清氣,無南北之 異,但吳中清氣,十分鍾于人。河朔清氣,為鵝梨占了 八分。」以士英河內人故也。士英銜之。其後士英拜相, 聖達方為太傅,坐小累罷,坎壈失志而死。

《墨莊漫錄》:崔鶠德符,潁昌陽翟人,宣和中監西京洛 南稻田務,時中宦容佐掌宮鑰于洛,郡僚事之惟恐 不及,惟德符不肯見之,容極銜之。德符一日送客于 會節園,時梅花已殘,與飲梅下,已而容奏陳以會節 園為景華御苑,德符初不知也。明年暮春,復騎瘠馬 從老兵徑入園中,梅下哦詩曰:「去年白玉花,結子深 林間。小憩藉清影,低顰啄微酸。故人不復見,春色今 已闌。繞樹尋履跡,空餘土花班。」徘徊而去。次日,容見 地有馬跡,問園吏,吏以崔對。容怒其輕己,遂劾奏鶠 徑入御苑,以此罪廢累年。

《賢奕編》:傅忠肅公察未廷試,蔡京輔政,賣弄威權,脅 制中外,且陽示含容,誘以附己,堅欲以女妻公,遣其 子與術士數輩踵視公,又託其姻與公相見不從。識 者謂公「年少有氣識,未易量也。」京銜之。

《揮麈後錄》:溫益字禹弼,徽考以端邸舊僚即位未久, 擢尹開封府。曾文肅為山陵使,益為頓遞使。梓宮次 板橋,以人眾柱折幾陷。時外祖空青公侍文肅為山 陵所主管文字,偶問左右曰:「頓遞使何在?」不虞益之 在旁,忽應曰:「益在斯。」由是怨外祖入骨髓。時蔡元長 已有中禁之授,使運力為引重,至于斥文肅于上前。 元長大感之,遂以為中書侍郎,興大獄,欲擠文肅父 子于死地,賴上保全之,得免。未幾,益卒于位。後元長 復用其子萬石為閣學士以報之。

馮楫、濟川雷觀公達,靖康中俱為學官于京師,皆蜀 士也,而觀以上書得之,楫實先達焉。一日,楫出策題 問諸生經旨。觀摘其疵,訐之于稠人中曰:「自王安石 曲學邪說之行,蔡京挾之濟其姦,遂亂天下,今日豈 可尚習其餘論耶?」楫曰:「子去歲為學生,嘗以書屬我, 求為蔡氏館客,豈忘之耶?前牘尚存,譸張為幻乃爾」, 是猶同浴而譏裸裎也。二人大忿,坐是論列,皆絀為 「監當。」

《雲麓漫抄》:紹興初,陝西五路,惟熙河曲端將兵二十 萬。時鄜延路安撫使王公庶忽承曲命來議事,王委 政路分兵官卜某自將數千人到鄜延,留月餘不得 見。有將官譚元猷,年少氣銳,與卜言曰:「安撫過熙河不還,我將迎之。」卜執不可。譚自以二千騎行,密得王 師所寓之地,徑至其前,王甚驚,譚語其故,且恐有他 意。王悟,遂上馬徑回。曲聞之,亦不追。王公歸而憾之, 未幾被召,遂治曲反狀下獄,以火逼殺之。

《宋史宗室士㒟傳》:「士㒟,字立之,郇康王仲御子,數言 事忤秦檜。及岳飛被誣,士㒟力辯曰:『中原未靖,禍及 忠義,是忘二聖,不欲復中原也。臣以百口保飛無他』。 檜大怒,諷言者論士㒟交通飛,蹤跡詭祕,事切聖躬, 遂奪官。中丞万俟卨復希旨連擊之,謫居于建。」 《趙鼎傳》:紹興五年,上還臨安,制以鼎守左僕射兼知 樞密院事,張浚守右僕射兼知樞密院事,都督諸路 軍馬。浚在江上,嘗遣其屬呂祉入奏事,所言誇大,鼎 每抑之。上謂鼎曰:「他日張浚與卿不和,必呂祉也。」後 浚因論事,語意微侵鼎,鼎言:「臣初與浚如兄弟,因呂 祉離間,遂爾暌異。今浚成功,當使展盡底蘊,浚當留, 臣當去。」上曰:「俟浚歸議之。」浚常奏乞幸建康,而鼎與 折彥質請回蹕臨安。暨浚還,乞乘勝攻河南,且罷劉 光世軍政。鼎言:「擒豫固易耳,然得河南,能保金人不 內侵乎?光世累世為將,無故而罷之,恐人心不安。」浚 滋不悅。鼎以觀文殿大學士知紹興府。

《宗室不棄傳》:「不棄字德夫,太宗之裔。紹興中,為江東 轉運判官。秦檜忌四川宣撫使鄭剛中,以不棄能制 之,除太府少卿、四川宣撫司總領官。初,趙開總蜀賦, 宣撫司文移率用申狀。不棄至官,用張憲成故事,以 平牒見。剛中愕然,久之,始悟其不隸己,遂有隙。不棄 欲盡取宣撫司所儲,剛中不與,不棄怒。剛中辟利州」 轉運使王陟兼本司參議,不棄劾罷之。二人愈不相 能,檜并召還。剛中在蜀,服用頗踰制,不棄復文致其 事,檜乃罷剛中,陞不棄敷文閣待制、知臨安府。 《張孝祥傳》:孝祥為起居舍人,權中書舍人。初,孝祥登 第,出湯思退之門,思退為相,擢孝祥甚峻。而思退素 不喜汪澈,孝祥與澈同為館職,澈老成重厚,而孝祥 年少氣銳,往往陵拂之。至是澈為御史中丞,首劾孝 祥姦不在盧杞下,孝祥遂罷,提舉江州。

《癸辛雜識》:「施宿字武子,湖州長興人。父元之,紹興張 榜,乾道間為左司諫。宿晚為淮東倉曹,時有故舊在 言路,因書遺以番葡萄,歸院相會,出以薦酒,有問知 所自,憾其不己致也,劾之無以蔽罪。宿嘗以其父所 注坡詩刻之倉司。有所識傅穉字漢孺,湖州人。窮乏 相投,善歐書,遂俾書之,鋟板以賙其歸,因摭此事,坐」 以贓私。

《宋史留正傳》:正為相,韓𠈁胄浸謀預政,數詣都堂,正 使省吏諭之曰:「此非知閣日往來之地。」𠈁冑怒而退。 會經筵晚講賜坐,正執奏以為非,上不懌。侍御史黃 度論馬大同罪,正擬度補外,上知其情,除度右正言。 正請推恩隨龍人,上曰:「朕未見父母可恩及下人耶?」 積數事,失上意,𠈁胄從而間之。八月,手詔正以少師、 「觀文殿大學士判建康府。」

《癸辛雜識》:「馬華父光祖,知高沙日,戍軍叛,華父撫諭 不從,遂藏身後圃亂荷中,獲免。其家人散走,藏匿華 父之妻,則匿于都吏之家,遂為所污。趙信國自維揚 提兵至郡討叛,令王克仁入城撫諭,遂誅首謀者百 餘人。趙遂繫吏者,纏以麻緪,漬之以油,用大竿稱于 通衢而燃之。華父慚怒,以趙為彰其家醜,遂搆大怨。」 其後華父開江閫,遂辟王容之子某為溧水令,俾覘 趙過,將甘心焉。趙公知之,遂首以外執政一劄舉之, 且為宛轉料理改秩。馬知其故,遂劾去之。其後建清 溪諸賢祠,凡仕于江淮者皆在祀列,獨信國之父忠 肅公方不得預焉。

《金史孟浩傳》:「浩與田玨皆在尚書省,玨為吏部侍郎, 浩為左司員外郎。既典選,善銓量人物,分別賢否,所 引用皆君子。而蔡松年、曹望之、許霖皆小人,求與玨 相結。玨薄其為人,拒之。松年,蔡靖子。靖將兵不能守 燕山,終敗宋國,玨頗以此譏斥松年。松年初事宗弼 于行臺省,以微巧得宗弼意。宗弼當國,引為刑部員」 外郎,望之為尚書省都事,霖為省令史,皆怨玨等時 時毀短之。于宗弼,凡與玨善者,皆指以為朋黨。韓企 先疾病,宗弼往問之。是日,玨在企先所,聞宗弼至,知 其惡己,乃自屏以避。宗弼曰:「丞相年老且疾病,誰可 繼丞相者?」企先舉玨而宗弼先入。松年《譖言》謂企先 曰:「此輩可誅。」玨聞,汗流浹背。

《蕭仲恭傳》:仲恭子拱歸蘭子山,治猛安事。是時蕭恭、 張九坐語禁中事得罪,拱至蘭子山,與客會,語及之, 有阿納與拱有隙,乃誣拱言張九無罪被誅,語涉怨 謗。海陵遣使鞫之,戒傳者曰:「此子狂妄,宜有此語。不 然,彼中安得知此事。」使者不復問拱,但榜掠其左驗, 使如告語證之,拱遂見殺。

《大㚖傳》:「海陵疑左副元帥撤离喝,以為行臺左丞相, 使㚖伺察之,詔軍事不令撤离喝與聞。撤离喝不知 海陵意旨,每與㚖爭軍事不能得,遂與㚖有隙。海陵

竟殺撤离喝,召㚖入朝,拜尚書右丞,封神麓郡王
考證
尼龐古《鈔兀傳》:「鈔兀遷西北路招討使,改東北路。鈔

兀與完顏思敬有隙,思敬為東京留守,奉詔至招討 司」,鈔兀不出餞。世宗聞之,遣使切責之曰:「卿本大㚖 扎也,起身細微,受國厚恩,累歷重任,乃以私憾不餞 詔使,當內省自訟,後勿復爾,朕不能再三曲恕汝也。」 既而思敬為平章政事,北路招討使鈔兀以私取諸 部進馬,事覺被逮,將走京師。鈔兀為人尚氣,次海濱 縣,慨然曰:「吾豈能為思敬辱哉!」遂縊而死。

《元史敬儼傳》:「『儼御史臺為都事中丞,何某與執政有 隙,省議欲核臺選之當否,儼曰,邇者省除吏千餘人, 臺亦當分別之耶』?語聞,議遂寢。」

《韓若愚傳》:「若愚拜參議中書省事,丞相鐵木迭兒復 入相,以舊憾誣若愚罪,欲殺之。帝不從,復奏奪其官, 除名歸鄉里。」

《張養浩傳》:「養浩為右司都事,其縣達魯花赤嘗與之 有隙,時方求選,養浩為白宰相,授以美職。」

《明通紀》:「陳友諒,沔陽漁家子。嘗為縣吏,不樂。會徐壽 輝、倪文俊兵起,慨然往從之。初為文俊簿書掾,未幾 亦領兵為元帥。因隙襲殺文俊,併其軍,自稱平章,壽 輝不能制。」

《明外史湯和傳》:和沈敏多智數,頗有酒過。先守常州 時,嘗請事太祖,不得醉,出怨言曰:「吾鎮此城,如據屋 脊坐,左顧則左,右顧則右。」太祖聞而銜之。論封功臣, 以和征閩時放遣陳友定餘孽,八郡復擾。師還,為秀 蘭山賊所襲,失二指揮,故不封公。伐蜀還,面數其逗 撓罪,頓首謝乃已。其封信公也,猶數其常州時過失, 鐫之券。

《陝西通志》:「呂柟,高陵人。霍文敏為宗伯,與夏貴溪有 隙,柟兩解之。兩人不知,反以為黨。會廟災自陳,遂致 仕。」

《延休堂漫錄》:「伍文定為常州推官,以簡伉忤提學御 史陳琳,左遷,起為嘉興府同知,而陳亦來為郡守。相 見握手道舊,故若平生,彼此各無芥蔕,時兩賢之。」 《列朝詩集》:「皇甫濂字子約,嘉靖甲辰進士,除工部都 水主事,監薪廠。賈人子納女於司空,依倚為奸利。子 約按其罪,不少貰,司空心銜之。榷關荊州,已得代案 前」事內計,謫河南布政司理問,稍遷興化府同知。 盧柟,字少梗,為人跅好使酒罵坐。嘗為具召邑令, 有他事,日昃乃至。柟醉臥不能具賓主禮,令心銜之。 柟嘗醉,榜其役夫,旬日,役夫夜壓於牆隕。令擒治,柟 當柟抵,坐繫獄。里中兒為獄吏,素恨柟,笞之數百,謀 以土囊壓殺之,他吏覺之,得不死。

《陝西通志》:「劉儲秀以戶部尚書總督倉場,時陶仲文 方幸,秀獨不禮。旦題桃符於倉場門,有『六部七尚書, 獨媿鵷班』之句,仲文銜之,尋改兵部尚書,有復套議。 時嚴嵩方借復套事搆陷夏言,因與仲文交搆上前, 有旨罷歸。」

《永陵編年史》:嘉靖九年,山西巡按趙鏜,馳巡撫張瀚 甬道,瀚銜之,訐鏜,鏜亦訐瀚。帝怒,皆奪官。按覈 《吳江縣志》,徐師曾為翰林時,嚴嵩執政,師曾意不樂 閣試題《寒塘宿鴈圖》,師曾因以詩見意云:「秋深陽鳥 宿平蕪,誰對寒汀繪此圖。日暮江南眠最穩,天空沙 際影仍孤。刷毛自分霜華老,斂翮那思風力扶。但願 衡陽得飛去,不愁雲路稻粱無。」嵩得詩銜之。未幾,出 為給事。

《明外史王錫爵傳》:「萬曆五年,錫爵以詹事掌翰林院。 張居正奪情,將廷杖吳中行、趙用賢等。錫爵要同館 十餘人詣居正求解,居正不納。錫爵獨造喪次切言 之。居正勃萃下拜,索刀作刎頸狀曰:『爾殺我』!徑入不 顧。中行等既受杖,錫爵持之大慟。明年,進禮部右侍 郎。居正甫歸治喪,九卿急請召還,錫爵獨不署名,旋」 乞省親去。居正以錫爵形己短,益銜之。

《沈鯉傳》:萬曆二十九年,趙志皋卒,沈一貫獨當國。廷 推閣臣,詔鯉以故官兼東閣大學士,入參機務。一貫 以士心夙附,鯉深忌之,貽書李三才曰:「歸德公來,必 奪吾位,將何以備之?」鯉邑名歸德,欲風鯉辭召命也。 三才答書言鯉忠實無他腸,勸一貫同心。一貫由此 并憾三才。

嫌隙部雜錄 编辑

《周禮·春官》:玉府:「穀圭以和難。」訂義諸侯欲使之協比,苟 有難不相協和,則遣使執穀圭以和之。

《夏官》「合方氏,除其怨惡。」訂義王昭禹曰:「生於心而有所 憚者怨也;人之所醜而有餘者惡也。有以除之則惡 將有所改而遷善,怨不妄作而當理矣。」

《聞見前錄》:世謂韓王為人陰刻,當其用事時,以睚眥 中傷人甚多,然子孫至今享福祿,國初大臣鮮能及 者,得非安天下之功大乎《容齋隨筆》:李太白以布衣入翰林,既而不得官。《唐史》 言高力士以脫靴為恥,摘其詩以激楊貴妃,為妃所 沮止。今集中有《雪讒詩》一章,大率載婦人淫亂敗國, 其略云:「彼婦人之猖狂,不如鵲之疆疆。彼婦人之淫 昏,不如鵲之奔奔。坦蕩君子,無悅簧言。」又言:「妲己滅 紂,褒女惑周。漢祖呂氏,食其在旁。秦皇太后,毐亦淫 流。螮蝀作昏,遂掩太陽。萬乘尚爾,匹夫何傷?」詞殫意 窮,心切理直。如或妄談,昊天是殛。予味此詩,豈非貴 妃與祿山淫亂,而白曾發其姦乎?不然,則「飛燕在昭 陽」之句,何足深怨也。

《癸辛雜識》:范文正始與呂文靖不合而去,文靖晚以 西事復召用之。文正遺呂書,以郭、李為喻,視古藺、廉、 寇、賈,真無歉矣,而忠宣乃謂無之。呂太史所輯《文鑑》, 特載此書,而文正集中無之,蓋忠宣所刪也。父子之 間,可謂兩盡。近世倪祖常刻《齊齋集》,內有《昆命元龜 說》,專為史彌遠而以集遺宅之,此猶出于不審也。陳 石齋力修與陳叔方爭軍賞于都堂省,拂袖徑出,以 此去國終焉,而其子皋謨乃以行實屬之。節齋敘此 一節,指為中風,且有「以微罪行」之語。皋謨以呈其從 兄應辰,應桃之子也,以為不然,節齋恐其不用也,徑 取而刻之以出,此豈特不審而已哉?蓋敵惠敵怨,不 在後嗣,然自當視其事之輕重,理之是非,不可一概 論也。

《甲乙剩言》傳紫陽魏總制與繡水沈中丞不協,當朔 方變起,賊深入以撓我師,我師多挫衂不得逞,然魏 往往掩敗為功,會題沈多不與,魏益恨之。時沈軍固 原,值賊過靈州而南,魏令烽炮毋達固原,賊遂猝至, 圍沈數日而去。余謂邊塞烽堠,自有軍法,何得至此? 恐言者之過。及見中丞客姚士粦塞上詩,有「豈有勝 兵雄九地,不傳烽火到孤城」之句,乃知人傳者不誣 也。夫大臣為國家折衝禦侮,以當一面,正須共分猷 念,協力相為,乃欲以敗為功,欺誤朝廷,固罪在不赦。 更復嫌忌同官,以賊猝中,此又刑書所必討者也。 《賀陽亨集·餘冬序錄》:魏將軍張遼與其護軍武周有 隙,求交胡質,質辭以疾。遼出遇質曰:「僕委心于君,何 以相孤若此?」質曰:「古人之交,多取知其不貪;奔敗知 其不怯。聞流言不信,纔可善終。武伯南身為雅士。往 者將軍稱不輟口,今因睚眥,遂成嫌隙。如質才薄,豈 能終好,故不願也。」遼感其言,復與周平。嗟乎,若胡質 者,所全多矣!

《讀書鏡》:《宋史》云:蘇軾喜諧戲,程頤以禮法自持。軾謂 程頤不近人情,每加玩侮,以至成隙立黨,交章互詆。 《世說》:高座道人在丞相坐,恆偃臥,見卞壺肅然改容 曰:「『彼是禮法人』。壺不賢於頤,而能以禮法使人見重。」 劉整恃才縱誕,服飾詭異,無所拘忌,嘗行造人,遇蔡 克在坐,整終席慚不自安。整不賢於東坡也,而能以 禮法重人。此二事可以定程、蘇兩先生之是非矣。司 馬君實、章子厚二人,冰炭不相入,子厚每以謔侮困 君實,君實苦之,求助于蘇公。公見子厚曰:「司馬君實 時望甚重,昔許靖以虛名無實,見鄙於蜀先主。」法正 曰:「靖之浮譽,播流四海,若不加禮,必以賤賢為累。」先 主納之,以靖為司徒。許靖且不可慢,況君實乎?公知 處君實,而不知處程先生。豈程先生疾公無禮法,亦 無處公地耶?東坡於伊川,猶溫嶠之於卞壼也。《晉書》 云:「嶠喜慢語,壼以禮法自居,而二人各相得也。」當時 恨無以此告之者,告之則蘇罷輸攻,程弛墨守。 王伯厚云:「元祐諸賢不和,是以為紹聖小人所乘;元 符、建中,韓曾不和,是以為」崇寧小人所陷;紹興趙、張 不和,是以為秦氏所擠。古之建官曰「三公,公則無私 矣;曰三孤,孤則無朋矣。無私無朋,王道蕩蕩」,何亂之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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