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交誼典/第119卷

明倫彙編 交誼典 第一百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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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十九卷目錄

 恩讎部紀事二

交誼典第一百十九卷

恩讎部紀事二 编辑

《魏志典韋傳》:「韋有志節任俠,襄邑劉氏與睢陽李永 為讎,韋為報之。永故富春長,備衛甚謹。韋乘車載雞 酒,偽為候者,門開,懷匕首入殺永,并殺其妻,徐出取 車上刀戟步出。」

《賈逵傳》:「逵初為郡吏,守絳。邑長郭援攻絳,絳潰,援捕 得逵,閉著土窖中,以車輪蓋上,使人固守。方將殺之, 逵從窖中謂守者曰:『此間無健兒耶,而當使義士死 此中乎?時有祝公道者,與逵非故人,而適聞其言,憐 其守正危戹,乃夜盜往引出,折械遣去,不語其姓名。 援破後,逵乃知前出己者為祝公道。公道河南人也』」, 後坐他事當伏法,逵救之力不能解,為之改服焉。 《孫禮傳》:太祖平幽州,召為司空軍謀掾。初喪亂時,禮 與母相失,同郡馬台求得禮母,禮推家財盡以予台。 台後坐法當死,禮私導令踰獄自首。既而曰:「臣無逃 亡之義。」徑詣刺姦主簿溫恢。恢嘉之,具白太祖,各減 罪一等。

《荀彧傳》:彧字文若,南陽何顒名知人,見彧而異之曰: 「王佐才也。」及彧為尚書令時,顒卒,遣人西迎叔父爽 喪,并致顒屍而葬之塚傍。

《蘇則傳》:「則,武功人,世為著姓。興平中,三輔亂,饑窮,避 難北地,客安定,依富室師亮。亮待遇不足,則慨然嘆 曰:『天下會安當不久,爾必還為此郡守折庸輩士也。 後與馮翊吉茂等隱於郡南太白山中,以書籍自娛。 及為安定太守,而師亮等皆欲逃走,則聞之,豫使人 解語,以禮報之』。」

《王修傳》:「修為治中從事,別駕劉獻數毀短修。後獻以 事當死,修理之得免,時人以此多焉。」

《韓暨傳》:「暨字公至,南陽堵陽人。同縣豪右陳茂,譖暨 父兄,幾至大辟,暨陽不以為言,傭賃積資,陰結死士, 遂追呼,尋擒茂,以首祭父墓,由是顯名。」

《劉放傳》:「孫資,太原人。太祖字公至,辟資,會兄為鄉人 所害,資手刃報讎,乃將家屬避地河東,遂不應命。資 初在邦邑,名出同類之右,鄉人司空掾田豫,梁相宗 艷皆妒害之,而楊豐黨附豫等,專為資搆造謗端,怨 隙甚重。資既不以為言,而終無恨意。豫等慚服,求釋 宿憾,結為婚姻。資謂之曰:『吾無憾心,不知所釋,此為 卿自薄之,卿自厚之爾』。」乃為長子宏取其女。及當顯 位,而田豫老疾在家,資遇之甚厚。又致其子於本郡, 以為孝廉。而楊豐子後為上方吏,帝以職事譴怒,欲 致之法,資請活之。其不念舊惡如此。

《鄧艾傳》:「稻田守叢草,吏同郡吏父憐其家貧。」

資給甚厚。艾初不稱謝。後為汝南太守,至則尋求昔 所厚己吏。父已久死,遣吏祭之,重遺其母,舉其子與 計吏。

《吳志呂蒙傳》:「蒙嘗以部曲事為江夏太守蔡遺所白, 蒙無恨意。及豫章太守顧卲卒,權問所用,蒙因薦遺 奉職佳吏,權笑曰:『君欲為祁奚耶』?於是用之。」

《蔣欽傳》:欽屯宣城,嘗討豫章賊,蕪湖令徐盛收欽屯 吏表斬之。權以欽在遠,不許。盛繇是自嫌於欽。曹公 出濡須,欽與呂蒙持諸軍節度。盛嘗畏欽,因事害己, 而欽每稱其善。盛既服德,論者美焉。欽又舉盛於權, 權曰:「『盛前白卿,卿今舉盛,欲慕祁奚耶』?欽對曰:『臣聞 公舉不挾私怨。盛忠而勤強,有膽略,器用好,萬人督 也。今大事未定,臣當助國求才,豈敢挾私恨以蔽賢 乎』!」權嘉之。

《太史慈傳》:「慈字子義,東萊黃人也。少好學,仕郡奏曹 史。會郡與州有隙,曲直未分,以先聞者為善。時州章 已去,郡守恐後之求可使者。慈年二十一,以選行,晨 夜取道到洛陽,詣公車門,見州吏始欲求通,態問曰: 『君欲通章耶』?吏曰:『然』。問:『章安在』?曰:『車上』。慈曰:『章題署 得無誤耶?取來視之。吏殊不知其東萊人也,因為取』」 章,慈已先懷刀便截敗之。吏踴躍大呼言:「人壞我章!」 慈將至車間,與語曰:「向使君不以章相與,吾亦無因 得敗之,是為吉凶禍福等耳。吾不獨受此罪,豈若默 然俱出去,可以存易亡。」無事俱就刑辟。吏言:「君為郡 敗吾,章,已得如意,欲復亡為?」慈答曰:「初受郡遣,但來 視章通與未耳。吾用意太過,乃相敗。章今還,亦恐以 此見譴怒,故俱欲去爾。」吏然慈言,即日俱出。慈既與 出城,因遁還通郡章。州家聞之,更遣吏有章,有司以

格章之故,不復見理。州受其短,由是知名。而為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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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疾,恐受其禍,乃避之遼東。北海相孔融聞而奇之,

數遣人訊問其母,併致餉遺。時融以黃巾寇暴,出屯 都昌,為賊管亥所圍。慈從遼東還,母謂慈曰:「汝與孔 北海未嘗相見,至汝行後,贍恤殷勤,過於故舊。今為 賊所圍,汝宜赴之。」慈留三日,單步徑至都昌。時圍尚 未密,夜伺間隙,得入見融,因求兵出砍賊。融不聽,欲 待外救,未有至者,而圍日偪,融欲告急平原相劉備, 城中人無由得出,慈自請求行。融曰:「今賊圍甚密,眾 人皆」言「不可,卿意雖壯,無乃寔難乎?」慈對曰:「昔府君 傾意於老母,老母感遇,遣慈赴府君之急,固以慈有 可取,而來必有益也。今眾人言不可,慈亦言不可,豈 府君愛顧之義,老母遣慈之意邪?事已急矣,願府君 無疑。」融乃然之。於是嚴行蓐食,須明便帶鞬,攝弓上 馬,將兩騎自隨,各作一的持之,開門直出外圍下。左 右人並驚駭,兵馬互出。慈引馬至城下塹內,植所持 的各一,出射之。射之畢,徑入門。明晨復如此。圍下人 或起或臥,慈復植的,射之畢,復入門。明晨復出,如此 無復起者。於是下鞭馬,直突圍中馳去。比賊覺,知慈 行已過,又射殺數人,皆應弦而倒,故無敢追者。遂到 平原,說《備》曰:「慈,東萊之鄙人也,與孔北海親,非骨肉, 比非鄉黨,特以名志相好,有分災共患之義。今管亥 暴亂,北海被圍,孤窮無援,危在旦夕。以君有仁義之 名,能救人之急,故北海區區延頸恃仰。使慈冒白刃, 突重圍,從萬死之中自託於君,惟君所以存之。」備斂 容答曰:「孔北海知世間有劉備耶?」即遣精兵三千人 隨慈。賊聞兵至,解圍散走。融既得濟,益奇貴。慈曰:「卿, 吾之少友也。」事畢,還啟其母,母曰:「我喜汝,有以報孔 北海也。」

《甘寧傳》註:《吳書》曰:「寧將僮客八百人就劉表。表儒人, 不習軍事。時諸英豪各各起兵,寧觀表事勢,終必無 成,恐一朝土崩,并受其禍,欲東入吳。黃祖在夏口,軍 不得過,乃留依祖三年。祖不禮之,權討祖,祖軍敗奔 走。追兵急,寧以善射,將兵在後,射殺校尉凌操。祖既 得免,軍罷還營,待寧如初。祖都督蘓飛數薦寧,祖不」 用,令人化誘其客。客稍亡,寧欲去,恐不獲免,獨憂悶 不知所出。飛知其意,乃要寧,為之置酒,謂曰:「吾薦子 者數矣,王不能用,日月逾邁,人生幾何?宜自遠圖,庶 遇知己。」寧良久乃曰:「雖有其志,未知所由。」飛曰:「吾欲 白子為邾長,於是去就孰與臨版轉丸乎?」寧曰:「幸甚。」 飛白祖,聽寧之縣,招懷亡客并義從者得數百人。寧 歸吳,從權破祖,權先作兩函,欲以盛祖及蘓飛首。飛 令人告急于寧,寧曰:「飛若不言,吾豈忘之?」權為諸將 置酒,寧下席叩頭,血涕交流,為權言:「飛疇昔舊恩,寧 不值飛,固已捐骸於溝壑,不得致命于麾下。今飛罪 當夷戮,特從將軍乞其首領。」權感其言,謂曰:「今為君 致之,若走云何?」寧曰:「飛免分裂之禍,受更生之恩,逐 之尚必不走,豈當圖亡哉?」若爾,寧頭當代入函。權乃 赦之。

《晉書解系傳》:「系弟結與系齊名,為御史中丞。時孫秀 亂關中,結在都坐議,秀罪應誅,秀繇是致恨。及系被 害,結亦同戮。」

《潘岳傳》:岳為瑯琊內史,孫秀為小吏給岳,而狡黠自 喜,岳惡其為人,數撻辱之,秀嘗御忿。及趙王倫輔政, 秀為中書令,岳于省內謂秀曰:「孫令猶憶疇昔周旋 不?」答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岳於是自知不免。俄而 秀遂誣岳及石崇歐陽建謀奉淮南王允、齊王冏為 亂,誅之,夷三族。

岳為河陽令。譙人公孫宏,少孤貧,客田於河陽,善鼓 琴,頗能屬文。岳愛其才藝,待之甚厚。岳為楊駿太傅 主簿,駿誅,宏為楚王瑋長史,專殺生之政。時駿綱紀 皆當從坐,同署主簿朱振已就戮,岳旦夕取急在外, 宏言之瑋,謂之「假吏」,故得免。

《唐彬傳》:「彬初受學於東海閻德,門徒甚多,獨目彬有 廊廟才。及彬官成,而德已卒,乃為之立碑。」

《李含傳》:含為河間王顒長史,後顒聞三王兵盛,乃加 含龍驤將軍,統席薳等鐵騎,迴遣張方軍以應義師。 天子反正,含至潼關而還。初,梁州刺史皇甫商為趙 王倫所任,倫敗去職詣顒,顒慰撫之甚厚。含諫顒曰: 「『商,倫之信臣,懼罪至此,不宜數與相見』。商知而恨之。 及商當還都,顒置酒餞行,商因與含忿爭,顒和釋之。」 後含被徵為翼軍較尉,時商參齊王冏軍事,而夏侯 奭兄在冏府,稱奭立義,被西藩枉害,含心不自安。冏 右司馬趙驤又與含有隙,冏將閱武,含懼,驤因兵討 之,乃單馬出奔於顒,矯稱受密詔。顒即夜見之,乃說 顒曰:「成都王至親,有大功,還藩甚得眾心。齊王越親 而專執威權,朝廷側目。今檄長沙王令討齊,使先聞 於齊,齊必誅長沙,因傳檄以加齊罪,則冏可擒也。既 去齊,立成都,除逼建親,以安社稷,大勳也。」顒從之,遂 表請討冏。拜含為都督,統張方等率諸軍以向雒陽。 含屯陰盤,而長沙王乂誅冏,含等旋師。初,含之本謀, 欲并去乂、冏,使權歸於顒,含因得肆其宿志。既長沙勝齊,顒、穎猶各守藩,志望未允。顒表含為河南尹。時 商復被乂任遇,商兄重時為秦州刺史,含疾商滋甚, 復與重搆隙。顒自含奔還之後,委以心膂,復慮重襲 己,乃使兵圍之,更相表罪。侍中馮蓀黨顒,請召重還。 商說乂曰:「河間之奏,皆李含所交搆也,若不蚤圖,禍 將至矣。且河間前舉,繇含之謀。」乂乃殺含。

《顧榮傳》:趙王倫誅淮南王允,收允寮屬付廷尉,皆欲 誅之。榮平心處當,多所全宥。及倫篡位,倫子虔為大 將軍,以榮為長史。初,榮與同僚宴飲,見執炙者貌狀 不凡,有欲炙之色,榮剖炙啗之,坐者問其故,榮曰:「豈 有終日執之而不知其味。」及倫敗,榮被執將誅,而執 炙者為督率救之得免。

《衛瓘傳》:「瓘為司空時帳下督榮有罪瓘,瓘斥遣之。及 難作,隨兵討瓘,故子孫皆及於禍。太保主簿劉繇等 執黃旛,撾登聞鼓,上言曰:『瓘前在司空時,帳下給使 榮晦無情,被黜。晦知瓘家人數小孫名字,晦後轉給 右軍。其夜,晦在門外,揚聲大呼,宣詔免公還第。及門 開,晦前到中門,復讀所齎偽詔,手取公章綬貂蟬,催』」 公出第。晦案次錄瓘家口及其子孫,皆兵仗將送,著 東亭道北圍守。一時之間,便皆斬斫。害公子孫,實繇 於晦。及將人劫盜府庫,皆晦所為。「考晦一人,眾姦皆 出。乞驗盡情偽,加以族誅」,詔從之。

《索靖傳》:「靖子綝,字巨秀,少有逸群之量。靖每曰:『綝廊 廟之才,非簡札之用,州郡吏不足污吾兒也』。」舉秀才, 除郎中。嘗報兄讎手殺三十七人,時人壯之。

《世說新語》:諸葛靚後入晉,除大司馬,召不起,以與晉 室有讎,常背洛水而坐,與武帝有舊,帝欲見之而無 由,乃請諸葛妃呼靚。既來,帝就太妃相見。禮畢,酒酣, 帝曰:「卿故復憶竹馬之好不?」靚曰:「臣不能吞炭漆身, 今日復睹聖顏。」因涕泗百行。帝於是慚悔而出。 孫秀既恨石崇不與綠珠,又憾潘岳昔遇之不以禮。 後秀為中書令,岳省內見之,因喚曰:「孫令憶疇昔周 旋不?」秀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岳於是始知必不免。 後收石崇、歐陽堅,石同日收岳。石先送市,亦不相知。 潘後至,石謂潘曰:「安仁卿亦復爾邪?」潘曰:「可謂白首 同所歸。」潘《金谷集》詩云:「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歸。」乃 成其讖。

《冊府元龜》:祖逖有奴曰王安,待之甚厚。及在雍丘,告 之曰:「石勒是汝種類,吾亦不在爾一人。」乃厚資遣之, 遂為勒將。祖氏之誅,安多將從人於市觀省,潛取逖 庶子道重,藏之為沙門,時年十歲。石氏滅後來歸。 《晉書。華恆傳》,蘇峻之亂,恒侍帝左右,從至石頭。初,恆 為州大中正,鄉人任讓輕薄無行,為恆所黜。及讓在 峻軍中任勢,多所殺害,見恆輒恭敬,不肆其虐。鍾雅、 劉超之死,亦將及恆,讓盡心救衛,故得免之。

《殷仲堪傳》:「仲堪為桓元所敗,出奔酇城,為元追兵所 獲,逼令自殺。子簡之載喪下都,葬於丹徒,遂居墓側。 義旗建,率私僮客隨義軍躡桓元。元死,簡之食其肉。」 《華譚傳》:「譚字令思,為廬江內史,在郡政嚴,而與上司 多忤。揚州刺史劉陶素與譚不善,因法收譚,下壽陽 獄。鎮東將軍周馥與譚素相親善,理而出之。及甘卓」 討馥,百姓奔散,謂譚已去,遣人視之,而更移近馥。馥 歎曰:「吾嘗謂華令思是臧子源之儔,今果效矣。」甘卓 嘗為東海王越所捕,下令敢有匿者誅之,卓投譚而 免。及此役也,卓遣人求之,曰:「華侯安在?吾甘揚威使 也。」譚答不知,遺絹二疋以遣之。使反告卓,卓曰:「此華 侯也。」覆求之,譚已亡矣。

《賈疋傳》:「疋為安定太守,雍州刺史丁綽貪橫,失百姓 心,乃譖疋於南陽王模,模以軍司謝班代之。疋奔瀘 水,與胡彭蕩仲及氏竇首結為兄弟,聚眾攻班。綽奔 武都,疋復入安定,殺班。」

《劉曜載記》:「曜讌群臣于東堂,語及平生,泫然流涕。遂 下書曰:『蓋褒德惟舊,聖后之所先;念惠錄孤,明王之 恆典。是以世祖草創河北,而致封於嚴尤之孫。魏武 勒兵梁、宋,追慟於橋公之墓前。新贈大司徒烈愍公 崔岳、中書令曹恂、晉陽太守王忠、太子洗馬劉綬等, 或識朕於童齔之中,或濟朕於艱窘之極,言念君子, 實傷我心。《詩》不云乎:『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岳,漢昌之 初,雖有褒贈,屬否運之際,禮章莫備。今可贈岳使持 節、侍中、大司徒、遼東公,恂大司空、南郡公,綏左光祿 大夫、平昌公,忠鎮軍將軍、安平侯,並加散騎常侍。但 皆丘墓夷滅,申哀莫由,有司其速班訪岳等子孫,授 以茅土,稱朕意焉』。」初,曜之亡,與曹恂奔於劉綏,綏匿 之於書匱,載送於忠。忠送之朝鮮,歲餘饑窘,變姓名, 客為縣卒。岳為朝鮮令,見而異之,推問所由,曜叩頭 自首,流涕求哀。岳曰:「卿謂崔元嵩不如孫賓碩乎?何 懼之甚也!今詔捕卿甚峻,百姓間不可保也。此縣幽 僻,勢能相濟,縱有大急,不過解印綬與卿俱去耳。吾 既門衰,無兄弟之累,身又薄祜,未有兒子,卿猶吾子 弟也,勿為過憂。丈夫處身立世,鳥獸投人,要欲濟之,

而況君子乎?給以衣食,資供書傳。曜遂從岳質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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滯,恩顧甚厚。岳從容謂曜曰:『劉生資宇神調,命世之

才也。四海脫有微塵,搖之者英雄之魁,卿其人矣』。」曹 恂雖於屯厄之中,事曜有君臣之禮,故皆德之。 《戴洋傳》:洋「為中典軍,遷督護。永昌元年四月庚辰,寓 中時有大風起自東南折木,洋謂約曰:『十月必有賊 到譙城,東至歷陽,南方有反者。主簿王振以洋為妖, 白約收洋,付刺姦而絕其食。五十日言語如故。約知 其有神術,乃赦之而讓振。振後有罪被收,洋救之。約 曰:『振往日相繫,今何以救之』?洋曰:『振不識風角,非有 宿嫌』』。」振往時垂餓死,洋養活之,振猶尚遺忘。夫處富 貴而不棄貧賤,甚難。約義之,即原振賜洋米三十石。 《世說新語》:蘇峻亂,諸庾逃散,庾冰時為吳郡,單身奔 亡,民吏皆去,唯郡卒獨以小船載冰出錢塘口,籧篨 覆之。時峻賞募覓冰屬所在搜檢甚急,卒舍市渚,因 飲酒醉還舞棹向船曰:「何處覓庾吳郡,此中便是。」冰 大惶怖,然不敢動。監司見船小裝狹,謂卒狂醉,都不 復疑,自送過浙江,寄山陰魏家,得免。後事平,冰欲報 卒,適其所願。卒曰:「出自廝下,不願名器。少苦執鞭,恆 患不得快飲酒。使其酒足,餘年畢矣,無所復須。」冰為 起大舍,市奴婢,使門內有百斛酒,終其身。時謂此卒 非唯有智,且亦「達生。」

《桓溫傳》:「溫父彝為韓晃所害,涇令江播豫焉。溫時年 十五,枕戈泣血,志在復讎。至年十八,會播已終。子彪 兄弟三人,居喪,置刃杖中,以為溫備。溫詭稱弔賓,得 進刃彪於廬中,并追二弟殺之,時人稱焉。」

譙剛《王遜傳》:「遜子承,荊州刺史王廙承王敦旨害之。 子無忌以年小獲免,咸和中,拜散騎侍郎,累遷屯騎 校尉,中書黃門侍郎。江州刺史褚裒當之鎮,無忌及 丹陽尹桓景等餞於板橋。時王廙子丹陽丞耆之在 坐,無忌志欲復讎,拔刀將手刃之,裒景命左右救捍, 獲免。御史中丞車灌奏無忌欲專殺人,付廷尉科罪。」 成帝詔曰:「王敦作亂,閔王遇禍。尋事原情,今王何責! 然公私憲制,亦已有斷。王當以體國為大,豈可尋繹 由來,以亂朝憲!主者其申明法令,自今已往,有犯必 誅。」於是聽以贖論。

《孔愉傳》:「愉從弟群,有智局,志尚不羈。蘇峻入石頭,時 匡術有寵於峻,賓從甚盛。群與從兄愉同行於橫塘 遇之,愉止與語,而群初不視術,術怒,欲刃之。愉下車 抱術曰:『吾弟發狂,卿為我宥之』。乃獲免。後峻平,王導 保存術,嘗因眾坐,令術勸群酒,以釋橫塘之憾。群答 曰:『群非孔子,厄同匡人。雖陽和布氣,鷹化為鳩,至於』」 識者。猶憎其目,導有愧色。

《陶侃傳》:「侃為荊州刺史,都督十州軍事,命張夔子隱 為參軍,范逵之子珧為湘東太守,辟劉弘曾孫安為 掾屬,表論梅陶,凡微時所荷,一餐咸報。」

《龔壯傳》:壯巴西人,父叔為李特所害,壯積年不除喪, 力弱不能復讎。及李壽戍漢中,與李期有嫌,期,特孫 也。壯欲假壽以報,乃說壽曰:「下若能并有西土,稱 藩於晉,人必樂從。且捨小就大,以危易安,莫大之策 也。」壽然之,遂率眾討期,果剋之。

《沈勁傳》:「勁字世堅。父充,與王敦搆逆,眾敗而逃,為部 曲將吳儒所殺。勁當坐誅,鄉人錢舉匿之得免。其後 竟殺讎人。後至冠軍長史。」

《前秦錄》:「王猛為相,性剛明清肅,於善惡尢分微時,一 餐之惠,睚眥之忿,靡不報焉。」

《晉書桓彝傳》:彝子沖,兄弟並少,家貧,母患須羊以解, 無由得之。兄溫乃以沖為質羊主,甚富,言不欲為質, 幸為養買德郎。買德郎,沖小字也。及沖為江州,出射 羊主於堂邊看,沖識之,謂曰:「我買德也。」遂厚報之。 《刁協傳》:協子彝,字太倫,少遭家難。王敦誅後,彝斬讎 人黨,以首祭父墓,詣廷尉請罪,朝廷特宥之,由是知 名。後至北中郎將。

《王談傳》:「談,吳興烏程人也。年十歲,父為鄰人竇度所 殺,談陰有復讎志,而懼為度所疑,寸刃不蓄,日夜伺 度未得。至年十八,乃密市利鍤,陽若耕鉏者。度常乘 船出入,經一橋下,談伺度行還,伏草中。度既過,談於 橋上以鍤斬之,應手而死。既而歸罪有司,太守孔岩 義其孝勇,列上宥之。岩諸子為孫恩所害,無嗣,談乃」 移居會稽,修理岩父子墳墓,盡其心力。後太守孔廞 究其義行,元興三年,舉談為孝廉,時稱其得人。 《謝安傳》:「安子琰,孫恩作亂,加督吳興、義興二郡軍事, 討恩,敗績。琰帳下都督張猛於後斫琰馬墮地,與二 子肇、峻俱被害。後劉裕左里之捷,生擒猛,送琰小子 混,混刳肝生食之。」

《南燕錄》:慕容超字祖明,備德兄北海王納之子也。備 德與燕王垂起兵於山東,苻昌收納及備德諸子皆 誅之。公孫氏以老獲免,納妻段氏以懷娠未決,囚之 於郡獄。獄掾呼延平,備德之故吏也,嘗有死罪,備德 免之。竊將公孫氏及段氏逃於羌中,段氏生超,年十 歲而公孫氏病,臨死授超以金刀曰:「聞汝伯已中興 於鄴都,吾朽病將沒,相見理絕。若天下太平,汝得東歸,當以此刀還汝伯也。」呼延平又將超母子奔於呂 光。及呂隆降秦,超又隨涼州民徙於長安。

《宋書高祖本紀》,「高祖奉武陵王遵為大將軍,承制大 赦天下,惟桓元一祖,後不在赦例。初,高祖家貧,嘗負 刁逵社錢三萬,經時無以還逵,執錄甚嚴。王謐造逵 見之,密以錢代還,由是得釋。高祖名微位薄,盛流皆 不與相知,惟謐交焉。桓元將篡,謐手解安帝璽紱,為 元佐命功臣。及義旗建眾,並謂謐宜誅,惟高祖保持」 之。劉毅嘗因朝會問謐璽紱所在,謐益懼。及王愉父 子誅謐從弟,諶謂謐曰:「王駒無罪,而義旗誅之,此是 剪除勝己,以絕民望。兄既桓氏黨附,名位如此,欲求 免得乎?」駒,愉小字也。謐懼,奔于曲阿。高祖牋白大將 軍,深相保,謐迎還復位。

《王鎮惡傳》:「鎮惡年十三而苻氏敗亡,關中擾亂,流寓 崤澠之間。嘗寄食澠池人李方家,方善遇之,謂方曰: 『若遭遇英雄主,要取萬戶侯,當厚相報』。方答曰:『君丞 相孫,人才如此,何患不富貴?至時願見用為本縣令 足矣』。」後隨叔父曜歸晉,客居荊州。頗讀諸子兵書,論 軍國大事,騎乘非所長,關弓亦甚弱,而意略縱橫,果 決能斷。廣固之役,或薦鎮惡於高祖,時鎮惡為天門 臨澧令,即遣召之。既至與語,甚異焉,因留宿,明旦謂 諸佐曰:「鎮惡,王猛之孫,所謂將門有將也。」高祖將北 伐,轉鎮惡為咨議參軍,行龍驤將軍,領前鋒。將發,前 將軍劉穆之見鎮惡於積弩堂,謂之曰:「公愍此遺黎, 志蕩逋逆,昔晉文王委伐蜀於鄧艾,今亦委卿以關 中,想勉建大功,勿孤此授。」鎮惡曰:「不剋咸陽,誓不復 濟江而還也。」鎮惡入賊境,戰無不捷,邵陵、許昌,望風 奔散。破虎牢及柏谷塢,斬賊帥趙元。軍次洛陽,偽陳 留公姚洸歸順。進次澠池,造故人李方家,升堂見母, 厚加酬賚,即版授方為澠池令。

《黃回傳》:「回,竟陵郡軍人也。臧質為郡,轉齊帥,隨質于 梁山,敗走向豫章,為臺軍主謝承祖所錄,付江州作 部,遇赦得原。回因下都,於宣陽門與人相打,詐稱江 夏王義恭馬客,鞭二百,付右尚方。會中書舍人戴明 寶被繫,差回為戶伯,性便辟勤緊,奉事明寶,竭盡心 力。明寶尋得原赦,委任如初,啟免回,以領隨身隊統。」 回後為都督、南兗州刺史。回既貴,祇事明寶甚謹,言 必自名,未嘗敢坐。躬至帳下及入內,料檢有無,隨之 供送,以此為常。

《孔靖傳》:「靖字季恭,名與高祖諱同,故稱字。初,虞嘯父 為征東將軍會稽內史,季恭初求為府司馬不得。及 帝定桓元,以季恭代為內史,使齎封板拜授季恭相。 季恭便舟夜還,至即扣扉告嘯父,并令掃拂別齋,即 便入郡。嘯父本為桓元所授,聞元敗,震懼,開門請罪, 季恭慰勉,使且安所住,明旦乃移。」

《毛脩之傳》:「脩之父謹,為梁、秦二州刺史。脩之有大志, 及父為譙縱所殺,高祖表為龍驤將軍,配給兵力,遣 令奔赴。又遣益州刺史司馬榮期及文處茂、時延祖 等西討,脩之至宕渠,榮期為參軍楊承祖所殺,承祖 自稱鎮將軍,巴州刺史。脩之退還白帝,承祖自下攻 之,不拔。脩之使參軍嚴綱等收兵眾,漢嘉太守馮遷」 率兵來會討,承祖斬之。時文處茂猶在巴郡,脩之遣 振武將軍張季仁將五百兵繫處茂等。荊州刺史道 規又遣奮武將軍原導之領千人授脩之節度。脩之 遣原導之與季仁俱進。時益州刺史鮑陋不肯進討, 脩之下都上表曰:「臣聞在生所以重生,實有生理可 保。臣之情地,生途已竭,所以未淪于」泉壤,借命于朝 露者,以日月貞照,有兼映之輝,庶憑天威,誅夷讎逆。 自提戈西赴,備嘗時難,遂使齊斧停柯,狡豎假息,誠 由經路有暨,亦緣制不自己,撫影窮號,泣望西路。益 州刺史陋始以四月二十九日達巴東,頓白帝,以俟 廟略。可乘之機宜踐,投袂之會屢愆。臣雖效死寇庭, 而理絕救援,是以束骸載馳,訴冤象魏。昔宋害申舟, 楚莊有遺履之憤,況忘家殉國,尟有臣門,節冠風霜, 人所矜悼。伍員不虧君義,而申胥不忘國艱,俟會佇 鋒,因時乃發。今臣庸踰在昔,未蒙宵邁之期,是以仰 宸極以希照,眷西土以灑淚也。公私懷恥,仰望洪恩, 豈宜遂享名器,比肩人伍,求情既所不容,即實又非 所繼。「但以方仗威靈,要須綜攝,乞解金紫寵私之榮, 賜以鷹揚折衝之號,臣之于國,理無虛請。自臣涉道, 情慮荒越,疹毒交纏,常慮性命隕越。要當躬先士卒, 身馳賊庭,手斬凶醜,以攄莫大之釁。然後就死之日, 即化如歸,闔門靈爽,豈不謝先帝于元宮!」高祖哀其 情事,乃命冠軍將軍劉敬宣率文處茂、時延祖諸軍 伐蜀,軍次黃虎,無功而退。譙縱由此送脩之父伯及 中表喪,《口累》並得俱還。

《謝方明傳》:「方明隨伯父吳興太守邈在郡,孫恩寇會 稽東土諸郡皆響應。吳興民胡桀郜驃破東遷縣,方 明勸邈避之,不從。賊至被害,方明逃竄,遂免。初,邈舅 子長樂馮嗣之及北方學士馮翊仇元達,俱往吳興

投邈,並舍之郡學,禮待甚簡。二人並忿慍,遂與恩通
考證
謀。恩嘗為嗣之等從者,夜入郡,見邈眾遁不悟。本欲」

於吳興起兵,事趣不果,乃遷於會稽。及郜等攻郡,嗣 之、元達並豫其謀。劉牢之、謝琰等討恩,恩走入海,嗣 之等不得同去,方更聚合,方明結邈門生義,故得百 餘人,掩討嗣之等,悉禽而手刃之。於時荒亂之後,吉 凶禮廢,方明合門遇禍,資產無遺,而營舉凶事,盡其 力用,數月之間,葬送並畢,平世備禮,無以加也。 《續晉陽秋》:「何無忌母,劉牢之姊。無忌與宋高祖謀,夜 於屏風中製檄文,母登屏風窺之,大喜曰:『汝能如此, 吾讎得雪矣』。」

《南齊書沈約自序》:「沈警,字世明,惇篤有行業,學通《左 氏春秋》。家世富殖,財產累千金。仕郡主簿。後將軍謝 安命為參軍,甚相敬重。警內足於財,為東南豪士,無 仕進意。謝病歸,安固留不止,乃謂警曰:『沈參軍,卿有 獨善之志,不亦高乎』?警曰:『使君以道御物,前所以懷 德而至,既無用佐時,故遂飲啄之。願爾還家積載,以』」 素業自娛。前將軍、青兗二州刺史王恭鎮京口,與警 有舊好,復引為參軍,手書慇懃,苦相招致,不得已而 應之,尋復謝職。子穆夫,字彥和,少好學,亦通《左氏春 秋》。王恭命為前軍主簿,與警書曰:「足下既執不拔之 志,高臥東南,故屈賢子共事,非以吏職嬰之也。」初,錢 唐人杜子恭,通靈有道術,東土豪家及京邑貴望,並 事之為弟子,執在三之敬。警累世事道,亦敬事子恭。 子恭死,門徒孫泰、泰弟子恩傳其業,警復事之。隆安 三年,恩於會稽作亂,自稱征東將軍,三吳皆響應。穆 夫時在會稽,恩以為前部參軍、振武將軍、餘姚令。其 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恩為劉牢之所破,輔國將軍高 素于山陰回踵埭執穆夫及偽吳郡太守陸瓌之、吳 興太守丘尫,並見害,函首送京邑。事見《隆安故事》。先 是,宗人沈預素無士行,為警所疾。至是警聞穆夫預 亂,逃藏將免矣。預以官告,警及穆夫弟仲夫、任夫、預 夫、佩夫並遇害,唯穆夫、子淵、子雲、子田、子林、子虔子 獲全。

林子字敬士,田子弟也。少有大度。年數歲,隨王父在 京口,王恭見而奇之,曰:「此兒王子師之流也。」與眾人 共見遺寶,咸爭趨之,林子直去不顧。年十三,遇家禍 時,雖逃竄,而哀號晝夜不絕聲。王母謂之曰:「汝當忍 死彊視,何為空自殄絕?」林子曰:「家門酷橫,無復假日 之心,直以至讎未復,故苟且存爾。一門既陷妖黨,兄 弟並應從誅,逃伏草澤,常慮及禍。而沈預家甚彊富, 志相陷滅。」林子與諸兄晝藏夜出,即貨所居宅塋墓, 葬父祖諸叔凡六喪,儉而有禮。時生業已盡,老弱甚 多,東土饑荒,易子而食,外迫國網,內畏彊讎,沈伏山 草,無所投厝。時孫恩屢出會稽,諸將東討者相續。劉 牢之、高素之放縱其下,虜暴縱橫。獨高祖軍政嚴明, 無所侵犯。林子乃自歸曰:「妖賊擾亂,僕一門悉被驅 逼。父祖諸叔,同罹禍患,猶復偷生天壤者,正以仇讎 未復,親老漂寄爾。今日見將軍伐惡旌善,是有道之 師,謹率老弱,歸罪請命。」因流泣哽咽,三軍為之感動。 高祖甚奇之,謂曰:「君既是國家罪人,彊讎又在鄉里, 唯當見隨還京,可得無恙。」乃載以別船,遂盡室移京 口,高祖分宅給焉。博覽眾書,留心文義。從高祖克京 城,進平都邑,時年十八,身長七尺五寸。沈預慮林子 為害,常被甲持戈。至是林子與兄田子還東報讎,五 月夏節日至,預正大集會,子弟盈堂,林子兄弟挺身 直入,斬預首,男女無長幼悉屠之,以預首祭父祖墓。 《北史·魏本紀》:「神元皇帝諱力微,元年歲在庚子。先是, 西部內侵,依于沒鹿迴部大人竇賓。神元有雄傑之 度,後與賓攻西部,賓軍敗,失馬步走,神元使以所乘 駿馬給之。賓歸求馬主,帝隱而不言。賓後知,大驚,將 分國之半奉帝。帝不受,乃進其愛女。賓猶思報恩,乃 從帝所欲,徙所部北居長川。積數年,舊部」人咸來歸 附。

《宋書垣護之傳》,「護之伯父遵,遵子閬,元嘉中為員外 散騎侍郎。母墓為東阿寺道人曇雒等所發,閬與弟 殿中將軍閎共殺曇雒等五人,詣官歸罪,見原。」 《南史宗越傳》,「越父為蠻所殺,越於市中刺殺讎人,太 守夏侯穆嘉其意,擢為隊主。」

《孫棘傳》:「明帝泰始二年,吳慶恩殺同郡錢仲斯子延 慶,屬役在都,聞父死,馳還於庾浦埭逢慶恩,手刃殺 之,自繫烏程獄。吳興太守郗顒表不加罪,許之。」 《鍾嶸傳》:「嶸遷西中郎晉安王記室。嶸嘗求譽于沈約, 約拒之。及約卒,嶸品古今詩為評,言其擾劣云。觀休 文眾製五言最優,齊永明中,相王愛文、王元長等皆 宗附」約,於時謝朓未遒,江淹才盡,范雲名級又微,故 稱獨步。故當辭密於范,意淺於江,蓋追宿憾,以此報 約也。

《張卲傳》:卲兄子暢,暢子融,遷司徒兼右長史。竟陵張 欣時為諸暨令,坐罪當死。欣時父興世討宋南譙王 義宣,官軍欲殺融父暢,興世以袍覆暢而坐之,以此 得免。興世卒,融著高履,為負土成墳。至是,融啟竟陵王子良,乞代欣時死,子良答曰:「此乃是長史美事,恐 朝有常典,不得如長史所懷。」

《南齊書朱謙之傳》:「謙之字處光,父昭之,以學稱于鄉 里。謙之年數歲,所生母亡,昭之假葬田側,為族人朱 幼方燎火所焚。同產姊密語之,謙之雖小,便哀戚如 持喪。年長,不婚娶。永明中,手刃殺幼方,詣獄自繫。縣 令申靈勗表上別駕孔稚珪、兼記室劉璡、司徒左西 掾張融牋與刺史豫章王曰:『禮開報讎之典,以申孝 義之情;法斷相殺之條,以表權時之制。謙之揮刃酬 冤,既申私禮;繫頸就死,又明公法。今仍殺之,則成當 世罪人;宥而活之,即為盛朝孝子。殺一罪人,未足弘 憲;活一孝子,實廣風德。張緒、陸澄,是其鄉舊,應具來 由』。」融等與謙之並不相識,區區短見,深有恨然。豫章 王言之,世祖時,吳郡太守王慈、太常張緒、尚書陸澄 並表論其事。世祖嘉其義,慮相復報,乃遣謙之隨曹 虎西行。將發,幼方子惲於津陽門伺殺謙之,謙之兄 選之又刺殺惲。有司以聞,世祖曰:「此皆是義,事不可 問。」悉赦之。吳興沈顗聞而嘆曰:「弟死於孝,兄殉於義, 孝友之節,萃此一門。」

《張融傳》:「融遷司徒右長史,竟陵張欣時為諸暨令,坐 罪當死。欣時父興世討宋南譙王義宣,官軍欲殺融 父暢,興世以袍覆暢而坐之,以此得免。興世卒,融著 高履,負土成墳。至是,融啟竟陵王子良,乞代欣時死。 子良答曰:『此乃是長史美事,恐朝廷有常典,不得如 長史所懷。宋丞相義宣起事,父暢以不同將見殺,司』」 馬竺超民諫免之。暢臨終謂諸子曰:「昔丞相事難,吾 緣竺司馬得活,爾等必報其子弟。」後超民孫微冬月 遭母喪,居貧,融往弔之,悉脫衣以為賻,披牛衣而反。 常以兄事微。

《沈文季傳》:文季父慶之,宋司空。慶之為景和所殺,兵 仗圍宅,收捕諸子。文季長兄文叔謂文季曰:「我能死, 爾能報。」遂自縊。文季揮刀馳馬去,收者不敢追,遂得 免。時昇明元年。沈攸之反,太祖加文季為冠軍將軍, 督吳興錢塘軍事。文季收殺攸之弟新安太守登之, 誅其宗族。

《梁書沈瑀傳》:「瑀為餘姚令,縣大姓虞氏千餘家,請謁 如市,前後令長莫能絕。自瑀到,非訟所通,其至者悉 立之階下,以法繩之。縣南又有豪族數百家,子弟縱 橫,遞相庇廕,厚自封植,百姓患之。瑀召其老者為石 頭倉監,少者補縣僮,皆號泣道路,自是權右屏跡。瑀 初至,富吏皆鮮衣美服以自彰別。瑀怒曰:『汝等下縣 吏,何自擬貴人耶』?」悉使著芒屨粗布,侍立終日,足有 蹉跌,輒加榜捶。瑀微時嘗自至此,鬻瓦器,為富人所 辱,故因以報焉。繇是士庶駭怨。然瑀素廉白自守,故 得遂行其志。瑀倔強,每忤穎達,穎達銜之。天監八年, 因入諮事,辭又激厲,穎達作色曰:「朝廷用君作行事 邪?」瑀出謂人曰:「我死而後已,終不能」傾側面從。是日 於路為盜所殺,時年五十九。多以為穎達害焉。子續 累訟之,遇穎達亦尋卒,事遂不窮竟。

《陳伯之傳》:「伯之與豫章人鄧繕,永興人戴永忠並有 舊。繕經藏,伯之息英免禍,伯之尢德之,用為別駕,永 忠為記室參軍。」

《南史趙跋扈傳》:跋扈,新城人,兄震動,富於財,太守樊 文茂求之不已,震動怒曰:「無厭,將及我!」文茂聞其語, 聚其族誅之。跋扈走免,亡命聚黨,至社樹咒曰:「文茂 殺跋扈兄,今欲報之。若事剋,斫樹處更生」,不剋即死, 三宿三枿,生十丈餘,人間傳以為神,附者十餘萬。既 殺文茂,轉攻傍邑,將至成都十餘日,戰敗,退保新城 求降。

《成景儁傳》:「景㒞,范陽人。父安樂,淮陽太守。梁天監六 年,常邕和殺安樂,以城內附。景儁謀復讎,因殺魏宿 預城主,以地南入。普通六年,邕和為鄱陽內史,景㒞 購人刺殺之。未久,重購邕和家人,鴆殺其子弟,噍類 俱盡。武帝義之,每為屈法。景儁家讎既雪,每思報效。 後除北豫州刺史。侵魏所向,必推其智勇,時以比馬」 仙琕。 《張景仁傳》:「景仁,廣平人,父梁為同縣韋法所殺。景仁 時年八歲,及長,志在復讎。普通七年,遇法於公田渚, 手斬其首,以祭父墓。事竟,詣郡,自縛,乞依刑法。太守 蔡天起上言於州,時簡文在鎮,乃下教褒美之,原其 罪,下屬長蠲其一戶租調,以旌孝行。」

《李慶緒傳》:「慶緒,廣漢郪人。父為人所害。慶緒九歲而 孤,為兄所養,日夜號泣,志在復讎。投州將陳顯達,仍 於部伍白日手刃其讎,自縛歸罪,州將義而釋之。」 《陳書侯瑱傳》:「瑱,巴西人。父弘遠,世為西蜀酋豪。蜀賊 張文萼據白崖山,有眾萬人。梁益州刺史鄱陽王蕭 範命弘遠討之,弘遠戰死,瑱固請復讎,每戰必先鋒 陷」陣,遂斬文萼,由是知名。

《魏書盧元傳》:「元子度世,為中書學生,應選東宮。後以 崔浩事逃于高陽鄭羆家,使者囚羆長子,遂被拷掠,

至乃火爇其體,因以物故,卒無所言。度世令弟娶羆
考證
妹,以報其恩。」

《傅豎眼傳》:「祖父融有三子:靈慶、靈根、靈越,並有才力。 劉駿、蕭斌、王元謨寇碻磝時,融始死,元謨強引靈慶 為軍主,與二弟匿於山澤之間。」時靈慶從叔乾愛為 斌法曹參軍,斌遣乾愛誘呼之,以腰刀為信,密令壯 健者隨之,而乾愛不知斌之欲圖靈慶也。既至靈慶 間,對坐未久,斌所遣壯士執靈慶殺之。靈慶將死,與 母崔訣言:「法曹殺人,不可忘也。」靈根、靈越奔河北。靈 越至京師,高宗見而奇之,靈越因說齊民慕化,青州 可平。高宗大悅,拜靈越鎮遠將軍、青州刺史、貝丘子, 鎮羊蘭城。靈根為臨齊副將,鎮明潛壘。靈越北入之 後,母崔氏遇赦免。劉駿恐靈越在邊,擾動三齊,乃以 靈越叔父琰為冀州治中,乾愛為樂陵太守。樂陵與 羊蘭隔河相對,命琰遣其門生與靈越婢詐為夫婦, 投化以招之。靈越與母分離,思積,遂與靈根相要,南 走靈越於羊蘭奮兵相擊,乾愛遣船迎之,得免。靈根 差期,不得俱度,臨齊,人覺知,剉斬殺之。乾愛出郡迎 靈越,問靈根愆期之狀,而靈越殊不應答,但言「不知」 而已。乾愛不以為惡,敕左右出匣中烏皮褲褶,令靈 越代所常服。靈越言不須。乾愛云:「汝豈可著體上衣 服見垣公也?」時垣護之為刺史,靈越奮聲言:「垣公,垣 公著此,當見南方國主,豈垣公也!」竟不肯著。及至丹 陽,劉駿見而禮之,拜員外郎、兗州司馬,帶魯郡。而乾 愛亦遷青冀司馬,帶魏郡。後二人俱遷建康,靈越意 恆欲為兄復讎,而乾愛初不疑防,知乾愛嗜雞肉葵 菜食,乃為作之,下以毒藥,乾愛飯還而卒。

《吳悉達傳》:「悉達兄弟三人,年並幼小,父母為人所殺, 四時號慕,悲感鄉鄰。及長報讎,避地永安。」

《孫益德傳》:益德母為人所害,益德童幼為母復讎,還 家哭於殯,以待縣官。高祖文明太后以其幼而孝,又 不逃罪,特免之。

《冊府元龜》:「荀瓊年十五,復父讎於成都市,以孝聞。」 《魏書淳于誕傳》:「誕字靈遠,其先太山博人,後世居於 蜀漢,或家安國之桓陵縣。父興宗,蕭賾南安太守。誕 年十二,隨父向揚州,父於路為群盜所害。誕雖童稚, 而哀感奮發,傾資結客,旬朔之內,遂得復讎。由是州 里歎異之。」

《酒譜》:「元魏時,汝南王悅無懌為元叉所殺,悅略無復 讎之意,復以桑落酒遺叉,遂拜侍中。」

《魏書韓麒麟傳》:「麒麟長子興宗,興宗子子熙,字元雍, 為清河王懌常侍,遷郎中令,為懌所眷遇。及元叉害 懌,久不得葬,子熙為之憂悴,屏處田野。每言:王若不 得復封,以禮遷葬,誓以終身不仕。後靈太后返政,以 元叉為尚書令,解其領軍。子熙與懌中大夫劉定興、 學官令傅靈𢷋、賓客張子慎伏闕上書。書奏,靈太后」 義之,乃引子熙為中書舍人。後遂剖騰棺,賜叉死。 《房法壽傳》:法壽族子景遠,好施與,頻歲凶儉,分贍宗 族,又于通衢以食餓者。平原劉郁,行經齊兗之境,忽 遇劫賊,已殺十餘人,次至郁,郁呼曰:「與君鄉近,何忽 見殺?」賊曰:「若言鄉里,卿親是誰?」郁曰:「齊州主簿房陽 是我姨兄。」陽是景遠小字。賊曰:「我食其粥得活,何得 殺其親?」遂還衣服,蒙活者二十餘人。

《崔挺傳》:挺子孝芬,為廷尉日,章武王融以贓貨被劾, 孝芬按以重法。及融為都督,北討鮮于修禮。於時孝 芬弟孝演率勒宗從避賊於博陵郡城,為賊攻陷,尋 為賊所害。融乃密啟云:「孝演入賊為主」,遂見收捕,合 家逃竄,遇赦乃出。

《冊府元龜》:「賀拔勝都督荊州,為侯景所敗,南奔于梁, 在江表三年。梁武遇之甚厚,求還,梁武親餞于南苑。 勝自是之後,每行執弓矢,見鳥獸南向者,皆不射之, 以申懷德之意。」

《魏書鄭羲傳》:「羲弟連山,性嚴暴,撾撻僮僕,酷過人理。 父子一時為奴所害,斷首投馬槽下,乘馬北逝。其第 二子思明,驍勇善騎射,披髮率村義,馳騎迫之,及於 河,奴乘馬投水,思明將從,不聽放矢,乃自射之,一發 而中,落馬隨流,眾人擒執至家,臠而食之。」

《楊播傳》:「孝邕以父為天光所害,孝邕走免,匿於蠻中, 潛結渠帥,謀齊獻武王以誅尒朱氏。微服入雒,參伺 機會,為人所告,世隆收付廷尉,掠殺之。」

《北齊書崔暹傳》:暹子達挐,尚安樂公主。顯祖嘗問公 主:「達挐於汝何似?」答曰:「甚相敬重,唯阿家憎兒。」顯祖 召達挐母入內,殺之,投屍漳水。齊滅,達挐殺主以報 讎。

《周書。宇文測傳》:「測在洛陽之日,曾被竊盜,所失物即 其妻平陽公主之衣服也。州縣擒盜,并物俱獲,測恐 此盜坐之以死,乃不認焉。遇赦得免。盜既感恩,因請 為測左右。」及測從魏孝武西遷,事極狼狽,此人亦從 測入關,竟無異志。

《杜叔毗傳》:「叔毗仕梁,為宜豐侯蕭循府中直兵參軍。 大統十七年,太祖令大將軍達奚武經略漢州。明年, 武圍循於南鄭,循令叔毗詣闕請和,太祖見而禮之使未反,而循中直兵參軍曹策、參軍劉曉謀以城降 武。時叔毗兄君錫為循中記室參軍,從子映錄事參 軍,映弟晰中直兵參軍,並有文武材略,各領部曲數」 百人。策等忌之,懼不同己,遂誣以謀叛,擅加害焉。循 尋討策等,擒之,斬曉而免策。及循降,策至長安,叔毗 朝夕號泣,具申冤狀。朝議以事在歸附之前,不可追 罪。叔毗內懷憤惋,志在復讎,然恐違朝憲,坐及其母, 遂沉吟積時。母知其意,謂叔毗曰:「汝兄橫罹禍酷,痛 切骨髓。若曹策朝死,吾以夕歿,亦所甘心,汝何疑焉。」 叔毗拜受母言,愈更感勵。後遂白日手刃策於京城, 斷首刳腹,解其肢體,然後面縛請就戮焉。太祖嘉其 志氣,特命赦之。

《柳慶傳》:「慶,保定三年入為司會。先是,慶兄檜為魏興 郡守,為賊黃寶所害。檜子三人皆幼弱,慶撫養甚篤。 後寶率眾歸朝,朝廷待以優禮。居數年,檜次子雄亮, 白日手刃寶於長安城中。晉公護聞而大怒,執慶及 諸子姪皆囚之,讓慶曰:『國家憲綱,皆君等所為,雖有 私怨,寧得擅殺人也。對曰:慶聞父母之讎不同天,昆 弟之讎不同國。明公以孝治天下,何乃責於此乎』?」護 愈怒,慶辭色無所屈,卒以此免。

《隋書王頒傳》:「頒字景彥,太原祁人也。祖神念,梁左衛 將軍。父僧辯,太尉。頒少俶儻,有文武幹局。其父平侯 景,留頒質於荊州。遇元帝為周師所陷,頒因入關。聞 其父為陳武帝所殺,號慟而絕,食頃乃蘇,哭泣不絕 聲,毀瘠骨立。至服闋,常布衣蔬食,藉槁而臥。周明帝 嘉之,召授左侍上士。累遷漢中太守,尋拜儀同三司。」 開皇初,以平蠻功,加開封府蛇丘縣公。獻《取陳》之策, 上覽而異之,召與相見,言畢而歔欷,上為之改容。及 大舉伐陳,頒自請行,率徒數百人從韓擒。先鋒夜濟, 力戰被傷,恐不堪復鬥,悲感嗚咽。夜中因睡,夢有人 授藥,比寤而瘡不痛,時人以為孝感。及陳滅,頒密召 父時士卒,得千餘人,對之涕泣。其間將士或問頒曰: 「郎君來破陳國,滅其社稷,讎恥已雪,而悲哀不止者, 將謂霸先早死,不得手刃之邪?請發其丘壟,斷櫬焚 骨,亦可申孝心矣。」頒頓顙陳謝,額盡流血。答之曰:「其 為帝王墳塋甚大,恐一宵發掘,不及其屍,更至明朝, 事乃彰露,若之何?」諸人請具鍬鍤,一旦皆萃。于是夜 發其陵,剖棺見陳武帝,鬚並不落,其本皆出自骨中。 頒遂焚骨取灰,投水而飲之。既而自縛,歸罪於晉王。 王表其狀。高祖曰:「朕以義平,陳王頒所為,亦孝義之 道也。朕何可罪之?」舍而不問。

《柳機傳》:「機從弟雄亮,字信誠。父檜,仕周華陽太守。遇 黃眾寶作亂,攻陷華陽,檜為賊所害。雄亮時年十四, 哀毀過禮,陰有復讎之志。武帝時,眾寶率其所部歸 於長安,帝待之甚厚。雄亮手斬眾寶於城中,請罪闕 下,帝特原之。」

《北史來護兒傳》:「護兒孤,養於世母吳氏。侯景之亂,護 兒世父為鄉人陶武子所害,吳氏每流涕為護兒言 之。武子宗族數百家,厚自封植,護兒每思復怨,因其 有婚禮,乃結客數人,直入其家,引武子斬之,賓客皆 懾不敢動,乃以其頭祭伯父墓,因潛伏歲餘。會周師 定淮南,乃歸鄉里。」

《尒朱敞傳》:「敞,榮之族子也。韓陵之捷,盡誅尒朱氏。敞 小隨母養於宮中。及年十二,自竇而走,會日已暮,由 是得免。遂入一村,見長孫氏,再拜求哀。長孫氏愍之, 藏於複壁。三年,微服西歸於周太祖。及轉膠州刺史。 於是迎長孫氏及弟,置於家,厚資給之。」

《舊唐書李大恩傳》:「大恩,常山人也。家富於財。見天下 將亂,致豪傑以為腹心,與鷹揚郎將鄭乾廓府城鄰 援,嘗為乾廓所毀,大恩求得其罪,發使言於煬帝。乾 廓知之,懼為所殺,潛引土賊以圖大恩,期有日矣。大 恩捕得其使,勒兵詐為山賊,來詣乾廓城下。乾廓不 之覺,輕騎來迎,大恩執而殺之。」

《冊府元龜》:羅士信為雒水行軍總管。士信初為裴仁 基所禮,嘗感其知己之恩。及東都平,遂以家財收斂, 葬於北邙。又云:「我死後,當葬此墓側。」及卒,果就仁基 左為託葬焉。

《唐書李大亮傳》:「大亮,京兆涇陽人。祖琰,為魏度支尚 書。大亮有文武材略,隋末,署龐玉行軍兵曹。李密寇 東都,玉戰敗,大亮被禽,賊將張弼異之,就執,百餘餘 皆死,獨釋大亮,引與語,遂定交。高祖入關,大亮自歸, 授土門令,後拜右衛大將軍。嘗以張弼脫其死,及貴, 念有以報之。時弼為將作丞,匿不見大亮,求之不能」 得,一日,識諸涂,持弼泣,悉推家財與之,弼拒不受。乃 言于帝曰:「臣及事陛下,張弼力也。願悉臣官爵授之。」 帝為遷弼中郎將、代州都督。世皆賢大亮能報而多 弼,不自伐也。

《高馮傳》:「馮字季輔,兄元道,仕隋為汲令。縣人反城從 應賊殺元道,季輔率其黨與縣人戰,擒之,斬首以祭, 賊眾畏伏。」

《冊府元龜》:「獨孤脩德為宣州刺史。武德中,高祖徙王
考證
世充於蜀,脩德以讎人請而殺之。」

《容齋續筆》:唐太宗宴近臣於丹霄殿,長孫無忌曰:「王 珪、魏徵昔為仇讎,不謂今日得同此宴。」上曰:「珪、徵盡 心所事,我故用之。」

《唐書王珪傳》:珪撫孤姪,雖其子不過也。少孤且貧乏, 或饋遺初無讓。及貴,厚報之,雖已亡,必酬贍其家。 《張琇傳》:太宗時,有即墨人王君操,父隋末為鄉人李 君則所殺,亡命去。時君操尚幼。至貞觀時,朝世更易, 而君操窶孤讎,家無所憚,詣州自言,君操密挾刃殺 之,剔其心肝,噉立盡,趨告刺史曰:「父死凶手,歷二十 年不克報,乃今刷憤,願歸死。」有司州上狀,帝為貸死。 高宗時,絳州人趙師舉父為人殺,師舉幼,母改嫁,仇 家不疑。師舉長,為人傭,夜讀書,久之,手殺讎人,詣官 自陳,帝原之。永徽初,同官人周智壽父為族人所害, 智壽與弟智爽候諸塗,擊殺之,相率歸有司。爭為首, 有司不能決者三年。或言弟始謀,乃論死。臨刑曰:「讎 已報,死不恨!」智壽自投地委頓,身無完膺,舐智爽血 盡乃已。見者傷之。

《舊唐書魏元忠傳》:「節愍太子起兵誅武三思、魏元忠 于永安門,脅令從己。是時三思之黨宗楚客與侍中 紀處訥等又執證元忠云:『素與節愍太子同謀搆逆, 請夷其三族』。中宗不許。楚客又令御史袁守一奏言: 『則天昔在三陽宮不豫,內史狄仁傑奏請陛下監國, 魏元忠密進狀云不可』。」據此,則知元忠懷逆日久,伏 「請加以嚴誅。」中宗謂楊再思等曰:「以朕思之,此是守 一大錯。人臣事主,必在一心,豈有主上少有不安,即 請太子知事?乃是狄仁傑樹私惠,未見元忠有失。守 一假借前事,羅織元忠,豈是道理?」

《大唐新語》:皇甫文備與徐有功同案,制獄誣有功黨 逆人,奏成其罪。後文備為人所告,有功訊之在寬。或 謂有功曰:「彼曩將陷公於死,今公反欲出之,何也?」有 功曰:「爾所言者私忿,我所守者公法,安得以私害公 乎?」

《冊府元龜》:竇希瑊,孝諶之子也。初,諶妻龐氏奴誣告 當斬,徐有功獨明其無罪,減死。有功卒。中宗踐祚,希 瑊等請以身之官爵讓有功子倫,以報舊恩。倫繇是 自太子司議郎遷恭陵令。

《唐書張琇傳》:「琇,河中解人。父審素,為巂州都督。有陳 纂仁者,誣其冒戰級,私庸兵。元宗疑之,詔監察御史 楊汪即按。纂仁復告審素與總管董堂禮謀反。於是 汪收審素,繫雅州獄,馳至巂州按反狀。堂禮不勝忿, 殺纂仁,以兵七百圍汪,脅使露章雪審素罪。既而吏 共斬堂禮,汪得出,遂勘審素,實反,斬之,沒其家。琇與」 兄瑝尚幼,徙嶺南,久之,逃還。汪更名萬頃。瑝時年十 三,琇少二歲,夜擊萬頃於魏王池。瑝斫其馬,萬頃驚, 不及鬥,為琇所殺。條所以殺萬頃狀繫於斧,奔江南, 將殺構父罪者,然後詣有司道汜水。吏捕以聞。中書 令張九齡等皆稱其孝烈,宜貸死。侍中裴耀卿等陳 不可,帝亦謂然,謂九齡曰:「孝子者,義不顧命,殺之可 成其志。」「之則虧律。凡為子,孰不願孝?」轉相仇殺,遂 無已時。卒用耀卿議,議者以為冤,帝下詔申諭,乃殺 之。臨刑賜食,瑝不能進,琇色自如,曰:「下見先人,復何 恨!」人莫不閔之。為誄揭於道,斂錢為葬北邙。尚恐仇 人發之,作疑冢,使不知其處。

羅士信,為雒水行軍總管。士信初為裴仁基所禮,嘗 感其知己之恩。及東都平,遂以家財收斂,葬於北邙, 云:「我死後,當葬此墓側。」及卒,果就仁基左葬焉。 《舊唐書張嘉貞傳》:嘉貞作相,薦萬年縣主簿韓朝宗, 擢為監察御史。及嘉貞卒後十數歲,朝宗為京兆尹, 因奏曰:「自陛下臨御已來,所用宰相,皆進退以禮,善 始令終,身雖已歿,子孫咸在朝。惟張嘉貞晚年一子, 今獨未登官序。」上亦憫然,遽令召之,賜名延賞,時拜 左內率府參軍。

《張光晟傳》:光晟起於行間,天寶末,哥舒翰兵敗,潼關 大將王思禮所乘馬中流矢而斃,光晟時在騎卒之 中,因下以馬授思禮,思禮問其姓名,不告而退。思禮 陰記其形貌,嘗使人密求之。無何,思禮為河東節度 使,其偏將辛雲京為代州刺史,屢為將較譖毀,思禮 怒焉,雲京惶懼,不知所出。光晟時隸雲京麾下,因間 進曰:「光晟素有德於王司空,比不言者,恥以舊恩受 賞。今使君憂迫,光晟請奉命一見司空,則使君之難 可解。」雲京然其計,即令之太原。及謁思禮,未及言舊, 思禮識之,遽曰:「爾豈非吾故人乎?何相見之晚也!」光 晟遂陳潼關之事,思禮大喜,因執其手,感泣曰:「吾有 今日,子之力也。求子頗久,竟此相遇,何慰如之!」命同 榻而坐,結為兄弟。光晟遂述雲京之屈。思禮曰:「雲京 比涉謗言,過亦不細,今為故人,特舍之矣。」即日擢光 晟為兵馬使,賚田宅縑帛甚厚。累奏特進,試太常少 卿,委以心腹。及雲京為河東節度使,又奏光晟為代 州刺史。

《摭異記》:「姚崇為相,忽一日對於便殿,舉左足不甚輕利。上曰:『卿有足疾耶』?崇曰:『臣有腹心之疾,非足疾也』。 因前奏張說罪狀數百言。上怒曰:『卿歸中書,宜宣與 御史中丞共按其事。而說未之知。會朱衣吏報:午後 三刻,說乘馬先歸,崇急呼御史中丞李林甫以前詔 付之。林甫語崇曰:『說多智謀,是必困之,宜以劇地』。崇』」 搆曰:「丞相得罪,未宜太逼。」林甫曰:「公必不忍耶?說當 無害。」林甫止將詔付於御史,中路以馬墮告,假說之 未遭崇搆也。前旬月,有教授書生私通於侍婢最寵 者,會擒得姦狀,以聞於說,說怒甚,將穿獄於京兆尹。 書生厲聲曰:「睹色不能禁,亦人之常情也。公貴為相, 豈無緩急?有用人乎?靳於一婢女耶?」說奇其言而釋 之,以侍兒與歸。書生一跳跡去,旬月餘無所聞知。忽 一日直訪於說,憂色滿面,且言其感公之恩,思有謝 者久之。今方聞公為姚相國所搆,外獄將具,公不知 之,危將至矣。某願得公平生所寶者,用計於九公主 必能立釋之。說因自歷指狀所寶之物。書生告云:未 足解公之難。又凝思久之,忽曰:「近有雞林郡夜明簾 為寄信者。」書生曰:「吾事濟矣。」因請手札數行,懇以情 言,遂急趨出。逮夜,始及九公主邸第,書生具以說旨 言之,兼用簾為贄,且請公主曰:「上獨不念在東宮時, 思必始終恩加張丞相乎?而今反用快不利張丞相 之心耶?」明旦,公主入謁,具為奏之。上感動,急命高力 士就御史臺宣前所按事,並宜罷之。書生亦不見張 丞相矣。

《唐書李齊物傳》:「齊物為京兆尹,性苛察,忿陝尉裴冕, 械而折愧之。及冕當國,除齊物太子賓客。世善冕能 損怨云。」

冊府元龜哥舒翰為兵馬副元帥守潼關也。主天下 兵權肆志報怨。詔奏「戶部尚書安思順與祿山潛通, 偽令人為祿山遺《思順反書》於關門擒之以獻。」其年 三月思順及弟太僕卿元直並坐誅,徙其家屬於嶺 外。天下冤之。

唐李元諒為鎮國將軍節度。李懷光反於河中,絕津, 詔元諒與副元帥馬燧、渾瑊同封。時賊將徐庭光以 銳兵守長春宮,元諒遣招喻之。庭光素易元諒,且謾 罵之,又以「優胡」為戲於城上,斥元諒先祖,諒以為恥。 及馬燧以河東兵至,庭光降於馬燧,詔以庭光試殿 中監、兼御史大夫。河中平,燧待庭光益厚。元諒因遇 庭 光於軍門,命左右劾而斬之,乃詣燧匍匐請罪。燧 盛怒,將殺元諒,久之,以其功高,乃止。

《唐書路嗣恭傳》:「嗣恭子應,字從眾,以蔭為著作郎。貞 元初,出為虔州刺史。詔嗣父封鑿贛石梗嶮,以通舟 道。德宗時,李泌為相,號得君。帝嘗曰:『誰於卿有恩者, 朕能報之』。泌乃言:『曩為元載所疾,謫江西。路嗣恭與 載厚,臣嘗畏之。會與其子應並驅,馬齧其脛,臣惶恐 不自安。應閟不言,勉起見父。臣常媿其長者,思有以 報』。」帝曰:「善。」即日加應檢校屯田郎中,服金紫,累遷宣 歙池觀察使,封襄陽郡王。

《舊唐書劉元佐傳》:士幹,元佐養子。有樂士朝者,亦為 元佐養子,因冒劉姓,與士幹有隙。及元佐卒,或云為 士朝所酖,士幹知之,及至京師,遣奴持刀於喪位語 士朝曰:「有弔客至。」因誘殺之,賜士幹死。

《唐書李晟傳》:「晟封西平王,常有恩者厚報之。初,嵐州 刺史譚元澄嘗有德於晟,後貶死。晟既貴,直其枉,詔 贈元澄寧州刺史。晟撫其二子,為成就之。」

《唐語林》:裴相垍嘗應宏詞,崔樞考之不第。及為相,擢 之為禮部侍郎,笑曰:「此報德也。」樞惶恐欲墜階,又笑 曰:「戲言也。」

《唐書張琇傳》:「憲宗時,衢州人余常安父叔皆為里人 謝全所殺。常安八歲,已能謀復仇,十有七年,卒殺全。 刺史元錫奏輕比刑部尚書李鄘,報不可,卒抵死。又 富平人梁悅父為秦果所殺,悅殺仇,詣縣請罪。詔曰: 『在禮,父讎不同天,而法殺人必死。禮法,王教大端也。 二說異焉。下尚書省議,職方員外郎韓愈曰:『子復父 讎,見於《春秋》,於《禮記》《周官》,若子史,不勝數,未有非而 罪者。最宜詳於律,而律無條,非闕文也。蓋以為不許 復讎則傷孝子之心,許復讎則人將倚法顓殺,無以 禁止。夫律雖本於聖人,然執而行之者,有司也。經之 所明者,制有司者也。丁寧其義於經,而深沒其文於 律者,將使法吏一斷於法,而經術之』』」士得引經以議 也。《周官》曰:「凡殺人而義者,令勿讎,讎之則死。」義者宜 也。明殺人而不得其宜者,子得復讎也。此百姓之相 讎者也。《公羊子》曰:「父不受誅,子復讎可也。不受誅者, 罪不當誅也。誅者,上施下之辭,非百姓相殺也。」《周官》 曰:「凡執仇讎者書於士,殺之無罪。」言將復讎,必先言 於官,則無罪也。復讎之名雖同,而其事各異。或百姓 相讎,如《周官》所稱,可議於今者;或為官吏所誅,如《公 羊》所稱,不可行於今者。《周官》所稱:將復讎先告於士, 若孤稚羸弱,抱微志而伺敵人之便,恐不能自言,未 可以為斷於今也。然則殺之與赦不可一,宜定其制

曰:「有復父讎者,事發,具其事下尚書省,集議以聞,酌
考證
處之。」則《經》無失指矣。有詔以悅申冤請罪,詣公門流

循州。

穆宗世,京兆人康買得年十四,父憲責錢於雲陽張 莅,莅醉,拉憲危死。買得以莅趫悍,度救不足解,則舉 鍤擊其首,三日莅死。刑部侍郎孫革建言:「買得救父 難,不為暴;度不解而擊,不為凶。先王制刑,必先父子 之親。《春秋》原心定罪,《周書》諸罰有權。買得孝性天至, 宜賜矜宥。」有詔減死。

《北夢瑣言》:唐太和中,李德裕鎮浙西,有劉三復者,少 貧苦學,有才思。時中人齎御書至,以賜德裕,德裕試 其所為,謂曰:「子可為我草表,能立就。」或歸以創之,三 復曰:「文理貴中,不貴其速。」德裕以為當言,三復又請 曰:「漁歌樵唱,皆傳公述作,願以文集見示。」德裕出數 軸與之,三復乃體而為表,德裕嘉之,因遣詣闕求試, 果登第,歷任臺閣。三復能紀三生事云:「曾為馬,馬常 患渴,望驛而嘶,傷其蹄則連心痛。後三復乘馬磽确 之地,必為緩轡,有轍石必去之。其家不施門限,慮傷 馬蹄也。」其子鄴,敕賜及第,登廟廊,上表雪德裕以朱 崖神櫬歸葬洛中,報其先恩也。士大夫美之。

《唐書白居易傳》:居易從祖弟敏中,為左司員外郎,武 宗雅聞居易名,欲召用之。是時,居易足病廢,宰相李 德裕言其衰苶不任事,即薦敏中文詞類其兄而有 器識,即日知制詔,召入翰林為學士,進承旨。宣宗立, 以兵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遷中書侍郎兼刑 部尚書。德裕貶,敏中詆之甚力。議者訾惡德裕著書, 亦言「惟以怨報德,為不可測」,蓋斥敏中云。

《北夢瑣言》:唐監察李航,福之子,美茂洽暢,播於時流。 黃巢後扶侍甚善,歸東都別墅,與御史穆延晦同行, 宿於虢州公館,翌日修謁。郡牧張存即王拱下部將 也,謂典客曰:「我受穆家恩命,今穆侍御經過,必須展 分報達也。」典客詣館於穆生,因修狀謁謝,張公大怒, 且曰:「此言得自何人?」具以典謁為對,乃斬謁者。穆生 驚怪失意歸館,尋遣人就而害之。李監察不諭,方抱 憂惶,俄亦遇害,將以滅口。於時李公遶聖善所憩之 狀,無以求活,竟同非命。他日兄弟訴冤,夢航謂骨月 間曰:「張存已得請於上帝,不日即死。」果為拱所誅。葆 光子嘗讀李肇《國史補》曰:李公汧曾放死囚,他日道 次遇之,其人感恩,延歸其家,與妻議所酬之物,妻嫌 數少,此人曰:「酬物少,不如殺之。」李公急走,遇俠士方 免此禍。常以為虛誕。今張存翻害穆、李,即《史補》之說, 信非虛誕也。怪哉!

鄭文公畋,字台文。父亞,曾任桂營觀察使。畋生於桂 州,小字桂兒。時西門思恭為監軍,有召徵赴闕,亞餞 於北郊,自以衰年,因以畋託之曰:「他日願以桂兒為 念,九泉之下,不敢忘之。」言訖,泫然流涕,思恭誌之。及 為神策軍中尉,亞已卒,思恭使人召畋,館之於第,年 未及冠,甚愛之,如甥姪,因選師友教導之。畋後官至 將相。黃巢之入長安西門,思恭逃難於終南山。畋以 家財厚募有勇者,訪而獲之,以歸岐下,溫凊侍膳,有 如父焉。思恭終於畋所,畋葬於鳳翔西岡,松柏皆手 植之。未幾,畋亦卒,葬近西門之墳,百官皆造二壟以 弔之,無不墜淚,咸伏其義也。

談言:進士崔涯、張祜下第後,多游江淮,常嗜酒,侮謔 時輩,或乘飲興,即自稱俠。二子好尚既同,相與甚洽。 崔因醉作《俠士詩》云:「太行嶺上三尺雪,崔涯袖中三 尺鐵。一朝若遇有心人,出門便與妻兒別。」由是往往 播在人口,崔、張真俠士也。以此,人多設酒饌以待之, 得以互相推許。一旦,張以詩上牢盆使,出其子授漕 渠小職,得堰俗號冬瓜張二子,一椿兒,一桂子,有詩 曰:「椿兒遶樹春園裏,桂子尋花夜月中。」人或戲之曰: 「賢郎不宜作等職。」張曰:「冬瓜合出祜子。」戲者相與大 哂。後歲餘,薄有資力。一夕,有非常人,裝飾甚武,腰劍 手囊貯一物,流血於外,入門謂曰:「此非張俠士居也。」 曰:「然。」張揖客甚謹。既坐,客曰:「有一讎人,十年莫得,今 夜獲之,喜不可已。」指其囊曰:「此其首也。」問張曰:「有酒 否?」張命酒飲之。客曰:「此去三數里,有一義士,余欲報 之,則平生恩讎畢矣。聞公氣義,可假余十萬緡,立欲 酬之,是余願矣。此後赴湯蹈火,為狗為雞,無所憚。」張 且不吝,深喜其說,乃扶囊燭下,筭其縑素中品之物, 量而與之。客曰:「快哉,無所恨也。」乃留囊首而去,期以 卻回。及期不至,五鼓絕聲,東曦既駕,杳無蹤跡。張慮 以囊首彰露,且非己為,客既不來,計將安出?遣家人 將欲埋之。開囊出之,乃豕首也。因方悟之而嘆曰:「虛 其名而無其實,而見欺之若是,可不戒歟!豪傑之氣, 自此而喪矣!」

《北夢瑣言》:「唐楊晟始事鳳翔節度李昌符,累立軍功, 因而疑之,潛欲加害。昌符愛妾周氏愍其無辜,密告 之,由是亡去而獲免。後為駕前五十四軍都指揮使, 除威勝軍節度使,建節於彭州,撫綏士民,延敬賓客, 洎僧道輩,各得其所,人甚懷之。李昌符之敗,因令求 訪周氏,既至,以義母事之。周氏自以少年,復有美色懇有好合之請。弘農告誓天地,終不以非禮遇之。每 旦未視事前,必伸問安之禮,雖厄在重圍,未嘗廢也。」 《雲溪友議》:「南中丞卓吳楚,遊學十餘年,衣布縷,乘牝 衛,薄游上蔡,蔡牧待之似厚,而為客吏難阻,每宴集 令召,則云南秀才自以衣冠不整,稱疾不赴。」南牛羈 旅窮愁,似無容足之地,惟城南鬻飯,老嫗待之無厭 色。後十七年為蔡牧,到郡乃曰:「古人一飯之恩必報, 睚眥之怨必酬。吾雖位微幸,當斯日也。」遂戮仇吏而 報飯嫗焉。

《海錄碎事》:方干告急於越帥劉公,貽錢十萬、絹五萬。 先生復書不能他辭,惟言「千感恩萬感恩。」

《冊府元龜》:「後唐劉訓,莊宗同光末為襄州節度使。雒 陽有變,訓以私忿害節度副使胡裝,族其家。聞者冤 之。」

郭崇韜為樞密使。初,莊宗為晉王,以孟知祥為中門 使,甚有輔佐功。後數年,舉崇韜自代,崇韜嘗德之。及 莊宗有天下,崇韜為樞密使,知祥為京兆副留守,知 留守事。同光三年,莊宗命崇韜從魏王岌伐蜀。崇韜 將行,因奏云:「陛下委臣以戎事,仗將士之忠孝,憑陛 下之神武,鼓行而西,庶幾集事。如蜀川平定,陛下擇 帥,以臣料之,信厚善謀,事君以禮,則北京副留守孟 知祥有焉,願陛下志之。」及蜀平,莊宗遽命知祥為劍 南節度使,自太原馳騎入蜀。

崔協,字文交。父彥融,與崔蕘素相友善。彥融為萬年 蕘,謁於縣,彥融未出,有尺題在案,皆賂遺於寺人矣。 蕘知其繇徑,始惡其為人。及彥融為司勳郎中,蕘已 為左丞,通刺不見,初以為戲,再聞名於將命者。蕘曰: 「郎中行止鄙雜,故非取見。」丞相知之。改楚州刺史,卒 於任。誡其子曰:「世世無忘崔蕘。」故其子弟嘗云:「世讎 協為兵部尚書侍郎與中書舍人崔居儉相遇於幕 次協厲聲而言曰:『崔蕘之子何敢相見』」居儉亦報之 左降太子詹事。

朱漢賓莊宗時為左龍武統軍河中節度使朱友謙 入朝時西軍未還閹伶用事害友謙者不一而漢賓 伺知之時明宗居雒陽以友謙故人置酒於第莊宗 諸弟在席時友謙賜姓名繼麟坐在永王重霸之上 酒酣漢賓以大觥奉友謙曰:「公雖名位高坐於皇弟 之上非宜也。僕與公俱在梁朝以宗姓相厚自公入 朝,三發軍函候問,略無報復,忽於卑位,不已甚乎?」元 行欽恐其紛然,乃解之曰:「素為昆仲,今讓兄何也?」明 宗曰:「統軍亦須飲大器方止。」不數日,友謙赤族 周張永德父穎為安州防禦使,性卞急峻。部曲曹澄 與不逞之徒數人同謀,執穎而殺之,遂奔於金陵。及 世宗征淮南,以永德之故,遣江南李景執澄等賜永 德,俾甘心而戮之。

陳觀為樞密直學士廣順二年十二月詔「故青州節 度使霍彥威嫡孫緒為弘文館校書郎姪承慶為祕 書省正字彥威子承訓累典郡符」先是觀在承訓門 下觀以霍氏門戶孤弱言之於相王峻峻為之聞奏 故有是授。

王峻為樞密使時有趙崇勳者,梁故租庸使喦之姪, 見在陳州。詔本州量給先係官趙喦店宅以賜之,從 峻之請也。峻幼事喦,頗得親愛,至是嘗與中書言,欲 與喦求贈官及立碑以報宿恩。同列謂之曰:「趙、張二 族,貪權擅利,同傾梁室,至今言者無不切齒。若為立 碑贈官,恐生物議。」峻乃止,但奏請與趙崇勳店宅而 已。

許遷為單州刺史,誤斷不合死罪。其家詣闕致訟,下 開封府。時陳觀知府,素與遷不協,深劾其事,欲追遷 對訟。太祖以事猶可原,但罷郡而已。遷既入朝,詬陳 觀,謂王峻曰:「相公當政,所與參議,宜求賢德。如陳觀 者,為儒無士行,為官多挾情,苟知子細,屠沽兒恥與 為侶,況明公乎?」峻無以沮之。又於卿監幕次醜言備 至。既而嬰疾,請歸天平而卒。

宋齊丘仕江南李景偽官至太傅、中書令。性倜儻不 羇,輕財好施,頗為其國人所重。及世宗南征,吳人大 懼,時陳覺與李徵古皆齊丘門人,因進說於景,請退 居後苑,委國於齊丘。景繇此銜之。初,吳人遣鍾謨奉 表上世宗,尋遣德明復命於金陵。德明因說李景,「請 割江北之地,求加於我,而陳覺、李徵古等以德明為」 賣國,請戮之。景遂殺德明。及江南內附,世宗放鍾謨 南歸。謨本德明黨也,思與復讎,因言於景云:「齊丘當 國危之際,遣門人獻議,欲因便以奪主位,無人臣之 禮。」景於是下偽制,放齊丘歸九華山,尋而幽死之。陳 覺、李徵古並賜自盡。

《南唐近事》:嚴求微時為陽邑吏,陽宰器之,待以賓禮, 每曰:「卿當自愛,他日極人臣之位,吾不復見卿之貴 幸。」以遺孤留意。期年,嚴亟登公輔。宰歿既久,其子理 遺命候謁嚴門,嚴贈擔石束帛而已。其子慊懷而退, 嚴不甚顧,密遣家人齎黃金數十斤,伺於逆旅間,謝 之曰:「非陽宰之子乎?相君使奉金以備行李,又薦一官,地宅僕馬畢為之置。其子他日及門致謝,嚴曰:「聊 以報尊府君平昔之遇耳。一見後,終身謝絕焉。」 陸游《南唐書盧絳傳》:金陵城陷,絳獨不降,謀南據閩 中。過歙州,怒刺史龔慎儀不出迎,殺之而行。已而卒, 降授冀州團練使。遇龔慎儀兄子贊善大夫穎於朝, 詬絳曰:「是殺我叔父者。」執至殿陛訴冤,詔屬吏。樞密 使曹彬言其才略可用,願宥其死,使自效。太祖曰:「是 貌類侯霸榮,何可留也?」斬於西市。

《申屠令堅傳》:「劉茂忠為袁州刺史。金陵破,後主歸京 師,茂忠遂降入朝。舟次淮口,謁關吏,稱袁州刺史。吏 擲刺於地曰:『此亡國之俘,何刺史也』!叱令執杖庭參, 至京師,授登州刺史。關吏抵罪,適編管登州,茂忠見 之曰:『乃汝耶』!」即日責拜謁兩衙,必令植立庭下,吏慚 憤死。

《十國春秋?南漢薛用丕傳》:「用丕,大寶初為禮部尚書, 與左丞鍾允章有舊好。許彥真之告變也,後主命宦 者與用丕雜治允章。用丕揣宦者意,告以必不免。允 章執用丕手泣曰:『天乎冤哉!老夫今日猶杌上肉耳。 分為讎人所烹,但恨邕昌幼,不知我冤。俟其長,公可 為我告之』。」「邕昌者,允章二子名也。彥真聞之,罵曰:『反 賊欲使兒子報讎耶』!」復入白後主:「允章實與二子共 登壇,潛有所禱,并捕二子繫獄,族誅之。」 《楚彭玕傳》:玕世為廬陵人。當唐末時,天下阻兵,以門 籍為胥吏,有大志,常怏怏不樂於吏事,同曹多心厭 之。一日同曹吏李氏者,私集儕屬燕飲,而玕不之召, 自往赴之,見十數輩已畢會,而李不具饌,玕知其忌 己也,陽遺席帽去。行數里,復來取帽,見同曹吏飲啗 自如,遂含笑走嘆曰:「大丈夫當取富貴,列鼎俎食,何 必狎此鼠輩而聚飲啜乎!」玕婦聞之曰:「請以箱奩資 易酒饌以致報,何如?」玕從之。於是治供具,盡召李氏 坐中主客,酒酣,謂眾客曰:「玕不才,不能從事諸君,請 自此決退耕壟畝矣。」既歸鄉里,有山名「王嶺」,益破家 鬻產,冶鐵為兵,宰牛練楮為甲胄。與兄弟倡率義師, 以自衛鄉黨為名,得勇力無賴者五百餘人。玕乃立 偏裨,設號令,雄於一鄉。會群盜數千掠撫州,時鎮南 節度使鍾傳統江西八郡,不能制,而南城人危,全諷 兄弟亦起義師,連玕併力攻之,斬其賊帥眾,盜遂奔 潰。《傳》聞之,表全諷撫州刺史,玕吉州刺史。玕歸本州, 益廣城池,務農訓兵。尢禁博錢,玕常切齒李氏。至是 陰令人博於其家,盡誅其妻子數十人。有裨將袁大 蟲等私語曰:「使君今位重,皆吾輩力也,而諸將竟無 分祿之地,奈何?」玕聞之,因大雪,伏甲幕下,夜會諸將 飲酒醉,盡殺之。其急睚眥類如此。

《何景山傳》:「景山故唐進士,少有文名,入湖南為王逵 掌書記,居恆輕周行逢為人,行逢恨之,未有以發。及 據有潭州,署景山益陽縣令。俄因事縛而投之江,曰: 『汝常佐王逵,今逵死,且為我告龍君,勿復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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