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067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六十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六十七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六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六十七卷目錄

 宗藩部列傳十一

  宋二

  始興王濬     南平穆王鑠

  廬陵昭王紹    竟陵王誕

官常典第六十七卷

宗藩部列傳十一 编辑

宋二 编辑

始興王濬 编辑

按《宋書文九王傳》,「文帝十九男,元皇后生劭,潘淑妃 生濬,路淑媛生孝武帝,吳淑儀生南平王鑠,高修儀 生廬陵昭王紹,殷修華生竟陵王誕,曹婕妤生建平 宣簡王宏,陳修容生東海王禕,謝容華生晉熙王昶, 江修儀生武昌王渾,沈婕妤生明帝,楊修儀生建安 王休仁,邢美人生晉平王休祐,蔡美人生海陵王休 茂,董美人生鄱陽哀王休業,顏美人生臨慶沖王休 倩,陳美人生新野懷王夷甫,荀美人生桂陽王休範, 羅美人生巴陵哀王休若。」按《二凶傳》,「元凶劭,字休 遠,文帝長子也。帝即位後生劭。」時上猶在諒闇,故祕 之。二年閏正月,方云劭生。自前代以來,未有人君即 位後,皇后生太子。唯殷帝乙既踐阼,正妃生紂。至是 又有劭焉,體元居正,上甚喜說。年六歲,拜為皇太子 中庶子,二率入直永福省,更築宮,制度嚴麗。年十三, 出居東宮,納黃門侍郎殷淳女為妃。十三,加元服,好 讀史傳,尤愛弓馬。及長,美須眉,大眼方口,長七尺四 寸。親覽宮事,延接賓客,意之所欲,上必從之。東宮置 兵與羽林等。十七年,劭拜京陵,大將軍彭城王義康、 竟陵王誕、尚書桂陽侯義融並從司空江夏王義恭 自江都來會京口。二十七年,上將北伐,劭與蕭思話 固諫,不從。索虜至瓜步,京邑震駭。劭出鎮石頭,總統 水軍,善於撫御。上登石頭城,有憂色。劭曰:「不斬江湛、 徐湛之,無以謝天下。」上曰:「北伐自我意,不關二人也。」 上時務在本業,勸課耕桑,使宮內皆蠶,欲以諷厲天 下。有女巫嚴道育,本吳興人,自言通靈,能役使鬼物。 夫為劫,坐沒入奚官。劭姊東陽公主應閤婢王鸚鵡 白公主云:「道育通靈,有異術。」主乃白上,託云善蠶,求 召入見許。道育既入,自言服食,主及劭並信惑之。始 興王濬素佞事劭,與劭並多過失,慮上知,使道育祈 請,欲令過不上聞。道育輒云:「自上天陳請,必不泄露。」 劭等敬事,號曰天師。後遂為巫蠱,以玉人為上形像, 埋於含章殿前。初,東陽主有奴陳天興鸚鵡,養以為 子,而與之淫通。鸚鵡,天興及寧州所獻黃門慶國,並 預巫蠱事,劭以天興補隊主。東陽主薨,鸚鵡應出嫁, 劭慮言語難密,與濬謀之。時吳興沈懷遠為濬府佐, 見待異常,乃嫁鸚鵡與懷遠為妾,不以啟上。慮後事 泄,因臨賀公主微言之。上後知天興領隊,遣閹人奚 承祖詰讓。劭曰:「臨賀公主南第先有一下人欲嫁,又 聞此下人養他人奴為兒,而汝用為隊主,抽拔何乃 速?汝間用主副,並是奴邪?欲嫁置何處?」劭答曰:「南第 昔屬天興,求將驅使,臣答曰:『伍那可得,若能擊賊者 可入隊』。當時蓋戲言爾,都不復憶。後天興道上通辭, 乞位追存,往為者不忍食言。呼視,見其形容粗健,堪 充驅使。脫參使監禮兼隊副,比用人,雖取勞,舊亦參 用有氣幹者。謹條牒人名上呈,下人欲嫁者,猶未有 處。」時鸚鵡已嫁懷遠矣。劭懼,馳書告濬,并使報臨賀。 主上若問嫁處,當言未有定所。濬答書曰:「奉令,伏深 惶怖。啟此事多日,今始來問,當是有感發之者,未測 源由。爾計臨賀,故當不應翻覆言語,自生寒熱也。此 姥由來挾兩端,難可孤保,正爾自問臨賀,冀得審實 也。其若見問,當作依違答之。天興先署佞人府位,不 審監上當無此簿領爾急宜犍之」殿下已見王未?宜 依此具令,嚴自躬上啟聞,彼人若為不已,正可保其 餘命,或是大慶之漸。凡劭、濬相與書疏類如此,所言 皆為名號,謂上為彼人,或以為其人。以太尉江夏王 義恭為佞人,東陽主第在西掖門外,故云南第。王即 鸚鵡姓,躬上啟聞者,令道育上天白天神也。鸚鵡既 適懷遠,慮與天興私通,事泄,請劭殺之。劭密使人害 天興慶國,謂宣傳往來,唯有二人。天興既死,慮將見 及,乃具以其事白上。上驚惋,即遣收鸚鵡,封籍其家, 得劭、濬書數百紙,皆咒詛巫蠱之言。得所埋上形像 於宮山,道育叛亡,討捕不得。上大怒,窮治其事,分遣 中使入東諸郡搜討,遂不獲。上詰責劭、濬,劭、濬惶懼 無辭,唯陳謝而已。道育變服為尼,逃匿東宮;濬往京 口,又載以自隨,或出止民張旿家。江夏王義恭自盱 眙還朝,上以巫蠱告之曰:「常見典籍有此,謂之《書傳》 空言,不意遂所親睹。劭雖所行失道,未必便亡社稷, 南面之日,非復我及汝事。汝兒子多,將來遇此不幸爾。」先是,二十八年,彗星起畢、昴,入太微,掃帝座、端門, 滅翼、軫。二十九年,熒惑逆行守氐。自十一月霖雨連 雪,太陽罕曜。三十年正月,大風,飛霰且雷。上憂有竊 發,輒加劭兵眾。東宮實甲萬人,車駕出行,劭入守,使 將白直隊自隨。其年二月,濬自京口入朝,當鎮江陵, 復載道育還東宮,欲將西上。有告上云:「京口民張旿 家有一尼服食,出入征北內,似是嚴道育。」上初不信, 試使掩錄,得其二婢,云道育隨征北還都,上謂劭、濬 已當斥遣道育,而猶與往來,惆悵惋駭,乃使京口以 船送道育二婢,須至檢覈,廢劭,賜濬死。以語濬母潘 淑妃,淑妃具以告濬,濬馳報劭,劭因是異謀。每夜輒 饗將士,或親自行酒,密與心腹隊主陳叔兒、詹叔兒、 齋帥張超之、任建之謀之。道育婢將至,其月二十一 日夜,詐上詔云:「魯秀謀反,汝可平明守闕,率眾入。」因 使超之等集素所畜養兵士二千餘人,皆使披甲,召 內外幢隊主副,豫加部勒,云有所討。宿召前中庶子 右軍長史蕭斌夜呼斌及左衛率袁淑、中舍人殷仲 素、左積弩將軍王正見並入宮,告以大事,自起拜斌 等,因流涕,眾並驚愕,語在《淑傳》。明旦,未開鼓,劭以朱 服加戎服,上乘畫輪車,與蕭斌同載,衛從如常入朝 之儀。守門開,從萬春門入。舊制,東宮隊不得入城,劭 與門衛云:「授敕有所收討。」令後隊速來。張超之等數 十人馳入雲龍東中華門,及齋閤,拔刃徑上合殿。上 其夜與尚書僕射徐湛之屏人語,至旦,燭猶未滅,直 衛兵尚寢,超之手行弒逆,并殺湛之。劭進至合殿中 閤太祖已崩,出坐東堂,蕭斌執刀侍直,呼中書舍人 顧嘏。嘏震懼,不時出。既至,問曰:「欲共見廢,何不蚤啟?」 未及答,即於前斬之。遣人於崇禮闥殺吏部尚書江 湛。太祖左細杖主卜天與,攻劭於東堂見殺。又使人 從東閣入,殺潘淑妃,又殺太祖親信左右數十人。急 召始興王濬,率眾屯中堂;又召太尉江夏王義恭,尚 書令何尚之劭即偽位,為《書》曰:「徐湛之、江湛弒逆無 狀,吾勒兵入殿,已無所及,號惋崩衂,肝心破裂。今罪 人斯得,元凶克殄。可大赦天下,改元嘉三十年為太 初元年。」文武並賜位二等,諸科一依丁卯初。使蕭斌 作詔,斌辭以不文,乃使侍中王僧綽為之使,改元為 太初。劭素與道育所定。斌曰:「舊踰年改元。」劭以問僧 綽,僧綽曰:「晉惠帝即位,便改號。」劭喜而從之。百僚至 者裁數十人。劭便遽即位。即位畢,稱疾還入永福省, 然後遷大行皇帝。升太極前殿。是日,以蕭斌為散騎 常侍、尚書僕射,領軍將軍何尚之為司空;前右衛率 檀和之戍石頭;侍中營道侯義綦為征虜將軍、晉陵 南下邳二郡太守,鎮京城;尚書殷仲景為侍中、中護 軍。大行皇帝大斂,劭辭疾不敢出。先給諸王及諸處 兵杖,悉收還武庫。殺徐湛之、江湛親黨新除始興內 史荀赤松、新除尚書左丞臧凝之、山陰令傅僧祐、吳 令江徽、前征北行參軍諸葛詡、右衛司馬江文綱;以 殷仲素為黃門侍郎,王正見為左軍將軍,張超之及 諸同逆聞人文子徐興祖、詹叔兒、陳叔兒、任建之等, 並將校以下龍驤將軍帶郡,各賜錢二十萬。遣人謂 魯秀曰:「徐湛之常欲相危,我已為卿除之矣。」使秀與 屯騎校尉龐秀之對掌軍隊。以侍中王僧綽為吏部 尚書,司徒左長史何偃為侍中。「成服日,劭登殿臨靈, 號慟不自持。博訪公卿,詢求治道。薄賦輕繇,損諸遊 費,田苑山澤,有可弛者,假與貧民。」三月,遣大使分行 四方,分浙以東五郡為會州。省揚州,立司隸校尉,以 殷沖補之。以大將軍江夏王義恭為太保,司徒南譙 王義宣為太尉,衛將軍、荊州刺史始興王濬進號驃 騎將軍。王僧綽以先預廢立見誅。長沙王瑾、瑾弟楷、 臨川王曄、桂陽侯覬、新渝侯球並以宿恨下獄死。禮 官希旨諡太祖,不敢盡美稱,上諡曰「中宗景皇帝。」以 雍州刺史臧質為丹陽尹,進世祖號征南將軍,加散 騎常侍、撫軍將軍南平王鑠中軍將軍、會稽太守。隨 王誕會州刺史江夏王義恭以太保領大宗師,諮稟 之科,依晉扶風王故事。世祖及南譙王義宣、隨王誕 諸方鎮並舉義兵。劭聞義師大起,悉聚諸王及大臣 於城內,移江夏王義恭住尚書下舍,義恭諸子住侍 中下省。自永初元年以前,相國府入齋傳教給使,免 軍戶屬南彭城薛縣。劭下書以中流起兵,嘗親率六 師,觀變江介,悉召下番將吏,加三吳太守軍號,置佐 領兵。四月,立妻殷氏為皇后。世祖檄京邑曰:「夫運不 常隆,代有莫大之釁。爰自上葉,或因多難以成福,或 階昏虐以兆亂,咸由君臣義合,理悖恩離。故堅氷之 遘,每鍾澆末。未有以道御世,教化明厚,而當梟鏡反 噬,難發天屬者也。先帝聖德在位,功格區宇」,明照萬 國,道洽無垠。風之所被,荒隅變識;仁之所動,木石開 心。而賊劭乘藉冢嫡,夙蒙寵樹,正位東朝,禮絕君后。 凶慢之情,發於齠齔,猜忍之心,成於幾立。賊濬險躁 無行,自幼而長,交相倚附,共逞奸回。先旨以王室不 造,家難亟結,故含蔽容隱,不彰其釁,訓誘啟告,冀能

革音。何悟狂慝不悛,同惡相「濟,肇亂巫蠱,終行弒逆
考證
聖躬離荼毒之痛,社稷有翦墜之哀,四海崩心,人神

泣血,生民以來,未聞斯禍。奉諱驚號,肝腦塗地,煩冤 腷臆,容身無所。大將軍諸王幽木窮省,存亡未測。」徐 僕射、江尚書、袁左率,皆當世標秀,一時忠貞,或正色 立朝,或聞逆弗順,並橫分階闥,懸首都市,宗黨夷滅, 豈伊一姓,禍「毒所流,末知其極。昔周道告難,齊晉勤 王;漢曆中圮,虛牟立節。」異姓末屬,猶或亡軀,況幕府 職同昔人,義兼臣子,所以枕戈嘗膽,苟全視息,志梟 元凶,少雪仇恥。今命冠軍將軍領咨議中直兵柳元 景,寧朔將軍領中直兵馬文恭等,統勁卒三萬風馳 徑造石頭,分趨白下。輔國將軍領咨議中直兵宗慤 等,勒甲楯二萬,征虜將軍領司馬武昌內史沈慶之 等,領壯勇五萬,相尋就路。支軍別統,或焚舟破釜,步 自姑熟;或迅楫蕪湖,入據雲陽。凡此諸帥,皆英果權 奇,智略深贍,名震中土,勳暢遐疆。幕府親董精悍一 十餘萬,授律枕戈,駱驛繼邁。司徒叡哲淵謨,赫然震 發,徵甲八州,電起荊、郢。冠軍將軍「臧質忠烈協舉,雷 動漢陰;冠軍將軍朱修之誠節亮款,悉力請奮。」荊、雝 百萬,稍次近塗;蜀、漢之卒,續已出境。又安東將軍誕、 平西將軍遵考、前撫軍將軍蕭思話、征虜將軍魯爽、 前寧朔將軍王元謨,並密信俱到,不契同期,傳檄三 吳,馳軍京邑,遠近俱發,揚於萬里。樓艦騰川,則滄江 霧咽;銳甲赴野,則「林薄摧根。謀臣智士,雄夫毅卒,畜 志須時,懷憤待用。先聖靈澤,結在民心,逆順大數,冥 發天理。無父之國,天下無之。羽檄既馳,華夷響會。以 此眾戰,誰能抗禦,以此義動,何往不捷。況逆醜無親, 人鬼所背,計其同惡,不盈一旅,崇極群小,是與比周。 哲人君子,必加積忌,傾海注螢,頹山壓卵,商周之勢, 曾」何足云。諸君或奕世貞賢,身「皇渥,或勳烈肺腑, 休否攸同,拘逼凶勢,俛眉寇手,含憤茹慼,不可為心。 大軍近次,威聲已接,便宜因變立功,洗雪滓累。若事 有不獲,能背逆歸順,亦其次也。如有守迷遂往,黨一 凶類,刑茲無赦,戮及五宗。賞罰之科,信如日月。原火 一燎,異物同灰,幸求多福,無貽後悔。書到宜告,咸使 聞知。」劭自謂素習武事,語朝士曰:「卿等但助我理文 書,勿措意戎陳。若有寇難,吾當自出,唯恐賊虜不敢 動爾。」司隸校尉殷沖掌綜文符,左衛將軍尹弘配衣 軍旅,蕭斌總眾事,中外戒嚴防守世祖子於侍中下 省,南譙王義宣諸子於太倉空屋。劭使濬與世祖書 曰:「聞弟忽起狂檄,阻兵反噬,縉紳憤歎,義夫激怒。古 來陵上內侮,誰不夷滅!」弟洞覽墳籍,豈不斯具。今主 上天縱英聖,靈武宏發,自登宸極,威澤兼宣,人懷甘 死之志,物競舍生之節。弟蒙眷遇,著自少長,東宮之 懽,其來如昨,而信惑姦邪,忘茲恩友,此之不義,人鬼 同疾。今水步諸軍,悉已備辦,上親御六師,太保又秉 鉞臨統,吾與烏羊,相尋即道。所以淹霆緩電者,猶冀 弟「迷而知返爾,故略示懷,言不盡意。主上聖恩每厚 法師,今在殿內住,想弟欲知消息故及。」烏羊者,南平 王鑠。法師,世祖世子小名也。劭欲殺三鎮士庶家口, 江夏王義恭、何尚之說之曰:「凡舉大事者,不顧家口, 且多是馳逼,今忽誅其餘累,正足堅彼意爾。」劭謂為 然,乃下書一無所問。使褚湛之戍石頭,劉思孝鎮東 府。濬及蕭斌勸劭勒水軍自上決戰,若不爾,則保據 梁山。江夏王義恭慮義兵倉卒,船舫陋小,不宜水戰, 乃進策曰:「賊駿小年,未習軍旅,遠來疲弊,宜以逸待 之。今遠出梁山,則京都空弱,東軍乘虛,容能為患。若 分力兩赴,則兵散勢離,不如養銳待期,坐而觀釁。」劭 善其義。蕭斌厲色曰:「南中郎二十年少業,能建如此 大事,豈復可量!三方同惡,勢據上流,沈慶之甚練軍 事,柳元景、宗慤屢嘗立功。形勢如此,實非小敵。唯宜 及人情,尚可決力一戰,端坐臺城,何由得久!主相咸 無戰意,此自天也。」劭不納。疑朝廷舊臣悉不為己用, 厚接王羅漢、魯秀,悉以兵事委之,多賜珍玩美色,以 悅其意。羅漢先為南平王鑠右軍參軍,劭以其有將 用,故以心膂委焉。或勸劭保石頭城者,劭曰:「昔人所 以固石頭,俟諸侯勤王爾。我若守此,誰當見救?唯應 力戰決之,不然不剋。」日日自出行軍,慰勞將士,親督 都水,治船艦,焚南岸,驅百姓家悉渡水北。使有司奏 立子偉之為皇太子,以褚湛之為後將軍、丹陽尹,置 佐史;驃騎將軍始興王濬為侍中、中書監、司徒、錄尚 書六條事,中軍將軍、南平王鑠為使持節、都督南兗、 兗、青、徐、冀五州諸軍事、征北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南 兗州刺史,新除左將軍、丹陽尹建平王宏為散騎常 侍,鎮軍將軍、江州刺史龐秀之自石頭先眾南奔,人 情由是大震。以征虜將軍、營道侯義綦即本號為湘 州刺史,輔國將軍檀和之為西中郎將、雍州刺史。十 九日,義軍至新林,劭登石頭烽火樓望之。二十一日, 義軍至新亭。時魯秀屯白石,劭召秀與王羅漢共屯 朱雀門,蕭斌統步軍,褚湛之統水軍。二十二日,使蕭 斌率魯秀、王羅漢等精兵萬人,攻新亭壘。劭登朱雀 門,躬自督率將士懷劭重賞,皆為之力戰。將克而秀斂軍遽止,為柳元景等所乘,故大敗。劭又率腹心同 惡自來攻壘,元景復破之。劭走還朱雀門,蕭斌臂為 流矢所中,褚湛之攜二子與檀和之同共歸順。劭駭 懼,走還臺城。其夜,魯秀又南奔。時江夏王義恭謀據 石頭,會劭已令濬及蕭斌備守。劭並焚京都軍藉,「置 立郡縣,悉屬司隸為民。」以前軍將軍、輔國將軍王羅 漢為左衛將軍,輔國如故;左軍王正見為太子左衛 率。二十五日,義恭單馬南奔,自東掖門出於冶渚,過 淮。東掖門隊主吳道興是臧質門人,冶渚軍主原穉 孫,是世祖,故史義恭得免。劭遣騎追討,騎至冶渚,義 恭始得渡淮。義恭佐史義故二千餘人,隨從南奔,多 為追兵所殺。遣濬殺義恭諸子,以輦迎蔣侯神像,於 宮內,啟顙乞恩,拜為大司馬,封鐘山郡王,食邑萬戶, 加節鉞。蘇侯為驃騎將軍,使南平王鑠為祝文罪狀。 世祖加濬使持節、都督南徐會二州諸軍事、領太子 太傅、南徐州刺史,給班劍二十人。征北將軍、南兗州 刺史、南平王鑠進號驃騎將軍,與濬並錄尚書事。二 十七日,臨軒,拜息偉之為太子,百官皆戎服,劭獨袞 衣。下書「大赦天下」,唯世祖、劉義恭、義宣、誕不在原例, 餘黨一無所問。先遣太保參軍庾道、員外散騎侍郎 朱和之,又遣殿中將軍燕欽東拒誕。五月,世祖所遣 參軍顧彬之及誕前軍並至曲阿,與道相遇,與戰,大 破「之。劭遣人焚燒都水西裝,及左尚方決破柏岡、方 山埭,以絕東軍,又悉以上守家之丁巷居者,緣淮豎 舶船為樓,多設大弩。又使司隸治中監琅邪郡事芊 希柵斷班瀆、白石諸水口。」於是男丁既盡,召婦女親 役。其月三日,魯秀等募勇士五百人,攻大航鉤,得一 舶,王羅漢副楊恃德,命使復航。羅漢昏酣作伎,聞官 軍已渡,驚懼放仗歸降,緣渚幢隊以次奔散,器仗鼓 蓋,充塞街衢。是夜,劭閉守六門,於門內鑿塹立柵,以 露車為樓。城內沸亂,無復綱紀。丹陽尹尹弘、前軍將 軍孟宗嗣等,下及將吏,並踰城出奔。劭使詹叔兒燒 輦及袞冕服。蕭斌聞大航不守,惶窘不知所為,宣令 所統,皆使解甲,自石頭「遣息約詣闕請罪」,尋戴白幡 來降,即於軍門伏誅。四日,太尉江夏王義恭登朱雀 門,總群帥,遣魯秀、薛安都、程天祚等直趨宣陽門。劭 軍主徐興祖、羅訓、虞丘要兒等率眾來降。劭先遣龍 驤將軍陳叔兒東討,事急召還,是日始入建陽門,遙 見官軍所領,並棄仗走。劭腹心白直諸同逆,先屯閶 闔門外,並走還入殿。天祚與安都副譚金因而乘之, 即得俱入。安都及軍主武念、宋越等相繼進。臧質大 軍從廣莫門入,同會太極殿前,即斬太子左衛率王 正見、建平、東海等七王,並號哭俱出。劭穿西垣入武 庫井中,隊副高禽執之。濬率左右數十人與南平王 鑠於西明門出,俱共南奔於越城,遇江夏王義恭。濬 下馬曰:「南中郎今何所作?」義恭曰:「四海無統,百師固 請。上已俯順群心,君臨萬國。」又曰:「虎頭來得無晚乎?」 義恭曰:「殊當恨晚。」又曰:「故當不死耶?」義恭曰:「可詣行 闕請罪。」又曰:「未審猶能賜一職自效不?」義恭又曰:「此 未可量。」勒與俱歸,於道斬首。濬字休明,將產之夕,有 伏鳥鳴於屋上。元嘉十三年,年八歲,封始興王。十六 年,都督湘州諸軍事、後將軍、湘州刺史。仍遷使持節、 都督南豫、豫、司、雍、并五州諸軍事、南豫州刺史,將軍 如故。十七年,為揚州刺史,將軍如故。置佐領兵。十九 年,罷府。二十一年,加散騎常侍,進號中軍將軍。明年, 濬上言:「所統吳興郡,衿帶重山,地多汙澤,泉流歸集, 疏決遲壅,時雨未過,已至漂沒,或方春輟耕,或開秋 沈稼,田家徒苦,防遏無方。彼邦奧區,地沃民阜,一歲 稱稔,則穰被京城;時或水潦,則數郡為災。頃年以來, 儉多豐寡,雖賑賚周給,傾耗國儲,公私之弊,方在未 已。」州民姚嶠比通便宜,以為:「二吳、晉陵、義興四郡,同 注太湖,而松江滬瀆,壅噎不利,故處處涌溢,浸漬成 災。欲從武康紵溪開漕谷湖,直出海口一百餘里,穿 渠浛,必無閡滯。」自去踐行量度,二十許載。去十一年, 大水已詣前刺史臣義康欲陳此計。即遣主簿盛曇 泰隨嶠周行,互生疑難,議遂寢息。既事關大利,宜加 研盡,登遣議曹從事史虞長孫與吳興太守孔山士 同共履行,准望地勢,格評高下,其川源由歷,莫不踐 校,圖畫形便,詳加笇考,如所較量,決謂可立。尋四郡 同患,非獨吳興。若此浛獲通,列邦蒙益,不有蹔勞,無 由永晏,然興創事大,圖始當難。今欲且開小漕,觀試 流勢,輒差烏程、武康、東遷三縣近民,即時營作。若宜 更增廣,尋更列言。昔鄭國敵將,史起畢忠,一開其說, 萬世為利。嶠之所「建,雖則芻蕘,如或非妄,庶幾可立。」 從之,功竟不立。二十三年,給鼓吹一部。二十六年,出 為使持節、都督南徐兗二州諸軍事、征北將軍、開府 儀同三司、南徐兗二州刺史,常侍如故。二十八年,遣 濬率眾城瓜步山,解南兗州。三十年,徙都督荊雍益 梁寧南北秦七州諸軍事、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荊 州刺史,領護南蠻校尉,持節、常侍如故。濬少好文籍, 姿質端妍,母潘淑妃有盛寵。時六宮無主,潘專總內政。濬人才既美,母又至愛,太祖甚留心。建平王宏、侍 中王僧綽、中書侍郎蔡興宗,並以文義往復。初,元皇 后性忌,以潘氏見幸,遂以恚恨致崩,故劭深疾潘氏 及濬,濬慮將來受禍,乃曲意事劭。劭與之遂善。多有 過失,屢為上所詰讓,憂懼,乃與劭共為巫蠱。及出鎮 京口,聽將揚州文武二千人自隨,優遊外藩,甚為得 意。在外經年,又失南兗,於是復願還朝。廬陵王紹以 疾患解揚州。時江夏王義恭外鎮,濬謂州任自然歸 己,而上以授南譙王義宣,意甚不悅。乃因員外散騎 侍郎徐爰求鎮江陵,又求助於尚書僕射徐湛之,而 尚書令何尚之等咸謂濬太子次弟,不宜遠出。上以 上流之重,宜有至親,故以授濬。時濬入朝,遣還京為 行留處分。至京數日,而巫蠱事發,時二十九年七月 也。上惋歎彌日,謂潘淑妃曰:「太子圖富貴,更是一理。 虎頭復如此,非復思慮所及。汝母子豈可一日無我 耶?」濬小名虎頭,使左右朱法瑜密責讓濬,辭甚哀切, 并賜書曰:「鸚鵡事想汝已聞,汝亦何至迷惑乃爾?且 沈懷遠何人,其詎能為汝隱此耶?」故使法瑜口宣,投 筆惋慨。濬慚懼,不知所答。濬還京,本蹔去,上怒不聽 歸。其年十二月,中書侍郎蔡與宗問建平王宏曰:「歲 無復幾,征北何當至?」宏歎息良久曰:「年內何必還在 京?」以沈懷遠為長流參軍,每夕輒開便門為微行。上 聞,殺其嬖人楊承先,明年正月荊州事方行。二月,濬 還朝,十四日,臨軒受拜。其日,藏嚴道育事發,明旦,濬 入謝,上容色非常,其夕即加詰問,濬唯謝罪而已。潘 淑妃抱持濬泣涕,謂曰:「汝始咒咀事發,猶冀刻己思 愆,何意忽藏嚴道育耶?上責汝深至,我叩頭乞恩,意 永不釋。今日用活何為?可送藥來,當先自取盡,不忍 見汝禍敗。」濬奮衣而去曰:「天下事尋自當判,願小寬 憂煎,必不上累。」劭入弒之。旦,濬在西州府,舍人朱法 瑜奔告濬曰:「臺內叫喚,宮門皆閉。道上傳太子反,未 測禍變所至。」濬陽驚曰:「今當奈何?」法瑜勸入據石頭, 濬未得劭信,不知事之濟不,騷擾未知所為。將軍王 慶曰:「今宮內有變,未知主上安危,預在臣子,當投袂 赴難,憑城自守,非臣節也。」濬不聽,乃從南門出,徑向 石頭,文武從者千餘人。時南平王鑠守石頭,兵士亦 千餘人。俄而劭遣張超之馳馬召濬,濬屏人問狀,即 戎服乘馬而去。朱法瑜固止濬,濬不從。出至中門,王 慶又諫曰:「太子反逆,天下怨憤。明公但當堅閉城門, 坐食積粟,不過三日,凶黨自離。公情事如此,今豈宜 去?」濬曰:「皇太子令,敢有復言者斬!」既入,見劭,勸殺荀 赤松等。劭謂濬曰:「潘淑妃遂為亂兵所害。」濬曰:「此是 下情,由來所願。其悖逆乃如此。」及劭將敗,勸劭入海, 輦珍寶繒帛下船,與劭書曰:「船故未至,今晚期當於 此下物令畢,願速敕謝,賜出船艦。尼已入臺,願與之 明日決也。臣猶謂車駕應出此,不爾,無以鎮物情,人 情離散,故行計不果。」濬書所云尼,即嚴道育也。及劭 入井,高禽於井中牽出之。劭問禽曰:「天子何在?」禽曰: 「至尊近在新亭。」將劭至殿前,臧質見之慟哭。劭曰:「天 地所不覆載,丈人何為見哭?」質因辨其逆狀,答曰:「先 朝當見枉廢,不能作獄中囚。問計於蕭斌,斌見勸如 此。」又語質曰:「可得為啟,乞遠徙不?」質答曰:「主上近在 航南,自當有處分。」縛劭於馬上,防送軍門。既至牙下, 據鞍顧望。太尉江夏王義恭與諸王皆共臨視之。義 恭詰劭曰:「我背逆歸順,有何大罪,頓殺我家十二兒!」 劭答曰:「殺諸弟,此事負阿父。」江湛妻庾氏乘車罵之, 龐秀之亦加誚讓。劭厲聲曰:「汝輩復何煩爾!」先殺其 四子,謂南平王鑠曰:「此何有哉!」乃斬劭於牙下,臨刑 歎曰:「不圖宗室一至於此!」劭、濬及劭四子:偉之、迪之、 彬之,其一未有名。濬三子,長文、長仁、長道,並梟首。大 航,暴尸於市。劭妻殷氏賜死於廷尉。臨死謂獄丞江 恪曰:「汝家骨肉相殘害,何以枉殺天下無罪人?」恪曰: 「受拜皇后,非罪而何?」殷氏曰:「此權時爾,當以鸚鵡為 后也。」濬妻褚氏,丹陽尹湛之女。湛之南奔之始,即見 離絕,故免於誅。其餘子女妾媵,並於獄賜死。投劭、濬 尸首於江,其餘同逆及王羅漢等皆伏誅。張超之聞 兵入逆,走至合殿故基,正於御床之所,為亂兵所殺。 割腸刳心,臠剖其肉,諸將生噉之,焚其頭骨。當時不 見傳國璽,問劭,云「在嚴道育處。」就取得之。道育、鸚鵡 並都街鞭殺於石頭四望山下,焚其尸,揚灰於江,毀 劭東宮所住齋污,瀦其處。封高禽新邑縣男,食邑三 百戶。追贈潘淑妃長寧園夫人,置守冢。偽司隸校尉 殷沖、丹陽尹尹弘,並賜死。沖為劭《艸立符文》,又妃叔 父也。弘二月二十一日平旦入直,至西掖門,聞宮中 有變,率城內禦兵,至閣道下。及聞劭入,惶怖通啟,求 受處分,又為劭簡配兵士,盡其心力。弘,天水冀人,司 州刺史沖弟也,為太祖所委任。元嘉中,歷太子左右 衛率,左右衛將軍。人,官爵高下,皆以委之。

南平穆王鑠 编辑

按《宋書》本傳,「南平穆王鑠,字休元,文帝第四子也。元 嘉十七年,都督湘州諸軍事、冠軍將軍、湘州刺史,不之鎮,領石頭戍事。二十二年,遷使持節、都督南豫、豫、 司、雍、秦、并六州諸軍事、南豫州刺史。時太祖方事《外 略》,乃罷南豫併壽陽,以鑠為豫州剌史。尋領安蠻校 尉,給鼓吹一部。二十六年,進號平西將軍,讓不拜。索」 虜大帥拓跋燾南侵陳、潁,遂圍汝南懸瓠城。行汝南 太守陳憲保城自固,賊晝夜攻圍之,憲且守且戰,矢 石無時不交。虜多作高樓,施弩以射城內,飛矢雨下, 城中負尸以汲。又毀佛浮圖,取金像以為大鉤,施之 衝車端,以牽樓堞。城內有一沙門,頗有機思,輒設奇 以應之。賊多作蝦蟆車以填塹,因薄攻城。憲督厲將 士,固女牆而戰,賊之死者,屍與城等,遂登屍以陵城。 短兵相接,憲銳氣愈奮,戰士無不一當百,殺傷萬計, 汝水為之不流。相距四十餘日,鑠遣安蠻司馬劉康 祖與寧朔將軍臧質救之,虜燒攻具走。二十七年,大 舉北伐,諸蕃並出師,鑠遣中兵參軍胡盛之出汝南、 上蔡,向長社,長社戍主魯爽委城奔走。既克長社,遣 幢主王陽兒、張略等進據小索。偽豫州刺史僕蘭於 大索率步騎二千攻陽兒,陽兒擊,大破之。到坦之等 進向大索,虜楊氏、鄭德元、張和各起義以應坦之,僕 蘭奔虎牢。會王陽兒等至,即據大索,因向虎牢。鑠又 遣安蠻司馬劉康祖繼坦之,虜永昌王宜勒仁庫真 救虎牢,坦之敗走,虜乘勝逕進於尉氏津逢康祖,康 祖戰敗見殺。賊進脅壽陽,因東過,與燾會於江上。二 十八年夏,虜荊州刺史魯爽及弟秀等率部曲詣鑠 歸順。其年七月,鑠所生吳淑儀薨,鑠歸京師,葬畢,還 攝本任。時江夏王義恭領兗州刺史,鎮盰眙,丁母憂, 還京師。上以兗土彫荒,罷南兗併南徐州,「當別置淮 南都督,住盱眙,開創屯田,應接遠近。」欲以授鑠。既而 改授散騎常侍、撫軍將軍,領兵戍石頭。元凶弒立,以 為中軍將軍,護軍、常侍如故。世祖入討,劭屯兵京邑, 使鑠巡行撫勞。劭還立南兗,以鑠為使持節、都督南 兗、徐、兗、青、冀、幽六州諸軍事、征虜將軍、開府儀同三 司、南兗州刺史,常侍如故。柳元景至新亭,劭親自攻 之,挾鑠自隨。江夏王義恭南奔,使鑠守東府,以腹心 防之。進授侍中、驃騎將軍,錄尚書事,餘如故。劭迎蔣 侯神於宮內,疏世祖年諱,厭祝祈,請假授位號,使鑠 造策文。及義軍入宮,鑠與濬俱歸世祖,濬即伏法,上 迎鑠入營。當時倉卒失國璽,事寧更鑄給之。進侍中、 司空,領兵置佐,以國哀未闋,讓侍中。鑠素不推事世 祖,又為元凶所任,上乃以藥內食,中毒殺之,時年二 十三。追贈侍中、司徒。三子:敬猷、敬淵、敬先。敬猷嗣,官 至黃門郎。敬淵初封安南縣侯,官至後軍將軍。敬先 繼廬陵王紹,前廢帝景和末,召鑠妃江氏入宮,使左 右於前逼迫之,江氏不受命,謂曰:「若不從,當殺汝三 子。」江氏猶不肯,於是遣使於第殺敬猷、敬淵、敬先鞭 江氏一百,其夕,廢帝亦殞。太宗即位,追贈敬猷侍中, 諡曰懷王;追贈敬淵黃門侍郎,諡曰悼侯。改封孝武 帝第十八子臨賀王子產字孝仁,為南平王。繼鑠後 未拜被殺。泰始五年,立晉平王休祐第七子宣曜為 南平王。繼鑠、休祐死,宣曜被廢還本。後廢帝元徽元 年,立衡陽恭王嶷第二子伯玉為南平王,繼鑠後,官 至給事中。昇明二年謀反,誅,國除。

廬陵昭王紹 编辑

按《宋書廬陵孝獻王傳》,「孝獻王義真無子。元嘉九年, 太祖以第五子紹字休引,襲封廬陵王。少而寬雅,太 祖甚愛之。二十年,出為南中郎將、江州刺史,時年十 二。二十二年入朝,加棨戟,進都督江州豫州之西陽 晉熙新蔡三郡諸軍事。在任七年,改授左將軍、南徐 州刺史,給鼓吹一部。未之鎮,仍遷揚州刺史,將軍如」 故。索虜至瓜步,紹從太子鎮石頭。二十九年,疾患解 職。其年薨,時年二十一。遺令「斂以時服,素棺周身。」太 宗從之,追贈散騎常侍、鎮軍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刺 史如故。無子,以南平王鑠第三子敬先為嗣。本名敬 秀,既出繼,而紹妃褚秀之孫女,故改焉。景和二年,為 前廢帝所害。追贈中書侍郎,諡曰恭王。無子。太宗泰 始元年,以世祖第二十一子晉熙王子輿字孝友為 紹嗣,封廬陵王,為輔國將軍、南高平臨淮二郡太守, 並未拜,為太宗所殺。三年,更以桂陽王休範第二子 德嗣紹,為建威將軍、淮陵南彭城二郡太守。後廢帝 元徽二年,與休範俱伏誅,國復絕。三年,復以臨澧忠 侯襲第三子暠字淵華。繼紹為給事中。順帝昇明元 年薨,諡曰《元王》。又無子,國除。

竟陵王誕 编辑

按《宋書》本傳,「竟陵王誕,字休文,文帝第六子也。元嘉 二十年,年十一,封廣陵王,食邑二千戶。二十一年,監 南兗州諸軍事、北中郎將、南兗州剌史,出鎮廣陵。尋 以本號徙南徐州刺史。二十六年,出為都督雍、梁、南 北秦四州、荊州之竟陵、隨二郡諸軍事、後將軍、雍州 刺史。以廣陵彫弊,改封隨郡王。上欲大舉北討,以襄」 陽外接關、河,欲廣其資力,乃罷江州軍府,文武悉配 雍州,湘州入臺,稅租雜物悉給襄陽。及大舉北伐,命諸蕃並出師,莫不奔敗。唯誕中兵參軍柳元景先克 弘農、關、陜三城,多獲首級,關、洛震動,事在《元景傳》。會 諸方並敗退,故元景引還。徵誕還京師,遷都督廣交 二州諸軍事、安南將軍、廣州刺史,當鎮始興。未行,改 授都督會稽東陽新安臨海永嘉五郡諸軍事、安東 將軍、會稽太守,給鼓吹一部。元凶弒立,以揚州浙江 西屬司隸校尉,浙江東五郡立會州,以誕為刺史。世 祖入討,遣沈慶之兄子僧榮間報誕,又遣寧朔將軍 顧彬之自曾顯東入受節度。誕遣參軍劉季之與彬 之并勢,自頓西陵,以為後繼。劭遣將華欽、庾導東討, 與彬之弟相逢於曲阿之奔牛塘,路甚狹,左右皆悉 入。葑,彬之軍人多齎籃屐於菰葑中夾射之,欽等 大敗。事平,徵誕為持節、都督荊、湘、雍、益寧梁、南北秦 八州諸軍事、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荊州刺史。誕以 位號正與濬同,惡之,請求回改,乃進號驃騎將軍,加 班劍二十人,餘如故。南譙王義宣不肯就徵,以誕為 侍中、驃騎大將軍、揚州刺史,開府如故,改封竟陵王, 食邑五千戶。顧彬之以奔牛之功,封陽新縣侯,食邑 千戶;季之零陽縣侯,食邑五百戶。明年,義宣舉兵反, 有荊、江、兗、豫四州之力,勢震天下。上即位日淺,朝野 大懼。上欲奉乘輿法物以迎義宣,誕固執不可。然後 處分誕節,仗士五十人,出入六門。上流平定,誕之力 也。初討元凶,與上同舉兵,有奔牛之捷,至是又有殊 勳。上性多猜,頗相疑憚。而誕造立第舍,窮極工巧,園 池之美,冠於一時。多聚才力之士實之第內,精甲利 器,莫非上品。上意愈不平。建平二年,乃出為使持節、 都督南徐、兗二州諸軍事、太子太傅、南徐州刺史,侍 中如故。上以京口去都密邇,猶疑之。大明元年秋,又 出為都督南兗、南徐、兗、青、冀、幽六州諸軍事、南兗州 刺史,餘如故。誕既見猜,亦潛為之備。至廣陵,因索虜 寇邊,修治城隍,聚糧治仗。嫌隙既著,道路常云誕反。 三年,建康民陳文紹上書曰:「私門有幸,亡大姑,元嘉 中蒙入臺六宮,薄命早亡,先朝賜贈美人,又聽大姑 二女出入問訊。父饒,司空,誕取為府史,恆使入山,圖 畫道路,勤劇備至,不敢有辭,不復聽歸,消息斷絕。姑 二女,去年冒啟歸訴,蒙陛下聖恩賜敕,解饒吏名。」誕 見符至,大怒,喚饒入,交問:「汝欲死邪?訴臺求解。」饒即 答:「官比不得通家信,消息斷絕。若是姊為啟,聞所不 知。」誕因問饒:「汝那得入臺?」饒被問,依實啟答。既出,誕 主衣莊慶畫師王強語饒:「汝今年敗汝姊,誤汝官。云 小人輩敢恃臺家逼我!」饒因叛走歸。誕即遣王強將 數人,逐突入家內縛錄。將還廣陵。至京口客舍,乃陊 死井中,託云饒懼辜自殺,抱痛懷冤,冒死歸訴。吳郡 民劉成又詣闕上書,告誕謀反,稱息道龍昔伏事誕, 親見姦狀。又見誕在石頭城內修乘輿法物,習倡警 蹕,道龍私獨憂懼,向伴侶言之,語頗漏泄。誕使大吏 令監內執道龍,道龍逸走,誕怒,鞭殺監,又捕殺道龍。 又豫章民陳談之上書訴枉,稱弟詠之昔蒙誕采錄, 隨從歷鎮。大駕南下,為誕奉送牋書,經涉危險,時得 上聞。聖明登祚,恩澤周普,回改小人,使命微勤,賜署 臺位。詠之恆見誕與左右小人莊慶、傅元祀潛圖姦 逆,言詞醜悖,每云:「天下方是我家有,汝等不憂不富 貴。」又常疏陛下年紀姓諱,往巫鄭師憐家詛。詠之 既聞此語,又不見其事,恐一旦事發,橫罹其辠,密以 告建康右尉黃宣達,并有啟聞,希以自免。元祀弟知 詠之與宣達往來,自嫌言語漏泄,即具以告誕。誕大 怒,令左右飲詠之酒,逼使大醉。因言詠之乘酒罵詈, 遂被害。自顧冤枉,事有可哀。其年四月,上乃使有司 奏曰:「臣聞神極尊明,大儀所以貞觀;皇天峻邈,元化 所以幽宣。故能經緯甿俗,大庇黔首。庶道被八紘,不 遺疏賤之賞;威格天區,豈漏親貴之罰。」此不刊之鴻 則,古今之恆訓。謹按元嘉之末,天綱崩褫,人神哀憤, 含生喪氣。司空竟陵王誕,義兼臣子,任居藩維,進不 能泣血提戈,忘身徇節;退不能閉關拒險,焚符斬使。 遂至拜受偽爵,欣承榮寵,沈淪姦逆,肆於昏放。以妻 故司空臣湛之女,誅亡餘類,「單舟遄遣,披猖千里,事 哀行路,賊忍無親,莫此為甚。故山陰傅僧祐,誠亮國 朝,義均休戚。重門峻衛,不能拒折簡之使;巖險千里, 不能庇匹夫之身。乃更助虐馮凶,抽兵勒刃,遂使頓 仆牢穽,死不旋踵,妻子播流,庭筵莫立,見之者流涕, 聞之者含歎。」及神鋒首路,欃槍東指,風卷四嶽,電埽 三江。誕猶持疑兩端,陰規進退。陛下頻遣書檄,告譬 殷勤,方改姦圖,末乃奉順,分遣弱旅,永塞符文。宴安 所莅,身不越境,悖禮忘情,不顧物議,彎弧躍馬,務是 畋游,致奔牛有崩碎之陳,新亭無獨克之術,假威義 銳,乞命皇旅,竟有何勞而論功伐?既䄏祲廓清,大「明 升曜,幽顯宅心,遠邇雲集。誕忽星行之悲,違開泰之 慶,遲回顧望,淹踰旬朔。逆黨陳叔兒等泉寶鉅億,資 貨不貲,誕收籍所得,不歸天府,辭稱天軍,實入私室。 又《太官東傳》,舊有獻御,喪亂既平,猶加斷遏,珍羞庶 品,回充私膳。於號諱之辰,遽甘滋之品,當惟新之始絕苞苴之貢,忠孝兩忘,敬愛俱盡。」乃徵引巫史,潛考 圖緯,自謂「體應符相,富貴可期」,悖意醜言,不可勝載。 遂復遙諷朝廷,占求官爵,侮蔑宗室,詆毀公卿,不義 不昵,人道將盡。荷任神州,方懷姦慝。每闚向宸御,妄 生規幸,多樹淫祀,顯肆䄏詛。遂在石頭潛修法物,傳 警稱蹕,擬則天行,皆已駭暴觀聽,彰布朝野。昔內難 甫寧,珍瑋散佚,有御刀利刃,擅價諸夏。天府禁器,歷 代所珍,誕密加購賞,頓藏私室。賊義宣初平,餘黨逃 命,誕含縱罔忌,私竊招納,名工細巧,悉匿私第。又引 義宣故將裘興為己腹心。事既彰露,猶執欺罔,公文 面啟,矯稱舊隸。加以營於制館,僭擬天居,引石徵材, 專擅興發,驅迫士族,役同輿皁,殫土木之姿,窮吞并 之「勢。故會稽宣長公主受遇二祖,禮級尊崇;臣湛之 亡身殉國,追榮典軍。誕以廣拓宅宇,地妨蓺植,輒逼 遺孤,頓相驅徙。遂令神主宵遷,改卜委巷,宗戚含傷, 行路掩涕。又緣谿兩道,積代通衢,誕拓宇開垣,擅斷 其一。致使徑塗擁隔,川陸阻礙,神怒民怨,毒遍幽顯。 故丞相、臨川烈武王臣道規,名德茂親,勳光常策,異 禮殊榮,受自先旨者。嗣王臣義慶受任西夏,靈寢蹔 移,先帝親往鑾輿,拜辭路左,恩冠終古,事絕常班。」誕 又以廟居宅前,固請毀換,詔旨不許,怨懟彌極。有靦 面目,豺狼為性,規牧江都,希廣兵力。天德尚弘,甫申 所請。仍謂應住東府,宜為中台。貪冒無厭,人莫與比。 雖聖慈全救,每垂容納,而虐戾不悛,姦詖彌甚。受命 還鎮,猜怨愈深,忠規正諫,必加鴆毒,諂瀆膚躁,是與 比周。又矯稱符敕,設牓開募,事發辭寢,委罪自下。及 錄事徐靈壽以常署受坐,將就囚執,𦥝韓近恭中護 軍遣吏夏嗣伯密相屬請,求寬桎梏。且王僧達臨刑 之啟事,高闍即戮之辭,皆稱「潛驛往來,遙相要契,醜 聲穢問」,宣著遐邇,含識能言,孰不憤歎。又獲吳郡民 劉成、豫章民陳談之、建康民陳文紹等,並如訴狀,則 姦情猜志,歲月增積。昔周德初升,公旦有流言之釁; 魯道方泰,季子斷逵泉之誅。近則淮厲覆車於前,義 康襲軌於後,變發柴奇,禍成范、謝,亦皆以義奪親,情 為憲屈。況乃上悖天經,下誣政道,結釁於無「妄之辰, 希幸於文明之日,皇穹所不覆,厚土所不容。夫無禮 之誡,臣子所宜服膺;干紀之刑,有國所應慎守。臣等 參議,宜下有司,絕誕屬籍,削爵土,收付廷尉,法獄治 罪,諸所連坐,別下考論。」伏願遠尋宗周之重,近監興 亡之由,割恩棄私,俯順群議,則卜世靈根,於茲克固, 鴻勳盛烈,永永無窮。陛下如「復隱忍,未垂三思,則覆 皇基於七百,擠生民於塗炭,此臣等所以夙夜危懼, 不敢避鈇鉞之誅者也。」上不許。有司又固請,乃貶爵 為侯,遣令之國。上將誅誕,以義興太守垣閬為兗州 刺史,配以羽林禁兵,遣給事中戴明寶隨閬襲誕,使 閬以之鎮為名。閬至廣陵,誕未悟也。明寶夜報誕典 籤蔣成,使明「晨開門為內應。」成以告府舍人許宗之, 宗之奔入告誕,誕驚起,呼左右及素所蓄養數百人, 執蔣成,勒兵自衛。明旦將曉,明寶與閬率精兵數百 人卒至,迨明而門不開。誕列兵登陴,自在門上,斬蔣 成,焚兵籍,赦作部徒繫囚,開門遣腹心率壯士擊明 寶等,破之,閬即遇害。明寶奔逃,自海陵界得還。上乃 遣車騎大將軍沈慶之率大眾討誕。誕焚燒郭邑,驅 居民百姓悉使入城,分遣書檄,要結近遠。時山陽內 史梁曠家在廣陵,誕執其妻子,遣使要曠。曠斬使拒 之,誕怒,滅其家。誕奉表投之城外,曰:「往年元凶禍逆, 陛下入討,臣背凶赴順,可謂常節。及丞相構難,臧魯 協從,朝野恍惚,咸懷憂懼。陛下欲百官羽儀,星馳推 奉,臣前後固執,方賜允俞,社稷獲全,是誰之力?陛下 接遇慇勤,累加榮寵,驃騎、揚州,旬日移授,恩秩頻加, 復賜徐、兗,仰屈皇儲,遠相餞送。臣一遇之感,感此何 忘!庶希偕老,永相娛慰。」豈謂陛下信用讒言,遂令無 名小人,來相掩襲,不任枉酷,即加誅剪,雀鼠貪生。仰 違詔敕,令親勒部「曲,鎮扞徐兗。先經何福,同生皇家? 今有何愆,便成胡越?陵鋒奮戈,萬沒豈顧?盪定以期, 冀在旦夕。右軍宣蘭,爰及武昌,皆以無罪,並遇枉酷, 臣有何過,復致於此?陛下宮闈之醜,豈可三緘?」臨紙 悲塞,不知所言。世祖忿誕左右腹心,同籍期親,並誅 之,死者以千數。或有家人已死,方自城內叛出者。車 駕出頓宣武堂,內外纂嚴。慶之進廣陵,誕幢主韓道 元來降,豫州刺史宗慤、徐州刺史劉道隆率眾來會。 誕中兵參軍柳光宗、參軍何康之、劉元邁、幢主索智 朗謀開城北門歸順。未期而康之所鎮隊主石《貝子》 先眾出奔,康之懼事泄,夜與智朗斬關而出,誕禽光 宗殺之。光宗,柳元景從弟也,康之母在城內,亦為誕 所殺。誕見眾軍大集,欲棄城北走,留中兵參軍申靈 賜居守,自將騎步數百人,親信並隨,聲云出戰邪?趨 海陵道,誕將周豐生馳告慶之,慶之遣龍驤將軍武 念追躡誕,行十餘里,眾並不欲去,請誕還城。誕曰:「我 還,卿能為我盡力不?」眾皆曰:「願盡力。」左右楊承伯牽

誕馬曰:「死生且還保城,欲持此。安之速還,尚得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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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敗矣。」慶之所遣將戴寶之單騎前至,刺誕殆獲,誕

懼,乃馳還。武念去誕遠,未及至,故誕得向城。既至,曰: 「城上白鬚,非沈公邪?」左右曰:「申中兵。」誕乃入。以靈賜 為驃騎府錄事參軍,王璵之為中軍長史,世子景粹 為中軍將軍、州別駕,范義為中軍長史,其餘府州文 武皆加秩。先是,右衛將軍垣獲之、左軍將軍崔道固、 屯騎校尉龐番蚪、太子旅賁中郎將殷孝祖,破索虜, 還至廣陵,上並使受慶之節度。司州刺史劉季之,誕 故佐也,驍果有膂力。梁山之役,又有戰功,增邑五百 戶。在州貪殘,司馬翟弘業諫爭甚苦,季之積忿,置毒 藥食中殺之。少年時,宗慤共蒲戲,曾手侮加慤,慤深 銜恨。至是,慤為豫州刺史,都督司州,季之慮慤為禍, 乃委官間道,欲歸朝廷。會誕反,季之至盱眙,盱眙太 守鄭瑗以季之素為誕所遇,疑其同逆,因邀道殺之, 送首詣道隆。時誕亦遣問信要季之及季之首至,沈 慶之送以示誕。季之缺齒,垣護之亦缺,誕謂眾曰:「此 垣護之頭,非劉季之也。」太宗初即位,鄭瑗為山陽王 休祐驃騎中兵參軍。豫州刺史殷琰與晉安王子勛 同逆,休祐遣瑗及左右邢龍符說琰,琰不受。鄭氏壽 陽彊族。瑗即使琰鎮軍。子勛責琰舉兵遲晚,琰欲自 解釋,乃殺龍符送首,瑗固爭不能得。及壽陽城降,瑗 隨輩同出。龍符兄僧愍時在城外,謂瑗搆殺龍符,輒 殺瑗,即為劉勔所錄,後見原。僧愍尋擊虜於淮西,戰 死。此四人者,並由橫殺,旋受身禍,論者以為有天道 焉。誕幢主公孫安期率兵隊出降,誕初閉城拒使,記 室參軍賀弼固諫再三,誕怒,抽刃向之,乃止。或勸弼 出降,弼曰:「公舉兵向朝廷,此事既不可從,荷公厚恩, 又義無違背,唯當死明心耳。」乃服藥自殺。弼字仲輔, 會稽山陰人也。有文才。贈車騎將軍、山陽海陵二郡 太守,長史如故。幢主王璵之賞募數百人,從東門出, 攻龍驤將軍程天祚營,斷其弩弦,天祚擊破之,即走 還城。誕又加申靈賜南徐州刺史。軍主馬元子踰城 歸順,追及,殺之。乃於城內建列立壇誓誕將歃血,其 所署輔國將軍孟玉秀曰:「陛下親歃。」群臣皆稱萬歲。 初,誕使黃門呂曇濟與左右素所信者,將世子景粹 藏於民間,謂曰:「事若濟,斯命全脫;如其不免,可深埋 之。」分以金寶,齊送出門,並各散走。唯曇濟不去,㩦負 景粹,十餘日,乃為沈慶之所捕得,斬之。誕所署平南 將軍虞季充又出降書,上使慶之於桑里置烽火三 所。誕又遣千餘人自北門攻彊弩將軍苟思達營,龍 驤將軍宗越擊破之,開東門掩攻劉道隆營,復為殷 孝祖及員外散騎侍郎沈攸之所破。誕又加申靈賜 左長史,王璵之右長史,范義左司馬,將軍孟玉秀右 司馬,右將軍。范義母妻子並在城內,有勸義出降者, 義曰:「我人吏也,豈能作何康活邪!」義字明休,濟陽考 城人也,早有世譽。五月十九日夜,有流星大如斗,尾 長十餘丈,從西北來墜城內,是謂天狗。《占》曰:「天狗所 墜,下有伏尸流血。」誕又遣一百人出東門,攻劉道隆 營,別遣疑兵一百人出北門,沈攸之於東門奮短兵 接戰,大破之。門者又為苟思達所破。誕又遣數百人 出東門,攻寧朔司馬劉勔營,攸之又破之。廣陵城舊 不開南門,云「開南門者不利。」其主至,誕乃開焉。彭城 邵領宗在城內陰結死士欲襲誕,先欲布誠於慶之, 乃說誕求為間諜,見許。領宗既出致誠畢,復還城內。 事泄,誕鞭二百,考問不服,遂支解之。上遣送章二紐: 其一曰「竟陵縣開國侯,食邑一千戶」,募賞禽誕;其二 曰「建興縣開國男,三百戶,募賞先登。若克外城,舉一 烽;克內城,舉兩烽;禽誕,舉三烽。」上又遣屯騎校尉譚 金、前虎賁中郎將鄭景元率羽林兵隸慶之。誕復遣 三百人自南門攻劉勔土山,為勔所破。慶之填塹治 攻道,值夏雨,不得攻城。上每璽書催督之,前後相繼。 及晴再怒,使太史擇發日,將自濟江。太宰江夏王義 恭上表諫曰:「誕素無才略,畜養又寡,自拒王命,士庶 離散,城內乏糧,器械不足,徒賴免兵蒼頭三四百人, 造次相附,恩怨夙結。臣始短慮,謂一旬可殄,而假息 流遷,七十餘日。上將受律,群蕃兵峙,銳卒精旅,動以 萬計,大威所震,未有成功。臣雖凡怯,猶懷憤踴。陛下 入翦封豕,出討長蛇,兵不血刃,再興七百,而蕞爾小 醜,遂延晷漏,致皇赫斯怒,將動乘輿,此實臣下素食 駑鈍之責。」行留百司,莫不仰慚俯愧。今盛署被甲,日 費千金,天威一麾,孰不幸甚!臣伏尋晉文王征淮南, 淹師出二百日,方能制寇。今誕餱糧垂竭,背逆者多, 慶之等轉悟遲重之非,漸見乘機之利。且成旨頻降, 必應旦夕夷殄。愚又以廣陵塗近,人信易達,雖為江 水,約示不難。且睹理者寡,闇塞者眾。忽見雲旗移次, 京都既當祗悚,四方之志,必有未達。臣愚伏重思計, 今寧不當計小醜,省生命,以安遐邇之情。又以長江 險闊,風波難期,王者尚不乘危,況乃汎不測之水。昔 魏文濟江,遂有遺州之名。今雖先天不違,動干休慶, 龍舟所幸,理「必利涉,然居安慮危,不可不懼。私誠款 款,冐啟赤心」,追用悚汗,不自宣盡。七月二日,慶之率眾軍進攻,剋其外城,乘勝而進,又剋小城。誕聞軍入, 與申靈賜走趨後園,隊主沈引之、義征客周滿、胡思 祖馳至,誕執玉環刀與左右數人散走。引之等追及 誕於橋上,誕舉刀自衛。引之傷誕面,因墜水,引出殺 之,傳首京邑,時年二十七。因葬廣陵,貶姓留氏。同黨 悉誅,殺城內男《京觀》死者數千,《女口》為軍賞。誕母殷、 妻徐並自殺。追贈殷長寧園淑妃。嘉梁曠誠節,擢為 後將軍,封周滿山陽縣侯,食邑四百五十戶;引之耒 陽縣子,食邑三百五十戶;胡思祖高平縣男,食邑二 百戶。臨川內史羊濬之以先協附誕,伏誅。誕為南徐 州刺史,在京夜大風飛落屋瓦,城門及床倒覆,誕心 惡之。及遷鎮廣陵,入城衝風暴起,揚塵,晝晦。又中夜 閑坐,有赤光照室,見者莫不怪愕。左右侍直,眠中夢 人告之曰:「官須髮為鞘。」睡既覺,已失髻矣,如此者數 十人。誕甚怪懼。大明二年,發民築治廣陵城,誕循行, 有人干輿,揚聲大罵曰:「大兵尋至,何以辛苦百姓?」誕 執之,問其本末。答曰:「姓夷,名孫,家在海陵。天公去年 與道佛共議,欲除此間民人。道佛苦諫得止。大禍將 至,何不立六慎門。」誕問:「六慎門云何?」答曰:「古時有言, 禍不入六慎門。」誕以其言狂悖,殺之。又五音士忽狂 易見鬼,驚怖啼哭曰:「外軍圍城,城上張白布帆。」誕執 錄二十餘日乃赦之。城陷之日,雲霧晦暝,白虹臨北 門,亙屬城內。八年,前廢帝即位,義陽王昶為征北將 軍、徐州剌史,道經廣陵,上表曰:「竊聞淮南中霧,眷求 遺緒,楚英流殛,愛存丘墓。並難結兩臣,義開二主,法 雖事斷,禮或情申。伏見故賊劉誕,稱戎犯節,自貽逆 命,膏斧嬰戮,在憲已彰。但尋屬忝皇枝,位叨列辟,一 以罪終,魂骸莫赦。生均宗籍,死同匹豎,旅窆委雜,封 樹不修。今歲月愈邁,愆流舋往,踐境興懷,感事傷目。 陛下繼明升運,咸與惟新,大德方臨,哀矜未及。夫欒 布哭市,義犯雷霆,田叔鉗赭,志於夷戮,況在天倫,何 獨無感。伏願稽若前准,降申丹志,乞薄改楄柎,微表 窀穸,則朽骨知榮,窮泉」識荷,臨紙哽慟,辭不自宣。詔 曰:「《征北表》如此,省以慨然。誕及妻女,並可以庶人禮 葬,并置守衛。」太宗泰始四年,又更改葬,祭以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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