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202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二百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二百二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二百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二百二卷目錄

 公輔部名臣列傳二十二

  唐四

  狄仁傑      陸元方

  李昭德      杜景佺

  周允元      王綝

  魏元忠      吉頊

  姚崇

官常典第二百二卷

公輔部名臣列傳二十二 编辑

唐四 编辑

狄仁傑 编辑

按《唐書》本傳:「仁傑,字懷英,并州太原人。為兒時,門人 有被害者,吏就詰,眾爭辨對。仁傑誦書不置,吏讓之, 答曰:『黃卷中方與聖賢對,何暇偊俗吏語耶』?舉明經, 調汴州參軍,為吏誣訴,黜陟使閻立本召訊,異其才, 謝曰:『仲尼稱『觀過知仁』,君可謂滄海遺珠矣』。薦授并 州法曹參軍。親在河陽,仁傑登太行山,反顧見白雲」 孤飛,謂左右曰:「吾親舍其下。」瞻悵久之,雲移乃得去。 同府參軍鄭崇質,母老且疾,當使絕域,仁傑謂曰:「君 可貽親萬里憂乎?」詣長史藺仁基請代行,仁基咨美 其誼。時方與司馬李孝廉不平,相語曰:「吾等可少愧 矣。」則相待如初。每曰:「狄公之賢,北斗以南一人而已。」 稍遷大理丞,歲中,斷久獄萬七千人,時稱平恕。左威 衛大將軍權善才、右監門中郎將范懷義坐誤斧昭 陵柏,罪當免,高宗詔誅之。仁傑奏不應死,帝怒曰:「是 使我為不孝子,必殺之!」仁傑曰:「漢有盜高廟玉環,文 帝欲當之族。張釋之廷諍曰:『假令取長陵一抔土,何 以加其法』?於是罪止棄市。陛下之法在象魏固有差 等,犯不至死而致之死,何哉?今誤伐一柏,殺二臣,後 世謂陛下為何如主?」帝意解,遂免死。數日,授侍御史、 左司郎中。王本立怙寵自肆,仁傑劾奏其惡,有詔原 之。仁傑曰:「朝廷借乏賢如本立者不尟,陛下惜有罪, 虧成法,奈何?臣願先斥為群臣戒。」本立抵罪。繇是朝 廷肅然。時岐州亡卒數百,剽行人,道不通。官捕繫盜 黨窮訊,而餘曹紛紛不能制。仁傑曰:「是其計窮,且為 患。」乃明開首原格,出繫者稟而縱之,使相曉,皆自縛 歸。帝嘆其達權宜。遷度支郎中。帝幸汾陽宮,為知頓 使。并州長史李沖元以道出妒女祠,俗言盛服過者, 致風雷之變,更發卒數萬改馳道。仁傑曰:「天子之行, 風伯清塵,雨師灑道,何妒女避邪?」止其役,帝壯之,曰: 「真丈夫哉!」出為寧州刺史,撫和戎落,得其歡心,郡人 勒碑以頌。入拜冬官侍郎,持節江南巡撫使。吳、楚俗 多淫祠,仁傑一切禁止,凡毀千七百所,止留夏禹、吳 太伯、季札、伍貟四祠而已。轉文昌右丞,出豫州刺史。 時越王兵敗,支黨餘二千人論死。仁傑釋其械,密疏 曰:「臣欲有所陳,似為逆人申理不言,且累陛下欽恤 意。表成復毀,自不能定。然此皆非本惡,詿誤至此。」有 詔悉謫戍邊。囚出寧州,父老迎勞曰:「狄使君活汝邪?」 因相與哭碑下,囚齋三日乃去。至流所,亦為立碑。初, 宰相張光輔討越王,軍中恃功多暴,索仁傑拒之。光 輔怒曰:「州將輕元帥邪?」仁傑曰:「亂河南者一越王公, 董士三十萬以平亂,縱使暴橫,使無辜之人咸墜塗 炭,是一越王死,百越王生也。且王師之至,民歸順以 萬計,自縋而下,四面成蹊。奈何縱邀賞之人,殺降以 為功,冤痛徹天。如得上方斬馬劍加君頸,雖死不恨!」 光輔還奏,仁傑不遜,左授復州刺史,徙洛州司馬。天 授二年,以地官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武后謂曰: 「卿在汝南有善政,然有譖卿者,欲知之乎?」謝曰:「陛下 以為過,臣當改之;以為無過,臣之幸也。譖者乃不願 知。」后歎其長者。時太學生謁急,后亦報可。仁傑曰:「人 君惟生殺柄不以假人,至簿書期會,宜責有司。尚書 省決事,左、右丞不句杖,左、右丞相不判徒,況天子乎? 學徒取告,丞、簿職耳。若為報可,則胄子數千凡幾詔 耶?為定令示之而已。」后納其言。會為來俊臣所搆,捕 送制獄。於時訊反者,一問即承聽減死。俊臣引仁傑 置對,答曰:「有周革命,我乃唐臣,反固實。」俊臣乃挺繫 其屬。王德壽以情謂曰:「我意求少遷,公為我引楊執 柔為黨,公且免死。」仁傑歎曰:「皇天后土,使仁傑為此 乎?」即以首觸柱,血流抹面,德壽懼而謝守者寖弛,即 丐筆書帛,置楮衣中,好謂吏曰:「方暑,請付家徹絮。」仁 傑子光遠得書上變,后遣使案視,俊臣命仁傑冠帶 見使者,私令德壽作《謝死表》,附使以聞。后乃召見,仁 傑謂曰:「承反,何耶?」對曰:「不承反,死笞掠矣。」示其表曰: 「無之。」后知代署,因免死。武承嗣屢請誅之,后曰:「命已 行,不可返。」時同被誣者,鳳閣侍郎任知古等七族悉 得貸。御史霍獻可以首叩殿陛苦爭,欲必殺仁傑等, 乃貶仁傑彭澤令,邑人為置生祠。萬歲通天中,契丹 陷冀州,河北震動,擢仁傑為魏州刺史。前刺史懼賊 至,驅民保城,修守具。仁傑至,曰:「賊在遠,何自疲民?萬一虜來,吾自辦之,何預若輩!」悉縱就田。虜聞,亦引去。 民愛仰之,復為立祠。俄轉幽州都督,賜紫袍、龜帶。后 自製金字十二於袍,以旌其忠。召拜鸞臺侍郎,復同 鳳閣鸞臺平章事。時發兵戍疏勒四鎮,百姓怨苦。仁 傑諫曰:「天生四夷,皆在先王封域之外,東距滄海,西 隔流沙,北橫大漠,南阻五嶺,天所以限中外也。自典 籍所紀,聲教所暨,三代不能至者,國家既已兼之。詩 人矜薄伐於太原,化行於江漢,前代之遐裔,而我之 域中過夏商遠矣。今乃用武荒外,邀功絕域,竭府庫 之實,以爭磽确不毛之地,得其人不足以增賦,獲其 土不可以耕織,苟求冠帶遠夷,不務固本安人,此秦 皇、漢武之所行也。《傳》曰:『與覆車同軌者未嘗安』。此言 雖小」,可以喻大。臣伏見國家師旅歲出,調度之費,狃 以寖廣,右戍四鎮,左屯安東,杼軸空匱,轉輸不絕,行 役既久,怨曠者多。上不是恤則政不行,政不行則害 氣作,害氣作則蟲螟生,水旱起矣。方今關東薦饑,蜀 漢流亡,江淮而南,賦斂不息。人不復本,則相率為盜。 本根一搖,憂患非淺。所以然者,皆貪功方「外,耗竭中 國也。昔漢元帝納賈捐之之謀而罷珠崖,宣帝用魏 相之策而棄車師田。貞觀中克平九姓,冊拜李思摩 為可汗,使統諸部夷狄。叛則伐,降則撫,得推亡固存 之義,無遠戍勞人之役。今阿史那斛瑟羅皆陰山貴 種,代雄沙漠,若委之四鎮,以統諸蕃,建為可汗,遣禦 寇患,則國家有繼絕之美,無轉輸之苦。損四鎮,肥中 國,罷安東,實遼西,省軍費於遠方,并甲兵於要塞,恆、 代之鎮重而邊州之備豐矣。且王者外寧,容有內危。 陛下姑敕邊兵,謹守備,以逸待勞,則戰士力倍;以主 禦客,則我得其便。堅壁清野,寇無所得。自然深入有 顛躓之慮,淺入無虜獲之益。不數年,二虜不討而服 矣。」又請廢安東,復高姓為君長,省江南轉饟以息民, 不見納。張易之嘗從容問自安計,仁傑曰:「惟勸迎廬 陵王可以免禍。」會后欲以武三思為太子,以問宰相, 眾莫敢對。仁傑曰:「臣觀天人,未厭唐德,比匈奴犯邊, 陛下使梁王三思募勇士於市,踰月不及千人。廬陵 王代之,不浹日輒五萬。今欲繼統,非廬陵王莫可。」后 怒,罷議。久之,召謂曰:「朕數夢雙陸不勝,何也?」於是仁 傑與王方慶俱在,二人同辭對曰:「雙陸不勝,無子也。 天其意者以儆陛下乎?且太子,天下本,本一搖,天下 危矣。文皇帝身蹈鋒鏑,勤勞而有天下,傳之子孫。先 帝寢疾,詔陛下監國。陛下掩神器而取之,十有餘年, 又欲以三思為後。且姑姪與子母孰親?陛下立廬陵 王,則千秋萬歲後當享宗廟。三思立廟不祔姑。」后感 悟,即日遣徐彥伯迎廬陵王於房州。王至,后匿王帳 中,召見仁傑,語廬陵事。仁傑敷請切至,涕下不能止。 后乃使王出,曰:「還爾太子。」仁傑降拜頓首曰:「太子歸, 未有知者,人言紛紛何所信?」后然之,更令太子舍龍 門,具禮迎還,中外大悅。初,吉頊、李昭德數請還太子, 而后意不回,惟仁傑每以母子天性為言,后雖忮忍, 不能無感,故卒復唐嗣。尋拜納言,兼右肅政御史大 夫。突厥入趙、定,殺掠甚眾,詔仁傑為河北道行軍元 帥,假以便宜。突厥盡殺所得男女萬計,由五回道去。 仁傑追不能逮,更拜河北安撫大使。時民多脅從於 賊,賊已去,懼誅逃匿。仁傑上疏曰:「議者以為虜入寇, 始明人之逆順,或迫脅,或願從,或受偽官,或為招慰。 誠以山東之人,重氣一往,死不為悔。比緣軍興,調發 煩重,傷破家產,剔屋賣田,人不為售。又官吏侵漁州 縣科役,督趣鞭笞,情危事迫,不循禮義,投跡犬羊,以 圖賒死。此君子所愧,而小人之常。民猶水也,壅則為 淵,疏則為川,通塞隨流,豈有常性。昔董卓之亂,神器 播越,卓已誅禽,部曲無赦。故事窮變生,流毒京室。比 由恩不溥洽,失在機先。今負罪之伍,潛竄山澤,赦之 則出,不赦則狂,山東群盜,緣茲聚結。故臣以為邊鄙 暫警不足憂,中土不寧,可為慮也。夫持大國者不可 以小治;事廣者不可以細分。人主所務,弗檢常法,願 曲赦河北,一不問罪。」詔可。還除內史。后幸三陽宮,王 公皆從,獨賜仁傑第一區,眷禮卓異,時無輩者。是時, 李楷固、駱務整討契丹,克之,獻俘含樞殿,后大悅。二 人者,本契丹李盡忠部將,憲忠入寇,楷固等數挫王 師,後降,有司請諭如法,仁傑稱其驍勇可任,若貸死, 必感「恩納節,可以責功。」至是凱旋,后舉酒屬仁傑,賞 其知人,授楷固左玉鈐衛將軍、燕國公,賜姓武;務整 右武威衛將軍。后將造浮屠大像,度費數百萬,官不 能足,更詔天下僧日施一錢助之。仁傑諫曰:「工不役 鬼,必在役人;物不天降,終由地出,不損百姓,且將何 求!今邊陲未寧,宜寬征鎮之徭,省不急之務,就令顧 作,以濟窮人,既失農時,是為棄本。且無官助,理不得 成。既費官財,又竭人力,一方有難,何以救之?」后由是 罷役。聖曆三年卒,年七十一。贈文昌右相,諡曰文惠。 仁傑所薦進,若張柬之、桓彥範、敬暉、姚崇等,皆為中 興名臣。始居母喪,有白鵲馴擾之祥。中宗即位,追贈 司空。睿宗又封梁國公。子光嗣。景暉

陸元方 编辑

按《唐書》本傳:「元方,字希仲,蘇州吳人,陳給事黃門侍 郎琛之曾孫。伯父柬之,善書名家,官太子司議郎。元 方初明經,後舉八科皆中,累轉監察御史。武后時,使 嶺外,方涉海,風濤驚壯,舟人懼,元方曰:『吾受命不私, 神豈害我』?趣使濟,而風訖息。使還,除殿中侍御史,擢 鳳閣舍人、秋官侍郎。為來俊臣所陷,后置不罪。遷鸞」 臺侍郎、同鳳閣鶭臺平章事。坐附會李昭德,貶綏州 刺史。擢天官侍郎,兼司衛卿。或言其薦引皆親黨,后 怒,免官,令白衣領職。元方薦人如初,后召讓之,對曰: 「舉臣所知,不暇問讎黨。」又薦其友崔元暐有宰相才。 后知無他,復拜鸞臺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后嘗 問外事,對曰:「臣備位宰相,大事當白」奏,民間碎務,不 敢以聞。忤旨,下除太子右庶子,進文昌左丞,卒。元方 素清慎,再執政,每進退群臣后,必先訪問,外祕莫知。 臨終,取《奏槁》焚之,曰:「吾陰德在人,後當有興者。」又曰: 「吾當壽,但領選久,耗傷吾神。」有一柙生平所緘鑰者, 歿後家人發之,乃前後詔敕。贈越州都督。諸子皆美 才,而象先、景倩、景融尤知名。

李昭德 编辑

按《唐書》本傳,「昭德,雍州長安人。父乾祐,貞觀初為殿 中侍御史。鄃令裴仁軌私役門卒,太宗欲斬之。乾祐 曰:『法令與天下共之,非陛下獨有也。仁軌以輕罪致 極刑,非畫一之制,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帝意 解,繇是免死。遷侍御史。母卒,廬墓側,負土成墳。帝遣 使就弔,表異其閭。歷治書侍御史,有能名。永徽初,擢」 御史大夫。為褚遂良所惡,出為邢、魏二州刺史。乾祐 雖彊直而昵小人。嘗為書與所善吏刺取朝廷事,迷 隱其辭,為吏所賣,遂良白發於朝,坐流驩州。召拜滄 州刺史。入為司刑太常伯舉雍州司功參軍崔擢為 尚書郎,不得報,私語擢所以然。後擢犯罪,告乾祐漏 禁中語以自贖,詔免官,卒。昭德彊幹有父風,擢明經, 累官御史中丞。永昌初,坐事貶振州陵水尉,還為夏 官侍郎。如意元年,拜鳳閣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 武后營神都,昭德規創文昌臺及定鼎上東諸門,標 置華壯。洛有二橋,司農卿韋機徙其一,直長夏門,民 利之。其一橋廢,省巨萬計。然洛水歲淙齧之,繕者告 勞。昭德始累石代柱,銳其前以殺,暴濤水不能怒,自 是無患。俄檢校內史。薛懷義討突厥,以昭德為行軍 長史,不見虜還。武承嗣任文昌左相,昭德諫曰:「承嗣 已王,不宜典機衡以惑眾庶。且父子猶相篡奪,況姑 姪乎!」后矍然曰:「我未之思也。」乃罷承嗣為太子少保。 洛陽人王慶之率險佞數百人請以承嗣為皇太子, 后不許,固請。后遣昭德詰其故,昭德笞殺慶之,餘黨 散走,因奏曰:「自古有姪為天子,而為姑立廟乎?以親 親言之,天皇,陛下夫也;皇嗣,陛下子也,當傳之子孫, 為萬世計。陛下承天皇顧託而有天下,又立承嗣,臣 見天皇不來食矣。」后乃止。承嗣恨譖,短之,后曰:「吾任 昭德而獲安枕,是代我勞,非而所知也。」有人獲洛水 白石而赤文者,獻闕下曰:「此石赤心,故以獻。」昭德叱 曰:「洛水餘石,豈盡能反邪?」時來俊臣、侯思止舞文法, 數誅陷大臣,人皆懾懼。昭德每奏其誣罔不道狀,卒 榜殺思止,其黨稍摧沮。然昭德頗怙權,為眾指目。魯 王府功曹參軍丘愔上疏曰:「臣聞魏冉誅庶族以安 秦,忠也;弱諸侯以彊國,功」也。然出入自專,擊斷無忌, 威震人主,不聞有王。張祿一言,而卒用憂死。向使昭 王不即覺悟,則秦之霸業,或不傳子孫。陛下天授以 前,萬機獨斷,公卿百執,具職而已。自長壽以來,厭怠 細政,擢委昭德,秉總權綱。而才小任重,負氣彊愎,聾 盲下民,芻狗同列,刻薄慶賞,多所矯虔,聲威翕習,天 下杜口。臣伏見南臺敕目,群臣奏請,陛下制已曰可, 而昭德建言不可,制又從之。且人臣參奉機密,獻可 替否,事或便利,不豫咨謀,而畫可已行,方興駮異是 陽露擅命,以示於人,歸美引咎,誼不類此。一切奏讞, 皆承風指,陰相傅會。臣觀其膽,乃大於身,鼻息所衝, 上拂雲漢。夫小家治生,千百之貲,將以託人,尚「憂失 授,況天下之重,可輕委寄乎?履霜堅冰,須防其漸,大 權一去,收之良難,願陛下察臣之言。」又果毅鄧汪著 《石論》數千言,述其專恣,鳳閣舍人逢弘敏以聞。后由 是惡之,謂姚璹曰:「誠如所言,昭德固負國矣。」乃貶欽 州南賓尉,俄召授監察御史。萬歲通天二年,來俊臣 誣以逆謀,既而俊臣亦下獄,同日誅。時甚雨,眾庶莫 不冤昭德而快俊臣。神龍二年,贈左御史大夫。建中 三年,加贈司空。

杜景佺 编辑

按《唐書》本傳:「景佺,冀州武邑人。性嚴正,舉明經中第, 累遷殿中侍御史,出為益州錄事參軍。時隆州司馬 房嗣業徙州司馬,詔未下,欲即視事,先笞責吏以示 威。景佺謂曰:『公雖受命為司馬,州未受命,何急數日 祿邪』?嗣業怒,不聽。景佺曰:『公持咫尺制,真偽莫辨,即 欲攪亂一府,敬業揚州之禍,非此類邪』?叱左右罷去既乃除荊州司馬,吏歌之曰:「錄事意,與天,通州司馬, 折威風。」由是濅知名。入為司刑丞,與徐有功、來俊臣、 侯思止專治詔獄,時稱「遇徐、杜者生,來、侯者死。」改秋 官員外郎,與侍郎陸元方按員外郎侯味虛罪己,推 輒釋之。武后怒其不待報,元方大懼,景佺獨曰:「陛下 明詔,六品、七品官文辨已定,待命於外。今雖欲罪臣, 奈明詔何?」宰相曰:「詔為司刑設,何預秋官邪?」景佺曰: 「詔令一布,無臺、寺之異。」后以為守法,擢鳳閣舍人,遷 洛州司馬。延載元年,檢校鳳閣侍郎、同鳳閣鸞臺平 章事。后嘗季秋出棃華示宰相以為祥,眾賀曰:「陛下 德被草木,故秋再華,周家仁及行葦之比。」景佺獨曰: 「陰陽不相奪倫,瀆即為災。故曰:『冬無愆陽,夏無伏陰, 春無凄風,秋無苦雨』。今花木黃落,而木復華,瀆陰陽 也。竊恐陛下布德施令,有所虧紊。臣位宰相,助天治 物,治而不和,臣之咎也。」頓首謝罪,后曰:「真宰相。」會李 昭德下獄,景佺苦申救,后以為面欺,左遷溱州刺史。 入拜司刑卿。聖曆元年,復以鳳閣侍郎同鳳閣鸞臺 平章事。契丹入寇,陷河北數州,虜已去,武懿宗欲盡 論其罪,景佺以為脅從可原,后如其議,罷為秋官尚 書。坐漏省內語,降司刑少卿,出為并州長史,道病卒, 贈相州刺史。初名元方,垂拱中改今名。

周允元 编辑

按《唐書豆盧欽望傳》:「周允元,字汝良,豫州安城人。自 右肅政御史中丞拜檢校鳳閣侍郎,同鳳閣鸞臺平 章事。武后宴宰相,詔陳書傳善言,允元曰:『恥其君不 如堯、舜』。武三思劾奏,語指斥后曰:『聞其言足以誡,安 得為過』?」卒贈貝州刺史。

按《舊唐書》:「證聖元年卒,贈貝州刺史。則天為七言詩 以傷之,又自繕寫,時以為榮。」

王綝 编辑

按《唐書》本傳:「綝字方慶,以字顯。其先自丹陽徙雍咸 陽。父弘直,為漢王元昌友,王好畋游,上書切諫,王稍 止,然益疏斥,終荊王友。方慶起家越王府參軍,受司 馬遷、班固二史於記室任希古,希古他遷就卒其業。 武后時,累遷廣州都督。南海歲有崑崙舶市外區琛 琲,前都督路元叡冒取其貨,舶酋不勝忿,殺之。方慶」 至,秋毫無所索。始,部中首領沓墨,民詣府訴,府曹素 相餉謝,未嘗治。方慶約官屬不得與交通,犯者痛論 以法,境內清畏。議者謂「治廣未有如方慶者」,號第一, 下詔賜瑞錦雜綵,以著善政。轉洛州長史,封石泉縣 子。遷鸞臺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進鳳閣侍郎。神 功初,清邊道大總管武攸宜破契丹,凱還且獻俘。內 史王及善以孝明帝忌月,請鼓吹備而不作。方慶曰: 「晉穆帝納后,當康帝忌月,時以為疑。荀訥謂《禮》有忌 日,無忌月,自月而推,則忌時忌年,愈無理據,世用其 言。臣謂軍方大凱,作樂無嫌。」詔可。武后幸玉泉祠,以 山道險,欲御腰輿。方慶奏:「昔張猛諫漢元帝乘船危 就橋,安帝乃從橋。今山阿危峭,鄧道曲狹,比於樓船, 又復甚危,陛下奈何輕踐畏塗哉!」后為罷行。方慶嘗 以令期及大功喪未葬,不聽朝賀,未除,弗豫享宴。比 群臣不遵,用頹紊教,誼不可長。有詔申責,內外畏之。 后嘗就求羲之書,方慶奏:「十世從祖羲之書四十餘 番,太宗求之先臣悉上送。今所存惟一軸,并上十一 世祖導、十世祖洽、九世祖珣、八世祖曇首、七世祖僧 綽、六世祖仲寶、五世祖騫、高祖規、曾祖褒并九世從 伯祖獻之」等,凡二十八人書共十篇。后御武成殿,遍 示群臣,詔中書舍人崔融序其代閥,號《寶章集》。復以 賜方慶,士人歆其寵。以老乞身,改麟臺監修國史。中 宗復為皇太子,拜方慶檢校左庶子。后欲季冬講武, 有司不時辦,遂用明年孟春。方慶曰:「按《月令》,孟冬天 子命將帥講武,習射御角力。此乃三時務農,一時講 武,安不忘危之道。孟春不可以稱兵。兵,金也,金勝木。 方春木王而舉金以害盛德,逆生氣。孟春行冬令,則 水潦為敗,雪霜大摰,首種不入。今孟春講武,以陰政 犯陽氣,害發生之德,臣恐水潦敗物,霜雪損稼,夏麥 不登。願陛下不違時令,前及孟冬,以順天道。」手制褒 允。是歲,真拜左庶子,進封公,奉入同職事三品,兼侍 太子讀書。方慶奏:「人臣於天子,未有斥太子名者。晉 山濤啟事,稱皇太子不名,孝敬為太子,更弘為崇;沛 王為太子,更賢為文。今東宮門殿,名多嫌觸,請一改 之,以協舊典。」制可。長安二年卒,贈兗州都督,諡曰貞。 中宗復位,以東宮舊臣,贈吏部尚書。方慶博學,練朝 章,著書二百餘篇,尤精《三禮》。學者有所咨質,酬復淵 詣,故門人次為《雜禮》答問。家聚書多,不減祕府,圖畫 皆異本。方慶歿後,諸子不能業,隨皆散亡。

魏元忠 编辑

按《唐書》本傳:「元忠,宋州宋城人。為太學生,跌蕩少檢, 久不調。盩厔人江融曉兵術,元忠從之游,盡傳所學。 儀鳳中,吐蕃數盜邊,元忠上封事洛陽宮,言命將用 兵之要曰:『天下之柄有二,文武而已。至制勝御人,其 道一也。今言武者先騎射,不稽之權略;言文者首篇章,不取之經綸。臣觀魏、晉、齊、梁才固不乏,然何益治』」 亂哉?養由基射能穿札,不止鄢陵之奔;陸機識能辨 亡,無救河橋之敗:斷可見已。夫才生於世,世實須才, 何世而不生才?何才而不資世?故物有不求,未有無 物之歲;士有不用,未有無士之時也。志士在富貴與 貧賤,皆思立功名以傳於後,然知己難而所遇罕。士 之懷琬琰就煨塵、抱棟幹、困溝壑者,悠悠之人,直睹 此士之貧賤,安知其方略哉?故漢拜韓信,舉軍驚笑; 蜀用魏延,群臣觖望。此富貴者易為善,貧賤者難為 功也。昔漢文帝不知魏尚賢而囚之,知李廣才而不 用,乃歎其生不逢時。夫以廣之才,天下無雙,時方歲 事匈奴而卒不任,故近不知尚、廣之賢,而遠想廉頗、 李牧、馮唐,是以知其有而不能用也。此身為時主所 知,不得盡其才也。晉羊祜謀舉吳,賈充、荀勗沮之,祜 歎曰:「天下事不如意,十常七八,以二人不同,終不大 舉。此據立功之地,而不獲展其志也。布衣之人,懷奇 抱策,而望朝奏夕召,豈易得哉!」臣願歷訪文武,五品 以上,得無有智如羊祜,武如李廣,而不得騁其才者 乎?使「各言其志,毋令久失職。」又言:「人無常俗,政有治 亂;軍無常勝,將有能否。兵為王者大事,存亡繫焉,將 非其任,則殄人敗國。」齊段孝元有言:「持大兵如擎盤 水,一致蹉跌,求止可得哉?」周亞夫堅壁以挫吳、楚,司 馬懿閉營而困諸葛亮,此皆全軍制勝,不戰而卻敵。 是知大將臨戎,以智為本。今之用人,類將「家子,或死 事孤兒,進非幹略,雖竭力盡誠,不免於傾敗,若之何 用之?且建功者,言其所濟,不言所來;言其所能,不言 所藉。若陳湯、呂蒙、馬隆、孟觀,悉出貧賤,而勳伐甚高, 不聞其家世將帥也。故陰陽不和,揠士為相;蠻貊不 廷,擢校為將。今以四海之廣,億兆之眾,豈無卓越之 士?臣恐未之思乎!」又賞者「禮之基,罰者刑之本。禮崇 則謀夫竭其能,賞厚則義士輕其死,刑正則君子勗 其心,罰重則小人懲其過。賞罰者,軍國之綱紀,政教 之藥石。」吐蕃本非彊敵,而薛仁貴、郭待封至棄甲喪 師,脫身以免。國家寬政,罪止削除,網漏吞舟,何以過 此?雖陛下顧收後效,然朝廷所少,豈此一二人乎?夫 賞不勸謂之止善,罰不懲謂之縱惡。臣誠疏賤,干非 其事,豈欲間陛下君臣,生厚薄哉?正以刑賞一虧,百 年不復,故國無賞罰,雖堯舜不能為。今罰既不行,賞 復難信,故議者皆謂「比日征行,虛立賞格,而無其實, 蓋忘大體之臣,恐賚勳庸,竭府庫,留意錐刀,以為益 國,所謂惜毫釐失千里」者也。且黔首雖微,不可以欺, 安有寓不信之令,設虛賞之格乎?自蘇定方平遼東, 李勣破平壤,賞既不行,勳亦淹廢,歲月紛淆,真偽相 錯。臣以吏不奉法,慢自京師,偽勳所由,主司過也。其 則不遠,近在尚書省中,然未聞斬一臺郎,戮一令史, 使天下知之,陛下何照遠而不照近哉?神州化首,文 昌政本,治亂攸在,臣故冒死而言。夫明鑒所以照形, 往事所以知,今臣請借近以為喻。貞觀中,萬年尉司 馬元景,舞文飾智,以邀乾沒,太宗棄之都市。後征高 麗,總管張君乂不進擊賊,斬之旗下。臣以為偽勳之 罪,多於元景;仁貴等敗,重於君乂。使早誅之,則諸將 豈復有負哉?慈父多敗子,嚴家無格虜。且人主病不 廣大,人臣病不「節儉,臣恐陛下病之於不廣大,過在 於慈父」,斯日月一蝕也。又今將吏貪暴,所務口馬財 利,臣恐戎狄之平,未可旦夕望也。凡人識不經遠,皆 言吐蕃戰前隊盡,後隊方進,甲堅騎多,而山有氛瘴, 官軍遠入,前無所獲,不積穀數百萬,無大舉之資。臣 以為吐蕃之望中國,猶孤星之對太陽,有自然之大 小,不疑之明暗,吐蕃雖禽獸,亦知愛其性命,豈肯前 盡死而後進哉?由殘迫其人,非下所願也。必其戰不 顧死,則《兵法》許敵能鬥,當以知算取之,何憂不克哉! 向使將能殺敵,橫尸蔽野,斂其頭顱以為京觀,則此 虜聞官軍鐘鼓,望塵卻走,何暇前隊皆死哉!自仁貴 等覆師喪氣,故虜得跳梁山谷。又師「行必藉馬力,不 數十萬不足與虜爭。臣請天下自王公及齊人挂籍 之口,人稅百錢,又弛天下馬禁,使民得乘大馬,不為 數限,官籍其凡,勿使得隱。不三年,人間畜馬可五十 萬,即詔州縣以所稅口錢市之,若王師大舉,一朝可 用。且虜以騎為彊,若一切使人乘之,則市取其良,以 益中國,使得漸耗。虜兵之盛,國家之利也。」高宗善之, 授祕書省正字,直中書省仗內供奉,遷監察御史。帝 嘗從容曰:「外以朕為何如主?」對曰:「周成、康、漢文、景也, 然則有遺恨乎?」曰:「有之。王義方一世英豪,而死草萊。 議者謂陛下不能用賢。」帝曰:「我適用之,聞其死,顧巳 無及。」元忠曰:「劉藏器行副於才,陛下所知。今七十為 尚書郎,徒歎彼而又棄此。」帝默然慚。遷殿中侍御史。 徐敬業舉兵,詔元忠監李孝逸軍。至臨淮,而偏將雷 仁智為賊敗。孝逸懼其鋒,按兵未敢前。元忠曰:「公以 宗室將,天下安危繫焉。海內承平久,聞狂狡竊發,皆 傾耳翹心,以待其誅。今軍不進,使遠近解情,萬一朝 廷以他將代公,且何辭?」孝逸然之,乃部分進討。時敬業保下阿,谿弟敬猷屯淮陰,咸請「先擊下阿,下阿敗, 淮陰自破。今淮陰急,敬業必救,是敵在腹背也。」元忠 曰:「不然。賊勁兵盡守下阿,利在一決,苟有負,則大事 去矣。敬猷博徒,不知戰,且其兵寡易搖,大軍臨之,勢 宜克。敬業畏直擣,江都,必將邀我中路。吾今乘勝進, 又以逸擊勞,破之必矣。譬之逐獸,弱者先禽。今捨必 禽之弱,而趨難敵之彊,非計也。」孝逸乃引兵擊淮陰, 敬猷脫身遁。遂進擊敬業,平之。還,授司刑正,遷洛陽 令。陷周興獄當死,以平揚、楚功得流。歲餘,為御史中 丞,復為來俊臣所構。將就刑,神色不動,前死者宗室 子三十餘,尸相枕藉於前。元忠顧曰:「大丈夫行居此 矣。」俄敕鳳閣舍人王隱客馳騎免死,傳聲及於市,諸 囚歡叫,元忠獨堅坐。左右命起,元忠曰:「未知實否?」既 而隱客至,宣詔,已,乃徐謝,亦不改容。流費州,復為中 丞。歲餘,陷侯思止獄,仍放嶺南酷吏誅,人多訟元忠 者,乃召復舊官。因侍宴,武后曰:「卿累負謗鑠,何耶?」對 曰:「臣猶鹿也,羅織之吏如獵者,苟須臣肉為之羹耳。 彼將殺臣以求進,臣顧何辜?」聖曆二年,為鳳閣侍郎、 同鳳閣鸞臺平章事。俄檢校并州長史、天兵軍大總 管,以備突厥。遷左肅政臺御史大夫,兼檢校洛州長 史。治號威明。張易之家奴暴百姓,橫甚,元忠笞殺之, 權豪憚服。俄為隴右諸軍大使,以討吐蕃。又為靈武 道行軍大總管,禦突厥。元忠馭軍持重,雖無赫然功, 而亦未嘗敗。中宗在東宮,為檢校左庶子,時二張勢 傾朝廷,元忠嘗奏曰:「臣承先帝之顧,且受陛下厚恩, 不能徇忠,使小人在君側,臣之罪也。」易之等恨怒,因 武后不豫,即共譖元忠與司禮丞高戩謀,挾太子為 耐久朋,遂下制獄。詔皇太子、相王及宰相引元忠等 辨於廷,不能決。昌宗乃引張說為證。說初偽許之,至 是迫使言狀,不應。后又促之,說曰:「臣不聞也。」易之等 遽曰:「說與同逆,說曩嘗謂元忠為伊、周?夫伊尹放太 甲,周公攝王位,此反狀明甚。」說曰:「易之、昌宗安知伊、 周?臣乃能知之。伊尹、周公,歷古以為忠臣,陛下不遣 學伊、周,將何效焉?」說又曰:「臣知附《易》之朝夕可宰相, 從元忠則族滅。今不敢面欺,懼元忠之冤。」后寤其讒, 然重違易之,故貶元忠高要尉。中宗復位,召為衛尉 卿、同中書門下三品。不閱旬,遷兵部尚書,進侍中。武 后崩,帝居喪,軍國事委元忠裁可。拜中書令,封齊國 公。神龍二年,為尚書右僕射,知兵部尚書,當朝用事, 群臣莫敢望謁告上冢,詔宰相諸司長官祖道上東 門,賜錦袍,給千騎四人侍,賜銀千兩。元忠到家,於親 戚無所賑施,及還,帝為幸白馬寺迎勞之。安樂公主 私請廢太子,求為皇太女。帝以問元忠,元忠曰:「公主 而為皇太女,駙馬都尉當何名?」主恚曰:「山東木彊安 知禮?阿母子尚為天子,我何嫌?」宮中謂武后為阿母 子,故主稱之。元忠固稱不可,自是語塞。武三思用事, 京兆韋月將、渤海高軫上書言其惡,帝榜殺之,後莫 敢言。王同皎謀誅三思,不克,反被族。元忠居其間,依 違無所建明。初,元忠相武后,有清正名,至是輔政,天 下傾望,冀幹正王室,而稍憚權幸,不能賞善罰惡,譽 望大減。陳郡男子袁楚客者,以書規之曰:「今皇帝新 服厥德,任官惟賢才,左右惟其人,因以布大化,充古 誼,以正天下。君侯安得事循默哉?苟利社稷,專之可 也。夫安天下者,先正其本,本正則天下固,國之興亡 繫焉。太子天下本,譬之大樹,無本則枝葉零悴。國無 太子,朝野不安,儲君有次及之勢。故師保教以君人 之道,用蘊崇其德,所以重天下也。」今皇子既長,未定 嫡嗣,是天下無本。天下無本,猶樹而亡根,枝葉何以 存乎?願君侯以清宴之間言於上,擇賢而立之,此安 天下之道。曠而不置,此朝廷一失也。女有內則,男有 外傅,豈相濫哉?幕府者,丈夫之職,今公主並開府置 吏,以女處男職,所謂長陰抑陽也。而望陰陽不愆,風 雨時若,得乎?此朝廷二失也。今度人既多,緇衣半道, 不本行業,專以重寶附權門,皆有定直。昔之賣官,錢 入公府,今之賣度,錢入私家,以茲入道,徒為游食。此 朝廷三失也。唯名與器,不可以假人,故曰:「天工,人其 代之。」夫代天,非材不可也。代非其人,必失天意;失天 意而無禍患,未之有也。今倡優之輩,因耳目之好,遂 授以官,非輕朝廷亂正法邪?人君無私,私怒害物,私 賞費財,況私人以官乎?此朝廷四失也。賢者邦家之 光,任之致治,棄之生亂。近詔博求多士,雖有好賢之 名,無得賢之實。蓋有司選士,非賄即勢,上失天心,下 違人望,非為官擇吏,乃為人擇官。葛洪有言:「舉秀才 不知書,察孝廉濁如泥,高第賢良吝如鼃。」此朝廷五 失也。閹豎者,給宮掖掃除事,古以奴隸畜之。中古以 來,大道乖喪,疏賢哲,親近習,乃委之以事,授之以權, 故豎刁亂齊,伊戾敗宋,君側之人,眾所畏懼,所謂「鷹 頭之蠅,廟垣之鼠」者也。後漢時用事尤甚,晚節卒亂 天下。今大君中興,獨有閹豎,坐升班秩,既無正闕,率 授員外,乃盈千人。綰青紫,耗府「藏。前事之驗,後事之 師。」此朝廷六失也。古者茅茨采椽,以儉約遺子孫,所以愛力也。今公主所賞,傾府庫,所造,皆官供其疏築 臺沼,崇峙觀廡,山無本石,木無近產,造之終歲,功用 不絕。夫為君所以養人,非以害人。今外戚不助養而 反害之,是使人主受謗天下。此朝廷七失也。官以安 人,非以害於人也。先王欲人治必選材,欲人安必省 事,此誠同天下憂也。「人有樂,君共之;君有樂,人慶之」, 可謂同樂矣。如此,則上下無間,而均一體也。今天下 困窮,州牧縣宰,非以選進,割剝自私,人不聊生,是下 有憂而上不卹也。而更員外置官,非助桀歟?夫人情 自以員外吏,恐下不己畏也,必峻法懼之;恐財不己 奉也,必枉道奪之,欲不亂可得哉?古語有之,「十羊九 牧」,羊既不得食,人亦不得息。《書》曰:「官不必備,惟其人。」 此言正員猶難其備,況員之外乎?此朝廷八失也。政 出多門,大亂之漸。近封數夫人,皆先帝宮嬪,以為備 內職則不當知外不備內職,則自可處外,而令出入 禁掖。使內言必出,外言必入,固將弄君之法,縱而不 禁,非所以重宗廟、固國家。孔子曰:「彼婦之口,可以出 走;彼婦之謁,可以死敗。」此朝廷九失也。不以道事其 君者,所以危天下也。危天下之臣,不可不逐;安天下 之臣,不可不任。今有引鬼神、執左道以惑主者,託鬼 神為難知,故致其詐,而據非才之地,食非德之祿,此 國盜也。《傳》曰:「『國將興,聽於人;將亡,聽於神』。今幾聽於 神乎?此朝廷十失也。君侯不正,誰與正之?」元忠得書 益慚,以三思專權,思有以誅之。會節愍太子起兵,與 聞其謀。太子已誅三思,引兵走闕下。元忠子太僕少 卿昇遇於永安門,太子脅使從戰,已而被殺。議者未 辨逆順。元忠誦言曰:「既誅賊謝天下,雖死鼎鑊所甘 心,惟皇太子沒為恨耳。」帝以其嘗有功,且為高宗、武 后素所禮,置不問。宗楚客、紀處訥大怒,固請夷其族, 不聽。元忠不自安,上政事及國封,詔以特進、齊國公 致仕,朝朔朢。楚客等引右衛郎將姚廷筠為御史中 丞,暴奏反狀,繇是貶渠州司馬。楊再思、李嶠皆希順 楚客,傅致元忠罪,唯蕭至忠議當申宥之。楚客復遣 再思與冉祖雍奏元忠緣逆,不宜處內地。監察御史 袁守一固請行誅,遂貶務川尉。守一又劾:「天后嘗不 豫,狄仁傑請陛下監國,元忠止之,此其逆久萌。」帝謂 楊再思曰:「守一非是,事君者一其心,豈有上少疾遽 異論哉?朕未見元忠過也。」元忠至涪陵卒,年七十餘。 景龍四年,贈尚書左僕射、齊國公、本州刺史。睿宗詔 陪葬定陵,以實封一百五十戶賜其子晃。開元六年 諡曰貞元。忠始名真宰,以諸生見高宗,高宗慰遣不 知謝,即出儀舉自安。帝目送,謂薛元超曰:「是子未習 朝廷儀,然名不虛,謂真宰相也。」避武后母諱,改今名。

吉頊 编辑

按《唐書》本傳:「頊,洛州河南人。長七尺,性陰克,敢言事, 舉進士及第,調明堂尉。父哲,為易州刺史,坐賕當死。 頊往見武承嗣,自陳有二女弟請侍王巾盥者,承嗣 喜,以犢車迎之,三日未言,問其故,答曰:『父犯法且死, 故憂之』。」承嗣為表貸哲死,遷頊龍馬監。劉思禮謀反, 頊上變事,后命武懿宗雜訊,因諷囚引近臣高閥生 平所牾者,凡三十六姓,捕繫詔獄,榜楚百慘,以成其 獄,同日論死,天下冤之。擢右肅政臺中丞。來俊臣下 獄,司刑當以死狀三日不下。頊從武后游苑中,因間 言:「臣為陛下耳目,知俊臣狀入不出,人以為疑。」后曰: 「朕以俊臣有功,徐思之。」頊曰:「于安遠告虺貞反,今為 成州司馬。俊臣誣殺忠良,罪惡如山,國蟊賊也,尚何 惜!」於是后斬俊臣,而召安遠為尚食奉御。突厥陷趙 定,授檢校相州刺史,且募兵制虜南向,頊辭不知。武 后曰:「賊方走,藉卿坐鎮耳。」初,太原溫彬茂死,高宗時 封一笥書委妻曰:「吾死後,須年及垂拱,獻之。」垂拱初, 妻上其書,言后革命事。及突厥至趙去,故后知虜且 還。頊至,募士無應者。俄詔以皇太子為元帥,應募日 數千。頊還言狀,后曰:「人心若是邪?卿可為群臣道之。」 頊誦語於朝,諸武惡之。始,頊善張易之、殿中少監田 歸道、鳳閣舍人薛稷、正諫大夫員半千、夏官侍郎李 迥秀,皆為控鶴內供奉。頊又彊敏,故后倚為腹心。聖 曆二年,進天官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為刺史時, 武懿宗討契丹,退保相州,後爭功殿中。懿宗陋短俯 僂,頊嚴語侵之,無所容假。后怒曰:「我在,乃藉諸武,他 日安可保!」銜之。張易之兄弟以寵甚思自全,問頊計 安出,頊曰:「公家以倖進,非有大功於天下,勢必危。吾 有不朽策,願效之。非止保身,且世世不絕胙!」易之流 涕請頊曰:「天下思唐久矣。廬陵斥外,相王幽閉,上《春 秋》,高武諸王非海內屬意,公盍從容請相王廬陵,以 副人望,易弔為賀之資也。」易之、昌宗乘間如頊教,后 意乃定。既而知頊與謀,召見問狀,頊對:「廬陵相王皆 陛下子,先帝顧託於陛下,當速有所付。」乃還中宗。明 年,頊坐弟冒偽官,貶琰川尉。及辭,召見,泣曰:「臣去國, 無復再謁,願有所言。然疾棘,請須臾間。」后命坐,頊曰: 「水土皆一盎,有爭乎?」曰:「無。」曰:「以為塗。」「有爭乎?」曰:「無。」曰: 「以塗為佛,與道,有爭乎?」曰:「有之。」頊首謝曰:「雖臣,亦以為有。夫皇子外戚,有分則兩安。今太子再立,而外家 諸王並封,陛下何以和之?貴賤親疏之不明,是驅使 必爭,臣知兩不安矣。」后曰:「朕知之。業已然,且奈何?」頊 尋徙始豐尉,客江都,卒。中宗之立,頊實倡之,會得罪, 無知者,睿宗初有發明其忠,乃下詔贈御史大夫。

姚崇 编辑

按《唐書》本傳:「崇字元之,陝州硤石人。父懿,字善懿,貞 觀中為嶲州都督,贈幽州大都督,諡文獻。崇少倜儻, 尚氣節,長乃好學。仕為孝敬,挽郎舉下筆成章,授濮 州司倉參軍,五遷夏官郎中。契丹擾河北,兵檄叢進, 崇奏決若流。武后賢之,即拜侍郎。后嘗語左右:『往周 興、來俊臣等數治詔獄,朝臣相逮引,一切承反。朕意 其枉,更畀近臣臨問,皆得其手牒不冤,朕無所疑,即 可其奏。自俊臣等誅,遂無反者。然則向論死,得無冤 邪』?」崇曰:「自垂拱後,被告者類自誣。當是時,以告言為 功,故天下號曰羅織,甚於漢之鉤黨。雖陛下使近臣 覆訊,彼尚不自保,敢一搖手,以悖酷吏意哉!且被問 不承,則重罹其慘,如張虔勗、李安靜等皆是也。今賴 天之靈,發寤陛下,凶豎殲夷,朝廷乂安,臣以一門百 口,保內外官無復反者。陛下以告牒置弗推後,若反 有端,臣請坐知而不告。」后悅曰:「前宰相務順,可陷我 為淫刑。主聞公之言,乃得朕心。」賜銀千兩。聖曆三年, 進同鳳閣鸞臺平章事,遷鳳閣侍郎,俄兼相王府長 史。以母老納政歸侍,乃詔以相王府長史侍疾。月餘, 復兼夏官尚書、同鳳閣鸞臺三品。崇建言:「臣事相王, 而夏官本兵,臣非惜死,恐不益王。」乃詔改春官。張易 之私有請於崇,崇不納。易之譖於后,降司僕卿,猶同 鳳閣鸞臺三品,出為靈武道大總管。張柬之等謀誅 二張,崇適自屯所還,遂參計議。以功封梁縣侯,實封 二百戶。后遷上陽宮,中宗率百官起居,王公更相慶, 崇獨流涕。柬之等曰:「今豈涕泣時邪?恐公禍由此始。」 崇曰:「比與討逆,不足以語功。然事天后久,違舊主而 泣,人臣終節也。由此獲罪甘心焉。」俄為亳州刺史。後 五王被害而崇獨免。歷宋、常、越、許四州。睿宗立,拜兵 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進中書令。元宗在東宮,太 平公主干政,宋王成器等分典閑廐禁兵。崇與宋璟 建請「主就東都,出諸王為刺史,以壹人心。」帝以謂主, 主怒。太子懼,上疏以崇等惎間王室,請加罪,貶為申 州刺史。移徐、潞二州,遷揚州長史。政條簡肅,人為紀 德於碑。徙同州刺史。先天二年,元宗講武新豐。故事, 天子行幸,牧守在三百里者,得詣行在。時帝亦密召 崇。崇至,帝方獵渭濱,即召見。帝曰:「公知獵乎?」對曰:「『少 所習也。臣年二十,居廣成澤,以呼鷹逐獸為樂。張憬 藏謂臣當位王佐,無自棄,故折節讀書』。遂待罪將相。 然少為獵師,老而猶能。」帝悅,與俱馳逐,緩速如旨,帝 歡甚。既罷,乃咨天下事,袞袞不知倦。帝曰:「卿宜遂相 朕。」崇知帝大度,銳於治,乃先設事以堅帝意,即陽不 謝。帝怪之,崇因跪奏:「臣願以十事聞。陛下度不可行, 臣敢辭。」帝曰:「試為朕言之。」崇曰:「垂拱以來,以峻法繩 下,臣願政先仁恕,可乎?朝廷覆師青海,未有牽復之 悔,臣願不倖邊功,可乎?比來壬佞,冒觸憲網,皆得以 寵自解,臣願法行自近,可乎?后氏臨朝,喉舌之任,出 閹人之口,臣願宦豎不與政,可乎?戚里貢獻,以自媚 於上,公卿方鎮,寖亦為之,臣願租賦外一絕之,可乎? 外戚貴主,更相用事,班序荒雜,臣請戚屬不任臺省, 可乎?先朝褻狎大臣,虧君臣之嚴,臣願陛下接之以 禮,可乎?燕欽融、韋月將以忠被罪,自是諍臣沮折,臣 願群臣皆得批逆鱗,犯忌諱,可乎?武后造福先寺,上 皇造金仙、玉真二觀,費鉅百萬,臣請絕道,佛營造,可 乎?漢以祿、莽、閻、梁,亂天下,國家為甚,臣顧推此鑒戒 為萬代法,可乎?」帝曰:「朕能行之。」崇乃頓首謝。翼日,拜 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封梁國公,遷紫微令。固 辭實封,乃停舊食,賜新封百戶。中宗時,近戚奏度僧 尼溫戶彊丁,因避賦役。至是,崇建言:「佛不在外,悟之 於心,行事利益,使蒼生安穩,是謂佛理,烏用姦人以 汨真教?」帝善之,詔天下汰僧偽濫髮而農者,餘萬二 千人。崇嘗於帝前序次郎吏,帝左右顧,不主其語。崇 懼,再三言之,卒不答,崇趨出。內侍高力士曰:「陛下新 即位,宜與大臣裁可否。今崇亟言,陛下不應,非虛懷 納誨者。」帝曰:「我任崇以政,大事吾當與決。至用郎吏, 崇顧不能,而重煩我邪?」崇聞乃安。由是進賢退不肖, 而天下治。開元四年,山東大蝗,民祭且拜,坐視食苗 不敢捕。崇奏「《詩》云:『秉彼蟊賊,付畀災火』。漢光武詔曰: 『勉順時政,勸督農桑。去彼螟蜮,以及蟊賊』。此除蝗誼 也。且蝗畏人易驅,又田皆有主,使自救其地,必不憚 勤。請夜設火坎其旁,且焚且瘞,乃可盡。古有討除不 勝者,特人不用命耳。」乃出御史為捕蝗使,分道殺蝗。 汴州刺史倪若水上言:「除天災者當以德。昔劉聰除 蝗不克,而害愈甚。」拒御史,不應命。崇移書謂之曰:「聰, 偽主,德不勝妖,今妖不勝德。古者良守蝗,避其境,謂 修德可免,彼將無德致然乎?今坐視食苗,忍而不救因以無年,刺史其謂何?」若水懼,乃縱捕,得蝗十四萬 石。時議者喧嘩。帝疑,復以問崇,對曰:「庸儒泥文,不知 變事,固有違經而合道,反道而適權者。昔魏世山東 蝗,小忍不除,至人相食。後奏有蝗,草木皆盡,牛馬至 相噉毛。今飛蝗所在充滿,加復蕃息。且河南、河北,家 無宿藏,一不穫則流離,安危繫之。且討蝗縱不能盡, 不愈於養以遺患乎!」帝然之。黃門監盧懷慎曰:「凡天 災,安可以人力制也。且殺蟲多,必戾和氣,願公思之。」 崇曰:「昔楚王吞蛭而厥疾瘳叔敖斷蛇福乃降。今蝗 幸可驅。若縱之,穀。且盡,如百姓何?殺蟲救人,禍歸於 崇,不以諉公也。」蝗害訖息。於是帝方躬萬機,朝夕詢 逮,它宰相畏帝威決,皆謙憚,唯獨崇佐裁決,故得專 任。崇第賒僻,因近舍客廬,會懷慎卒,崇病痁移告,凡 大政事,帝必令源乾曜就咨焉。乾曜所奏善,帝則曰: 「是必崇畫之」;有不合,則曰:「胡不問崇?」乾曜謝其未也, 乃已。帝欲崇自近,詔徙寓四方館,日遣問食飲起居, 高醫、尚食踵道。崇以館局華大,不敢居。帝使語崇曰: 「恨不處禁中,此何避?」久之,《紫微史》趙誨受夷人賕,當 死,崇素親倚署,奏營減,帝不悅。時曲赦京師,惟誨不 原。崇惶懼,上還宰政,引宋璟自代,乃以開府儀同三 司罷政事。帝將幸東都,而太廟屋自壞。帝問宰相宋 璟、蘇頲同,對曰:「三年之喪未終,不可以行幸。壞壓之 變,天所以示教戒。陛下宜停東巡,修德以答至譴。」帝 以問崇,對曰:「臣聞隋取苻堅故殿以營廟,而唐因之。 且山有朽壞乃崩,況木積年而木自當蠹乎!但壞與 行會,不緣行而壞。且陛下以關中無年,輸餉告勞,因 以幸東都,所以為人不為己也。百司已戒,供擬既具, 請車駕如行期。舊廟難復完,盍奉神主舍太極殿,更 作新廟,申誠奉,大孝之德也。」帝曰:「卿言正契朕意。」賜 絹二百匹,詔所司如崇言。天子遂東,因詔五日一參, 入閤供奉。八年,授太子少保,以疾不拜。明年卒,年七 十二。贈揚州大都督,諡曰文獻。十七年,追贈太子太 保。崇析貲產,令諸子各有定分。《治令》曰:「比見達官之 裔,多貧困,至銖尺是競,無論曲」直,均受嗤詆。田宅水 磑,既共有之,至相推倚以頓廢。陸賈、石苞,古達者也, 亦先有定分,以絕後爭。昔楊震、趙明、盧植、張奐,咸以 薄葬,知真識去,身貴速朽耳。夫厚葬之家流於俗,以 奢靡為孝,令死者戮尸暴骸,可不痛哉!死者無知,自 同糞土,豈煩奢葬?使其有知,神不在柩,何用破貲徇 侈乎?吾亡斂以常服,四時衣各一稱。性不喜冠衣,毋 以入墓。紫衣玉帶,足便於體。今之佛經,羅什所譯,姚 興與之對飜,而興命不延,國亦隨滅。梁武帝身為寺 奴,齊胡太后以六宮入道,皆亡國殄家。近孝和皇帝, 發使贖生,太平公主、武三思等度人造寺,身嬰夷戮, 為天下笑。五帝之時,父不喪子,兄不哭弟,致仁壽無 「凶短也。下逮三王,國祚延久,其臣則彭祖、老聃,皆得 長齡。此時無佛,豈抄經鑄像力邪?緣死喪造經像,以 為追福。夫死者生之常,古所不免。彼經與像,何所施 為?兒曹慎不得為此。」崇尤長吏道,處決無淹思。三為 宰相,常兼兵部,故屯戍斥堠,士馬儲械,無不諳記。元 宗初立,賓禮大臣故老,雅尊遇崇,每見便殿,必為之 興,去輒臨軒以送,它相莫如也。時承權戚干政之後, 綱紀大壞。先天末,宰相至十七人,臺省要職不可數。 崇常先有司,罷冗職,修制度,擇百官各當其材,請無 廣釋道,無數移吏,繇是天子責成於下而權歸於上 矣。然資權譎,始為同州張說以素憾諷趙彥昭劾崇。 及當國,說懼,潛詣岐王申款。崇它日朝,眾趨出,崇曳 踵為有疾狀。帝召問之,對曰:「臣損足。」曰:「無甚痛乎?」曰: 「臣心有憂,痛不在足。」問以故,曰:「岐王,陛下愛弟,張說 輔臣,而密乘車出入王家,恐為所誤,故憂之。」於是出 說相州,魏知古,崇所引,及同列稍輕之。出攝吏部尚 書,知東都選,知古憾焉。時崇二子在洛,通賓客饋遺, 憑舊請託,知古歸,悉以聞。他日,帝召崇曰:「卿子才乎? 皆安在?」崇揣知帝意,曰:「臣二子分司東都,其為人多 欲而寡慎,是必嘗以事干魏知古。」帝始以崇私其子, 或為隱微以言動之,及聞,乃大喜,問:「安從得之?」對曰: 「知古,臣所薦也,臣子必謂其見德而請之。」帝於是愛 崇不私而薄知古,欲斥之,崇曰:「臣子無狀,撓陛下法 而逐知古,外必謂陛下私臣。」乃止。然卒罷為工部尚 書。崇始名元崇,以與突厥叱利同名,武后時以字行, 至開元世,避帝號,更以今名。三子:彝、异、弈,皆至卿。刺 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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