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359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三百五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三百五十九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三百六十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三百五十九卷目錄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二十一

  明七

  萬國欽      蔡時鼎

  宋燾       郭實

  張養蒙      孟一脈

  吳達可      傅好禮

  湯兆京      曹學程

  馬孟禎      張問達

  馮從吾      畢懋康

  朱吾弼      林秉漢

  江秉謙      王允成

  李希孔      王心一

  馬鳴起      袁化中

  周宗建      吳裕中

  夏之令      孫居相

官常典第三百五十九卷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二十一 编辑

明七 编辑

萬國欽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國欽,字二愚,新建人。萬曆十一年進 士。授婺源知縣,徵拜御史。言事慷慨,不避權貴。十八 年,劾吏部尚書楊巍,被詰讓。里居。尚書董份,大學士 申時行、王錫爵座主也,屬浙江巡按御史奏請存問。 國欽言份諂事嚴嵩,又娶尚書吳鵬已字之女。及削 職歸,吞噬鄉里無狀,不宜加隆禮。事遂寢。初,吏部員」 外趙南星、戶部主事姜士冒疏斥政府私人,給事中 李春開以出位糾南星、士昌,而其黨陳與郊為助。刑 部主事吳正志上疏言春開、與郊媚政府,干清議,且 論御史林祖述保留大臣之非。於是御史赫瀛集諸 御史於朝堂,議合疏糾正志,以臺體為辭。國欽與周 孔教獨不署名。瀛大恚,盛氣讓國欽。國欽曰:「冠豸冠, 服豸服,乃日以保留大臣、傾善類為事,我不能苟同。」 瀛氣奪,疏不果上,而《正志》竟謫宜君典史。奄人袁進 等毆殺平民,國欽再疏劾之。十八年夏,火落赤諸部 頻犯臨洮、鞏昌。七月,帝召見時行等於皇極門,咨以 方略,言邊備廢弛,督撫乏調度,欲大有所振飭。時行 以款貢足恃為言。帝曰:「款貢亦不足恃,若專務媚敵, 使心驕意大,豈有饜足時?」時行等奉諭而退。未幾,警 報狎至,乃推鄭洛為經略尚書,行邊實用,以主款議 也。國欽抗疏劾時行曰:「陛下以西事孔棘,特召輔臣 議戰守,而輔臣於召對時乃飾詞欺罔。陛下怒賊侵 軼,則以為攻抄熟番,臨鞏果番地乎?陛下責督撫失 機,則」以為咎在武臣。封疆僨事,督撫果無與乎?陛下 言款貢難恃,則云「通貢二十年,活生靈百萬。」西寧之 敗,肅州之掠,獨非生靈乎?是陛下意在戰,時行必不 欲戰;陛下意在絕和,時行必欲與和。蓋由九邊將帥, 歲餽金錢,漫無成畫。寇已殘城堡,殺吏民,猶謂計得。 三邊總督梅友松意專媚敵,前奏順義謝「恩西去矣, 何又圍我臨鞏,《後疏》盛誇戰績矣,何景古城全軍皆 覆。甘肅巡撫李廷儀延賊入關,不聞奏報,反代請贖 罪。計其馬牛布帛,不及三十金,而殺掠何止萬計,欲 仍通市,臣不知於國法何如也?此三人皆時行私黨, 故敢朋奸,誤國乃爾。」因列上時行納賄數事。帝謂其 淆亂國事,誣污大臣,謫劎州判官。初,國欽疏上,座主 許國責之曰:「若此舉,為名節乎?為國家乎?」國欽曰:「何 敢為!名節,惟為國事耳。即言未當,死生利害,聽之,國 無以難也。」二十年,吏部尚書陸光祖擬量移國欽為 建寧推官,饒伸為刑部主事。帝以二人皆特貶,不宜 遷,切責光祖,而盡罷文選郎中王教、員外郎葉隆光、 主事唐世堯、陳遴瑋等,大學士趙志皋疏救,亦蒙譙 責。國欽後歷南京刑部郎中,卒。教淄川人,佐光祖澄 清吏治。給事中胡汝寧承權要旨劾之。事旋白,竟坐 推國欽伸斥為民。

蔡時鼎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時鼎,字台甫,漳浦人。萬曆初,舉進士, 歷知桐鄉、元城,為治清嚴,豪猾無敢肆。徵授御史。太 和山提督中官田玉兼分守事,時鼎言不可,并及玉 不法狀。御史丁此呂以劾高啟愚被謫,時鼎言此呂 參論科場,楊巍詆其誣賢亂政。方啟愚以舜禹命題 禪受之言盛傳眾口,即居正未敢萌是心,啟愚未敢」 以是勸。然採群言告君父,正所以褫奸人魄也。巍生 平端謹,乃入吏部,輒阿比政府。徐學謨本瑣才,祗以 申時行姻戚薦其卓犖奇特,而彊直若此,呂反以妄 言亂政詆之,何以定國論哉?時行謂二子登科無弊, 無事諱言科場之弊。但言者不獲優容,謂之不諱,誰 則信之?即曰出自聖斷,時行亦宜力「爭,然後可白其 不諱之心。若徒假威權,壅遏人口,恐天下士必不從 風而靡也。」報聞。已,巡鹽兩淮,悉捐其羨為開河費,置屬邑學田。還朝,會戚畹子弟有求舉不獲者,誣順天 考官張一柱私其客馮詩、章維寧及編修史鈳子記 純,又濫取冒籍者五人。帝怒,命詩、維寧荷枷,解一柱 鈳官,時行等為之解。帝益怒,奪鈳職,下詩維寧吏法 司,廷鞫無驗,忤旨被讓。卒枷二人一月,而調一柱南 京。時鼎以事初糾發,不由外廷,徑從中出,極言:「宵人 蜚語直達御前,其漸不可長。且盡疑大臣言官有私, 則是股肱耳目舉不可信,所信者誰也?」帝怒,手札諭 閣臣治罪。會時行及王錫爵在告,許國、王家屏僅擬 停俸,且請稍減詩、維寧荷校之期,以全其命。帝不從, 責時鼎疑君訕上,降極邊雜職。又使人詗知發遣冒 籍者多寬縱,責府尹沈思孝對狀。國家屏復上言:「人 君貴明不貴察。苟任一己見聞,猜防苛密,縱聽斷精 審,何補於治?且使姦人乘機得中傷善類,害胡可言。 願停察訪,以崇大體。宥言官,以彰聖度。」帝不懌,手詔 詰讓。是日,帝思時行,遣中使就第勞問。而國等既被 責,具疏謝,執爭如初。會帝意稍解,乃報聞。時鼎竟謫 馬邑典史,告歸。居二年,吏部擬序遷,不許。御史王世 揚言「時鼎狂愚,然其言乃天下公論。請如石星、海瑞、 鄒元標例,起之廢籍。」不報。已,起太平推官。進南京刑 部主事,就改吏部。十八年冬,復疏劾時行,略言:「比年 天災民困,紀綱紊斁,吏治混淆。陛下深居宮闕,臣民 呼籲莫聞。然群工進言,猶蒙寬貸。乃輔臣時行,則樹 黨自堅,忌言益甚,不必明指其失。即意向稍左,亦輒 中傷。或顯斥於當時,或徐退於後日,致天下諛佞成 風,正氣消沮。方且內託之乎雅量,外託之乎清明,此 聖賢所以重似是之防,嚴亂德之戒也。」夫營私之念 重,則奉公之意必衰;巧詐之機熟,則忠誠之節必退。 立乎公私誠偽之界,猶不可以為政,況出此而入彼 哉?自張居正物故,張四維憂去,時行即為首輔。懲前 專擅,矯以謙退;鑒昔嚴苛,矯以寬平。非不欲示休休 之量,養和平之福。無如患得患失之心勝,而「不可則 止之義微。貌退讓而心貪競,外包容而中忮刻。私偽 萌生,欲蓋彌著。夫居正之禍在徇私滅公,然其持法 任事,猶足有補於國。今也改革其美,而紹述其私,盡 去其維天下之心,而益巧其欺天下之術。徒思邀福 一身,不顧國禍。若而人者,尚可俾相天下哉?」因歷數 其十失,勸之省改。疏留中。尋進南京禮部郎中,卒官。 貧不具含殮,士大夫賻而治其喪。

宋燾 编辑

按《明外史姜士昌傳》:「燾,泰安人。萬曆二十九年進士。 自庶吉士授御史,任氣好搏擊。出按應天諸府,疏斥 首輔朱賡,塗飾耳目,摧抑賢才。今中外多故,不宜優 游,歲時泄泄從事。帝意稍動,廷臣繼有請,皆責備輔 臣,其端自燾發也。及坐謫,旋請假歸,卒於家。天啟初, 贈光祿少卿。」

郭實 编辑

按《明外史曹學程傳》:「郭實,字伯華,高邑人。萬曆十一 年進士。授朝邑知縣,選授御史。御史王麟趾劾湖廣 巡撫秦燿結政府狀,謫徐溝丞。實復劾燿,燿乃罷。比 去任,侵贓贖銀鉅萬,為衡州同知沈鈇所發,下吏戍 邊。故事,撫按贓贖,率貯州縣為公費。自燿及都御史 李采菲,御史沈汝梁、祝大舟咸以自潤敗,自是率預」 滅其籍,無可稽矣。實以論《朝鮮》事黜。久之,封貢不成。 石星下吏,給事中侯廷佩請還實官,不許。家居十五 年,起南京刑部主事,終大理右寺丞。

張養蒙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養蒙,字泰亨,澤州人。萬曆五年進士。 選庶吉士,歷吏科左給事中。少負才名,明習天下事, 居言職,慷慨好建白。以南北多水旱,條上治奸民、恤 流民、愛富民三事。帝嘉納之。錦衣都指揮羅秀營僉 書,兵部尚書王遴格不行,失歡權要而去,秀竟夤緣 得之。養蒙疏發其狀,事具《遴傳》。御史高維崧等言事」 被謫,養蒙偕同官論救,復特疏訟之,忤旨,奪俸。故事, 部曹不得改科道,至是多營求預選,帝以養蒙言而 罷。尋遷工科都給事中。時採木四川己及額,商人輸 木後者,詔追其銀,商不勝困。養蒙以為言,獲免。都御 史潘季馴奏報河工。養蒙上言曰:「二十年來,河幾告 患矣。當其決,隨議塞。當其淤,隨議濬。事竣輒論功。夫 淤決則委之天災而不任其咎,濬塞則歸之人事而 共蒙其賞。及報成未久,懼有後虞,急求謝事,而繼者 復告患矣。其故皆由不久任也。夫官不久任,其弊有 三:後先異時也,人己異見也,功罪難執也。請倣邊臣 例,增秩久任,斯職守專而可責成功。」帝深然之。有詔 潞安進綢二千四百匹。未幾,復命增五千。養蒙率同 官力爭,且曰:「從來傳奉織造,具題者內臣,擬旨者閣 臣,抄發者科臣。今徑下部,非祖制不從。」出為河南右 參政。尋召太僕少卿,四遷左副都御史。二十四年極 諫時政闕失,言:「邇來殿廷希御,上下不交。或疑外臣 不可盡信,或疑外事未可盡從。君臣相猜,政事積廢, 致市猾得以揣意旨,左右得以播威權。惟利是聞,禍將胡底?謹以三輕、二重之弊,冒死為陛下陳之。一、部 院之體漸輕,或虛其位而不補,或用其人而不任。如 冬官一曹,亞卿專署,官為異事。乃冢宰何官,數月虛 位。」法司議劉世延罪,竟爾留中。主事劉冠南疏入即 發。何小臣聽而大臣不聽,單疏下而公疏不下哉?以 至戶曹三疏諫開礦,臣院九疏催行取,皆置不報。議 大事則十疏而九不行,遇廷推則十人而九不用。夫 大臣師表百僚,奈何輕之至此?忠藎者思解綬,浮沉 者慶彈冠,國事將何賴乎?一、科道之職漸輕,五科都 給事中久虛不補,御史曹學程一繫不釋考選,臺諫 屢請屢格,乃至服闋補任,「亦皆廢閣,是不欲言路之 充也。」夫政無闕失,何憚人言?既有可言,正資臺諫。奈 何輕之至此?徒使唯諾風成,謇諤意絕,豺狼不問,狐 鼠橫行,國是將何定乎?一、撫按之任漸輕,如開礦一 事,撫按有言,咸蒙切貴。於是鄭一麟以千戶而妄劾 孫礦、王虎以中官而妄劾李盛春。夫閽人武弁得以 制巡撫之「命,紀綱不倒置乎?一璫得志,諸璫效尤,撫 按斂手,何有于監司?從此陛下之赤子將無人拊循 矣。」一,進獻之途漸重。有道之君,不貴異物。匹夫熒惑, 厥有常刑。今或下僚捐俸,儒士獻貲圭,名為助工,實懷 覬幸。甚者百戶王守仁以謀復世爵,妄搆楚府,而使 陛下恩薄於懿親;主簿張以述以求復舊秩,「妄獻白 鹿,而使陛下德損於玩物。」部臣糾之不聽,言官糾之 不聽,業已明示好惡,大開受獻之門,將見媚子宵人, 投袂競起。今日獻靈瑞,明日貢珍奇,究使敗節。文官 僨軍武帥,憑藉錢神,邀求故物,不至如嘉靖末年之 濁亂不止也。一「內差之勢漸重,中使紛然四出,乞請 之章,無日不上,批答之旨,無言不溫。細人之心,見利 則動。天子之貴,豈當患貧?惟陛下有假大工以實內 藏之心,故左右藉武弁以營差,武弁藉左右以網利, 共搆狂言,誑惑天聽。陛下方厭外臣沮撓,謂欲辦家 事,必賴家奴。於是武人有言,無不立聽。豈武弁皆急 君,而朝紳盡誤國乎?今奸宄實繁,有徒採礦不已,必 及採珠;皇店不止,漸及皇莊,繼而營市舶,繼而復鎮 守。內可以謀坐營,外可以謀監軍。正德敝風,其鑒不 遠。凡此三輕二重,勢每相因。德與財不並立,中與外 不兩勝。惟陛下早見而速圖之,社稷蒼生之福也。」不 報。又明年六月,兩宮三殿繼災,養蒙復上疏曰:「近日 之災,前古未有。自非君臣交儆,痛革敝風,恐虛文相 謾,大禍必至。」臣請陛下躬謁郊廟以謝嚴譴,立御便 殿以通物情,早建國本以繫人心,停銀礦、皇店之役, 杜四海亂階;減宦官、宮妾之刑,弭蕭牆隱禍。然此皆 應天實事,猶非應天實心也。罪己不如正己,格事不 如格心。陛下平日成心有四:一曰好逸,朝享倦於躬 臨,章奏倦於省覽,古帝王乾健不息,似不如此。一曰 好疑。疑及近侍,則左右莫必其生;疑及外庭,則寮寀 不安於位。究且謀以疑敗,奸以疑容。古帝王至誠馭 物,似不如此。一曰好勝;奮厲威嚴以震群工,喜諂諛 而惡鯁直,厭封駁而樂順從。古帝王予違汝弼,似不 如此。一曰好貨。以聚斂為奉公,以投獻為盡節,珠玉 盈於帷幄,錦繡溢「於筐箱。古帝王四海為家,似不如 此。願陛下戒此四者,亟圖更張,庶天意可回,國祚可 保。」帝亦不省。尋遷戶部右侍郎。時再用師朝鮮,命養 蒙督餉。事寧,予一子官。三十年,尚書陳渠稱疾乞罷, 詔養蒙署事。會養蒙亦有疾,在告,固辭。給事中夏子 陽劾其託疾,遂罷歸,卒於家。天啟初,賜諡毅敏。

孟一脈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一脈字淑孔,東阿人。隆慶五年進士, 為平遙知縣,以廉能擢南京御史。萬曆五年六月上 言:『近上兩宮徽號,覃恩內外,獨御史傅應禎、進士鄒 元標、部郎艾穆、沈思孝投荒萬里,遠絕親闈,非所以 廣錫類,溥仁施也』。」疏入,忤張居正,黜為民。居正死,起 故官。疏陳五事,言「近再選宮女至九十七人,急徵一 時輦下甚擾,一也。中外章奏,宜下部臣議覆。閣臣擬 旨,脫有不當,臺諫得糾駁之。今乃不任臣工,顓取宸 斷,明旨一出,臣下莫敢犯顏,二也。士習邪正,繫世道 汙隆。今廉恥日喪,營求苟且。亟宜更化救弊,先實行 而後才華,三也。民惟邦本,本固則不搖。今東南財賦 之區,靡於淫巧,民力竭矣。非陛下有以倡之乎?數年 以來,御用不給,今日取之光祿,明日取之太僕,浮梁 之磁,南海之珠,玩好之奇,器用之巧,日新月異。」遇聖 節則有壽服,元宵則有燈服,端陽則有五毒吉服,年 例則有歲進龍服,以至覃恩錫賚,小大畢霑,謁陵犒 賜,耗費鉅萬。錙銖取之,泥沙用之。於是民間習為麗 侈,窮耳目之好,竭工「藝之能,不知紀極。夫中人得十 金,即足供終歲之用,今一物而常兼中人數家之產, 或刻沈檀,鏤犀象,以珠寶金玉飾之。周鼎、商彝、秦鉈、 漢鑒,皆搜求於海內,窮歲月之力,專一器之工,罄生 平之貲,取一盼之適。殊不知財賄易盡,嗜欲無窮。陛 下誠能恭儉節約以先天下,禁彼浮淫,還之貞樸,則

財用自裕,而風俗亦淳。」四也。邊疆之臣日弛戎備,上
考證
下蒙蔽,莫以實聞。由邊臣相繼為本兵題覆處分,盡

在其口,言出而中傷隨之。誰肯為無益之談,自取禍 敗哉?漁人舍餌以得魚,未聞以餌養魚者也。今以中 國之文帛綺繡為蕃戎常服,雖曰貢市,實則媚之。致 我力日絀,彼氣日長。邊臣假貢市以賂戎,「戎人肆剽 竊而要我。彼此相欺,以誑君父。幸其不來,來則莫禦, 所謂以餌養魚者也。請明詔樞臣,洗心易慮,戰守之 備一一講求。付之邊臣,使將識敵情,兵識將意。庶乎 臂指如意,國可無虞。五也。」疏入,忤旨,謫建昌推官。屢 遷南京右通政。移疾歸。四十一年,起右僉都御史,巡 撫南贑。居三年,廷推左副都御史,未得命。給事中官 應震論其「縱子驕恣」,疏雖留中,一脈竟引疾去,年八 十一卒。一脈初以直諫著聲,晚膺節鉞,年力已衰,不 克有所表樹云。

吳達可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達可,字安節,宜興人,尚書儼從孫也。 舉萬曆五年進士。歷知會稽、上高、豐城,並有聲。選授 御史。疏請御經筵,勤學時與大臣、臺諫面議政務,報 聞。大學士趙志皋久疾乞休,未得請,達可力言志皋 衰庸,宜罷,不納。二十八年正月,請因始和布令,舉皇 長子冊立冠婚禮,簡輔臣補臺諫,撤礦稅中使,不報。」 視鹽,長蘆歲侵,繪上《饑民十四圖》,力請賑貸。稅使馬 堂、張日華議加鹽稅,奸商妄稱嘉靖中大同用兵,貸 其貲三萬六千金,請於鹽課補給,戶部許之。達可,皆 抗爭,事得已。改按江西。稅使潘相毆折輔國將軍,謀 圮肢,并繫宗人宗達誣以劫課,劾上饒知縣李鴻主 使。帝切責謀圮等,奪鴻官。達可言宗「人無故受刑,又 重之以詰責,將使天潢人人自危。鴻無辜,不當黜,願 亟正相罪,復鴻官。」同官湯兆京亦極論相罪,且言「遼 東高淮、陝西梁永、山東陳增、廣東李鳳、雲南楊榮皆 元惡,為民害,不可一日留。」皆弗聽。鴻,吳人,大學士申 時行之婿。萬曆十六年舉北闈鄉試,為吏部郎中高 桂所攻。後七年成進士。至是抗相,以「彊直」稱相。又請 開廣信銅塘山,採取大木,鑿泰和斌姥山石膏。達可 復極諫不可,閣臣亦爭之,乃寢。還掌河南道事,佐溫 純大計京官。尋陳新政要機,痛規首輔沈一貫,疏留 中。擢太僕少卿,再遷南京太僕卿。召改光祿,進通政 使。鎮撫史晉以罪罷,妄投封章詆朝貴,達可封其疏 而劾之。晉尋得罪,奏請正疏式、屏讒邪、重駁正、懲奸 宄數事,帝嘉納焉。尋上疏乞休去,卒。贈右副都御史。

傅好禮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好禮,字伯恭,固安人。萬曆初,舉進士。 知涇縣,治最。入為御史。嘗陳時政,請節游宴,停內操, 罷外戚世封,止山陵行幸。又上崇實、杜漸諸疏,語皆 剴直。巡按浙江,歲大侵,條上荒政,多報可。行部湖州, 用便宜發漕折銀萬兩,易粟賑饑民。奏請服擅發罪, 帝特宥焉。改按山東泰安州。同知張壽朋當貶秩,文」 選郎謝廷寀用為永平推官,謂州同知六品,而推官 七品也。好禮馳疏劾其語妄。廷寀坐停俸,壽朋改調。 好禮尋謝病歸。還朝,進光祿少卿,改太常。時稅使四 出,海內騷然。二十六年冬,奸民張禮等偽為官吏,群 小百十人,分據近京要地,稅民間雜物弗予,捶至死。 好禮極論其害,因言:「自朝鮮用兵,畿民富者貧,貧者 死,思亂已久,奈何又虐征國家?縱貧,亦不當頭會箕 斂,括細民續命之脂膏。況奸徒所得千萬,輸朝廷堵 什一耳,陛下何利為之?」奏入,四日未報,復具疏請。帝 大怒,傳旨鐫三級,出之外。大理卿吳定疏救,帝益怒, 謫好禮大同、廣昌典史,定鐫三級,調邊方。言官復交 章論救,斥定為民。既而帝思好禮言,下其疏。命廠衛 嚴緝,逮禮等二十八人詔獄,其害乃除。好禮之官。未 幾,請急歸。家居十五年卒。天啟中,贈太常卿。

湯兆京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兆京,字伯閎,宜興人。萬曆二十年進 士。除豐城知縣,治最,徵授御史。連劾禮部侍郎朱國 祚、薊遼總督萬世德,帝不問。巡視西城貴妃宮,閹豎 塗辱禮部侍郎敖文禎,兆京彈劾,杖配南京。時礦稅 繁興,奸人競言利,有謂開海外機易山,歲可獲金四 十萬者。有請徵徽、寧諸府契稅粥高淳諸縣草場者」, 帝意俱嚮之。兆京偕同官金忠士、史學遷、溫如璋交 章力諫,不報。出按宣府、大同,請罷稅使張曄、礦使王 虎、王忠,亦不納。掌河南道,佐孫丕揚典京察,所譴黜 皆當。而被黜者之黨爭相攻擊,兆京亦十餘疏應之。 其詞直,卒無以奪也。詳具《丕揚傳》中。尋出按順天諸 府。守陵中宮李浚誣軍民盜陵木,逮繫無虛日。兆京 按宣府時奏之,浚亦誣訐兆京。帝遣使按驗,事已白。 而諸被繫者猶未釋,兆京悉縱遣之。東廠太監盧愛 縱其下橫都市,兆京論如法。還,復掌河南道。福王久 不之國,兆京倡給事御史伏闕固請,卒不得命。南京 闕提學御史,吏部尚書趙煥調浙江巡按,呂圖南補 之。尋以年例出三御史於外,皆不咨都察院。兆京引 故事力爭。圖南之調,為給事中周永春劾,棄官歸。兆京及御史王時熙、汪有功為圖南申雪,語侵永春,并 及煥。二人連章辨,兆京亦爭之強。帝欲安煥為,稍奪 兆京俸。兆京以不得其職,拜疏徑歸。御史李邦華、周 起元、孫居相遂助兆京攻煥,帝亦奪其俸,然煥亦引 去。兆京居官廉正,遇事慷慨。其時黨勢已成,正人多 見齮齕,兆京力維持其間,清議倚以為重。屢遭排擊, 卒無能一言污之者。天啟中,贈太僕少卿。

曹學程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學程,字希明,全州人。萬曆十一年進 士。歷知石首、海寧,治行最,擢御史。帝命將援朝鮮,已 而兵部尚書石星聽沈惟敬言,力請封貢,乃以李宗 城、楊方亨為正副使,往行冊封禮。未至日本,而惟敬 言漸不讎,宗城又以貪淫幾被殺,二十四年五月逃 歸。帝復惑星言,欲遣給事一人充使,因察視情實,學」 程抗疏言:「邇者封事大壞,陛下特敕廷臣議戰守策, 是已洞見前策之非而決之眾論矣。」乃旋有詔遣風 力科臣與副使楊方亨冊封;是又惑方亨之揭,謂封 事有緒也。星、方亨表裏應和,安足倚信?且三臣共使 異域,宗城出亡,沈惟敬就縛;倭何愛於方亨,獨晏然 無恙哉?方亨死生且未卜。乃請增敕使,禁治流言。三 尺之童猶知其謬,非本兵矯誣以欺陛下,必狡倭設 計以陷中朝。星以遼東撫按之報為流言。今冊使《李 宗城》之揭,亦不足信乎?據宗城揭稱:「關白執惟敬要 求」七事,本不為封;雖未顯言,大要可睹矣。倭貪冒無 厭,得封不已,必求入貢;入貢不已,必求互市;互市不 已,必求和婚;和婚不「已,必求朝鮮納賦;納賦不已,必 求割地;割地不已,必將席捲朝鮮,西渡鴨綠,而薊遼 危矣。」當宋應昌經略之始、李如松入援之時,沈惟敬 使倭之日,業已歃盟;即不盡許七事,亦已輕諾二三。 顧養謙封貢一疏,如松與惟敬一札,情形破敗,不僅 在惟敬就擒之日矣。不然,朝鮮、日本一葦可航,悠悠 年餘,「何難一決?此其故不難於一封,而難於七事,不 辨可知也。科臣攻擊,即以科臣往封,成則居功,敗則 委咎。是以科臣寧伏鼎鑊,不敢奉詔。誠恐執以為質, 肆彼要求,雖仗蘇武之節,效真卿之忠,無救于損威 而喪氣。故為今日計,遣科臣往勘則可,往封則不可 也。石星很很自用,趙志皋碌碌依違,臣以為東事潰 裂,元輔樞臣不得辭其責也。」初,朝鮮甫陷,御史郭實 論經略宋應昌不足任,并陳七不可。帝以實沮撓,謫 懷仁典史。後已遷刑部主事。會《封貢議》既罷,而朝鮮 復懇請之。帝乃追怒前主議者,以實倡首斥為民,井 敕石星盡錄異議者名,將大譴責。志皋等力解乃已。 及遣使不得要領,因欲別「遣。已而罷之,即以方亨為 正使矣。而學程方督畿輔屯田,不知也。」疏入,帝大怒, 謂有暗囑關節,逮下錦衣衛嚴訊。搒掠無所得,移刑 部定罪。尚書蕭大亨請宥,帝不許,命坐逆臣失節罪 斬。刑科給事中侯廷佩等訟其冤。志皋及陳于陛、沈 一貫言尤切,皆不納。自是救者不絕,多言其母年九 十餘,哭子待斃。帝卒弗聽。數遇赦,亦不原。其子正儒, 朝夕不離犴狴,見父憔悴骨立,嘔血仆地,久之乃甦。 因刺血書,奏乞代父死,終不省。三十四年九月始用 朱賡言,謫戍湖廣寧遠衛。久之,放歸,卒。天啟初,贈太 僕少卿。崇禎時,旌正儒為《孝子》。

馬孟禎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孟禎,字泰符,桐城人。萬曆二十六年 進士。授分宜知縣。將內召,以征賦不及四分,為戶部 尚書趙世卿所劾,詔鐫二秩。甫三日而民逋悉完,鄒 元標、萬國欽輩亟稱之。續授御史,文選郎王永光,儀 制郎張嗣誠,都給事中姚文蔚、陳治則,以附政府擢 京卿,南京右都御史沈子木年幾八十,未謝政,孟禎」 並疏論之。大學士李廷機被劾,《奏辨》言入仕以來,初 無大謬。孟禎駁之曰:「廷機在禮部昵邪妄司官彭遵 古,而聶雲翰建言忤時,則抑之至死。秉政未幾,姜士 昌、宋燾、鄭振先皆得罪。姚文蔚等濫授京堂,陳用賓 等屢擬寬旨,猶不謂之謬哉?」王錫爵辭召,密疏痛詆 言者。孟禎及南京給事中段然並上疏極論。尋陳僉 商之害,發工部郎陳民志、范鈁黷貨罪。又陳通壅蔽, 錄直臣、決用舍、恤民窮、急邊餉五事,請召用鄒元標、 趙南星、王德完,放廷機,還田里。皆不報。三十九年夏, 怡神殿災。孟禎言:「二十年來,郊廟朝講,召對面議俱 廢。通下情者惟章奏,而疏入旨出,悉由內侍。其徹《御 覽》與果出聖意否?不得而知,此朝政可慮也。臣子分 流別戶,入主出奴,愛憎由心,雌黃信口,流言蜚語,騰 入禁庭,此士習可慮也。畿輔、山東、山西、河南,比歲旱 饑,民間賣女鬻兒,食妻啖子,挺而走險,急何能擇?一 呼四應,則小盜合群,將為豪傑之藉。此民情可慮也。」 帝亦不省。吏部侍郎蕭雲舉佐京察,有所庇孟禎,首 疏攻之。論者日眾,雲舉引去。山海參將李獲陽忤稅 監,下獄死。孟禎為訟冤,因請貸卞孔時、王邦才、滿朝 薦、李嗣善等之在獄者。且言:「楚宗一獄,死者已多。今 被錮高牆者,誰非高皇帝子孫,乃令至是。」皆弗聽。四十二年冬,考選科道,中書舍人張先房、知縣趙運昌、 張廷拱、曠鳴鸞、濮中玉以言論忤時,抑不得與。孟禎 不平,具疏論之。是時三黨勢張,忌孟禎讜直,出為廣 東副使,移疾不赴。天啟初,起南京光祿少卿,召改太 僕,以憂歸。魏忠賢得志,為御史王業浩所論,遂削籍。 崇禎初,復官。孟禎少貧,既通顯,家無贏資,惟銜趙世 卿抑己。既入臺,即疏劾世卿,人以為隘。

張問達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問達,字德允,涇陽人。萬曆十一年進 士。歷知高平、濰二縣,有惠政,徵授刑科給事中。寧夏 用兵,請盡蠲全陝逋賦,從之。父喪除,起故官,歷工科 左給事中。帝方營建兩宮中,官利乾沒,復興他役。問 達力請停止,不納。俄陳礦稅之害,言閹尹一朝銜命, 輒敢糾彈郡守,甚且糾撫按重臣。而孫朝至誣詆清」 介絕俗之魏允貞所攜程守訓、陳保輩,至箠殺命吏, 毀室廬,掘墳墓,不一按問,若萬方怨恫。何典試山東, 疏陳道中饑饉流離狀,請亟罷天下礦稅。皆不報。已, 巡視廠庫。故事,令商人辦內府器物,僉名以進,謂之 「僉商。」而諸高貲者率賄近幸求免,帝輒許之。問達兩 疏爭執,又極論守訓罪,並寢不行。進禮科都給事中。 劾晉江李贄邪說惑眾,逮死獄中。贄事具《耿定向傳》。 三十年十月,星變,復請盡罷礦稅。時比年日食皆在 四月。問達以純陽之月,其變尤大,先後疏請修省,語 極危切,帝終不納。尋遷太常少卿,以右僉都御史巡 撫湖廣。所部水災,數請蠲貸。帝方營三殿,採木楚中, 計費四百二十萬有奇。問達多方拮据,民免重困。久 之,召拜刑部右侍郎,署部事,兼署都察院事。四十三 年五月,讞問張差《梃擊》事,問達從員外郎陸夢龍言, 令十三司會訊。詞連鄭貴妃。宮監龐保、劉成,中外籍 籍,疑貴妃弟國泰為之。問達等奏上差獄。帝見保成 名,留疏不下。尋召方從哲、吳道南及問達等於慈寧 宮,命并磔二人。甫還宮,帝意復變,乃先僇差,令九卿、 三法司會訊保成於文華門。保成供原姓名曰鄭進、 劉登雲,而不承罪。方鞫時,東宮傳諭曰:「張差情實風 癲,誤入宮門,擊傷內侍,罪不赦。後招保成係內官,欲 謀害本宮,彼何益?當以讎誣,從輕擬罪問。」達等以鞫 審未盡,上疏曰:「奸人闖宮,事關宗社。今差已死,二囚 易抵飾。文華門尊嚴之地,臣等不敢刑訊,何由得情? 二囚偏詞,何足為據?差雖死,所供詞故在,其同謀馬 三道等,亦皆有詞在案,孰得而滅之?況慈寧召對,面 諭並決,煌煌天語,通國共聞。若不付之外庭,會宮嚴 鞫,安肯輸情?既不輸情,安從正法?祖宗二百年來,未 有罪囚不付法司,輒令擬罪者。且二人係內臣,法行 自近,陛下尤當嚴其銜轡而置之重辟。奈何任彼展 辯,不與天下共棄之也。」帝以二囚涉鄭氏,付外庭,議 益滋。乃潛斃之於內言,皆以創重身死,而馬三道等 五人命予輕比,坐流配,其事遂止。是年解都察院事。 久之,遷戶部尚書,督倉場。尋兼署刑部,拜左都御史。 光宗疾大漸,同受顧命。天啟元年冬,代周嘉謨為吏 部尚書,連掌內外大計,悉葉公論。當是時,萬曆中建 言詿誤獲譴諸臣,棄林下久死者已過半。問達等定 議,以廷杖繫獄遣戍者為一等,贈官廕子、貶竄削籍 者為一等,但贈官獲恤者七十五人。會孫慎行、鄒元 標追論紅丸,力攻方從哲。詔廷臣集議,與議者百十 餘人。問達既集眾議,乃會戶部尚書汪應蛟等上疏 曰:「按慎行奏,首罪李可灼進紅丸。可灼先見從哲,臣 等初未知。及奉召進乾清宮,候於丹墀。從哲與臣等 共言李可灼進藥,俱慎重未決。俄宣臣等至宮內,跪 御前,先帝自言朕躬虛弱。語及壽宮,并諭輔陛下為 堯、舜」,因問可灼安在。可灼趨入,「和藥以進,少頃又進, 聖躬安舒就寢。此進藥始末,從哲及文武諸臣所共 見者。是時群情倉惶,悽然共切,弒逆二字,何可忍言。 在諸臣固諒從哲無是心,即《慎行疏》中亦已相諒。若 可灼輕易進藥,非但從哲未能止,臣與眾人亦未能 止,臣等均有罪焉。」及御史王安舜等疏論可灼、從哲 目應重擬,乃先「止罰俸,繼令養疾,則失之太輕。今不 重罪可灼,何以慰先帝而服中外之心?宜提付法司, 正以刑辟。若崔文昇妄投涼藥,罪亦當誅,請并下法 司,與可灼並按。從哲,則應如其自請,削去官階,為法 任咎。此亦大臣引罪之道宜然,而非臣等所敢議也。 至選侍欲垂簾聽政,群臣初入臨閽者,阻不容入,群」 臣排闥而進。哭臨畢,奉聖躬至文華殿,行朝謁嵩呼 禮,復奉駕還慈慶宮。因議新主登極,選侍不當復居 乾清,九卿即公疏請移,言官繼之,從哲始具揭奏請 選侍,遂即日移宮。然輿論猶憾從哲之奏不毅然為 百僚倡。倘非諸臣共挾大義,連章急趨,則乾清何地, 猶然混居,令得假竊魁柄,將如陛下「登極還宮何?」疏 入,帝謂從哲心跡自明,不當輕議,止逮可灼下吏,文 昇已安置南京,弗問。問達歷更大任,「梃擊」、「紅丸」、「移宮」 三大案,並經其手,持議平允,不激不隨。先以秩滿,加 太子太保,至是乞休,疏十三上。詔加少保,乘傳歸。五年,魏忠賢擅國,御史周維持劾問達力引王之寀植 黨亂政,遂削奪。御史牟志夔復誣問達贓私,請下吏 按問;命捐貲十萬助軍興。頃之,問達卒,巡撫張維樞 言免其半,問達家遂破。崇禎初,贈太保,予一子官。維 持、志夔咸名挂《逆案》。

馮從吾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從吾,字仲好,長安人。萬曆十七年進 士。改庶吉士,授御史,巡視中城,閹人修刺謁,拒卻之。 禮科都給事中胡汝寧傾邪狡猾,累劾不去,從吾發 其奸,遂調外。時當大計,從吾嚴邏偵,苞苴絕跡。二十 年正月,抗章言:『陛下郊廟不親,朝講不御,章奏留中 不發,試觀戊子以前四裔效順,海不揚波。己丑以後 南倭告警,北寇渝盟。天變人妖疊出累告。勵精之效 如彼,怠斁之患如此。近頌《敕諭》,謂聖體違和,欲借此 自揜。不知鼓鐘于宮,聲聞于外。陛下每夕必飲,每飲 必醉,每醉必怒。左右一言稍違,輒斃杖下。外廷無不 知者。天下後世其可欺乎?願陛下勿以天變為不足 畏,勿以人言為不足恤,勿以目前晏安為可恃,勿以 將來危亂為可忽,宗社幸甚』。」帝大怒,欲廷杖之。會仁 聖太后壽辰,閣臣力解,得免。尋告歸,起巡長蘆鹽政。 潔己惠商,奸宄斂跡。既還朝,適帝以軍政故,大黜兩 京言官,從吾亦削籍,猶以前疏故也。從吾生而純懿, 長志濂、洛之學,受業許孚遠。罷官歸,杜門謝客。取《先 正格言》,體驗身心,造詣益邃。家居二十五年。光宗踐 阼,起尚寶卿,進太僕少卿,並以兄喪未赴,俄改大理。 天啟二年擢左僉都御史。甫兩月,進左副都御史。廷 議「三案從吾言。李可灼以至尊嘗試,而許其引疾當 國,何心?至梃擊之獄,與發奸諸臣為難者,即奸人也。」 由是群小惡之。已,與鄒元標共建首善書院,集同志 講學其中。給事中朱童蒙遂疏詆之。從吾言:「宋之不 競,以禁講學故,非以講學故也。我二祖表章《六經》,天 子經筵,皇太子出閣,皆講學也。臣子以此望君,而己 則不為,可乎?先臣王守仁當兵事,倥傯不廢講學,卒 成大功。此臣等所以不恤毀譽而為此也。」因再稱疾 求罷。帝溫詔慰留。而給事中郭允厚、郭興治復相繼 詆元標甚力。從吾又上言:「臣壯歲登朝,即與楊起元、 孟化鯉、陶望齡輩立講學會。自臣告歸,乃廢。京師講 學,昔已有之,何至今日?」遂為詬厲。因再疏引歸。四年 春,起南京右都御史,累辭未上,召拜工部尚書。會趙 南星、高攀龍相繼去國,連疏力辭,予致仕。明年秋,魏 忠賢黨張訥疏詆從吾,遂削籍。鄉人王紹徽素銜從 吾,及為吏部,使喬應甲撫陝,捃摭百方,無所得。乃毀 書院,曳先聖像,擲之城隅。從吾不勝憤悒,得疾卒。崇 禎初,復官,贈太子太保,諡「恭定。」學者稱「少墟先生。」

畢懋康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懋康,字孟侯,歙人,萬曆二十六年進 士。以中書舍人簡授御史。言內閣不當專用詞臣,邊 臣失律者,宜重按。部郎田大年、賀盛瑞,中書舍人丁 元薦,以忤權要廢,當雪。疏留中視鹽長蘆,畿輔多河 渠,湮廢不治。懋康言保定清河,其源發於滿城,抵清 苑而南十里則湯家口為上閘,又十里則清楊為下」 閘,順流東下,直抵天津,旁近易、安諸州。新安、雄完、唐、 慶都諸縣,並通舟楫,仰其利。二閘刱自永樂初修於 嘉靖世,日久頹圯,急宜修復,民間得以濟。不通,資灌 溉。而歲漕臨、德二倉二十萬石,餉保定、易州、紫荊諸 軍,足使士卒宿飽。往者密雲、昌平故不通漕。萬曆初, 總督劉應節、楊兆疏潮、白二河,陵、泉「諸水,歲漕山東、 河南、江北米各二十萬石,以餉二鎮,二鎮之軍賴之。 此可倣而行也。」詔從之。巡按陝西,疏陳邊政十事,劾 罷副總兵王學書等七人,請建宗學如郡縣學制。報 可。改按山東。擢順天府丞。以憂去。天啟四年起右僉 都御史,撫治鄖陽。懋康雅負器局,敭歷中外,與族兄 懋良並有清譽,稱二畢懋良,字師皋。先懋康舉進士, 由萬載知縣擢南京吏部主事,歷副使,至左布政使, 俱在福建。賑饑民,減加派,撫降海寇,以善績稱。懋康 為巡撫之歲,懋良亦自順天府尹擢戶部右侍郎,督 倉場。魏忠賢以懋康為趙南星所引,欲去之。御史王 際逵劾其附麗邪黨,遂削籍。而懋良亦以不附忠賢, 為御史張訥所論,落職閒住。兄弟相繼去國,士論更 以為榮。崇禎初,起懋康南京通政使。越二年,召拜兵 部右侍郎,尋罷,而懋良亦起工部左侍郎。會京師戒 嚴,尚書張鳳翔以下皆獲罪,懋良得原,致仕去。久之, 懋康再起南京戶部右侍郎,督糧儲。旋引疾歸。兄弟 皆卒於家。

朱吾弼 林秉漢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吾弼,字諧卿,高安人。萬曆十七年進 士。授寧國推官,徵授南京御史。大學士趙志皋族弟 學仕,為南京工部主事,以贓敗。兩京刑部因志皋故, 輕其罪,議調饒州通判。吾弼疏論,竟謫戍之。奏請建 國本,簡閣臣,補言官,罷礦稅,不報。山西巡撫魏允貞

為稅使孫朝所訐,吾弼乞治朝欺罔罪。廣東稅使李
考證
鳳乾沒奸人王遇桂,請稅江南田契,吾弼皆疏論其

罪。時無賴子蜂起言利,廷臣輒連章力爭。帝雖不盡 從,亦未嘗不容其切直。雷震皇陵,吾弼請帝廷見大 臣,講求祖宗典制,次第舉行,與天下更始。尋復言:「陛 下孝敬疏於郊廟,惕厲弛於朝講。土木盛宮苑,榛蕪 遍殿庭,群小橫中外,正士困囹圄,閭閻以礦稅竭,郵 傳以輸輓疲流亡以水旱增,郡縣以徵求困。草澤生 心,衣冠喪氣。公卿不能補牘,臺諫無從引裾,不可不 深察而改圖也。」末言:「禮部侍郎郭正域疾惡嚴,居已 峻,不可以楚事棄。」先是,楚假王議起,首輔沈一貫陰 左右王,以正域請行勘嗾,其黨錢夢皋輩逐之去。舉 朝無敢留正域及言楚事者。吾弼獨抗章申理。而御 史林秉漢以楚宗人戕殺巡撫,亦請詳勘。且言:「王既 非假,何憚於勘。」吾弼、秉漢遂為一貫等所惡。會夢皋 京察將黜,遂訐秉漢為正域鷹犬,語侵沈鯉、楊時喬、 溫純。秉漢坐貶貴州按察司檢校,而夢皋得留。郎中 劉元珍論之,反獲譴。吾弼復疏直元珍,請黜夢皋,因 力詆一貫,亦忤旨。停俸一年,遂移疾去。居三年,起南 京光祿少卿,召為大理右丞。齊、楚、浙三黨用事,吾弼 復辭疾歸。熹宗立,召還。累遷南京太僕卿。天啟五年 為御史吳裕中劾罷。秉漢,字伯昭,長泰人。按廣東,亦 再疏劾李鳳。既謫,尋移疾歸,卒於家。天啟中,贈太僕 少卿。

江秉謙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秉謙,字兆豫,歙人。萬曆三十八年進 士。除鄞縣知縣。用廉能徵,擬授御史。久不得命,以葬 親歸。光宗立,命始下。入臺侃侃言事。天啟元年,首陳 君臣虛己奉公之道,規切甚至。戶部尚書李汝華建 議興屯,請專遣御史,三年課績,所墾足抵年例餉銀, 即擢京卿。秉謙力駁其謬,因言汝華尸素,宜亟罷。汝」 華疏辨,秉謙再劾之。瀋陽既失,朝士多思熊廷弼,而 給事中郭鞏獨論廷弼喪師誤國,請并罪閣臣劉一 燝。秉謙憤,力頌廷弼保守危疆功,且曰:「今廷弼勘覆 已明,議者猶以一人私情沒天下公論。寧壞朝廷封 疆,不忘胸中畛域。」章下廷議。會遼陽復失,廷弼旋起 經略。鞏坐妄議奪官,遂與秉謙為讎。廷弼既鎮山海, 議遣使宣諭朝鮮,發兵率制。副使梁之垣請行。廷弼 喜,請付二十萬金為軍貲。兵部尚書張鶴鳴不予。秉 謙抗疏言之,言:「中樞與經略當同心共濟,今乃相左, 禍敗有不忍言者。」鶴鳴怒,力詆秉謙朋黨。秉謙疏辨 黨禍,帝不罪。鶴鳴既抑廷弼,專庇巡撫王化貞,朝士 多附會之。帝以經、撫不和,詔廷臣議。秉謙言:「陛下再 起廷弼,委以重寄,曰:『疆埸事不從中制』。乃數月以來, 廷弼不得措手足,呼號日聞,辨駁踵至。執為詞者曰: 『經、撫不和,化貞主戰,廷弼主守耳。夫廷弼非專言守, 為守定而後可戰也。化貞銳意戰,即戰勝,可無事守 乎?萬一不勝,又將何以守?此中利害,夫人知之。乃一 則無言不從,一則無策不棄,豈真不明於戰守之說? 但從化貞、廷弼起見耳。陛下既命廷弼節制三方,則 三方之進戰退守,當一一聽其指揮。乃化貞欲進,則 使廷弼從之進,欲退,則使廷弼隨之退。化貞倏進倏 退,則使廷弼進不知所以戰,退不知所以守。是化貞 有節制廷弼之權,而廷弼未嘗有節制三方之權也。 故今日之事,非經、撫不和,乃好惡經、撫者不和。非戰 守之議論不合,乃左右經、撫者之議論不合。請專責 廷弼實圖戰守,末譏首輔葉向高,兩可含糊,勢必兩 可掣肘,安能責成功』?」語極切至。後朝議方撤廷弼,而 化貞已棄廣寧遁。秉謙益憤,以職方郎耿如杞附和 鶴鳴,力助化貞排廷弼,致封疆喪失,連疏攻之,并援 世宗戮丁汝夔故事,乞亟寘鶴鳴於法。帝以鶴鳴方 行邊,不當輕詆,奪秉謙俸半歲,如杞不問。秉謙復上 疏言:「《鶴鳴》一入中樞,即排廷弼,初不過鹵莽而無遠 識,既乃至兇狠而動殺機。明知西部間諜俱虛,戰守 參差難合,乃故自欺以欺朝廷。何處有機會而曰機 會可乘,何日渡河」,而曰「渡河必勝。」既欲驅經略以出 關,而不肯付經略以節制;既欲置廷弼於廣寧,而未 嘗移化貞於何地。破壞封疆之罪,可置弗問哉?且化 貞先棄地先逃,猶曰功罪相半,即此一言,縱寸斬鶴 鳴,不足贖其欺君誤國罪。乃猶敢哆口定他人罪案 耶?當是時,大學士沈㴶潛結中官劉朝,乳媼客氏,募 兵入禁中,興內操。給事中惠世揚、周朝瑞等十二人 再疏力攻,秉謙與焉,并詆「朝及客氏內外胥怨」,遂假 《鶴鳴疏》出秉謙于外。無何,郭鞏召還,交通魏忠賢,力 沮秉謙。是冬,皇子生,言官被謫者悉召復,獨秉謙不 與。家居四年,聞忠賢益亂政,憂憤卒。居數月,忠賢黨 御史卓邁追劾秉謙保護廷弼,遂削籍。崇禎初,復官。

王允成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允成,字述文,澤州人。萬曆中舉於鄉, 除獲鹿知縣。以治行異等,徵授南京御史。時甲科勢 重,乙科多卑下之。允成體貌魁梧,才氣飆發,欲凌甲 科,出其上。首疏論遼左失事諸臣,請正刑辟。熹宗即位,廷臣方爭論梃擊移宮事,而帝降兩諭罪選侍,因 言移宮後相安狀。大學士方從哲封還上諭,允成陳」 《保治十事》,中言:「張差、闖宮,說者謂風癲、青宮豈發風 之地?龐保、劉成豈並風之人?言念及此,可為寒心。今 鄭氏四十年之恩威,猶在卵翼心腹,實繁有徒,陛下 當思所以防之。比者聖諭多從中出,當則開煬竈之 端,不當而臣下爭執,必成反汗之勢。孰若事無大小, 盡歸內閣?且陛下沖齡踐阼,政事未練,借聽貂璫,左 右前後,未必無熒惑假借之慮。願為《紀言》《紀事》之法, 今日某璫作何事,明日某璫發何言,上所欲行而某 璫請止,上所欲罷而某璫請行。臨朝一一對臣下言 之,孰是孰非,可以立辨,而中涓之邪謀,不攻自破。至 元輔方從哲,屢劾不去。陛下於選侍移宮後,發一敕 諭,不過如常人表明心跡耳,從哲輒封還。夫封后之 命,都督之命,貶謫周朝瑞之命,何皆不封還?司馬昭 之心,路人知之矣。」語甚剴切。姚宗文閱視遼左,與熊 廷弼相失,歸而鼓同列攻之。允成惡其奸,再疏論列。 天啟元年疏請卹先朝直臣,列楊天民等三十六人 以上,帝納之。俄陳任輔弼、擇經略、慎中樞、專大帥、更 戎政、嚴賞罰數事。末言「方今最可慮者,陛下孤立禁 中,先朝怙權恃寵諸奄與今日左右近習,互相忌嫉, 恐乘機肆毒,彼此相戕。夫防護禁庭,責在內閣及司 禮。務令潛消默化,俾聖躬與皇弟並得高枕無憂,斯 為根本至計。」時韙其言。已,劾刑部尚書黃克纘倡言 保護選侍,貽誤賈繼春;又曲庇盜寶內侍,至辨御史 焦源溥《綱常》一疏,刺謬特甚。已,極論內降及留中之 害,末復規切閣部大臣,忤旨停俸。給事中毛士龍劾 府丞邵輔忠,允成亦偕同官李希孔斥輔忠。已,極言 綱紀廢弛,請戒姑息,破因循,指斥時事甚悉。當是時, 中貴劉朝、魏忠賢與乳媼客氏相倚為奸。允成憤,抗 疏歷數其罪,略言:「陛下邇來以遊戲為恆事,視《詩》《書》 若寇讎,厭忠言之逆耳,樂諂媚之易親。賢輔之言不 信,而憸夫佞人則信之;臺省之疏不信,而微言冷語 則信之。端人直士未見其親,宦官宮妾,偏覺其昵。惟 劉朝客氏、魏忠賢用事而已。關睢之好合,曾幾何時, 而三宮有寂寞之恨?范氏之得寵,何時選入,而突然 有慧妃之封,海內疑之,且為陛下危矣。陛下試思先 帝時情景,與我共心腹者誰乎?試思移宮時形勢,為 我防不測者誰乎?內廷顧命之璫,犬食其餘,不蒙帷 蓋之澤;外廷顧命之老,中旨趣出,立見田里之收。以 小馬為馳騁之貲,誰啟盤于游田之漸;以大臣為釋 忿之地,誰敢咈其耇長之心?」劉朝輩初亦不預「外事, 自沈㴶、邵輔忠導之,遂恣肆無忌,浸假而王心一、倪 思輝、朱欽相斥矣,浸假而司空用陪推矣,浸假而中 旨用考官矣。是易置大臣之權在二豎也。近者弄權 愈甚,逐大臣如振落王紀、滿朝薦,並削職為編氓。是 驅除大臣之權在二豎也。科臣遷改,自有定敘,給假 推陞,往例皆然。乃惡周朝瑞之正直,忽有不許推用 之旨。是轉遷百官之權在二豎也。秦藩以小宗繼大 宗,諸子不得封郡王。祖制昭然。乃部科爭之不獲,相 繼而去。是進退諸藩之權在二豎也。招權納賄,作福 作威。二豎弄權於外,客氏主謀於中,王振、劉瑾之禍 將復見今日。」疏入,進忠輩切齒。允成復特疏論秦府 濫恩之謬,帝終不省。三年六月,允成又劾魏進忠言: 「外廷受遺之臣,因孫杰一疏而去;內廷受遺之臣,因 霍維華一疏而去。忠肝義膽之王紀,萬死一生之滿 朝薦,接踵削籍。而當代師表,如鄒元標、馮從吾、孫慎 行輩;顧命重臣,如周嘉謨、楊漣輩;臺省直臣,如毛士 龍、熊德陽、江秉謙、侯震暘、周朝瑞、惠世揚、夏之令輩; 詞林直臣如文震孟、鄭鄤輩,或立遭貶斥,或自遜遐 荒,皆誰為之也?」進忠見疏益恨。明年,趙南星為吏部, 知允成賢,調之於北。未幾,南星被逐。御史張訥劾南 星調允成非法,遂除名。後給事中陳維新復劾允成 貪險。詔撫按提問,坐以贓私。莊烈帝嗣位,以允成嘗 請保護皇弟,識其名,召復故官。未幾卒。當天啟初,東 林方盛,其主張聯絡者,率皆言路。「允成居南與北相 應和,時貴多畏其鋒。然諤諤敢言,屢犯近倖」,其風采 足重云。

李希孔 编辑

按《明外史王允成傳》:「李希孔,字子鑄,三水人。萬曆三 十八年進士。授中書舍人,擢南京御史。給事中姚宗 文閱遼東軍排,經略熊廷弼,希孔連疏劾之,言其可 駭者二,不解者三。已又糾宗文阻抑考選,以『令旨』二 字抗言繳還,遏先帝非常之德。泰昌元年冬,陳時政 七事。天啟改元,與允成劾邵輔忠,已請宥言官倪思」 輝、朱欽相、王心一。三年,上折邪議,以定《兩朝實錄》。疏 言:「神、光兩朝,宮闈之際,難言之矣,然而不能掩也。乃 纂修將欲告竣,而擁戴鄭氏者敢於翻騰筆舌,遷變 是非,舉君父憂危鬱抑之苦竟置之罔聞。奸雄睥睨 攘竊之顯謀同於風影,天下忠臣義士之所隕首濺 血、爭大計者,轉成大罪案,則何以稱『《實錄》』」,而亂臣賊子復何懼之有?請得而直折之。夫昔鄭氏謀危國本, 而左袒之者莫彰著於三王並封之事。今秉筆者不 謂非也,且推其功至與陳平、狄仁傑並,此其說不可 解也。當日並封未有旨,輔臣王錫爵蓋先有密疏請 也。迨旨下禮部,而王如堅、朱維京、涂一臻、王學曾、岳 元聲、顧允成、于孔兼等苦口力爭,又共責讓錫爵於 朝房。於是錫爵始知大義之不可違,而天下之不我 予,隨上疏檢舉,而封事停也。假令如堅等不死爭,朝 房不責讓,將並封之事遂以定。而子以母貴之說,且 徐邀定策國老之勛。而乃飾之云:旋命旋引咎,事遂 以止。嗟乎,此可為錫爵諱乎哉?且聞錫爵語人曰:「王 給事中遺悔否?以故事關國本,諸臣槁項黃馘,終錫 爵世不復起。不知前代之安劉復唐者誰?阨王陵使 之不見天日乎?曾剪除張柬之、桓彥範等五人,而令 齎志以沒乎?」臣所以折邪議者一也。其次又莫彰於 張差闖宮之事,而秉筆者猶謂無罪也。且輕其事而 列王大臣貫高事為辭,此其說又不可解也。王大臣 之徒手而闖至乾清宮門也,馮保怨舊輔高拱,置刃 其袖,挾使供之,非實事也。張差之梃,誰授之而誰使 之乎?貫高身無完膚,而詞不及張敖,故漢高得釋敖 不問,可與張差之事,造謀主使,口招歷歷者比乎?昔 寬處之以全倫,今直筆之以「存實」,以戒後,自兩不相 妨,而奈之何欲諱之?且諱之以為君父隱可也,為亂 賊輩隱,則何為?臣所以折邪議者二也。至封后遺詔, 自古未有,帝崩立后者,神祖肯抑情於臨御數十年, 而乃忽欲加號於彌留之後乎?此不過貴妃私人,謀 假母后之尊,以弭罪狀,故稱遺詔,以要必行。奈何猶 稱先志,重誣神祖,而陰為阿附傳封者開一面也?臣 所以折邪議者三也。先帝之令德考終,自不宜謂因 藥致崩,被不美之名。而當日在內視病者,舄可於積 勞積虛之後,投攻剋之劑?群議洶洶,方蓄疑慮變之 深顧,遽值先帝升遐,而又有下藥之事,安得不痛之 恨之,疾首頓足而深望之?乃討奸者憤激而甚其詞, 庇奸者借題以逸其罰。君父何人,臣子可以僥「倖而 嘗試乎?臣所以折邪議者四也。先帝之繼神廟棄群 臣也,兩月之內,鼎湖再號,陛下孑然一身,怙恃無託, 宮禁深閟,狐鼠實繁,其於杜漸防微,自不得不倍加 嚴慎。即不然,而以新天子儼然避正殿,讓一先朝宮 嬪,萬世而下,謂如何國體?此楊漣等諸臣所以權衡 輕重,亟以《移宮》請也。宮已移矣,漣等之心事畢矣。本 未嘗居以為功,何至反以為罪,而禁錮之、擯逐之,是 誠何心?即選侍久侍先帝,生育公主,諸臣未必不力 請於陛下,加之恩禮。今陛下既安,選侍又未嘗不安, 有何冤抑,而汲汲皇皇,為無病之沉吟?臣所以折邪 議者五也。抑猶有未盡者,神祖與先帝所以處父子 骨肉之際,仁義」孝慈,本無可以置喙。即當年母愛子 抱,外議諠譁,然雖有「城社」媒孽之奸,卒不以易祖訓 立長之序,則愈足見神祖之明聖,與先帝之大孝,何 足諱?何必諱,又何可諱?若謂言及「鄭氏」之過,便傷神 祖之明,則我朝仁廟監國危疑,何嘗為成祖之累?而 當時史臣直勒之汗青,並未聞有嫌疑之避也,何獨 至今而立此一說,巧為奸人脫卸,使昔日不能寘之 罪,今日不容著之書,何可訓也?夫王之寀亦幸存者 耳,陸大受、李俸、張庭等,則墓草宿矣。生前三斥自甘, 歿後九原不作,而擁戴寵妃,謀危國本,猶得賞延於 世。繇此言之,誰不為欲富貴人哉?三代而下,惟恐不 好名,而目以排害孤忠,則自親附劉「朝諸臣黃克纘、 邵輔忠等倡之。輔忠迎合劉朝,傾毛士龍,彼其所謂 不好名者如此。今史局開,公道明,而坐視奸輩陰謀, 辨言亂義,將令三綱紊,九法滅,天下止知有私交,而 不知有君父。故敢披瀝上聞。特敕纂修諸臣,據事直 書,無疑無隱,則繼述大孝過於武、周,而世道人心攸 賴之矣。」詔付史館參酌,然其後卒不能改也。已又請 出客氏於外,請誅崔文昇。忌者甚眾,指為東林黨。未 幾卒官,故不與璫禍。

王心一 馬鳴起 编辑

按《明外史侯震暘傳》:方震暘之論客氏也,給事中祁 門倪思輝、臨川朱欽相繼之,帝大恚,貶三官。御史吳 縣王心一言之尤切,帝怒,貶官如之。心一同官龍谿、 馬鳴起復抗疏諫,且言客氏六不可留。帝議加重譴。 用大學士劉一燝等言,奪俸一年。先是,元年正月,客 氏未出宮,詔給土田二十頃,為護墳香火貲。又詔魏 進忠侍衛有功,待陵工告竣,並行敘錄。心一抗疏言: 「陛下眷念二人,加給土田,明示優錄,恐東征將士聞 而解體。況梓宮未殯,先念保姆之香火;陵工未成,強 入奄侍之勤勞,於理為不順,於情為失宜。」不報。至是, 與思輝、欽相並貶,廷臣請召還者十餘疏。皇子生,詔 心一、鳴起並復故官。心一終刑部侍郎,《鳴起》終南京 右都御史。

袁化中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化中,字民諧,武定人。萬曆三十五年進士。歷知內黃、涇陽,有善政。泰昌元年擢御史。時熹 宗沖齡踐阼,上無母后,宮府危疑。化中上疏曰:『方今 二帝見背,兩宮早離,母儀之選未行,講幄之臣未列, 陛下實孑然孤立耳。誰為伺飲食而候興居,誰為屏 冶容而節勞逸?輔臣方從哲占籍京師,近習中涓,皆 其梓里,賢愚邪正,聞見必真。倘杜朋比而寄忠誠,正 老成之責任也。乃從哲自柄政以來,無一言不落人 後,無一事不來指摘』。」先皇晏駕,眾議移宮,從哲草一 揭示眾臣,欲廷臣共言。及廷臣有言,而從哲之揭反 納袖中。事在不疑,猶懷觀望,豈大臣之義?李可灼輕 進紅丸,治以庸醫殺人罪,彼亦何辭?「乃始議賞金,繼 議養疾,明明國憲,輕為倒置。總之從哲生平以模稜 廢軍國之務,以委靡釀衰替之風。自今國步多艱,勿 復仍前泄泄,天下事尚可為也。」報聞。天啟元年二月, 疏陳時事可憂者八:曰宮禁漸弛,曰言路漸輕,曰法 紀漸替,曰賄賂漸章,曰邊疆漸壞,曰職掌漸失,曰宦 官漸盛,曰人心漸離。語皆剴切。出按宣、大,以憂歸。服 除,起掌河南道。楊漣劾魏忠賢,化中亦率同官上疏 曰:「忠賢障日蔽月,逞威作福,視大臣如奴隸,斥言官 若孤雛,殺內廷、外廷如草菅。朝野共危,神人胥憤。特 陛下未之知,故忠賢猶有畏心。今漣已侃詞入告矣。 陛下念潛邸微勞,或貸忠賢以不死,而忠賢實自懼 一死。懼死之念深,將挺而走險,騎虎難下,臣恐其橫 逞之毒,不在縉紳,而即在陛下。陛下試思深宮之內, 可使多疑多懼之人日侍左右,而不為防制哉?」疏入, 忠賢大恨。錦衣陳居恭者,忠賢爪牙也,為漣所論及, 亦攻忠賢自解。化中特疏劾之,落其職。毛文龍獻俘 十二人,而稚兒、童女居其八,化中力請釋之,因言文 龍敘功之濫。忠賢素庇文龍,益不悅。崔呈秀按淮、揚, 贓私狼藉,回道考覈,化中據實上之,崔呈秀大恨。會 謝應祥廷推被訐,化中與其事。呈秀遂嗾忠賢,貶化 中秩,調之外。已,竄入汪文言獄詞中,逮下詔獄。呈秀 令許顯純坐以楊鎬、熊廷弼賄六千,酷刑考掠,於獄 中斃之。崇禎初,贈太僕卿,官其子。福王時,追諡「忠愍。」

周宗建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宗建,字季侯,吳江人,尚書用曾孫也。 舉萬曆四十一年進士。除武康知縣,調繁仁和,有異 政,入為御史。天啟元年,首為顧存仁、王世貞、陶望齡、 顧憲成請諡,追論萬曆朝小人歷數,錢夢皋、康丕揚 亓詩教、趙興邦亂政罪,并詆李三才、王圖。時遼事方 棘,上疏責備輔臣。無何,瀋陽破,宗建責當事大臣益」 急,因請破格用人,召還熊廷弼。已,論兵部尚書崔景 榮不當信奸人劉保,輔臣劉一燝不當抑言路,因刺 右通政林材、光祿卿李本固,材、本固移疾去。魏大中 劾王德完庇楊鎬、李如楨,宗建為德完力攻大中,其 持論數與東林左。會是歲冬,奉聖夫人客氏既出宮, 復入,宗建首抗疏極諫,中言:「天子成言,有同兒戲。法 宮禁地,僅類民家。聖明舉動有乖,內外防閑盡廢。此 輩一叨隆恩,便思踰分,狎溺無紀,漸成驕恣。釁孽日 萌,後患難杜,王聖、宋娥、陸令萱之覆轍,可為殷鑒。」忤 旨詰責,清議由此重之。明年,廣寧失,廷臣多庇王化 貞欲甚。熊廷弼罪宗建不平,為剖兩人罪案,頗右廷 弼。諸庇化貞者乃深疾宗建。京師久旱,五月雨雹。宗 建謂陰盛陽衰之徵,歷陳四事:一專譏大學士沈㴶; 一請寬建言廢黜諸臣;一言廷弼已有定案,不當因 此羅織朝士,陰刺兵部尚書張鶴鳴、給事中郭鞏;一 則專攻魏進忠,略言:「近日政事,外廷嘖嘖,咸謂奧窔 之中,莫可測識,諭旨之下,有物憑焉。如魏進忠者,目 不識一丁,而陛下假之嚬笑,日與相親。一切用人行 政,墮於其說,東西易向而不知,邪正顛倒而不覺。況 內廷之借端,與外廷之投合,互相扶同。離間之漸,將 起於蠅營;讒搆之釁,必生於長舌。其為隱禍,可勝言 哉!進忠者,魏忠賢故名也。時方結客氏為對食,廷臣 多陰附之,其勢漸熾。」見宗建疏銜次骨未發也。鄒元 標建首善書院,宗建實司其事。元標罷,宗建乞與俱 罷,不從。巡視光祿,與給事中羅尚忠力剔奸弊,節省 為多。尋請核上供器物,中官怒,取旨詰責。宗建等再 疏力持,中人滋不悅。給事中鞏者,先以劾廷弼被謫, 廷弼敗,復官,遂深結進忠,知進忠最惡宗建,乃疏詆 廷弼,因詆朝臣之薦廷弼者,而宗建與焉,其鋒銳甚。 南京御史凃世業和之,詆宗建誤廷弼,且誤封疆。宗 建憤,疏駁世業,語侵鞏,抉其結納進忠事。鞏亦憤,上 疏數千言,詆宗建益力。并及劉一燝、鄒元標、周嘉謨、 楊漣、周朝瑞、毛士龍、方震孺、江東謙、熊德陽輩數十 人,悉指為廷弼逆黨。宗建益憤,抗疏力駁其謬,且曰: 「李維翰、楊鎬、袁應泰、王化貞,皆壞封疆之人也。亓詩 教力主催戰,趙興邦賄賣邊臣,皆誤封疆人也。」其他 薦維翰、薦鎬、薦應泰、化貞者,亦誤封疆之人也。鞏胡 不一擊之,而獨苛求廷弼,且詆薦廷弼者為逆黨哉? 當是時,進忠勢益盛,宗建慮內外合謀,其禍將大。三

年二月,遂抗疏直攻進忠,略言:「臣聞見邪不擊,非忠
考證
臣也;畏死不言,非勇士也。今日衣冠之禍,蔓衍將成;

狐鼠之奸,依憑難破。臣安敢瞻顧七尺,隱忍不言哉! 內臣魏進忠者,其威燄可以咳唾而成風雲,其財力 可以呼吸而通神鬼,其線索可使愛者升天,怒者墜 淵。臣義激於中,曾於去歲指名劾奏進忠,無一日忘 臣,惟鞏素相暱,可驅使。於是乘」鞏入都,嗾以傾臣并 傾諸異己者。鞏乃創為「新幽」、「大幽」之說,把持察典,編 廷臣數十人姓名為一冊,思一網中之。又為《匿名書》 羅織五十餘人,投之道左。給事中則劉弘化為首,次 及周朝瑞、熊德陽輩若而人;御史則方震孺為首,次 及江秉謙輩若而人,而臣亦其中一人也。既欲羅諸 臣以快報復之「私,更欲獨中臣以釋進忠之憾。是察 與不出於朝廷,乃鞏及進忠之察典也。幸直道在人, 鞏說不行,始別借廷弼,欲一穽陷之。鞏又因臣論及 王安,笑臣有何瓜葛?陛下亦知安之所以死乎?身首 異處,肉飽烏鳶,骨投黃犬,古今未有之慘也。」鞏即心 暱進忠,何至背公滅理?且牽連劉一燝、周嘉謨、楊漣、 「毛士龍輩,謂盡安黨,請陛下窮究安死果出何人傾 害,則此事即進忠一大罪。案鞏之媚進忠,即此可為 証據矣。先朝汪直、劉瑾,雖皆梟獍,幸言路清明,臣僚 隔絕,故非久即敗。今權璫報復,反借言官以伸;言官 聲勢,反借權璫以重。數月以來,熊德陽、江秉謙、侯震 暘、王紀、滿朝薦斥矣,鄒元標、馮從吾罷矣,文震孟、鄭 鄤逐矣,近且扼孫慎行、盛以弘而絕其揆路。摘瓜抱 蔓,正人重足。舉朝各愛一死,無敢明犯其鋒者。臣若 尚顧微軀,不為入告,將內有進忠為之指揮,旁有客 氏為之羽翼,外有劉朝、鞏為典兵示威,而又有鞏輩 蟻附蠅集,內外交通,驅除善類。天下事尚忍言哉!」疏 入,進忠益怒,率劉朝等環泣帝前,乞自髡,以激帝怒, 乃令宗建陳交通實狀,將加重譴。宗建回奏,益侃直 進忠議。廷杖之。閣臣力爭,乃止奪俸。會給事中劉弘 化、御史方大任等交章助宗建攻進忠、鞏,鞏復力詆 諸人。詔下諸疏平議。廷臣為兩解之,乃嚴旨切責,奪 鞏、宗建俸三月。是時,劉朝典內操,遂謀行邊。廷臣微 聞之,莫敢言。宗建曰:「鞏自謂未嘗通內,今誠能出片 紙遏朝,吾,請為洗交結之名。」鞏噤不敢發。宗建乃抗 疏極諫,歷陳三不可、九害。會朝與進忠有隙,事亦中 寢。其冬,出按湖廣,以憂歸。五年三月,大學士馮銓銜 御史張慎言嘗論己,屬其門生曹欽程誣劾,而以宗 建為首,并及李應昇、黃尊素。忠賢遂矯詔削籍,下撫 按追贓。明年以所司具獄濡緩,遣緹騎逮治。俄入之 《李實疏》中,下詔獄毒訊。許顯純厲聲罵曰:「復能詈魏 上公一丁不識乎?」竟坐納廷弼賄萬三千,斃之獄。宗 建既死,徵贓益急。其所親副使蔣英代之輸,亦坐削 籍。忠賢敗,詔贈宗建太僕寺卿,官其一子。福王時,追 諡忠毅。

吳裕中 编辑

按《明外史萬燝傳》:「吳裕中,江夏人。為順德知縣,徵授 御史。大學士丁紹軾陷熊廷弼死,裕中有疏詆紹軾。 忠賢傳旨,詰裕中為廷弼姻戚,代之報讎,廷杖一百, 創重卒。崇禎初,贈廕。」

夏之令 编辑

按《明外史萬燝傳》:「夏之令,光山人。知攸、歙二縣,徵授 御史。嘗疏論邊事,力詆毛文龍不足恃。忠賢庇文龍, 傳旨削之,令籍閣臣救免。及巡皇城,內使馮忠等犯 法,劾治之,益為忠賢所銜。崔呈秀亦以事銜之,遂屬 御史卓邁劾之,令黨比熊廷弼,有詔削奪。頃之,御史 倪文煥復劾之,令計陷文龍,幾誤疆事,遂下詔獄,坐」 贓栲死。

孫居相 编辑

按《明外史》本傳:「居相,字伯輔,沁水人。萬曆二十年進 士。除恩縣知縣,徵授南京御史。負氣敢言,嘗疏陳時 政,謂今內自宰執,外至郡守縣令,無一人得盡其職。 政事日廢,治道日乖,天變人怨,究且瓦解土崩,縱珠 玉金寶亙地彌天,何救危亂?帝不省。誠意伯劉世延 屢犯重辟,廢為庶人,錮原籍,不奉詔。久居南京,益不」 法,妄言星變,將勒兵赴闕。居相疏發其奸,并及南京 勳臣子弟暴橫狀。得旨,下世延吏,安遠、東寧、忻城諸 侯伯子弟悉按問。強暴為戢稅使楊榮激變。雲南守 太和山中官黃勳嗾道士毆辱知府,居相皆極論其 罪。時中外多缺官,居相兼攝七差,署諸道印,事皆辦 治。大學士沈一貫數被人言,居相力詆其奸貪植黨, 一貫乃去,居相亦奪祿一年。連遭內外艱,服闋,起官, 出巡漕運。還發湯賓尹、韓敬科場事。廷議當褫官,其 黨為營護,旨下法司覆勘。居相憤,復發敬通賄狀,敬 遂不振。故事,御史年例外轉,吏部、都察院協議。王時 熙、魏雲中之去,都御史孫瑋不與聞。居相再疏劾尚 書趙煥,煥引退。及鄭繼之代煥,復以私意出宋槃、潘 之祥於外,居相亦據法力爭。吏部侍郎方從哲由中 旨起官,中書張光房等五人以持議不合時貴,擯不 與科道選,居相並抗章論列。當是時,朋黨勢成,言路不肖者率附吏部以驅除異己,勢張甚。居相挺身與 抗,氣不少沮。於是過庭訓、唐世濟、李徵儀、劉光復、趙 興邦、周永春、姚宗文、吳亮嗣、汪有功、王萬祚輩群起 為難,居相連疏搘拄,諸人迄不能害。至四十五年,亦 以年例出居相江西參政,引疾不就。天啟改元,起光 祿少卿,改太僕,擢右僉都御史,巡撫陝西。四年春,召 拜兵部右侍郎。其冬,魏忠賢盜柄,復引疾歸。無何,給 事中陳序謂「居相出趙南星門,與楊漣交」好,序同官 虞廷陛又劾居相,力薦李三才「遙結《史記》」,事遂削奪。 崇禎元年,起戶部右侍郎,專督鼓鑄。尋改吏部,進左 侍郎,以戶部尚書總督倉場。轉漕多顧民舟,民憊甚, 以居相言獲蘇。高平知縣喬淳貪虐,為給事中楊時 化所劾,坐贓二萬有奇。淳家京師,有奧援。乞移法司 覆訊,且訐時化請囑致隙。時化方憂居通書居相報 書,有「國事日非,邪氛益惡」語,為偵事者所得,聞於朝。 帝大怒,下居相獄,謫戍邊。七年,卒於戍所。弟鼎相,歷 吏部郎中、副都御史,巡撫湖廣,亦有名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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