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396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三百九十五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三百九十六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三百九十七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三百九十六卷目錄

 給諫部名臣列傳四

  宋二

  陳瓘       江公望

  任伯雨      吳表臣

  楊時       鄧肅

  陳公輔      金安節

  陳淵       陳良翰

  王大寶      楊大全

  王居安      李大同

  曹豳       徐榮叟

  金

  程寀       黃久約

官常典第三百九十六卷

給諫部名臣列傳四 编辑

宋二 编辑

陳瓘 编辑

按《宋史》本傳:「瓘字瑩中,南劍州沙縣人。少好讀書,不 喜為進取學,父母勉以門戶事,乃應舉,一出中甲科, 調湖州掌書記,簽書越州判官。守蔡卞察其賢,每事 加禮。而瓘測知其心術,常欲遠之,屢引疾求歸,章不 得上,檄攝通判明州。卞素敬道人,張懷素,謂非世間 人,時且來越,卞留瓘小須之,瓘不肯止,曰:『子不語怪 力亂神,斯近怪矣。州牧既信重,民將從風而靡,不識 之,未為不幸也』。」後二十年而懷素誅,明州職田之入 厚,瓘不取,盡棄於官以歸。章惇入相,瓘從眾道謁。惇 聞其名,獨邀與同載,詢當世之務。瓘曰:「請以所乘舟 為喻,偏重可行乎?移左置右,其偏一也,明此則可行 矣。天子待公為政,敢問將何先?」惇曰:「司馬光姦邪,所 當先辨,勢無急於此。」瓘曰:「公誤矣。此猶欲平舟勢,而 移左以置右,果然,將失天下之望。」惇厲色曰:「光不務 纘述先烈,而大改成緒,誤國如此,非姦邪而何?」瓘曰: 「不察其心而疑其跡,則不為無罪。若指為姦邪,又復 改作,則誤國益甚矣。為今之計,惟消朋黨,持中道,庶 可以救弊。」意雖忤惇,然亦驚異,頗有兼收之語。至都, 用為太學博士。會卞與惇合志正論,遂絀卞黨薛昂。 林自官學省議毀《資治通鑑》,瓘因策士題引神宗所 製序文以問昂,自意沮。遷祕書省校書郎。紹述之說 盛,瓘奏:「哲宗言:堯、舜、禹皆以若稽古為訓,若者,順而 行之,稽者,考其當否,必使合於民情,所以成帝王之 治,天子之孝與士大夫之孝不同。」帝反復究問,意感 悅約。瓘再入見,執政聞而憾之,出通判滄州,知衛州。 徽宗即位,召為右正言,遷左司諫。瓘論議持平,務存 大體,不以細故藉口,未嘗及人晻昧之過。嘗云:「人主 託言者以耳目,誠不當以淺近見聞惑其聰明。惟極 論蔡卞、章惇、安惇、邢恕之罪。」御史龔夬擊蔡京,朝廷 將逐夬,瓘言:「紹聖以來,七年五逐言者,常安民、孫諤、 董敦逸、陳次升、鄒浩五人者,皆與京異議而去。今又 罷夬,將若公道何?」遂草疏論京。未及上時,皇太后已 歸政,瓘言:「外戚向宗良兄弟與侍從希寵之士交通, 使物議籍籍,謂皇太后今猶預政。」由是罷監揚州糧 料院。瓘出都門,繳四章奏之,并明宣仁誣謗事。帝密 遣使賜以黃金百兩,后亦命勿遽去,畀《十僧牒》為行 裝。改知無為軍。明年,還為著作郎,遷右司員外郎兼 權給事中。宰相曾布使客告以將即真,瓘語子正彙 曰:「吾與丞相議事多不合,今若此,是欲以官爵相餌 也。若受其薦進,復有異同,則公議私恩,兩有愧矣。吾 有一書論其過,將投之以決去就,汝其書之。但郊祀 不遠,彼不相容,則澤不及汝矣,能不介於心乎?」正彙 願得書,旦持入省。布使數人邀相見,甫就席,遽出書, 布大怒,爭辨移時,至箕踞誶語,瓘色不為動,徐起白 曰:「適所論者,國事是非有公議,公未可失待士禮。」布 矍然改容,信宿出知泰州。崇寧中,除名,竄廉州、袁州, 移郴州,稍復宣德郎。正彙在杭,告蔡京有動搖東宮 跡,杭守蔡薿執送京師,先飛書告京俾為計。事下開 封府、制獄,併逮瓘。尹李孝稱逼使證其妄,瓘曰:「正彙 聞京將不利社稷,傳於道路,瓘豈得預知?以所不知 忘父子之恩而指其為妄,則情有所不忍,挾私情以 符合其說,又義所不為。京之姦邪,必為國禍。」瓘固嘗 論之於諫省,亦不待今日語言間也。內侍黃經臣莅 鞫,聞其辭,失聲歎息,謂曰:「主上正欲得實,但如言以 對可也。」獄具,正彙猶以所告失實流海上,瓘亦安置 通州。瓘嘗著《尊堯集》,謂紹聖史官專據王安石《日錄》 改修神宗史,變亂是非,不可傳信,深明誣妄,以正君 臣之義。張商英為相,取其書,既上而商英罷,瓘又徙 台州。宰相遍令所過州出兵甲護送至台,每十日一徙告,且命凶人石悈知州事,執至庭,大陳。獄具,將脅 以死。瓘揣知其意,大呼曰:「今日之事,豈被制旨邪?」悈 失措,始告之曰:「朝廷令取《尊堯集》爾。」瓘曰:「然則何用 許,使君知尊堯所以立名乎?蓋以神考為堯,主上為 舜,助舜尊堯,何得為罪?時相學術淺鄙,為人所愚。君 所得幾何,乃亦不畏公議,干犯名分乎?」悈慚,揖使退。 所以窘辱之百端,終不能害,宰相猶以悈為怯而罷 之。在台五年,乃得自便,纔復承事郎。帝批《進目》,以為 所擬未當,令再敘一官,仍與差遣。執政持不行。卜居 江州,復有譖之者,至不許輒出城,旋令居南康,纔至, 又移楚。瓘平生論京、卞,皆披擿其處心,發露其情。慝 最所忌恨,故得禍最酷,不使一日少安。宣和六年卒, 年六十五。瓘謙和不與物競,閑居矜莊自持,語不苟 發。通於《易》,數言國家大事,後多驗。靖康初,詔贈諫議 大夫,召官正彙。紹興二十六年,高宗謂輔臣曰:「陳瓘 昔為諫官,甚有讜議。」近覽所著《尊堯集》,明君臣之大 分,合於《易》天尊地卑及《春秋》尊王之法。王安石號通 經術,而其言乃謂「道隆德駿者,天子當北面而問焉」, 其背經悖理甚矣。瓘宜特賜諡以表之,諡曰忠肅。

江公望 编辑

按《宋史》本傳:「公望,字民表,睦州人。舉進士,建中靖國 元年,由太常博士拜左司諫。時御史中丞趙挺之與 戶部尚書王古用赦恩理逋欠,古多所蠲釋,挺之劾 古傾天下之財以為私惠,公望以為天子登極大赦, 將與天下更始,故一切與民,豈容古行私惠於其間? 乃上疏曰:『人君所以知時政之利病,人臣之忠邪,無 若諫官、御史之為可信;若挾情肆誣,快私忿以罔上 聽,不可不察也。臣聞挺之與古論事每不相合,屢見 於辭氣,懷不平之心,有待而發。俚語有之:私事官讎, 此小人之所不為,而挺之安為之,豈忠臣乎』?」又上疏 曰:「自哲宗有紹述之意,輔政非其人,以媚於己為同, 忠於君為異。一語不合,時學必目為流俗;一談不侔 時事,必指為橫議。借威柄以快私隙,必以亂君臣父 子之名分,感動人主,使天下騷然,泰陵不得盡繼述 之美。元祐人才,皆出於熙寧、元豐培養之餘,遭紹聖 竄逐之後,存者無幾矣。神考與元祐之臣,其先非有 射鉤斬袪之隙也,先帝信仇人而黜之,陛下若立元 祐為名,必有元豐、紹聖為之對,有對則爭興,爭興則 黨復立矣。陛下改元詔旨亦稱『思建皇極,蓋嘗端好 惡以示人,本中和而立政,皇天后土實聞斯言。今若 欲渝之,奈皇天后土何』!」內苑稍畜珍禽奇獸,公望力 言非初政所宜。它日入對,帝曰:「已縱遣之矣,惟一白 鷴畜之久」,終不肯去。先是,帝以柱杖逐鷴,鷴不去,乃 刻公望姓名於杖頭,以識其諫蔡王似。府史以語言 疑似成獄,公望極言論救,出知淮陽軍。未幾,召為左 司員外郎,以直龍圖閣知壽州。蔡京為政,編管南安 軍。遇赦還家,卒。建炎中,與陳瓘同贈右諫議大夫。

任伯雨 编辑

按《宋史》本傳:「『伯雨,字德翁,眉州眉山人。父孜,字遵聖, 以學問氣節推重鄉里,名與蘇洵埒,仕至光祿寺丞。 其弟汲,字師中,亦知名,嘗通判黃州,後知瀘州,當時 稱大任小任』。伯雨自幼已矯然不群,邃經術,文力雄 健。中進士第,調施州清江主簿。郡守檄使涖公庫,笑 曰:『里名勝母,曾子不入,此職何為至我哉』?拒不受。知」 雍丘縣,御吏如束濕,撫民如傷。縣枕汴流,漕運不絕, 舊苦多盜,然未嘗有獲者,人莫知其故。伯雨下令網 舟無得宿境內,始猶不從,則命東下者斧斷其纜,趣 京師者護以出,自是外戶不閉。使者上其狀,召為大 宗正丞。甫至,擢右正言。時徽宗初政,納用讜論,伯雨 首擊章惇曰:「惇久竊朝柄,迷國罔上,毒流搢紳,乘先 帝變故倉卒,輒逞異意,睥睨萬乘,不復有臣子之恭。 向使其計得行,將寘陛下與太皇后於何地?若貸而 不誅,則天下大義不明,大法不立矣。」臣聞北使言:去 年遼主方食,聞中國黜惇,放箸而起,稱甚善者,再謂 南朝錯用此人。北使又問:何為只若是行遣。以此觀 之,不獨《孟子》所謂「國人皆曰可殺,雖蠻貊之邦,莫不 以為可殺也。」章八上,貶惇雷州。繼論蔡卞六大罪,語 在《卞傳》。建中靖國改元,當國者欲和調元祐、紹聖之 人,故以中為名。伯雨言:「人才固不當分黨與,然自古 未有君子小人雜然並進,可以致治者。蓋君子易退, 小人難退,二者並用,終於君子盡去,小人獨留。唐德 宗坐此致播遷之禍。建中乃其紀號,不可以不戒。」時 議者欲西北典郡,專用武臣,伯雨謂李林甫致祿山 之亂者,此也。又論鍾傳、王贍生湟、鄯邊事,失與國心, 宜棄其地,以安邊息民;張耒、黃庭堅、晁補之、歐陽棐、 劉唐老等宜在朝廷,上書皇太后,乞暴蔡京之惡,召 還陳瓘,以全定策之勳。時以正月朔旦有赤氣之異, 詣火星觀以禳之。伯雨上疏言:「嘗聞修德以弭災,未 有禳祈以消變。《洪範》以五事配五行,說者謂視之不 明則有赤眚、赤祥。乞攬權綱以信賞罰,專威福以殊

功罪,使皇明赫赫,事至必斷,則乖氣異象,轉為休祥
考證
矣。」又言:「比日內降寖多,或恐矯傳制命。漢之鴻都賣

爵,唐之墨敕斜封,此近監也。」王覿除御史中丞,仍兼 史官,伯雨謂:「史院宰相監修,今中丞為屬,非所以重 風憲,遠嫌疑。」已而覿除翰林,伯雨復論曰:「學士爵秩 位序皆在中丞上,今覿為之,是諫官論事,非特朝廷 不行,適足以為人遷官爾。」伯雨居諫省半歲,所上一 百八疏,大臣畏其多言,俾權給事中,密諭以少默即 為真。伯雨不聽,抗論愈力,且將劾曾布,布覺之,徙為 度支員外郎,尋知虢州。崇寧黨事作,削籍編管通州。 為蔡卞所陷,與陳瓘、龔夬、張庭堅等十三人皆南遷, 獨伯雨徙昌化。奸人猶未甘心,用匿名書復逮其仲 子申先赴獄,妻適死於淮,報、訃俱至,伯雨處之如平 常,曰:「死者已矣,生者有負於朝廷,亦當從此訣。如其 不然,天豈殺無辜耶?」申先在獄鍛鍊,無所傅致,乃得 釋。居海上,三年而歸。宣和初卒,年七十三。長子象先, 登世科,又中詞學兼茂舉,有司啟封,見為黨人子,不 奏名,調秦州戶曹掾,聞父謫,棄官歸養。王安中辟燕 山宣撫幕,勉應之道,引疾還,終身不復仕。申先以布 衣特起,至中書舍人。紹興初,高宗詔贈伯雨直龍圖 閣,又加諫議大夫。采其諫章,追貶章惇、蔡卞、邢恕、黃 履,明著《誣宣仁事》以告天下。淳熙中,賜諡忠敏。

吳表臣 编辑

按《宋史》本傳:「表臣字正仲,永嘉人。登大觀三年進士 第,擢通州司理。陳瓘謫居郡中,一見而器之。盛章者, 朱勔黨也,嘗市婢,有武臣彊取之,章誣以罪,繫獄。表 臣方鞫之,郡將曰:『知有盛待制乎』?表臣佯若不知者, 卒直其事。累官監察御史,遷右正言。高宗詔臺諫條 陳大利害,表臣請措置上流以張形勢,安輯淮甸以」 立藩蔽,擇民兵以守險阻,集海舶以備不虞,其策多 見用。帝方鄉儒術,表臣乞選講官以裨聖德,且於古 今成敗、民物情偽、邊防利害,詳熟講究。由是詔開經 筵。邇臣有請用蔡京、王黼之黨者,侍御史沈與求乞 明指其人,顯行黜貴,執政不悅,奪其言職。表臣爭曰: 「臺諫為天子耳目,所以防壅蔽,杜姦邪。若咎其切直 而黜之,後誰敢言,非國家福也。請還與求,以開言路。」 時防秋議選守邊者患乏才,表臣曰:「唐蕭復言於德 宗,陳少游任兼將相,首敗臣節;韋皋幕府下僚,獨建 忠義,以皋代少游鎮淮南。善惡著明,則天下知逆順 之理,初不以皋名賤官卑為疑。今取忠義不屈、有已 試之驗者,不次而用,豈特可以勸?扞禦方略亦堪倚 仗。」於是陳敏等十數人寖以錄用。久之,以病請補外, 以直祕閣知信州。紹興元年,召為司勳郎中,遷左司。 詔百官陳裕國《彊兵之策》,表臣條十事以獻,曰:蠲稅 役以墾閑田,汰懦卒以省兵費,罷添差以澄冗員,停 度牒以蕃生齒,拘佃租以防乾沒,委計臣以制邦用, 獎有「功以厲將帥,招弓手以存舊籍,嚴和買以絕弊 倖,簡法令以息瘡痍。」宰相擬表臣為檢正,帝曰:「朕將 自用之。」遂除左司諫。給事中胡安國以論事不合罷, 表臣上疏留之。前宰相朱勝非同都督江、淮軍馬,表 臣力言都督不可罷,除侍讀,又累疏爭之,不聽,遂罷。 表臣送吏部,授台州黃巖丞,尋除提點浙西刑獄,召 為祕書少監、同修《哲宗實錄》。帝如建康,詔表臣兼留 司參議官,除中書舍人、給事中、兵部侍郎。建、崇二國 公就外傅,兼翊善,帝曰:「二國公誦習甚進,卿力也。」徙 禮部侍郎,遷吏部尚書兼翰林學士。時秦檜欲使使 金議地界,指政事堂曰:「歸來可坐此。」表臣不答。又以 議大禮忤意,罷去。俄起知婺州。會大水,發常平米賑 貸之,然後以聞,郡人德之。課最,除敷文閣待制。三歲 請祠,進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家居數年卒, 年六十七。表臣晚號「湛然居士」,自奉無異布衣時,鄉 論推其清約。

楊時 编辑

按《宋史》本傳:「時字中立,南劍將樂人。幼穎異,能屬文。 稍長,潛心經史。熙寧九年,中進士第。時河南程顥與 弟頤講孔孟絕學於熙豐之際,河洛之士翕然師之。 時調官不赴,以師禮見顥於潁昌,相得甚懽。其歸也, 顥目送之曰:『吾道南矣』。四年而顥死,時聞之,設位哭 寢門,而以書赴告同學者。至是又見程頤於洛,時蓋」 年四十矣。一日見頤,頤偶瞑坐,時與游酢侍立不去。 頤既覺,則門外雪深一尺矣。關西張載嘗著《西銘》,二 程深推服之,時疑其近於兼愛,與其師頤辨論往復, 聞「理一分殊」之說,豁然無疑,杜門不仕者十年。久之, 歷知瀏陽、餘杭、蕭山三縣,皆有惠政,民思之不忘。張 舜民在諫垣,薦之,得荊州教授。時安於州縣未嘗求 聞達,而德望日重,四方之士不遠千里從之游,號曰 龜山先生。時天下多故,有言於蔡京者,以為事至此 必敗,宜引舊德老成,置諸左右,庶幾猶可及。時宰是 之。會有使高麗者,國主問龜山安在,使回以聞,召為 祕書郎,遷著作郎。及面對,奏曰:「堯、舜曰『允執厥中』,孟 子曰『湯執中』。《洪範》曰『皇建其有極』」,歷世聖人由斯道 也。熙寧之初,大臣文六藝之言以行其私,祖宗之法紛更殆盡。元祐繼之,盡復祖宗之舊。熙寧之法,一切 廢革。至紹聖、崇寧,抑又甚焉。況元祐之政事著在令 甲,皆焚之以滅其跡。自是分為二黨,縉紳之禍,至今 未殄。臣願明詔有司,條具祖宗之法,著為綱目,有宜 於今「者,舉而行之,當損益者損益之,元祐、熙、豐姑置 勿問,一趨於中而已。」朝廷方圖燕、雲,虛內事外,時遂 陳時政之弊,且謂:「燕雲之師宜退守內地,以省轉輸 之勞;募邊民為弓弩手,以殺常勝軍之勢。」又言:「都城 居四達之衢,無高山巨浸以為阻衛,士人懷異心,緩 急不可倚伏。」執政不能用。登對,力陳君臣警戒,正在 無虞之時,乞為《宣和會計錄》,以周知天下財物出入 之數。徽宗首肯之,除邇英殿說書。聞金人入攻,謂執 政曰:「今日事勢,如積薪已然,當自奮勵,以竦動觀聽。 若示以怯懦之形,委靡不振,則事去矣。昔汲黯在朝, 淮南寢謀,論黯之才,未必能過公孫弘輩也,特其直 氣可以鎮壓奸雄之心爾。朝廷威望弗振,使奸雄一 以弘輩視之,則無復可為也。要害之地,當嚴為守備, 比至都城,尚何及哉!近邊州軍,宜堅壁清野,勿與之 戰,使之自困。若攻戰略地,當遣援兵追襲,使之腹背 受敵,則可以制勝矣。」且謂「今日之事,當以收人心為 先。人心不附,雖有高城深池,堅甲利兵,不足恃也。」免 夫之役,毒被海內,京城聚斂,東南花石,其害尤甚。前 此蓋嘗罷之,詔墨未乾,而花石供奉之舟已銜尾矣。 今雖復申前令,而禍根不除,人誰信之,欲致人和。去 此三者,正今日之先務也。金人圍京城,勤王之兵四 集而莫相統一。時言唐九節度之師不立統帥,雖李、 郭之善用兵,猶不免敗衄。今諸路烏合之眾,臣「謂當 立統帥,一號令,示紀律,而後士卒始用命。」又言:「童貫 為三路大帥,敵人侵疆,棄軍而歸,孥戮之有餘罪,朝 廷置之不問,故梁方平、何灌皆相繼而遁,當正典刑, 以為臣子不忠之戒。童貫握兵二十餘年,覆軍殺將, 馴至今日。比聞防城仍用閹人,覆車之轍,不可復蹈。」 疏上,除右諫議大夫兼侍講。敵兵初退,議者欲割三 鎮以講和。時極言其不可,曰:「河朔為朝廷重地,而三 鎮又河朔之要藩也。自周世宗迄太祖、太宗,百戰而 後得之。一旦棄之北庭,使敵騎疾驅貫吾腹心,不數 日可至京城。今聞三鎮之民以死拒之,三鎮拒其前, 吾以重兵躡其後,尚可為也。若种師道、劉光世皆一 時名將,始至而未用,乞召問方略。」疏上,欽宗詔出師, 而議者多持兩端。時抗疏曰:「聞金人駐磁、相,破大名, 劫虜驅掠,無有紀極,誓墨未乾而背不旋踵。吾雖欲 專守和議,不可得也。夫越數千里之遠,犯人國都,危 道也。彼見勤王之師四面而集,亦懼而歸,非愛我而 不攻。朝廷割三鎮三十州之地與之,是欲助寇而自 攻也。聞肅王初與之約,及河而返,今挾之以往,此敗 盟之大者。臣竊謂朝廷宜以肅王為問,責其敗盟必 得肅王而後已。」時太原圍閉數月,而姚古擁兵逗留 不進。時上疏乞誅古以肅軍政,拔偏裨之可將者代 之,不報。李綱之罷,太學生伏闕上書乞留綱與种師 道。軍民集者數十萬,朝廷欲防禁之。吳敏乞用時,以 靖太學時得召對,言:「諸生伏闕紛紛,忠於朝廷,非有 他意,但擇老成有行誼者為之長貳,則將自定。」欽宗 曰:「無逾於卿。」遂以時兼國子祭酒。首言:「三省政事所 出,六曹分治,各有攸司。今乃別辭官屬,新進少年未 必賢於六曹長貳。」又言:「蔡京用事二十餘年,蠹國害 民,幾危宗社,人所切齒,而論其罪者,莫知其所本也。 蓋京以繼述神宗為名,實挾王安石以圖自利,故推 尊安石,加以王爵,配饗孔子廟庭。今日之禍,實安石 有以啟之。」謹按安石挾管、商之術,飭六藝以文姦言, 變亂祖宗法度。當時司馬光已言其為害當見於數 十年之後,今日之事若合符契。其著為邪說,以塗學 者耳目,而故壞其心術者,不可縷數,姑即一二事明 之。昔神宗嘗稱美漢文惜百金以罷露臺,安石乃言: 「陛下若能以堯舜之道治天下,雖竭天下以自奉不 為過。」守財之言非正理。曾不知堯舜茅茨土階,禹曰 「克儉于家」,則竭天下以自奉者,必非堯舜之道。其後 王黼以應奉花石之事竭天下之力,號為享上,實安 石有以倡之也。其釋《鳧鷖守成》之詩於末章,則謂「以 道守成者,役使群眾,泰而不為驕;宰制萬物,費而不 為侈,孰弊弊然以愛為事。」詩之所言,正謂能持盈則 神祇祖考安樂之而無後艱爾。自古釋之者,未有泰 而不為驕,費而不為侈之詭也。安石獨倡為此說,以 啟人主之侈心。後蔡京輩「輕費妄用,以侈靡為事。安 石邪說之害如此。伏望追奪王爵,明詔中外,毀去配 享之像,使邪說淫辭不為學者之惑。」疏上,安石遂降 從祀之。列。士之習王氏學,取科第者,已數十年,不復 知其非,忽聞以為邪說,議論紛然。諫官馮澥力主王 氏,上疏詆時。會學官中有紛爭者,有旨學官並罷,時 亦罷祭酒,時又言:「元祐黨籍中,惟司馬光一人獨褒 顯,而未及呂公著、韓維、范純仁、呂大防、安燾輩。建中 初,言官陳瓘已褒贈,而未及鄒浩。」於是元祐諸臣皆次第牽復。尋四上章,乞罷諫省,除給事中,辭,乞致仕。 除徽猷閣直學士、提舉嵩山崇福宮。時力辭直學士 之命,改除徽猷閣待制、提舉崇福宮。陛辭,猶上書乞 選將練兵,為戰守之備。高宗即位,除工部侍郎。陛對, 言:「自古聖賢之君,未有不以典學為務。」除兼侍讀,乞 修《建炎會計錄》,乞恤勤王之兵,乞寬假。言者連章丐 外,以龍圖閣直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宮。已而告老,以 本官致仕。優游林泉,以著書講學為事。卒,年八十三, 諡文靖。時在東郡,所交皆天下士,先達陳瓘、鄒浩皆 以師禮事時。暨渡江,東南學者推時為程氏正宗,與 胡安國往來講論尤多。時浮沈州縣四十有七年,晚 居諫省僅九十日,凡所論列,皆切於世道,而其大者 則闢王氏經學,排靖康和議,使邪說不作。「凡紹興初 崇尚元祐學術,而朱熹、張栻之學得程氏之正」,其源 委脈絡皆出於時。子迪,力學通經,亦嘗師程頤云。

鄧肅 编辑

按《宋史》本傳:「肅字志宏,南劍沙縣人。少警敏能文,美 風儀,善談論。李綱見而奇之,相倡和,為忘年交。居父 喪,哀毀踰禮,芝產其廬。入太學,所與游皆天下名士。 時東南貢花石,綱肅作詩十一章,言守令搜求擾民, 用事者見之,屏出學。欽宗嗣位,召對便殿,補承務郎, 授鴻臚寺簿。金人犯闕,肅被命詣敵營,留五十日而」 還。張邦昌僭位,肅義不屈,奔赴南京,擢左正言。先是, 朝廷賜金國帛一千萬,肅在其營密覘,均與將士之 數,大約不過八萬人。至是為上言之,且言:「金人不足 畏,但其信賞必罰,不假文字,故人各用命。朝廷則不 然,有同時立功而功又相等者,或已轉數官,或尚為 布衣,輕重上下,只在吏手,賞既不明,誰肯自勸?欲望 專立功賞一司,使凡立功者得以自陳。若功狀已明 而賞不行,或功同而賞有輕重先後者,並寘之法。」上 從之。朝臣受偽命者眾,肅請分三等定罪。上以肅在 圍城中,知其姓名,令具奏。肅言:「叛臣之上者,其惡有 五:諸侍從而為執政者,王時雍、徐秉哲、吳幵、呂好問、 莫儔、李回是也;諸庶」官及宮觀而起為侍從者,胡思、 朱宗、周懿文、盧襄、李擢、范宗尹是也;撰勸進文與赦 書者,顏博文、王紹是也。朝臣之為事務官者,私結十 友,講《冊立邦昌之儀》者是也。因張邦昌改名者,何昌 言改為善言,其弟昌辰改為知辰是也;乞寘之嶺外。 所謂叛臣之次者,其惡有三:諸執政、侍從、臺諫稱臣 於偽「庭,執政,馮澥、曹輔是也,侍從者已行遣,獨李會 尚為中書舍人。臺諫中有為金人根括而被杖,一以 病得免者,其餘無不在《偽楚》之庭。以庶官而升擢者, 不可勝數。乞委留守司按籍考之,則無有遺者。願為 奉使者,黎確、李健、陳戩是也,乞於遠小處編管。若夫 庶官任位,供職不廢者,但苟祿而已。乞赦其罪而錄 其名,不復用為臺諫、侍從。」上以為然。耿南仲得祠祿 歸。其子延禧為郡守,肅劾:「南仲父子同惡,沮渡河之 戰,遏勤王之兵,今日割三鎮,明日截兩河。及陛下欲 進援京城,又為南仲父子所沮。誤國如此,乞正典刑。」 南仲嘗薦肅於欽宗,肅言之不恤,上嘉其直,賜五品 服。范訥留守東京,肅言:「訥出師兩河,望風先遁。今語 人曰:『留守之說有四,戰、守、降、走而已。戰無卒,守無糧, 不降則走。且漢得人傑,乃守關中,奔軍之將,豈宜與 此』?」訥遂罷。內侍陳良弼肩輿至橫門外,開封買入內 女童,肅連章論之。時官吏多託故而去,肅建議削其 仕版,而取其祿以給禁衛。若夫先假指揮徑徙江湖 者,乞追付「有司,以正其罪。」因入對言:「外裔之巧在文 書簡,簡故速;中國之患在文書煩,煩故遲。」上曰:「正此 討論,故併三省盡依祖宗法。及建局討論祖宗官制, 兩月不見施行。」肅言:「太祖、太宗之時,法嚴而令速,事 簡而官清,未嘗旁搜曲引,以稽賞罰,故能以十萬精 兵混一六合。自時厥後,群臣無可議者,今日獻一策, 明日獻一言,煩冗瑣碎,惟恐不備,此文書所以益煩, 而政事所以益緩也。今兵戈未息,豈可揖遜進退,尚 循無事之時?欲乞限以旬日,期於必至,庶幾法嚴事 簡,賞罰之權,不至濡滯。」肅在諫垣,遇事感激,不三月, 凡抗二十疏,言皆切至,上多採納。會李綱罷,肅奏曰: 「綱學雖正而術疏,謀雖深而機」淺,固不足以副聖意。 惟陛下嘗顧臣曰:「李綱真以身徇國者。」今日罷之,而 責詞甚嚴,此臣所以有疑也。且兩河百姓無所適從, 綱措置不一月間,民兵稍集。今綱既去,兩河之民將 如何哉?偽楚之臣紛紛在朝,李綱先乞逐逆臣邦昌, 然後叛黨稍能正罪。今綱既去,叛臣將如何哉?叛臣 在朝,政事乖矣,「兩河無兵,外裔驕矣,李綱於此亦不 可謂無一日之長。」執政怒,送肅吏部,罷歸家居。紹興 二年,避寇福唐,以疾卒。

陳公輔 编辑

按《宋史》本傳:「公輔,字國佐,台州臨海人。政和三年,上 舍及第,調平江府教授。朱勔方嬖倖,當官者奴事之, 公輔絕不與交。勔有兄喪,諸生欲往弔,公輔不予告, 勔不悅,諷權要移公輔越州。累遷權應天府少尹,除祕書郎。靖康初,二府多宣和舊人,公輔言蔡京、王黼 用事二十餘年,臺諫皆緣以進。唐重師驥為太宰,李 邦彥引用,謝克家、孫覿為纂修,蔡攸引用,及邦彥作 相,又附麗以進。此四人者,處臺諫之任,臣知其決不 能言宰相大臣之過。願擇人臣中朴茂純直,能安貧 守節、不附權倖、慷慨論事者,列之臺諫,則所任得人, 禮義廉恥稍稍振起,敵國聞之,豈不畏服哉!」時吳敏、 李綱不協,公輔奏:「陛下初臨萬機,正賴其同心合謀, 而二臣不和,已有其跡。願諭以聖訓,俾務一心,以安 國家。」徽宗渡江未還,人情疑懼,公輔力陳父子之義, 宜遣大臣迎奉。欽宗嘉之,擢為右司諫。孟夏享景靈 宮,遂幸陽德佑神觀。公輔諫不當如平時事。宴游論 蔡京父子懷奸誤國,終未行遣。今朝廷公卿百執事 半出其門,必有庇之者。詔謫京崇信軍節度副使,德 安府安置。又奏:朱勔罪惡,都城之民皆謂已族滅其 家,乞勿許其子姓隨上皇入京。時有指公輔為李綱 之黨,鼓唱士庶服闕者。公輔自列,因辭位後陳三事, 其一言李綱書生,不知軍旅,遣援太原,乃為大臣所 陷,必敗事。其二言余應求不當以言遠謫;其三言方 復祖「宗法度,馮澥不宜更論熙寧、元豐之政。」語觸時 宰,遂與應求、程瑀、李光俱得罪,斥監合州稅。高宗即 位,召還,除尚書左司員外郎,明年,始達維揚。初,李綱 得政,公輔自外除郎,未至而綱罷,改南劍州,尋予宮 觀。紹興六年,召為吏部員外郎,疏言:「今日之禍,實由 公卿大夫無氣節忠義,不能維持天下國家,平時既 無忠言直道,緩急詎肯伏節死義,豈非王安石學術 壞之耶?議者尚謂安石政事雖不善,學術尚可取。」臣 謂安石學術之不善,尤甚於政事,政事害人才,學術 害人心,《三經字說》詆誣聖人,破碎大道,非一端也。《春 秋》正名分,定褒貶,俾亂臣賊子懼安石,使學者不治。 《春秋》《史》《漢》載成敗安危、存「亡理亂,為聖君賢相、忠臣 義士之龜鑑。」安石使學者不讀《史》、漢王莽之篡,揚雄 不能死,又仕之,更為《劇秦美新》之文。安石乃曰:「雄之 仕,合於孔子無可無不可之義。」五季之亂,馮道事四 姓八君。安石乃曰:「『道在五代時最善避難以存身』。使 公卿大夫皆師安石之言,宜其無氣節忠義也。」復授 左司諫,言:「中興之治在得天,得人,以孝感天,以誠得 民。」帝嘉其深得諫臣體,賜五品服,令尚書省寫圖進 入,以便觀覽。公輔感帝知遇,益罄忠鯁,言:「正心在務 學,治國在用人,朝廷之禍在朋黨。仍乞增輪對官,令 審計官告糧料、榷貨、監倉及茶場等官,有已見,許面 對。」時有詔將駐蹕建康,公輔上疏陳攻守之策,且乞 選大臣鎮淮西,增兵將,守要害,使西連鄂、岳,東接楚、 泗,皆有掎角之形。徽宗訃至,公輔請宮中行三年之 喪,視朝服淡黃,群臣未可純吉服,明堂未當以徽宗 配,宜罷臨軒策士。又乞權罷講筵,事不行。遷尚書禮 部侍郎。會趙鼎言進退人才乃其職分,疏稍侵,公輔 因力請祠,除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尋知處 州,升徽猷閣待制,仍提舉太平觀。卒,年六十六,贈太 中大夫。有《文集》二十卷、《奏議》十二卷行於世。公輔論 事剴切,疾惡如讎,惟不知程頤之學,士論惜之。

金安節 编辑

按《宋史》本傳:「安節,字彥亨,歙州休寧人。資穎悟,日記 千言,博洽經史,尤精於《易》。宣和六年,由太學擢進士 第,調洪州新建縣主簿。紹興初,范宗尹引為刪定官, 入對,言司馬光以財用乏,請用宰相領總計使,宜以 為法。除司農丞,又遷殿中侍御史。韓世忠子彥直直 祕閣,安節言崇、觀以來,因父兄秉政而得貼職,近制 皆在討論,今彥直復因父任而授,是自廢法也。」不報。 任申先除待制致仕,安節劾其忿戾,乞追奪。秦檜兄 梓知台州,安節劾其附麗梁師成,梓遂罷,檜銜之。未 幾,丁母憂去,遂不出。檜死,起知嚴州,除浙西提刑,入 為大理卿。首言:「治民之道,先德後刑。今守令慮不及 遠,簿書期會,賦稅輸納,窮日力辦之,而無卓然以教 化為務者。願申飭守令,俾無專事法律,苟可以贊教 化,必力行之。」時獲偽造鹽引者,大臣欲置之死,安節 力爭,以為事已十餘年,且自首無死法,因得減等。兩 浙漕屬王悅道鞫仁和令楊績獄不實,事下大理,安 節并逮悅道。悅道,幸醫王繼先子也,屢因人求免,安 節不從。遷宗正少卿。為金使施宜生賀正,安節館伴。 屬顯仁皇后喪,服黑帶,宜生曰:「使人以賀禮來,迓使 安得服黑帶?」安節辭難再四,宜生屈服。遷禮部侍郎。 明年,再充送伴使。至楚州,副使耶律翼奪巡檢王松 馬不得,鞭笞之。安節遣人責翼,詞色俱厲,朝廷恐生 事,坐削兩秩。葉義問使金,金主因言:「前日奪馬事,曲 在翼己,笞二百,回日可詳奏。」乃復元官。遷禮部侍郎, 將祠明堂,時已聞欽宗升遐,安節言:「宮廟行禮,皆當 以大臣攝事。」從之。遷侍講、給事中。殿院杜莘老論張 去為補外,安節言不可因內侍而去言官。上遂留莘 老。金主亮犯淮,從幸建康。亮死,安節陳進取、招納、備 守三策,而以備守為進取、招納之本。上將還臨安,命楊存中宣撫江、淮、荊、襄,安節言:「存中頃以權太盛,人 言籍籍,方解軍政,復授茲職,非所以全之。」又言:「方今 正當大明賞罰,乃首用劉寶、王權刻剝庸懦之人,何 以激勸將士?」上皆納之。楊存中議省江、淮州縣,安節 言:「廬之合肥,和之濡須,皆昔人控扼孔道。魏明帝云: 『先帝東置合肥,南守襄陽,西固析山,賊來輒破於三 城之下。孫權築濡須塢,魏軍累次不克,守將如甘寧 等常以寡制眾。蓋形勢之地,攻守百倍,豈有昔人得 之成功,今人有之而反棄之耶?且濡須、巢湖之水,上 接店步,下接江口,可通漕舟,乞擇將經理』。」存中議遂 格。孝宗嗣位,給廷臣筆札,陳當世事。安節請嚴內降 之科,凡內「侍省、御藥院、內東門司冗費,一切罷去,堂 除省歸吏部,長官聽辟僚屬,以清中書之務。文武蔭 補,各有定制,毋令易文資。臣僚致仕,遺表恩澤,不宜 奏異姓,使得高貲為市。」上嘗對大臣稱其誠實。一日, 因奏事面勞之曰:「近不見繳駁,有所見,但繳駁,朕無 不聽。」龍大淵、曾覿以潛邸舊恩,大淵除樞密都承旨, 覿帶御器械,諫議大夫劉度仍累疏論之。隆興改元, 大淵、覿並除知閤門事。宰相知安節必以為言,使人 諷之曰:「若書行,即坐政府矣。」安節拒不納,封還錄黃。 時臺諫相繼論列,奏入不出,上意未回。安節與給事 中周必大奏:「陛下即位,臺諫有所彈劾,雖兩府大將, 欲罷則罷,欲貶則貶,獨於二臣乃為遷就諱避。臣等 若奉明詔,則臣等負中外之謗;大臣若不開陳,則大 臣負中外之責;陛下若不俯從,則中外紛紛未止也。」 上怒,安節即自劾乞竄,上意解,命遂寢。潛邸舊人李 珂擢編修官,安節又奏罷之。上諭之曰:「朕知卿孤立 無黨。」張浚聞之,語人曰:「金給事真金石人也。」拜兵部 侍郎。金將僕散忠義遺三省、樞密院書,論和議,乃畫 定四事,詔群臣議。安節謂:「世稱『姪國』,國號不加大字 及用『再拜』二字,皆不可從。海、泗、唐、鄧為淮、襄屏蔽,不 可與。必不得已,寧少增歲幣。欽宗梓宮當迎奉,陵寢 地必不肯歸我,宜每因遣使恭謁,但講好之後,當益 選將厲兵,以為後圖。」已而請祠,得請。中書舍人胡銓 繳奏,謂:「安節太上之舊人,而陛下之老成也。漢張倉、 唐張柬之,國朝富弼、文彥博,皆年八旬,尚不聽其去。 安節膂力未愆,有憂國心,豈宜從其引去?」上遂留之。 踰年,權吏部尚書兼侍讀。自是力請謝事,詔以敷文 閣學士致仕。陛辭,上曰:「卿且暫歸,旦夕召卿矣。」去之 日,縉紳相與歎羡,以為中興以來,全名高節,鮮有其 比。乾道六年卒,年七十七。《遺表》聞,贈通奉大夫,累贈 開府儀同三司、少保。安節至孝,居喪有禮,與兄相友 愛,田業悉推與之。又以恩奏其孤子㒜。初筮仕,未嘗 求薦於人,及貴,有舉薦,不令人知。其除司農丞,或語 之曰:「公是命張侍郎致遠為中司時所薦」,盍往謝之, 安節曰:「彼為朝廷薦人,豈私我耶?」竟不往。薦晁公武、 龔茂良可臺諫,皆稱職,二人弗如也。與秦檜忤,不出 者十八年。及再起論事,終不屈,人以此服之。有文集 三十卷,奏議表疏、《周易解》。

陳淵 编辑

按《宋史》本傳:「淵字知默,南劍州沙縣人也。紹興五年, 給事中廖剛、中書舍人胡寅、朱震、權戶部侍郎張致 遠言淵乃瓘之諸孫,有文有學。自瓘在時,器重特甚。 垂苦流落,負材未試,充樞密院編修官。會李綱以前 宰相為江南西路安撫、制置大使,辟為制置司機宜 文字。七年,詔侍從舉直言極諫之士,胡安國以淵應。」 召對,改官,賜進士出身。九年,除監察御史,尋遷右正 言。入對,論:「比年以來,恩惠太濫,賞給太厚,頒賚賜予 之費太過,所用既眾,而所入實寡,此臣所甚懼也。《周 官》惟王及后世子不會,說者謂不得以有司之法治 之,非周公作法開後世人主侈用之端也。臣謂冢宰 以九式均節財用,有司雖不會,冢宰得以越式而論 之。若事事以式,雖不會,猶會也。臣願陛下凡有錫賚, 法之所無而於例有疑者,三省得以共議,戶部得以 執奏,則前日之弊息矣。」淵面對,因論程頤、王安石學 術同異。上曰:「楊時之學,能宗孔、孟,其《三經義辨》甚當 理。」淵曰:「楊時始宗安石,後得程顥師之,乃悟其非。」上 曰:「以《三經義解》觀之」,具見安石穿鑿。淵曰:「穿鑿之過 尚小,至於道之大原,安石無一不差,推行其學,遂為 大害。」上曰:「差者何謂?」淵曰:「聖學所傳,止有《論》《孟》《中庸》, 《論語》主仁,《中庸》主誠,《孟子》主性。安石皆暗其原,仁道 至大,《論語》隨問隨答,惟樊遲問,始對曰:『愛人』」,愛特仁 之一端,而安石遂以愛為仁。其言《中庸》,則謂《中庸》所 以接「人,高明所以處己。《孟子》七篇專發明性善,而安 石取揚雄善惡混之言,至於無善無惡,又溺於佛,其 失性遠矣。」鄭億年復資政殿學士、奉朝請,召見於內 殿。淵言:「億年,故相居中之子,雖為從官,而有從賊之 醜,乞寢其職名。」不報。億年,右僕射秦檜之親黨也,由 是檜怒之,除祕書少監兼崇政殿說書,以祖名辭,改 宗正少卿,以何鑄論罷,主管台州崇道觀。十五年,卒。

===陳良翰===按《宋史》本傳:「良翰,字邦彥,台州臨海人。蚤孤,事母孝 資莊重,為文恢博有氣。中紹興五年進士第,知溫州 瑞安縣。俗號強梗,吏治尚嚴,良翰獨撫以寬,催租不 下文符,但揭示名物,民競樂輸,聽訟咸得其情。或問 何術,良翰曰:『無術,第公此心如虛堂懸鏡耳』。殿中侍 御史吳芾薦為檢法官,遷監察御史。孝宗初元,金主」 褒新立,求和,而中原舊人多求歸,詔問何以處此,良 翰言:「議和,復納降,皆非是。必定計自治,而和不和,任 之乃可。」張浚軍淮、泗以規進取,而議者爭獻《防江策》, 良翰言:「當固藩籬,專委任。今捨淮防江,卻地奪便,朝 廷過聽,使督府不得專閫外事,誤矣。」除右正言。金再 移書求故疆,良翰言:「中原皆吾故土,況唐、鄧、淮、泗,又 金渝盟後,以兵取之,安得以故疆為言而歸之?」湯思 退主遣小使盧仲賢、李栻。良翰言:「仲賢輕儇無恥,栻 自北來,難信。」又言:「廟堂督府議論不同,邊奏上聞,皆 陽唯諾而陰沮敗之,萬一失事機,督府安得獨任其 責?」上矍然稱善。朝廷遣史正志至建康,與張浚議事 乖牾,良翰劾之。上曰:「正志亦無罪。」良翰言:「陛下使浚 守淮,則任浚為重,一郎官為輕。且正志居中,浚必為 去就。」上悟,出正志為福建漕運,楊存中為御營使,總 殿前軍。良翰言:「存中久擅兵柄,太上皇罷就第,奈何 復假使名?宜慎履霜之戒。」疏三上,存中竟罷。李栻不 敢涉淮,良翰奏奪其官。仲賢至汴,輒許金人以疆土 歲幣而還。上大怒,下仲賢吏,欲誅之。宰相叩頭懇請, 得免,復遣王之望、龍大淵、良翰言:「前遣使已辱命,大 臣不悔前失,不謂秦檜復見。今日。且金要我罷四郡 屯兵以歸之,是不折一兵,而坐收四千里要害之地, 決不可許。若歲幣,則俟得陵寢然後與,庶猶有名。今 議未決而之望遂行,恐其辱國不止於仲賢,願先馳 一介,往俟議決,行未晚也。」詔侍從、臺諫議,多是良翰, 遂以胡昉、楊由義為審議官,與敵議四郡不合,困辱 而歸。思退尚執前論,正言尹穡附思退以撼督府,良 翰為左司諫,疏論思退姦邪誤國,宜早罷黜;張浚精 忠老謀,不宜以小人言搖之。孝宗曰:「思退前議固失, 然朕愛其警敏,冀可效,卿其置之。若魏公則今日孰 出其右?朕豈容有此意?縱有之,亦豈不謀卿等?此殆 言者有異意,卿為朕諭之。」良翰頓首謝曰:「陛下言及 此,天下幸甚。宰相縱無全才,寧取樸實,緩急猶可倚 賴。思退庸狡,小黠大癡,將誤國,且『警敏』二字,恐非明 主卜相之法。」既退,以上語諭同列,穡勃然變色,明日 亦請對,遂罷良翰言職。兩淮既撤備,金大入,孝宗始 深悔。太學生數百人伏闕,乞召用良翰、胡銓、王十朋 而斬思退等,思退由是始敗。良翰在諫省,成恭皇后 受冊官內外親屬二十五人,良翰論其冗,詔減七人。 知建寧府、福建轉運副使,提點江東刑獄,移浙西。召 為宗正少卿、兵部侍郎,除右諫議大夫。良翰言:「以蜀、 漢之師下關、陝,以荊、襄趨韓、魏、江、淮,擣、青、徐,此今日 大計。四川既命大臣,而荊、淮未有責任者,亦當擇重 臣臨之。」上稱善,進給事中。大將成閔冒請真奉,有司 坐獲譴,閤門王抃矯詔遣妄人謝顯出境,顯既抵罪, 置閔與抃不問,良翰皆駁議,請正典刑,遂改禮部侍 郎,不拜。以敷文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召為 太子詹事。既見,上屬以調護之責。一日,召對選德殿, 出手書唐太宗與魏徵論仁德功利之說,俾極陳今 日所未至者。良翰退,上疏,略曰:「仁德治之本,功利治 之效,務本而效自至。今承天意,結民心,任賢能,退小 人,擇將帥,收軍情,擇監司,吏久任,皆行之有未至。誠 能革此八幣,則仁德無累,功利自致矣。」上為之嘉歎, 詔兼侍講。未幾,以疾告老,除敷文閣直學士、提舉太 平宮。卒,年六十五。光宗立,特諡獻肅。

王大寶 编辑

按《宋史》本傳:「大寶,字元龜,其先繇溫陵徙潮州。政和 間,貢辟雍。建炎初,廷試第二,授南雄州教授。以祿不 逮養,移病而歸。閱數年,差監登聞鼓院,主管台州崇 道觀,復累年。趙鼎謫潮,大寶日從講《論語》,鼎嘆曰:『吾 居此,平時所薦無一至者,君獨肯從吾游,過人遠矣。 知連州張浚亦謫居,命其子栻與講學。時趙張客貶』」 斥無虛日,人為累息,大寶獨泰然。浚奉不時得,大寶 以經制錢給之,浚曰:「如累君何?」大寶不為變。代還,言 連、英、循、惠、新、恩六州居民纔數百,非懋遷之地,月輸 免行錢宜蠲減。高宗謂大臣曰:「守臣上殿,令陳民事, 遂得知田里疾苦,所陳五六,得一可行,其利亦不細 矣。」乃命廣西諸司具減數聞。知袁州,進《詩》《書易解》。上 謂執政曰:「大寶留意經術,其書甚可采,可與內除。」執 政擬國子司業,上喜曰:「適合朕意。」時經筵闕官,遂除 國子司業兼崇政殿說書。奏:「江南諸州有月樁錢,無 定名數,吏緣為姦,刻剝民又有折帛錢。方南渡兵興, 物價翔貴,令下戶折納,務以優之。今市帛匹四千而 令輸六千盍,委監司」覈月樁為定制,減折帛,惠小民。 詔戶部詳其奏。置敷文閣、知溫州,提點福建刑獄。道 臨漳,有峻嶺曰蔡岡,藂薄蔽翳,山石犖确,盜乘間剽劫。大寶以囊金三十萬,募民抉藪甃道十餘里,行者 便之。提點廣東刑獄。孝宗即位,除禮部侍郎。大寶言: 「古致治之君,先明國是,而行之以果斷。自軍興以來, 曰征曰和,浮議靡定。太上傳丕基於陛下,四方曰徯 恢復,國論未定,眾志未孚,願陛下果斷,則無不濟。」擢 右諫議大夫,首言朱倬、沈該之罪,皆行其言。汪澈督 師荊、襄,大寶劾其不能節制,坐視方城之敗。疏再上, 澈落職謫台州。大寶嘗論及移蹕,上曰:「吾欲亟行。」大 寶奏:「今日之勢殆未可,願少寬歲月。」張浚復起為都 督,大寶力贊其議。符離失律,群言洶洶,大寶言:「危疑 之際,非果斷持重,何以息橫議。」未幾,湯思退議罷督 府,力請講和。大寶奏謂:「今國事莫大於恢復,莫讎於 金敵,莫難於攻守,莫審於用人。宰相以財計乏,軍儲 虛符離師潰,名額不除,意在覈軍籍,減月給。臣恐不 惟邊鄙之憂,而患起蕭牆矣。」章三上,除兵部侍郎。胡 銓為起居郎,奏曰:「近日王十朋、王大寶相繼引去,非 國之福。」上曰:「十朋力自引去,朕留之不能得。大寶論 湯思退太早,令為兵部侍郎,豈容復聽其去。」未幾,以 敷文閣直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他日,銓奏事,上復 諭之曰:「大寶留之經筵,亦固求去,勢不兩立。」銓奏:「自 古臺諫論宰相多矣,若謂勢不兩立,則論宰相者皆 當去。」大寶尋請致仕。督府既罷,撤邊防,棄四州,金復 犯邊,詔思退都督軍馬,辭不行。上震怒,竄思退。中外 以大寶前言不用為恨。乾道元年,落致仕,召為禮部 尚書。入對,言理財之道,當務本抑末。右正言程叔達 奏:「大寶乞復免行錢,非是。」以舊職提舉太平興國宮。 中書舍人閻安中欲留其行,叔達併劾之。詔大寶致 仕,尋卒,年七十七。

楊大全 编辑

按《宋史》本傳:「大全,字渾甫,眉之青神人。乾道八年進 士,調溫江尉,攝邑有政聲。紹熙三年,召除監登聞鼓 院。五年,光宗以疾久不克省重華宮,廷臣多論諫者, 太學生汪安仁等二百餘人上書,而龔日章等百餘 人以投匭上書為緩,必欲伏闕。大全謂院以登聞名, 實明目達聰之地也。今乃使人視為具文,吾何顏以 尸此職?」乃為書以諫,力請過宮,書上不報。大全於是 三上疏,其略曰:「臣之志於憂君者,不畏義死,不榮幸 生,不以言而獲罪為恥,而以言不聽從為恥。自古諫 之不效,其大者身膏斧鑕,其次亦流竄四裔,其小者 猶罷免終身,未有若今日不勉於聽從,亦不加於黜 逐,徒餌之以無所譴呵之恩,使皆饕富貴,甘豢養,以 消靡其風節;平居皆貪祿懷姦之士,則臨難必無仗 節死義之人。陛下自夏秋以來,執政從官之死者皆 不信,卒之果然乎?不然乎?建康趙濟死,武興吳挺死, 今尚不以為然,則事有幾微於朕兆者,可諫陛下乎? 萬一變起蕭牆,禍生肘腋,陛下必將以為不信,坐受 其危亡矣。」盜滿山東「而高、斯弄權,二世不知也。蠻寇 成都而更奏捷,明皇不知也。此猶左右聾瞽爾。今在 朝之士瀝忠以告,而陛下不聽,是陛下自壅蔽其聰 明也。今外間傳聞,以為壽皇將幸越,幸吳興,此愛陛 下之深,欲泯其跡也。陛下當亟圖所以解壽皇之憂。」 疏入,又不報。寧宗即位,遷宗正寺主簿。慶元元年,易 太常寺主簿,遷司農寺丞,修《高宗實錄》,充檢討官。先 是,韓𠈁冑用事,私臺諫之選為己羽翼,欲得知名士, 借其望以壓群言,一時之好進者,恨不預此選也。會 御史虛位,有力薦大全者,屬大全一往見,且曰:「公朝 見除目夕下矣。」大全笑謝,決不往。明日遂丐外。時《實 錄》將上矣,上必推恩,大全去不少待。於是除知金州。 至姑蘇以病卒。

王居安 编辑

按《宋史》本傳:「居安,字資道,黃巖人。始名居敬,字簡卿, 避祧廟嫌易之。始能言,讀《孝經》,有從旁指曰:『曉此乎』? 即答曰:『夫子教人孝耳』。劉孝韙七月八日過其家塾, 見居安異凡兒,使賦八夕詩,援筆成之,有思致。孝韙 驚拊其背曰:『子異日名位必過我』。入太學,淳熙十四 年舉進士,授徽州推官,連遭內外艱。柄國者以居安」 十年不調,將徑授職事官,居安自請試民事,乃授江 東提刑司幹官。使者王厚之厲鋒氣,人莫敢嬰,居安 遇事有不可平面力爭,不少屈。入為國子正、太學博 士。入對,首言:「人主當以知人安民為要。人未易知,必 擇宰輔、侍從之賢,使引其類;民未易安,必求愷悌循 良之吏,以布其澤。」次言:「火政不修,罪在京尹;軍律不 明,罪在殿、步兩司。罪鈞異罰固不可,安有薄罰,一步 帥而二人置弗問乎?」遷校書郎。居安乞召試,言:祖宗 時惟進士第一不試。蘇軾以高科負重名,英宗欲授 館職,韓琦猶執不從。執政謂居安曰:「朝廷於節度尚 不較,況館職乎?」居安因言:「節鉞之重,文非位極,武非 勳高,胡可妄得?」丞相「言不較,過矣。」時蘇師旦命且下, 故居安言及之。改司農丞,御史迎意論劾,主管仙都 觀。踰年,起知興化軍。既至,條奏便民事,乞行經界。且 言:蕃舶多得香犀象翠,崇侈俗,洩銅鏹,有損無益,宜遏絕禁止,皆要務也。通商賈以損米價,誅劇盜以去 民害。召為祕書丞,轉對,言:置宣司不聞進取之良規, 遣小「使,寂無確許之實報。但當嚴飭守備,益兵據險 以待之,此廟算之上也。」李璧嘗語人曰:「比年論疆事, 無若王祕丞之明白者。」還著作郎兼國史實錄院檢 討、編修官兼權考功郎官。誅韓𠈁冑,居安實贊其決。 翼日,擢右司諫。首論:𠈁冑以預聞內禪之功,竊取大 權,童奴濫授以節鉞,嬖妾竄籍於官庭,刱「造亭館,震 驚太廟之山;燕樂語笑,徹聞神御之所。忽慢宗廟,罪 宜萬死。託以大臣之薦,盡取軍國之權,臺諫侍從,惟 意是用,不恤公議,親黨姻婭,躐取美官,不問流品,名 器僭濫,動違成法,竊弄威柄,妄開邊隙。自兵端一啟, 南北生靈,壯者死鋒刃,弱者填溝壑,荊、襄、兩淮之地, 暴尸盈野,號哭震天,軍需百姓,科擾州縣,海內騷然。 跡其罪狀,人怨神怒,眾情洶洶,物議沸騰,而𠈁冑箝 制中外,罔使陛下聞知。宦官宮妾,皆其私人,莫肯為 陛下言者。西蜀吳氏,世掌重兵,頃緣吳挺之死,朝廷 取其兵柄,改畀它將,其策至善。𠈁胄與曦結為死黨, 假之節鉞,復授以全蜀兵權。曦之叛逆,罪將誰歸?使 曦不死,𠈁冑未可知也。𠈁冑數年之間,位極三公,列 爵為王,外則專制東、西二府之權,內則窺伺宮禁之 嚴,姦心逆節,具有顯狀。縱使𠈁冑身膏斧鉞,猶有餘 罪。況兵釁未解,朝廷儻不明正典刑,何以昭國法,何 以示敵人,何以謝天下?今誠取𠈁冑肆諸市朝,是戮 一人而千萬人獲安其生也。𠈁胄既有非常之罪,當 伏非常之誅,詎可以常典論哉?」右丞相陳自強「素行 汙濁,老益貪鄙,徒以貧賤私交,自一縣丞超遷,徑至 宰輔,姦險附麗,黷亂國經。較其罪惡,與𠈁胄相去無 幾。乞追責遠竄,以為為臣不忠、朋邪誤國者之戒。」又 劾曦外姻郭倪、郭𠊨,竄嶺表,天下快之。繼兼侍講。方 𠈁冑用事,箝天下之口,使不得議己。太府寺丞呂祖 儉以謫死,布衣呂祖泰上書直言,中以危法,流之遠 郡。居安奏請明其冤,以伸忠鯁之氣。又疏言:「古今之 治,本亂階,更為倚伏。以治易亂,則反掌而可治;以亂 治亂,則亂去而復生。人主公聽則治,偏信則亂。政事 歸外朝則治,歸內廷則亂;問百辟士大夫則治,問左 右近習則亂;大臣公心無黨則治,植黨行私則亂;大 臣正小臣廉則治;大臣汙小臣貪則亂。如用人稍誤, 是一𠈁胄死,一𠈁冑生也。」趙彥逾與樓鑰、林大中、章 燮並召,居安言「鑰與大中用宗廟社稷之靈,天下蒼 生之福,彥逾不可與之同日而語。」彥逾始以趙汝愚 不與同列政地,遂啟𠈁胄專政之謀。汝愚斥死,彥逾 「之力居多。而彥逾者,汝愚之罪人也。陛下乃使與二 人者同升,不幾於薰蕕同器,邪正並用乎?非所以示 趨向於天下也。」疏已具,有微聞者,除目夜下,遷起居 郎兼崇政殿說書。於是為諫官才十有八日。既供職, 即直前奏曰:「陛下特遷臣柱下史者,豈非欲使臣不 得言耶?二史得直前奏事,祖宗法也。」遂極論之。又言: 「臣為陛下耳目官,諫紙未乾,乃以迕權要徙他職。不 得其言則去,臣不復留矣。」帝為改容。御史中丞雷孝 友論其越職,奪一官,罷太學諸生有舉幡乞留者,四 明楊簡邂逅山陰道中,謂此舉吾道增重。江陵項安 世致書曰:「左史人中龍也。」踰年,復官,知太平州。當邊 遽甫定,歲儉,汰去軍群聚寇攘,居安威惠流行,晏然 若無事時。將副劉佑為怨家,詣闕告密,置獄金陵,居 安以書抵當路辨其冤。或謂:「佑自誣服,得無嫌於黨 逆乎?」居安曰:「郡有無辜死,奚以守為?」事果白。以直龍 圖閣提點浙西刑獄。葛懌者,用戚屬恩補官,豪於貲, 嘗憾父之嬖,既去而誣以盜,株連瘐死者數人,懌乃 未嘗一造庭。居安,一閱得實,立捕繫論罪,械送他州。 入對,帝曰:「卿有用之才也。」權工部侍郎,以集英殿修 撰知隆興府。初,盜起郴、黑風峒,羅世傳為之倡,勢張 甚。湖南所在發兵扼要衝,義丁表裏應援。賊乏食,少 懈,主兵者稍堅持之,則就禽矣。會江西帥欲以買降 為功,遣人間道說賊,餽鹽與糧。賊喜,謀益逞,帥以病 卒,繼者蹈其敝。賊陰治械外送款,身受官峒中,不至 公府。義丁皆恚曰:「作賊者得官,我輩捐軀壤產,業何 所得?」於是五合六聚,各以峒名其鄉。李元勵、陳廷佐 之徒,並起為賊矣。放兵四劫,掀永新,撇龍泉,江西列 城皆震。朝廷調江、鄂之兵屯衡贑,而他兵駐龍泉者, 命吉守節制焉。吉守率師往,幾為賊困,池兵來援失 利,朝廷憂之,遂以居安為帥。居安以書曉都統制許 俊曰:「賊勝則民皆為賊,官軍勝則賊皆為民,勢之翕 張,決於此舉。將軍素以勇名,挫於山賊,可乎?」俊得書, 皇恐,不敢以他帥事居安。居安督戰於黃山,勝之,賊 始懼,走韶州,為摧鋒軍所敗,勢日蹙。吉守前以戰不 利,用招降之策,遣吏持《受降圖》來書。賊御江湖兩路 大都統,居安笑曰:「賊玩侮如此,猶謂國有人乎?」白諸 朝,吉守以祠去。遂命居安節制江、池大軍,駐廬陵督 捕,領郡事。召土豪問便宜,皆言:賊恃險,陟降如猿猱, 若鈔吾糧,吾事危矣。居安曰:「吾自有以破賊。」會元勵執練木橋賊首李才全至,居安厚待才全而賞元勵, 眾皆感羅。世傳果疑元勵之貳己,遂交惡元勵,率眾 攻世傳,居安語俊曰:「兩虎鬥於穴,吾可成卞莊子之 功。」世傳嗾練木橋,賊黨襲元勵,俘其孥,禽元勵以獻。 時青草峒賊亦就禽,並磔於吉之南門。元勵既誅,世 傳以功負恃,益驕蹇,名效順而實自保。俊請班師,居 安不許,俾因賊堡壁固守。居亡何,世傳果與兄世祿 俱叛,居安奏「乞朝廷毋憂,今落其角距,可一戰禽也。」 乃密為方略,遣官民兵合圍之,世傳自經死,斬其首 以徇,群盜次第平。居安之在軍中也,賞厚罰明,將吏 盡力,始終用以賊擊賊之策,故兵民無傷者。江西人 祠而祝之,刻石紀功。徙鎮襄陽,以言者罷,閒居十有 一年。嘉定十五年,與魏了翁同召,遷工部侍郎。時方 受寶,中朝皆動色相賀。入對,首言:「人主畏無難而不 畏多難,輿地、寶玉之歸,盍思當時之所以失。」言極切 至。甫兩月,以集英殿修撰提舉玉隆宮。未幾,以寶謨 閣待制知溫州,郡政大舉。理宗即位,以敷文閣待制 知福州,升龍圖閣直學士,轉大中大夫、提舉崇福宮。 將行,鹽寇起寧化,居安以書諭汀守曰:「土瘠民貧,業 於鹽,可盡禁耶?且彼執三首惡以自贖,宜治此三人, 他可勿治。」部使者遣左翼軍將鄧起提兵往,起貪夜 冒險,與寇角以死,軍潰,民相驚逃去。事聞,命居安專 任招捕。居安既留,募軍校劉華、丘銳者授以計畫,至 汀而賊已至郡矣,州人大懼。賊知帥有撫納意,即引 退。華銳出入賊中,指期約降。有以右班攝汀守者,倔 彊好大言,以知兵自任,欲出不意為己功。賊知其謀, 敗降約,而建、劍諸郡並江西嘯聚蜂起矣。居安議不 合,歎曰:「吾可復求焦頭爛額之功耶?」即拜疏歸。居安 以書生於兵事,不學而能,必誅峒寇而降汀寇,皆非 苟然者。卒,累贈少保。居安,宅心公明,待物不貳。有《方 巖集》行世。

李大同 编辑

按《宋史》本傳,「大同字從仲,婺州東陽人。嘉定十六年 進士。歷官為祕書丞兼崇政殿說書,拜右正言兼侍 講。疏言:『趙冀分野乃有熒惑犯填星之變,則我師之 出豈無當長慮而卻顧者。故臣願陛下勿以星文為 小異而或加忽。一話一語,一政一事,必求有以格天 心而弭災變。至於進兵攻討,尤切謹重。遷太常少卿』」 兼國史編修、實錄檢討兼侍講兼權侍立修注官。遷 起居郎,拜殿中侍御史,權刑部侍郎兼同修國史、實 錄院同修撰。選吏部侍郎,進工部尚書。以寶謨閣直 學士知平江府、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乞致仕,不許, 後卒於家。

曹豳 编辑

按《宋史曹叔遠傳》:「叔遠族子豳,字西士,少從錢文子 學,登嘉泰二年進士第,授安吉州教授,調重慶府司 法參軍。郡守度正欲薦之,豳辭曰:『章司錄母老,請先 之』。正敬嘆,改知建昌縣,復故尚書李常山房,建齋舍 以處諸生。擢祕書丞兼倉部郎官,出為浙西提舉常 平,面陳和糴折納之敝,建虎丘書院以祀尹焞。移浙」 東提點刑獄。寒食放囚歸,祀其先,囚感泣如期至。召 為左司諫,與王萬、郭磊卿、徐清叟俱負直聲,當時號 「嘉熙四諫。」上疏言立太子、厚倫紀,以弭火災。又論余 天錫、李鳴復之過,迕旨。遷起居郎,進禮部侍郎,不拜, 疏七上,進古詩以寓規正。久之,起知福州,再以侍郎 召,為臺臣所沮而止,遂守寶章閣待制,致仕,卒,諡文 恭。子愉老,亦登進士第。

徐榮叟 编辑

按《宋史》本傳:榮叟,字茂翁,煥章閣學士應龍之子。嘉 定七年,舉進士,歷官通判臨安府,遷太學博士兼崇 政殿說書,遷祕書郎,升著作佐郎兼侍左郎官,出為 江東提點刑獄,直祕閣,知婺州,遷著作郎兼禮部郎 官,以集英殿修撰知靜江府,兼廣西經略安撫使,召 為行在司諫,復兼說書兼侍講。嘉熙四年,拜右諫議 大夫,入對,言:「自楮幣不通,物價倍長,而民始怨;自米 運多阻,粒食孔艱,而民益怨。此見之京師者然也。外 而郡邑,苛征橫斂,無所不有,嚴刑峻罰,靡所不施。和 糴則科抑以取贏,軍需則並緣而規利,逃亡強令代 納,蠲放忍至重催。犯私販者不問多寡,概遭黥徒;逋 官課者不恤有無,動輒監繫。囹圄充斥,率是干連,詞 訟追呼,莫非枝蔓,如此則民安得而不怨?甚者富家 巨室武斷鄉閭,貴族豪宗侵牟民庶,茹冤者不敢告, 負抑者不得伸。怨氣薰蒸,天示之應,此亢陽之所以 為沴也。」遷權禮部尚書兼權吏部尚書,拜端明殿學 士、簽書樞密院事。淳祐二年,乞歸田里,以資政殿大 學士提舉洞霄宮。六年,轉一官,致仕,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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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寀 编辑

按《金史》本傳:「寀字公弼,燕之析津人。祖冀,仕遼廣德 軍節度使。冀凡六男,父子皆擢科第,士族號其家為 『程一舉』。」冀次子四穆,遼崇義軍節度使。寀,四穆之季子也,自幼如成人。及冠篤學,中進士甲科,累遷殿中 丞。天輔七年,太祖入燕,授尚書都官員外郎,錦州安 昌令,累加起居郎,為史館修撰。以從軍有勞,加少府 少監。熙宗時,歷翰林待制,兼右諫議大夫。寀上疏言 事,其略曰:「殿前點檢司古殿巖環衛之任,所以肅禁 籞,尊天子,備不虞也。臣幸得近清光,從天子觀時畋 之禮。比見陛下校獵,凡羽衛從臣無貴賤皆得執弓 矢馳逐,而聖駕崎嶇沙礫之地,加之林木叢鬱,易以 迷失。是日,自卯及申,百官始出沙漠」,獨不知車駕何 在,瞻望久之,始有騎來報,「皇帝從數騎已至行在。竊 惟古天子出入警蹕,清道而行,至於楚畋雲夢,漢獵 長楊,皆大陳兵衛,以備非常。陛下膺祖宗付託之重, 奈何獨與數騎出入林麓沙漠之中,前無斥候,後無 羽衛,甚非肅禁籞之意也。臣願陛下熟計之,後若復 獵,當預戒有司圖上獵地,具其可否,然後下令清道 而行。擇衝要稍平之地,為駐蹕之所。簡忠義爪牙之 士,統以親信腹心之臣,警衛左右。俟其麋鹿既來,然 後馳射。仍先遣搜閱林藪,明立幖幟,為出入之馳道。 不然,後恐貽宗廟社稷之憂。」又曰:「臣伏讀《唐史》,追尊 高祖以下諡號,或加至十八字,前宋大中祥符間亦 加至十六字,亡遼因之。近陛下亦受『崇天體道欽明 文武聖德』十字,臣竊謂人臣以歸美報上為忠,天子 以追崇祖考為孝。太祖武元皇帝受命開基,八年之 間奄有天下,功德茂盛,振古無前,止諡『武元』二字,理 或未安,何以示將來?臣願詔有司定議諡號,庶幾上 慰祖宗在天之靈,使耿光丕烈傳於無窮。」又曰:「古者 天子皆有巡狩,無非事者,或省察風俗,或審理冤獄, 或問民疾苦,以布宣德澤,皆巡狩之名也。國家肇興, 誠恐郡國新民逐末棄本,習舊染之汙,奢侈詐偽,或 有不明之獄,僭濫之刑,或力役無時,四民失業。今鑾 輅省方,將憲古行事,臣願天心洞照,委之長貳,釐正 風俗,或置匭匣以伸冤枉,或遣使郡國,問民無告,皆 古巡狩之事。昔漢昭帝問疾苦,光武求民瘼,如此則 和氣通,天下丕平,可坐而待也。」又曰:「臣聞善醫者,不 視他人之肥瘠,察其脈之病否而已;善計天下者,不 視天下之安危,察其紀綱理否而已。天下者,人也;安 危者肥瘠也;紀綱者脈也。脈不病,雖瘠不害,脈病而 肥者危矣。是故四肢雖無故,不足恃也,脈而已矣;天 下雖無事,不足矜也,紀綱而已矣。」尚書省天子喉舌 之官,綱紀在焉。臣願詔尚書省戒勵百官,各揚其職, 以立綱紀,如吏部《天官》,以進賢退不肖為任。誠使升 黜有科,任得其人,則綱紀理而民受其賜,前代興替, 未始不由此者。虞舜不告而娶二妃,帝嚳娶四「妃,法 天之四星。周文王一后、三夫人,嬪御有數,選求淑媛, 以充後宮,帝王之制也。然女無美惡,入宮見妬,陛下 欲廣嗣續,不可不知而告戒之。」又曰:「臣伏見本朝富 有四海,禮樂制度,莫不一新。宮禁之制,尚未嚴密,胥 吏健卒之輩,皆得出入,莫有呵止,至淆混而無別。雖 有闌入之法,久尚未行,甚非嚴禁衛、明法令之意,陛 下不可不知而必行。」疏奏,上嘉納之。於是始命有司 議贈上太祖尊諡。皇統八年十二月,由翰林侍講學 士為橫海軍節度使,移彰德軍節度使。卒官,年六十 二。寀剛直耿介,不諂奉權貴以希苟進,有古君子之 風云。

黃久約 编辑

按《金史》本傳:「久約,字彌大,東平須城人也。曾祖孝綽, 有隱德,號潛山先生。父勝,通判濟州。母劉氏,尚書右 丞長言之妹。一夕夢鼠銜明珠,寤而久約生,歲實在 子也。擢進士第,調鄆城主簿,三遷曹州軍事判官。有 盜竊民財,訴者以為強,郡守欲傅以重辟,久約閱實, 因得免死。累擢禮部員外郎,兼翰林修撰,升待制,授」 磁州刺史。磁並山,素多盜,既獲而款伏者,審錄官或 不時至,繫者多以杖殺,或死獄中。久約惻然曰:「民雖 為盜,而不死於法,可乎?」乃盡請讞之而後行。久之,復 入翰林,為直學士,尋授左諫議大夫,兼禮部侍郎,為 賀宋生日副使。至臨安,適館伴使病,宋人議欲以副 使代行使事,久約曰:「設副使亦病,又將使都轄、掌儀 輩行禮乎?」竟令國信使獨前行副使與館伴副使聯 騎如故,乃終禮而還。道經宿、泗,見貢新枇杷子者,州 縣調民夫遞進,還,奏罷之。時以貧富不均,或欲令富 民分貸貧者,下有司議。久約曰:「物之不齊,物之情也。 貧富不均,亦理之常。若從或者言,適足以斂怨,非損 有餘補不足之道。」章宗時領右丞相,韙其議。尋上章 請老,詔諭之曰:「卿忠直敢言,匡益甚多,未可使去左 右。」遷太常卿,仍兼諫職。時郡縣多闕官,久約言:「世豈 乏材,閡於資格故也。明詔每責大臣以守格法而滯 人材,乞斷自宸衷而力行之。」世宗曰:「此事宰相不屬 意,而使諫臣言之。」歟即日授刺史者數人。久約又言: 「宜令」親王以下職官遞相推舉。世宗曰:「薦舉人材,惟 宰相當為耳。他官品雖高,豈能皆有知人之哲?方今 縣令最闕,宜令刺史以上舉可為縣令者,朕將察其實能而用之。」又謂久約曰:「近日察舉好官,皆是諸科 監臨,全無進士,何也?豈薦舉之法已有姦弊,不可久 行乎?」久約曰:「諸科中豈無廉能人?不因察舉,有終身 不至縣令者。此法未可廢也。」上曰:「爾舉孫必福,是乎?」 久約曰:「臣頃任磁州時,必福為武安丞,臣見其廉潔 向公,無所顧避,所以保舉。不謂必福既任警巡,使,處 決疑滯。」上曰:「必福非獨遲緩,亦全不解事。所以罪不 及保官者,幸其無贓汙耳。」久約無以對。必福五經出 身,蓋諸科人,故上問及之。翼日侍朝。故事,宰相奏事 則近臣退避,久約欲趨出,世宗止之,自是諫臣不避, 以為常。章宗即位,久約以國富民貧,本輕末重,任人 太雜,吏權太重、官鹽價高、坊場害民,與夫選左右、擇 守令八事為獻,皆嘉納之。再乞致仕,不許,授橫海軍 節度使,以優佚之。明昌二年,致仕,卒。久約雋朗敢言, 性友弟,為文典贍,有外祖之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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