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765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七百六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七百六十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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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七百六十五卷目錄

 風節部總論

  說苑立節

 風節部名臣列傳一

  周

  公儀休

  漢

  蘇武       蓋寬饒

  蕭望之      諸葛豐

  毋將隆

  後漢一

  譙元       費貽

  王良       孔休

  劉宣       任永

  馮信       承宮

  郅壽       陳禪

  張陵       李膺

  杜密       范滂

  史弼       趙典

  岑晊       陳翔

  孔昱       范康

  巴肅       魏朗

  劉祐

官常典第七百六十五卷

風節部總論 编辑

說苑 编辑

《立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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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君子之有勇而果於行者,不以立節行誼,而以妄 死非名,豈不痛哉!士有殺身以成仁,觸害以立義,倚 於節理而不議死地,故能身死名流於來世。非有勇 斷,孰能行之?子路曰:「不能勤苦,不能恬貧窮,不能輕 死亡,而曰我能行義,吾不信也。」昔者申包胥立於秦 庭,七日七夜,哭不絕聲,遂以存楚。不能勤苦,安能行 此?曾子布衣縕袍,未得完糟糠之食,藜藿之羹,未得 飽,義不合而辭上卿,不恬貧窮,安能行此?比干將死 而諫逾忠,伯夷、叔齊餓死於首陽山,而志逾彰,不輕 死亡,安能行此?故夫士欲立義行道,無論難易,而後 能行之;立身著名,無顧利害,而後能成之。《詩》曰:「彼其 之子,碩大且篤。」非良篤修激之君子,「其誰能行之哉? 王子比干殺身以成其忠,伯夷、叔齊殺身以成其廉, 此三子者,皆天下之通士也,豈不愛其身哉?以為夫 義之不立,名之不著,是士之恥也,故殺身以遂其行。 因此觀之,卑賤貧窮,非士之恥也。夫士之所恥者,天 下舉忠而士不與焉,舉信而士不與焉,舉廉而士不 與焉,三者在乎身,名」傳於後世,與日月並而不息,雖 無道之世不能污焉。然則非好死而惡生也,非惡富 貴而樂貧賤也,由其道,遵其理,尊貴及己,士不辭也。 孔子曰:「富而可求,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富而不可 求,從吾所好,大聖之操也。《詩》云:『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言不失己也。能不失己,然後可 與濟難矣。此士君子之所以越眾也。

風節部名臣列傳一 编辑

公儀休 编辑

按《史記本傳》:公儀休,魯博士也。以高第為魯相。奉法 循理,無所變更,百官自正,使食祿者不得與下民爭 利,受大者不得取小。客有遺相魚者,相不受,客曰:「『聞 君嗜魚,遺君魚,何故不受也』?相曰:『以嗜魚故不受也。 今為相,能自給魚,今受魚而免,誰復給我魚者?吾故 不受也』。」食茹而美,㧞其園葵而棄之,見其家織布,好 而疾,出其家婦,燔其機,云:「欲令農士工女安所讎其 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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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武 编辑

按《漢書蘇建傳》:「建子武,字子卿,少以父任,兄弟並為 郎,稍遷至栘中廐監。時漢連伐胡,數通使相窺觀匈 奴,留漢使郭吉、路充國等前後十餘輩。匈奴使來,漢 亦留之以相當。天漢元年,且鞮侯單于初立,恐漢襲 之,迺曰:『漢天子,我丈人行也』。盡歸漢使路充國等。武帝嘉其義,迺遣武以中郎將使持節送匈奴使留在 漢者」,因厚賂單于,答其善意。武與副中郎將張勝及 假吏常惠等募士斥候百餘人俱。既至匈奴,置幣遺 單于,單于益驕,非漢所望也。方欲發使送武等,會緱 王與長水虞常等謀反匈奴中,緱王者,昆邪王姊子 也,與昆邪王俱降漢,後隨浞野侯沒胡中,及衛律所 將降者,陰相與謀,刦單于母閼氏歸漢,會武等至匈 奴,虞常在漢時素與副張勝相知,私候勝曰:「聞漢天 子甚怨衛律,常能為漢伏弩射殺之。吾母與弟在漢, 幸蒙其賞賜。」張勝許之,以貨物與常。後月餘,單于出 獵,獨閼氏子弟在。虞常等七十餘人欲發其一人,夜 亡告之單于子弟發兵與戰,緱王等皆死。虞常生得 單于,使衛律治其事。張勝聞之,恐前語發,以狀語武。 武曰:「事如此,此必及我。見犯迺死,重負國。」欲自殺,勝、 惠共止之。虞常果引張勝。單于怒,召諸貴人議,欲殺 漢使者左伊秩訾曰:「即謀單于,何以復加!宜皆降之。」 單于使衛律召武受辭。武謂惠等「屈節辱命,雖生,何 面目以歸漢!」引佩刀自刺,衛律驚,自抱持武馳召毉 鑿地為坎,置熅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武氣絕, 半日復息。惠等哭,輿歸營。單于壯其節,朝夕遣人候 問武,而收繫張勝,武益愈。單于使使曉武會論虞常, 欲因此時降武,劍斬虞常。《巳律》曰:「漢使張勝謀殺單 于,近臣,當死。單于募降者赦罪,舉劍欲擊之。勝請降 律,謂武曰:『副有罪,當相坐』。」武曰:「本無謀,又非親屬,何 謂相坐?」復舉劍擬之,武不動。《律》曰:「蘇君律前負漢歸 匈奴,幸蒙大恩,賜號稱王,擁眾數萬,馬畜彌山,富貴 如此。蘇君今日降,明日復然,空以身膏草野,誰復知 之!」武不應。律曰:「君因我降,與君為兄弟,今不聽吾計, 後雖欲復見我,尚可得乎?」武罵律曰:「女為人臣子,不 顧恩義,畔主背親,降於蠻夷,何以女為見?且單于信 女,使決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鬥兩主,觀禍敗。南 越殺漢使者,屠為九郡;宛王殺漢使者,頭縣北闕;朝 鮮殺漢使者,即時誅滅,獨匈奴未耳。若知我不降,欲 明令兩國相攻,匈奴之禍從我始矣。」律知武終不可 脅,白單于。單于愈益欲降之,迺幽武置大窖中,絕不 飲食。天雨雪,武臥齧雪與旃毛并咽之,數日不死。匈 奴以為神,乃徙武北海上無人處,使牧羝,羝乳乃得 歸。別其官屬常惠等各置他所。武既至海上,廩食不 至,掘野鼠,去屮實而食之。杖漢節,牧羊臥起操持,節 旄盡落。積五六年,單于弟於靬王弋射海上,武能網 紡、繳檠、弓弩,於靬王愛之,給其衣食。三歲餘,王病,賜 武馬畜服,匿穹廬。王死後,人眾徙去。其冬,丁令盜武 牛羊,武復窮厄。初,武與李陵俱為侍中,武使匈奴,明 年,陵降,不敢求武。久之,單于使陵至海上,為武置酒 設樂,因謂武曰:「單于聞陵與子卿素厚,故使陵來說。 足下虛心欲相待,終不得歸漢,空自苦亡人之地,信 義安所見乎?」前長君為奉車從至雍棫陽官扶輦下 除,觸柱折轅,劾大不敬,伏劍自刎。賜錢二百萬以葬。 孺卿從祠河東后土。宦騎與黃門、駙馬爭船,推墮駙 馬河中溺死。宦騎亡,詔使孺卿逐捕,不得,惶恐飲藥 而死。來時,大夫人已不幸陵,送葬至陽陵,子卿婦年 少,聞已更嫁矣。獨有女弟二人,兩女一男,今復十餘 年,存亡不可知。「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陵始降 時,忽忽如狂,自痛負漢,加以老母繫保宮,子卿不欲 降,何以過陵!且陛下春秋高,法令亡常,大臣亡罪夷 滅者數十家,安危不可知,子卿尚復誰為乎?願聽陵 計,勿復有云!」武曰:「武父子亡,功德皆為陛下所成就, 位列將,爵通侯,兄弟親近,常願肝腦塗地。今得殺身 自效,雖蒙斧鉞湯鑊,誠甘樂之。臣事君猶子事父也。 子為父死無所恨,願勿復再言。」陵與武飲數日,復曰: 「子卿壹聽陵言。」武曰:「自分已死久矣,王必欲降武,請 畢今日之驩,效死於前。」陵見其至誠,喟然歎曰:「嗟乎 義士!陵與衛律之罪,上通於天!」因泣下霑衿,與武決 去。陵惡自賜武,使其妻賜武牛羊數十頭。後陵復至 北海上,語武:「區脫捕得雲中生口,言太守以下吏民 皆白服,曰上崩。」武聞之,南鄉號哭,歐血,旦夕臨數月。 昭帝即位數年,匈奴與漢和親,漢求武等,匈奴詭言 武死後,漢使復至,匈奴常惠請其守者與俱,得夜見 漢使,具自陳道教。使者謂單于,言「天子射上林中,得 鴈,足有係帛書,言武」等在某澤中,使者大喜,如惠語 以讓單于。單于視左右而驚,謝漢使曰:「武等實在。」於 是李陵置酒賀武曰:「今足下還歸,揚名於匈奴,功顯 於漢室,雖古竹帛所載,丹青所畫,何以過子卿?陵雖 駑怯,令漢且貰陵罪,全其老母,使得奮大辱之積志, 庶幾乎曹柯之盟,此陵宿昔之所不忘也。收族陵家, 為世大戮,陵尚復何顧乎巳矣,令子卿知吾心耳。」異 域之人,壹別長絕。陵起舞歌曰:「徑萬里兮度沙幕,為 君將兮奮匈奴。路窮絕兮矢刃摧,士眾滅兮名已隤。 老母已死,雖欲報恩將安歸?」陵泣下數行,因與武決。 單于召會武官屬,前以降及物故,凡隨武還者九人。

武以始元六年春至京師,詔武奉一太牢謁武帝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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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拜為典屬國,秩中二千石,賜錢二百萬,公田二頃,

宅一區。常惠、徐聖、趙終根皆拜為郎中,賜帛各二百 匹。其餘六人老歸家,賜錢人十萬,復終身。常惠後至 右將軍,封列侯,自有傳。武留匈奴凡十九歲,始以彊 壯出,及還,須髮盡白,武來歸。明年,上官桀子安與桑 弘羊及燕王蓋主謀反,武子男元與安有謀,坐死。初, 桀、安與大將軍霍光爭權,數疏光過失,予燕王令上 書告之。又言「蘇武使匈奴二十年不降」,還迺為典屬 國大將軍長史,無功勞,為搜粟都尉。光顓權自恣。及 燕王等反,誅,窮治黨與。武素與桀、弘羊有舊,數為燕 王所訟,子又在謀中,廷尉奏請逮捕武,霍光寢其奏, 免武官。數年,昭帝崩,武以故二千石與計謀立宣帝, 賜爵關內侯,食邑三百戶。久之,衛將軍張安世薦武 明習故事,奉使不辱命,先帝以為遺言。宣帝即時召 武待詔宦者署,數進見,復為右曹,典屬國。以武著節 老臣,令朝朔望,號稱「祭酒」,甚優寵之。武所得賞賜,盡 以施予昆弟故人,家不餘財。皇后父平恩侯、帝舅平 昌侯、樂昌侯,車騎將軍韓增、丞相魏相、御史大夫丙 吉皆敬重武。武年老,子前坐事死,上閔之,問左右:「武 在匈奴久,豈有子乎?」武因平恩侯自白:「前發匈奴時, 胡婦適產一子,通國有聲問,來願因使者致金帛贖 之。」上許焉。後通國隨使者至,上以為郎,又以武弟子 為右曹。武年八十餘,神爵二年,病卒。甘露三年,單于 始入朝。上思股肱之美,迺圖畫其人於麒麟閣,法其 形貌,著其官爵姓名,唯霍光不名。曰「大司馬、大將軍、 博陸侯,姓霍氏;次曰衛將軍、富平侯張安世;次曰車 騎將軍、龍額侯韓增;次曰後將軍、營平侯趙充國;次 曰丞相、高平侯魏相;次曰丞相、博陽侯丙吉;次曰御 史大夫、建平侯」杜延年,次曰宗正陽成侯劉德,次曰 少府梁丘賀,次曰太子太傅蕭望之,次曰典屬國蘇 武,皆有功德,知名當世。是以表而揚之,明著「中興輔 佐」,列於方叔、召虎、仲山甫焉,凡十一人,皆有傳。自丞 相黃霸、廷尉于定國、大司農朱邑、京兆尹張敞、右扶 風尹翁歸及儒者夏侯勝等,皆以善終,著名宣帝之 世,然不得列於《名臣之圖》,以此知其選矣。

蓋寬饒 编辑

按《漢書》本傳,「寬饒,字次公,魏郡人也。明經,為郡文學, 以孝廉為郎,舉方正,對策高第,遷諫大夫,行郎中戶 將事。劾奏衛將軍張安世子侍中陽都侯彭祖不下 殿門,并連及安世居位無補,彭祖時實下門,寬饒坐 舉奏大臣非是,左遷為衛司馬。先是時,衛司馬在部, 見衛尉拜謁,常為衛官,繇使市買。寬饒視事,案舊令」, 遂揖官屬以下行衛者。衛尉私使寬饒出。寬饒以令 詣官府門上謁,辭,尚書責問衛尉。由是衛官不復私 使候司馬。候司馬不拜,出先置衛,輒上奏辭,自此正 焉。寬饒初拜為司馬,未出殿門,斷其襌衣,令短離地, 冠大冠,帶長劍,躬案行士卒廬室,視其飲食居處。有 疾病者,身自撫循臨問,加致醫藥,遇之甚有恩。及歲 盡交代,上臨饗,罷衛卒,衛卒數千人皆叩頭自請,願 復留,共更一年,以報寬饒厚德。宣帝嘉之,以寬饒為 大中大夫,使行風俗,多所稱舉,貶黜奉使稱意,擢為 司隸校尉,刺舉無所迴避,小大輒舉,所劾奏眾多,廷 尉處其法,半用半不用。公卿貴戚及郡國吏,繇使至 長安,皆恐懼,莫敢犯禁,京師為清平恩侯。許伯入第, 丞相、御史、將軍、中二千石皆賀,寬饒不行,許伯請之, 迺往,從西階上,東鄉特坐。許伯自酌曰:「蓋君後至。」寬 饒曰:「無多酌我,我迺酒狂。」丞相魏侯笑曰:「次公醒而 狂,何必酒也!」坐者皆屬目卑下之。酒酣樂作,長信少 府檀長卿起舞,為沐猴與狗鬥,坐皆大笑。寬饒不說, 卬視屋而嘆曰:「美哉!然富貴無常,忽則易人。此如傳 舍,所閱多矣。唯謹慎為得久,君侯可不戒哉!」因起趨 出,劾奏長信少府以列卿而沐猴舞,失禮不敬。上欲 罪少府許伯為謝,良久,上迺解。寬饒為人,剛直高節, 志在奉公。家貧,奉錢月數千半,以給吏民為耳目。言 事者。身為司隸子,常步行自戍北邊,公廉如此。然深 刻喜陷害人,在位及貴戚,人與為怨。又好言事刺譏, 奸犯上意。上以其儒者,優容之,然亦不得遷同列後 進或至九卿。寬饒自以行清能高,有益於國,而為凡 庸所越,愈失意不快,數上疏諫爭。太子庶子王生高 寬饒節,而非其如此。予《書》曰:「『明主知君絜白公正,不 畏彊禦,故命君以司察之位,擅君以奉使之權,尊官 厚祿,已施於君矣。君宜夙夜惟思當世之務,奉法宣 化,憂勞天下,雖日有益,月有功,猶未足以稱職而報 恩也。自古之治,三王之術,各有制度。今君不務循職 而己,乃欲以太古久遠之事,匡拂天子,數進不用難 聽之語,以摩切左右,非所以揚令名,全壽命者也。方 今用事之人,皆明習法令,言足以飾君之辭,文足以 成君之過。君不惟蘧氏之高蹤,而慕子胥之末行,用 不訾之軀,臨不測之險,竊為君痛之。夫君子直而不 挺,曲而不詘。《大雅》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狂夫之言, 聖人擇焉』。唯裁省覽。」寬饒不納其言。是時,上方用刑法,信任中尚書宦官,寬饒奏封事曰:「方今聖道寖廢, 儒術不行,以刑餘為周、召,以法律為《詩》《書》。」又引韓氏 《易傳》言「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家以傳子,官以傳 賢。若四時之運,功成者去,不得其人,則不居其位。」書 奏,上以寬饒怨謗,終不改,下其書中二千石。時執金 吾議,以為寬饒指意欲求䄠,大逆不道。諫大夫鄭昌 愍傷寬饒忠直,憂國以言,事不當意,而為文吏所詆 挫,上書頌寬饒曰:「臣聞山有猛獸,藜藿為之不采;國 有忠臣,奸邪為之不起。司隸校尉寬饒,居不求安,食 不求飽,進有憂國之心,退有死節之義;上無許史之 屬,下無金張之託,職在司察,直道而行,多仇少與,上 書陳國事,有司劾以大辟,臣等得從大夫之後。官以 諫為名,不敢不言。」上不聽,遂下寬饒吏。寬饒引佩刀 自剄北闕下,眾莫不憐之。

蕭望之 编辑

按《漢書》本傳,「望之字長倩,東海蘭陵人也,徙杜陵。家 世以田為業。至望之好學,治《齊詩》。事同縣后倉且十 年,以令詣太常受業,復事同學博士白奇。又從夏侯 勝問《論語》禮服,京師諸儒稱述焉。是時大將軍霍光 秉政,長史丙吉薦儒生王仲翁與望之等數人,皆召 見。先是,左將軍上官桀與蓋主謀殺光,光既誅桀等」 後,出入自備,吏民當見者,露索去刀兵,兩吏挾持,望 之獨不肯聽,自引出閤,曰:「不願見。」吏牽持匈匈。光聞 之,告吏勿持。望之既至前,說光曰:「將軍以功德輔幼 主,將以流大化,致於洽平,是以天下之士,延頸企踵, 爭願自效,以輔高明。今士見者皆先露索挾持,恐非 周公相成王,躬吐握之禮,致白屋之」意。於是光獨不 除,用望之,而仲翁等皆補大將軍史。三歲間,仲翁至 光祿大夫、給事中。望之以射策甲科為郎,署小苑東 門侯。仲翁出入,從倉頭廬兒下車,趨門傳呼甚寵,顧 謂望之曰:「不肯錄錄,反抱關為?」望之曰:「各從其志。」後 數年,坐弟犯法不得宿衛,免歸為郡吏。及御史大夫。 魏相除望之為屬,察廉為大行治禮丞。時大將軍光 薨,子禹復為大司馬,兄子山領尚書,親屬皆宿衛內 侍。地節三年夏,京師雨雹,望之因是上疏,願賜清閒 之宴,口陳災異之意。宣帝自在民間,聞望之名,曰:「此 東海蕭生邪?」下少府宋畸問狀,無有所諱。望之對以 為《春秋》昭公三年,大雨雹,是時季氏專權,卒逐昭公, 鄉使「魯君察於天變,宜亡此害。今陛下以聖德居位, 思政求賢,堯舜之用心也。然而善祥未臻,陰陽不和, 是大臣任政,一姓擅埶之所致也。附枝大者賊本心, 私家盛者公室危。唯明主躬萬機,選同姓,舉賢才,以 為腹心,與參政謀,令公卿大臣朝見奏事,明陳其職, 以考功能。如是,則庶事理,公道立,姦邪塞,私權廢矣。」 對奏,天子拜望之為謁者。時上初即位,思進賢良,多 上書言便宜。輒下望之問狀,高者請丞相御史,次者 中二千石,試事滿歲以狀聞,下者報聞,或罷歸田里。 所白處奏皆可。累遷諫大夫、丞相司直。歲中三遷,官 至二千石。其後霍氏竟謀反,誅望之寖,益任用。是時, 選博士、諫大夫通政事者補郡國守相,以望之為平 原太守。望之雅意在本朝,遠為郡守,內不自得,乃上 疏曰:「陛下哀愍百姓,恐德化之不究,悉出諫官以補 郡吏,所謂憂其末而忘其本者也。朝無爭臣則不知 過,國無達士則不聞善。願陛下選明經術、溫故知新、 通於幾微謀慮之士以為內臣,與參政事。諸侯聞之, 則知國家納諫憂政,亡有闕遺。若此不怠,成康之道 其庶幾乎!外郡不治,豈足憂哉!」書聞,徵入守少府。宣 帝察望之經明持重,論議有餘,材任宰相,欲詳試其 政事,復以為左馮翊。望之從少府出為左遷,恐有不 合意,即移病。上聞之,使侍中成都侯《金安》上諭意曰: 「所用皆更治民以考功。君前為平原太守日淺,故復 試之於三輔,非有所聞也。」望之即視事。是歲,西羌反, 漢遣後將軍征之。京兆尹張敞上書言:「國兵在外,軍 以夏發,隴西以北,安定以西,吏民並給轉輸,田事頗 廢,素無餘積,雖羌鹵以破,來春民食必乏。窮辟之處, 買亡所得,縣官穀度不足以振之。願令諸有罪,非盜 受財殺人及犯法不得赦者,皆得以差入穀。此八郡 贖罪,務益致穀,以豫備百姓之急。」事下有司。望之與 少府李彊議,以為:「民函陰陽之氣,有好義欲利之心, 在教化之所助。堯在上,不能去民欲利之心,而能令 其利欲,不勝其好義也。雖桀在上,不能去民好義之 心,而能令其好義,不勝其欲利也。故堯、桀之分,在於 義利而已,道民不可不慎也。」今欲令民量粟以贖罪, 如此則富者得生,貧者獨死,是貧富異刑,而法不壹 也。人情貧窮,父兄囚執,聞出財得以生活。為人子弟 者,將不顧死亡之患,敗亂之行,以赴財利,求救親戚, 一人得生,十人以喪。如此,伯夷之行壞,公綽之名滅, 政教壹傾,雖有周、召之佐,恐不能復。古者「藏於民,不 足則取,有餘則予。《詩》曰:『爰及矜人,哀此鰥寡』,上惠下 也。又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下急上也。今有西邊之

役,民失作業,雖戶賦口斂,以贍其困乏,古之通義,百
考證
姓莫以為非,以死救生,恐未可也。陛下布德施教,教

化既成,堯舜亡以加也。今議開利路,以傷既成之化, 臣竊痛之。」於是天子復下其議,兩府丞相、御史以難 問張敞,敞曰:「少府、左馮翊所言,常人之所守耳。昔先 帝征四夷,兵行三十餘年,百姓猶不加賦而軍用給。 今羌鹵一隅,小夷跳梁於山谷間,漢但令罪人出財 減罪以誅之,其名賢於煩擾良民,橫興賦斂也。又,諸 盜及殺人犯不道者,百姓所疾苦也,皆不得贖,首匿 見知,縱所不當得為」之屬,議者或頗言其法可蠲除, 今因此令贖,其便明甚,何化之所亂?《甫刑》之罰,小過 赦,薄罪贖,有金選之品,所從來久矣,何賊之所生?敞 備皁衣二十餘年,嘗聞罪人贖矣,未聞盜賊起也。竊 憐涼州被寇,方秋饒時,民尚有饑乏,病死於道路,況 至來春將大困乎?不早慮所以振救之策,而引《常經》 以難,「恐後為重責。常人可與守經,未可與權也。敞幸 得備列卿,以輔兩府為職,不敢不盡愚望之。」彊復對 曰:「先帝聖德,賢良在位,作憲垂法,為無窮之規。永惟 邊竟之不贍,故《金布令甲》曰:『邊郡數被兵,離饑寒,夭 絕天年,父子相失』,令天下共給其費,固為軍旅卒暴 之事也。聞天漢四年,常使死罪人入五十萬錢,減死 罪一等。豪彊吏民請奪假貣,至為盜賊以贖罪。其後 姦邪橫暴,群盜並起,至攻城邑,殺郡守,充滿山谷,吏 不能禁。明詔遣繡衣使者以興兵擊之,誅者過半,然 後衰止。愚以為此使死罪贖之敗也,故曰不便。」時丞 相魏相、御史大夫丙吉亦以為羌鹵且破,轉輸略足 相給,遂不施敞議。望之為左馮翊三年,京師稱之,遷 大鴻臚。先是,烏孫昆彌翁歸靡因長羅侯常惠上書, 願以漢外孫元貴靡為嗣,得復尚少主,結婚內附,畔 去匈奴。詔下公卿議。望之以為「烏孫絕域,信其美言, 萬里結婚,非長策也。」天子不聽。神爵二年,遣長羅侯 惠使送公主配元貴靡。未出塞,翁歸靡死,其兄子狂 王背約自立。惠從塞下上書,願留少主敦煌郡。惠至 烏孫,責以負約,因立元貴靡,還迎少主。詔下公卿議, 望之復以為不可。「烏孫持兩端,亡堅約,其效可見。前 少主在烏孫四十餘年,恩愛不親密,邊境未以安,此 已事之驗也。今少主以元貴靡不得立而還,信無負 於四夷,此中國之大福也。少主不止,繇役將興,其原 起此。」天子從其議,徵少主還。後,烏孫雖分國兩立,以 元貴靡為大昆彌,漢遂不復與結婚。三年,代丙吉為 御史大夫。五鳳中,匈奴大亂,議者多曰:「匈奴為害日 久,可因其壞亂,舉兵滅之。」詔遣中朝大司馬車騎將 軍韓增諸吏富平侯張延壽、光祿勳楊惲、太僕戴長 樂問望之計策。望之對曰:「《春秋》晉士丐帥師侵齊,聞 齊侯卒,引師而還。君子大其不伐喪,以為恩足以服 孝子,誼足以動諸侯。前單于慕化,鄉善稱弟,遣使請 求和親,海內欣然,四夷莫不聞。未終奉約,不幸為賊 臣所殺。今而伐之,是乘亂而幸災也,彼必奔走遠遁。 不以義動兵,恐勞而無功。宜遣使者弔問,輔其微弱, 救其災患。」四夷「聞之,咸貴中國之仁義。如遂蒙恩得 復其位,必稱臣服從,此德之盛也。」上從其議。後竟遣 兵護輔呼韓邪單于定其國。是時,大司農中丞耿壽 昌奏設常平倉,上善之。望之非壽昌。丞相丙吉年老, 上重焉。望之又奏言:「百姓或乏困,盜賊未止,二千石 多材下,不任職。三公非其人,則三光為之不明。今首 歲日月少光,咎在臣等。」上以望之意輕丞相,乃下侍 中建章衛尉金安上、光祿勳楊惲、御史中丞王忠,并 詰問望之。望之免冠置對,天子由是不說。後丞相司 直繁延壽奏侍中謁者良,使承制詔望之,望之再拜 已,良與望之言,望之不起,因故下手,而謂御史曰:「良 禮不備。」故事,丞相病,明日,御史大夫輒問病,朝奏事 會庭中,差居丞相後,丞相謝,大夫少進,揖。今丞相數 病,望之不問病,會庭中,與丞相鈞禮。時議事不合意, 望之曰:「侯年寧能父我邪!」知御史有令,不得擅使。望 之多使守吏自給車馬,之杜陵護視家事。少史冠法 冠,為妻先引,又使賣買,私所附益,凡十萬三千案。望 之大臣,通經術,居九「卿之右,本朝所仰。至不奉法自 修,踞慢不遜,攘受所監贓二百五十以上,請逮捕繫 治。」上於是策望之曰:「有司奏君責使者禮遇,丞相亡 禮,廉聲不聞;敖慢不遜,亡以扶政,帥先百僚,君不深 思,陷於茲穢。朕不忍致君於理,使光祿勳惲策詔左 遷君為太子太傅,授印其上。故印,使者,便道之官,君 其秉道明孝,正直是與,帥意亡愆,靡有後言。」望之既 左遷,而黃霸代為御史大夫。數月間,丙吉薨,霸為丞 相。霸薨,于定國復代焉。望之遂見廢,不得相,為太傅, 以《論語》禮服授皇太子。初,匈奴呼韓邪單于來朝,詔 公卿議其儀。丞相霸、御史大夫定國議曰:「聖王之制, 施德行禮,先京師而後諸夏,先諸夏而後」四夷。《詩》云: 「率禮不越,遂視既發。相土烈烈,海外有截。」陛下聖德, 充塞天地,光被四表,匈奴、單干,鄉風慕化,奉珍朝賀, 自古未之有也。其禮儀宜如諸侯王,位次在下,望之 以為單于,非正朔所加,故稱敵國,宜待以不臣之禮位在諸侯王上。外夷稽首稱藩,中國讓而不臣,此則 羈縻之誼,謙亨之福也。《書》「曰:『戎狄荒服』,言其來荒忽 亡常。如使匈奴後嗣卒有鳥竄鼠伏,闕於朝享,不為 畔臣,信讓行乎蠻貉,福祚流於亡窮,萬世之長策也。」 天子采之,下詔曰:「蓋聞五帝三王,教化所不施,不及 以政。今匈奴單于稱北藩,朝正朔。朕之不逮,德不能 弘覆,其以客禮待之,令單于位在諸侯王上,贊謁稱 臣而不名。」及宣帝寢疾,選大臣可屬者,引外屬侍中 樂陵侯史高、太子太傅望之、少傅周堪至禁中,拜高 為大司馬、車騎將軍,望之為前將軍、光祿勳,堪為光 祿大夫,皆受遺詔輔政,領尚書事。宣帝崩,太子襲尊 號,是為孝元帝。望之、堪本以師傅見尊重。上即位,數 宴見,言治亂,陳王事。望之選白宗室明經達學散騎 諫大夫劉更生給事中,與侍中金敞並拾遺左右四 人同心謀議勸道,上以古制多所欲匡正,上甚鄉納 之。初,宣帝不甚從儒術,任用法律,而中書宦官用事, 中書令弘恭、石顯久典樞機,明習文法,亦與車騎將 軍高為表裏論議常獨持故事,不從望之等。恭、顯又 時傾仄見詘,望之以為「中書政本,宜以賢明之選。自 武帝游宴後庭,故用宦者,非國舊制,又違古不近刑 人之義。」白欲更置士人,由是大與高、恭、顯忤。上初即 位,謙讓,重改作,議久不定,出劉更生為宗正。望之、堪 數薦名儒茂材以備諫官。會稽鄭朋陰欲附望之,上 疏言「車騎將軍高遣客為姦利郡國」,及言許、史子弟 罪過,章視周堪。堪白令朋,待詔金馬門。朋奏記望之 曰:「將軍體周、召之德,秉公綽之質,有卞莊之威,至乎 耳順之年,履折衝之位,號至將軍,誠士之高致也。窟 穴黎庶,莫不懽喜,咸曰:『將軍其人也。今將軍規撫云 若管、晏而休,遂行日仄,至周、召乃留乎?若管、晏而休, 則下走將歸延陵之皋,修農圃之疇,畜雞種黍,竢見 二子,沒齒而已矣。如將軍昭然度行積思,塞邪枉之 險蹊,宣《中庸》之常政,興周、召之遺業,親日仄之兼聽, 則下走其庶幾。願竭區區,底厲鋒鍔,奉萬分之一』。」望 之見納,朋,接待以意。朋數稱述望之短,車騎將軍言 許、史過失。後朋行傾邪,望之絕不與通。朋與大司農 史李宮俱待詔,堪獨白宮為黃門郎,朋,楚士怨恨,更 求入許史。推所言許史事,曰:「皆周堪、劉更生教我。我 關東人,何以知此?」於是侍中許章白見朋。朋出,揚言 曰:「我見言前將軍小過五大罪,一中書令在旁,知我 言狀。」望之聞之,以問弘恭、石顯。顯、恭恐望之自訟,下 於它吏,即挾朋及待詔華龍。龍者,宣帝時與張子蟜 等待詔,以行汙濊不進,欲入堪等;堪等不納,故與朋 相結。恭、顯令二人告望之等謀,欲罷車騎將軍。疏退, 許史狀候望之出休日,令朋龍上之。事下弘恭問狀, 望之對曰:「外戚在位,多奢淫,欲以匡正國家,非為邪 也。」恭、顯奏:「望之、堪、更生朋黨相稱舉,數譖訴大臣,毀 離親戚,欲以專擅權埶,為臣不忠,誣上不道。」請謁者 召致廷尉。時上初即位,不省謁者,召致廷尉為下獄 也。可其奏。後上召堪、更生,曰:「繫獄。」上大驚曰:「非但廷 尉問邪!」以責恭、顯,皆叩頭謝。上曰:「令出視事。」恭、顯因 使高言:「上新即位,未以德化聞於天下,而先驗師傅, 既下九卿大夫,獄宜因決免。」於是制詔「丞相御史、前 將軍望之傅朕八年,亡它罪過。今事久遠,識忘難明, 其赦望之罪。收前將軍、光祿勳印綬。及堪、更生,皆免 為庶人,而朋為黃門郎。」後數月,制詔御史:「國之將興, 尊師而重傅。故前將軍望之傅朕八年,道以經術,厥 功茂焉。其賜望之爵關內侯,食邑六百戶,給事中,朝 朔望,坐次將軍。」天子方倚,欲以為丞相,會望之子散 騎中郎伋上書訟望之前事,事下有司,復奏:「望之前 所坐明白,無譖訴者,而教子上書,稱引亡辜之詩,失 大臣體,不敬,請逮捕。」弘恭、石顯等,知望之素高節,不 詘辱建白。望之前為將軍輔政,欲排退許、史,專權擅 朝,幸得不坐,復賜爵邑,與聞政事,不悔過服罪,深懷 怨望。教子上書,歸非於上,自以託師傅懷,終不坐。非 頗詘望之「於牢獄,塞其怏怏心,則聖朝亡以施恩厚。」 上曰:「蕭太傅素剛,安肯就吏?」顯等曰:「人命至重,望之 所坐,語言薄罪,必亡所憂。」上乃可其奏。顯等封以付 謁者,敕令召望之手付,因令太常急發執金吾車騎, 馳圍其第。使者至,召望之,望之欲自殺,其夫人止之, 以為非天子意。望之以問門下生朱雲。雲者好節士, 勸望之自裁。於是望之卬天嘆曰:「吾嘗備位將相,年 踰六十矣,老入牢獄,苟求生活,不亦鄙乎!」字謂雲曰: 「游趣和藥來,無久留我死。」竟飲鴆自殺。天子聞之,驚 拊手曰:「曩固疑其不就牢獄,果然殺吾賢傅。」是時,太 官方上晝食,上乃卻食,為之涕泣,哀慟左右。於是召 顯等責問以議不詳,皆免冠謝,良久然後已。望之有 罪死,有司請絕其爵邑。有詔加恩長子伋嗣為關內 侯。天子追念望之不忘,每歲時遣使者祠祭望之冢, 終元帝世。望之八子,至大官者育、咸、由。

諸葛豐 编辑

按《漢書》本傳:「豐字少季,琅邪人也。以明經為郡文學
考證
名特立剛直。貢禹為御史大夫,除豐為屬,舉侍御史。

元帝擢為司隸校尉,刺舉無所避。京師為之語曰:『間 何闊,逢諸葛』。上嘉其節,加豐秩光祿大夫。時侍中許 章以外屬貴幸,奢淫不奉法度,賓客犯事,與章相連, 豐案劾,章欲奏其事。適逢許侍中私出,豐駐車舉節」, 詔章曰「下,欲收之。」章迫窘,馳車去。豐追之,許侍中因 得入宮門,自歸上。豐亦上奏,於是收豐節。司隸去節, 自豐始。豐上書謝曰:「臣豐駑怯,文不足以勸善,武不 足以執邪。陛下不量臣能否,拜為司隸校尉,未有以 自效。復秩臣為光祿大夫,官尊責重,非臣所當處也。 又迫年歲衰暮,常恐卒填溝渠,無以報厚德」,使論議 士譏臣無補,長獲素餐之名。故常願捐一旦之命,不 待時而斷姦臣之首,縣於都市,編書其罪,使四方明 知為惡之罰,然後卻就斧鉞之誅,誠臣所甘心也。夫 以布衣之士,尚猶有刎頸之交,今以四海之大,曾無 伏節死誼之臣,率盡苟合取容,阿黨相為,念私門之 利,忘國家之政,邪穢濁溷之氣,上感於天,是以災變 數見,百姓困乏,此臣下不忠之效也,臣誠恥之亡已。 凡人情莫不欲安存而惡危亡,然忠臣直士,不避患 害者,誠為君也。今陛下天覆地載,物無不容,使尚書 令堯賜臣豐書曰:「『夫司隸者,刺舉不法,善善惡惡,非 得顓之也。勉處中和,順經術意,恩深德厚。臣豐頓首 幸甚』,臣竊不勝憤懣,願賜清宴,唯陛下裁幸。」上不許。 是後所言益不用。豐復上書言:「臣聞伯奇孝而棄於 親,子胥忠而誅於君,隱公慈而殺於弟,叔武弟而殺 於兄。夫以四子之行,屈平之材,然猶不能自顯而被 刑戮,豈不足以觀哉!使臣殺身以安國,蒙誅以顯君, 臣誠願之。獨恐未有云補,而為眾邪所排,令讒夫得 遂,正直之路雍塞。忠臣沮心,智士杜口,此愚臣之所 懼也。」豐以春夏繫治人,在位多言其短。上徙豐為城 門校尉。豐上書告光祿勳周堪、光祿大夫張猛,上不 直豐,迺制詔御史:城門校尉豐前與光祿勳堪,光祿 大夫。猛在朝之時,數稱言堪、猛之美。豐前為司隸校 尉,不順四時,修法度,專作「苛暴,以獲虛威。朕不忍下 吏以為城門校尉,不內省諸己,而反怨堪猛,以求報 舉。告案無證之辭,暴揚難驗之罪,毀譽恣意,不顧前 言,不信之大者也。朕憐豐之耆老,不忍加刑,其免為 庶人,終於家。」

毋將隆 编辑

按《漢書》本傳,「『隆字君房,東海蘭陵人也。大司馬車騎 將軍王音,內領尚書,外典兵馬,踵故選置從事中郎, 與參謀議,奏請隆為從事中郎,遷諫大夫。成帝末,隆 奏封事,言古者選諸侯入為公卿,以褒功德,宜徵定 陶王使在國邸,以填萬方』。其後上竟立定陶王為太 子,隆遷冀州牧、潁川太守。哀帝即位,以高第入為京」 兆尹,遷執金吾。時侍中董賢方貴,上使中黃門發武 庫兵前後十輩,送董賢及上乳母王阿舍隆奏言:「武 庫兵器,天下公用。國家武備,繕治造作,皆度大司農 錢。大司農錢自乘輿不以給共養,共養勞賜,壹出少 府,蓋不以本臧給末用,不以民力共浮費,別公私,示 正路也。古者諸侯方伯,得顓征伐,迺賜斧鉞。漢家邊 吏,職在距寇,亦賜武庫兵,皆任其事,然後蒙之。《春秋》 之誼,『家不臧甲,所以抑臣威,損私力也。今賢等便僻 弄臣,私恩微妾,而以天下公用給其私門,契國威器, 共其家備,民力分於弄臣,武兵設於微妾,建立非宜, 以廣驕僭,非所以示四方也。孔子曰:『奚取於三家之 堂』?臣請收還武庫』。」上不說。頃之,傅太后使謁者買諸 官婢,賤取之,復取執金吾官婢八人。隆奏言「賈錢請 更平直。」上於是制詔丞相、御史大夫,交讓之禮興,則 虞、芮之訟息。隆位九卿,既無以匡朝廷之不逮,而反 奏請與永信宮爭貴賤之賈。程奏顯言,眾莫不聞,舉 錯不由誼理,爭求之名自此始,無以示百僚,傷化失 俗。以隆前有安國之言,左遷為沛郡都尉,遷南郡太 守。王莽少時,慕與隆交,隆不甚附。哀帝崩,莽秉政,使 大司徒孔光奏「隆前為冀州牧,治中山馮太后獄,冤 陷無辜,不宜處位在中土。本中謁者令史立、侍御史 丁元自典考之,但與隆連名奏事。」史立時為中太僕, 丁元泰山太守,及尚書令趙昌譖、鄭崇者為河內太 守皆免官徙合浦。

後漢 编辑

譙元 費貽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元字君黃,巴郡閬中人也。少好學,能 說《易》《春秋》。仕於州郡。成帝永始二年,有日食之災,乃 詔舉敦樸遜讓有行義者各一人。州舉元詣公車,對 策高第,拜議郎。帝始作期門,數為微行。立趙飛燕為 皇后。后專寵懷忌,皇太子多橫夭折。元上書諫曰:『臣 聞王者承天繼宗,統極,保業延祚,莫急後嗣。故《易》有 『幹蠱』』」之義,《詩》詠「眾多」之福。今陛下聖嗣未立,天下屬 望,而不惟社稷之計,專念微行之事,愛幸用於所惑, 曲意留於非正。竊聞後宮皇太子產而不育。臣聞之 怛然,痛心傷剝,竊懷憂國,不忘須臾。夫警衛不修,則患生非常,忽有醉酒狂夫,分爭道路,既無尊嚴之儀, 豈識上下之別?此為戎狄起於轂下,「而賊亂發於左 右也。願陛下念天下之至重,愛金玉之身,均九女之 施,存無窮之福,天下幸甚。」時數有災異,元輒陳其變, 既不省納,故久稽郎官。後遷太常丞,以弟服去職。平 帝元始元年,日食,又詔公卿舉敦朴直言,大鴻臚左 咸舉元詣公車對策,復拜議郎,遷中散大夫。四年,選 明達政事,能班化風俗者八人。時並舉元為繡衣使 者,持節與太僕任惲等分行天下,觀覽風俗,所至專 行誅賞。事未及終,而王莽居攝,元於是縱使者車,變 易姓名,間竄歸家,因以隱遁。後公孫述僭號於蜀,連 聘不詣。述乃遣使者備禮徵之,若元不肯起,便賜以 毒藥。太守乃自齎璽書至元廬曰:「君高節已著,朝廷 垂意,誠不宜復辭,自招凶禍。」元仰天歎曰:「唐堯大聖, 許由恥仕;周武至德,伯夷守餓。彼獨何人,我亦何人! 保志全高,死亦奚恨!」遂受毒藥。元子瑛泣血叩頭於 太守曰:「方今國家東有嚴敵,兵師四出,國用軍資,或 不常充足。願奉家錢千萬,以贖父死。」太守為請,述聽 許之。元遂隱藏田野,終述之世。時兵戈累年,莫能修 尚學業,元獨訓諸子,勤習經書。建武十一年卒。明年, 天下平定,元弟慶以狀詣闕自陳,光武美之。策詔本 郡祠以中牢,敕所在還元家。錢瑛善說《易》,以授顯宗, 為北宮衛士令。時亦有犍為費貽不肯仕,述乃漆身 為厲,陽狂以避之,退藏山藪十餘年。述破後,仕至合 浦太守。

王良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良字仲子,東海蘭陵人也。少好學,習 《小夏侯尚書》。王莽時,稱病不仕,教授諸生千餘人。建 武二年,大司馬吳漢辟,不應。三年,徵拜諫議大夫。數 有忠言,以禮進止,朝廷敬之。遷沛郡太守。至蘄縣,稱 病不之府,官屬皆隨就之。良遂上疾篤,乞骸骨,徵拜 太中大夫。六年,代宣秉為大司徒司直。在位恭儉,妻」 子不入官舍,布被瓦器。時司徒史鮑恢以事到東海, 過候其家,而良妻布裙曳柴,從田中歸。恢告曰:「我司 徒史也,故來受書,欲見夫人。」妻曰:「妾是也,苦掾無書。」 恢乃下拜嘆息而還。聞者莫不嘉之。後以病歸,一歲 復徵,至滎陽,疾篤,不任進道,乃過其友人。友人不肯 見,曰:「不有忠言奇謀而取大位,何其往來屑屑不憚 煩也?」遂拒之。良慚。自後連徵,輒稱病。詔以元纁聘之, 遂不應。後光武幸蘭陵,遣使者問良所疾苦,不能言 對。詔復其子孫邑中徭役,卒於家。

孔休 编辑

按《後漢書卓茂傳》:「休字子泉,哀帝初,守新都令。後王 莽秉權,休去官歸家。及莽篡位,遣使齎元纁束帛,請 為國師,遂歐血託病,杜門自絕。光武即位,求休子孫, 賜穀以旌顯之。」

劉宣 编辑

按《後漢書卓茂傳》:「宣字子高,安眾侯崇之從弟。知王 莽當篡,乃變姓名,抱經書隱避林藪。建武初乃出,光 武以宣襲封安眾侯。」

任永 馮信 编辑

按《後漢書李業傳》:是時犍為任永及業同郡馮信,並 好學博古,公孫述連徵命,待以高位,皆託青盲以避 世難。及聞述誅,皆盥洗更視,曰:「『世適平,目即清』。光武 聞而徵之,並會病卒。」

承宮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宮字少子,琅邪姑幕人也。少孤,年八 歲,為人牧豕。鄉里徐子盛者,以《春秋經》授諸生數百 人,宮過息廬下,樂其業,因就聽經,遂請留門下,為諸 生拾薪執苦,數年,勤學不倦。經典既明,乃歸家教授。 遭天下喪亂,遂將諸生避地漢中,後與妻子之蒙陰 山,肆力耕種。禾黍將熟,人有認之者,宮不與計,推之」 而去,由是顯名。三府更辟,皆不應。永平中,徵詣公車。 車駕臨辟雍,召宮拜博士,遷左中郎將。數納忠言,陳 政,論議切慤,朝臣憚其節,名播匈奴。時北單于遣使 求得見宮,顯宗敕自整飾,宮對曰:「單于聞名,非識實 者也。臣狀醜,不可以示遠,宜選有威容者。」帝乃以大 鴻臚魏應代之。十七年,拜侍中祭酒。建初元年,卒,肅 宗褒嘆,賜以冢地。妻上書乞歸葬鄉里,復賜錢三十 萬。

郅壽 编辑

按《後漢書郅惲傳》:「惲子壽,字伯考,善文章,以廉能稱。 舉孝廉,稍遷冀州刺史。時冀州部屬郡多封諸王,賓 客放縱,類不檢節,壽案察之,無所容貸,乃使部從事 專住王國。又徙督郵,舍王宮外,動靜失得,即時騎驛, 言上奏王罪,及劾傅相,於是藩國畏懼,並為遵節。視 事三年,冀土肅清,三遷尚書令。朝廷每有疑議,常獨」 進見。肅宗奇其智策,擢為京兆尹。郡多強豪,姦暴不 禁。三輔素聞壽在冀州,皆懷震竦,各相檢敕,莫敢干 犯。壽雖威嚴,而推誠下吏,皆願效死,莫有欺者。以公

事免。復徵為尚書僕射。是時,大將軍竇憲以外戚之
考證
寵,威傾天下。憲嘗使門生齎書詣壽,有所請託,壽即

送詔獄。前後上書,陳「憲驕恣,引王莽」以誡國家。是時, 憲征匈奴,海內供其役費,而憲及其弟篤、景並起第 宅,驕奢非法,百姓苦之。壽以府藏空虛,軍旅未休,遂 因朝會譏刺憲等,厲音正色,辭旨甚切。憲怒,陷壽以 買公田,誹謗下吏,當誅。侍御史何敞上疏理之曰:「臣 聞聖王闢四門,開四聰,延直言之路,下不諱之詔,立 敢諫之旗,聽歌謠於」路,爭臣七人,以自鑒照,考知政 理,違失人心,輒改更之,故天人並應,傳福無窮。臣伏 見尚書僕射郅壽,坐於臺上,與諸尚書論擊匈奴,言 議過差,及上書請買公田,遂繫獄考劾,大不敬。臣愚 以為壽機密近臣,匡救為職,若懷默不言,其罪當誅。 今壽違眾正議,以安宗廟,豈其私邪?又臺閣平事,分 爭可「否。雖唐虞之隆,三代之盛,猶謂諤諤以昌,不以 誹謗為罪。請買公田,人情細過,可裁隱忍。壽若被誅, 臣恐天下以為國家橫罪忠直,賊傷和氣,忤逆陰陽。 臣所以敢犯嚴威,不避夷滅,觸死瞽言,非為壽也。忠 臣盡節,以死為歸,臣雖不知壽,度其甘心安之。誠不 欲聖朝行誹謗之誅,以傷晏晏之化,杜塞忠直,垂譏 無窮。臣敞謬豫機密,言所不宜,罪名明白,當填牢獄, 先壽僵仆,萬死有餘。」書奏,壽得減死,論徙合浦。未行, 自殺,家屬得歸鄉里。

陳禪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禪字紀山,巴郡安漢人也。仕郡功曹, 舉善黜惡,為邦內所畏。察孝廉,州辟治中從事。時刺 史為人所上,受納贓賂,禪當傳考,無它所齎,但持喪 斂之具而已。及至,笞掠無算,五毒畢加,禪神意自若, 辭對無變,事遂散釋。車騎將軍鄧騭聞其名而辟焉, 舉茂才。時漢中蠻夷反畔,以禪為漢中太守。夷賊素」 聞其名聲,即時降服。遷左馮翊,入拜諫議大夫。永寧 元年,西南夷撣國王獻樂及幻人,能吐火,自支解易 牛馬頭。明年元會,作之於庭。安帝與群臣共觀,大奇 之。禪獨離席舉手大言曰:「昔齊、魯為夾谷之會,齊作 侏儒之樂,仲尼誅之。」又曰:「放鄭聲,遠佞人,帝王之庭, 不宜設異域之技。」尚書陳忠劾奏禪曰:「古者合歡之 樂舞於堂,四夷之樂陳于門。故《詩》云:『以雅以南,韎任 朱離』。今撣國越流沙,踰縣,度萬里,貢獻非鄭、衛之聲, 佞人之比。而禪廷訕朝政,請劾禪下獄。」有詔勿收,左 轉為元菟候城障尉。詔敢不之官,上妻子從者名。禪 既行,朝廷多訟之。會北匈奴入遼東,追拜禪遼東太 守。胡憚其威強,退還數百里。禪不加兵,但使吏卒往 曉慰之,單于隨使還郡。禪於學行禮,為說《道義》以感 化之,單于懷服,遺以胡中珍貨而去。及鄧騭誅廢,禪 以故吏免。復為車騎將軍閻顯長史。順帝即位,遷司 隸校尉。明年,卒於官。子澄,有清名,官至漢中太守。禪 曾孫寶,亦剛壯有禪風,為州別駕從事,顯名州里。

張陵 编辑

按《後漢書張霸傳》:「霸子楷,楷子陵,字處沖,官至尚書。 元嘉中,歲首朝賀,大將軍梁冀帶劍入省,陵呵叱之, 令出,敕羽林虎賁奪冀劍。冀跪謝,陵不應,即劾奏冀, 請廷尉論罪。有詔以一歲俸贖,而百寮肅然。初,冀弟 不疑為河南尹,舉陵孝廉,不疑疾陵之奏,冀因謂曰: 『昔舉君,適所以自罰也』。陵對曰:『明府不以陵不肖,誤』」 見擢序。今申公憲,以報私恩,不疑有愧色。

李膺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膺字元禮,潁川襄城人也。祖父修,安 帝時為太尉。父益,趙國相。膺性簡亢,無所交接,唯以 同郡荀淑、陳寔為師友。初舉孝廉,為司徒胡廣所辟, 舉高第,再遷青州刺史。守令畏威明,多望風棄官。復 徵,再遷漁陽太守,尋轉蜀郡太守。以母老乞不之官, 轉烏桓校尉。鮮卑數犯塞,膺常蒙矢石,每破走之,寇」 甚憚懾。以公事免官,還居綸氏,教授常千人。南陽樊 陵求為門徒,膺謝不受。陵後以阿附宦官,致位太尉, 為節志者所羞。荀爽嘗就謁膺,因為其御。既還,喜曰: 「今日乃得御李君矣。」其見慕如此。永壽二年,鮮卑寇 雲中,桓帝聞膺能,乃復徵為度遼將軍。先是羌寇及 疏勒、龜玆數出攻鈔,張掖、酒泉、雲中諸郡,百姓屢被 其害。自膺到邊,皆望風懼服,先所掠男女,悉送還塞 下。自是之後,聲振遠域。延熹二年徵,再遷河南尹。時 宛陵大姓羊元群罷北海郡,贓罪狼籍,郡舍溷軒有 奇巧,乃載之以歸。膺表欲按其罪,元群行賂宦豎,膺 反坐輸作左校。初,膺與廷尉馮緄、大司農劉祐等共 同心志,糾罰姦倖,緄、祐時亦得罪輸作。司隸校尉應 奉上疏理膺等曰:「昔秦人觀寶於楚,昭奚恤莅以群 賢;梁惠王瑋其照乘之珠,齊威王答以四臣。夫忠賢 武將,國之心膂。竊見左校㢮刑徒、前廷尉馮緄、大司 農劉祐、河南尹李膺等,執法不撓,誅舉邪臣,肆之以 法,眾庶稱宜。昔季孫行父親逆君命,逐出莒僕,於舜 之功」二十之一。今膺等投身強禦,畢力致罪,陛下既 不聽察,而猥受譖訴,遂令忠臣同愆元惡。自春迄冬, 不蒙降恕,遐邇觀聽,為之歎息。夫立政之要,記功忘失。是以武帝捨安國於徒中,宣帝懲張敞於亡命。緄 前討蠻荊,均吉甫之功;祐數臨督司,有不吐茹之節。 膺著威幽、并,遺愛度遼。今三垂蠢動,王旅「未振。《易》稱 『雷雨作解,君子以赦過宥罪』。乞原膺等,以備不虞。」書 奏,乃悉免其刑。再遷,復拜司隸校尉。時張讓弟朔為 野王令,貪殘無道,至乃殺孕婦。聞膺厲威嚴,懼罪逃 還京師,因匿兄讓第舍,藏於合柱中。膺知其狀,率將 吏卒破柱取朔,付洛陽獄。受辭畢,即殺之。讓訴冤於 帝,詔膺入殿,御親臨軒,詰以不先請便加誅辟之意, 膺對曰:「昔晉文公執衛成公歸於京師,《春秋》是焉。《禮》 云:『公族有罪』,雖曰宥之,有司執憲不從。昔仲尼為魯 司寇,七日而誅少正卯。今臣到官,已積一旬,私懼以 稽留為愆,不意獲速疾之罪。誠自知釁責,死不旋踵, 特乞留五日,剋殄元惡,退就鼎鑊,始生之願也。」帝無 復言,顧謂讓曰:「此汝弟之罪,司隸何愆!」乃遣出之。自 此諸黃門常侍皆鞠躬屏氣,休沐不敢復出宮省。帝 怪問其故,並叩頭泣曰:「畏李校尉。」是時朝廷日亂,綱 紀頹阤。膺獨持風裁,以聲名自高。士有被其容接者, 名為登龍門。及遭黨事,當考實,膺等案經三府,太尉 陳蕃卻之曰:「今所考案,皆海內人譽憂國忠公之臣, 此等猶將十世宥也,豈有罪名不章而致收掠者乎!」 不肯平署。帝愈怒,遂下膺等於黃門北寺獄。膺等頗 引宦官子弟,宦官多懼,請帝以天時宜赦,於是大赦 天下。膺免歸鄉里,居陽城山中。天下士大夫皆高尚 其道,而汙穢朝廷。及陳蕃免太尉,朝野屬意於膺,荀 爽恐其名高致禍,欲令屈節以全亂世。為書貽曰:「久 廢過庭,不聞善誘,陟岵瞻望,惟日為歲。知以直道,不 容於時。」悅山樂木,家於陽城,道近路夷,當即聘問,無 狀嬰疾,闕於所仰。頃聞上帝震怒,貶黜鼎臣,人鬼同 謀,以為天子當貞觀二五,利見大人。不謂夷之初旦, 明而未融,虹蜺揚煇,棄和取同。方今天地氣閉,大人 休否,智者見險,「投以遠害,雖匱人望,內合私願,想甚 欣然,不為恨也。願怡神無事,偃息衡門,任其飛沈,與 時抑揚。」頃之帝崩。陳蕃為太傅,與大將軍竇武共秉 朝政,連謀誅諸宦官,故引用天下名士,乃以膺為長 樂少府。及陳、竇之敗,膺等復廢。後張儉事起,收捕鉤 黨,鄉人謂膺曰:「可去矣。」對曰:「事不辭難,罪不逃刑,臣 之節也。吾年已六十,死生有命,去將安之?」乃詣詔獄 考死,妻子徙邊,門生故吏及其父兄並被禁錮。時侍 御史蜀郡景毅子顧為膺門徒,而未有錄牒,故不及 於譴。毅乃慨然曰:「本謂膺賢,遣子師之,豈可以漏奪 名籍,苟安而已!」遂自表免歸。時人義之。膺子瓚,位至 東平相。初,曹操微時,瓚異其才,將沒,謂子宣等曰:「時 將亂矣,天下英雄無過曹操。張孟卓與吾善,袁本初 汝外親,雖爾勿依,必歸曹氏。」諸子從之,並免於亂世。

杜密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密字周甫,潁川陽城人也。為人沈質, 少有厲俗志。為司徒胡廣所辟,稍遷代郡太守徵,三 遷太山太守、北海相。其宦官子弟為令長有姦惡者, 輒捕案之。行春到高密縣,見鄭元為鄉佐,知其異器, 即召署郡職,遂遣就學。後密去官還家,每謁守令,多 所陳託。同郡劉勝亦自蜀郡告歸鄉里,閉門掃軌,無」 所干及。太守王昱謂密曰:「劉季陵清高士,公卿多舉 之者。」密知昱激己,對曰:「劉勝位為大夫,見禮上賓,而 知善不薦,聞惡無言,隱情惜己,自同寒蟬,此罪人也。 今志義力行之賢而密達之,違道失節之士而密糾 之,使明府賞刑得中,令問休揚,不亦萬分之一乎?」昱 慚服,待之彌厚。後桓帝徵拜尚書令,遷河南尹,轉太 僕。黨事既起,免歸本郡,與李膺俱坐,而名行相次,故 時人亦稱「李、杜」焉。後太傅陳蕃輔政,復為太僕。明年, 坐黨事被徵,自殺。

范滂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少厲清節, 為州里所服。舉孝廉、光祿四行。時冀州饑荒,盜賊群 起,乃以滂為清詔,使案察之。滂登車攬轡,慨然有澄 清天下之志。及至州境,守令自知臧汙,望風解印綬 去。其所舉奏,莫不厭塞眾議,遷光祿勳主事。時陳蕃 為光祿勳,滂執公儀詣蕃,蕃不止之。滂懷恨,投版棄」 官而去。郭林宗聞而讓蕃曰:「若范孟博者,豈宜以公 禮格之!今成其去就之名,得無自取不優之議也?」蕃 乃謝焉。復為太尉黃瓊所辟。後詔三府掾屬舉謠言, 滂奏刺史、二千石權豪之黨二十餘人。尚書責滂所 劾猥多,疑有私故。滂對曰:「臣之所舉,自非叨穢姦暴, 深為民害,豈以汙簡札哉!」間以會日「迫促,故先舉所 急,其未審者,方更參實。臣聞農夫去草,嘉穀必茂;忠 臣除姦,王道以清。若臣言有貳,甘受顯戮」,吏不能詰。 滂睹時方艱,知意不行,因投劾去。太守宗資先聞其 名,請署功曹,委任政事。滂在職嚴整疾惡,其有行違 孝悌,不軌仁義者,皆掃跡斥逐,不與共朝。顯薦異節, 抽拔幽陋。滂外甥西平李頌,公族子孫,而為鄉曲所

棄。中常侍唐衡以頌請資,資用為吏,滂以非其人,寢
考證
而不召。資遷怒,捶書佐朱零,零仰曰:「范滂清裁,猶以

利刃齒腐朽,今日寧受笞死,而滂不可違。」資乃止。郡 中中人以下,莫不歸怨,乃指滂之所用以為范黨。後 牢修誣言鉤黨滂,坐繫黃門北寺獄。獄吏謂曰:「凡坐 繫皆祭皋陶。」滂曰:「皋陶賢者,古之直臣。知滂無罪,將 理之於帝;如其有罪,祭之何益?」眾人由此亦止。獄吏 將加掠考,滂以同囚多嬰病,乃請先就格,遂與同郡 袁忠爭受楚毒。桓帝使中常侍王甫以次辨詰,滂等 皆三木橐頭,暴於階下,餘人在前,或對或否。滂、忠於 後越次而進。王甫詰曰:「君為人臣,不推忠國,而共造 部黨,自相褒舉,評論朝廷,虛搆無端,諸所謀結,並欲 何為,皆以情對,不得隱飾。」滂對曰:「臣聞仲尼之言,見 善如不及,見惡如探湯。欲使善善同其清,惡惡同其 汙。謂王政之所願聞,不悟更以為黨。」甫曰:「卿更相拔 舉,迭為唇齒,有不合者,見則排斥。其意如何?」滂乃慷 慨仰天曰:「古之循善,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陷大戮。 身死之日,願埋滂於首陽山側。上不負皇天,下不愧 夷、齊。」甫愍然為之改容,乃得並解桎梏。滂後事釋南 歸。始發京師,汝南、南陽士大夫迎之者數千兩,同囚 鄉人殷陶、黃穆,亦免俱歸,並衛侍於傍,應對賓客。滂 顧謂陶等曰:「今子相隨,是重吾禍也。」遂遁還鄉里。初, 滂等繫獄,尚書霍諝理之,及得免,到京師,往候諝而 不為謝。或有讓滂者,對曰:「昔叔向嬰罪,祁奚救之,未 聞《羊舌》有謝恩之辭,祁老有自伐之色。」竟無所言。建 寧二年,遂大誅黨人。詔下,急捕滂等。督郵吳導至縣, 抱詔書,閉傳舍,伏床而泣。滂聞之曰:「必為我也!」即自 詣獄。縣令郭揖大驚,出解印綬,引與俱亡,曰:「天下大 矣,子何為在此?」滂曰:「滂死則禍塞,何敢以罪累君,又 令老母流離乎?」其母就與之訣。滂白母曰:「仲博孝敬, 足以供養。滂從龍舒君歸黃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 人割不可忍之恩,勿增感戚。」母曰:「汝今得與李、杜齊 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復求壽考,可兼得乎?」滂跪受 教,再拜而辭。顧謂其子曰:「吾欲使汝為惡,則惡不可 為;使汝為善,則我不為惡。」行路聞之,莫不流涕,時年 三十三。

史弼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弼字公謙,陳留考城人也。父敞,順帝 時以佞辯至尚書郡守。弼少篤學,聚徒數百。仕州郡 辟公府,遷北軍中候。是時桓帝弟渤海王悝素行險 辟,僭傲多不法。弼懼其驕悖為亂,乃上封事曰:『臣聞 帝王之於親戚,愛雖隆,必示之以威,體雖貴必禁之 以度。如是,和睦之道興,骨肉之恩遂。昔周襄王恣甘』」 昭公,孝景皇帝驕梁孝王,而二弟階寵,終用勃慢,卒 周有播蕩之禍,漢有爰盎之變。竊聞渤海王悝,憑至 親之屬,恃偏私之愛,失奉上之節,有僭慢之心,外聚 剽輕不逞之徒,內荒酒樂,出入無常,所與群居,皆有 口無行,或家之棄子,或朝之斥臣,必有羊勝、伍被之 變。州司不敢彈糾,傅相不能匡輔。陛「下隆於友于,不 忍遏絕,恐遂滋蔓,為害彌大。乞露臣奏,宣示百僚,使 臣得於清朝明言其失,然後詔公卿平處其法。法決 罪定,乃下不忍之詔。臣下固執,然後少有所許。如是 則聖朝無傷親之譏,渤海有享國之慶。不然,懼大獄 將興,使者相望於路矣。」臣職典禁兵,備禦非常,而妄 知藩國,干犯至戚,罪「不容誅,不勝憤懣,謹冒死以聞。」 帝以至親,不忍下其事。後悝竟坐逆謀,貶為癭陶。王 弼遷尚書,出為平原相。時詔書下,舉鉤黨郡國,所奏 相連及者多至數百,唯弼獨無所上。詔書前後切卻 州郡,髡笞掾史從事,坐傳責曰:「詔書疾惡黨人,旨意 懇惻。青州六郡,其五有黨,近國,甘陵亦考南北部,平 原何理而得獨無?」弼曰:「先王疆理天下,畫界分境,水 土異齊,風俗不同。它郡自有,平原自無,胡可相比?若 承望上司,誣陷良善,淫刑濫罰,以逞非理,則平原之 人戶可為黨相,有死而已,所不能也。」從事大怒,即收 郡僚職送獄,遂舉奏弼。會黨禁中解,弼以俸贖罪,得 免,濟活者千餘人。弼為政,特挫抑彊豪,其小民有罪, 多所容貸。遷河東太守。被一切詔書當舉孝廉,弼知 多權貴請託,乃豫敕斷絕。書屬中常侍侯覽。果遣諸 生齎書請之,并求假鹽稅,積日不得通。生乃說以它 事謁弼,而因達覽書。弼乃大怒曰:「太守忝荷重任,當 選士報國。爾何人,而偽詐無狀!」命左右引出,捶楚數 百。府丞掾史十餘人皆諫於廷。弼不對,遂付安邑獄, 即日考殺之。侯覽大怨,遂詐作飛章,下司隸,誣弼誹 謗,檻車徵吏,人莫敢近者,唯前孝廉裴瑜送到崤澠 之間,大言於道傍曰:「明府摧折虐臣,選德報國。如其 獲罪,足以垂名竹帛,願不憂不懼。」弼曰:「誰謂荼苦,其 甘如薺。昔人刎頸,九死不恨。」及下廷尉詔獄,平原吏 人奔走,詣闕訟之。又前孝廉魏劭毀變形服,詐為家 僮,瞻護於弼。弼遂受誣,事當棄市。劭與同郡入賣郡 邸,行賂於侯覽,得減死罪一等,論輸左校。時人或譏 曰:「平原行貨以免君,無乃蚩乎!」陶丘洪曰:「昔文王羑 里,閎散懷金。史弼遭患,義夫獻寶,亦何疑焉?」於是議者乃息。弼竟歸田里,稱病閉門不出,數為公卿所薦。 議郎何休。又訟弼有幹國之器,宜登台相,徵拜議郎。 侯覽等惡之。光和中,出為彭城相,會病卒。裴瑜位至 尚書。

趙典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典字仲經,蜀郡成都人也。父戒,為太 尉。桓帝立,以定策封廚亭侯。典少篤行隱約,博學經 書,弟子自遠方至。建和初,四府表薦,徵拜議郎,侍講 禁內,拜遷為侍中。時帝欲廣開鴻池,典諫曰:『鴻池汎 溉,已且百頃,猶復增而深之,非所以崇唐、虞之約己, 遵孝文之愛人也』。帝納其言而止。父卒,襲封,出為弘」 農太守,轉右扶風公事去官。徵拜城門校尉,轉將作 大匠,遷少府,又轉大鴻臚。時恩澤諸侯,以無勞受封, 群臣不悅而莫敢諫。典獨奏曰:「夫無功而賞勞者不 勸,上忝下辱,亂象於度。且高祖之誓,非功臣不封,宜 一切削免爵土,以存舊典。」帝不從。頃之,轉太僕,遷太 常。朝廷每有災異疑議,輒諮問之。典據經正對,無所 曲折。每得賞賜,輒分與諸生之貧者。後以諫爭違旨, 免官就國。會帝崩,時禁藩國諸侯不得奔弔。典慨然 曰:「身從衣褐之中,致位上列,且烏烏反哺報德,況於 士邪!」遂解印綬、符策付縣而馳到京師。州郡及大鴻 臚並執處其罪。而公卿百寮嘉典之義,表請以租自 贖,詔書許之。再遷長樂少府、衛尉。公卿復表典「篤學 博聞,宜備國師。」會病卒,使者弔祠,竇太后復遣使兼 贈印綬,諡曰「獻侯。」

岑晊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晊字公孝,南陽棘陽人也。父像,為南 郡太守,以貪叨誅死。晊年少未知名,往候同郡宗慈。 慈方以有道見徵,賓客滿門,以晊非良家子,不肯見 晊,留門下數日,晚乃引入。慈與語,大奇之,遂將俱至 洛陽,因詣太學受業。晊有高才,郭林宗、朱公叔等皆 為友。李膺、王暢稱其有幹國器。雖在閭里,慨然有董 正天下之志。」太守弘農成璡下車,欲振威嚴,聞晊高 名,請為功曹。又以張牧為中賊曹吏。璡委心晊牧,褒 善糾違,肅清朝府。宛有富賈張汎者,桓帝美人之外 親,善巧雕鏤玩好之物,頗以賂遺中官,以此並得顯 位。恃其伎巧,用埶縱橫。晊與牧勸璡收捕汎等。既而 遇赦,晊竟誅之,并收其宗族賓客,殺二百餘人,後乃 奏聞。於是中常侍侯覽使汎妻上書訟其冤。帝大震 怒,徵璡下獄死。晊與牧遁逃亡匿齊、魯之間。會赦出 後,州郡察舉,三府交辟,並不就。及李、杜之誅,因復逃 竄,終於江夏山中云。

陳翔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翔字子麟,汝南邵陵人也。祖父珍,司 隸校尉。翔少知名,善交結。察孝廉,太尉周景辟舉高 第,拜侍御史。時正旦朝賀,大將軍梁冀威儀不整,翔 奏冀恃貴不敬,請收案罪。時人奇之。遷定襄太守,徵 拜議郎,遷揚州刺史。舉奏豫章太守王永奏事,中官 吳郡太守徐參在職貪穢,並徵詣廷尉。參,中常侍璜」 之弟也。由此威名大振。又徵拜議郎補御史中丞坐 黨事考黃門北寺獄以無驗見原卒於家。

孔昱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昱字元世,魯國魯人也。七世祖霸,成 帝時歷九卿,封褒成侯。自霸至昱,爵位相係,其卿相 牧守五十三人,列侯七人。昱少習家學,大將軍梁冀 辟,不應。太尉舉方正,對策不合,乃辭病去。後遭黨事 禁錮。靈帝即位,公車徵拜議郎,補洛陽令。以師喪去 官,卒於家。」

范康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康字仲真,勃海重合人也。少受業太 學,與郭林宗親善。舉孝廉,再遷潁陰令,有能跡。遷太 山太守。郡內豪姓多不法,康至,奮威怒,施嚴令,莫有 干犯者。先所請奪人田宅,皆遽還之。是時山陽張儉 殺常侍侯覽母,案其宗黨賓客,或有迸匿太山界者。 康既常疾,閹官因此皆窮相收掩,無得遺脫。覽大怨」 之,誣康與兗州刺史第五種及都尉壼嘉詐上《賊降》。 徵康詣廷尉,減死罪一等,徙日南。潁陰人及太山羊 陟等詣闕為訟,乃原還本郡,卒於家。

巴肅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肅字恭祖,勃海高城人也。初察孝廉, 歷慎令、貝丘長,皆以郡守非其人,辭病去。辟公府,稍 遷,拜議郎,與竇武、陳蕃等謀誅閹官,武等遇害,肅亦 坐黨禁錮。中常侍曹節後聞其謀,收之,肅自載詣縣, 縣令見肅,入閣解印綬與俱去。肅曰:『為人臣者,有謀 不敢隱,有罪不逃刑。既不隱其謀矣,又敢逃其刑乎』?」 遂被害。刺史賈琮刊石立銘以記之。

魏朗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朗字少英,會稽上虞人也。少為縣吏。 兄為鄉人所殺,朗白日操刃報讎於縣中。遂亡命到 陳國,從博士郤仲信學《春秋》圖緯,又詣太學受《五經》,

京師長者李膺之徒爭從之。初辟司徒府,再遷彭城
考證
令。時中官子弟為相國,多行非法,朗與更相章奏,幸

臣憤疾,欲中之。會九真賊起,乃共薦朗為九真都尉。」 到官,獎厲吏兵,討破群賊,斬首二千級。桓帝美其功, 徵拜議郎。頃之,遷尚書,屢陳便宜,有所補益。出為河 內太守,政稱三河。表尚書令陳蕃薦朗「公忠亮直,宜 在機密。」復徵為尚書。會被黨議,免歸家。朗性矜嚴,閉 門整法度,家人不見惰容。後竇武等誅,朗以黨被急 徵,行至牛渚自殺。著書數篇,號「《〈魏子〉云》。」

劉祐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祐字伯祖,中山安國人也。安國後別 屬博陵。祐初察孝廉,補尚書侍郎。閑練故事,文札強 辨,每有奏議,應對無滯,為僚類所歸。除任城令,兗州 舉為尤異,遷揚州刺史。是時,會稽太守梁旻,大將軍 冀之從弟也。祐舉奏其罪,旻坐徵。復遷祐河東太守。 時屬縣令長率多中官子弟,百姓患之。祐到,黜其權」 強,平理冤結,政為《三河表》。再遷,延熹四年,拜尚書令, 又出為河南尹,轉司隸校尉。時權貴子弟罷州郡還 入京師者,每至界首,輒改易輿服,隱匿財寶,威行朝 廷。拜宗正,三轉大司農。時中常侍蘇康、管霸用事於 內,遂固天下良田美業,山林湖澤,民庶窮困,州郡累 氣。祐移書所在,依科品沒入之。桓帝大怒,論祐輸左 校。後得赦出,復歷三卿,輒以疾辭,乞骸骨歸田里。詔 拜中散大夫,遂杜門絕跡。每三公缺,朝廷皆屬意於 祐,以譖毀不用。延篤貽之《書》曰:「昔太伯三讓,人無德 而稱焉;延陵高揖,華夏仰風。吾子懷蘧氏之可卷,體 甯子之如愚。微妙元通,沖而不盈,蔑三光之明,未暇 以天下為事,何其劭」歟!靈帝初,陳蕃輔政,以祐為河 南尹,及蕃敗,祐黜歸,卒於家。明年大誅黨人,幸不及 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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