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五十四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宮闈典
第五十四卷目錄
宮女部紀事
宮女部雜錄
宮女部外編
宮闈典第五十四卷
宮女部紀事
编辑《史記淮南王傳》:「淮南厲王長者,高祖少子也。其母故 趙王張敖美人。高祖八年,從東垣過趙,趙王獻之美 人,厲王母得幸焉,有身。趙王敖弗敢內宮,為築外宮 而舍之。及貫高等謀反柏人,事發覺,并逮治王,盡收 捕王母兄弟美人,繫之河內。厲王母亦繫,告吏曰:『得 幸上,有身』。吏以聞上,上方怒趙王,未理厲王母。厲王」 母弟趙兼因辟陽侯言呂后,呂后妒,弗肯白,辟陽侯, 不彊爭。及厲王母已生厲王恚,即自殺。吏奉厲王詣 上,上悔,令呂后母之,而葬厲王母真定,真定,厲王母 之家在焉。父世縣也。
《洞冥記》:武帝所幸宮人名麗娟,年十四,玉膚柔軟,吹 氣勝蘭。不欲衣纓拂之,恐體痕也。每歌,李延年和之, 於芝生殿唱迴風之曲,庭中花皆飜落。置麗娟於明 離之帳,恐塵垢污其體也。帝常以衣帶縳麗娟之袂, 閉於重幕之中,恐隨風而去也。麗娟以琥珀為佩,置 衣裙裏,不使人知,乃言骨節自鳴,相與為神怪也。」 《賈氏說:林武帝與麗娟看花,而薔薇始開,態若含笑。 帝曰:「此花絕勝佳人笑也。麗娟戲曰:「笑可買乎?」帝曰: 「可。」麗娟遂命侍者取黃金百斤,作買笑錢奉帝,為一 日之歡。薔薇名「賣笑花」,自麗娟始也。
《採蘭雜志》:越嶲國有吸華絲,凡華著之不即墮落,用 以織錦。漢時國人奉貢,武帝賜麗娟二兩,命作舞衣, 春暮宴於花下,舞時故以袖拂落花,滿身都著,舞態 愈媚,謂之「百花之舞。」
《漢書外戚傳》:「孝昭上官皇后,霍光外孫。光欲皇后擅 寵有子,帝時體不安,左右及醫皆阿意,言宜禁內,雖 宮人使令,皆為窮絝,多其帶,後宮莫有進者。」 《西京雜記》:「元帝後宮既多,不得常見,乃使畫工圖形, 案圖召幸之。諸宮人皆賂畫工,多者十萬,少者亦不 減五萬,獨王嬙不肯,遂不得見。後匈奴入朝,求美人 為閼氏,於是上案圖,以昭君行。及去,召見,貌為後宮 第一,善應對,舉止閑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信 於外國,故不復更人。乃窮案其事,畫工皆棄市。」 《漢書杜欽傳》:「欽字子夏。時帝舅大將軍王鳳以外戚 輔政,求賢知自助。鳳父頃侯禁與欽兄緩相善,故鳳 深知欽能,奏請欽為大將軍軍。武庫令職間無事」,欽 所好也。欽為人深博有謀,自上為太子時,以好色聞。 及即位,皇太后詔采良家女,欽因是說大將軍鳳曰: 「《禮》,一娶九女,所以極陽數,廣嗣重祖也。必鄉舉,求窈 窕,不問華色,所以助德理內也;娣姪雖缺不復補,所 以養壽塞爭也。故后妃有貞淑之行,則裔嗣有賢聖 之君;制度有威儀之節,則人君有」壽考之福。廢而不 由,則女德不厭;女德不厭,則壽命不究於高年。《書》云: 「或四三年。」言失欲之生害也。男子五十,好色未衰;婦 人四十,容貌改前。以改前之容,侍於未衰之年,而不 以禮為制,則其原不可救,而後倈異態。後倈異態,則 正后自疑,而支庶有間適之心。是以晉獻被納讒之 謗,申生蒙無罪之「辜。今聖主富於春秋,未有適嗣,方 鄉術入學,未親后妃之議。將軍輔政,宜因始初之隆, 建九女之制,詳擇有行義之家,求淑女之質,毋必有 聲色音技,能為萬世大法。夫少戒之在色,《小弁》之作, 可為寒心。唯將軍常以為憂。」鳳白之太后,太后以為 故事無有。欽復重言:「《詩》云:『殷鑒不遠』」,在夏后氏之世。 刺戒者至迫近,而省聽者常怠忽,可不慎哉!前言九 女,略陳其禍福,甚可悼懼。竊恐將軍不深留意后妃 之制,夭壽治亂存亡之端也。跡三代之季世,覽宗宣 之饗國,察近屬之符驗,禍敗曷常,不由女德。是以偑 玉晏鳴,《關雎》歎之,知好色之伐性,短年離,制度之生 無厭,天下將蒙化陵夷而成俗也。故詠淑女幾以配 上,忠孝之篤,仁厚之作也。夫君親壽尊,國家治安,誠 臣子之至願,所當勉之也。《易》曰:「正其本,萬物理。」凡事 論有疑,未可立行者,求之往古則典刑無,考之來今 則吉凶同,卒搖易之則民心惑,若是者誠難施也。今 九女之制,合於往古,無害於今,不逆於民心,至易行 也;行之至有福也。將軍輔政而不蚤定,非天下之所 望也。唯將軍信臣子之願,念《關雎》之思,逮委政之隆, 及始初清明,為漢家建無窮之基,誠難以忽,不可以 遴。鳳不能自立法度,循故事而已。
《王莽傳》:「即陽成脩獻符命,言繼立民母。」又曰:「黃帝以 百二十女致神僊。莽於是遣中散大夫、謁者各四十五人分行天下,博採鄉里所高有淑女者上名。」 《後漢書靈帝本紀》:「光和四年,帝作列肆於後宮,使諸 采女販賣,更相盜竊爭鬥。帝著商估服,飲宴為樂。」 《劉盆子傳》:「赤眉入長安,立劉盆子為帝。時掖庭中宮 女猶有」數百千人,自更始敗後,幽閉殿內,掘庭中蘆 菔根,捕池魚而食之,死者因相埋於宮中。有故祠甘 泉樂人,尚共擊鼓歌舞,衣服鮮明,見盆子叩頭言饑。 盆子使中黃門稟之米,人數斗。後盆子去,皆餓死不 出。
《鄧皇后紀》:元興元年,殤帝生。始百日,太后臨朝。時新 遭大憂,法禁未設,宮中亡大珠一篋,太后念欲考問, 必有不辜,乃親閱宮人,觀察顏色,即時首服。
又詔「諸園貴人,其宮人有宗室、同族若羸老不任使 者,令園監實覈上名,自御北宮《增喜觀》閱問之,恣其 去留,即日免遣者五六百人。」
《陳蕃傳》:「蕃遷光祿勳時內寵猥盛,蕃上疏諫曰:比年 收斂,十傷五六萬人饑寒不聊生活,而采女數千,食 肉衣綺,脂油粉黛,不可貲計。鄙諺云:『盜不過五女門』。 以女貧家也。今後宮之女,豈不貧國乎?是以傾宮嫁 而天下化,楚女悲而西宮災。且聚而不御,必生憂悲 之感,以致并隔水旱之困。夫獄以禁止姦違,官以稱 才理物。若法虧於平,官失其人,則王道有缺。而令天 下之論,皆謂獄由怨起,爵以賄成。夫不有臭穢,則蒼 蠅不飛。陛下宜採求失得,擇從忠善,尺一選舉,委尚 書三公,使褒責誅賞,各有所歸,豈不幸甚!」帝頗納其 言,為出宮女五百餘人。
《拾遺記》:「靈帝中平三年,遊於西園,起裸遊館千間,采 綠苔而被階,引渠水以繞砌,周流澄澈,乘船以遊漾。 使宮人乘之,選玉色輕體者,以執篙楫,搖漾於渠中, 其水清澄。以盛暑之時,使舟覆沒,視宮人玉色者。又 奏《招商之歌》,以來涼氣也。歌曰:『涼風起兮日照渠,青 荷晝偃葉夜舒,惟日不足樂有餘,清絲流管歌玉鳧, 千年萬歲喜難踰』。」渠中植蓮,大如蓋,長一丈。南國所 獻,其葉夜舒晝卷,一莖有四蓮叢生,名曰夜舒荷。亦 云月出則舒也,故曰望舒荷。帝盛夏避暑於裸遊館, 長夜飲宴。帝嗟曰:「使萬歲如此,則上仙也。」宮人年二 七已上,三六已下,皆靚粧解其上衣,惟著內服,或共 裸浴。西域所獻茵墀香,煮以為湯,宮人以之浴。浣畢, 使以餘汁入渠,名曰「流香渠。」又使內豎為驢鳴於館 北。又作雞鳴堂,多畜雞,每醉樂,迷於天曉,內侍競作 雞鳴,以亂真聲也。乃以炬燭投於殿前,帝乃驚悟。及 董卓破京師,散其美人,焚其宮館。至魏咸熙中,先所 投燭處,夕夕有光如星,後人以為神光。於此地立小 屋,名曰「餘光祠」以祈福。至魏明末,稍掃除矣。
《山陵雜記》:「漢末關中亂,有發前漢時宮人冢者猶活, 既出,復如舊郭。后愛念之,常置左右,問當時宮內事, 了了有次第。」
《三國蜀志董允傳》:「允為侍中,處事為防制,甚盡匡救 之理。後主常欲采擇以充後宮,允以為古者天子后 妃之數不過十二,今嬪嬙已具,不宜增益,終執不聽。 後主益嚴憚之。」
《魏志高柔傳》:「柔為廷尉,明帝即位時,大興殿舍,百姓 勞役,廣采眾女,充盈後宮。後宮皇子連夭,繼嗣未育, 柔上疏曰,二寇狡猾,潛自講肄,謀動干戈,未圖朿手。 宜畜養將士,繕治甲兵,以逸待之。而頻興造殿舍,上 下勞擾。若使吳蜀知人虛實,通謀并勢,復俱送死,甚 不易也。昔漢文惜十家之資,不營小臺之娛,去病慮」 匈奴之害,不遑治第之事。況今所損者非惟百金之 費,所憂者非徒北狄之患乎?可粗成見所營立,以充 朝宴之儀,訖罷作者,使得就農。二方平定,復可徐興。 昔軒轅以二十五子,傳祚彌遠;周室以姬國四十,歷 年滋多。陛下聰達,窮理盡性,而頃皇子連多夭逝,熊 羆之祥又未感應,群下之心,莫不悒「戚。《周禮》,天子后 妃以下百二十人,嬪嬙之儀,既以盛矣。竊聞後庭之 數,或復過之。聖嗣不昌,殆能由此。臣愚以為可妙簡 淑媛,以備內宮之數,其餘盡遣還家,且以育精養神, 專靜為寶。如此則螽斯之徵,可庶而致矣。」帝報曰:「知 卿忠允,乃心王室,輒克昌言,他復以聞。」
《楊阜傳》:阜上疏欲省宮人諸不見幸者,乃召御府吏 問後宮人數。吏守舊令對曰:「禁密,不得宣露。」阜怒,杖 吏一百,數之曰:「國家不與九卿為密,反與小吏為密 乎?」帝聞而愈敬憚阜。
《中華古今註》:魏宮人好畫長眉,令作「蛾眉驚鶴髻。」魏 文帝宮人絕所愛者有莫瓊樹、薛夜來、陳尚衣、段巧 笑,皆日夜在帝側。瓊樹始制為蟬鬢,望之縹緲如蟬 翼,故曰「蟬鬢。」巧笑始以錦衣絲履作紫粉拂面,尚衣 能歌舞,夜來善為衣裳,皆為一時之冠絕。
《嫏嬛記》:夜來初入魏宮,一夕文帝在燈下詠以水晶 七尺屏風障之,夜來至,不覺面觸屏上,傷處如曉霞 將散。自是宮人俱用臙脂倣畫曉霞粧。
《拾遺記》:「孫亮作琉璃屏風,甚薄而瑩徹,每於月下清夜舒之,常與愛姬四人皆振古絕色,一名朝姝,二名 麗居,三名洛珍,四名潔華。使四人坐屏風內,而外望 之如無隔,惟香氣不通於外。為四人合四氣香,殊方 異國所出。凡經踐躡宴息之處,香氣沾衣,歷年彌盛, 百浣不歇,因名曰『百濯香』。」或以人名香,故有朝姝香、 麗居、香洛珍、香潔華、香亮每遊,此四人皆同輿席,來 侍皆以香名,前後為次,不得亂之。所居室名為「思香 媚寢。」
《晉書武元楊皇后傳》:泰始中,帝博選良家,以充後宮。 先下書禁天下嫁娶,使宦者乘使車,給馳傳,州郡召 充選者,使后揀擇。后性妒,惟取潔白長大,其端正美 麗者,並不見留。時卞藩女有美色,帝掩扇謂后曰:「卞 氏女佳。」后曰:「藩三世后族,其女不可枉以卑位。」帝乃 止。司徒李引、鎮軍大將軍胡奮、廷尉諸葛沖、太僕臧 權、侍中馮蓀、祕書郎左思,及世族子女,並充三夫人 九嬪之列。司冀兗豫四州二千石將吏家,補良人以 下名家盛族子女,多敗衣瘁貌以避之。 《胡貴嬪傳》:胡貴嬪,名芳,父奮,別有傳。泰始九年,帝多 簡良家子女以充內職,自擇其美者,以絳紗繫臂。而 芳既入選,下殿號泣,左右止之曰:「『陛下聞聲』。芳曰:『死 且不畏,何畏陛下』!」帝遣洛陽令司馬肇策拜芳為貴 妃。帝每有顧問,不飾言辭,率爾而答,進退方雅。時帝 多內寵,平吳之後,復納孫皓宮人數千。自此掖庭殆 將萬人,而並寵者甚眾。帝莫知所適,常乘羊車,恣其 所之,至便宴寢。官人乃取竹葉插戶,以鹽汁灑地而 引帝車。然芳最蒙愛幸,殆有專房之寵焉。
《石季龍載記》:「季龍增置女官二十四等,東宮十有二 等,諸公侯七十餘國,皆為置女官九等。先是,大發百 姓女二十已下,十三已上三萬餘人,為三等之第,以 分配之。郡縣要媚其旨,務於美淑,奪人婦者九千餘 人。百姓妻有美色,豪勢因而脅之,率多自殺。石宣及 諸公又私令采發者,亦垂一萬。總會鄴宮,季龍臨軒」 簡第諸女,大悅,封使者十二人皆為列侯。自初發至 鄴,諸殺其夫及奪而遣之,縊死者三千餘人。荊、楚、揚、 徐間流叛略盡,宰守坐不能綏懷,下獄誅者五十餘 人。金紫光祿大夫逯明因侍切諫,季龍大怒,遣龍騰 拉而殺之。自是朝臣杜口,相招為祿仕而已。季龍常 以女騎一千為鹵簿,皆著紫綸巾、熟錦褲、金銀鏤帶, 五文織成靴。遊於戲馬觀,觀上安詔書五色紙,在木 鳳之口,鹿盧迴轉,狀若飛翔焉。
季龍後庭服綺縠、玩珍奇者萬餘人,內置女官十有 八等,教宮人星占及馬步射。置「女太史於靈臺,仰觀 災祥,以考外太史之虛實。」
《後趙錄》:「虎正會,置三十部女鼓吹,三十步輒置一部, 一部十二人,皆在平閣上,去地丈餘。又置女尚書官 屬,皆著紫褲,佩玉,羽儀,雜技工巧,皆與外侔。又宮妓 數千人,盡著皂搆,頭著神弁,如今之禮賢冠也。虎左 右置直衛萬人,皆著五色細鎧,光曜奪目。」
《前秦錄》:「建元十一年,後宮置典學,立內司以教掖庭。 選閹人及女隸敏慧者詣博士授經。」
建元十六年,自正月不雨,至於六月。《堅》徹樂減膳,出 宮女,以迎和氣。
《王猛傳》:「猛帥諸軍討慕容暐,軍禁嚴明,師無私犯。猛 未至鄴,劫盜公行,及至,遠近帖然,燕人安之。軍還,以 功進封清河郡侯,賜美女五人,上女妓十二人,中妓 三十八人,馬百匹,車十乘。上疏固辭不受。」
《蜀錄》:「李勢未亡時,頻有怪異。宮人張氏有冶容,勢寵 之。一夕化為大斑理蛇,長丈餘,送於苑中,夜復來寢 床下。勢懼,遂殺之。復有鄭美人,勢亦寵之,化為雌虎。 一夕食勢寵姬,未幾而死。」
《宋書武穆裴皇后傳》,「上數遊幸諸苑囿,載宮人從後 車,宮內深隱,不聞端門鼓漏聲。置鐘於景陽樓上,宮 人聞鐘聲,早起裝飾。至今此鐘唯應五鼓及三鼓也。 車駕數幸琅邪城,宮人從早發,至湖北,埭雞始鳴。」 《南齊書高帝本紀》,「帝寬儉清嚴,即位後,身不御精細 之服,宮人皆著紫皮履。」
《東昏侯本紀》:「帝於苑中立市,太官每旦進酒肉雜肴, 使宮人屠酤。潘氏為市令,帝為市魁,執罰爭者就潘 氏決判。」
《陳書張貴妃傳後論》:「後主以宮人有文學者袁大捨 等為女學士,每引賓客對貴妃等遊宴,則使諸貴人 及女學士與狎客共賦新詩,互相贈答。採其尤艷麗 者以為曲詞,被以新聲,選宮女有容色者以千百數, 令習而歌之,分部迭進以相樂。」
《煙花記》:陳宮人喜於春林放柘彈,佩玉盡畫鸞鳳臥 履以薄玉花為飾,內散以龍腦諸香屑,謂之塵香。 《魏書高祖本紀》:太和十七年八月,車駕發京師南伐 步騎百餘萬,太尉丕奏請以宮人從,詔曰:「臨戎不語 內事,宜停來請。」
《北齊書後主本紀》:「後主宮掖婢皆封郡君。宮女寶衣 玉食者五百餘人,一裙直萬匹,鏡臺直千金,競為變巧,朝衣夕弊。」
《雲蕉館紀談》:「陳氏既亡,有宮人小春逃之民間,嫁於 蒲亭彭本清。本清問陳氏宮中事,小春言『後庭數百 人,皆錦衣玉食,用極奢侈。有桑妃者,陳所至愛,海賈 所進金絲紐花襖、紫霞帳、水晶樓鳳箱,皆以賜之。及 敗,投武昌井死』。」又:「陳氏喜食玉葉羹,以西山羅漢菜 及曲江金花魚為之,味頗佳。」
《周書宣帝本紀》:「帝令天下車皆以渾成木為輪,禁天 下婦人皆不得施粉黛之飾,唯宮人得乘有輻車,加 粉黛焉。」又令京城少年為婦人服飾,入殿歌舞,與後 宮觀之,以為喜樂。每笞捶人,皆以百二十為度,名曰 「天杖。宮人內職亦如之。」
《侍兒小名錄拾遺》:煬帝自到廣陵,沉湎失度,每睡須 搖動,或歌吹聲齊,方就一夢。侍兒韓俊娥尤得意,每 寢必令振舉支節,乃得睡不厭,賜名為來夢兒。蕭妃 密令訊之:「帝不舒,汝能安之,豈有他媚?」俊娥進言:「妾 從帝自都城來,帝在何妥車,車行高下不等,妾態自 搖,帝就搖洽悅。妾後得以侍寢,私效車中之態成寢」, 非他媚也。他日蕭妃譖去之,帝暇日登迷樓憶之,題 柱二篇云:「黯黯悲侵骨,綿綿病欲成。須知潘岳鬢,彊 半為多情。」又「不信長思憶,絲從鬢裏生。閑來倚柱立, 相望幾多情。」
《大業拾遺記》:大業十二年,煬帝將幸江都,命越王侑 留守東都,宮女半不隨駕,爭泣留帝,言:「遼東小國,不 足以煩大駕,願擇將征之。」攀車留借,指血染鞅,帝意 不回。因戲飛白題二十字賜守宮女云:「我夢江都好, 征遼亦偶然。但存顏色在,離別只今年。」
帝離都旬日,幸宋何妥所進車。車前隻輪高廣,疏釘 為刃;後隻輪庳下,以柔榆為之,使滑勁不滯,使牛御 馬。〈車名〉自都抵汴郡,日進御女車。車幰垂鮫綃網,雜綴 片玉,鳴鈴,行搖玲瓏,以混車中笑語,冀左右不聞也。 長安貢御車女袁寶兒,年十五,腰肢纖墮,騃憨多態, 帝寵愛之特厚。時洛陽進合蔕《迎輦花》,云得之嵩山 塢中,人不知名,採者異而貢之,會帝駕適至,因以迎 輦名之。花外殷紫,內素膩,非芬粉蕊心深,紅跗爭兩 花枝榦烘翠,類通草,無刺,葉圓長薄。其香氣穠芬馥, 或慝襟袖,移日不散,嗅之令人不多睡。帝令寶兒持 之,號曰「司花女。」時詔虞世南草《征遼指揮德音敕》於 帝側,寶兒注視久之,帝謂世南曰:「昔傳飛燕可掌上 舞,朕嘗謂儒生飾於文字,豈人能若是乎?及今得寶 兒,方昭前事。然多憨態,今注目於卿,卿才人,可便嘲 之。」世南應詔為絕句曰:「學畫鴉黃半未成,垂肩嚲袖 太憨生。緣憨卻得君王惜,長把花枝傍輦行。」上大悅。 至汴,帝御龍舟,蕭妃乘鳳舸,錦帆綵纜,窮極侈靡。舟 前為舞臺,臺上垂蔽日簾。簾即蒲澤國所進,以負山 蛟睫、幼蓮根絲,貫卜珠間睫編成,雖曉日激射,而光 不能透。每舟擇妙麗長白女子千人,執雕板鏤金楫, 號為殿腳女。一日,帝將登鳳舸,憑殿腳女吳絳仙肩, 喜其柔麗,不與群輩齒,愛之甚,久不移步。絳仙善畫 長蛾眉,帝色不自禁。回輦召絳仙,將拜婕妤。適值絳 仙下嫁為玉工萬群妻,故不克諧。帝寢興罷,擢為龍 舟首楫,號曰崆峒夫人。由是殿腳女爭效為長蛾眉。 司宮吏曰:「給螺子黛五斛,號為蛾綠螺子黛」,出波斯 國,每顆值千金。後徵賦不足,雜以銅黛給之,獨絳仙 得賜螺黛不絕。帝每倚簾視絳仙,移時不去,顧內謁 者云:「『古人言秀色若可餐』,如絳仙真可療饑矣。」因吟 《持楫篇》賜之曰:「舊曲歌桃葉,新粧艷落梅。將身傍輕 楫,知是渡江來。」詔殿腳女千輩唱之。時越溪進耀光 綾,綾紋突起有光彩。越人乘樵風舟,泛於石帆山下, 收野繭繰之。繰絲女夜夢神人告之:「禹穴三千年一 開,汝所得野繭,即江淹《文集》中壁魚所化也。絲織為 裳,必有奇文。」織成,果符所夢,故進之。帝獨賜司花女 洎絳仙,它姬莫預。蕭妃恚妒不懌,由是二姬稍稍不 得親幸。帝嘗醉遊諸宮,偶戲宮婢羅羅者,羅羅畏蕭 妃,不敢近帝,且辭以有程姬之疾,不可薦寢。帝乃嘲 之曰:「箇人無賴是橫波,黛染隆顱簇小蛾。幸得留儂 伴成夢,不留儂住意如何?」帝自達廣陵,宮中多效吳 言,因有儂語也。
帝幸月觀,煙景清朗。中夜獨與蕭妃起臨前軒,簾櫳 不開,左右方寢。帝憑妃肩,說東宮時事,適有小黃門 映薔薇叢,調宮婢衣帶為薔薇𦊰結,笑聲吃吃不止。 帝望見腰肢纖弱,意為寶兒有私,帝披單衣,亟行擒 之,乃宮婢雅孃也。迴入寢殿,蕭妃誚笑不知止。帝因 曰:「往年私幸妥娘時,情態正如此。此時雖有性命,不」 復惜矣。後得月賓,被伊作意態不徹。是時儂伶心不 減,今復對蕭娘情態。曾效劉孝綽為《雜憶詩》,常念與 妃,妃記之否?蕭妃承問,即念云:「憶睡時,待來剛不來, 卸粧仍索伴。解佩更相催,博山思結夢。」水未成灰。 又云:「憶起時,投籤初報曉。被惹香黛殘,枕隱金釵裊。 笑動上林中,除卻司晨鳥。」聽之咨嗟云:「日月遄逝,今 來已是幾年事矣!」妃因言:「聞說方外群盜不少,幸帝圖之。」帝曰:「儂家事一切已託楊素了。人生能幾何?縱 有他變,儂終不失作長城公。汝無言外事也。」
帝嘗幸昭明文選樓,車駕未至,先命宮娥數千人昇 樓迎侍。微風東來,宮娥衣被風綽直泊肩項。帝睹之, 色荒愈熾。因此乃建迷樓,擇下俚穉女居之,使衣輕 羅單裳,倚檻望之,勢若飛舉。又爇名香於四隅,煙氣 霏霏,常若朝霧未散,謂為神仙境,不我多也。樓上張 四寶帳,帳各異名,一名「散春愁」,二名「醉忘歸」,三名「夜 《酣香》,四名《延秋月》,妝奩寢衣帳各異製。帝自達廣陵 殿腳女同至廣陵,悉命備月觀行宮,由是絳仙等亦 不得親侍寢殿。有郎將自瓜州宣事迴,進合歡水果 一器,帝命小黃門以一雙馳騎賜絳仙,遇馬急搖解, 絳仙拜賜不然,因附紅箋小簡上進曰:『驛騎傳雙果, 君王寵念深。寧知辭帝里,無復合歡』」心。帝省章不悅, 顧黃門曰:「絳仙如何來,辭怨之深也?」黃門懼,拜而言 曰:「適走馬搖動,及月觀,果已離解,不復連理。」帝意不 解,因言曰:「絳仙不獨貌可觀,詩意深切,乃女相也,亦 何謝左貴嬪乎?」
《煙花記》:「隋煬帝朱貴兒插崑山潤毛之玉撥,不用蘭 膏,而鬢鬟鮮潤。」
煬帝在揚州,每集童女,鳴鼓吹簫,歌龍女思元之曲。 《海山記》:楊素恃有功,見煬帝,多呼為郎君。時宴內宮, 宮人偶覆酒污素衣,素怒,叱左右引下加撻焉, 帝遇害時,中夜聞外切切有聲,帝急起衣冠御內殿。 坐未久,左右伏兵俱起,司馬戡攜刃向帝,帝叱之。帝 所幸朱貴兒在帝傍,謂戡曰:「三日前,帝慮侍衛秋寒, 詔宮人悉絮袍褲,帝自臨視,造數千袍,兩日畢工。前 日賜公等,豈不知也?爾等何敢迫脅乘輿?」乃大罵。戡 及帝自經,貴兒猶大罵不已,為亂兵所害。
《創業起居注》:「大軍西引歷下邽,過櫟陽,路左所有煬 帝行宮園苑及宮人等,並罷之。」教曰:「大業已來,巡幸 過度,宿止之處,好依山水,經茲勝地,每起離宮,峻宇 雕牆,亟成壯麗,良家子女,充仞其間,怨曠感於幽明, 糜費極於民產,替否迭進,將何糾逖!馳道所有宮室, 悉宜罷之,其宮人等,並放還親屬。」
《咸定錄》:「唐每歲上巳,許宮女於興慶宮大同殿前與 骨肉相見,縱其問訊家眷,更相贈遺。一日之內,人有 千萬。有初到親戚便相見者,有及暮而呼喚姓第不 至者,涕泣而去。歲歲如此。」
《唐書高祖本紀》:世民謀舉大事,計已決而高祖未之 知,欲以情告,懼不見聽,與所喜客裴寂謀,因選晉陽 宮人,私事高祖。高祖過寂飲酒,酒酣從容,寂具以大 事告之,高祖大驚,寂曰:「正為宮人奉公,事發當誅,為 此耳。」
《魏徵傳》:「『帝幸九成宮,宮御舍圍川宮下,僕射李靖、侍 中王珪繼至,吏改館宮御以舍靖、珪。帝聞怒曰:『威福 由是等耶?何輕我宮人』!詔并按之。徵曰:靖、珪皆陛下 腹心大臣,宮人止後宮,掃除隸耳。方大臣出,官吏諮 朝廷法式,歸來陛下問人間疾苦。夫官舍,固靖等見 官吏之所,吏不可不謁也。至宮人則不然,供饋之餘, 無所參承。以此按吏,且駭天下耳目』。帝悟,寢不問。」 《王珪傳》:「珪遷侍中,它日進見,有美人侍帝側,本廬江 王瑗姬也。帝指之曰:『廬江不道,賊其夫而納其室,何 有不亡乎』?珪避席曰:『陛下以廬江為是耶,非耶』?帝曰: 『殺人而取妻,乃問朕是非,何也』?對曰:『臣聞齊桓公之 郭,問父老曰:『郭何故亡』?曰:『以其善善而惡惡也』』。」公曰: 「若子之言,乃賢君也,何至於亡?」父老曰:「不然。郭君善 善不能用,惡惡不能去,所以亡。今陛下知廬江之亡, 其姬尚在,竊謂陛下以為是,審知其非,所謂知惡而 不去也。」帝嗟美其言。
《瀟湘錄》:「高宗承祧後,多患頭風,召醫於四方,終不得 療。有一宮人忽自陳世業醫術,請修合藥餌。高宗初 未之信,及堅論奏,遂令宦者監之修藥宮人開坎作 藥爐,穿地方深一二尺,忽有一蝦蟆跳出,如黃金色, 背上有硃書字。宮人不敢匿其事,乃進於上。高宗不 曉其兆,遽命放於後苑池內。宮人遂別擇地,穿藥爐」, 方深一二尺。復得前金色蝦蟆。又聞於上,上惡之,以 為不祥,命殺而棄焉。至夜,其修藥宮人與宦者,皆無 疾而卒。
《義山雜記》:武后篡既久,頗放縱,耽內習,不敬宗廟,四 方日有叛逆,防豫不暇。時宜都內人以唾壺進,思有 以諫者。后坐帷下,倚檀几與語,問四方事,宜都內人 曰:「大家知古女卑於男耶?」后曰:「知。」內人曰:「古有女媧, 亦不正是天子,佐伏羲理九州耳。後世孃姥有越出 房閤,斷天下事者,皆不得其正,多是輔昏主,不然抱 小兒,獨大家,革天姓,改去釵釧,襲服冠冕,符瑞日至, 大臣不敢動,真天子也。然今內之弄臣狎人,朝夕進 御者,久未屏去,妾疑此未當天意。」后曰:「何?」內人曰:「女 陰也,男陽也,陽尊而陰卑,雖大家以陰事主天,然宜 體取剛亢明烈,以消群陽,陽消然後陰得志也。今狎 弄日至,處大家,夫宮尊位,其勢陰來」陽也,陽勝而陰亦微,不可久也。大家始今日能屏去男妾,獨立天下, 則陽之剛亢明烈可有矣。如是過萬萬世,男子益削, 女子益專,妾之願在此。后雖不能盡用,然即日下令 誅作《明堂》者。
《唐書韋庶人傳》:「正月朢夜,帝與后微服過市,彷徉觀 覽,縱宮女出遊,皆淫奔不還。」
《禮樂志》:「元宗每千秋節賜宴,設酺會勤政樓。其日未 明,金吾引駕騎北衙四軍陳仗,列旗幟,被金甲,短後 繡袍。太常卿引雅樂,每部數十人,內閑廐使引戲馬, 五坊使引象犀,入場拜舞。宮人數百,衣錦繡衣,出帷 中,擊雷鼓,奏小破陣樂,歲以為常。」
《雲仙雜記》:明皇開元初,宮人被進御者日印,選以綢 繆記,印於臂上,文曰「風月常新。」印畢,漬以桂紅膏,則 水洗色不退。
《本事詩》,開元中,頒賜邊軍纊衣,製於宮中。有兵士於 短袍中得詩曰:「沙場征戍客,寒苦若為眠。戰袍經手 作,知落阿誰邊?畜意多添線,含情更著綿。今生已過 也,重結後身緣。」兵士以詩白於帥,帥進之,元宗,命以 詩遍示六宮曰:「有作者勿隱,吾不罪汝。」有一宮人自 言萬死。元宗深憫之,遂以嫁得詩人,仍謂之曰:「我與 汝結今身緣。」邊人皆感泣。
顧況在洛乘門,與三友遊於苑中,坐流水上,得一梧 葉題詩上曰:「一入深宮裏,年年不見春。聊題一片葉, 寄與有情人。」況明日於上游,亦題葉上,放於波中。詩 曰:「花落深宮鶯亦悲,上陽宮女斷腸時。帝城不禁東 流水,葉上題詩欲寄誰?」後十餘日,有人於苑中乘春, 又於葉上得詩,以示況。詩曰:「一葉題詩出禁城,誰人 酬和獨含情。自嗟不及波中葉,蕩漾乘春取次行。」 《清異錄》:開元中,後宮繁眾,侍御寢者難於取捨,為彩 局兒以定之。集宮嬪用骰子擲,最勝一人,乃得專夜。 官璫私號骰子為「剉角媒人。」
《唐書王晙傳》:元宗以宮人賜郭知運等,晙獨不敢取, 曰:「臣之事君,猶子事父,詎有常近,闈掖而臣,子敢當 乎?」誓死以免見聽。
《呂向傳》:「向開元十年召入翰林,侍太子,友諸王為文 章。時帝歲遣使采擇天下姝好,內之後宮,號『花鳥使。 向因奏《美人賦》以諷,帝善之,擢左拾遺』。」
《雲溪友議》:明皇代以楊妃虢國寵盛,宮娥皆頗衰悴, 不備掖庭,嘗書落葉隨御溝水而流。盧渥舍人應舉 之歲,偶臨御溝,見一紅葉,命僕搴來,葉上乃有一絕 句,置於巾箱,或呈於同志。及宣宗既省宮人,初下詔 許從百官司吏,獨不許貢舉人。渥後亦一任范陽,獲 其退宮人,睹紅葉而吁嗟久之曰:「當時偶題隨流,不」 謂郎君收藏巾篋,驗其書跡,無不訝焉。《詩》曰:「流水何 太急,深宮盡日閒。殷勤謝紅葉,好去到人間。」
《開元天寶遺事》:念奴者,有姿色,善歌唱,未嘗一日離 帝左右。每執板當席顧眄,帝謂妃子曰:「此女妖麗,眼 色媚人。每囀聲歌喉,則聲出於朝霞之上,雖鐘鼓笙 竽嘈雜而能莫遏,宮妓中帝之鍾愛也。」
宮妓永新者,善歌,最受明皇寵愛。每對御奏歌,則絲 竹之聲莫能遏。帝常謂左右曰:「此女歌直千金 貴耳。」集真定大曆寺有藏殿,雖小而精巧,藏經皆唐 宮人所書,經尾題名氏,極可觀。佛龕上有一匣,開鑰 有古錦,儼然,有開元賜藏經敕書,及會昌以前賜免 拆殿敕書,有《塗金匣藏心經》一卷,字體婉麗,後題曰: 「善女人楊氏為大唐皇帝李三郎書,寺僧珍寶之。」 《杜陽雜編》:順宗皇帝即位歲,拘弭國貢卻火雀。上嘉 其異,遂盛於水精,籠懸於寢殿,夜則宮人持蠟炬以 燒之,終不能損其毛羽。
穆宗以元綃白書、素紗墨書為衣服,賜承幸宮人,皆 淫鄙之詞。詩號《諢衣》,至廣明中,猶有存者。
寶曆二年,淛東國貢舞女二人:一曰「飛鸞」,二曰「輕鳳。 修眉夥首,蘭氣融冶,冬不纊衣,夏不汗體,所食多荔 枝、榧實、金屑、龍腦之類,衣軿羅之衣,戴輕金之冠,表 異國所獻也。」軿羅衣無縫而成,其紋巧織,人未之識 焉。「輕金冠」以金絲結之,為鸞鶴狀,仍飾以五采細珠, 玲瓏相續,可高一尺,秤之無二三分。上更琢玉芙蓉, 以為二女歌舞臺,每歌聲一發,如鸞鳳之音,百鳥莫 不翔集其上。及觀於庭際,舞態艷逸,更非人間所有。 每歌罷,上令內人藏之金屋寶帳,蓋恐風日所侵故 也。由是宮中語曰:「寶帳香重重,一雙紅芙蓉。」
一日,文宗於內殿前看牡丹,翹足憑欄,忽吟舒元輿 賦云:「俯者如愁,仰者如語,合者如咽。」吟罷,方省元輿 詞,不覺嘆息良久,泣下沾臆。時有宮人沈阿翹,為上 舞《河滿子》,調聲風態,率皆宛暢。曲罷,上賜金臂環,即 問其從來。阿翹曰:「妾本吳元濟之妓女,濟敗,因以聲 得為宮人。」俄遂進白玉方響,云:「本吳元濟所與也。光」 明皎潔,可照十數步,言其犀搥即響犀也。方物有聲, 乃響應其中焉。架則雲檀香也,而文采若雲霞之狀, 芬馥著人,則彌月不散,制度精妙,固非中國所有。上
因令阿翹奏《涼州曲》,音韻清越,聽者無不凄然。上謂之「天上樂」,乃選內人與阿翹為弟子焉。《唐書鄭覃傳》:開成三年旱,帝多出宮人。李玨入賀曰: 「漢制,八月選人。晉武帝平吳,多采擇仲尼,所謂『未見 好德者,陛下以為無益,放之盛德也』。」覃又推贊曰:「晉 以采擇之失,舉天下為左衽,宜陛下以為殷鑒。」帝善 其將美。
《辟寒》唐僖宗出袍千領,賜塞外吏士。神策軍馬直於 袍絮中得金鎖并詩云:「玉燭製袍夜,金刀呵手裁。鎖 情寄千里,鎖心終不開。」主將聞奏,以宮人賜得鎖者。 後帝幸蜀,其人前後捍禦。
《希夷先生傳》:「僖宗封先生為清虛處士,仍以宮女三 人賜先生。先生為奏謝書云:『趙國名姬,後庭淑女。行 尤妙美,身本良家。一入深宮,各安富貴。昔居天上,今 落人間。臣不敢納於私家,謹用貯之別館。臣性如麋 鹿,跡若萍蓬,飄然從風之雲,泛若無纜之舸。臣遣女 復歸清禁。及有詩上浼聽覽,詩云:『雪為肌體玉為腮, 深謝君王送到來。處士不生《巫峽》夢,虛勞雲雨下陽 臺』』。」以奏付宮使,即時遁去。
《通鑑紀事本末》:「蜀主衍以文思殿大學士韓昭、內皇 城使潘在迎、武勇軍使顧在珣為狎客,陪侍遊宴,與 宮女雜坐,或為艷歌相唱和,或談嘲謔浪,鄙俚褻慢, 無所不至。蜀主樂之。」
蜀軍使王承綱女將嫁蜀主衍,取之入宮,承綱請之, 蜀主怒,流於茂州。女聞父得罪,自殺。
《五代史》:「前蜀王衍嘗與太后、太妃遊青城山,宮人衣 服皆畫雲霞飄然,望之若仙。衍自作《甘州曲》,述其仙 狀,上下山谷。衍常自歌,而使宮人皆和之。」
衍自綿谷還,至成都,百官及後宮迎謁七里亭,衍雜 宮人作「《回鶻》隊」以入。
《幸蜀記》:「衍以宮人二十人從至漢州,駐西湖,與宮人 泛舟奏樂,飲宴彌月。」
《十國春秋·前蜀傳》:宮人李玉簫者,寵幸亞於昭儀李 舜弦。後主衍常宴近臣於宣華苑,命玉簫歌己所撰 《月華如水宮詞》,侑嘉王宗壽酒。聲音委婉,抑揚合度, 一座無不傾倒。宗壽懼禍,亦為之盡觴。詞曰:「輝輝赤 赤浮五雲,宣華池上月華新。月華如水浸宮殿,有酒 不醉真癡人。」
宮人劉氏,不知何地人,鬒髮如雲而有色。秦川之變, 行刑者將免之,劉氏曰:「家國喪亡,義不受辱。」遂就死。 《南唐傳》:流珠,後主嬪御也,性通慧,工琵琶。後主常製 「念家山破、昭惠后製邀醉舞、恨來遲」二破流傳既久, 樂籍多忘之。後主追念昭惠后,理其舊曲,顧左右無 知者,流珠獨能追憶無失,後主特喜。後不知所終。 喬氏亦後主宮人,善書。居宮中,常出家奉佛,後主手 書《金字心經》賜之。國亡,入宋禁中,聞後主薨,乃出經 捨相國寺,以資冥福。書其卷後云:「故李國主宮嬪喬 氏,伏遇國主百日,謹捨昔時賜妾所書《般若心經》,在 相國寺塔院。伏願彌勒尊前持一花而見佛」字,整潔 而詞愴惋。後江南僧持歸故國,置天禧寺,塔相輪中, 見者悲之。〈案徐鍇集南唐制誥有宮人喬氏出家誥豈斯人耶〉 又有秋水、窅娘兩宮人。秋水喜簪異花,芳香拂鬢,常 有蝶繞其上,撲之不去。窅娘纖麗善舞,後主作金蓮, 高六尺,飾以寶物、細帶、纓絡,蓮中作品色瑞蓮,命窅 娘以帛繞足,令纖小屈上,作新月狀。素襪舞蓮花中, 回旋有凌波之態,由是人皆效之。〈唐鎬詩云蓮中花更好雲裏月長新 為窅娘作也〉
《南唐拾遺記》:宋伐江南時,獲後主寵妃,夜見燈燭,輒 閉目云:宮中本閣,每至夜,懸大寶珠,光照一室如日 中。
《南漢傳》:「後主鋹宮人素馨,以殊色進,性喜插白花,遂 名其花曰『素馨花』。」
盧瓊仙者,故中宗晟宮人也。乾和中,與黃瓊芝並為 女侍中,朝服冠帶,參決政事。後主嗣位,進瓊仙秩為 「才人」,復以朝政決於瓊仙。凡後主詳覽可否,皆瓊仙 指之。瓊仙與女巫樊胡子、宦官龔澄樞等內外為奸, 朝臣備位而已。
《隨手雜錄》:太宗朝,武程乞放宮人三百人。帝諭執政: 「『宮中無此數。」執政請以狂妄罪之,帝釋而不問。 《宋史宦者閻文應傳》:郭后既廢,楊、尚二美人益寵專 夕,仁宗體為之敝,或累日不進食,中外憂懼。楊太后 亟以為言,仁宗未能去。文應早暮入侍,言之不已,仁 宗厭其煩,強應曰「諾』。文應即以氈車載二美人出,二 美人」涕泣,詞說云云,不肯行。文應罵曰:「官婢尚何言!」 驅使登車。翌日,以尚氏為女道士,居洞真宮;楊氏別 宅安置。
《聞見近錄》:慈聖光獻皇后養女范觀音,得幸仁宗,溫 成患之。一歲大旱,仁宗祈雨甚切,至燃臂香以禱,宮 人內璫皆左右燃之,祈雨之術備盡矣。天意弗答,上 心憂懼。溫成養母賈氏,宮中謂之賈婆婆,威動六宮, 時相認之,以為其姑。乃陰謂丞相,請出宮人以弭災 變。上從之。溫成乃白上:「非出所親厚者,莫能感天意首出其養女以率六宮,范氏遂被出,而雨未應。上問 臺官李柬之,曰:「惟冊免議未行耳。」是夕鎖院,賈氏營 救不獲。時相從工部侍郎拜鎮武軍節度使、同中書 門下平章事判北京,雨遂䨙。 《聞見後錄》:仁皇帝慶曆中,親除王素、歐陽修、蔡襄、余 靖為諫官,風采天下。王公言王德用進女口事,帝初 詰以宮禁事何從知,公不屈。帝笑曰:「朕真宗之子,卿 王旦之子,有世舊,豈他人比?德用實進女口,已服事 朕左右,何如?」公曰:「臣之憂正恐在陛下左右耳。」帝即 命宮臣賜王德用所進女口錢各三百千,押出內東 門訖,奏帝泣下。公曰:「陛下既不棄臣言,亦何遽也?」帝 曰:「朕若見其人,留戀不肯去,恐亦不能出矣。」少時宮 官奏宮女已出內東門。帝動容而起。
曾文肅,熙寧初為海州懷仁令。有監酒使臣張者,小 女甫六七歲,甚為慧黠。文肅之室魏夫人憐之,教以 誦《詩》《書》,頗通解。其後南北暌隔。紹聖初,文肅柄樞事, 時張氏女已入禁中,雖無名位,以善筆札掌命令之 出入,忽與夫人相聞。夫人以夫貴,疏封瀛國,稱壽禁 庭,始相見敘舊。自後歲時遣問。夫人沒,張作詩以哭 云:「香散簾幃寂,塵生翰墨閑。空傳三壼譽,無復內朝 班。」從此絕跡矣。後四十年,靖康之變,張從昭慈聖獻 南渡,至錢塘。朱忠靖《筆錄》所記昭慈遣其傳道反正 之議,張夫人者,即其人也。年八十餘終。
《清波雜志》:政和五年四月,燕輔臣於宣和殿。先御崇 政殿,閱子弟五百餘人馳射挽強精銳,畢事賜坐。宮 人列於殿下,鳴鼓擊柝,躍馬飛射,剪柳枝,射繡毬,擊 丸,据鞍開神臂弓,妙絕無倫,衛士皆有愧色。上曰:「雖 非婦事,然女子能之,則天下豈無可教。」臣京等進曰: 「士能挽強,女能騎射,安不忘危,天下幸甚。」見《從游宣 和殿記》
《宋史蔡京傳》:攸,京長子也,歷開府儀同三司。童貫伐 燕,以攸副宣撫。攸童騃不習事,謂功業可唾手致。入 辭之日,二美嬪侍上側,攸指而請曰:「臣成功歸,乞以 是賞。」帝笑而弗責。
《貴耳集》:北人張侍御有侍兒,意狀可憐,乃宣和殿小 宮姬也。翰林吳激賦小詞云:「南朝千古傷心地,還唱 後庭花。舊時王謝,堂前燕子,飛入誰家。恍然相遇,仙 姿勝雪,宮鬢堆鴉。江州司馬,青衫溼淚,同在天涯。」 《齊東野語》:思陵朝,掖庭有菊夫人者,善歌舞,妙音律, 為仙韶院之冠,宮中號為菊部頭。然頗以不獲際幸 為恨,即稱疾告歸。時宦者陳源以厚禮聘歸,蓄於西 湖之適安園。一日,德壽按《梁州》曲舞屢不稱旨,提舉 官關禮知上意不樂,因從容奏曰:「此事非菊部頭不 可。」上遂令宣喚,於是再入掖禁,陳遂憾恨成疾。有某 士者頗知其事,演而為曲,名之曰《菊花新》,以獻之。陳 大喜,酬以田宅金帛甚厚。其譜則教坊都管王公謹 所作也。陳每聞歌,輒淚下不勝情。未幾物故。園後歸 重華宮,改名「小隱園。」孝宗朝,撥賜張貴妃為「永寧崇 福寺」云。
《西湖志餘》:紹興間,黃公度榜第三人。陳修,福建解元, 試《四海想中興之美賦》,第五韻隔對云:「蔥嶺金隄,不 日復廣輪之大;太山玉牒,何時清封禪之塵。」時諸郡 試卷多經御覽,高宗親書此聯,粘之殿壁。及唱名,上 云:「卿便是陳修。」因誦此聯,凄然出涕,問:「卿有子否?」對 曰:「臣年六十三歲,尚未娶。」乃詔出內人施氏嫁之,年 二十三,奩具甚厚。時人戲為之語曰:「新人若問郎年 幾,四十年前二十三。」
壽皇朝內人有兩劉娘子,其一年近五旬,素謹愿,中 年斷葷誦經,日有程課,宮中呼為「看經劉娘子。」其一 乃壽皇藩邸人,敏於給侍,每尚食則就案拆治脯脩, 多如上意,宮中呼為「尚食劉娘子」,樂禍而喜暴人之 私。一日有小宮嬪微忤上旨,潛求救於尚食,既諾之, 而反從之下石。小嬪知之,乃多取紙筆焚之,云:「我且 上訴於天帝。」即自縊而死。不踰月,兩劉娘子同日而 亡,輿尸出閣門棺斂。初舉尚食之衾,而其首已斷,旋 轉於地,視之,則群蛆叢食而穢不可近。逮啟《看經》之 衾,則馥香襲人,而面色如生,內人知者皆稽首云。 孝宗初與恩平郡王璩同養於宮中,孝宗英睿夙成, 秦檜憚之,憲聖後亦主璩,高宗聖意雖有所向而未 決,嘗各賜宮女十人,史丞相浩時為普安府教授,即 為王言曰:「上以試王耳,當謹奉之。」王亦以為然,閱數 月,果皆召入。恩平十人,皆犯之矣,普安者,完璧也。已 而皆竟賜焉,上意遂定。
《金史·后妃傳》:凡宮人在外有夫者,皆分番出入。海陵 欲率意幸之,盡遣其夫往上京,婦人皆不聽出外。常 令教坊番直禁中,每幸婦人,必使奏樂,撤其幃帳,或 使人說淫穢語於其前。嘗幸室,女不得,遂使元妃以 手左右之。或妃嬪列坐,輒率意淫亂,使共觀,或令人 效其形狀以為笑。凡坐中有嬪御,海陵必自擲一物 於地,使近侍環視之,他視者殺。誡宮中給使男子,於 妃嬪位舉首者刓其目。出入不得獨行,便旋須四人偕往,所司執刀監護,不由路者斬之。日入後,下階砌 行者死,告者賞錢二百萬。男女倉猝誤相觸,先聲言 者賞三品官,後言者死,齊言者皆釋之。女使闢懶,有 夫在外,海陵封以縣君,欲幸之。惡其有娠,飲以麝香 水,躬自揉拉其腹,欲墮其胎。闢懶乞哀,欲全性命,苟 得乳免,當不舉。海陵不顧,竟墮其胎。蒲察阿虎迭女 叉察,海陵姊慶宜公主所生,嫁秉德之弟特里,秉德 誅,當連坐。太后使梧桐請於海陵,由是得免。海陵白 太后,欲納叉察,太后曰:「是兒始生,先帝親抱至吾家 養之,至於成人。帝雖」舅,猶父也,不可。其後嫁宗室安 達海之子乙剌補。海陵數使人諷乙剌補出之,因而 納之。叉察與完顏守誠有姦,守誠本名遏里來,事覺, 海陵殺守誠。太后為叉察求哀,乃釋之。叉察家奴告 叉察,語涉不道,海陵自臨問,責叉察曰:「汝以守誠死 詈我邪?」遂殺之。同判大宗正阿虎里妻蒲速碗,元妃 之妹,因入見元妃,海陵逼淫之,《蒲速碗》自是不復入 宮。世宗為濟南尹,海陵召夫人烏林荅氏,夫人謂世 宗曰:「我不行,上必殺王,我當自勉,不以相累也。」行至 良鄉,自殺。是以世宗在位二十九年,不復立后焉。 耨盌溫敦思忠《傳謙》,本名《乙迭》,累官御史中丞,世宗 謂之曰:「省部官受請託,有以室家傳達者,官刑不肅, 士風頹敝如此。」其糾正之。初,世宗至中都,多放宮人 還家,有稱心等數人在。放遣之例,所司失於檢照,不 得出宮,心常怏怏。大定二年閏二月癸巳夜,遂於十 六位放火,延燒太和神龍殿。上命近臣跡火之所,發 十六位宮人袁六娘等六人告實,稱心等為之,稱心 等伏誅,賞賜袁六娘六人放《出宮》為良。
《金史李元妃傳》:元妃李氏師兒,大定末以監戶女子 入宮。是時宮教張建教宮中師兒,與諸宮女皆從之 學。故事,宮教以青紗隔障蔽內外,不得面見。有不識 字及問義,皆自障內,映紗指字請問,宮教自障外,口 說教之。諸女子中惟師兒易為領解。建不知其誰,但 識其音聲清亮。章宗嘗問建:「宮教中女子誰可教者?」 建對曰:「就中聲音清亮者最可教。」章宗以建言求得 之。宦者梁道譽師兒才美,勸章宗納之。
《明惠王皇后傳》:哀宗甚寵一宮人,欲立為后。后惡其 微賤,固命出之。上不得已,命放之出宮,語使者曰:「爾 出東華門,不計何人,首遇者即賜之。」於是遇一販繒 者,遂賜為妻。
《莊獻太子傳》:守忠既立為太子,上遣諭曰:「時方多難, 每事當從貶損。吾已放宮人百餘矣,東宮無用者亦 宜出之。汝讀書人,必能知此也。」
《哀宗本紀》:天興元年「十二月丁亥,上御端門,發府庫 及兩宮器皿、宮人衣服,賜將士。」
《故宮遺錄》:「金殿後重繞長廡,廡後出內牆,東連海子, 以接厚載。門繞長廡中,皆宮娥所處之室。後宮約千 餘人,掌以閹寺,給以日飯。」
《元史耶律楚材傳》:侍臣脫歡奏簡天下室女。詔下,楚 材尼之不行,帝怒。楚材進曰:「向擇美女二十有八人, 足備使令。今復選拔,臣恐擾民,欲覆奏耳。」帝良久曰: 「可罷之。」
《輟耕錄》:「至元十三年五月十二日夜,故宋宮人安定 夫人陳氏、安康夫人朱氏與二小姬沐浴整衣,焚香 自縊死。朱夫人遺四言一篇於衣中云:『既不辱國,幸 免辱身。世食宋祿,羞為北臣。妾輩之死,守於一貞。忠 臣孝子,期以自新。丙子五月吉日,泣血書。明日奏聞。 上命斷其首,縣全后寓所』。」
《秋宜集》李宮人,善琵琶。至元十九年,以良家子入宮, 得幸,比之王昭君。至大中,入事興聖宮,緣有足疾,乃 得賜歸,侍母,給內俸如故。
元氏《掖庭記》:「帝為英英起采芳館於瓊華島內,設唐 人滿花之席,重樓金線之衾,浮香細鱗之帳,六角雕 羽之屏。唐人,高麗島名,產滿花草,性柔,折屈不損,光 澤可佳,土人編之為席。」「重樓」,「金線,花名也,出長白山, 花心抽絲如金,長至四五尺,每尺寸縛結如樓形,山 中人取以織之成幅。大德間,尾灑夷於清源洞得一」 物,如龍皮,薄可相照,鱗鱗攢簇,玉色可愛,又間成花 卉之形,或紅或綠,暑月對之,涼自生。遣人進貢,時無 識者,有一胡僧言曰:「此斑花玉虯殼也。」
帝在位久,怠於政事,荒於遊宴,以宮女一十六人按 舞,名為「天魔舞。」首垂髮數辮,戴象牙冠,身披纓絡,大 紅銷金長裙襖,各執加巴刺般之器。又宮女十一人, 練槌髻,勒帕,常服,或用唐巾窄衫。所奏樂,用龍笛頭 管、小鼓、箏、𥱧、琵琶、笙、胡琴、響板。每宮中讚佛,則按舞 奏樂。帝又於內院造龍船,首尾長一百二十尺,廣二 十尺。上有五殿,龍身并殿宇,俱五采金裝,日於後宮 海子內遊戲,船行則龍首尾眼爪皆動。又自製宮漏, 約高六七尺,為木櫃,藏壺其中,運水上下。櫃上設四 方三聖殿,櫃腰設玉女捧時刻籌,時至輒浮水而上。 左右列二金甲神人,一懸鐘,一懸鉦,夜則神人自能 按更而擊《逐鹿記》:「元宮人至京師,將」籍之以給令。後宮有一人 不屈,上言:「爾即守節,何不死於元亡時?」此女對曰:「願 明一言而死,以為有名鬼耳。」上令左右以紙筆與之, 女寫云:「君王慧性被奸迷,妾曾三諫觸闈墀。不能死 守身先遁,致令鐘移社稷墟。」擲筆投地而死。上為之 改容。
《西湖志餘》:洪武間,詔選識字良家女及能讀《大誥》者, 杭州以江干蔡氏應詔入宮,署為女官。永樂初,命蔡 氏臨選識字女子於杭州,民間騷動。瞿宗吉有詩云: 「太平天子御華夷,天擁祥雲地產芝。已喜玉關歸馬 足,更妝金屋貯蛾眉。幸因蠹簡收雲草,不為羊車薦 竹枝。臨別親鄰莫惆悵,從來生女作門楣。」後得其甥 女張氏應詔,亦為女官云。
《椒宮舊事》:「洪武壬子,遣中人往蘇杭,選民間婦女通 曉書數者入宮給事,須其願乃發,得四十四人。比至 試之,可任者纔十四人,乃留之,賜金以贍其家,餘悉 遣歸。」
《大政紀》:「洪武三十一年五月,太祖崩。七月,以張鳳、李 衡、趙福、張弼、汪濱、孫端、王斌、楊忠、林良、李成、張敏、劉 政為錦衣世千百戶有差。鳳等皆西宮殉葬宮人父 兄,所謂朝天女戶也。」
《西垣筆記》:「明制,各寶皆內尚寶監女官掌之。遇用寶, 則尚寶司以揭帖赴尚寶監。尚寶監請旨,然後赴內 司領取。」
《明外史孝定李太后傳》:「給事中姜應麟請立東宮,被 謫。帝入侍,太后問其故,帝曰:『彼都人子也』。內廷呼宮 人曰:『都人』。太后亦由宮人進,遂大怒曰:『爾亦都人子』! 帝伏地不敢起。」
《金鰲退食筆記》:騰禧殿覆以黑琉璃瓦。明武宗西幸, 悅樂伎劉良女,遂載以歸,居此,俗呼為「黑老婆殿。」 《日下舊聞》:康陵載劉良女歸,號曰夫人。及南巡日,帝 期以中途召之,夫人脫簪與帝,以示信。帝騎過盧溝, 亡之,大索不得也。行至臨清,念夫人,召之以不見簪, 不往。帝不獲已,兼程抵潞河,載夫人偕南寺觀幡幢, 列鎮國公號,復繫以名,夫人每得並書。嘉靖初,納南 京給事中王紀之言,俾盡撤去。然夫人在途,嘗諫帝 遊獵非專以色固寵者。
《野獲編》:「萬壽宮者,文皇帝舊宮也。世宗初名永壽宮, 自壬寅從大內移蹕此中,已二十年。至四十年冬十 一月之二十五日辛亥夜,火大作,凡乘輿一切服御 及先朝異寶,盡付一炬。相傳是夕被酒,與新幸宮姬 尚美人者,於貂帳中試小煙火,延灼遂熾。」
《耳談》:西內海子中有斗牛,即虯螭之類,遇陰雨作雲 霧,常蜿蜒道旁,及金鰲玉蝀之上。世皇齋居西內,宮 女過見驚仆。宮監以聞,上曰:「此宜處山後,何為在此 駭人乎?」是夜聞跋浪跳擲之聲,旦視之,湖水破裂一 道,已徙去矣。
《大政紀》:「嘉靖二十一年,帝寢曹妃宮,妃寐,有宮婢楊 金英等怨帝,共謀行弒。以組經帝頸,以釵股剸其囊, 帝幾不免。監宮者知狀,亟走白后。后中夜聞變,曳裾 馳至,為解項經。帝得蘇,命左右收金英等。翌日,帝病 不能語。后傳帝命,收曹妃及金英等十餘輩,俱磔於 市。時事起倉卒,妃實不預知也。帝後知妃死,念之。已」 而族《金英》等家。以《討定宮變》。敕諭群臣。
《世廟識餘錄》:「嘉靖壬寅宮變,有張金蓮者,知事不就, 走告皇后往救,獲甦。乃命太監張佐、高忠捕訊,得同 謀者楊玉香、邢翠蓮、姚淑翠、楊翠英、關梅秀、劉如蓮、 陳菊花、王秀蓮八人,又有徐秋花、鄧金香、張春景、黃 玉蓮數人,詔悉磔之於市。」
《病逸漫記》:「內承運庫以藏銀絹,除歲用外,其餘皆入 內女官庫。」
《酌中志略》:「宮內教書,選二十四衙門多讀書、善楷書、 有德行無勢力者任之。三四員、五六員,不拘穿。」𧝠, 不妨原衙門原職銜。而隨御司房或管櫃子關賞,亦 洊陞玉帶騎馬,仍命秉筆一員提督之。所教宮女讀 《百家姓》《千字文》《孝經》《女孝經》《女誡》《內則》《詩》《大學》《中庸》 《論語》等書。學規最嚴,能通者陞女秀才。女史陞宮正, 司六局掌印。凡聖母及后妃禮儀等事,則女秀才為 引禮贊禮官也。
凡宮人有罪者,發落責處墩鎖,或罰提鈴等名色以 苦之。提鈴者,每日申時正一刻并天晚宮門下鎖時, 及每夜起更、二更、三更、四更之交五點,則自乾清宮 門裏提至日精門,回至月華門,仍還乾清宮門裏,其 聲方止。提者徐行正步,大風大雨不敢避。而鈴聲若 四字一句,如曰「天下太平,天下太平」云。神廟御居啟 「祥宮」,則自咸和右門提至「德嘉右門而仍回原處止 焉。」
凡替宮人造辦食物衣服首飾,便有一種無骨氣、貪 脂粉內官,名曰「菜戶。」
《明外史胡涍傳》:「涍,無錫人,歷知永豐、安福二縣,擢御
史。神宗即位,其冬妖星見慈慶宮後,延燒連房。涍言星陰象火,積陰所生,災咎之應,決在宮妾。竊見兩朝宮女,閉塞後庭,鬱而不散,足干天和。乞遍察掖庭中 曾蒙先朝寵幸者,體恤優遇,其餘無論老少,一概放 遣。」帝怒,嚴旨譙讓。
《日下舊聞》:「天啟甲子歲,吳地大水。上命道經廠內官 教宮女數十人,演習禳醮,氅服雲璈,與羽流無異。仍 選軀體豐碩者一人,飾為天神,仗劍登壇行法,不能 勝介胄之重,結錦綵為之。」
《野獲編》:「西苑齋宮獨大高元殿,以有三清像設,至今 崇奉尊嚴。內宮宮婢習道教者,俱於其中演唱科儀。」
宮女部雜錄
编辑《青箱雜記》:夏文莊公竦,幼負才藻,超邁不群,時年十 二,有試公以放宮人賦者,公援筆立成,文不加點,其 略曰:「降鳳詔於丹陛,出蛾眉於六宮。夜雨未回,儼鬢 雲於簾戶,秋風漸曉,失釵燕於房櫳。」又曰:「莫不喜極 如夢,心搖若驚,踟躕而玉趾無力,眄睞而橫波漸傾。 鸞鑑重開,已有歸鴻之勢;鳳笙將罷,皆為別鶴之聲。」 於時銀箭初殘,瓊宮乍曉,星眸爭別於天仗,蓮臉競 辭於詔庭。行分而掖路深沈,步緩而回廊繚繞。嫦娥 偷藥,幾年而不出蟾宮;遼鶴思家,一旦而卻歸華表。 《野客叢談》明妃事,《前漢·匈奴傳》所載甚略,但曰:「竟寧 元年,單于入朝,願婿漢氏,元帝以後宮良家子王嬙 字昭君賜單于,單于懽喜,如此而已。」而《西京雜記》甚 詳曰:「元帝後宮既多,不得常見,乃使畫工圖形,按圖 召幸之,皆賂畫工,多者十萬,少者亦不減五萬。獨王 嬙不肯,遂不得見。後匈奴入朝,求美人為閼氏,於是 上按圖以昭君行。及去,召見,貌為後宮第一,善應對, 舉止閑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失信於外國,故 不復更人,乃窮竟其事,畫工毛延壽等皆棄市。」《後漢· 匈奴傳》載此,與《記》小異。曰:「初元帝時,以良家子選入 掖庭,時呼韓邪來朝,帝敕以宮女五人賜之。昭君入 宮,數歲,不得見御,積悲怨,乃請掖庭令求行。呼韓邪 臨辭大會,帝召五女示之。昭君豐容靚飾,光明漢宮, 顧景徘徊,竦動左右。帝見大驚,意欲留之,而難於失 信。如」《雜記》,則是昭君因不賂畫工之故,致元帝誤選 己而行。如《後漢》所說,則是昭君因久不得見御,故發 憤自請而行。二說既不同,而後漢且不聞。毛延壽之 說。《樂府解題》所說,近《西京雜記》,《琴操》所說近《後漢·匈 奴傳》,然其間又自有不同。《琴操》謂:「單于遣使朝賀,帝 宴之,盡召後宮,問誰能行者,昭君盛飾請」行,如《琴操》 所言,則單于使者來朝,非單于來朝也。昭君在帝前 自請行,非因掖庭令求行也。其相戾如此。此事前漢 既略,當以後漢為正。
《金石錄》載趙彥其母《傅太妃碑》額題《齊故女侍中宜 陽國貞穆太妃傅氏碑》。案《北史》,後魏女侍中視二品, 然本後宮嬪御之職,今以宰相母為之,惟見於此。僕 謂不但宰相母也,如清河王岳母山氏封郡君,授女 侍中,入侍皇后。元乂之妻亦拜女侍中,封新平郡君。 此類不一。則知當時女侍中之號,非必專處後宮嬪 御,蓋有近宗與夫臣下妻母為之者,正以示殊寵耳。 然以宰相之母,尊為「太妃」,其禮可見。
《輟耕錄》:鄭遂昌言:宋巨璫李太尉者,國亡為道士,號 梅溪。余童時,嘗侍其遊故內,指點歷歷如在。過葫蘆 井,揮涕曰:「『是蓋宋之先朝』。位上釘金字大牌曰:『皇帝 過此』,罰金百兩。」近周申父言:先表叔祖金二提舉住 杭州,暗問其室氏,乃宋內夫人,今年四五十,尚猶識 之,但兩鬢俱禿。問知在宮中任此職者,例裹巾,巾帶 「之末,各綴一金錢,每晨用以掠髮入巾,故久而致然 也。」因曰:「吾為內夫人日,每日輪流六人侍帝左右,以 紙一番從後端起筆書帝起居,旋書旋卷,至暮封付 史館。內夫人別居一宮,宮門金字大牌,官家無故至 此,罰金一鎰。」以二者言之,可見宋朝家法之嚴。 《韞光樓雜志》:元世祖時,有李宮人,最善琵琶,揭曼碩、 袁伯長、王繼學皆為作詩,繼學所謂「一曲六幺天上 譜」者,楊廉夫《元宮詞》云:「北幸和林幄殿寬,句麗女侍 倢伃官。君王自賦昭君曲,敕賜琵琶馬上彈。」元制,歲 責高麗貢美女,故張光弼《輦下曲》云:「宮衣新尚高麗 樣,方領過腰半臂裁。」竊疑國初猶沿元制未改,此孝 陵有碩妃,長陵有權妃也。
《菽園雜記》:「花蕊夫人有二,以宮詞著者,本蜀主孟昶 妾費氏,宋太祖取蜀,收入掖庭。其有墓在閩之崇安 者,本南唐宮人,隨後主歸宋,選入後宮。太祖以其亦 能詩,謂之小花蕊云《春明夢餘錄》:宮人參隨視朝,起於晉代,六朝相因,至 唐不改。《六典》曰:「宮嬪掌朝會贊相之事,引客列於殿 廷。」杜詩所謂「戶外昭容紫袖垂,雙瞻御座引朝儀」是 也。崔引盡誅宦官,立令內夫人至中學士院傳宣聖 諭。及朱溫將謀禪代,而始罷宮人傳宣及隨朝之儀。 永樂末年,上有疾,用宮人隨侍出朝,後無復有此事。 漢時宮中有對食者,宮人相與配合為夫婦也。陳皇 后無子,使宮人衣上衣冠,與之寢處。武帝廢之,責以 為女而男淫。後世宮人率與中官為匹偶,其暱甚於 夫婦。
唐時,宮中給使令者,皆有冠巾,謂之「裹頭內人。」舊制 宮中女官亦給冠帶,即其遺制也。
宋制,以內夫人六人輪日脩起居,至暮封付史館。舊 制,有女秀才代書王命,而不職起居,此不及宋 古葬宮人之所謂宮人邪?京城阜城門外五里許有 靜樂堂磚甃二井,屋似塔,南通方尺門,謹閉之。井前 結石為洞,四方通風。宮人有病,非有名稱者,例不賜, 墓則出之。禁城後舜貞門傍右門承以斂具。舁出神 武門,經北上門、北中門,達安樂堂,授其守者。召本堂 土工移北安門外,易以朱棺,禮送之。靜樂堂火,葬塔 井中。凡宮人故,必請旨,凡出,必以銅符合符乃遣。嘉 靖中,有貴嬪,捐資易民地數畝。其焚燼不願井者,悉 內地中。
宮女部外編
编辑《竹書紀年》:「帝癸命扁伐山民,山民女于桀二人曰琬, 曰琰。后愛二人女無子焉,斲其名于苕華之玉。苕是 琬,華是琰,而棄其元妃於洛。」
《拾遺記》:「昭王二十四年,塗修國獻青鳳、丹鵲,各一雌 一雄。孟夏之時,鳳鵲皆脫易毛羽,聚鵲翅以為扇,緝 鳳羽以飾車蓋也。扇一名遊飄,二名條翮,三名虧光, 四名仄影。時東甌獻二女,一名延娟,二名延娛。使二 人更搖此扇,侍於王側,輕風四起,泠然自涼。此二人 辯口麗辭,巧善歌笑,步塵上無跡,行日中無影。及昭」 王淪於漢水,二女與王乘舟,夾擁王身,同溺於水。故 江漢之人,到今思之,立祀於江湄。數十年間,人於江 漢之上,猶見王與二女乘舟戲於水際。至暮春上巳 之日,褉集祠間。或以時鮮甘味,採蘭杜包裹,以沈水 中。或結五色紗囊盛食,或用金鐵之器,並沈水中,以 驚蛟龍水蟲,使畏之不侵此食也。其水傍號曰「招祇 之祠。」
《續博物志》:「毛女在華山,山客獵師世世見之,體生毛, 自言秦始皇宮人。陳摶在華山,或謗以為與毛女往 來。」
《列仙傳》:「毛女字玉姜,在陰山中,自言始皇宮人也。」 《括異志》:「終南山中有人,身無衣服,遍體生黑毛,飛騰 不可及,為獵人所得,言秦宮人避亂入山,有老翁教 食松實,初甚苦澀,後稍便之,遂不饑。獵人以糓食之, 初聞甚臭,吐逆數日乃安。身毛脫落,漸老而死。」 《杜陽雜編》:「永貞元年,南海貢奇女盧眉娘,年十四,稱 本北海帝師之裔,自大足中流落於嶺表。」〈後漢盧景祚景宣景 裕景融兄弟四人皆為帝師四號為帝師也〉幼而慧悟,工巧無比,能於一 尺絹上繡《法華經》七卷,字之大小不逾粟粒,而點畫 分明,細於毛髮,其品題章句,無有遺闕。更善作飛仙 蓋,以絲一縷分為三縷,染成五彩,於掌中結為傘蓋 五重,其中有十洲三島天人玉女、臺殿麟鳳之象,而 外列執幢捧節之童,亦不啻千數。其蓋闊一丈,秤之 無三數兩。自煎靈香膏傅之,則虯硬不斷。上歎其工, 謂之神助,因令止於宮中,每日但食胡麻飯二三合。 至元和中,憲宗嘉其聰慧而奇巧,遂賜金鳳環以束 其腕。知眉娘不願住禁中,遂度以黃冠,放歸南海,仍 賜號曰「逍遙。」及後神遷,香氣滿室。弟子將葬,舉棺覺 輕,即徹其蓋,惟有藕屨而已。後入海,人往往見乘紫 雲遊於海上。是時羅浮處士李象先作《盧逍遙傳》,而 象先之名無聞,故不為世人傳焉。
羅浮先生《軒轅集》坐於御榻前,宣宗令宮人侍茶湯。 有笑集貌古布素者,而縝髮絳脣,年纔二八,須臾忽 變成老嫗,雞皮鮐背,髮鬢皤然,宮人悲駭,於上前流 涕不已。上知宮人之過,促令謝告先生,而容質卻復 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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