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宮闈典/第099卷

明倫彙編 宮闈典 第九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九十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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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宮闈典

 第九十九卷目錄

 公主駙馬部紀事一

宮闈典第九十九卷

公主駙馬部紀事一 编辑

《書經堯典》帝曰:「咨四岳,朕在位七十載,汝能庸命巽 朕位。」岳曰:「否德忝帝位,曰:『明明揚側陋,師錫』。」帝曰:「有 鰥在下」,曰「虞舜。」帝曰:「俞。予聞如何?」岳曰:「瞽子父頑,母 嚚,象傲,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姦。」帝曰:「我其試哉。女 于時觀厥刑于二女,釐降二女于媯汭,嬪于虞。」帝曰: 「欽哉。」

《初學記》:「舜妹有敤手,舜女有宵明燭光。」

《春秋左傳襄二十五年》:「昔虞閼父為周陶正,以服事 我先王。我先王賴其利器用也,與其神明之後也,庸 以元女大姬配胡公,而封諸陳,以備三恪。」

《史記吳起傳》:「『田文既死,公叔為相,尚魏公主而害吳 起。公叔之僕曰:『起易去也』。公叔曰:奈何』?其僕曰:『吳起 為人節廉,而自喜名也。君因先與武侯言曰:『夫吳起 賢人也,而侯之國小,又與強秦壤界,臣竊恐起之無 留心也』。武侯即曰:奈何』?君因謂武侯曰:『試延以公主, 起有留心則必受,無留心則必辭矣。以此卜之。君因』」 召吳起而與歸,即令公主怒而輕君。吳起見公主之 賤君也,則必辭。於是吳起見公主之賤魏相,果辭魏 武侯,魏武侯疑之而弗信也。吳起懼得罪,遂去。 《李斯傳》斯長男由為三川守,諸男皆尚秦公主,女悉 嫁秦諸公子。三川守李由告歸咸陽,李斯置酒於家, 百官長皆前為壽,門庭車騎以千數。李斯喟然而歎 曰:「嗟乎!吾聞之荀卿曰:『物禁太盛』。夫斯乃上蔡布衣, 閭巷之黔首,上不知其駑,下遂擢至此。當今人臣之 位,無居臣上者,可謂富貴極矣。物極則衰,吾未知所 稅駕也。」

《外戚世家》:褚先生曰:臣為郎時,問習漢家故事者鍾 離生曰:王太后在民間時所生子女者,父為金王孫。 王孫已死,景帝崩後,武帝已立,王太后獨在。而韓王 孫名嫣,素得幸武帝,承間白言:太后有女在長陵也。 武帝曰:「何不早言?」乃使使往先視之,在其家。武帝乃 自往迎取之。蹕道先驅旄騎出橫城門,乘輿馳至長 陵,當小市西入里,里門閉,暴開門,乘輿直入此里。通 至金氏門外止使武騎圍其宅,為其亡走,身自往取, 不得也。即使左右群臣入呼求之。家人驚恐,女亡匿 內中床下,扶持出門,令拜謁。武帝下車泣曰:「嚄大姊, 何藏之深也?」詔副車載之,迴車馳還,而直入長樂宮。 行詔門著引籍。通到,謁太后,太后曰:「帝倦矣,何從來?」 帝曰:「今者至長陵,得臣姊與俱來。」顧曰:「謁太后。」太后 曰:「汝某耶?」曰:「是也。」太后為下泣,女亦伏地泣。武帝奉 酒前為壽,奉錢千萬,奴婢三百人,公田百頃,甲第以 賜姊。太后謝曰:「為帝費焉。」於是召平陽主、南宮主、林 慮主三人俱來謁見姊,因號曰脩成君。有子男一人, 女一人。男號為脩成子仲,女為諸侯王王后。此二子 非劉氏,以故太后憐之。脩成子仲驕恣,陵折吏民,皆 患苦之。

《劉敬傳》:「冒頓為單于,兵彊,控弦三十萬,數苦北邊。上 患之,問劉敬,劉敬曰:『天下初定,士卒罷於兵,未可以 武服也。冒頓殺父代立妻群母,以力為威,未可以仁 義說也。獨可以計久遠,子孫為臣耳,然恐陛下不能 為』。上曰:『誠可,何為不能,顧為柰何』?劉敬對曰:陛下誠 能以適長公主妻之,厚奉遺之,彼知漢適女送厚,蠻 夷必慕,以為閼氏;生子必為太子,代單于。何者?貪漢 重幣。陛下以歲時漢所餘,彼所鮮,數問遺,因使辯士 風諭以禮節。冒頓在,固為子婿;死,則外孫為單于。豈 嘗聞外孫敢與大父抗禮者哉?兵可無戰,以漸臣也。 若陛下不能遣長公主,而令宗室及後宮詐稱公主, 彼亦知不肯貴近,無益也。」高帝曰:「善。」欲遣長公主。呂 后日夜泣曰:「妾惟太子一女,柰何棄之」匈奴。上竟不 能遣長公主,而取家人子,名為長公主妻。單于使劉 敬往結和親,約

《漢書匈奴傳》:「冒頓常往來侵盜代地,高祖患之,奉宗 室女翁主為單于閼氏。冒頓死,子稽粥立,號曰老上 單于。老上稽粥單于初立,文帝復遣宗人女翁主為 單于閼氏,使宦者燕人中行說傅翁主。說不欲行,漢 強使之。後歲餘,文帝崩,景帝立,而趙王遂迺陰使於 匈奴。吳、楚反,欲與趙合謀入邊。漢圍破趙,匈奴亦止。」 自是後,景帝復與匈奴和親,通關市,給遺單于,遣翁 主如故約。

《西域烏孫國傳》:武帝即位,烏孫使使獻馬,願得尚漢公主為昆弟。天子問群臣,議許曰:「必先內聘,然後遣 女。」烏孫以馬千匹聘。漢。元封中,遣江都王建女細君 為公主以妻焉。賜乘輿服御物,為備官屬,宦官侍御 數百人,贈送甚盛。烏孫昆莫以為右夫人。匈奴亦遣 女妻昆莫,昆莫以為左夫人。公主至其國,自治宮室, 居歲時一再與昆莫會,置酒飲食,以幣帛賜王左右 貴人。昆莫年老,語言不通,公主悲愁,自為作歌曰:「吾 家嫁我兮天一方,遠託異國兮烏孫王。穹廬為室兮 氈為牆,以肉為食兮酪為漿。居常土思兮心內傷,願 為鴻鵠兮歸故鄉。」天子聞而憐之,間歲遣使持帷帳 錦繡給遺焉。昆莫年老,欲使其孫岑陬尚公主,公主 不聽,上書言狀。天子報曰:「從其國俗。」岑陬遂妻公主。 昆莫死,岑陬代立。

岑陬尚江都公主,生一女少夫。公主死,漢復以楚王 戊之孫解憂為公主,妻岑陬。岑陬胡婦子泥靡尚小。 岑陬且死,以國與季父大祿子翁歸靡曰,泥靡大,以 國歸之。翁歸靡既立,號肥王,復尚楚主解憂生三男 兩女:長男曰《元貴靡》;次曰萬年,為莎車王;次曰大樂, 為左大將;長女弟史,為龜茲王絳賓妻;小女素光,為 若呼翖侯妻。師古曰弟史素光皆女名昭帝時,公主上書言匈奴 發騎田車師,車師與匈奴為一,共侵烏孫,唯天子幸 救之。漢養士馬,議欲擊匈奴。會昭帝崩,宣帝初即位, 公主及昆彌皆遣使上書,言「匈奴復連發大兵侵擊 烏孫,取車延、惡師地,收人民去。使使謂烏孫趣持公 主來,欲隔絕漢。昆彌願發國半精兵,自給人馬五萬 騎,盡力擊匈奴,唯天子出」兵以救公主、昆彌。漢兵大 發十五萬騎,五將軍分道並出,語在《匈奴傳》。「遣校尉 常惠使持節護烏孫兵。」昆彌自將翖侯以下五萬騎, 從西方入,至右谷蠡王庭,獲單于父行及嫂居次名 王、犁汙都尉、千長騎將以下四萬級,馬牛羊驢橐駝 七十餘萬頭。烏孫皆自取所擄獲還。封惠為長羅侯。 是時本始三年也。漢遣惠持金幣賜烏孫貴人有功 者。元康二年,烏孫昆彌因惠上書,「願以漢外孫元貴 靡為嗣,得令復尚漢公主,結婚重親,畔絕匈奴,願聘 馬騾各千匹。」詔下公卿議。大鴻臚蕭望之以為烏孫 絕域,變故難保,不可許。上美烏孫新立大功,又重絕 故業,遣使者至烏孫,先迎取聘,昆彌及太子左右大 將、都尉皆遣使,凡三百餘人,入漢迎取少主。上迺以 烏孫主解憂弟子相夫為公主,置官屬侍御百餘人, 舍上林中,學烏孫言。天子自臨平樂觀會匈奴使者, 外國君長大《角抵》,設樂而遣之,使長羅侯、光祿大夫 惠為副,凡持節者四人,送少主至敦煌。未出塞,聞烏 孫昆彌翁歸靡死,烏孫貴人共從本約,立岑陬子泥 靡代為昆彌,號狂王。惠上書願留少主敦煌。惠馳至 烏孫,責讓不立元貴靡為昆彌,還迎少主。事下公卿。 望之復以為「烏孫持兩端,難約結。前公主在烏孫四 十餘年,恩愛不親密,邊竟未得安,此已事之明驗也。 今少主以元貴靡不立而還,信無負於邊方,中國之 福也。少主不止,繇役將興,其原起此。」天子從之,徵還 少主。狂王復尚楚主解憂,生一男鴟靡,不與主和,又 暴惡失眾。漢使衛司馬魏和意、副候任昌送侍子公 主,言狂王為烏孫所患苦,易誅也。遂謀置酒。會罷,使 士拔劍擊之,劍旁下,狂王傷,上馬馳去。其子細《沈瘦》 會兵圍和意、昌及公主於赤谷城。數月,都護鄭吉發 諸國兵救之,迺解去。漢遣中郎將張遵持醫藥治狂 王,賜金二十斤、采繒,因收和意。昌、係瑣,從尉犁檻車 至長安,斬之。車騎將軍長史張翁留驗公主與使者 謀殺狂王狀,主不服,叩頭謝。張翁捽主頭,罵詈。主上 書,翁還坐死。副使季都別將醫養視狂王,狂王從十 餘騎送之。都還,坐知狂王當誅,見便不發,下蠶室。初, 肥王翁歸靡胡婦子烏就屠,狂王傷時驚,與諸翖侯 俱去,居北山中,惕言母家匈奴兵來,故眾歸之。後遂 襲殺狂王,自立為昆彌。漢遣破羌將軍辛武賢將兵 萬五千人至敦煌,遣使者案行表,穿卑鞮侯井以西, 欲通渠轉榖,積居廬倉以討之。初,楚主侍者馮嫽,能 史書習事,嘗持漢節為公主,使行賞賜於城郭。諸國 敬信之,號曰馮夫人。為烏孫右大將妻。右大將與烏 就屠相愛。都護鄭吉使馮夫人說烏就屠以漢兵方 出,必見滅,不如降。烏就屠恐,曰:「願得小號。」宣帝徵馮 夫人,自問狀。遣謁者竺次、期門甘延壽為副,送馮夫 人。馮夫人錦車持節,詔烏就屠詣長羅侯赤谷城,立 元貴靡為大昆彌,烏就屠為小昆彌,皆賜印綬破羌 將軍,不出塞還後,烏就屠不盡歸諸翖侯民眾,漢復 遣長羅侯惠將三校屯赤谷,因為分別其人民地界, 大昆彌戶六萬餘,小昆彌戶四萬餘,然眾心皆附小 昆彌,元貴靡、鴟靡皆病死。公主上書言:「年老思土,願 得歸骸骨,葬漢地。」天子閔而迎之。公主與《烏孫》男女 三人俱來至京師。是歲《甘露》三年也。時年且七十。賜 公主田宅奴婢。奉養甚厚。朝見儀比公主。

《龜茲國傳》:烏孫公主遣女來至京師學鼓琴。漢遣侍

郎樂奉送主,女過龜茲,龜茲前遣人至烏孫求公主
考證
女未還。會女過龜茲,龜茲王留不遣,復使使報公主,

主許之。後公主上書,願令女比宗室入朝。而龜茲王 絳賓亦愛其夫人,上書言「得尚漢外孫為昆弟,願與 公主女俱入朝。」元康元年,遂來朝賀。王及夫人皆賜 印綬,夫人號稱「公主」,賜以車騎、旗鼓、歌吹數十人,綺 綵、雜繒、奇珍凡數千萬。留且一年,厚贈送之。後數來 朝賀,樂漢衣服制度,歸其國,治宮室,作徼道周衛,出 入傳呼,撞鐘鼓,如漢家儀。

《述異記》:公主山在華山中,漢末王莽秉政,南陽公主 避亂奔入此峰學道,後得昇仙,至今嶺上有一雙朱 履,傳云:「公主既於山中得道,駙馬王咸追之不及,故 留二履以示之。」潘安仁有《公主峰記》。

《後漢書宋弘傳》:帝姊湖陽公主新寡,帝與共論朝臣, 微觀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帝曰:「方且 圖之。」後弘被引見,帝令主坐屏風後,因謂弘曰:「諺言 『貴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弘曰:「臣聞貧賤之知不可忘, 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顧謂主曰:「事不諧矣。」

《董宣傳》:「湖陽公主蒼頭白日殺人,因匿主家,吏不能 得。及主出行,而以奴驂乘宣於夏門亭候之,乃駐車 叩馬,以刀畫地,大言數主之失,叱奴下車,因格殺之。 主即還宮訴帝,帝大怒,召宣欲箠殺之。宣叩頭曰:『願 乞一言而死』。帝曰:『欲何言』?宣曰:『陛下聖德中興,而縱 僕殺良人,將何以理天下乎?臣不須箠,請得自殺』。」即 以頭擊楹,流血被面。帝令小黃門持之,使宣叩頭謝 主,宣不從。彊使頓之,宣兩手據地,終不肯俯。主曰:「文 叔為白衣時,藏亡匿死,吏不敢至門。今為天子,威不 能行一令乎?」帝笑曰:「天子不與白衣同。」因敕彊項令 出,賜錢三十萬。

《蘇州府志》:「陸閎字子春,吳人。聰明有令德,喜問學。選 尚寧平公主,辭疾不應。為潁川太守,致鳳凰甘露之 瑞。建武中為尚書令。閎姿容如玉,喜著越布單衣。光 武升臺見之,嘆曰:『南方固多佳人』。自是常敕會稽郡 獻越布焉。」

《後漢書梁竦傳》:「竦長嫂舞陰公主贍給諸梁,親疏有 序,特重敬竦,雖衣食器物,必有加異,竦悉分與親族, 自無所服。」

《楊璇傳》:「璇兄喬為尚書,容儀偉麗,數上言政事。桓帝 愛其才貌,詔妻以公主。喬固辭不聽,遂閉口不食,七 日而死。」

《魏志楊阜傳》:「『明帝女淑,未期而夭,帝痛之甚,追封平 原公主,立廟洛陽,葬於南陵,將自臨送。阜上疏曰:文 皇帝、武宣皇后崩,陛下皆不送葬,所以重社稷,備不 虞也,何至孩抱之赤子而可送葬也哉』!帝不從。」 《后妃傳註》:「郭德,字彥孫,司馬景王輔政,以女妻德。妻 早亡,文王復以女繼室,即京兆長公主。景、文二王欲 自結於郭后,是以頻繁為婚。德雖無才學,而恭謹謙 順。甄溫字仲舒,與郭建及德等皆后族,以事宜見罷。 咸熙初,封郭建為臨渭縣公,德廣安縣公,邑皆千八 百戶;溫本國侯,進為輔國大將軍,加侍中,領射聲校 尉,德鎮軍大將軍。泰始元年,晉受禪,加建、德、溫三人 位特進。德為人貞素,加以世祖姊夫,遂貴」當世, 《太平御覽》:衛瓘子宣,尚世祖女繁昌公主。宣遇黃門 不厚,致有讒搆。楊駿欲專朝政,諷內外奪宣主權,由 此去位。上會諸妃主議問主,宣待汝薄,今欲離汝意 云何?主素訥,不能自申,但泣泣是不欲離諸妃。主因 言泣是婦人,重於再出,故泣耳。於是遂離,與姑妹書, 稱故新婦。

《世說新語》:桓溫平蜀,以李勢女為妾,有寵。後溫尚南 康長公主,主始不知之,既聞,乃伺溫不在,率數十婢 拔白刃往李所,故欲斫之。見李梳頭,髮垂委地,姿貌 端麗。乃徐下地結髮,斂手向主曰:「國破家亡,以至今 日,若能見殺,實猶生年。」神色閑正,辭氣悽婉。主於是 擲刀前抱之:「阿姊,我見汝不能不憐,何況老奴!」遂善 遇之。

《晉書謝安傳》:安兄奕與桓溫善,溫辟為安西司馬,猶 推布衣,好在溫坐,岸幘笑詠,無異常日。桓溫曰:「我方 外司馬奕。每因酒無復朝廷禮,常逼溫飲。溫走入南 康主門避之,主曰:『君若無狂司馬,我何由得相見』。」 《宛委餘編》:太元中,公主婦女,必緩鬢傾髻,以為盛飾。 用髮既多,不可恆戴,乃先於木及籠上裝之,名曰假 髻,或名「假頭。」

《南燕錄》:段豐妻慕容氏,德之女也。少有才慧,善書史, 能鼓琴。德既僭位,署為平原公主。年十四,適於豐。豐 為人所譖被殺,慕容氏寡居歸,將改適壽光公餘熾。 慕容氏謂侍婢曰:「我聞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 夫。段氏既遭無辜,已不能同死,豈復有心於重行哉? 今主上不顧禮義,逼我改嫁,我若不從,則違嚴君之 命矣。」於是剋日交禮。慕容氏姿容婉麗,服飾光華,熾 睹之甚喜。經宿,慕容氏偽辭以疾,熾亦不之逼。三日 歸第,沐浴置酒,言笑自若。至夕,密書其裙帶曰:「死後 當埋我於段氏側,若魂魄有知,當歸彼矣。」遂於浴室自縊而死。及葬,男女睹者數萬人,莫不歎息曰:「貞哉 公主!」路經餘熾宅前,熾聞輓歌之聲,慟絕良久。 《宋書武帝本紀》:「上清簡寡欲,嚴整有法,諸主出適,遣 送不過二十萬,無錦繡金玉,內外奉禁,莫不節儉。」 《翰苑新書》:「宋武帝女壽陽公主,人日臥於含章簷下, 梅花落公主額上,成五出之花,拂之不去,自後有《梅 花妝》。」

《梁書王峻傳》:峻子琮、玩,琮為國子生,尚始興王女繁 昌縣主,不慧,為學生所嗤,遂離婚。峻謝王,王曰:「此自 上意,僕極不願如此。」峻曰:「臣太祖是謝仁祖外孫,亦 不藉殿下姻媾為門戶。」

《陳書武帝本紀》:永定三年春正月辛丑,詔曰:「南康、始 興王諸妹已有封爵,依禮止是藩主。此二王者,有殊 恆情,宜隆禮數。諸主儀秩及尚主,可並同皇女。」 《古今詩話》:陳太子舍人徐德言尚樂昌公主,陳政衰, 德言謂主曰:「以君之才容,國亡必入豪家,儻情緣未 斷,猶期再見。」乃破一鏡,各執其半,約他日以正月朢 日賣於都市。及陳亡,主果歸楊素。德言訪於都市,有 蒼頭賣半鏡者,高大其價。德言引至旅舍,言其故,出 半鏡合之,仍題詩曰:「鏡與人俱去,鏡歸人未歸。無復 姮娥影,空留明月輝。」主得詩,悲泣不食。素知之,召德 言至,還其妻,命主賦詩,《口占》曰:「今日何遷次,新官是 舊官。笑啼俱不敢,方信作人難。」

《魏書崔元伯傳》:「太祖曾引元伯講《漢書》,至婁敬說漢 祖欲以魯元公主妻匈奴,善之,嗟歎者良久。是以諸 公主皆釐降於賓附之國,朝臣子弟,雖名族美彥,不 得尚焉。」

《孝文幽皇后傳》:「彭城公主,宋王劉昶子婦也。年少嫠 居。北平公馮夙,后之同母弟也。后求婚於高祖,高祖 許之。公主志不願,后欲強之,婚有日矣。公主密與侍 婢及家僮十餘人,乘輕車,冒霖雨,赴懸瓠,奉謁高祖, 自陳本意。」

《張彝傳》:「陳留公主寡居,彝意願尚主,主亦許之。僕射 高肇亦望尚主,主意不可。肇怒,譖彝於世宗,稱彝擅 立刑法,勞役百姓。詔遣直後萬貳興馳驛檢察。貳興, 肇所親愛,必欲致彝深罪。彝清心奉法,求其愆過,遂 無所得。見代還洛,猶停廢數年。」

《宋飜傳》:「飜為河陰令。順陽公主家奴為劫,攝而不送。 飜將兵圍主宅,執主婿馮穆,步驅向縣。時正炎暑,立 之日下,流汗霑地。」

《常景傳》:「景為太常博士,高肇尚平陽公主,未幾主薨, 肇欲使公主家令居廬制服,付學官議正施行。尚書 又以訪景,景以婦人無專國之理,家令不得有純臣 之義,乃執議曰:喪紀之本,實稱物以立情;輕重所因, 亦緣情以制禮。雖理關盛衰,事經今古,而制作之本, 降殺之宜,其實一焉。是故臣之為君,所以資敬而崇」 重;為君母妻,所以從服而制義。然而諸侯大夫之為 君者,謂其有地土,有吏屬,無服文者,言其非世爵也。 今王姬降適,雖加爵命,事非君邑,理異列土。何者?諸 王開國,備立臣吏,生有趨奉之勤,死盡致喪之禮。而 公主家令,唯有一人,其丞已下,命之屬官,既無接事 之儀,實闕為臣之體。原夫公主之貴,所以立家令者, 蓋以主之內事,脫須關外,理無自達,必也因人。然則 家令唯通內外之職,及典主家之事耳,無關君臣之 理,名義之分也。由是推之,家令不得為純臣,公主不 可為正君,明矣。且女人之為君,男子之為臣,《古禮》所 不載,先朝所未議。而四門博士裴道廣、孫榮乂等,以 公主為之君,以家令「為之臣制服以斬」,乖謬彌甚。又 張虛景、吾難羈等,不推君臣之分,不尋致服之情,猶 同其議,準母制齊,求之名實,理未為允。竊謂公主之 爵,既非食菜之君;家令之官,又無純臣之式。若附如 母,則情義罔施;若準小君,則從服無據。案如經禮,事 無成文,即之愚見,謂不應服。朝廷從之。

《高道穆傳》:道穆為御史中尉,帝姊壽陽公主行犯清 路,執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破其車,公主深 以為恨,泣以訴帝。帝謂公主曰:「高中尉清直之人,彼 所行者公事,豈可私恨責之也。」道穆後見帝,帝曰:「一 日家姊行路相犯,極以為愧。」道穆免冠謝曰:「臣蒙陛 下恩,守陛下法,不敢獨於公主虧朝廷典章,以此負 陛下。」帝曰:「朕以愧卿,卿反謝朕。」

《裴駿傳》:「駿子詢,字敬叔,美儀貌,多藝能,音律博奕,咸 所開解。起家奉朝請,太尉集曹參軍,轉長流尚書起 部郎中,平昌太守。時太原長公主寡居,與詢私姦,肅 宗仍詔詢尚焉。尋以主婿特除散騎常侍。」

《刑罰志》:「神龜中,蘭陵公主駙馬都尉劉輝,坐與河陰 縣民張智壽妹容妃陳慶和妹慧猛姦亂耽惑,毆主 傷胎,輝懼罪逃亡,門下處奏,各入死刑。智壽、慶和並 以知情不加防限,處以流坐。」詔曰:「容妃、慧猛恕死,髡 鞭付宮,餘如奏。」

《北史蠕蠕傳》,「太昌元年六月,阿那環遣烏勾蘭樹升

伐等朝貢,并為長子請尚公主。永熙二年四月,孝武
考證
詔以范陽王誨之長女瑯琊公主許之。未及成婚。帝

入關,東、西魏競結阿那環為婚好。西魏文帝乃以孝 武時舍人元翌女稱為化政公主,妻阿那環兄弟塔 寒。興和二年春,阿那環歸誠於東魏,遣其俟利莫何」 莫緣游大力等朝貢,因為其子菴羅辰請婚。八月,阿 那環遣莫何去、折豆渾十升等朝貢,復因求婚。齊神 武請遂其意,以招四遠,詔以常山王騭妹樂安公主 許之,改封為蘭陵郡長公主。十二月,阿那環復遣折 豆渾十升詣東魏請婚。三年四月,阿那環遣吐豆登 郁久閭譬渾、俟利莫何、折豆渾侯煩「等奉馬千疋以 為聘禮,請迎公主。」詔兼宗正卿元壽、兼太常卿孟韶 等送公主自晉陽北邁,資用器物,齊神武親自經紀, 咸出豐渥。阿那環遣其吐豆登郁久閭、慝伏、俟利、阿 夷普掘、蒲提棄之伏等迎公主於新城之南。六月,齊 神武慮阿那環難信,又以國事加重,躬送公主於樓 煩之北,接勞其使,每「皆隆厚」,阿那環大喜,自是朝貢 東魏相尋。四年,阿那環請以其孫女號鄰和公主妻 齊神武第九子長廣公湛,靜帝詔為婚焉。阿那環遣 其吐豆登郁久閭譬掘俟利莫何游大力送女於晉 陽。武定四年,阿那環有愛女,號為公主,以齊神武威 德日盛,又請致之。靜帝聞而詔神武納之。阿那環遣 其吐豆登郁久閭汗拔姻姬等送女於晉陽。

《突厥傳》:「西魏大統十二年,土門部落恃其強盛,求婚 於蠕蠕主。阿那環大怒,使人詈辱之曰:『爾是我鍛奴, 何敢發是言也』。土門亦怒,殺其使者,遂與之絕,而求 婚於魏。周文帝許之。十七年六月,以魏長樂公主妻 之。是歲,魏文帝崩,土門遣使來弔,贈馬二百疋。」 《周書陸騰傳》:「騰少慷慨有大節。普泰初,遷朱衣直閣, 尚安」平主即東萊王貴平女也。魏孝武幸貴平第見 騰與語悅之,謂貴平曰:「阿翁真得好婿」即擢為通直 散騎常侍。

《北齊書陸卬傳》:卬父子彰,母魏上庸公主,初封藍田, 高明婦人也,甚有志操。卬昆季六人,並主所生,故邢 邵常謂人云:「藍田生玉,固不虛矣。」主教訓諸子,皆稟 義方,雖創巨痛深,出於天性,然動依禮度,亦母氏之 訓焉。

《神武明皇后傳》:神武逼於茹茹,欲娶其女而未決。后 曰:「國家大計,願不疑也。」及茹茹公主至,后避正室處 之。神武愧而拜謝焉,曰:「彼將有覺,願絕弗顧。」

《趙郡王琛傳》:子叡名須拔。生三旬而孤,養於宮中,恩 同諸子。至四歲未嘗識母,其母則魏華陽公主也。 《崔暹傳》:世宗欲以妹嫁暹子,而會世宗崩,遂寢。至是 群臣讌於宣光殿,貴戚之子多在焉。顯祖歷與之語, 於坐上親作書與暹曰:「賢子達拏,甚有才學,亡兄女 樂安公主,魏帝外甥,內外敬待,勝朕諸妹,思成大兄 宿」志,乃以主降達拏。達拏溫良清謹,有識學,少歷職 為司農卿。入周,謀反伏誅。天保時,顯祖嘗問樂安公 主:「達拏於汝何似?」答曰:「甚相敬重,唯阿家憎兒。」顯祖 召達拏母入內,殺之,投屍漳水。齊滅,達拏殺主以復 讎。

《周書盧文偉傳》:文偉族人勇,高祖署勇丞相主簿。屬 山西霜儉,運山東鄉租輸,皆令載實,違者治罪,令勇 典其事。琅邪公主虛僦千餘車,勇繩劾之。公主訴於 太祖,而勇守法不屈。太祖謂郭秀曰:「盧勇懍懍有不 可犯之色,真公直人也。方當委之大事,豈直納租而 已?」

《北史突厥傳》:「周大象元年,他缽復請和親。宣帝策趙 王招女為千金公主以嫁之。三年,遣使奉獻,且迎公 主為親。」

《隋書李敏傳》:「敏字樹生,高祖以其父死王事,養宮中 者久之。及長,襲爵廣宗公,起家左千牛。美姿儀,善騎 射,歌舞管弦無不通解。開皇初,周宣帝后封樂平公 主。有女娥英,妙擇婚對,敕貴公子弟集弘聖宮者,日 以百數。公主親在帷中,並令自序,并試技藝,選不中 者,輒引出之。至敏而合意,竟為姻媾。敏假一品羽儀」, 禮如尚帝之女。後將侍宴,公主謂敏曰:「我以四海與 至尊,唯一女夫,當為汝求柱國。若授餘官,汝慎無謝。」 及進見上,上親御琵琶,遣敏歌舞。既而大悅,謂公主 曰:「李敏何官?」對曰:「一白丁耳。」上因謂敏曰:「今授汝《儀 同》。」敏不答。上曰:「不滿爾意邪?今授汝開府。」敏又不謝。 上曰:「公主有大功於我,我何得向其女婿而惜官乎? 今授卿柱國。」敏乃拜而蹈舞,遂於坐發詔,授柱國,以 本官宿衛。後避諱,改封經城縣公,邑一千戶。歷蒲、豳、 金華、敷州刺史,多不莅職。常留京師,往來宮內,侍從 遊宴,賞賜超於功臣。後幸仁壽宮,以為岐州刺史。大 業初,轉衛尉卿。樂平公主之將薨也,遺言於煬帝曰: 「妾無子息,唯有一女,不自憂死,但深憐之。今湯沐邑, 乞迴與敏。」帝從之,竟食五千戶。

《突厥傳》:「突厥沙缽略妻宇文氏之女曰千金公主,自 傷宗祀絕滅,每懷復仇之志,日夜言之於沙缽略,由 是悉眾為寇。高祖既得沙缽略千金公主,賜姓楊氏編之屬籍,改封大義公主,策拜窟含真為柱國,封安 國公,宴於內殿,引見皇后,賞勞甚厚。沙缽略大悅,於 是歲時貢獻不絕。平陳之後,上以陳叔寶屏風賜大」 義公主,主心恆不平,因書屏風,為詩,敘陳亡自寄。其 辭曰:「盛衰等朝暮,世道若浮萍,榮華實難守,池臺終 自平,富貴今何在,空事寫丹青,盃酒恆無樂,絃歌詎 有聲。余本皇家子,飄流入塞庭,一朝睹成敗,懷抱忽 縱橫,古來共如此,非我獨申名,唯有明君曲,偏傷遠 嫁情。」上聞而惡之,禮賜益薄。公主復與西面突厥泥 利可汗連結,上恐其為變,將圖之。會主與所從人私 通,因發其事,下詔廢黜之。恐都藍不從,遣奇章公牛 弘將美妓四人以啗之。時沙缽略子曰染干,號突利 可汗,居北方,遣使求婚。上令裴矩謂之曰:「當殺大義 主者,方許婚。」突厥以為然,復譖之。都藍因發怒,遂殺 公主於帳。

《長孫晟傳》:高祖四年,遣晟副虞慶則使於攝圖,賜公 主姓為楊氏,改封大義公主。攝圖奉詔,不肯起拜。晟 進曰:突厥與隋,俱是大國天子,可汗不起,安敢違意? 但可賀敦為帝女,則可汗是大隋女婿,柰何無禮不 敬婦公乎?攝圖乃笑謂其達官曰:「須拜婦公,我從之 耳。」於是乃拜。

《突厥傳》:「開皇十七年,突利遣使來逆女。上舍之太常, 教習六禮,妻以宗女義安公主。明年,拜染干為意利 珍豆啟民可汗。時義安公主已卒,上以宗女義成公 主妻之。大業三年,煬帝幸榆林,啟民及義成公主來 朝行宮。帝親巡雲內,泝金河而東北,幸啟民所居,賜 啟民及主金甕各一,及衣服被褥錦綵。明年,啟民疾」 終,其子咄吉世立為始畢可汗,表請尚公主,詔從其 俗。

《北史西域高昌傳》:「大業四年,遣使貢獻。明年,伯雅來 朝,因從擊高麗還,尚宗室女華容公主。」

《隋書煬帝本紀》:「大業八年十一月己卯,以宗女華容 公主嫁於高昌王。大業十年春正月甲寅,以宗女為 信義公主,嫁於突厥曷娑那可汗。」

《西突厥傳》:「處羅從征高麗,賜號為曷薩那可汗。大業 十年正月,以信義公主嫁焉,賜錦綵袍千具,綵萬匹。」 《秦孝王俊傳》:「俊長女永豐公主,年十二,遭父憂,哀慕 盡禮。免喪,遂絕魚肉。每至忌日,輒流涕不食。」

《唐書吐蕃傳》:「『貞觀八年,吐蕃遣使者來朝,帝遣行人 馮德遐下書臨撫。弄贊聞突厥、吐谷渾並得尚公主, 乃遣使齎幣求婚,帝不許。使者還,妄語曰:『天子遇我 厚,幾得公主』。會吐谷渾王入朝,遂不許,殆有以間我 乎』?弄贊怒,率羊同共擊吐谷渾,又勒兵二十萬入寇 松州,命使者貢金甲,且言迎公主。謂左右曰:『公主不 至,我且深入』。」詔吏部尚書侯君集為行軍大總管,率 步騎五萬進討。弄贊懼,以使者來謝罪,固請婚,許之。 遣大論薛祿東贊獻黃金五千兩,他寶稱是,以為聘。 十五年,妻以宗女文成公主,詔江夏王道宗持節護 送,築館河源王之國。弄贊率兵次柏海,親迎見道宗 執婿禮恭甚,見中國服飾之美,縮縮媿沮。歸國,自以 其先未有《昏帝》女者,乃為公主築一城,以夸後世。遂 立宮室以居公主。

《魏徵傳》:徵疾甚,帝親問疾,將以衡山公主降其子叔 玉,時主亦從,帝曰:「公彊視新婦。」徵不能謝,是夕薨。 《魏元忠傳》:安樂公主私請廢太子,求為皇太女。帝以 問元忠,元忠曰:「公主而為皇太女,駙馬都尉當何名?」 主恚曰:「山東木彊安知禮?阿母子尚為天子,我何嫌?」 宮中謂武后為阿母子,故主稱之。元忠固稱不可,自 是語塞。

《武平一傳》:時太平、安樂公主各立黨相根毀,親貴離 鬩。帝患之,欲令敦和以訪。平一因上書曰:「病之在四 體者,跡分而易逐;居心腹者,候遽而難治。刑政乖舛, 四支疾也。親權猜間,心腹患也。《書》曰:『克明俊德,以親 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詩》曰:『協比其鄰,婚姻孔云』。 是知親族以輯睦為義也。自頃權貴猜防,外和內離, 怨結姻婭,疑生骨肉。邀榮之徒,詭獻忠款;膏脣之伍, 苟輸讒計。脅肩邸第之中,噤頤媼宦之側。故過從絕, 猜嫌構,親愛乖,黨與生。積霜成冰,禍不可既。願悉召 近親貴人會宴內殿,告以輯睦,申以恩勤,斥姦人,塞 讒路。若猶未已,則舍近圖遠,抑慈示嚴,惟陛下之命』。」 帝美其忠切,卒不用。

《辛替否傳》:辛替否,字協時,京兆萬年人,景龍中為左 拾遺。時置公主府官屬,而安樂府補授尤濫。武崇訓 死,主棄故宅,別築第,侈費過度。又盛興佛寺,公私疲 匱。替否上疏曰:「古之建官不必備,九卿有位而闕其 選,故賞不僭,官不濫,士有完行,家有廉節,朝廷餘奉, 百姓餘食。下忠於上,上禮於下,委裘無倉卒之危,垂」 拱無顛沛之患。夫事有惕耳目,動心慮,作不師古,以 行於今。臣得言之陛下,倍百行賞,倍十增官,金銀不 供於印,束帛不充於錫,何所媿於無用之臣,無力之 士哉?《古語》曰:「福生有基,禍生有胎。」且公主,陛下愛子也,選賢嫁之,設官輔之,傾府庫以賜之,壯第觀以居 之,廣池籞以嬉之,可謂至重至憐也。然用不合古義, 行不根人心,將變愛成憎,轉福為禍。何者?竭人之力, 費人之財,奪人之家,怨也。愛一女,取三怨於天下,使 邊疆士不盡力,朝廷士不盡忠,人心散矣。獨持所愛, 何所恃乎?向使魯王賞同諸婿,則有今日之福,無曩 日之禍。人徒見其禍,而不知禍所來。所以禍者,寵過 也。今棄一宅,造一宅,「忘前悔,忽後禍。臣竊謂陛下乃 憎之,非愛之也。臣聞君以人為本,本固則邦寧,邦寧 則陛下夫婦母子長相保也。願外謀宰臣,為久安計, 不使姦臣賊子有以伺之。」睿宗立,營金仙玉真觀,替 否以左補闕上疏曰:「臣謂古之用度不時,爵賞不當, 國破家亡者,口說不若身逢,耳聞不如目見。臣請以 有唐」治道得失,陛下所及見者言之。「太宗陛下之祖, 撥亂立極,得至治之體,省官清吏,舉天下職司無虛 授,用天下財帛無枉費,賞必待功,官必得才,為無不 成,征無不服,不多寺觀而福祿至,不度僧尼而咎殃 滅。陰陽不愆,五穀遂成,粟腐帛爛,萬里貢賦,百蠻歸 款,享國久長,多歷年所,陛下何憚而不法之?」中宗陛 下之兄,居先帝之業,忽先帝之化,不聽賢臣之言,而 悅子女之意。虛食祿者數千人,妄食土者百餘戶,造 寺蠹財數百億,度人免租庸數十萬。是故國家所出 日加,所入日減。倉乏半歲之儲,庫無一時之帛。所惡 者逐,逐必忠良;所愛者賞,賞皆讒慝。朋佞喋喋,交相 傾動。奪百姓之食,以養殘「凶;剝萬人之衣,以塗土木。」 人怨神怒,親忿眾離,水旱疾疫,六年之間,三禍為變。 享國不永受,終於凶婦,取譏萬代,貽笑四方,陛下所 見也。若法太宗治國,太山之安可致也;法中宗治國, 累卵之危亦可致也。頃淫雨不解,糓荒於壟,麥爛於 場,入秋亢旱,霜損蟲暴,草木枯黃,下人咨嗟,未知所 濟。而營寺「造觀,日繼於時。道路流言,計用緡錢百餘 萬。陛下知倉有幾歲儲?庫有幾歲帛?百姓何所活?三 邊何所輸?民散兵亂,職此由也。而以百萬構無用之 觀,受天下之怨。陛下忍棄太宗之治本,不忍棄中宗 之亂階;忍棄太宗長久之謀,不忍棄中宗短促之計, 何以繼祖宗、觀萬國耶?陛下在韋氏時,切齒群凶。今 貴為天子,不改其事,恐復有切齒於陛下者。」往見明 敕,一用貞觀故事。且貞觀有營寺觀,加浮屠、黃老,益 無用之官,行不急之務者乎?往者和帝之憐悖逆也, 宗晉卿勸為第宅,趙履溫勸為園亭。工徒未息,義兵 交馳,亭不得游,宅不得息。信邪僻之說,成骨肉之刑, 陛下所見也。今茲二觀,得無晉「卿之徒陰勸為之,冀 誤骨肉,不可不察也。唯陛下停二觀以須豐年,以所 費之財給貧窮,填府庫,則公主福無窮矣。」疏奏,帝不 能用。

《孝敬皇帝弘傳》:「義陽、宣城二公主,以母故幽掖廷,四 十不嫁。弘聞眙惻,建請下降。武后怒,即以當上衛士 配之,由是失愛。」

《吐蕃傳》:「中宗景龍三年,吐蕃更遣使者納貢,祖母可 敦又遣宗俄請昏。帝以雍王守禮女為金城公主妻 之。吐蕃遣尚贊咄名悉臘等逆公主,帝念主幼,賜錦 繒別數萬,雜伎諸工悉從,給龜茲樂。詔左衛大將軍 楊矩持節送帝為幸始平帳飲,赦始平縣罪死皆免, 賜民繇賦一年。改縣為金城,鄉曰鳳池,里曰愴別。公」 主至吐蕃,自築城以居。

《紀王慎傳》:「慎女東光縣主始八歲,聞慎有疾,不食,父 哀之,紿云:已愈。主察顏色未平,終不肯御,內外稱之。 長適太子司議郎裴仲將。時妃主多恃貴,以奢侈相 矜,主獨儉素,姊弟誚曰:『人生富貴在得志,獨勤苦欲 何求』?答曰:我幼好禮,今行之不違,非得志謂何?且自 古賢妃淑女以恭遜著名,驕縱敗德,況榮寵貴盛,儻 來物也,可恃以凌人乎?」及王死,號慟,嘔血數升,免喪, 絕膏沐者二十年。始,諸王妃主,自垂拱後被害者,皆 槁掩之。神龍初,詔州縣普加求訪,祭以牲牢,復官爵, 諸王皆陪葬昭、獻二陵。主聞,感慟,卒敕其子曰:「為我 謝親戚,酷憤已雪,下見先王無恨矣。」中宗為舉哀章 善門,下詔褒揚。

《蔣乂傳》:「乂擢右拾遺,史館修撰,德宗重其職,先召見 延英,乃命之。張孝忠子茂宗,尚義章公主,母亡,遺言 丐成禮。帝念孝忠功,即日召為左衛將軍,許主下降。 乂上疏以為墨縗禮本緣金革,未有奪喪尚主者。繆 盭典禮,違人情,不可為法。帝令中使者諭茂宗之母 之請,乂意殊堅。帝曰:『卿所言,古禮也。今俗借吉而婚, 不為少』。」對曰:「俚室窮人子,旁無至親,乃有借吉以嫁, 不聞男冒凶而娶。陛下建中詔書,郡、縣主當婚,皆使 有司循典故,毋用俗儀。公主春秋少,待年不為晚,請 茂宗如禮便。」帝曰:「更思之。」會太常博士韋彤、裴堪諫 曰:「《婚禮》,主人几筵聽命,稱事立文,謂之『嘉』,所以承宗 廟,繼後嗣也。《喪禮》,創巨者日久,痛甚者愈遲,二十五 月而畢,謂之凶。所以送死報終,示有節也。故夫義婦 聽,父慈子孝。昔魯侯改服,晉襄墨縗,緣金革,事則有權變。安有釋縗服,衣冕裳,去堊室,行親迎,以凶瀆?嘉 為朝廷爽法。」疏入,帝迂其言,促行前詔,然心嘉乂有 守。

《薛大鼎傳》:大鼎子克構,有器識,永隆初,歷戶部郎中。 族人黃門侍郎顗,以弟紹尚太平公主,問於克構,答 曰:「室有傲婦,善士所惡。夫唯淑德,以配君子,無患可 矣。」顗不敢沮,而紹卒誅。

《彙苑詳註》:帝欲以玉真公主降張果,有意而未言。果 一日忽謂祕書少監王迴質、太常少卿蕭華曰:「諺謂 『娶婦得公主,平地生公府,可畏也』。」二人怪果語,俄而 有使至,傳詔曰:「玉真公主欲降先生。」果笑不奉詔。 《唐書裴漼傳》:睿宗造金仙、玉真二觀,時,旱甚,役不止。 漼上言:「春夏毋聚大眾,起大役,不可興土功,妨農事。 若」役使乖度,則有疾疫水旱之災,此天人常應也。今 自冬徂春,雨不時降,人心憔然,莫知所出,而土木方 興,時暵之孽,職為此發。今東作云始,丁壯就功,妨多 益少,饑寒有漸。《春秋》莊公三十一年「冬不雨,是時歲 三築臺。僖公二十一年夏大旱,是時作南門。陛下以 四方為念,宜下明制,令二京營作和市,木石一切停 止。有如農桑失時,戶口流散,雖寺觀營立,能救饑寒, 敝哉!」不報。

《魏知古傳》:「會造金仙玉真觀,雖盛夏,工程嚴促,知古 諫曰:『臣聞古之君人必時視人之所勤,人勤於力則 功築罕,人勤於財則貢賦少,人勤於食則百事廢。故 曰:不可無益害有益』。又曰:『罔咈百姓以從己之欲』。禮, 季夏五月,樹木方盛,無有斬伐,不可以興土功。此皆 興化立治,為政養人之本也。今為公主造觀,將以樹 功祈福,而地皆百姓所宅,卒然迫逼,令其轉徙,扶老 攜幼,剔椽發瓦,呼嗟道路,乖人事,違天時,起無用之 作,崇不急之務,群心震搖,眾口籍籍。陛下為人父母, 欲何以安之?且國有簡冊,君舉必記,言動之微,可不 慎歟!願下明詔,順人欲,除功役,收之桑榆,其失不遠」 不納。復諫曰:「自陛下戡翦凶逆,保定大器,蒼生顒顒, 以謂朝有新政。今風教頹替日益甚,府藏空屈,人力 勞敝,營作無厓。吏員寖增,諸司試補、員外、檢校官,已 羸二千,太府之帛為殫,太倉之米不支。臣前請停《金 仙、玉真》,訖亦未止。今前水後旱,五榖不立,由茲向春, 必甚饑饉,陛下欲何方以賑之?又突厥於中國為患 日久,其人非可以禮義誠信約也,雖遣使請婚,恐豺 狼之心,弱則順伏,彊則驕逆,月滿騎肥,乘中國饑虛, 講親際會,窺犯亭障,復何以防之?」帝嘉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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