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宮闈典/第105卷

明倫彙編 宮闈典 第一百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一百五卷
明倫彙編 宮闈典 第一百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宮闈典

 第一百五卷目錄

 外戚部列傳三

  漢三

  王莽       班伯

  班斿       班嗣

  班稚       趙臨

  趙欽       傅晏

  傅喜       傅商

  丁明       丁滿

  馮野王      馮逡

  馮立       馮參

  衛寶

宮闈典第一百五卷

外戚部列傳三 编辑

漢三 编辑

王莽 编辑

按《漢書》本傳,「莽字巨君,孝元皇后之弟子也。元后父 及兄弟皆以元成世封侯,居位輔政,家凡九侯、五大 司馬,語在《元后傳》。唯莽父曼蚤死不侯。莽群兄弟皆 將軍五侯子,乘時侈靡,以輿馬聲色佚遊相高。莽獨 孤貧,因折節為恭儉,受禮經,師事沛郡陳參,勤身博 學,被服如儒生,事母及寡嫂,養孤兄子,行甚敕備。又」 外交英俊,內事諸父,曲有禮意。陽朔中,世父大將軍 鳳病,莽侍疾,親嘗藥,亂首垢面,不解衣帶連月。鳳且 死,以託太后及帝。拜為黃門郎,遷射聲校尉。久之,叔 父成都侯商上書,願分戶邑以封莽。及長樂少府戴 崇、侍中金涉、胡騎校尉箕閎、上谷都尉陽並、中郎陳 湯皆當世名士,咸為莽言,上由是賢莽。永始元年,封 莽為新都侯,國南陽新野之都鄉,千五百戶。遷騎都 尉、光祿大夫,侍「中。宿衛謹敕,爵位益尊,節操愈謙,散 輿馬衣裘,振施賓客,家無所餘,收贍名士,交結將相、 卿大夫甚眾。故在位更推薦之,游者為之談說,虛譽 隆洽,傾其諸父矣。敢為激發之行,處之不慚」恧!莽兄 永為諸曹,蚤死,有子光,莽使學博士門下。莽休沐出, 振車騎,奉羊酒勞遺其師,恩施下竟,同學諸生縱觀, 長老歎息。光年小於莽子宇,莽使同日內婦賓客滿 堂,須臾一人言:「太夫人苦某痛,當飲某藥。」比客罷者 數起焉。嘗私買侍婢,昆弟或頗聞知,莽因曰:「後將軍 朱子元無子,莽聞此兒種宜子,為買之。」即日以婢奉 子元。其匿情求名如此。是時,太后姊子淳于長以材 能為九卿先進,在莽右,莽陰求其罪過,因大司馬曲 陽侯根白之,長伏誅,莽以獲忠直,語在《長傳》。根因乞 骸骨,薦莽自代,上遂擢為大司馬。是歲,綏和元年也, 年三十八矣。莽既拔出同列,繼四父而輔政,欲令名 譽過前人,遂克己不倦,聘諸賢良,以為掾史,賞賜邑 錢,悉以享士,愈為儉約。母病,公卿列侯遣夫人問疾, 莽妻迎之,衣不曳地,布蔽膝。見之者以為僮使,問知 其夫人,皆驚。輔政歲餘,成帝崩,哀帝即位,尊皇太后 為太皇太后。太后詔莽就第,避帝外家。莽上疏乞骸 骨,哀帝遣尚書令詔莽曰:「先帝委政於君而棄群臣, 朕得奉宗廟,誠嘉與君同心合意。今君移病求退,以 著朕之不能奉順先帝之意,朕甚悲傷焉。已詔尚書 待君奏事。」又遣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左將軍師丹、 衛尉傅喜白太后曰:「皇帝聞太后詔,甚悲。大司馬即 不起,皇帝即不敢聽政。」太后復令莽視事。時哀帝祖 母定陶傅太后母丁姬在高昌侯董宏上書言:「《春秋》 之義,母以子貴,丁姬宜上尊號。」莽與師丹共劾宏誤 朝不道,語在《丹傳》。後日,未央宮置酒,內者令為傅太 后張幄,坐於太皇太后坐旁。莽案行,責內者令曰:「定 陶太后藩妾,何以得與至尊並?徹去更設坐。」傅太后 聞之,大怒,不肯會,重怨恚莽,莽復乞骸骨。哀帝賜莽 黃金五百斤,安車駟馬,罷就第。公卿大夫多稱之者, 上乃加恩寵,置使家,中黃門十日一賜餐。下詔曰:「新 都侯莽,憂勞國家,執義堅固,朕庶幾與為治。太皇太 后詔莽就第,朕甚閔焉。其以黃郵聚戶三百五十益 封莽,位特進,給事中,朝朔朢,見禮如三公,車駕乘綠 車從。」後二歲,傅太后、丁姬皆稱尊號,丞相朱博奏:「莽 前不廣尊尊之義,抑貶尊號,虧損孝道,當伏顯戮,幸 蒙赦令,不宜有爵士,請免為庶人。」上曰:「以莽與太皇 太后有屬,勿免遣就國。」莽杜門自守,其中子獲殺奴, 莽切責獲,令自殺。在國三歲,吏民上書冤訟莽者以 百數。元壽元年,日食,賢良周護、宋崇等對策,深訟莽 功德,上於是徵莽。始莽就國,南陽太守以莽貴重,選 門下掾宛孔休守新都相。休謁見莽,莽盡禮自納。休 亦聞其名,與相答。後莽疾,休候之,莽緣恩意,進其玉具、寶劍,欲以為好。休不肯受。莽因曰:「誠見君面有瘢, 美玉可以滅瘢,欲獻其瑑耳。」即解其瑑,休復辭讓,莽 曰:「君嫌其賈邪?」遂椎碎之,自裹以進休,休乃受。及莽 徵去,欲見休,休稱疾不見。莽還京師,歲餘,哀帝崩,無 子,而傅太后、丁太后皆先薨。太皇太后即日駕之未 央宮,收取璽綬,遣使者馳召莽。詔尚書諸發兵符節、 百官奏事,中黃門、期門兵皆屬莽。莽白「大司馬高安 侯董賢年少,不合眾心,收印綬。」賢即日自殺。太后詔 公卿舉可大司馬者,大司徒孔光、大司空彭宣舉莽。 前將軍何武、後將軍公孫祿互相舉。太后拜莽為大 司馬,與議立嗣。安陽侯王舜,莽之從弟,其人脩飭,太 后所信愛也。莽白以舜為車騎將軍,使迎中山王,奉 成帝後,是為孝平皇帝。帝九歲,太后臨朝稱制,委政 於莽。莽白趙氏前害皇子,傅氏驕僭,遂廢孝成趙皇 后、孝哀傅皇后,皆令自殺。語在《外戚傳》。莽以大司徒 孔光名儒,相三主,太后所敬,天下信之,於是盛尊事 光,引光女婿甄邯為侍中、奉車都尉。諸哀帝外戚及 大臣居位素所不說者,莽皆傅致其罪,為請奏,令邯 持與光。光素畏慎,不敢不上之。莽白太后,輒可其奏。 於是前將軍何武、後將軍公孫祿坐互相舉免,丁傅 及董賢親屬皆免官爵,徙遠方紅陽侯立太后親弟, 雖不居位,莽以諸父內敬憚之,畏立,從容言太后令 己不得肆意。乃復令光奏立舊惡,前知定陵侯淳于 長犯大逆罪,多受其賂,為言誤朝。後白以官婢楊寄 私子為皇子。眾言曰:「呂氏少帝復出,紛紛為天下所 疑,難以示來世成襁褓之功。請遣立就國。」太后不聽。 莽曰:「今漢家衰,比世無嗣,太后獨代幼主統政,誠可 畏懼。力用公正,先天下,尚恐不從,今以私恩逆大臣 議如此,群下傾邪,亂從此起,宜可且遣就國。」安後復 徵召之,太后不得已,遣立就國。莽之所以脅持上下, 皆此類也。於是附順者拔擢,忤恨者誅滅。王舜、王邑 為腹心,甄豐、甄邯主擊斷,平晏領機事,劉歆典文章, 孫建為爪牙,豐子尋、歆子棻、涿郡崔發、南陽陳崇,皆 以材能幸於莽。莽色厲而言,方欲有所為,微見風采, 黨與承其指意而顯奏之,莽稽首涕泣,固推讓焉。上 以惑太后,下用示信於眾庶。始封益州,令塞外蠻夷 獻白雉。元始元年正月,莽白太后,下詔以白雉薦宗 廟。群臣因奏言「太后委任大司馬莽,定策安宗廟,故 大司馬霍光有安宗廟之功,益封三萬戶,疇其爵邑, 比蕭相國莽,宜如光故事。」太后召問公卿曰:「誠以大 司馬有大功,當著之邪?將以骨肉故,欲異之也?」於是 群臣乃盛陳莽功「德致周成白雉之瑞,千載同符。聖 王之法,臣有大功則生有美號,故周公及身在而記 號於周。莽有定國安漢家之大功,宜賜號曰安漢公, 益戶,疇爵邑,上應古制,下準行事,以順天心。」太后詔 尚書具其事。莽上書言:「臣與孔光、王舜、甄豐、甄邯共 定策,今願獨條光等功賞,寑置臣莽,勿隨輩列。」甄邯 白太后,下詔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屬有親者,義不 得阿君。有安宗廟之功,不可以骨肉故,蔽隱不揚。君 其勿辭!」莽復上書讓。太后詔謁者引莽待殿東廂,莽 稱疾不肯入。太后使尚書令恂詔之曰:「君以選故而 辭以疾,君任重,不可闕,以時亟起。」莽遂固辭。太后復 使長信太僕閎承制召莽,莽固稱疾。左右白太后,宜 勿奪莽意,但條孔光等,莽乃肯起。太后下詔曰:「太傅 博山侯光,宿衛四世,世為傅、相,忠孝仁篤,行義顯著。 建議定策,益封萬戶,以光為太師,與四輔之政。車騎 將軍、安陽侯舜,積累仁孝,使迎中山王;折衝萬里,功 德茂著,益封萬戶;以舜為太保、左將軍、光祿勳豐,宿 衛三世,忠信仁篤,使迎中山王,輔導共養,以安宗廟。」 封豐為廣陽侯,食邑五千戶;以豐為少傅,皆授四輔 之職。疇其爵邑,各賜第一區。侍中、奉車都尉邯,宿衛 勤勞,建議定策,封邯為承陽侯,食邑三千四百戶。四 人既受賞,莽尚未起。群臣復上言:「莽雖克讓,朝所宜 章,以時加賞,明重元功,無使百僚元元失望。」太后乃 下詔曰:「大司馬新都侯莽,三世為三公,典周公之職, 建萬世策,功德為忠臣宗。化流海內,遠人慕義。越裳 氏重譯獻白雉。其以召陵、新息二縣」戶二萬八千,益 封莽,復其後嗣,疇其爵邑,封功如蕭相國。以莽為太 傅,幹四輔之事,號曰安漢公。以故蕭相國甲第為安 漢公第,定著於令,傳之無窮。於是莽為惶恐,不得已 而起受策。策曰:「漢危無嗣而公定之,四輔之職,三公 之任而公幹之,群僚眾位而公宰之。功德茂著,宗廟 以安。蓋白雉之瑞,周成象焉。故賜嘉號曰安漢公。輔 翼於帝,期於致平,毋違朕意。」莽受太傅安漢公號,讓 還,益封疇爵邑。事云:願須百姓家給,然後加賞。群公 復爭。太后詔曰:「公自期百姓家給,是以聽之。其令公 奉舍人,賞賜皆倍,故百姓家給人足。」大司徒、大司空 以聞,莽復讓不受,而建言宜立諸侯王後及高祖以 來功臣子孫,大者封侯,或賜爵關內侯,食邑,然後及 諸在位,各有第序,上尊宗廟,增加禮樂,下惠士民,鰥 寡恩澤之政,無所不施。語在《平、紀》。莽既說眾意,又欲專斷,知太后厭政,乃風公卿奏言:「往者吏以功次遷 至二千石,及州部所舉茂材異等吏,率多不稱,宜皆 見安漢公。」又「太后不宜親省小事,令太后」下詔曰:「皇 帝幼年,朕且統政,比加元服。今眾事煩碎,朕春秋高, 精氣不堪,殆非所以安躬體而育養皇帝者也。故選 忠賢,立四輔,群下勸職,永以康寧。孔子曰:『巍巍乎舜 禹之有天下而不與焉』。自今以來,惟封爵乃以聞。」他 事,安漢公、四輔平決州牧、二千石及茂材吏初除奏 事者,輒引入至近署,對安漢公考故官,問新職,以知 其稱否。於是莽人人延問,致密恩意厚加贈送,其不 合指顯奏免之,權與人主侔矣。莽欲以虛名說太后, 白言親承前孝哀丁、傅奢侈之後,百姓未贍者多,太 后宜且衣繒練,頗損膳,以視天下。莽因上書願出錢 百萬,獻田三十頃,付大司農助給貧民。於是公卿皆 慕效焉。莽帥群臣奏言:「陛下春秋尊,久衣重練,減御 膳,誠非所以輔精氣,育皇帝,安宗廟也。臣莽數叩頭 省戶下,白爭未見許。今幸賴陛下德澤,間者風雨時, 甘露降,神芝生,蓂莢朱草,嘉禾休徵同時並至。臣莽 等不勝大願。願陛下愛精休神,闊略思慮,遵帝王之 常服,復太官之法膳,使臣子各得盡驩心,備供養,惟 哀省察!」莽又令太后下詔曰:「蓋聞母后之義,思不出 乎門,國,國不蒙佑。皇帝年在襁褓,未任親政,戰戰兢 兢,懼於宗廟之不安,國家之大綱,微朕孰當統之?是 以孔子見南子,周公居攝,蓋權時也。勤身極思,憂勞 未綏,故國奢則視之以儉,矯枉者過其正。而朕不身 帥,將謂天下何?夙夜夢想,五穀豐孰,百姓家給,比皇 帝加元服,委政而授焉。今誠未皇於輕靡而備味,庶 幾與百僚有成,其勖之哉!」每有水旱,莽輒素食。左右 以白,太后遣使者詔莽曰:「聞公菜食,憂民深矣。今秋 幸孰,公勤於職,以時食肉,愛身為國。」莽念中國已平, 惟四夷未有異,乃遣使者齎黃金幣帛,重賂匈奴單 于,使上書言:「聞中國譏二名,故名囊知牙斯,今更名 知慕,從聖制。」又遣王昭君女須卜居次入侍,所以誑 耀媚事太后,下至旁側長御,方故萬端。莽既尊重,欲 以女配帝為皇后,以固其權,奏言:「皇帝即位三年,長 秋宮未建,液廷尉媵未充。乃者國家之難,本從亡嗣, 配取不正。請考論《五經》,定取《禮》,正十二女之義,以廣」 繼嗣,博采二王後及周公、孔子世列侯在長安者適 子女,事下有司,上眾女名,王氏女多在選中者。莽恐 其與己女爭,即上言身亡,德子材下,不宜與眾女並 采。太后以為至誠,乃下詔曰:「王氏女朕之外家,其勿 采庶民」諸生郎吏以上守闕上書者,日千餘人。公卿 大夫或詣廷中,或伏省戶下,咸言「明詔聖德巍巍如 彼,安漢公盛勳堂堂若此,今當立后,獨奈何廢公女! 天下安所歸命!願得公女為天下母!」莽遣長史以下 分部曉止公卿及諸生,而上書者愈甚。太后不得已, 聽公卿采莽女。莽復自白宜博選眾女。公卿爭曰:「不 宜采諸女,以貳正統。」莽白:願見女。太后遣長樂少府、 宗正、尚書令納采見女。還奏言:「公女漸漬德化,有窈 窕之容,宜承天序,奉祭祀。」有詔遣大司徒、大司空策 告宗廟,雜加卜筮,皆曰:「兆遇金水王相,卦遇父母得 位,所謂康強之占,逢吉之符也。」信鄉侯佟上言:「《春秋》, 天子將娶於紀,則褒紀,子稱侯。安漢公國未稱古制。」 事下有司,皆曰:「古者天子封后父百里,尊而不臣,以 重宗廟,孝之至也。」佟言「應禮可許。請以新野田二萬 五千六百頃益封莽,滿百里。」莽謝曰:「臣莽子女誠不 足以配至尊,復聽眾議益封。臣莽伏自惟念,得託肺 腑,獲爵土。如使子女誠能奉稱聖德,臣莽國邑足以 共朝貢,不須復加益地之寵,願歸所益。」太后許之。有 司奏:故事,聘皇后黃金二萬斤,為錢二萬萬。莽深辭 讓,受四千萬,而以其三千、三百萬予十一媵家。群臣 復言:「今皇后受聘踰群妾,亡幾。」有詔復益二千、三百 萬,合為三千萬,莽復以其千萬分予九族。貧者陳崇 時為大司徒司直,與張敞、孫竦相善。竦者,博通士,為 崇草奏,稱莽功德。崇奏之曰:「竊見安漢公自初束脩, 值世俗隆奢麗之時,蒙兩」宮厚骨肉之寵,被諸父赫 赫之光,財饒埶足,亡所牾意。然而折節行仁,克心履 禮,拂世矯俗,確然特立。惡衣惡食,陋車駑馬,妃匹無 二,閨門之內,孝友之德,眾莫不聞。清靜樂道,溫良下 士,惠於故舊,篤於師友。孔子曰:「未若貧而樂,富而好 禮。」公之謂矣。及為侍中,故定陵侯淳于長有大逆罪, 公不敢私,建白誅討周公,誅管、蔡季子,鴆叔牙,公之 謂矣。是以孝成皇帝命公大司馬,委以國統。孝哀即 位,高昌侯董宏希指求美,造作二統,公手劾之,以定 大綱。建白定陶太后不宜在乘輿幄坐,以明國體。《詩》 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鰥寡,不畏彊圉」,公之謂 矣。深執謙退,推誠讓位,定陶太后欲立僭號,憚彼面 刺幄坐之義,佞惑之雄,朱博之疇,懲此長宏手劾之 事,上下一心,讒賊交亂,詭辟制度,遂成篡號,斥逐仁 賢,誅殘戚屬。而公被胥、原之訴,遠去就國,朝政崩壞, 綱紀廢弛,危亡之禍,不隧如髮。《詩》云:「人之云亡,邦國殄顇。」公之謂矣。當此之時,宮亡儲主,董賢據重,加以 傅氏有女之援,自知得罪天下,結讎中山,則必同憂, 斷金相翼,藉假遺詔,頻用賞誅,先除所憚,急引所附, 遂誣往冤,更徵遠屬,事埶張見,其不難矣。賴公立入, 即時退賢,及其黨親。當此之時,公運獨見之明,奮亡 前之威,盱衡厲色,振揚武怒,乘其未堅,厭其未發,震 起機動,敵人摧折。雖有賁育,不及持刺;雖有樗里,不 及回知;雖有鬼谷,不及造次。是故董賢喪其魂魄,遂 自絞殺。人不還踵,日不移晷,霍然四除,更為寧朝。非 陛下莫引立公,非公莫克此禍。《詩》云:「『惟師尚父,時惟 鷹揚,亮彼武王』。孔子曰:『敏則有功』,公之謂矣。」於是公 乃白內故泗水相豐斄令邯與大司徒光、車騎將軍 舜,建定社稷,奉節東迎,皆以功德,受封益土,為國名 臣。《書》曰「知人則哲」,公之謂也。公卿咸歎公德,同盛公 勳,皆以周公為比,宜賜號安漢公,益封二縣,公皆不 受。《傳》曰:申包胥不受存楚之報,晏平仲不受輔齊之 封,孔子曰:「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公之謂也。將為皇 帝定立妃后,有司上名,公女為首,公深辭讓,迫不得 已,然後受詔。父子之親,天性自然,欲其榮貴,甚於為 身。皇后之尊,侔於天子,當時之會,千載希有。然而公 惟國家之統,揖大福之恩,事事謙退,動而固辭。《書》曰 「舜讓于德不嗣」,公之謂矣。自公受策,以至于今,斖斖 翼翼,日新其德,增修雅素,以命下國。儉隆約,以矯 世俗,割財損家,以帥群下,彌躬執平,以逮公卿,教子 尊學,以隆國化。僮奴衣布,馬不秣穀,食飲之用,不過 凡庶。《詩》云:「溫溫恭人,如集于木。」孔子曰:「食無求飽,居 無求安」,公之謂矣。克身自約,糴食自給,物物卬市,日 闋亡儲。又上書歸孝哀皇帝所益封邑,入金錢,獻田 殫,盡舊業,為眾倡始。於是小大鄉和,承風從化,外則 王公列侯,內則帷幄侍御,翕然同時,各竭所有,或入 金錢,或獻田畝,以振貧窮,收贍不足者。昔令尹子文, 朝不及夕,魯公儀子不茹園葵,公之謂矣。開門延士, 下及白屋,婁省朝政,綜管眾治。親見牧守以下,考跡 雅素,審知黑白。《詩》云:「夙夜匪解,以事一人。」《易》曰:「終日 乾乾,夕惕若厲。」公之謂矣。比三世為三公,再奉送大 行,秉冢宰職,填安國家,四海輻湊,靡不得所。《書》曰:「納 于大麓,烈風雷雨不迷」,公之謂矣。此皆上世之所鮮, 禹稷之所難,而公包其終始,一以貫之,可謂備矣。是 以三年之間,化行如神,嘉瑞疊累,豈非陛下知人之 效,得賢之致哉!故非獨君之受命也,臣之生亦不虛 矣。是以伯禹錫元圭,周公受郊祀,蓋以達天之使,不 敢擅天之功也。揆公德行,為天下紀;觀公功勳,為萬 世基。基成而賞不配,紀立而褒不副,誠非所以厚國 家,順天心也。高皇帝褒賞元功,相國蕭何邑戶既倍, 又蒙殊禮,奏事不名,入殿不趨,封其親屬十有餘人, 樂善無厭,班賞亡遴,苟有一策,即必爵之。是故公孫 戎位在充郎選,繇旄頭壹明樊噲封二千戶;孝文皇 帝褒賞絳侯,益封萬戶,賜黃金五千斤;孝武皇帝卹 錄軍功,裂三萬戶以封衛青。青子三人,或在襁褓,皆 為通侯。孝宣皇帝顯著,霍光增戶,命疇封者三人,延 及兄弟。夫絳侯即因漢藩之固,杖朱虛之鯁,依諸將 之遞,據相扶之埶,其事雖醜,「要不能遂。」霍光即席,常 任之重,乘大勝之威,未嘗遭時不行,陷假離朝,朝之 執事,亡非同類。割斷歷久,統政曠世,雖曰有功,所因 亦易,然猶有計策不審,過徵之累。及至青、戎,摽末之 功,一言之勞,然猶皆蒙丘山之賞。課功絳、霍,造之與 因也;比於青、戎,地之與天也。而公又有宰治之效,乃 當上與伯禹、「周公等盛齊隆。」兼其褒賞,豈特與若云 者同日而論哉?然曾不得蒙青等之厚,臣誠惑之。臣 聞「功亡原者賞不限,德亡首者褒不檢」,是故成王之 於周公也,度百里之限,越九錫之檢,開七百里之宇, 兼商奄之民,賜以附庸,殷民六族,大路大旂,封父之 繁弱,夏后之璜,祝宗卜史,備物典策,官司彝器,白牡 之牲,郊望之禮,王曰:「叔父,建爾元子。」子父俱延,拜而 受之,可謂不檢亡原者矣。非特止此,六子皆封。《詩》曰: 「亡言不讎,亡德不報。」報當如之,不如非報也。近觀行 事,高祖之約,非劉氏不王。然而番君得王長沙,下詔 稱忠,定著於令,明有大信,不拘於制也。春秋晉悼公 用魏絳之策,諸侯服從,鄭伯獻樂,悼公於是以半賜 之。絳深辭讓。晉侯曰:「微子,寡人不能濟河。夫賞,國之 典,不可廢也。子其受之。」魏絳於是有金石之樂,《春秋》 善之,取其臣竭忠以辭功,君知臣以遂賞也。今陛下 既知公有周公功德,不行成王之褒賞,遂聽公之固 辭,不顧《春秋》之明義,則民臣何稱,萬世何述?誠非所 以為國也。臣愚以「為宜恢公國,令如周公;建立公子, 令如伯禽;所賜之品,亦皆如之;諸子之封皆如六子。 即群下較然輸忠,黎庶昭然感德。臣誠輸忠,民誠感 德,則於王事何有!唯陛下深惟祖宗之重,敬畏上天 之戒,儀形虞周之盛,敕盡伯禽之賜,無遴周公之報。 令天法有設,後世有祖,天下幸甚!」太后以視群公,群 公方議其事,會呂寬事起。初,莽欲擅權,白太后:「前哀帝立,背恩義,自貴外家丁傅,撓亂國家,幾危社稷。今 帝以幼年復奉大宗為成帝後,宜明一統之義,以戒 前事,為後代法。」於是遣甄豐奉璽綬,即拜帝母衛姬 為中山孝王后。賜帝舅衛寶、寶弟元爵關內侯,皆留 中山,不得至京師。莽子宇非莽隔絕衛氏,恐帝長大 後見怨,宇即私遣人與寶等通書,教令帝母上書求 入,語在《衛后傳》。莽不聽。宇與師吳章及婦兄呂寬議 其故,章以為莽不可諫,而好鬼神,可為變怪以驚懼 之,章因推類說,令歸政於衛氏。宇即使寬夜持血灑 莽第門,吏發覺之,莽執宇送獄,飲藥死。宇妻焉懷子 繫獄,須產子已殺之。莽奏言:「宇為呂寬等所詿誤,流 言惑眾,與管、蔡同罪,臣不敢隱其誅。」甄邯等白太后, 下詔曰:「夫唐堯有丹朱,周文王有管、蔡,此皆上聖亡, 奈下愚子何!以其性不可移也。公居周公之位,輔成 王之主,而行管、蔡之誅,不以親親害尊尊,朕甚嘉之。 昔周公誅四國之後,大化乃成,至於刑錯,公其專意 翼國,期」於致平。莽因是誅滅衛氏,窮治呂寬之獄,連 引郡國豪桀素非議己者,內及敬武公主、梁王立、紅 陽侯立、平阿侯仁,使者迫守,皆自殺,死者以百數,海 內震焉。大司馬護軍褒奏言:「安漢公遭子宇陷於管、 蔡之辜,子愛至深,為帝室故,不敢顧私。惟宇遭辠,喟 然憤發,作《書》八篇以戒子孫,宜班郡國,令學官以教 授。」事下群公,請令天下吏能誦公戒者以著官簿,比 《孝經》。四年春,郊祀高祖以配天,宗祀孝文皇帝以配 上帝。四月丁未,莽女立為皇后,大赦天下,遣大司徒 司直陳崇等八人分行天下,覽觀風俗。太保舜等奏 言:「《春秋》列功德之義,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 有立言。唯至德大賢,然後能之。其在人臣,則生有大 賞,終為宗臣,殷之伊尹,周之周公是也。」及民上書者 八千餘人,咸曰:「伊尹為阿衡,周公為太宰。周公享七 子之封,有過上公之賞。宜如陳崇言。」章下有司,有司 請還前所益二縣及黃郵聚、新野田,采伊尹、周公稱 號,加公為宰衡,位上公掾史,秩六百石。三公言事,稱 敢言之,群吏「毋得與公同名!」出。從期門二十人,羽林 三十人,前後大車十乘。賜公太夫人號曰功顯君,食 邑二千戶,黃金印、赤韍;封公子男二人:安為褒新侯, 臨為賞都侯。加后聘三千七百萬,合為一萬萬,以明 大禮。太后臨前殿,親封拜,安漢公拜前,二子拜後,如 周公故事。莽稽首辭讓,出奏封事:「願獨受母號,還安 臨印韍及號位戶邑。」事下,太師光等皆曰:「賞未足以 直功,謙約退讓,公之常節,終不可聽。」莽求見固讓,太 后下詔曰:「公每見,叩頭流涕,固辭。今移病,固當聽其 讓,令視事邪?將當遂行其賞,遣歸就第也?」光等曰:「安 臨親受印韍,策號通天,其義昭昭。黃郵、召陵、新野之 田,為入尤多,皆止於公。公欲自損,以成國化,宜可聽 許。治平之化,當以時成,宰衡之官,不可世及。納徵錢 乃以尊皇后,非為公也。功顯君戶,止身不傳。褒新賞, 都兩國,合三千戶,甚少矣。忠臣之節,亦宜自屈,而信 主上之義。宜遣大司徒大司空持節承制詔公亟入 眂事,詔尚書勿復受公之讓奏。」奏可。莽乃起視事,上 書言:「臣以元壽二年六月戊午倉卒之夜,以新都侯 引入未央宮,庚申拜為大司馬,充三公位。元始元年 正月丙辰,拜為太傅,賜號安漢公,備四輔官。今年四 月甲子,復拜為宰衡,位上公。」臣莽伏自惟,爵為新都 侯,號為安漢公,官為宰衡、太傅、大司馬。爵貴號尊,官 重一身,蒙大寵者五,誠非鄙臣所能堪。據元始三年 天下歲已復,官屬宜皆置。《穀梁傳》曰:「天子之宰,通於 四海。」臣愚以為宰衡官以正百僚、平海內為職,而無 印信,名實不副。臣莽無兼官之材,今聖朝既過,誤而 用之,臣請御史刻宰衡印章曰「宰衡太傅、大司馬。」印 成,授臣莽,上太傅與大司馬之印。太后詔曰:「可韍如 相國,朕親臨授焉。」莽復以所益納徵錢千萬,遺與長 樂長御,奉共養者。太保舜奏言:「天下聞公不受千乘 之土,辭萬金之幣,散財施予千萬數,莫不鄉化。蜀郡 男子路建等輟訟慚怍而退。雖文王卻虞、芮,何以加! 宜報告天下。」奏可。宰衡出,從大車前後各十乘。直事 尚書郎、侍御史、謁者、中黃門、期門、羽林宰衡常持節 所止,謁者代持之。宰衡「掾史秩六百石,三公稱敢言 之。」是歲,莽奏起明堂、辟雍、靈臺,為學者築舍萬區,作 市常滿倉,制度甚盛。立樂經,益博士員經各五人,徵 天下通一蓻,教授十一人以上,及有逸《禮》《古書》《毛詩》 《周官》《爾雅》,天文圖讖、鍾律、《月令》《兵法》、史篇文字,通知 其意者,皆詣公車。網羅天下異能之士,至者前後千 數,皆令記說廷中。將令正乘繆壹異說云。群臣奏言: 「昔周公奉繼體之嗣,據上公之尊,然猶七年,制度乃 定。夫明堂辟雍,墮廢千載莫能興。今安漢公起於第 家,輔翼陛下,四年於茲,功德爛然。公以八月載生魄, 庚子奉使,朝用書,臨賦營築,越若翊。辛丑,諸生庶民 大和會,十萬眾並集,平作二旬,大功畢成。唐虞發舉, 成周造業,誠亡以加。宰衡位宜在諸侯王上,賜以束 帛加璧,大國乘車、安車各一,驪馬二駟。」詔曰:「可。其議九錫之法。」冬,大風吹長安城東門,屋瓦且盡。五年正 月,祫祭明堂,諸侯王二十八人,列侯百二十人,宗室 子九百餘人徵助祭。禮畢,封孝宣曾孫信等三十六 人為列侯,餘皆益戶賜爵,金帛之賞各有數。是時,吏 民以莽不受新野田而上書者前後四十八萬七千 五百七十二人,及諸侯、王公、列侯、宗室見者皆叩頭 言宜亟加賞於安漢公。於是莽上書曰:「臣以外屬,越 次備位,未能奉稱。伏念聖德純茂,承天當古,制禮以 治民,作樂以移風,四海奔走,百蠻並轃,辭去之日,莫 不隕涕。非有」款誠,豈可虛致!自諸侯王已下,至於吏 民,咸知臣莽上與陛下有葭莩之故,又得典職。每歸 功列德者,輒以臣莽為餘言。臣見諸侯面言事於前 者,未嘗不流汗而慚愧也。雖性愚鄙,至誠自知,德薄 位尊,力少任大,風夜悼栗,常恐污辱聖朝。今天下治 平,風俗齊同,百蠻率服,皆陛下聖德所自躬親。太師 光、太保舜等輔政佐治,群卿大夫莫不忠良,故能以 五年之間至致此焉。臣莽實無奇策異謀,奉承太后 聖詔,宣之於下,不能得什一,受群賢之籌畫而上以 聞不能得什伍,當被無益之辜。所以敢且保首領須 臾者,誠上休陛下餘光,而下依群公之故也。陛下不 忍眾言,輒下其章於議者。臣莽前「欲立奏止,恐其遂 不肯止。今大禮已行,助祭者畢,辭不勝至願。願諸章 下議者,皆寢勿上,使臣莽得盡力畢制禮,作樂事,事 成以傳示天下,與海內平之。即有所間非,則臣莽當 被詿上誤朝之罪。如無他譴,得全命,賜骸骨歸家,避 賢者路,是臣之私願也。惟陛下哀憐財幸。」甄邯等白 太后,詔曰:「可。唯公功德光於天下,是以諸侯王公,列 侯宗室,諸生吏民,翕然同辭,連守闕庭,故下其章。諸 侯宗室辭去之日,復見前重陳,雖曉喻罷遣,猶不肯 去,告以孟夏將行厥賞,莫不驩悅,稱萬歲而退。今公 每見,輒流涕叩頭,言願不受賞,賞即加,不敢當位。方 制作未定,事須公而決,故且聽公。」制作畢成,群公以 聞,究於前議,其九錫禮儀亟奏。於是公卿、大夫、博士、 議郎、列侯、富平侯張純等九百二人皆曰:「聖帝明王, 招賢勸能,德盛者位高,功大者賞厚,故宗臣有九命 上公之尊,則有九錫登等之寵。今九族親睦,百姓既 章,萬國和協,𥟖民時雍,聖瑞畢溱,太平已洽。帝者之 盛,莫隆於唐虞,而陛下任之;忠臣茂功,莫著於伊、周, 而宰衡配之,所謂異時而興,如合符者也。謹以《六蓺 通義》、經文所見,《周官》《禮記》宜於今者,為九命之錫,臣 請命錫。」奏可。策曰:「惟元始五年五月庚寅,太皇太后 臨於前殿,延登,親詔之曰:『公進虛聽朕言。前公宿衛 孝成皇帝十有六年,納策盡忠,白誅故定陵侯淳于 長,以彌亂發姦,登大司』」馬職在內輔。孝哀皇帝即位, 驕妾窺欲,姦臣萌動。公手劾高昌侯董宏,改正故定 陶共王母之僭坐。自是之後,朝臣論議,靡不據經。以 病辭位,歸於第,家為賊臣所陷。就國之後,孝哀皇帝 覺寤,復還公長安。臨病加劇,猶不忘公,復特進位。是 夜倉卒,國無儲主,姦臣充朝,危殆甚矣。朕惟定國之 計,莫宜「於公。」引納於朝,即日罷退。高安侯董賢,轉漏 之間,忠策輒建,綱紀咸張,綏和元壽,再遭大行,萬事 畢舉,禍亂不作,輔朕五年,人倫之本正,天地之位定。 欽承神祗,經緯四時,復千載之廢,矯百世之失,天下 和會,大眾方輯《詩》之靈臺,《書》之作雒,鎬京之制,商邑 之度,於今復興。昭章先帝之元功,明著祖宗「之令德, 推顯嚴父配天之義,修立郊禘宗祀之禮,以光大孝。」 是以四海雍雍,萬國慕義,蠻夷殊俗,不召自至。漸化 端冕,奉珍助祭,尋舊本道,遵術重古,動而有成,事得 厥中,至德要道,通於神明,祖考嘉享,光耀顯章,天符 仍臻,元氣大同,麟鳳龜龍,眾祥之瑞,七百有餘。遂制 禮作樂,有綏靖宗廟社稷之「大勳,普天之下,惟公是 賴。官在宰衡,位為上公,今加九命之錫,其以助祭共 文武之職,乃遂及厥祖,於戲!豈不休哉!」於是莽稽首 再拜,受綠韍袞冕衣裳,瑒琫瑒珌句履,鸞路乘馬,龍 旂九旒,皮弁素積,戎路乘馬,彤弓矢盧弓矢,左建朱 鉞,右建金戚,甲胄一具,秬鬯二卣,圭瓚二,九命青玉 珪二,朱戶納陛。署宗官、祝官、卜官、史官、虎賁三百人, 家令、丞各一人。宗祝、卜、史官皆置嗇夫,佐安漢公在 中府外第,虎賁為門衛,當出入者傅籍。自四輔三公 有事,府第皆用傳。以楚王邸為安漢公第,大繕治,通 周衛,祖禰廟及寢皆為朱戶納陛。陳崇又奏:「安漢公 祠祖禰,出城門,城門校尉宜將騎士從。入有門衛,出 有騎士,所以重國也。」奏可。其秋,莽以皇后有子孫瑞, 通子午道,子午道從杜陵直絕南山,徑漢中《風俗》。使 者八人還,言天下風俗齊同,詐為郡國造歌謠,頌功 德,凡三萬言。莽奏定著令。又奏為市無二賈,官無獄 訟,邑無盜賊,野無饑民,道不拾遺,男女異路之制,犯 者象刑。劉歆、陳崇等十二人,皆以治明堂,宣教化,封 為列侯。莽既致太平,北化匈奴,東致海外,南懷黃支, 惟西方未有加,迺遣中郎將平憲等多持金幣,誘塞 外羌使獻地,願內屬。憲等奏言「羌豪良願等種,人口可萬二千人,願為內臣,獻鮮水海允谷鹽池,平地美 草,皆予漢民,自居險阻處為藩蔽。」問良願降意,對曰: 「太皇太后聖明,安漢公至仁,天下太平,五穀成熟,或 禾長丈餘,或一粟三米,或不種自生,或繭不蠶自成, 甘露從天下,醴泉自地出,鳳凰來儀,神爵降集。從四 歲以來,羌人無所疾苦,故思樂內屬。宜以時處業,置 屬國領護。」事下莽,莽復奏曰:「太后秉統數年,恩澤洋 溢,和氣四塞,絕域殊俗,靡不慕義。越裳氏重譯獻白 雉、黃支,自三萬里貢生犀。東夷王度大海,奉國珍,匈 奴單于順制作去二名。」今西域良願等復舉地為臣 妾。昔唐堯橫被四表,亦亡以加之。今謹案:已有東海、 南海、北海郡,未有西海郡,請受良願等所獻地為西 海郡。臣又聞聖王序天文,定地理,因山川民俗,以制 州界。漢家地廣,二帝、三王凡十二州,州「名及界多不 應經。《堯典》十有二州,後定為九州。漢家廓地遼遠,州 牧行部遠者三萬餘里,不可為九。謹以經義正十二 州名分界,以應正始。」奏可。又增法五十條,犯者徙之 西海,徙者以千萬數,民始怨矣。泉陵侯劉慶上書言: 「周成王幼,少稱孺子,周公居攝。今帝富於春秋,宜令 安漢公行天子事,如周公。」群臣皆曰:「宜如慶言。」冬,熒 惑入月中。平帝疾,莽作策請命於泰畤,戴璧秉圭,願 以身代。藏策金縢,置於前殿,敕諸公勿敢言。十二月, 平帝崩,大赦天下。莽徵明禮者,宗伯鳳等與定天下 吏六百石以上皆服喪三年,奏尊孝成廟曰統宗,孝 平廟曰元宗。時元帝世絕,而宣帝曾孫有見王五人, 列侯廣戚侯顯等四十八人。莽惡其長大,曰:「兄弟不 得相為後。」迺選元孫中最幼廣戚侯子嬰,年二歲,託 以為卜相,最吉。是月,前煇光、謝囂奏武功長孟通浚 井得白石,上圓下方,有丹書著石,文曰:「告安漢公莽 為皇帝。」符命之起,自此始矣。莽使群公以白太后,太 后曰:「此誣罔天下,不可施行。」太保舜謂太后:「事已如 此,無可奈何。沮之力不能止。又莽非敢有它,但欲居 攝以重其權,填服天下耳。」太后聽許。舜等即共令太 后下詔曰:「蓋聞天生眾民,不能相治,為之立君以統 理之。君年幼稚,必有寄託而居攝焉,然後能奉天施 而成地化,群生茂育。《書》不云乎:『天工人其代之』。朕以 孝平皇帝幼年,且統國政,幾」加元服,委政而屬之。今 短命而崩,嗚呼哀哉!已使有司徵孝宣皇帝元孫二 十三人,差度宜者,以嗣孝平皇帝之後。元孫年在襁 褓,不得至德,君子,孰能安之?安漢公莽,輔政三世,比 遭際會,安光漢室,遂同殊風。至於制作,與周公異世 同符。今前輝光囂武功,長通上言丹石之符。朕深思 厥意,云「『『為皇帝者,乃攝行皇帝之事也』。夫有法成《易》, 非聖人者亡法。其令安漢公居攝踐祚,如周公故事。 以武功縣為安漢公采地,名曰漢光邑』。具禮儀奏。」於 是群臣奏言:「太后聖德昭然,深見天意。詔令安漢公 居攝。臣聞周成王幼少,周道未成,成王不能共事天 地,修文武之烈。周公權而居攝,則周道成,王室安」;不 居攝則恐周隊失天命。《書》曰:「我嗣事子孫大,不克共, 上下遏失前人。」光在家,不知命,不易。天應棐諶,乃亡 《隊命。說》曰:「周公服天子之冕,南面而朝群臣,發號施 令,常稱王命。召公賢人,不知聖人之意,故不說也。」《禮· 明堂記》曰:「周公朝諸侯於明堂,天子負斧依南面而 立。」謂周公踐天子位六年,朝諸侯,制禮作樂,而天下 大服也。召公不說。時武王崩,縗麤未除。由是言之,周 公始攝,則居天子之位,非乃六年而踐祚也。《書逸嘉 禾篇》曰:「周公奉鬯立於阼階,延登贊曰:『假王莅政,勤 和天下』。」此周公攝政贊者所稱。成王加元服,周公則 致政。《書》曰:「『朕復子明辟』。周公常稱王命,專行不報,故 言『我復子明君也』。」臣請安漢公居攝踐祚,服天子韍 冕,背斧依於戶牖之間,南面朝群臣,聽政事,車服出 入警蹕。民臣稱臣妾,皆如天子之制。郊祀天地,宗祀 明堂,共祀宗廟,享祭群神。《贊》曰「假皇帝。」民臣謂之攝 皇帝,自稱曰予,平決朝事。常以皇帝之詔稱制,以奉 順皇天之心,輔翼漢室,保安孝平皇帝之幼嗣,遂寄 託「之義,隆治平之化。其朝見太皇太后、帝皇后,皆復 臣節,自施政教於其宮,家國采如諸侯禮儀故事。臣 昧死請,太后。」詔曰:「可。」明年,改元曰居攝。居攝元年正 月,莽祀上帝於南郊,迎春於東郊,行大射禮於明堂, 養三老、五更,成禮而去。置柱下五史,秩如御史,聽政 事侍旁,記疏言行。三月己丑,立宣帝元孫嬰為皇太 子,號曰孺子。以王舜為太傅,左輔甄豐為太阿,右拂 甄邯為太保。後承又置四少,秩皆二千石。四月,安眾 侯劉崇與相張紹謀曰:「安漢公莽專制朝政,必危劉 氏,天下非之者,乃莫敢先舉,此宗室恥也。吾帥宗族 為先,海內必和。」紹等從者百餘人,遂進攻宛,不得入 而敗。紹者,張竦之從兄也。竦與崇族父劉嘉詣闕自 歸,莽赦弗罪。竦因為嘉作奏曰:「建平、元壽之間,大統 幾絕,宗室幾棄。賴蒙陛下聖德,扶服,振救遮扞,匡衛 國命,復延宗室,明目,臨朝統政,發號施令,動以宗室 為始,登用九族為先,並錄支親,建立王侯。南面之孤計以百數。收復絕屬,存亡續廢,得比肩首,復為人者 嬪。然成」行,所以藩漢國,輔漢宗也。建辟雍,立明堂,班 天法,流聖化,朝群后,昭文德,宗室諸侯,咸益土地。天 下喁喁,引領而歎,頌聲洋洋,滿耳而入。國家所以服 此美,膺此名,饗此福,受此榮者,豈非太皇太后日昃 之思,陛下夕惕之念哉!何謂?亂則統其理,危則致其 安,禍則引其福,絕則繼其統,幼則代其任,晨「夜屑屑, 寒暑勤勤,無時休息,孳孳不已」者,凡以為天下厚劉 氏也。臣無愚智,民無男女,皆諭至意而安眾侯崇乃 獨懷悖惑之心,操畔逆之慮,興兵動眾,欲危宗廟,惡 不忍聞,罪不容誅,誠臣子之仇,宗室之讎,國家之賊, 天下之害也。是故親屬震落而告其罪,民人潰畔而 棄其兵,進不跬步,退伏其殃,百歲之母,孩提之子,同 時斷斬,懸頭竿杪,珠珥在耳,首飾猶存。為計若此,豈 不誖哉!臣聞古者畔逆之國,既以誅討,則豬其宮室, 以為汙池,納垢濁焉,名曰「凶虛。」雖生菜茹,而人不食。 四牆其社,覆上棧下,示不得通辨社。諸侯出門見之, 著以為戒。方今天下聞崇之反也,咸欲騫衣手劍而 叱之,其先至「者,則拂其頸,衝其匈,刃其軀,切其肌;後 至者,欲撥其門,仆其牆,夷其屋,焚其器,應聲滌地,則 時成創,而宗室尤甚,言必切齒焉。何則?以其背畔恩 義,而不知重德之所在也。宗室所居或遠,嘉幸得先 聞,不勝憤憤之願。願為宗室倡始,父子兄弟負籠荷 鍤,馳之南陽,豬崇宮室,令如古制。及崇社宜如亳社, 以賜諸侯,用永監戒。願下四輔、公卿大夫議,以明好 惡,視四方。」於是莽大說公卿曰:「皆宜如嘉言。」莽白太 后,下詔曰:「惟嘉父子兄弟雖與崇有屬,不敢阿私,或 見萌芽,相率告之。及其禍成,同共、讎之應合古制,忠 孝著焉。其以杜衍戶千,封嘉為師禮侯。嘉子七人皆 賜爵關內侯。」後又封竦為淑德侯。長安為之語曰:「欲 求封,過張伯松,力戰鬥,不如巧為奏。」莽又封南陽吏 民有功者百餘人。汙池劉崇室宅,後謀反者皆汙池 云。群臣復白劉崇等謀逆者,以莽權輕也,宜尊重以 填海內。五月甲辰,太后詔莽朝見太后稱假皇帝。冬 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十二月,群臣奏請益安漢公 宮及家吏,置率更令、廟廐廚長丞、中庶子、虎賁以下 百餘人;又置衛士三百人。安漢公廬為攝省,府為攝 殿,第為攝宮。奏可。莽白太后,下詔曰:「故太師光雖前 薨,功效已列。太保舜、大司空豐、輕車將軍邯、步兵將 軍建,皆為誘進單于籌策。又典靈臺、明堂、辟雍、四郊, 定制度,開子午道,與宰衡同心說德,合意并力,功德 茂著。」封舜子匡為同心侯,林為說德侯,光孫壽為合 意侯,豐孫匡為并力侯;益邯、建各三千戶。是歲,西羌 龐恬、傅幡等怨莽奪其地,作西海郡,反攻西海太守 程永,永奔走。莽誅永遣護羌校尉竇況擊之。二年春, 竇況等擊破西羌。五月,更造貨錯刀,一直五千;契刀, 一直五百;大錢一直五十,與五銖錢並行。民多盜鑄 者。禁列侯以下不得挾黃金輸御府受直,然卒不與 直。九月,東郡太守翟義都試勒車騎,因發奔命。立嚴 鄉侯劉信為天子,移檄郡國,言「莽毒殺平帝,攝天子 位,欲絕漢室,今共行天罰,誅莽。」郡國疑惑,眾十餘萬。 莽惶懼不能食,晝夜抱孺子告禱郊廟。放《大誥》,作策。 遣諫大夫桓譚等班於天下,諭以攝位當反政孺子 之意。遣王邑、孫建等八將軍擊義,分屯諸關,守阸塞。 槐里男子趙明、霍鴻等起兵以和。翟義相與謀曰:「諸 將精兵悉東,京師空,可攻長安。眾稍多,至且十萬人。」 莽恐,遣將軍王奇、王級將兵拒之。以太保甄邯為大 將軍,受鉞高廟,領天下兵,左杖節,右把鉞,屯城外。王 舜、甄豐晝夜循行殿中。十二月,王邑等破翟義於圉。 司威陳崇使監軍上書言:「陛下奉天《洪範》,心合寶龜, 膺受元命,豫知成敗,咸應兆占,是謂配天。配天之主, 慮則移氣,言則動物,施則成化。臣崇伏讀詔書下日, 竊計其時,聖思始發,而反鹵仍破。詔文始書,反鹵大 敗;制書始下,反鹵畢斬。眾將未反,齊其鋒芒。臣崇未 及盡其愚慮,而事已決矣。」莽大說。三年春,地震,大赦 天下。王邑等還京師,西與王級等合擊明鴻,皆破滅。 語在《翟義傳》。莽大置酒未央宮白虎殿,勞賜將帥,詔 陳崇治校軍功,第其高下。莽乃上奏曰:「明聖之世,國 多賢人。故唐、虞之時,可比屋而封,至功成事就則加 賞焉。至於夏后塗山之會,執」玉帛者萬國,諸侯執玉, 附庸執帛。周武王孟津之上,尚有八百諸侯。周公居 攝,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是 以四海之內,各以其職來祭,蓋諸侯千八百矣。《禮記· 王制》千七百餘國,是以孔子著《孝經》曰:「不敢遺小國 之臣,而況於公侯伯子男乎?」故得萬國之歡心以事 其先王。此天子之孝也。秦為亡道,殘滅諸侯以為郡 縣,欲擅天下之利,故二世而亡。高皇帝受命除殘,考 功施賞,建國數百,後稍衰微,其餘僅存。太皇太后躬 統大綱,廣封功德以勸善,興滅繼絕以永世,是以大 化流通,旦暮且成。遭羌寇害,西海郡反鹵流言,東郡 逆賊惑眾。西土忠臣孝子莫不奮怒,所征殄滅,盡備厥辜,天下咸寧。今制禮作樂,實考周爵五等,地四等, 有明文;殷爵三等,有其說無其文。孔子曰:「周監於二 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臣請,諸將帥當受爵邑者,爵 五等,地四等。」奏可。於是封者高為侯伯,次為子男。當 賜爵關內侯者,更名曰附城,凡數百人。擊西海者以 羌為號,槐里以「武」為號,翟義以「鹵」為號。群臣復奏言: 「太后脩功錄德,遠者千載,近者當世,或以文封,或以 武爵,深淺大小,靡不畢舉。今攝皇帝背依踐祚,宜異 於宰國之時,制作雖未畢已,宜進二子,爵皆為公。《春 秋》善善及子孫賢者之後,宜有土地。成王廣封周公 庶子六人,皆有茅土。及漢家名相大將蕭、霍之屬,咸 及支庶兄子光可先封為列侯。諸孫制度畢已,大司 徒、大司空上名如前詔書。」太后詔曰:「進攝皇帝子褒 新侯安為新舉公,賞都侯臨為褒新公,封光為衍功 侯。」是時莽還歸新都國,群臣復白以封莽孫宗為新 都侯。莽既滅翟義,自謂威德日盛,獲天人助,遂謀即 真之事矣。九月,莽母功顯君死,意不在哀,令太后詔 議其服。少阿、羲和、劉歆與博士諸儒七十八人皆曰: 「居攝之義,所以統立天功,興崇帝道,成就法度,安輯 海內也。昔殷成湯既沒,而太子蚤夭,其子太甲,幼少 不明,伊尹放諸桐宮,而居攝以興殷道。周武王既沒, 周道未成,成王幼少,周公屏成王而居攝以成周道。 是以殷有翼翼之化,周有刑錯之功。今」太皇太后比 遭家之不造,委任安漢公宰尹群僚,衡平天下。遭孺 子幼少,未能共上下。皇天降瑞,出丹石之符。是以太 皇太后則天明命,詔安漢公居攝踐阼,將以成聖漢 之業,與唐虞三代比隆也。攝皇帝遂開祕府,會群儒, 制禮作樂,卒定庶官,茂成天功。聖心周悉,卓爾獨見, 發得《周禮》,以明因監。則天,稽古而損益焉。猶仲尼之 聞《韶》,日月之不可階,非聖哲之至,孰能若茲?綱紀咸 張,成在一匱,此其所以保佑聖漢,安靖元元之效也。 今功顯君薨,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傳》曰:「與尊者為 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攝皇帝以聖德承皇天之命,受 太后之詔,居攝踐阼,奉漢大宗之後,上有天地社稷 之重,下「有元元萬機之憂,不得顧其私親。故太皇太 后建厥元孫,俾侯新都,為哀侯後。明攝皇帝與尊者 為體,承宗廟之祭,奉共養太皇太后,不得顧其私親 也。《周禮》曰:『王為諸侯,緦縗弁而加環絰。同姓則麻,異 姓則葛』。攝皇帝當為功顯君緦縗弁而加麻環絰,如 天子弔諸侯服,以應聖制。」莽遂行焉。凡壹弔再會,而 令新都侯宗為主,服喪三年云。司威陳崇奏衍功侯 光私報執金吾竇況,令殺之,況為收繫,致其法。莽大 怒,切責光。光母曰:「女自視孰與長孫、中孫?」遂母子自 殺,及況皆死。初,莽以事母、養嫂、撫兄子為名,及後悖 虐,復以示公義焉。令光子嘉嗣爵為侯。莽下書曰:「遏 密之義,訖於季冬正月。郊祀八音當奏,王公卿士樂 凡幾等,五聲八音,條各云何,其與所部儒生,各盡精 思,悉陳其義。」是歲,廣饒侯劉京,車騎將軍千人扈雲, 大保屬臧鴻奏符命。京言齊郡新井,雲言巴郡石牛, 鴻言扶風雍石,莽皆迎受。十一月甲子,莽上奏太后 曰:「陛下至聖,遭家不造,遇漢十三世三七之阸,承天 威命,詔臣莽居攝,受孺子之託,任天下之寄。臣莽兢 兢業業,懼於不稱。」宗室廣饒侯劉京上書言:「七月中, 齊郡臨淄縣昌興亭長辛當一暮數夢,曰:『吾天公使 也。天公使我告亭長曰:『攝皇帝當為真』。即不信我,此 亭中當有新井』。」亭長晨起視亭中,誠有新井,入地且 百尺。十一月壬子,直建冬,至巴郡石牛,戊午,雍、石文 皆到於未央宮之前殿。臣與太保安陽侯舜等視天 風起,塵冥風止,得銅符帛圖於石前,文曰:「天告帝符, 獻者封侯,承天命,用神令。」騎都尉崔發等視說。及前 孝哀皇帝建平二年六月甲子下詔書,更為太初元 將元年。案其本事,甘忠可、夏賀良讖書臧蘭臺。臣莽 以為元將元年者,大將居攝改元之文也,於今信矣。 《尚書·康誥》:「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此周公居攝 稱王之文也。《春秋》隱公不言即位,攝也。此二經周公、 孔子所定,蓋為後法。孔子曰:「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 之言,臣莽敢不承用?臣請共事神祇宗廟,奏言太皇 太后、孝平皇后皆稱假皇帝,其號令天下,天下奏言 事毋言攝。以居攝「三年為初始元年,漏刻以百二十 為度,用應天命。臣莽夙夜養育,隆就孺子,令與周之 成王比德,宣明太皇太后威德於萬方,期於富而教 之。孺子加元服復子,明辟如周公故事。」奏可。眾庶知 其奉符命指意,群臣博議別奏以視,即真之漸矣。期 門郎張充等六人謀共劫莽,立楚王,發覺,誅死。梓潼 人哀章學問長安,素無行,好為大言,見莽居攝,即作 銅匱,為兩檢署,其一曰「天帝行璽金匱圖」,其一署曰 「赤帝行璽,某傳予黃帝金策書。」某者,高皇帝名也。書 言王莽為真天子、皇太后如天命,圖書皆書。莽大臣 八人,又取令名王興、王盛,章因自竄姓名,凡為十一 人,皆署官爵,為輔佐。章聞齊井、石牛事下,即日昏時, 衣黃衣,持匱至高廟,以付僕射。僕射以聞。戊辰,莽至高廟,拜受金匱神嬗,御王冠,謁太后,還坐未央宮前 殿,下書曰:「予以不德,託於皇初祖考黃帝之後,皇始 祖考虞帝之苗裔,而太皇太后之末屬皇天上帝隆 顯大佑,成命統序,《符契》圖文,金匱策書,神明詔告,屬 予以天下兆民赤帝漢」氏高皇帝之靈,承天命傳國, 《金策》之書,予甚祗畏,敢不欽受。以戊辰直定御王冠, 即真天子位,定有天下之號曰「新。」其改正朔,易服色, 變犧牲,殊徽幟,異器制,以十二月朔癸酉為建國元 年,正月之朔,以雞鳴為時,服色配德上黃,犧牲應正 用白,使節之旄,旛皆純黃,其署曰「新使武威節」,以承 皇天上帝威命也。按王莽全傳載僭號部茲於始建國元年以後俱不載

班伯 编辑

按《漢書·班氏敘傳》:班氏之先,與楚同姓,令尹子文之 後也。子文初生,棄於瞢中,而虎乳之。楚人謂乳穀,謂 虎於檡,故名穀於檡,字子文。楚人謂虎班,其子以為 號。秦之滅楚,遷晉、代之間,因氏焉。始皇之末,班壹避。 𡒰於樓煩,致馬牛羊數千群。值漢初定,與民無禁。當 孝惠、高后時,以財雄邊,出入弋獵,旌旗鼓吹,年百餘 歲,以壽終,故北方多以「壹」為字者。壹生孺,孺為任俠, 州郡歌之。孺生長,官至上谷守。長生回,以茂材為長 子令。回生況,舉孝廉為郎,積功勞至上河農都尉、大 司農,奏課連最,入為左曹越騎校尉。成帝之初,女為 倢伃,致仕就第,貲累千金,徙昌陵。昌陵後罷,大臣名 家皆占數於長安。況生三子:伯、斿、稚。伯少受《詩》於師 丹,大將軍王鳳薦伯宜勸學,召見晏昵殿,容貌甚麗, 誦說有法,拜為中常侍。時上方鄉學,鄭寬中、張禹朝 夕入說《尚書》《論語》於金華殿中,詔伯受焉。既通大義, 又講異同於許商,遷奉車都尉。數年,金華之業絕出, 與王、許子弟為群,在於綺襦紈絝之間,非其好也。家 本北邊,志節忼慨,數求使匈奴。河平中,單于來朝,上 使伯持節迎於塞下。會定襄大姓石季群輩報怨,殺 追捕吏,伯上狀,因自請願試守期月。上遣侍中中郎 將王舜馳傳代伯護單于,并奉璽書印綬,即拜伯為 定襄太守。定襄聞伯素貴,年少自請治劇,畏其下車 作威,吏民竦息。伯至,請問耆老父祖故人有舊恩者, 迎延滿堂,日為供具,執子孫禮,郡中益弛。諸所賓禮 皆名豪,懷恩醉酒共諫伯宜頗攝錄盜賊,具言本謀 亡匿處。伯曰:「是所望於父師矣。」迺召屬縣長吏,選精 進掾史,分部收捕,及它隱伏,旬日盡得。郡中震栗,咸 稱神明。歲餘,上徵伯,伯上書願過故郡上父祖冢。有 詔太守都尉以下會。因召宗族,各以親疏加恩,施散 數百金,北州以為榮,長老紀焉。道病中風,既至,以侍 中、光祿大夫養病,賞賜甚厚,數年未能起。會許皇后 廢,班倢伃供養東宮,進侍者李平為倢伃,而趙飛燕 為皇后,伯遂稱篤。久之,上出,過臨候伯,伯惶恐,起視 事。自大將軍薨後,富平、定陵侯張放、淳于長等始愛 幸,出為微行,行則同輿執轡,入侍禁中,設宴飲之會。 及趙、李諸侍中,皆引滿舉白,談笑大噱。時乘輿幄坐 張畫屏風,畫紂醉踞妲己,作長夜之樂。上以伯新起, 數目禮之,因顧指畫而問伯:「紂為無道,至於是乎?」伯 對曰:「《書》云:『迺用婦人之言,何有踞肆於朝?所謂眾惡 歸之,不如是之甚者也』!」上曰:「苟不若此,此圖何戒?」伯 曰:「『『沈湎於酒』,《微子》所以告去也;式號式謼』,《大雅》所以 流連也。《詩》《書》淫亂之戒,其原皆在於酒。」上迺喟然歎 曰:「吾久不見班生,今日復聞讜言。放等不懌。」稍自引 起更衣,因罷出。時長信庭林表適使來,聞見之。後,上 朝東宮,太后泣曰:「帝間顏色瘦黑,班侍中本大將軍 所舉,宜寵異之,益求其比,以輔聖德。宜遣富平侯,且 就國。」上曰:「諾。」車騎將軍王音聞之,以風。丞相御史奏 富平侯罪過,上迺出放為邊都尉。後復徵入,太后與 上書曰:「前所道尚未效,富平侯反復來,其能默虖?」上 謝曰:「請今奉詔。」是時,許商為少府,師丹為光祿勳。上 於是引商丹入為光祿大夫。伯遷水衡都尉,與兩師 並侍中,皆秩中二千石。每朝,東宮常從,及有大政,俱 使諭指於公卿。上亦稍厭游宴,復修經書之業,太后 甚悅。丞相方進復奏富平侯,竟就國。會伯病卒,年三 十八,朝廷愍惜焉。

班斿 编辑

按《漢書班氏敘傳》:「斿博學有俊材。左將軍史丹舉賢 良方正,以對策為議郎,遷諫大夫、右曹中郎將,與劉 向校祕書。每奏事,斿以選受詔,進讀群書。上器其能, 賜以祕書之副。時書不布,自東平思王以叔父求太 史公諸子書,大將軍白不許。語在《東平王傳》。斿亦早 卒,有子曰嗣,顯名當世。」

班嗣 编辑

按《漢書班氏敘傳》:「嗣家有賜書,內足於財。好古之士, 自遠方至父黨,揚子雲以下,莫不造門。嗣雖修儒學, 然貴老、嚴之術。桓生欲借其書,嗣報曰:『若夫嚴子者, 絕聖棄智,脩生保真,清虛澹泊,歸之自然,獨師友造 化,而不為世俗所役者也。漁釣於一壑,則萬物不奸 其志;栖遲於一丘,則天下不易其樂。不絓聖人之罔不齅驕君之餌,蕩然肆志,談者不得而名焉,故可貴 也。今吾子已貫仁誼之羈絆,繫名聲之韁鎖,伏周孔 之軌躅,馳顏閔之極摰,既繫攣於世教矣,何用大道, 為自眩矅?昔有學步於邯鄲者,曾未得其髣髴,又復 失其故步,遂匍匐而歸耳。恐似此類,故不進』。」嗣之行 己,持論如此。

班稚 编辑

按《漢書班氏敘傳》:「稚少為黃門郎中常侍,方直自守。 成帝季年,立定陶王為太子,數遣中盾請問近臣,稚 獨不敢答。哀帝即位,出稚為西河屬國都尉,遷廣平 相。王莽少與稚兄弟同列友善,兄事斿而弟畜稚。斿 之卒也,脩緦麻賻賵甚厚。平帝即位,太后臨朝,莽秉 政,方欲文致太平,使使者分行風俗,采頌聲,而稚無」 所上。琅邪太守公孫閎言災害於公府,大司空甄豐 遣屬馳至兩郡,諷吏民,而劾閎空造不祥,稚絕嘉應, 嫉害聖政,皆不道。太后曰:「不宣德美,宜與言災害者 異罰。且後宮賢家,我所哀也。」閎獨下獄誅。稚懼,上書 陳恩謝罪,願歸相印。入補延陵園郎,太后許焉。食故 祿終身。由是班氏不顯,莽朝亦不罹咎。初,成帝性寬, 進入直言,是以王音、翟方進等繩法舉過,而劉向、杜 鄴、王章、朱雲之徒,肆意犯上,故自帝師安昌侯、諸舅 大將軍兄弟及公卿大夫、後宮外屬、史、許之家有貴 寵者,莫不被文傷詆。唯谷永常言:「建始、河平之際,許、 班之貴,傾動前朝,熏灼四方,賞賜無量,空虛內臧,女 寵至極,不可尚矣。今」之後起。天所不饗。什倍於前。永 指以駮譏趙。李。亦無間云。

趙臨 编辑

按《漢書·恩澤侯表》:「成陽節侯臨,以皇后父侯,二千石。 永始元年四月乙亥封,五年薨。元延二年,侯訢嗣。建 平元年,坐弟昭儀絕繼嗣,免徙遼西。」

趙欽 编辑

按《漢書恩澤侯表》:「新成侯欽,綏和二年五月壬辰,以 皇太后弟封,一年,建平元年,坐弟昭儀絕繼嗣,免徙 遼西。」

傅晏 编辑

按《漢書·恩澤侯表》:「孔鄉侯晏,以皇后父侯,三千戶,又 益二千戶。」綏和二年四月壬寅封。六年,元壽二年,坐 亂妻妾位免,徙合浦。

傅喜 编辑

按《漢書》本傳,「喜字稚游,河內溫人也。哀帝祖母定陶 傅太后從父弟。少好學問,有志行。哀帝立為太子,成 帝選喜為太子庶子。哀帝初即位,以喜為衛尉,遷右 將軍。是時王莽為大司馬,乞骸骨,避帝外家。上既聽 莽退,眾庶歸望於喜。喜從弟孔鄉侯晏親與喜等,而 女為皇后,又帝舅陽安侯丁明皆親以外屬封喜。執」 謙稱疾。傅太后始與政事,喜數諫之,由是傅太后不 欲令喜輔政。上於是用左將軍師丹代王莽為大司 馬,賜喜黃金百斤、上將軍印綬,以光祿大夫養病。大 司空何武、尚書令唐林皆上書言:「喜行義脩絜,忠誠 憂國,內輔之臣也。今以寑病,一旦遣歸。眾庶失望,皆 曰:『傅氏賢子』」,以論議不合於定陶太「后,故退百寮,莫 不為國恨之忠臣。社稷之衛,魯以季友治亂,楚以子 玉輕重,魏以無忌折衝,項以范增存亡。故楚跨有南 土,帶甲百萬,鄰國不以為難;子玉為將,則文公側席 而坐。及其死也,君臣相慶,百萬之眾不如一賢。故秦 行千金以間廉頗,漢散萬金以疏亞夫。喜立於朝,陛 下之光輝,傅氏之廢」興也,上亦自重之。明年正月,迺 徙師丹為大司空,而拜喜為大司馬,封高武侯。丁、傅 驕奢,皆嫉喜之恭儉。又傅太后欲求稱尊號,與成帝 母齊尊,喜與丞相孔光、大司空師丹共執正議。傅太 后大怒,上不得已,先免師丹以感動喜,喜終不順。後 數月,遂策免喜曰:「君輔政出入三年,未有昭然匡朕 不逮,而本朝大臣遂其姦心,咎由君焉。其上大司馬 印綬,就第。」傅太后又自詔丞相御史曰:「高武侯喜無 功而封,內懷不忠,附下罔上,與故大司空丹同心背 畔,放命圮族,虧損德化,罪惡雖在赦前,不宜奉朝請, 其遣就國。」後又欲奪喜侯,上亦不聽。喜在國三歲餘, 哀帝崩,平帝即位,王莽用事,免傅氏官爵,歸故郡,晏 將妻子徙合浦。莽白太后下詔曰:「高武侯喜姿性端 慤,論議忠直,雖與故定陶太后有屬,終不順指從邪, 介然守節,以故斥逐就國。《傳》不云乎:『歲寒然後知松 柏之後凋也』。其還喜長安。」以故高安侯莫府賜喜位, 奉朝請。喜雖外見褒賞,孤立憂懼,後復遣就國,以壽 終。莽賜諡曰貞侯。子嗣莽敗,乃絕。

傅商 编辑

按《漢書·恩澤侯表》:「汝昌侯商,以太皇太后從父弟封 千戶,後以奉先侯祀益封,凡五千戶。」建平四年二月 癸卯封一年。元壽元年,坐外附諸侯免。元壽二年五 月,侯昌以商兄子紹奉祀封,八月,坐非正免。

丁明 编辑

按《漢書恩澤侯表》,「陽安侯明,以帝舅侯,五千戶」,綏和二年四月壬寅封。七年,元始元年,為王莽所殺。

丁滿 编辑

按《漢書·恩澤侯表》:「平周侯滿,以帝舅子侯,千七百三 十九戶。綏和二年五月封,元始三年,坐非正,免。」

馮野王 编辑

按《漢書馮奉世傳》:「奉世男九人,女四人。長女媛,以選 充後宮,為元帝昭儀。長子譚為校尉。譚弟野王,字君 卿,受業博士,通《詩》。少以父任為太子中庶子。年十八, 上書願試守長安令。宣帝奇其志,問丞相魏相,相以 為不可許。後以功次補當陽長,遷為櫟陽令,徙夏陽 令。元帝時,遷隴西太守,以治行高,入為左馮翊。歲餘」, 而池陽令並素行貪汙,輕野王外戚年少,治行不改。 野王部督郵掾祋祤趙都案驗,得其主守盜十金罪, 收捕,並不首吏,都格殺。並家上書陳冤。事下廷尉,都 詣吏自殺,以明野王。京師稱其威信。遷為大鴻臚。數 年,御史大夫李延壽病卒,在位多舉野王。上使尚書 選第中二千石,而野王行能第一。上曰:「吾用野王為 三公,後世必謂我私後宮親屬,以野王為比。」乃下詔 曰:「剛彊堅固,確然亡欲,大鴻臚野王是也;心辨善辭, 可使四方,少府五鹿充宗是也;廉絜節儉,太子少傅 張譚是也。其以少傅為御史大夫。」上繇下第而用譚, 越次避嫌,不用野王,以昭儀兄故也。野王乃歎曰:「人 皆以女寵貴,我兄弟獨以賤。」野王雖不為三公,甚見 器重,有名當世。成帝立,有司奏野王王舅,不宜備九 卿,以秩出為上郡太守,加賜黃金百斤。朔方刺史蕭 育奏封事,薦言「野王行能高妙,內足與圖身,外足以 慮化。竊惜野王懷國之寶,而不得陪朝廷與朝者並。 野王前以王舅出,以賢復入,明國家樂進賢也。」上自 為太子時,聞知野王,會其病免,復以故二千石使行 河隄,因拜為琅邪太守。是時,成帝長舅陽平侯王鳳 為大司馬大將軍,輔政八九年矣。時數有災異,京兆 尹王章譏鳳顓權,不可任用,薦野王代鳳。上初納其 言,而後誅章,語在《元后傳》。於是野王懼不自安,遂病 滿三月,賜告,與妻子歸杜陵就醫藥。大將軍鳳風御 史中丞劾奏野王賜告養病,而私自便,持虎符出界 歸家,奉詔不敬。杜欽時在大將軍莫府,欽素高野王 父子行,能奏記於鳳,為野王言曰:「竊見《令》曰:『吏二千 石告過長安謁,不分別予、賜』。今有司以為予告得歸, 賜告不得,是一律兩科,失省刑之意。夫三最予告,令 也;病滿三月賜告,詔恩也。」令告則得,詔恩則不得,失 輕重之差。又二千石病,賜告得歸,有故事得去郡,亡 著令。《傳》曰:「賞疑從予,所以廣恩勸功也;罰疑從去,所 以慎刑闕難知也。」今釋令與故事,而假不敬之法,甚 違闕疑從去之意,即以二千石守千里之地,任兵馬 之重,不宜去郡。將以制刑為後法者,則野王之罪,在 未制令前「也。刑賞大信,不可不慎。」鳳不聽,竟免野王 郡國二千石。病,賜告不得歸家,自此始。初,野王嗣父 爵為關內侯,免歸數年,年老終於家。子座嗣爵,至孫, 坐中山太后事絕。

馮逡 编辑

按《漢書馮奉世傳》:「譚弟逡,字子產,通《易》。太常察孝廉, 為郎,補謁者。建昭中,選為復土校尉,光祿勳。于永舉 茂材,為美陽令,功次遷長樂屯衛司馬、清河都尉,隴 西太守。治行廉平。年四十餘,卒為都尉。」時言河隄方 略,在《溝洫志》。

馮立 编辑

按《漢書馮奉世傳》:「譚弟立,字聖卿,通《春秋》。以父任為 郎,稍遷諸曹。竟寧中,以王舅出為五原屬國都尉,數 年,遷五原太守,徙西河上郡。立居職公廉,治行略與 野王相似,而多智,有恩貸,好為條教,吏民嘉美野王、 立相代為太守。歌之曰:『大馮君,小馮君,兄弟繼踵相 因循,聰明賢智惠吏民,政如魯衛德化鈞。周公康叔』」 猶二君後遷為東海太守,下溼病痹。天子聞之,徙立 為太原太守,更歷五郡,所居有跡。年老卒官。

馮參 编辑

按《漢書馮奉世傳》:「奉世子參,字叔平,學通《尚書》。少為 黃門郎,給事中,宿衛十餘年。參為人矜嚴,好修容儀, 進退恂恂,甚可觀也。參,昭儀少弟,行又敕備,以嚴見 憚,終不得親近侍帷幄。竟寧中,以王舅出補渭陵食 官令,以數病,徙為寢中郎,有詔勿事。陽朔中,中山王 來朝,參擢為上河農都尉,病免官,復為渭陵寢中郎。」 永始中,起遷代郡太守。以邊郡道遠,徙為安定太守。 數歲病免。復為諫大夫,使領護左馮翊都水。綏和中, 立定陶王為皇太子,以中山王見廢,故封王舅參為 宜鄉侯,以慰王意。參之國,上書願至中山見王太后, 行未到而王薨。王病時,上奏願貶參爵以關內侯,食 邑留長安。上憐之,下詔曰:「中山孝王短命早薨,願以 舅宜鄉侯參為關內侯,歸家,朕甚愍之。其還參京師, 以列侯奉朝請。」五侯皆敬憚之。丞相翟方進亦甚重 焉,數謂參:「物禁太甚,君侯以王舅見廢,不得在公卿 位。今五侯至尊貴也,與之並列,宜少詘節卑體,視有所宗,而君侯盛修容貌,以威嚴加之,此非所以下五 侯而自益者也!參性」好禮儀,終不改其恒操。頃之,哀 帝即位,帝祖母傅太后用事,追怨參姊中山太后,陷 以祝詛大逆之罪,語在《外戚傳》。參以同產當相坐,謁 者承制召參詣廷尉。參自殺且死,仰天嘆曰:「參父子 兄弟皆備大位,身至封侯,今被惡名而死,姊弟不敢 自惜,傷無以見先人於地下。」死者十七人,眾莫不憐 之,宗族徙歸故郡。

衛寶 编辑

按《漢書外戚傳》:「中山衛姬,平帝母也。父子豪,中山盧 奴人,官至衛尉。子豪女弟為宣帝倢,伃生楚孝王長 女又為元帝倢,伃生平陽公主。成帝時,中山孝王無 子,上以衛氏吉祥,以子豪少女配孝王元延,四年生 平帝。平帝年三歲,孝王薨,代為王。哀帝崩,無嗣,太皇 太后與新都侯莽迎中山王立為帝。」莽欲顓國權,懲 丁傅行事,以帝為成帝後,母衛姬及外家不得至京 師。遣少傅、左將軍甄豐賜衛姬璽綬,賜帝舅衛寶,寶 弟元爵關內侯。莽長子宇非莽隔絕衛氏,恐久後受 禍,即私與衛寶通書記,教衛后上書謝恩,因陳丁傅 舊惡,幾得至京師。會事發覺,莽殺宇,盡誅衛氏支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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