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九十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家範典
第九十卷目錄
夫婦部紀事五
家範典第九十卷
夫婦部紀事五
编辑《遼史義宗傳》:「義宗名倍,太祖長子,讓位而去,唐明宗 以莊宗后夏氏妻之。倍性刻急,好殺,婢妾微過,常加 刲灼。夏氏懼而求削髮為尼。」
《耶律庶成傳》:庶成方進用,為妻胡篤所誣,以罪奪官。 絀為庶耶律使吐蕃凡十二年,清寧間始歸。帝知其 誣,詔復本族,仍遷所奪官,卒。庶成嘗為林牙,夢善卜 者胡呂古卜曰:「官止林牙,因妻得罪。」及置於理,法當 離婚。胡篤適有娠,至期不產而死,剖視之,其子以手 抱心,識者謂誣夫之報。
《牒蠟傳》:「天祿五年,察割弒逆,牒蠟方醉,其妻扶入察 割之幕,因從之。明日,壽安王討亂,凡脅從者,皆棄兵 降。牒蠟不降,凌遲而死,妻子皆誅。」
《耶律撻不也傳》:「撻不也少謹愿,後為族嫠婦所惑,出 其妻,終以無子。」人以此譏之。
《耶律儼傳》:儼字若思,拜參知政事。儼善伺人主意,妻 邢氏有美色,常出入禁中。儼教之曰:「甚勿失上意。」由 是權寵益固。
《耶律中妻蕭氏傳》:蕭氏,小字挼蘭,韓國王惠之四世 孫。聰慧謹愿,年二十歸于中,事夫敬順,親戚咸譽其 德。中嘗謂曰:「汝可粗知書,以前貞淑為鑑。」遂發心誦 習,多涉古今。天慶中,為賊所執,潛置刃于履,誓曰:「『人 欲污我者,即死之』。至夜,賊遁而免。久之,帝召中為五 院都監。中謂妻曰:『吾本無宦情,今不能免我當以死 報國。汝能從我乎』?」挼蘭對曰:「謹奉教。」及金兵徇地嶺 西,盡徙其民,中守節死,挼蘭悲戚不形于外,人怪之, 俄躍馬突至中死所,自殺。
《耶律奴妻蕭氏傳》:蕭氏小字意辛,國舅駙馬都尉陶 蘇斡之女,母胡獨公主。意辛美姿容,年二十始適奴。 事親睦族,以孝謹聞。嘗與娣姒會,爭言厭魅,以取夫 寵。意辛曰:「厭魅不若禮法。」眾問其故,意辛曰:「修己以 潔,奉長以敬,事夫以柔,撫下以寬,毋使君子見其輕 易,此之謂禮法。自然取重于夫,以厭魅獲寵,獨不愧 于心乎?」聞者大慚。初,奴與樞密使乙辛有隙,及皇太 子廢,被誣奪爵,沒入興聖宮,流烏古部。上以意辛公 主之女,欲使絕婚。意辛辭曰:「陛下以妾葭莩之親,使 免流竄,實天地之恩。然夫婦之義,生死以之。妾自笄 年從奴,一旦臨難,頓爾乖離,背綱常之道,于禽獸何 異?幸陛下哀憐,與奴俱行,妾即死無恨。」帝感其言,從 之。意辛在貶所,親執役事,雖勞,無難色,事夫禮敬有 加于舊。壽隆中,上書乞子孫為著帳郎君。帝嘉其節, 召舉家還。
《耶律朮者妻蕭氏傳》:「蕭氏小字訛里,本國舅孛菫之 女。性端慤,有容色,自幼與他女異。年十八,歸朮者,謹 裕貞婉,娣姒推重之。及居朮者喪,極哀毀。既葬,謂所 親曰:『夫婦之道,如陰陽表裏,無陽則陰不能立,無表 則裏無所附。妾今不幸失所,天且生必有死,理之自 然。朮者早歲登朝,有才不壽,天禍妾身,罹此酷罰,復 何依恃?儻死者可見,則從;不可見,則當與俱』。」侍婢慰 勉,竟無回意,自刃而卒。
《宋史張永德傳》:「魏人柴翁有女,後唐莊宗時備掖庭。 明宗入洛,遣出宮,柴翁夫妻往迎之,至鴻溝,遇雨甚, 踰旬不能前,女悉取裝具,計直千萬,分其半以與父 母,令歸魏。曰:『兒見溝旁郵舍隊長,項黵黑為雀形者, 極貴人也,願事之』。問之,乃周祖也。父母大愧,然終不 能奪。他日語周祖曰:『君貴不可言,妾有緡錢五百萬 資君時不可失』。」周祖因其資得為軍司。
《呂蒙正傳》:「蒙正字聖功,父龜圖,起居郎,多內寵,與妻 劉氏不睦,并蒙正出之,頗淪躓窘乏,劉誓不復嫁。及 蒙正登仕,迎二親,同堂異室,奉養備至。」
《郭進傳》:「進深州博野人。少貧賤,為鉅鹿富家傭保。有 膂力,倜儻任氣,結豪俠,嗜酒蒱博。其家少年患之,欲 圖殺進。婦竺氏陰知其謀,以告進,遂走晉陽,依漢祖。 漢祖壯其材,留帳下。」
《呂祉傳》:「祉字安老。酈瓊叛,祉為所害。時有得祉括髮 之帛歸吳中者,其妻吳氏持帛自縊以徇葬。聞者哀 之。」
《李好義傳》:「好義,下邽人,為興州正將。吳曦受金人說, 以蜀叛。好義聞變,夜饗士,麾眾授甲,與好古、好仁及 子姓拜決于家廟,囑妻馬氏曰:『日出無耗,當自為計, 死生從此決矣』。馬氏叱之曰:『汝為朝廷誅賊,何以家為?我決不辱李家門戶』。馬氏之母亦曰:『行矣,勉之。汝 兄弟生為壯夫,死為英鬼』。好義喜曰:『婦人女子尚念 朝廷,不愛性命,我輩當如何』?」眾皆踴躍,遂誅曦,撫定 城中,市不改肆。
《劉潛傳》:「潛字仲方,知蓬萊縣,代還,過鄆州,方與曼卿 飲,聞母暴疾,亟歸。母死,潛一慟遂絕,其妻復撫潛大 號而死。時人傷之曰:『子死于孝,妻死于義』。」
《仁宗曹皇后傳》:「后,彬之孫也。明道二年,郭后廢,詔聘 入宮。景祐元年九月,冊為皇后。性慈儉,重稼穡,常于 禁苑種糓親蠶,善飛白書。慶曆八年正月,帝將以望 夕再張燈,后諫止。後三日,衛卒數人作亂,夜越屋叩 寢殿。后方侍帝,聞變遽起,帝欲出,后閉閤擁持,趣呼 都知王守忠,使引兵入。賊傷宮嬪殿下,聲徹帝所。宦」 者以乳嫗毆小女子,紿奏,后叱之曰:「賊在近殺人,敢 妄言耶!」后度賊必縱火,陰遣人挈水踵其後,果舉炬 焚簾,水隨滅之。是夕所遣宦侍,后皆親剪其髮,諭之 曰:「明日行賞,用是為驗。」故爭盡死力,賊即禽滅。 《高宗吳皇后傳》:后被選入宮,王即帝位,后常以戎服 侍左右。后頗知書,從幸四明,衛士謀為變,入問帝所 在,后紿之以免。未幾,帝航海,有魚躍入御舟,后曰:「此 周人白魚之祥也。」帝大悅,封和義郡夫人。還越,進封 才人。后益博習書史,又善翰墨,由是寵遇日至,與張 氏並為婉儀,尋立為皇后。
《光宗李皇后傳》:「『后字鳳娘,乾道七年,立為皇太子。妃 性妒悍,常訴太子左右于高、孝二宮,高宗不懌,孝宗 亦屢訓后,宜以皇太后為法,不然,行當廢汝』。及太子 即位,冊為皇后,遂泣訴于帝,謂壽皇有廢立意。帝惑 之,遂不朝太上。帝嘗宮中浣手,睹宮人手白,悅之。他 日后遣人送食合于帝,啟之則宮人兩手也。」又黃貴 妃有寵,因帝親郊宿齋宮,后殺之,以暴卒聞。是夕,風 雨大作,黃壇燭盡滅,不能成禮。帝疾由是益增劇,不 視朝,政事多決于后矣。
《李及傳》:「及字幼幾,娶張氏,性嫉悍。及嘗生子,鞠之外 舍。張固請歸保養之。乃會親屬,以子擊堂柱,碎其首, 及遂無子。」
《仁宗郭皇后傳》:「后金城人,天聖二年,立為皇后。初,帝 寵張羙人,欲以為后,章獻太后難之。后既立而頗見 疏。其後尚美人、楊美人俱幸,數與后忿爭。一日,尚氏 于上前有侵后語,后不勝忿,批其頰。上自起救之,誤 批上頸,上大怒。入內都知閻文應因與上謀廢后,且 勸帝以爪痕示執政。上以示呂夷簡,且告之故,夷簡」 亦以前罷相怨后,乃曰:「古亦有之。」后遂廢。詔封為淨 妃、玉京沖妙仙師,賜名清悟,居長樂宮。於是中丞孔 道輔、諫官御史范仲淹、段少連等十人伏閤,言「后無 過,不可廢。」道輔等俱被黜責。景祐元年,出居瑤華宮, 而尚美人亦廢于洞真宮入道,楊美人別宅安置。又 賜后號金庭教主、沖靜元師。後帝頗念之,遣使存問, 賜以樂府,后和答之,辭甚愴惋。帝嘗密令召入,后曰: 「若再見召者,須百官立班受冊方可。」屬小疾,遣文應 挾醫診視,數日,乃言后暴薨。中外疑閻文應進毒,而 不得其實。上深悼之,追復皇后而停諡冊、祔廟禮。 《孝宗夏皇后傳》:后弟執中,累加少保。初,執中與其微 時妻至京,宮人諷使出之,擇配貴族,欲以媚后,執中 弗為動。他日,后親為言,執中誦宋弘語以對,后不能 奪。
《程琳傳》:琳知開封府,外戚吳氏離其夫而挈其女歸。 夫訴于府,琳命還女,吳氏曰:「已納宮中矣。」琳請于帝 曰:「臣恐天下人有竊議陛下奪人妻女者。」帝亟命出 之,笞而歸其妻。
《胡舜陟傳》:「舜陟字汝明,績溪人,為廣西經略,為呂源 所訟,非訕朝政。檜奏遣大理寺官袁柟、燕仰之往推 劾,辭不服,死獄中。妻江氏訴于朝,帝謂檜曰:『舜陟從 官,又罪不至死,勘官不可不懲』。」遂送柟仰之吏部。 《真宗劉皇后傳》:后年十五,入襄邸。王乳母秦國夫人 性嚴整,因為太宗言,令王斥去。王不得已,置之王宮, 指使張耆家。太宗崩,真宗即位,入為美人。祥符中,立 為皇后。
《王景傳》:景之奔晉也,妻坐戮,二子逃獲免。晉祖待之 厚,賞賜萬計。嘗問景所欲,對曰:「臣自歸國,受恩隆厚, 誠無所欲。」固問之,景稽顙再拜曰:「臣昔為卒,嘗負胡 床從隊長出入,屢過官妓侯小師家,意甚慕之。今妻 被誅,誠得小師為妻足矣。」晉祖大笑,即以小師賜景, 景甚寵嬖之,後累封楚國夫人。侯氏嘗盜景金數百 兩,而私遺舊人,景知而不責。
《徽宗王皇后傳》:「后性恭儉,鄭王二妃方亢寵,后待之 均平。巨閹妄意迎合,誣以闇昧,帝命刑部侍郎周鼎 即祕獄參驗,略無一跡。獄止,后見帝,未嘗一語輒及, 帝幡然憐之。」
《鄭皇后傳》:后入宮,好觀書,章奏能自製,帝愛其才。王 皇后崩,立為皇后,將受冊,有司創製冠服。后言國用 未足,冠珠費多,請命工改製妃時舊冠。又乞罷黃麾仗、小駕鹵簿等儀,從之,恩澤皆弗陳請。汴京破,從上 皇幸青城北遷。留五年,崩于五國城。
《高宗邢皇后傳》:「后,祥符人。高宗居康邸,以婦聘之,封 嘉國夫人。王出使,夫人留居蕃衍宅。金人犯京師,夫 人從三宮北遷。上皇遣曹勛歸,夫人脫所御金環,使 內侍持付勛曰:『幸為吾白大王,願如此環,得早相見 也』。王憐之。及即位,遙冊為皇后,官后親屬二十五人。 紹興九年,后崩于五國城,年三十四。金人祕之,高宗」 虛中宮以待者十六年。顯仁太后回鑾,始得崩聞。上 為輟朝,行釋服之祭,諡「懿節」,祔主于別廟。紹興十二 年八月,后梓宮至,攢于聖獻太后梓宮之西北。帝思 后殊慘不樂。皇后吳氏知帝意,乃請為其姪珣、琚婚 邢氏二女,以慰帝心。
《劉保勳傳》:「保勳字修業,開寶八年知開封府。寡婦劉 詣府,訴夫王前妻子元吉置菫食中,毒己,將死。按驗 獄成,元吉妻撾登聞鼓訴冤,下御史臺。其實劉有姦 狀,元吉知之,劉慚悸成疾,故誣告之。保勳坐奪俸三 月。」
《王賓傳》:「賓,許州許田人。小心謹愿。年十餘,事宣祖左 右。及長,善騎射。太宗領兗海節制,太祖以署府中右 職。太平興國初,補東頭供奉官、亳州監軍。賓妻妒悍, 賓不能制。時監軍不許挈家至任所,妻擅至亳,賓具 白上。太宗召其妻,俾衛士捽之,杖百,以妻忠靖卒,一 夕死。」
《王晏傳》:初晏為軍校,與平陸人王興善,其妻亦相為 娣姒,晏既貴,乃薄興,興不能平。晏妻病,興語人曰:「吾 能治之。」晏遽訪興,興曰:「我非能醫,但以公在陝時止 一妻,今妓妾甚眾,得非待糟糠之薄,致夫人怏怏成 疾耶?若能斥去女侍夫人之疾可立愈。」晏以為謗己, 乃誣以他事,悉案誅其夫妻。
《湖南周氏傳》:周行逢妻潘氏,貌醜,性剛狠。行逢為帥 妻不為屈。不入府署,躬率奴僕耕織以自給,賦調必 先期輸送,行逢止之不從,曰:「稅,官物也,若主帥自免, 其家何以率下?」
《沈倫傳》:「倫微時,娶閻氏,無子。妾田氏,生繼宗。及貴,閻 以封邑固讓田,倫乃為閻治第太康,田遂為正室,縉 紳非之。」
《周恭肅王元儼傳》:「元儼子允迪,累官耀州觀察使,居 父喪不哀。又常宮中為優戲,為妻昭國夫人錢氏所 告,制降右監門衛大將軍,絕朝謁。錢氏亦度為洞真 道士。」
《荊國大長公主傳》:公主下嫁李遵勗。遵勗賓客皆一 時賢士,每燕集,主必親視饔饎。遵勗出守許州,暴得 疾,主亟欲馳視之,左右曰:「須奏得報乃可行。」主不待 報而往,從者纔五六人。帝聞,遽命內侍督諸縣邏兵, 以衛主車。其後居夫喪,衰麻未嘗去身,服除不復御 華麗。嘗燕禁中,帝親為簪花,辭曰:「自誓不復為此久」 矣。
《周陳國大長公主傳》:「李瑋尚主。瑋朴陋,與主積不相 能。主中夜扣皇城門入訴,瑋惶懼自劾。諫官王陶論 宮門夜開,乞繩治護衛。御史又共論主第內臣多不 謹,帝為黜都監梁懷一輩十餘人。後數年不復協,詔 出瑋于外,主降封沂,屏居內廷。久之,復召瑋,使為駙 馬都尉如初。」
王袤妻《趙氏傳》:「氏,饒州樂平人。建炎中,袤監上高酒 稅,金兵犯筠,袤棄官逃去,趙從之行,遇金人,縛以去, 繫袤夫婦于劉氏門而入,剽掠劉室。趙宛轉解縛,并 解袤謂袤曰:『君速去』。俄而金人出,問袤安往,趙他指 以誤之。金人追之不得,怒趙欺己,殺之。袤方伏叢薄 間,望之悲痛,歸刻趙像以葬。袤後仕至孝順監鎮。」 《蘇慶文傳》:「慶文,夏縣人。母少寡,慶文懼其妻不能敬 事,每戒之曰:『汝事吾母少不謹,必逐汝妻奉教』。」母得 安其室終身。
《劉庭式傳》:庭式未第時,議娶鄉人之女,既約未納幣, 庭式乃及第。女以病喪明,女家躬耕,貧甚,不敢復言。 或勸納其幼女,庭式笑曰:「吾心已許之矣,豈可負吾 初心哉。」卒娶之,生數子。後死,庭式喪之逾年不肯復 娶。軾問之曰:「哀生于愛,愛生于色,今君愛何從生,哀 何從出乎?」庭式曰:「吾知喪吾妻而已。吾若緣色而生 愛,緣愛而生哀,色衰愛弛,吾愛亦忘,則凡揚袂倚都 市,目挑而心招者,皆可以為妻也耶?」軾深感其言。 《郝戭傳》:「戭字伯牙,父樵卒,服除,呂公著薦起為奉寧 軍推官,涇原經略使,亦奏辟幕府。戭曰:『向所以未老 致仕,欲官及親也。既不能及,尚庶幾以恩得贈,今則 無及矣』。」姻族語其妻聶氏,使勸戭仕。曰:「吾不德,無以 助君子,矧敢強其所不欲,以累其高哉?」
《鄭覃傳》:「覃字季厚,明州人。金人陷明州,縱兵大掠,覃 拏小舟與其妻董同載,為兵所劫去,迫使之降。覃厲 辭罵不屈,躍入水中。董哭曰:『夫亡矣,與其受辱以生, 不如死』。」亦自沉。
《章惇傳》:惇妻張氏甚賢。惇之入相也,張病且死,屬之曰:「君作相,幸勿報怨。」既祥,惇語陳瓘曰:「悼亡不堪,奈 何?」瓘曰:「與其悲傷無益,曷若念其臨絕之言。」惇無以 對。
《朱氏傳》:氏,開封民婦也,家貧,賣巾屨簪珥以給其夫。 夫日與俠少飲博,不以家為事,犯法,徙武昌,父母欲 奪而嫁之,朱曰:「何迫我如是耶?」其夫將行,一夕自經 死,且曰:「及吾夫未去,使知我不為不義屈也。」吳充時 為開封府判官,作《阿朱詩》以道其事。
《蕭貫傳》:「貫知饒州,有撫州司法參軍孫齊者,初以明 法得官,以其妻杜氏留里中,而紿娶周氏入蜀。後周 欲訴于官,齊斷髮誓,出杜氏。久之,又納倡陳氏,挈周 所生子之撫州。未踰月,周氏至,齊捽至廡下,出偽券 曰:『若傭婢也,敢爾邪』?乃殺其所生子。周訴于州及轉 運使,皆不受。人或告之曰:『得知饒州蕭使君者訴之, 事當白矣』。」周氏以布衣書姓名,乞食道上。馳告貫撫 非所部,而貫特為治之,更赦,猶編管齊濠州。
《劉愚傳》:愚字必明,妻徐氏,在家時,其母將以嫁姑子 之富者,徐泣曰:「為富人不願也。」遂歸于愚,居破屋中, 一事機杼。愚嘗懷白金歸,徐怒曰:「我以子為賢而若 是」,亟具歸,愚出書以示束脩,得也乃已。有梁鴻之風 焉。
《何氏傳》:氏吳人,吳永年之妻也。建炎四年春,金兵道 三吳,官兵遁去,城中人死者五十餘萬。永年與其妻 何奉母而迯,母老待,挾持而行,卒為賊所得。將縶何, 何紿謂賊曰:「『諸君何不武耶?婦人東西惟命爾』。賊信 之,行次水濱,謂其夫曰:『我不負君』。」遂投于河。
《劉氏傳》:氏海州朐山人,適同里陳公緒。紹興末,金人 犯山東,郡縣震響,公緒倡義來歸。偶劉歸寧,倉卒不 得與偕,惟挈其子庚以行。宋授以八品官,後累功至 正使。劉留北方,音問不通。或語之曰:「人言貴易交,富 易妻,今陳已貴,必他娶矣。盍改適?」曰:「吾知守吾志而 已,遑卹乎他?」公緒亦不他娶。子庚浸長,輒思念涕泣, 傾家。貲結任俠,奔走淮甸,險阻備嘗,如是者十餘年, 遂得迎母以歸。劉在北二十五年,嘗葦蕭以自給。 《程珌傳》:「珌字懷古,休寧人,直學士院。時,寧宗崩,丞相 史彌遠夜召珌,舉家大驚。珌妻,丞相王淮女也,泣涕 疑有不測,使人瞷之,知彌遠出迎,而後收涕。」
《陳寅傳》:寅待制咸之子,紹定初,知西和州。北兵入境, 城陷,寅顧其妻杜氏曰:「若速自為計。」杜厲聲曰:「安有 生同君祿,死不共王事者。」即登高堡自飲藥,二子及 婦俱死母傍。寅斂而焚之,乃朝服登戰樓,望闕焚香 號泣曰:「臣始謀守此城為蜀籓籬。城之不存,臣死分 也。臣不負國,臣不負國。」再拜伏劍而死。賓客同死者 二十有八人。一子後至,亦欲自裁。軍士抱持之曰:「不 可使忠臣無後!」與俱縋城,亦折足死。
《何充傳》:「充,祕書監耕之孫,通判黎州,攝州事,預為備 禦計。及宋能之至,建議急於卭崍,創大小兩關。俄關 破,充自刺不死,大軍帥呼之,語充不可,於是斬其首, 充妻陳罵不絕口。初,充之見呼也,陳必以一家往,帥 曰:『不呼汝何以來』?陳曰:『吾求死爾』。及充死,東望再拜 曰:『臣夫婦雖死,可以對趙氏無愧矣』。眾以石擊殺之」, 方充夫婦之嬰禍也,親戚勸其苟免,充正色曰:「我夫 婦與兒婦義同死,汝等自求生可也。」于是上下感泣, 願同死者四十餘人。男士麟、孫駒行、從子仲桂先充 而死,惟長子士龍得免。
《俞汝尚傳》:汝尚字退翁,當六月徂暑,寢室不可居,出 舍于門,妻黃就視之,汝尚曰:「人生七十者希,吾與夫 人皆過之,可以行矣。」妻應曰:「然則我先去。」後三日卒, 汝尚庀其喪,為作銘,召諸子告曰:「吾亦從此逝矣。」隱 几而終,相去纔十日。
《孫祖德傳》:「祖德,字延仲,少清約。及致仕,娶富人妻,以 規其有財。已而妻悍,反資以財而出之。」
《周渭傳》:渭字得臣,昭州人。劉鋹據五嶺,民不聊生。渭 將避地零陵,未至,賊起,斷道絕糧,遂奔道州,為盜所 襲,渭脫身北上。渭妻莫荃,賢婦人也。渭北走時,不暇 與荃訣,二子孩幼,荃尚少,父母欲嫁之,荃泣誓曰:「渭 非久困者,今違難遠適,必能自奮。」于是親蠶績碓舂 以給朝夕。二子皆畢婚娶,凡二十六年,復見渭,時人 異之。朱昂著《莫節婦傳》,紀其事。
《元絳傳》:「絳調江南推官,攝上元令。民有甲與乙被酒 相毆擊,甲歸臥,夜為盜斷足,妻稱乙告,里長執乙詣 縣,而甲已死。絳敕其妻曰:『歸治而夫喪,乙已伏矣。陰 使信謹吏跡其後,望一僧迎笑,切切私語。絳命取僧 縶廡下,詰妻姦狀,即吐實。人問其故,絳曰:『吾見妻哭 不哀,且與傷者共席而襦,無血污,是以知之』』。」
《張愈傳》:「愈字少愚,杜門著書,未就卒。妻蒲氏,名芝,賢 而有文,為之誄曰:高視往古,哲士實殷。施及秦漢,餘 烈氛氳。挺生英傑,卓爾逸群。孰謂今世,亦有其人。其 人伊何?白雲隱君嘗曰:『丈夫趨世不偶,仕非其志,祿 不可苟。營營末途,非吾所守。吾生有涯,少實多艱。窮 亦自固,困亦不顛。不貴人爵,知命樂天。脫簪散髮,眠雲聽泉。有峰千仞,有溪數曲。廣成遺趾。吳興高躅,疏 石通徑。依林架屋。麋鹿同群,晝遊夜息。嶺月破雲,秋 霖洒竹。清意何窮,真心自得。放言遺慮,何榮何辱。孟 春感疾,閉戶不出。豈期遂往,英標永隔。抒詞哽噎,揮 涕汍瀾。人誰無死?惜乎材賢。已矣吾人。嗚呼哀哉』!」 《董氏傳》氏,沂州滕縣人,許適劉氏子。建炎元年,盜李 昱攻剽滕縣,悅其色,欲亂之,誘諭再三,曰:「汝不從我, 當剉汝萬段。」女終不屈,遂斷其首。劉氏子聞女死狀, 大慟曰:「烈女也。」葬之,為立祠。
盜馬進掠臨淮縣,王宣要其妻曹氏避之,曹曰:「我聞 婦人死不出閨房。」賊至,宣避之,曹堅臥不起,眾賊刦 持之,大罵不屈,為所害。
盜祝友聚眾于滁州龔家城,掠人為糧。東安縣民丁 國兵者及其妻為友所掠,妻泣曰:「丁氏族流亡已盡, 乞存夫以續其祀。」賊遂釋夫而害之。
《夏竦傳》:「竦遷禮部郎中,竦娶楊氏,楊亦工筆札,有鉤 距。及竦顯,多內寵,寖與楊不諧,楊悍妒,即與弟媦疏 竦陰事,竊出訟之。又竦母與楊母相詬,詈偕訴于開 封府,府以事聞,下御史臺置劾,左遷職方員外郎,知 河州。」
《趙卯發傳》:「卯發字漢卿,通判池州。大兵渡江,池守王 起宗棄官去,卯發攝州事為守,乃置酒會親友與飲 訣,謂其妻雍氏曰:『城將破,吾守臣不當去,汝先出走。 雍氏曰:君為命官,我為命婦,君為忠臣,我獨不能為 忠臣婦乎?卯發笑曰:『此豈婦人女子之所能也。雍氏 曰:『吾請先君死。卯發笑止之。明日,乃散其家資,與其』』』」 弟姪僕婢悉遣之。二月,兵薄池。卯發晨起,書几上曰: 「君不可叛,城不可降,夫妻同死,節義成雙。」又為詩別 其兄弟,與雍盛服同縊,從容堂死。
《王氏婦傳》:氏,梁臨川人,歸夫家才數月,會大元兵至, 一夕與夫約曰:「吾遇兵必死,義不受污辱,若後娶,當 告我。」頃之,夫婦被掠,有軍千戶強使從己,婦紿曰:「夫 在,伉儷之情有所不忍,乞歸之而後可。」千戶以所得 金帛與其夫而歸之,并與一矢,以卻後兵。約行十餘 里,千戶即之,婦拒且罵曰:「斫頭奴,吾與夫誓,天地鬼 神臨之,此身寧死,不可得也。」因奮搏之,乃被殺。有同 掠脫歸者,道其事。越數年,夫以無嗣,謀更娶,議輒不 諧,因告其故。妻夜夢妻曰:「我死後生某氏家,今十歲 矣。後七年當復為君婦。」明日遣人聘之,一言而合。詢 其生,與婦死年月同云。
《游宦紀聞》:「永福邑給事黃公龜年,操行過人,未第時, 貧素,自處澹如。應鄉貢,引保日,有考官某縣尉居簾 內,見公丰姿秀發,驚喜曰:『有如此奇男子,安得出我 門下』!既而豫薦尉,喜甚,約妻以女。及中第日,尉已捐 館,其妻挈累扶櫬,相遇于中途。黃哭之慟,命逆旅主 人達情,請遂初約。夫人曰:『往事尚忍言之哉!無祿縣 尉清貧,死無餘貲,吾攜百指扶護而歸,衣衾斥賣殆 盡,方以不達鄉井為慮,那可復議臠先輩事?況黃甲 少年,當結好鼎族,吾且行矣,善為我辭』。」黃垂涕曰:「嗚 呼!吾許人以諾,死而負之,吾行將何歸?夫人不念死 者言,乃作世俗語。苟遂吾志,秋毫自齎,不敢聞命也。」 遂定婚于邂逅間,分攜慟哭而別。某氏從公歸,能執 婦道,琴瑟在御,沒齒無間言。公登從橐,夫人尚無恙。 若公者,可謂有德有言者也。噫!今之年少弄筆墨取 科第者,項背相望。聞公之風,盍亦知所以自省哉! 《冷齋夜話》:「韓魏公客郭注者,才而美,然求室則病,行 年五十,未有室家。魏公憐之,百計賙恤,為求婚,將遂, 其人必死,公以侍兒賜」之,未及門而注死。郭注殆可 與范公客同科也。韓、范功名富貴如泰山黃河日月 所不能者,兩客乃爾,可笑耶!
《漫笑錄》:毘陵有成郎中,宣和中為省官,貌不揚而多 髭。再娶之夕,岳母陋之曰:「我女如菩薩。」乃嫁一麻胡。 命成作詩。詩成,乃操筆大書云:「一床兩好世間無,好 女如何得好夫。高捲珠簾明點燭,試教菩薩看麻胡。」 其女亦安分隨緣,和鳴偕老,兒女成行,各以壽終。 《侯鯖錄》:東坡再謫惠州日,與一老舉人年六十九為 鄰,其妻三十歲生子,為具邀公,公欣然而往,酒酣乞 詩云:「聖善方當而立歲,頑尊已及古稀年。」
《畫墁錄》:「『彭汝礪,饒州人,治平狀元,熙寧中為江西運 判。妻甯氏適有曾氏子,監洪州鹽米倉,卒於官。其妻 宋氏有色,彭意欲納之,而方服,未暇也。後十二年,竟 如初志。宋氏有姿色,彭委順不暇。或曰:宋氏中間曾 歸一朝官,而彭不知』。紹聖中,彭典九江,病革將逝,命 索筆。人以為必有偈頌,乃曰:『宿世冤家,五年夫婦。從 今而往,不打這鼓』。」投筆而逝。
《清波雜志》:唐子西庚失茶具,釋然不復芥蔕。其說曰: 「『吾家失茶具,戒婦勿求』。婦曰:『何也』?吾應之曰:『彼竊者 必其所好也。心之所好則思得之,懼吾靳之不予也, 而竊之,則斯人也得其所好矣。得其所好則寶之,懼 其泄而祕之,懼其壞而安置之,則是物也得其所託 矣。人得其所好,物得其所託,復何言哉』!婦曰:『嘻!是烏得不貧』?」
趙明誠待制妻易安李夫人,嘗《和張文潛》長篇二,「以 婦人而廁眾作,非思有深致者能之乎?」易安族人言, 「明誠在建康日,易安每值天大雪,即頂笠披蓑,循城 遠覽,以尋詩得句,必邀其夫賡和,明誠每苦之也。」易 安父文叔,元祐館職。
蔡卞之妻七夫人,頗知書,能詩詞。蔡有國事,先謀之 于私第,然後宣之于廟堂。時執政相語曰:「吾輩每日 奉行者,皆其咳唾之餘也。」蔡拜右相,家宴張樂,伶人 揚言曰:「右丞今日大拜,都是夫人裙帶。」譏其官職自 妻而致,中外傳以為笑。輝在金陵,見老先生言,荊公 嘗謂:「元度為千載人物,卓有宰輔之器,不因某歸以」 女憑藉而然。其後蔡唯知報婦翁之知,不知掩婦翁 之失,致使得罪天下後世,其於報也何有?
《可談》:「沈括存中入翰苑,出塞垣為聞人。晚娶張氏,悍 虐,存中不能制。時被箠罵,捽鬚墮地,兒女號泣而拾 之,鬚上有血肉者,又相與號慟,張終不恕。余仲姊嫁 其子,清直張出也。存中長子博毅前室兒,張逐出之。 存中時往賙給,張知輒怒,因誣長子凶逆暗昧事。存 中責安置秀州。張時時步入府中,訴其夫子,家人輩」 徒跣從勸于道。先公聞之,頗憐仲姊,乃奪之歸宗。存 中投閒十餘年,紹聖初,復官,領宮祠。張忽病死,人皆 為存中賀。而存中自張亡,恍惚不安,船過揚子江,遂 欲墮水,左右挽持之得免。未幾不祿。或疑「存中平日 為張所苦,又在患難,方幸相脫乃爾,何耶?」余以謂此 婦妒暴,非碌碌者,雖死,魂魄猶有憑藉
《齊東野語》:陸務觀初娶唐氏,閎之女也。於其母夫人 為姑姪,伉儷相得,而弗獲於其姑。既出而未忍絕之, 則為別館,時時往焉。姑知而掩之,雖先知挈去,然事 不得隱,竟絕之。亦人倫之變也。唐後改適同郡宗子 士程,嘗以春日出游,相遇於禹跡寺南之沈氏園,唐 以語趙,遣致酒餚。翁悵然久之,為賦《釵頭鳳》一詞,題 圍壁間云:「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 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 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 託。莫、莫、莫。」實紹興乙亥歲也。翁居鑑湖之三山,晚歲 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勝情。嘗賦二絕云:「夢斷香 銷四十年,沈園柳老不飛綿。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弔 遺蹤一悵然。」又云:「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無復舊池 臺。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蓋慶元己未 歲也。未久,唐氏死,至紹熙壬子歲復有詩。《序》云:「禹跡 寺南有沈氏小園,四十年前嘗題小詞一闋壁間,偶 復一到,而園已三易主,讀之悵然。」詩云:「楓葉初丹槲 葉黃,河陽愁鬢怯新霜。林亭感舊空回首,泉路憑誰 說斷腸?」「壞壁醉題塵漠漠,斷雲幽夢事茫茫。年來妄 念消除盡,回向蒲龕一炷香。」又至開禧乙丑歲暮夜 夢遊沈氏園,又兩絕句云:「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 裏更傷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城南 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 痕猶」鎖壁間塵。沈園後屬許氏,又為汪之道宅云。 《青箱雜記》:龍圖劉公煜未第前,娶趙尚書晃之長女 早亡,而趙氏猶有二妹,皆未適人。既而劉公登科,晃 已捐館,夫人復欲妻之,使媒婦通意。劉公曰:「若是武 有之德,則不敢為姻;如言禹別之州,則庶可從命。」蓋 劉公不欲七姨為匹,意欲九姨議姻故也。夫人詰之 曰:「《諺》云:『薄餅從上揭,劉郎纔及第,豈得便簡點人家 女』?」劉公曰:「非敢有擇。但七姨骨相寒薄,非某之對,九 姨乃宜匹。」遂娶九姨,後生七子,皆至大官。七姨後適 關生,竟不第,落泊寒餒。暮年劉氏養之終身。
《厚德錄》:華陰呂君舉進士,聘里中女行。既中第,婦家 言曰:「吾女故無疾,既聘而後盲,敢辭。」呂君曰:「既聘而 後盲,君不為欺,又何辭?」遂娶之,生五男,皆中進士第。 其一人丞相汲公是也。
《貧士傳》:「丁時習字行可,邵武人也。父廷彥,為太學錄, 以忤蔡攸歸卒。時習遂棄青紫業,僦舍掩籬,玩讀經 史,晏如也。鄉朝貴有以書薦於有司,終不往謁。妻危 氏同甘苦,未嘗以貧窮見辭色。」
呂徽之居芳山中,諸子弟覓訪,惟草廬壁立。忽米桶 內有人,乃徽之妻也,以天寒無衣,坐為障耳。因問:「先 生何在?」答曰:「溪上捕魚,乃至彼見之。」徽之隔溪謂曰: 「少需之,得魚易酒飲諸公也。」俄頃攜魚酒至,盡歡散 別。翼旦復躡其蹤,則徽之已行矣。
《夢溪筆談》:張杲卿丞相知潤州日,有婦人夫出外,數 日不歸,忽有人報菜園井中有死人,婦人驚往視,號 哭曰:「吾夫也。」遂以聞官。公令屬官集鄰里就井,驗是 其夫與不。眾皆以井深不可辨,請出屍驗之。公曰:「眾 皆不能辨婦人獨何以知其為夫?」收付所司鞫問,果 姦人殺其夫,婦人與聞其謀。
王延政據建州,令大將章某守建州城,嘗遣部將剌 事于軍前,後期當斬,惜其才,未有以處。歸語其妻,其
妻連氏有賢智,私使人謂部將曰:「汝法當死,急逃乃免。」與之銀數十兩,曰:「徑行,無顧家也。」部將得以潛去,投江南李主,以隸查文徽麾下。文徽攻建,延政部將 適主是役。城將陷,先喻城中,能全連氏一門者有重 賞。連氏使人謂之曰:「建民無罪,將軍幸赦之。妾夫婦 罪當死,不敢圖生。若將軍不釋建民,妾願同萬姓死, 誓不獨生也。」詞氣感慨,發于至誠,不得已為之戢兵 而入,一城獲全。至今連氏為建安大族,官至卿相者 接踵,皆連氏後也。
又李景使大將胡則守江州,江南國下,曹翰以兵圍 之三年,城堅不可破。一日,則怒一饔人鱠魚不精,欲 殺之,妻某遽止之曰:「士卒守城累年矣,暴骨滿地,奈 何以一食殺士卒耶?」則乃捨之。此卒夜縋城走,投曹 翰,具言城中虛實。先是,城西南依嶮,素不設備,卒乃 引王師自西南攻之。是夜城陷,胡則一門無遺類。二 人者,其為德一也,何其報效之不同?
信州杉溪驛舍中,有婦人題壁數百言,自敘世家本 士族,父母以嫁三班奉職鹿生之子,鹿忘其名,娩娠 方三日,鹿生利月俸,逼令上道,遂死于杉溪。將死,乃 書此壁,具逼迫苦楚之狀,恨父母遠,無地赴訴,言極 哀切,頗有詞藻,讀者無不感傷。既死,槁葬驛後之山 下,行人過此,多為之憤激,為詩以弔之者百餘篇,人 集之,謂之《鹿奴詩》,其間甚有佳句。鹿生夏文莊家奴, 人惡其貪忍,故斥為鹿奴。
《軒渠錄》:紹興辛巳冬,女真犯順,米忠信夜于淮南劫 砦,得一箱篋,乃自燕山來者,有所附書十餘封,多是 軍中妻寄軍中之夫。建康教授唐仲友于樞密行府, 僚屬方圓仲處親見一紙,別無他語,止詩一篇云:「垂 楊傳語山丹,你到江南艱難,你那裏討個南媻,我這 裏嫁個契丹。」
司馬溫公在洛陽閒居,時上元節,夫人欲出看燈。公 曰:「家中點燈,何必出看?」夫人曰:「兼欲看遊人。」公曰:「某 是鬼耶?」
《拊掌錄》:許義方之妻劉氏,以端潔自許。義方嘗出,經 年始歸。語其妻曰:「獨處無聊,得無與鄰里親戚往還 乎?」劉曰:「自君之出,惟閉門自守,足未嘗履閾。」義方咨 歎不已。又問:「何以自娛?」答曰:「惟時作小詩以適情耳。」 義方欣然,命取詩觀之。開卷第一篇題云:《月夜招鄰 僧閒話》。
安鴻漸有滑稽清才,而復懼內婦,翁死,哭於路。其孺 人性素嚴,呼入繐幕中,詬之曰:「路哭何因無淚?」漸曰: 「以帕拭乾。」妻嚴戒曰:「來日早臨棺,須見淚。」漸曰:「唯。」計 既窘,來日以寬巾納濕紙,置于額,大叩其顙而慟。慟 罷,其妻又呼入窺之,妻驚曰:「淚出于眼,何故額流?」漸 對曰:「豈不聞自古云水出高原。」聞者大笑。
《容齋三筆》:陳慥字季常,公弼之子,居於黃州之岐亭, 自稱龍丘先生。又曰:方山子好賓客,喜畜聲妓,然其 妻柳氏絕兇妒。故東坡有詩云:「龍丘居士亦可憐,談 空說有夜不眠。忽聞河東師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河東師子指柳氏也。坡又嘗醉中與季常書云:「一絕 乞秀英,君想是其妾小字。」黃魯直。元祐中有與季常 簡曰:「審柳夫人時須醫藥,今已安平否?公暮年來,想 漸求清淨之樂,姬媵無新進矣。柳夫人比何所念,以 致疾耶?」又一帖云:「承諭老境情味,法當如此。所苦既 不妨游觀山川,自可損藥石,調護起居飲食而已。河 東夫人亦能哀憐老大,一任放不解事邪?」則柳氏之 妒名,固彰著于外,是以二公皆言之云。
《聞見前錄》:熙寧間,梁丞相適薨,聞光獻后有旨於相 國寺飯僧資薦。神宗問曰:「豈以梁適為仁宗舊相耶?」 后曰:「微梁適,吾無今日矣。」帝問其故,曰:「吾初冊后,仁 宗一日對宰輔言:『朕居宮中,左右前後皆皇后之黨』。 宰相陳執中請付外施行,梁適進曰:『閭巷之人,今日 出一妻,明日出一妻,猶為不可,況天子乎』?」執中之言 「非是。」仁宗不語。久之曰:「梁適忠言也。」嗚呼!唯仁宗之 聖,梁公之賢,吾光獻后所以為宋之任、姒歟!
李守正子婦,符彥卿女也。相者謂貴不可言,守貞曰: 「有婦如此,吾可知矣。」叛意乃決。城破,舉家自焚,符氏 坐堂上不動,兵入,叱之曰:「吾父與郭公有舊,汝輩不 可以無禮見加。」或白公命,柴世宗納之,後為皇后。 呂文靖夫人因內朝,皇后曰:「上好食糟淮白魚,祖宗 舊制,不得取食味于四方,無從可致。相公家壽州當 有」之。夫人歸,欲以十奩為獻。公見,問之,夫人告以故。 公曰:「兩奩可耳。」夫人曰:「以備玉食,何惜也?」公悵然曰: 「玉食所無之物,人臣之家,安得有十奩也?」
河中府河東縣永樂鎮有姚孝子莊,孝子名栖筠,仍 世廬墓。至本朝政和甲午,義居二十餘世矣。有子弟 新娶,私市食以遺其妻,妻不受,納於尊長,請杖之。 《墨客揮犀》:仁廟朝,皇族中太尉夫人一日入內,再拜 告帝曰:「臣妾有夫,不幸為婢妾所惑。」帝怒,流婢于千 里。夫人亦得罪,居于瑤華宮,太尉罰俸而不得朝。經 歲方春暮。夫人為詞曲,名《極相思令》云:「柳煙霽色方 春。花露逼金莖。鞦韆院落,海棠漸老,纔過清明。嫩玉腕托香脂。臉相傅粉,更與誰情。秋波綻處,相思淚迸, 天阻深誠。」
有一郎官,年六十餘,置媵妾數人。鬚已斑白,令其妻 妾互鑷之。妻忌其少,恐為群妾所悅,乃去其黑者;妾 欲其少,乃去其白者。不踰月,頤頷遂空。
柳如京,開知蔡州。有監兵錢供奉者,亦忠懿之近屬 也,乃父方奉朝請在京師,開乘間來謁,造其書閣,見 壁有繪婦人像甚美,詰以誰氏,監兵對曰:「某之女弟 也,既笄矣。」柳喜曰:「開喪偶已踰期,願取為繼室。」錢曰: 「俟白家君,敢議婣事。」柳曰:「以開之材學,不辱于錢氏 之門。」遂強委禽焉。不旬日,遂成禮。錢不之敢拒,走介 白其父,遂乞上殿面訴柳開劫取臣女。仁宗問曰:「識 柳開否?」曰:「不識。」謂曰:「真奇傑之士也,卿家可謂得佳 婿矣,吾為卿媒,可乎?」錢父不敢再言,但拜謝而退。 湖南之俗,好事妖神,殺人以祭之。凡得儒生為上,祀 僧為次,餘人為下。有儒生行郴連道中,日將暮,遇耕 者,問秀才欲何往,生告之故。耕者曰:「前有猛獸為暴, 不宜夜行。此村下有民居,可以託宿。」生信之,趨而前, 始入一荒逕,詰屈行者甚少。忽見高門大第,主人出 見客,甚喜,延入一室,供帳赫然,餚饌豐美。既夕,有婦 人出,問生所闚,其色甚妍。生戲一言挑之,欣然而就。 生由是留連數日,婦人亦比夜而至,情意款昵。乃私 謂生曰:「是家將謀殺子以祭鬼,宜早自為計。我亦良 家子,為其所劫至此。所以遣妾侍君者,欲以綴君留 耳。」生聞大駭,乃夜穴壁與婦人同出。比明,行四十里, 投近縣。縣遣吏卒捕之,盡得姦狀,前後被殺者數十 人。前所見指途耕者,亦其黨也。於是一家盡抵極法。 生用賞得官,遂與婦人偕老焉。
《樂善錄》:鍾輻年少負才傲物,樊若水愛其才,妻之以 女,女亦才質雙盛。輻登第方得意,買一妾自侍,命曰 青箱所在,狂放久不歸。一日過城,邑令延留飲於樓 上。輻醉臥,忽夢其妻以一詩怨責曰:「楚水平如練,雙 雙白鳥飛。金陵幾多地,一去不言歸。」翌日,輻歸至采 石,妾忽暴死,及抵家,樊已死數月矣。物故之夜,乃輻 「夢於縣樓」之時。
《孔帖》:韓楚言軍敗,妻李語之曰:「君常辱成汭,軍敗且 支解,不如死。」楚言不決。李礪刀席下,方共食,復語之 夫曰:「未可知。」李取刀斷其首,并殺三子,乃自剄。成汭 畏其烈,以禮葬之。
《談選》:「熙寧末,洛中有人耕於鳳凰山下,獲石碣,方廣 二尺餘,乃婦人撰夫誌銘。君姓曹氏,名禋,字禮夫,世 為洛陽人。三十歲,兩舉不第,卒於長安道中。朝廷卿 大夫鄉閭故老聞之,莫不哀其孝友睦婣,篤行能文。 何其夭之如是耶?唯予聞之獨不然,乃慰其母曰:『家 有南畝,足以養其親;室有遺文,足以教其子。凡累乎』」 陰陽之間者,生死數不可逃,夫何悲喜之有哉?丙子 年三月十八日卒。以其年十月十五日葬于鳳凰山 之原。予姓周氏,君妻也,歸君室八載矣。生子一人,尚 幼。以其恩義之不可忘,故作銘焉。銘曰:其生也天,其 死也天。苟達此理,哀哉何言!其生也浮,其死也休。終 何為哉?慰母之憂。
《東軒筆錄》:王荊公之次子名雱,為太常寺太祝,素有 心疾,娶同郡龐氏女為妻,逾年生一子,雱以貌不類 已,百計欲殺之,竟以悸死。又與其妻曰「相鬥哄」,荊公 知其子失心,念其婦無罪,欲離異之,則恐其誤被惡 聲,遂與擇婿而嫁之。是時有工部員外郎侯叔獻者, 荊公之門人也,取魏氏女為妻,少悍,叔獻死而幃薄 不肅,荊公奏逐魏氏婦歸本家。京師有諺語曰:「王太 祝生前嫁婦,侯工部死後休妻。」
《古杭雜記》:太學服膺齋上舍鄭文,秀州人。其妻寄以 憶秦娥云:「花深深。一勾羅襪行花陰。行花陰。閒將柳 帶,細結同心。日邊消息空沈沈。畫眉樓上愁登臨。愁 登臨。海棠開後,望到如今。」此詞為同舍見者傳播,酒 樓妓館皆歌之,以為歐陽永叔詞,非也。
婺州劉鼎臣赴省試,臨行,妻作詞名《鷓鴣天》云:「金屋 無人夜剪繒。寶釵翻過齒痕輕。臨行執手殷勤送,襯 取蕭郎兩髻青。聽囑付,好看成。千金不抵此時情。明 年宴罷瓊林晚,酒面微紅相映明。」
易祓,字彥章,潭州人。以優校為前廊,久不歸。其妻作 《一剪梅》詞寄云:「染淚修書寄彥章。貪做前廊。忘卻回 廊。功名成遂不還鄉。石做心腸。鐵做心腸。紅日三竿 懶畫妝。虛度韶光。瘦損容光。何日得成雙。羞對鴛鴦。 懶對鴛鴦。」
三山蕭軫登第,榜下娶再婚之婦,同舍張任國以《柳 梢青》詞戲之曰:「掛起招牌,一聲喝采,舊店新開。熟事 孩兒,家懷老子,畢竟招財。當初合下安排,又不豪門 買獃。自古道,正身替代,見任添差。」
《玉照新志》:江緯字彥文,三衢人。元符中為太學生。徽 宗登極,應詔上書,陳大中至正之道,言頗剴切。上大 喜,召對稱旨,賜進士及第,除太學正,自此聲名藉甚。 陸農師為左丞,以其子妻之。政和末為太常少卿。蒙上之知,將有禮簉之命。時陸氏已亡,再娶錢氏,秦魯 大主女也。偶因對揚,奏畢,上忽問云:「聞卿近納錢景 臻女為室,亦好親情。」言訖微笑。是晚批出,改除宗正 少卿。彥文知非美意,即丐外,出知處州。由是遂擯不 復用。
《家世舊事》:文簡公一夕夢紫衣持箱,愨其中若敕書, 授之曰:「壽州陳氏不測所謂。」以問伯祖殿直,亦莫能 曉。後登科,有媒氏來告,有陳氏求婿,必欲得高科名。 問其鄉里,乃壽州人。文簡公年少才高,欲婿名家,弗 許。伯祖曰:「爾夢如是,蓋默定矣,豈可違也?」強之使就。 後累年猶怏怏。陳夫人賢德宜家,夫婦偕老,享封大 國,子孫相繼,豈偶然哉。
《括異志》:江南平,建州有大將余洪敬妻鄭氏,有絕色, 為亂兵所獲,獻於裨將王建峰,遇以非禮,鄭志不可 奪,脅以白刃,不屈。又命引所掠婦人,令鄭殺以食之, 謂鄭曰:「汝懼乎?」曰:「此身寧早充君庖,誓不可以非禮 污我。」竟不忍殺以獻。大將軍查文徽將以薦枕,鄭大 罵曰:「王師弔伐,義夫節婦,宜加旌賞,王司徒出於卒 伍,固無足怪,君侯知《書》,為國上將,乃欲加非禮於一 婦人以逞欲乎?願速見殺!」查大慚,求其夫而付之。鄭 氏節義凜凜,二將虎狼,終不敢犯。婦人之淫奔無恥 者視此,獨不靦面乎?
《虎薈》有一中朝子弟,性頗落拓,少孤,依于外家。外家 居在亳州永城界,有莊舅氏一女,甚有才色,此子求 娶焉。舅曰:「汝且勵志求名,名成我不違汝。」此子遂發 憤篤學,營名京邑,白于舅曰:「請三年以女見待,如違 此期,任別適人。」舅許之。此子入京,四年未歸,乃別求 女婿。行有日矣,而生亦已成名。歸去舅莊六七十里 夜宿。時暑熱,此子從舟中起,登岸而望,去舟半里餘 有一空屋,遂領一奴持刀棒居宿焉。此乃一廢佛屋, 土塌尚存,此子遂寢焉。奴人于地持刀棒衛之,忽覺 塌下有物動聲,謂是蟲鼠,亦無所疑。夜至三更,月漸 明,忽一虎背負一物,擲于門外艸內,將欲入屋。此人 遂持刀棒叫呼,便驚走。呼舟人持火來照,草間所墮 乃一女,妝梳俱華,但所著特故衣耳,亦無所損傷。熟 視之,乃舅許嫁之女妹也。為虎驚語,猶未得,遂扶入 屋,又照其塌後,其虎子數頭皆殺之,扶女入舟中。明 日,至舅莊,遙聞哭聲,此子遂推船莊外百餘步,入莊 先慰,徐問凶故,舅曰:「吾以汝來,過期許嫁此女於人, 吉期本在昨夜一更後,因如廁,為虎所搏,求屍不得, 生乃白其事。舅聞悲喜驚嘆,遂嫁此生也。」
韓蘄王夫人,京口倡也。嘗五更入府賀朔,見虎蹲臥 廊間,駭甚,趨出不敢言。已而眾至,復往視之,迺睡卒 也。蹴之起,問姓名,為「韓世忠。」心異之,歸告其母,具酒 邀韓,約為伉儷。蘄王後貴,遂封兩國夫人。
《玉堂閒話》:涇州書記薛昌緒為人迂僻,與妻相見,必 有禮容,先命女僕通傳,往來數四可之。然後秉燭造 室,至于高談虛論,茶果而退。或欲詣房幃,其禮亦然。 嘗曰:「某以繼嗣事重,輒欲卜其嘉會,必候請而可之。」 《萬花谷》有書生娶後遊太學,久不歸,一夕夢返其家, 見妻秉筆寫詩曰:「數日相望極,須知意思迷。夢魂不 怕險,飛過大江西。」書生恠而記之。後家書至,妻有詩 一首,如夢中所見。夢之夕乃發書之日。
兗州有民家婦,姓賀氏,里人謂之「織女。」父母以農為 業,其丈夫則負擔販賣,往來於郡。賀初為婦,未浹旬, 其夫出外,每出數年方至,至則數日復出。其所獲利, 蓄別婦於他所,不以一錢濟家。賀知之,每夫還,欣然 奉事,未嘗形於顏色。夫慚愧不自得,更非理毆罵之, 婦亦不之酬對。其姑已老且病,凍餒切骨,婦傭織以 資之,所得傭直,盡歸其姑。己則寒餒,姑又不慈,日有 陵虐。婦益加恭敬,下氣怡聲,以悅其意,終無怨歎。夫 嘗挈所愛至家,賀以「女弟」呼之,略無慍色。賀為婦二 十餘年,其夫無半年在家,而能勤力奉養,始終無怨, 可謂賢孝矣。
《虎苑》乾道中,江西水災,豐城農夫挈其母及妻子就 食他所,過小溪,密與妻曰:「糓貴艱食,豈能俱生哉?我 襁兒先渡,母老不能來,可棄之。」婦不忍,掖姑以行,足 陷泥淖,方取履,見白金爛然在水中,拾得之,語姑曰: 「本為貧徙,今幸天賜,可歸矣。」登岸視其夫,不見。兒戲 沙上,問之,云「被黑牛銜入林中。」入林視之,流血丹地, 已為虎食矣。
《桐陰舊話》:職方公諱繹,字仲連,從晏元獻公辟,為永 興倅。有富家子悅娼女柳約為夫婦,而父母強為子 娶,乃謀之市卜,教以厭蠱,期妻必死,可娶,娼則厚酬 之。既而妻果病垂死,妻之父母聞而告官,晏公醇儒 不信曰:「世顧有是邪?」職方固請鞫之,遂得實,發地藏 木偶人,書其妻名氏生時與咒詛之詞。晏公大驚,乃 奏《扺法》。
《遺書》:伊川先生在講筵,不曾請俸,諸公遂牒戶部問 不支俸錢。戶部索前任曆子,先生云:「某起自草萊,無 前任曆子。」遂令戶部自為出券曆,又不為妻求封。范純甫問其故,先生曰:「某當時起自草萊,三辭然後受 命,豈有今日乃為妻求封之理?」
《東坡志林》:「昔年過洛,見李公簡言:真宗既東封,訪天 下隱者,得杞人楊朴能為詩,召對,自言不能。上問:『臨 行有人作詩送卿否』?朴曰:『唯。臣妻有一首云:『更休落 魄耽盃酒,且莫猖狂愛詠詩。今日捉將官裏去,這回 斷送老頭皮』。上大笑,放還山。余在湖州,坐作詩追赴 詔獄,妻子送余出門,皆哭,無以語之,顧謂妻曰:『獨不 能如楊處士妻作一詩送我乎』』?」妻子不覺失笑,余乃 出。
昔吾先君夫人僦宅於眉之紗縠,行一日,二婢子熨 帛,足陷於地,視之深數尺,有大甕覆以烏木板,先夫 人急命以土塞之,甕中有物如人咳聲,凡一年乃已, 人以為此有宿藏物欲出也。夫人之姪之問者,聞之 欲發焉,會吾遷居之問,遂僦此宅,掘丈餘,不見甕所 在。其後某官于岐下,所居大柳下,雪方丈,不積;雪晴, 地墳起數寸。某疑是古人藏丹藥處,欲發之。亡妻崇 德君曰:「使吾先姑在,必不發也。」某愧而止。
《竹坡詩話》:劉元素名博文,與余為同郡。其為人靜退 有守,好作詩而語不妄發。內子朱賢而善事其夫,每 舉案齊眉,則相敬如賓。一日元素與客飲,公韻,得柳 眉,其詩云:「青眼相看吾可知,精神渾在豔陽時。只因 嫁得東君後,兩淚相看是別離。」詩成,坐客皆不悅。後 數日而其妻亡。蓋詩讖也。
《遯齋閒覽》:「婦人之妒有異甚者。四十年前撫州監酒 范寺丞者,妻色美而妒,范寵憚之。同官每休暇招妓 燕集,皆不得預。一夕,范輪次直宿,會有告私釀者,范 晨率吏卒徑往搜捕。其同事李供奉者,素知范妻之 妒,戲取妓鞋,密置范臥具中。須臾,務吏攜衾褥歸,妻 展衾得鞋,神色沮喪,詰所從來,吏言不知。於是泣怨」 良久,拊心而呼曰:「天乎!有是邪!」乃入室,闔戶而寢。頃 之,范還,排戶入,則自經死矣。
又有人任湖廣南倅,生一子已周「歲,夫婦甚愛憐之。 偶一日,郡守在告,倅攝郡事,會鄰郡太守過郡,開宴 命妓。妓中有一秀慧者,立侍倅側,倅顧與語,及戲為 酒令,笑語方酣,忽鈴吏擎生肉二盤置賓主前,倅愕 問其故,則子肉也。蓋妻忿夫與妓語,乃手刃其子,刲 肉以獻,其毒忍至此。」
《歸田錄》:梅聖俞以詩知名三十年終不得一館職。晚 年預修《唐書》,書成未奏而卒。士大夫莫不歎惜。其初 受敕修書也,語其妻曰:「吾今修書,可謂胡孫入布袋 矣。」妻曰:「君於仕宦,何異鯰魚上竹竿邪?」聞者皆謂確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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