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三百五十六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閨媛典
第三百五十六卷目錄
閨艷部紀事一
閨媛典第三百五十六卷
閨艷部紀事一
编辑《潛夫論潛歎篇》:「昔紂好色,九侯聞之,乃獻厥女。紂則 大喜,以為天下之麗莫若此也。以問妲己,妲己懼進 御而奪己愛也,乃偽俯而泣曰:『君王年即耆邪?明既 衰邪?何貌惡之若此而覆謂之好也』?紂於是渝而以 為惡,則大怒,遂脯厥女而烹九侯。自此之後,天下之 有美女者,乃皆重室晝閉,惟恐紂之聞也。」
《六韜》:「紂囚文王於羑里,散宜生受命而行宛懷條塗 之山,有玉女三人,散宜生得之,因費仲而獻之於紂, 以免文王。」
《史記·周本紀》:「共王游于涇上,密康公從,有三女奔之。 其母曰:『必致之王。夫獸三為群,人三為眾,女三為粲。 王田不取群,公行下眾,王御不參一族。夫粲,美之物 也。眾以美物歸女,而何德以堪之?王猶不堪,況爾小 醜乎?小醜備物,終必亡』。」康公不獻,一年共王滅密。 《左傳》桓公九年:宋華父督見孔父之妻於路,目逆而 送之,曰:「美而艷。」
桓公十六年。初,衛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屬諸右公 子。為之娶干齊而美,公取之,生壽及朔,屬壽於左公 子,夷姜縊。宣姜與公子朔構急子。公使諸齊,使盜待 諸莘,將殺之。壽子告之,使行。不可,曰:「棄父之命,惡用 子矣。有無父之國,則可也。」及行,飲以酒,壽子載其旌 以先,盜殺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請殺我乎!」 又殺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洩、右公子 職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齊。
襄公二十五年,東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 以弔焉。見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辯姓。今 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之,遇《困》之《大過》,史 皆曰:「吉。」示陳文子,文子曰:「夫從風,風隕,妻不可娶也。 且其繇曰:『困於石,㨿於蒺藜,入於其宮,不見其妻,凶。 困于石,往不濟也』。」「據于蒺藜,所恃傷也。『入於其宮,不 見其妻,凶無所歸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當之矣。」 遂取之。莊公通焉。驟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賜人。侍者 曰:「不可。」公曰:「不為崔子,其無冠乎?」崔子因是又以其 間伐晉也,曰:「晉必將報。」欲弒公以說于晉,而不獲間。 公鞭侍人賈舉,而又近之,乃為崔子間公。夏五月,莒 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於齊。甲戌,饗諸北郭。崔子稱 疾不視事。乙亥,公問崔子,遂從姜氏。姜入於室,與崔 子自側戶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賈舉止眾從者,而入, 閉門。甲興,公登臺而請,弗許。請盟,弗許。請自刃於廟, 弗許。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聽命,近於公宮。陪臣 于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踰牆,又射之,中股,反隊,遂 弒之。二十八年,國人滅崔氏,其妻縊。
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棄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 入,名之曰「棄」,長而美。平公入,夕,共姬與之食。公見棄 也而視之,尢姬納諸御。嬖生佐。
昭公二十八年:初,叔向欲娶於申公巫臣氏,其母欲 娶其黨。叔向曰:「吾母多而庶鮮,吾懲舅氏矣。」其母曰: 「子靈之妻,殺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國兩卿矣。可無 懲乎?吾聞之:甚美必有甚惡。」是鄭穆少妃姚子之子, 子貉之妹也。子貉早死無後,而天鍾美於是,將必以 是大有敗也。昔有仍氏生女,黰黑而甚美,光可以鑑, 「名曰元妻。《樂正》后夔取之,生伯封,實有豕心,貪惏無 厭,忿纇無期,謂之封豕。有窮后羿滅之,夔是以不祀。 且三代之亡,共子之廢,皆是物也。女何以為哉?夫有 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義,則必有禍。」叔向懼,不敢取。 平公強使取之,生伯石。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謁諸 姑,曰:「長叔姒生男。」姑視之,及堂,聞其聲而還,曰:「是豺 狼之聲也。狼子野心,非是莫喪羊舌氏矣。」遂弗視。 昭公二十八年,昔賈大夫惡,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 笑,御以如皋,射雉獲之,其妻始笑而言,賈大夫曰:「才 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
《尹文子大道上篇》:齊有黃公者,好謙,早有二女,皆國 色,以其美也,嘗謙辭毀之,以為醜惡,醜惡之名,遠布 年過,而一國無聘者。衛有鰥夫時冒娶之,果國色,然 後曰:黃公好謙,故毀其子不姝美。於是爭禮之。 《吳越春秋》:平王使無忌為太子娶於秦,秦女美容,無 忌報平王曰:「秦女天下無雙,王可自取。」王遂納秦女 為夫人而幸愛之。
《戰國策》:楚懷王拘張儀,將欲殺之。靳尚為儀謂王之 幸夫人鄭袖曰:「子亦自知且賤於王乎?」鄭袖曰:「何也尚曰:「張儀者,秦王之忠信有功臣也。今楚拘之,秦王 欲出之。秦王有愛女而美,又簡擇宮中佳麗好翫習 音者,以懽從之,資之金玉寶器,奉以上庸六縣為湯 沐邑,欲因張儀內之楚王,楚王必愛秦女,資強秦以 為重,挾寶地以為資,勢必為王妻,以臨於楚;王惑於 虞樂,必厚尊敬,親愛之而忘子,子益賤而日疏矣。」鄭 袖曰:「願委之於公,為之奈何?」曰:「子何不急言王出張 儀,張子得出,德子無已時秦女必不來,而秦必重子。 子內擅楚之貴,外結秦之交,畜張子以為用,子之子 孫必為楚太子矣。此非布衣之利也。」鄭袖遂說楚王, 出張子。
《魏王》遺楚王美人,楚王說之。夫人鄭袖知王之說新 人也,甚愛新人。衣服玩好,擇其所喜而為之,宮室臥 具擇其所善而為之,愛之甚於王。王曰:「婦人所以事 夫者,色也;而妒者其情也。今鄭袖知寡人之說新人 也,其愛之甚於寡人。此孝子之所以事親,忠臣之所 以事君也。」鄭袖知王以己為不妒也,因謂新人曰:「王 愛子美矣。雖然,惡子之鼻。子為見王,則必掩子鼻。」新 人見王,因揜其鼻。王謂鄭袖曰:「夫新人見寡人,則揜 其鼻,何也?」鄭袖曰:「妾知也。」王曰:「雖惡,必言之。」鄭袖曰: 「其似惡聞王之臭也。」王曰:「悍哉!令劓之,無使逆命!」 《說苑》:齊王建九重之臺,募國中有畫者,賜之錢。狂卒 敬君常苦飢寒,妻端正,敬君工畫,貪賜書畫,去家日 久,思念其妻,遂畫其像,向之嘻笑。旁人見之以白王。 王即設酒,與君相樂,謂敬君曰:「國中獻女無好者,以 錢百萬請妻,可乎?不者殺汝。」敬君慞惶聽許。
《拾遺記》:「燕昭王即位二年,廣延國來獻善舞者二人, 一名旋娟,一名提嫫,並玉質凝膚,體輕氣馥,綽約而 窈窕,絕古無倫。或行無跡影,或積年不飢。昭王處以 單綃華幄,飲以瓀珉之膏,飴以丹泉之粟。王登崇霞 之臺,乃召二人,徘徊翔舞,殆不自支。王以纓縷拂之, 二人皆舞,容冶妖麗,靡於鸞翔,而歌聲輕颺。乃使女」 伶代唱其曲,清響流韻,雖飄梁動木,未足嘉也。其舞 一名《縈塵》,言其體輕,與塵相亂。次曰《集羽》,言其婉轉 若羽毛之從風。末曲曰《旋懷》,言其支體纏蔓,若入懷 袖也。乃設麟文之席,散荃蕪之香。香出波弋國,浸地 則土石皆香。著朽木腐草,莫不鬱茂。以燻枯骨,則肌 肉皆生。以屑噴地,厚四五寸,使二女舞其上,彌日無 跡,體輕故也。時有白鸞孤翔,銜千莖穟於空中,自生 花實,落地則生根葉,一歲百穫,一莖滿車,故曰「盈車 嘉穟。」麟文者,錯雜寶以飾席也。皆為雲霞麟鳳之狀。 昭王復以衣袖麾之,舞者皆止。昭王知其神異,處於 崇霞之臺,設枕席以寢讌,遣侍人以衛之。
《襄陽耆舊紀》:「楚襄王游雲夢,望朝雲之餘,上有雲氣。 宋玉曰:『昔先王遊高唐,怠而晝寢,夢一婦人,曖乎若 雲,皎乎若星,將行未至,如浮如傾。對曰:『我帝委女,名 瑤姬,未行而喪,封乎巫山之臺,精魂為草,寔為靈芝』』。」 《史記·張耳列傳》:「張耳嘗亡命游外黃,外黃富人女甚 美,嫁庸奴,亡其夫,去抵父客,父客素知張耳,乃謂女」 曰:「必欲求賢夫,從張耳。」女聽,乃卒為請決,嫁之張耳。 張耳是時脫身遊,女家厚奉給張耳。張耳以故致千 里客,乃宦魏為外令,名由此益賢。
桓譚《新論》:「陳平說閼氏言:『漢有美女,有容貌,天下無 有。今急馳使歸迎,欲進單于。單于見必愛之,則閼氏 言之,單于而得逸也』。」
《晉書阮籍傳》:「鄰家少婦有美色,當罏沽酒,籍常詣婦, 飲醉便臥其側。籍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兵 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而籍不識其父兄,徑往哭盡 哀而還。」
《謝鯤傳》:鄰家高氏女有美色,鯤嘗挑之,女投梭折其 兩齒。時人為之語曰:「任達不已,幼輿折齒。」鯤聞之,傲 然長嘯曰:「猶不廢我嘯歌。」
《世說新語》:溫公喪婦,從姑劉氏家值亂散,唯有一女, 甚有姿態,姑以屬公覓婚,公密有自婚意,答云:「佳婿 難得,但如嶠比云何?」姑云:「喪敗之餘,乞粗存活,便足 慰吾餘年,何敢希汝比」卻後少日,公報姑云:「已覓得 婚處,門地粗可,婿身名宦,盡不減嶠。」因下玉鏡臺一 枚,姑大喜。既婚交禮,女以手披紗扇,撫掌大笑曰:「我 固疑是老奴,果如所卜。」《玉鏡臺》是公為劉越石長史 北征劉聰所得。
《三國典略》:俗說宋禕是石崇妓綠珠弟子,有色,善吹 笛,後在晉明帝處,帝疢患篤,群臣進諫,請出宋禕。帝 曰:「卿諸人誰欲得之?」阮遙集時為吏部尚書,對曰:「願 以賜臣。」即與之。
《鄴中記》:「廣陵公陳達妺,才色甚美,髮長七尺,石虎以 為夫人。」
《十六國春秋·前秦錄》:初,堅之滅燕,慕容沖姊清河公 主年十四,有殊色,堅納之,寵冠後庭。沖年十三,亦有 龍陽之姿,堅又幸之。姊弟專寵,宮人莫進。長安歌之 曰:「一雌復一雄,雙飛入紫宮。」
《古今樂錄》:桃葉,王子敬妾也,篤愛之,為之歌。其一篇云:「桃葉映花紅,無風自婀娜。」二篇云:「桃葉復桃葉,桃 樹連樹根。」
《異苑》:晉義熙三年,山陰徐琦每出門,見一女子,貌極 艷麗,琦便解銀鈐贈之。女曰:「感君佳貺」,以青銅鏡與 琦,便結為伉儷。
《幽明錄》:近有一富家,止生一男,姿容過常,遊市,見一 女子美麗,賣胡粉,愛之無繇自達,乃託買粉日往市, 得粉便去,初無所言,積漸久,女深疑之,明日復來問 曰:「君買此粉,將欲何施?」答曰:「意相愛樂,不敢自達。然 恆欲相見,故假此為因緣耳。」女悵然微應之曰:「見愛 如斯,敢辭奔赴。」遂竊訂約,薄暮果到。男不勝其悅,把 臂曰:「宿願始申於此。」歡躍遂死。女惶懼不知所以,因 循而還。至食時,父母怪男不起,往視已死,遂就殯殮。 發篋笥中,見百餘裹胡粉,大小一積。其母曰:「殺吾兒 者,此粉也。」入市遍買胡粉,以此比之,手跡如先。遂執 問女曰:「何殺吾兒?」女聞嗚咽,具以實陳。父母不信,遂 以訴官。女曰:「妾豈復恡死,乞一臨尸盡哀。」縣令許焉。 徑往撫之,慟哭曰:「不幸致此,若死魂而靈,復何恨哉!」 男豁然更生,具說情狀,遂為夫婦,子孫繁茂焉。 《侍兒小名錄》:宋阮佃夫有寵於明帝。廬江何恢,有妓 張耀華,美而有寵,為廣州刺史。將發,要佃夫飲,設樂, 見張氏,悅而求之。恢曰:「恢可得,此人不可得也。」佃夫 拂衣出戶曰:「惜指失掌耶!」遂諷有司以公事彈恢。 《隋書五行志》:東魏北豫州刺史高仲密妻李氏,慧而 艷,齊世子澄悅之。仲密內不自安,遂以武牢叛,陰引 西魏,大戰於河陽神武為西兵所窘,僅而獲免。 《誠齋雜記》:楊素有美妾,姿色絕倫。時有千牛桑和,有 妖蠱異術,常一見婦人,即便能致。煬帝密使竊之。素 宅深邃,和朝奉詔,夜便竊以送帝。帝奇其能。詔素賜 之。吁。和之術何異崑崙奴乎。安知非劍仙也。
《盧氏雜記》:「廬江王瑗寵姬亭,亭本賈人妻,有殊色。瑗 殺其夫而納之。瑗敗而入宮,復侍文皇。」
《朝野僉載》:唐初兵部尚書任瓌,敕賜宮女皆國色。妻 妒爛,二女頭髮禿盡。太宗聞之,令上宮齎金胡餅酒 賜之,云:「飲之立死。瓌三品,合置姬媵,爾不妒,不須飲 之,若妒即飲。」柳氏拜敕訖曰:「妾與瓌結髮夫妻,俱出 微賤,更相輔翼,遂致榮官。瓌今多內嬖,誠不如死。」遂 飲盡,然非酖也。既睡醒,帝謂瓌曰:「其性如此,朕亦當 畏之。」因詔二女令別宅安置。
《唐史》「寵姐,寧王愛姬。王宴客,妓妾皆在,獨寵姐無得 見者。李太白恃酒強之,迺設七寶簾,使寵姐隔簾而 歌。」
《女紅餘志》:寵姐每眼一轉,憲即知其意,宮中謂之「眼 語。」又能作眉言。憲,寧王也。
《賢奕編》:「寧王嘗獵於鄠縣界,搜林莽,草際一櫃,扄鎖 甚固。王命發之,乃一少女,問其所自,姓莫氏,夜遇賊 僧劫至此。王驚悅之,載以後乘。時明皇方求極色,王 以莫氏姝麗,即表上之。具奏所由,上令充才人。」 《開元天寶遺事》:「長安城中有豪民楊崇義者,家富數 世,服玩之屬,僣於王公。崇義妻劉氏有國色,與鄰舍 兒李」弇私通,情甚於夫,遂有意欲害崇義。忽一日,醉 歸,寢於室中,劉氏與李弇同謀害之,埋於枯井中。其 時僕妾輩並無所覺,惟有鸚鵡一隻,在堂前架上。洎 殺崇義之後,其妻詐令童僕四散尋覓其夫,遂經府 陳詞,言「其夫不歸,竊慮為人所害。」府縣官吏,日夜捕 賊,涉疑之人及童僕輩,經拷捶者百數人,莫究其弊。 後來縣官等再詣崇義家檢校,其架上鸚鵡忽然聲 屈,縣官遂取於臂上,因問其故,鸚鵡曰:「殺家主者,劉 氏、李弇也。」官吏等遂執縛劉氏,及捕李弇等下獄,備 招情款。府尹具事案奏聞,明皇歎訝久之,其劉氏、李 弇依刑處死。封鸚鵡為綠衣使者,付後宮養喂。張說 後為綠衣使者,傳好事者傳之。
李林甫有女六人,各有姿色,雨露之家求之,不允。林 甫廳事壁間開一橫窗,飾以雜寶,縵以絳紗,常日使 六女戲于窗下,每有貴人子弟入謁,林甫即使女於 窗中自選可意者事之。
《夢遊錄》:天寶初,有范陽盧子在都應舉,頻年不第,漸 窘迫。嘗乘驢行,見一精舍中有僧開講,聽徒甚眾。盧 子詣講筵倦寢,夢至精舍門,見一青衣攜一籃櫻桃 在下坐,盧子訪其誰氏,因與青衣同餐櫻桃,青衣云: 「娘子姓盧,嫁崔家,今孀居在城。」因訪近屬,即盧子再 從姑也。青衣曰:「豈可阿姑同在一都,郎君不往起居 者。」盧子便隨之。過天津橋,入水南一坊,有一宅,門甚 高大,盧子立於門下,青衣先入。頃有四人出門,與盧 子相見,皆姑之子也:一任戶部郎中,一前任鄭州司 馬,一任河南功曹,一任太常博士。二人衣緋,二人著 綠,形貌相見,言敘頗極歡暢。斯須引入北堂拜姑。姑 衣紫衣,年可六十許,言詞高朗,威嚴甚肅。盧子莫敢 仰視。令坐,悉訪內外,備諳氏族。遂訪兒婚姻未。盧子 曰:「未。」姑曰:「吾有一甥女,姓鄭,早孤,遺吾妹鞠養,甚有 容質,頗令淑,當為兒婦。平章計必允遂。」盧子遽即拜謝,乃遣迎鄭氏妹。有頃,一家並到,車馬甚盛。遂檢曆 擇日,云:「後日大吉」,因與盧子定謝。姑云:「聘財函信禮 物,兒並莫憂,吾悉與處置。兒在城有何親故,並抄名 姓,并其家第,凡三十餘家,並在臺省及府縣官。明日 下函。」其夕成禮,事事華盛,殆非人間。明日,設席大會, 都城親表。禮畢,遂入一院。院中屏帷床席,皆極珍異。 其妻年可十四五,容色美麗,宛若神仙。盧子不勝喜, 遂忘家屬。又秋試之時,姑曰:「禮部侍郎與姑有親,必 合極力,更勿憂也。」明春遂擢第,又應宏詞。姑曰:「吏部 侍郎與兒子弟當家連官,情分偏洽,令渠為兒,必取 高第。」及榜出,又登甲科,授祕書郎。姑云:「河南尹是姑 堂外甥。」令渠奏畿縣尉。數月,敕授王屋尉,遷監察,轉 殿中,拜吏部員外郎,判南曹銓畢,除郎中,餘如故。知 制誥數月即真遷禮部侍郎。兩載知舉,賞「鍳平允,朝 廷稱之。改河南尹。」旋屬車駕還京,遷兵部。扈從到京, 除京兆尹,改吏部侍郎。三年掌銓,甚有美譽,遂拜黃 門侍郎、平章事。恩渥綢繆,賞賜甚厚。作相五年,因直 諫忤旨,改左僕射,罷知政事。數月,為東都留守、河南 尹,兼御史大夫。自婚媾後,至是經三十年,有七男三 女,婚宦俱畢,內外諸孫十人,後因出行,卻到昔年精 舍,遂見其中有講,遂下馬禮謁。以故相之尊,處端揆 居守之重,前後導從,頗極貴盛,輝映左右。升殿禮佛, 忽然昏醉,良久不起。既而夢覺,乃見著白衫服飾如 故,前後官吏一人,亦無徬徨迷惑,徐徐出門。乃見小 豎捉驢執帽在門外立,謂盧曰:「人飢驢飢,郎君何久 不出?」盧訪其時,奴曰:「向午矣。」盧子罔然歎曰:「人世榮 華窮達,富貴貧賤,亦當然也。而今而後,不更求宦達 矣。尋仙訪道,絕人世焉。」
《默記》:達奚盈盈者,天寶中貴人之妻,姿艷冠絕一時。 會貴人者病,同官之子為千牛者失,索之甚急。明皇 聞之,詔大索京師,無所不至,而莫見其跡。因問近往 何處,其父言貴人病,嘗往問之,詔且索貴人之室。盈 盈謂千牛曰:「今勢不能自隱矣,出亦無甚害。」千牛懼 得罪,盈盈因教曰:「第不可言在此。」上問何往,但云所 見人物如此,所見㡩幕幃帳如此,所食物如此,勢不 繇己,決無患矣。既出,明皇大怒,問之,對如盈盈言,上 笑而不問。後數日,虢國夫人入內,明皇戲謂曰:「何久 藏少年不出耶?」夫人亦大笑而已。
《嘉話錄》:王承昇有妹,國色,德宗納之,不戀宮室。德宗 曰:「窮相女子。」乃出之。敕其母兄不得嫁進士朝官,任 配軍將作親情。後適元士會,因以流落。真窮相女子 也。
《虛樓續本事詩》:郭曖宴客,有婢鏡兒善彈箏,姿色絕 代。李端在坐時竊寓目,屬意甚深。曖覺之,曰:「李生能 以彈箏為題,賦詩娛客,吾當不惜此女。」李即席口號 曰:「鳴箏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 絃。」曖大稱善,徹席上金玉酒器,并鏡兒贈李。
洪遂《侍兒小名錄》:崔紫雲,兵部李尚書樂妓,詞華清 峭,眉目端麗。李公罷鎮北都,為尹京洛,時方家妓盛 列,諸府有宴,臺官不赴。杜紫微時為分司御史,遇公 有宴,故留南行一位待之。為訪諸妓,併歸北行,三重 而坐。宴將醉,杜公輕騎而來,連飲三觥,顧北行回顧 主人曰:「嘗聞有能篇詠紫雲者,今日知名不虛得。倘」 垂一惠,無以加焉!諸妓皆回頭揜笑。杜作詩曰:「華堂 今日綺筵開,誰遣分司御史來?忽發狂言驚滿座,兩 行紅粉一時迴。」詩罷,升車嚲鞚而歸。
《本事詩》李逢吉性剛愎而沉猜多忌,好危人,略無怍 色。劉禹錫有妓甚麗,李陰以計奪之,約「某日皇城中 置宴,朝賢寵嬖,並請早赴境會。敕閽吏先放劉家妓 從門入,傾都驚異,無敢言者,劉皇惑吞聲。又翊日與 相善數人謁之,但相見如常,從容久之,並不言境會 之所以,座中默然相目而已。既罷,一揖而退。劉歎咤」 而歸,無可奈何,作詩四章以擬《四愁》。其一云:「玉釵重 合兩無緣,魚在深潭鶴在天。得意紫鸞休舞鏡,能言 青鳥罷銜箋。金盆已覆難收水,玉軫長拖不續絃。若 向蘼蕪山下過,遙將紅淚灑窮泉。」其二云:「鸞飛遠樹 栖何處,鳳得新巢已去心。紅粉尚留香漠漠,碧雲初 斷信沉沉。情知點污投泥玉,猶自經營買笑金。從此 山頭似人石,丈夫形狀淚痕深。」其三曰:「但曾行處遍 尋看,雖是生離死一般。買笑樹邊花已老,畫眉窗下 月先殘。雲藏巫峽音容斷,路隔星橋過往難。莫怪詩 成無淚滴,盡傾東海也須乾。」其四云:「三山不見海沉 沉,豈有仙娥更可尋。青鳥去時雲路斷,姮娥歸處月 宮深。紗窗遙想春相憶,書幌誰憐夜獨吟。料得夜來 天上鏡,只因偏照兩人心。」 又《全唐詩話》:李逄吉聞 劉有美姬,請攜來,一見不敢辭,盛妝而往。李見之,命 與眾姬向面。李妓四十餘人皆處其下,既入不復出。 頃之,李以疾辭,遂罷坐,信宿,絕不復知。劉怨嘆不已, 為詩投獻。李但含笑曰:「大好詩。」遂絕。
《天中記》:余媚娘者,才婦也,適周氏,夫亡,以介潔自守。 陸希聲時為正郎,聞其容美而善書,巧智無比,使行人中善言者媒游說之,媚娘曰:「陸郎中必得兒侍巾 櫛,須立誓不置側室及女奴,則可為陸家新婦。」希聲 諾之。既娶三年,劈牋沫墨,更唱迭和。媚娘又能饌玉 色鱠,妙不可及。無何,希聲復獲名姬柳蕣英者,媚娘 怨之,諭令入家同處,希聲以為誠然。既共居,略無它 說,候希聲他適,即召蕣英,閉室中手刃殺之,碎其肌 體,盛以二大合,封題云:「送物歸別墅。」閽吏異之,送京 兆獄。媚娘遂就極典。
《雲溪友議》:「真娘者,吳國之佳人也,時人比於錢唐蘇 小。小死葬吳宮之側,行客慕其華麗,競為詩題於墓 樹,櫛比鱗臻。有舉子譚銖者,吳門秀逸之士也。因書 絕句以貽後之來者,睹其題處,經遊之者稍息筆矣。 詩曰:『虎丘山下塚纍纍,松柏蕭條盡可悲。何事世人 偏重色,真娘墓上獨題詩』。」
《全唐詩話》:元稹廉問浙東,有劉採春,自淮甸而來,容 華莫比。元贈詩曰:「新妝巧樣畫雙蛾,謾裹常州透額 羅。正面偷勻光滑笏,緩行輕踏皺紋波。言辭措雅風 流足,舉止低迴秀媚多。更有惱人腸斷處,選詞能唱 《望夫歌》。」《望夫歌》即羅嗊曲也。
《古今詩話》:白樂天有二妾,樊素善歌,小蠻善舞。嘗有 詩曰:「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二妾既長,有詩云:「一 樹春風萬萬枝,嫩於金色軟於絲。」後二妾各去,又有 詩云:「病與樂天相伴住,春同樊素一時歸。」
《杜陽雜編》:「寶曆二年,淛東國貢舞女二人,一曰飛鸞, 二曰輕鳳。修眉夥首,蘭氣融冶,冬不纊衣,夏不汗體, 所食多荔枝、榧實、金屑、龍腦之類。衣軿羅之衣,戴輕 金之冠,表異國所貢也。軿羅衣無縫而成,其紋巧織, 人未之識焉。輕金冠以金絲結之,為鸞鶴狀,仍飾以 五綵細珠,玲瓏相續,可高一尺,秤之無二三分。上更」 琢玉芙蓉,以為二女歌舞臺。每歌一聲,如鸞鳳之音, 百鳥莫不翔集其上。及觀於庭際,舞態艷逸,更非人 間所有。每歌罷,上令內人藏之金屋寶帳,蓋恐風日 所侵故也。由是宮中語曰:「寶帳相重重,一雙紅芙蓉。」 《釵小志》:鄭注赴河中,姬妾百餘,盡薰麝香,氣聞數里, 逆於人鼻。是歲,自京兆至河中,所過瓜盡一蔕,不獲 真珠。敘綠真珠,某鎮襄陽時所納也,有殊色歌舞之 態,時號絕倫。
《摭言》:張祜客淮南,幕中赴宴,杜牧同坐,有所屬意,索 骰子賭錢,酒後微吟曰:「骰子逡巡裹手拈,無因得見 玉纖纖。」祜曰:「但知報道金釵落,髣髴還應露指尖。」 《東觀奏記》:畢,諴本估客之子,連昇甲乙科。杜琮為淮 南節度使,置幕中,始落鹽籍,文學優贍,遇事無滯。在 翰林,上恩顧特異,許用為相。深為丞相令狐綯所忌, 自邠寧連移鳳翔、昭義、北門三鎮,皆綯緩其入相之 謀也。諴思有以結綯,在北門求得絕色,非人世所易, 有盛飾珠翠,專使獻綯。綯一見之心動,謂其子曰:「尤 物必害人,畢太厚於吾無分,今以是餌吾,將以族吾 家也。」一見返之。專人不敢將,迴驛候諴意。諴又瀝血 輸啟事於綯,綯終不納,乃命郡吏貨之。東頭醫官李 元伯,上所狎昵者,以錢七十萬致於家,乃舍之正堂。 元伯夫妻執賤役以事焉,踰月盡得其歡心矣,乃進 於上。上一見惑之,寵冠六宮。元伯燒伏火丹砂進之, 以市恩澤,致上瘡疾,皆元伯之罪也。懿宗即位,元伯 與山人王岳、道士虞紫芝俱棄市。
《全唐詩話》:崔郊寓居漢上,有婢端麗善音律。既貧,鬻 婢於連帥,給錢四十一萬,寵眄彌深。郊思慕無已。其 婢因寒食來從事家,值郊立於柳陰,馬上漣泣,誓若 山河。郊贈之以詩曰:「公子王孫逐後塵,綠珠垂淚滴 羅巾。侯門一入深如海,從此蕭郎是路人。」或有嫉郊 者,寫詩於座。公睹詩,令召崔生,左右莫之測也。及見 郊,握手曰:「『侯門一入深如海,從此蕭郎是路人』,便是 公作耶!」遂命婢同歸。至於幃幌奩匣,悉為增飾之。 《盧氏雜說》:江陵寓居士子,忘其姓名,有美姬甚貧,求 尺題於交廣間游,索去萬計,支持五年糧食,且戒其 姬曰:「某若五年不歸,任爾改適。」士子去後,五年未歸, 姬遂為前刺史所納,在高麗坡底。及明年,士子歸,已 失姬所在。尋訪知處,遂為詩求媒寄之。詩云:「陰陰漠 漠下陽臺,惹著襄王更不回。五度看花空有淚,一心 如結不曾開。纖羅自合依芳樹,覆水寧思返舊杯。惆 悵高麗坡底宅,春光無復下山來。」刺史見詩,遂給一 百千及資裝,便遣還士子。
《北夢瑣言》:浙西周寶侍中博陵崔夫人,乃乾符中時 相之姊妹也。少為女道士,或云寡而冠帔自幽獨焉。 大貂素以豪俠聞,知崔有美色,踰垣而竊之,宗族亦 莫知其存歿。爾後周除浙右,其內亦至國號,乃具車 馬偕歸。崔門曰:「昔者官職卑下,未敢先言,此際叨塵, 亦不相辱。」相國不得已容之。此事鳳翔楊少尹說之 甚詳。近代江南鍾令內子,乃盧肇員外之女也,亂散 失身,弟兄有在班行者,恥之,乃曰:「小娘子何不自殺, 而偶非丈夫也!」
《詞話》:韋莊字端己,著秦婦吟,稱為秦婦吟秀才。舉乾寧進士,以才名寓蜀,蜀主建羇留之。莊有寵人,姿質 艷麗,兼善詞翰。建聞之,託以教內人為詞,強奪去。莊 追念悒怏,作荷葉杯、小重山詞,情意凄怨,人相傳播, 盛行於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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