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曆象彙編 第一百十六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曆象彙編歲功典
第一百十六卷目錄
晨昏晝夜部外編
歲功典第一百十六卷
晨昏晝夜部外編
编辑《山海經》:「羽民東有神人,二八連臂,為帝司夜於此野, 其為人小頰赤肩,盡十六人。」〈注〉晝隱夜見。
《雲笈七籤》:「西王母兩乳下有玉闕,天狗天雞在其上, 主晨夜鳴吠。」
《拾遺記》:「王母與昭王遊於燧林之下,說炎帝鑽火之 術,取綠桂之膏燃以照夜,忽有飛蛾銜火,狀如丹雀 來,拂於桂膏之上。」
《神異經》:西方深山中有人焉,身長尺餘,袒身,捕蝦蟹, 性不畏人。見人止宿,暮依其火以炙蝦蟹,伺人不在 而盜人鹽以食蝦蟹,名曰「山臊。」
《風俗通義》:謹按梁國橋元公祖為司徒長史,五月末, 臥於中門外,夜半後,見東壁正白如開門明。呼問左 右,左右莫見。因起自往手收莫之,壁自如故。還床復 見之,心大悸動。其旦,予適往候之,語次相告,因為說。 鄉人有董彥興者,即許季山外孫也。其探賾索隱,窮 神知化,雖眭孟、京房無以過也。然天性褊狹,羞於卜 術,間來候師。王叔茂請起往迎,須臾便與俱還。公祖 虛禮盛饌,下席行觴。彥興自陳:「下土諸生,無他異分, 幣重言甘,誠有踧踖,頗能別者,願得從事。」公祖辭讓 再三,爾乃聽之,曰:「府君當有怪,白光如門明者,然不 為害也。六月上旬雞鳴時,南家哭聲吉也。」到秋節,遷 北行郡,以金為名,位至將軍三公。公祖曰:「怪異如此, 救族不暇,何能致望於所不圖,此相饒耳。」到六月九 日未明,太尉楊秉暴薨。七月二日,拜鉅鹿太守。鉅邊 有金,後為度遼將軍,歷登三事。今妖見此,而應在彼, 猶趙鞅夢童子裸歌,而吳入郢也。
謹按北部督郵西平到伯夷,年三十所,大有才決。長 沙太守到若章孫也。日晡時,到亭,敕前導人錄事掾 白:今尚早,可到前亭。曰:「欲作文書便留。」吏卒惶怖,言 當解去。傳云:「督郵欲於樓上觀望,亟掃除。」須臾便上。 未冥樓鐙,階下復有火,敕我思道不可見,火滅去,吏 知必有變,當用赴照,但藏置壼中耳。既冥,整服坐,誦 「《六甲》《孝經》《易本》訖,臥有頃,更轉東首,以挐巾結兩足, 幘冠之,密拔劍解帶。夜時有正黑者四五尺稍高,走 至柱屋,因覆。伯夷持被掩足,跣脫幾失再三。徐以劍 帶擊魅腳,呼下火上,照視老狸正赤,略無衣毛,持下 燒殺。明旦,發樓屋,得所髡人結百餘,因從此絕。」 《晉書陸雲傳》:「雲嘗行,逗宿故人家,夜暗迷」路,莫知所 從,忽望草中有火光,於是趣之。至一家,便寄宿。見一 年少,美丰姿,共談《老子》,辭致深遠,向曉辭去。行十許 里,至故人家,云:「此數十里中無人居。」雲意始悟,卻尋 昨宿處,乃王弼冢,雲:「本無元學。」自此談老殊進。 《抱朴子·微旨篇》:月晦之夜,竈神上天,白人罪狀,大者 奪紀,紀者三百日也;小者奪算,算者三日也。
墉城《集仙錄》:廣陵茶姥者,不知姓氏鄉里,常如七十 歲人,而輕健有力,耳聰目明,髮鬢滋黑。耆舊相傳云: 「晉元南渡後見之,數百年顏狀不改。每旦將一器茶 賣於市,市人爭買,自旦至暮,而器中茶常如新熟,未 嘗減少。吏繫之於獄,姥持所賣茶器自牖中飛去。」 《拾遺記》:「瀛洲有樹名影木,日中視之如列星,萬歲一 實」,實如瓜,青皮黑瓤,食之骨輕,上如華蓋,群仙以避 雨風。
《廣陵志》:「東晉時,跋陀羅尊者譯經於天寧寺,忽兩青 蛇出蓮池,化二童子。每旦灑掃焚香,日暮即去。譯畢 亦不復見。」
《搜神記》:安陽城南有一亭,不可宿,宿輒殺人,書生乃 過宿之,亭民曰:「此不可宿,前後宿此,未有活者。」書生 曰:「無苦也,吾自住此。」遂住廨舍,乃端坐誦晝,良久乃 休。夜半後,有人著皂衣來往戶外呼亭主,亭主應曰: 「諾,亭中有人耶?答曰:『向者書生在此讀書,適休,似未 寢。乃喑嗟而去。既而又有冠赤幘者來呼亭主問答』」 如前。既去寂然。書生知無來者,即起詣問處,效呼亭 主。亭主亦應諾,復云:「亭中有人耶?」亭主答如前。乃問: 「向者黑衣來者誰?」曰:「北舍母豬也。」又曰:「冠赤幘來者 誰?」曰:「西鄰老雄雞也。」「汝復誰也?」曰:「我是老蝎也。」於是 書生密便讀書,至明不敢寐。天曉,亭民來視,驚曰:「君 何獨得活?」書生曰:「促索劍來,吾與卿取。」魅乃握劍,至 昨夜應處,果得老蝎,大如鼙,毒長數尺。西家得老雄 雞,北舍得老母豬。凡殺三物,亭中遂安靜也。
《續搜神記》:許永為豫州刺史,鎮歷陽。其弟得病,心腹堅痛,居一夜,忽聞屏風後有鬼言:「何不速殺之,明日 李子豫當以赤丸打汝,汝即死矣。」及旦遂使人迎子 豫,既至,病者忽聞腹中有呻吟之聲,子豫遂於巾箱 中出八毒赤丸與服之,須臾腹中雷嗚鼓轉,大利,所 病即愈。
蘇軾書石晉筆仙「石晉之末,汝州有一士,每夜作筆 十管,付其家,至晚闔戶而出,面街鑿壁,實以竹筒,如 引水者。有人置三十錢,則一筆躍出,以勢力取之,莫 得也。筆盡則取錢攜一壼買酒,吟嘯自若,率常如此。 凡三十載,忽去不知所在。又數十年,復有見之者,顏 貌如故,人謂之筆仙。」
《神僧傳》:「點點師者,不知何許人,恆若風狂。每日將夕, 輒市黃白麻紙筆墨,置懷袖,以歸所居之室。入後闔 扉,人不得造。初鄰僧小童躡足伺之,見秉燭箕踞,陳 紙筆于前,訶責大書,莫曉其文字,往往咄嗟如決斷 處置。久之,從明闇間熟視之,閃爍若有人森列,狀如 曹吏襦裳,皆非世之服飾。觀者怖懼而退,詰其故,怒」 而不答。
《佛國記》:「拘薩羅國起精舍,高六丈許,裏有坐佛。其道 東有外道天寺,外道常遣人守其天寺,掃灑燒香,燃 燈供養。至明旦,其燈輒移在佛精舍中。婆羅門恚言: 『諸沙門取我燈自供養佛』。於是夜自伺候,見其所事 天神持燈,繞佛精舍三帀,供養佛已,忽然不見。」 《述異記》:「南海小虞山中有鬼母,能產天地鬼,一產十 鬼,朝」產之,暮食之。今蒼梧有《鬼姑神》是也,虎頭龍足, 蟒目蛟眉。
利州義成郡葭萌縣,有「玉女房」,蓋是一大石穴也。昔 有玉女入此石穴,前有竹數莖,下有青石壇,每因風 自掃此壇。玉女每遇明月夜,即出於壇上,閑步徘徊, 復入此房。
陽羡縣小吏吳龕,家在溪南。偶一日有掘頭船過水, 溪內忽見一五色淨石,龕遂取歸,置於床頭。至夜化 為一女子,至曙仍是石,後復投於本溪。
《窮神祕苑妖異記》:夏陽盧汾字士濟,幼而好學,晝夜 不倦。後魏莊帝永安二年七月二十日將赴洛,友人 宴於齋中。夜闌月出之後,忽聞廳前槐樹空中有語 笑之音,并絲竹之韻,數友人咸聞訝之。俄見女子衣 青黑衣出槐中,謂汾曰:「此地非郎君所詣,奈何相造 也?」汾曰:「『吾適宴罷,友人聞此音樂之韻,故來請』。女子」 笑曰:「郎君真姓盧耳。」乃入穴中。俄有微風動林,汾歎 訝之,有如昏昧。及舉目,見宮宇豁開,門戶迥然,有一 女子衣青衣,出戶謂汾曰:「娘子命郎君及諸郎相見。」 汾以三友俱入,見數十人,各年二十餘,立於大屋之 中,其額號曰「審雨堂。」汾與三友歷階而上,與紫衣婦 人相見。謂汾曰:「適會同宮諸女歌宴」之次,聞諸郎降 重,不敢拒言。因拜見紫衣者,乃命汾等就宴。後有衣 白者,青黃者,皆年二十餘,自堂東西閣出,約七八人, 悉妖艷絕世。相揖之後,歡宴未深,極有美情。忽聞大 風至審雨堂梁傾折,一時奔散。汾與三友俱走,乃醒。 既見庭中古槐,風折大枝,連根而墮。因把火照所折 之處,一大蟻穴,三四螻蛄,一二蚯蚓,俱死於穴中。汾 謂三友曰:「異哉!物皆有靈,況吾徒適與同宴,不知何 緣而入?」於是及曉,因伐此樹,更無他異。
「辟寒隋開皇中,趙師雄遷羅浮。一日天寒日暮,於松 林間酒肆旁舍,見美人淡妝素服出迎,時已昏黑,殘 雪未消,月色微明。師雄與語言,極清麗,芳香襲人,因 與之扣酒家門共飲。少頃,見一綠衣童來,笑歌戲舞, 師雄醉寢,但覺風寒相襲。久之,東方已白,起視,在大 梅樹下,上有翠羽,啾嘈相顧,月落參橫,但惆悵而已。」 《瀟湘錄》:唐萬歲元年,長安道中有群寇,晝伏夜動,行 客往往遭殺害。至明旦略無蹤由,人甚畏懼,不敢晨 發。及暮至旅次後,有一道士宿於逆旅,聞此事,乃謂 眾曰:「此必不是人,當是怪耳。」深夜後,遂自於道旁持 一古鏡潛伺之。俄有一隊少年至,兵甲完具,齊呵責 道士曰:「『道旁何人,何不顧生命也』。道」士以鏡照之,其 少年棄兵甲奔走,道士逐之,仍誦咒語,約五七里,其 少年盡入一大穴中。道士守之,至曙,卻復逆旅,召眾 以發掘,有大鼠百餘走出,乃盡殺之,其患乃絕。 《廣異記》:開元中,崔日用為汝州刺史。宅舊凶,世無居 者。日用既至,修理洒掃,處之不疑。其夕,日用堂中明 燭獨坐。半夜後,有烏衣數十人自門入,至坐階下,或 有跛者、眇者。日用問:「君輩悉為何鬼,來此恐人?」其跛 者自陳云:「某等罪業,悉為豬身,為所放散,在諸寺,號 長生豬。然素不樂此生,受諸穢惡,求死不得。恆欲於 人申說,人見悉皆恐懼。今屬相公為郡相投,轉此身 耳。」日用謂之曰:「審若是,殊不為難。」俱拜謝而去。翌日, 寮佐來見日用,莫不驚其無恙也。衙畢,使奴取諸寺 長生豬。既至,或跛或眇,不殊前見也。歎異久之,令司 法為作名,乃殺而賣其肉,為造經像,收骨葬之。他日, 又來謝恩,皆作少年狀云:「不遇相公,猶十年處於穢
惡,無以上報。今有寶劍一雙,各值千金,可以除辟不祥,消弭凶厲也。」置劍床前,再拜而去。日用問何當改官,答云:「兩日內為太原尹,更問得宰相否。」默而不對。 唐開元中,彭城劉甲者,為河北一縣將,之官,途經山 店,夜宿,人見甲婦美白,云:「此有靈祇,好偷美婦。前後 至者,多為所取,宜慎防之。」甲與家人相勵不寐,圍繞 其婦,仍以麪粉塗婦身首。至五更後,甲喜曰:「鬼神所 為,在夜中耳。今天將曙,其如我何?」因乃假寐,頃之間, 失婦所在。甲以資帛雇村人,悉持棒尋麪而行。初從 窗孔中出,漸過牆東,有一古墳,墳上有大桑,樹下小 孔麪入其中。因發掘之丈餘,遇大樹,坎如連屋。有老 狐坐據玉案,前兩行有美女十餘輩,持聲樂,皆前後 所偷人家女子也。旁有小狐數百頭,悉殺之。
《酉陽雜俎》:郭元振嘗山居,中夜有人面如盤瞚,目出 於燈下,元振了無懼色,徐染翰題其頰曰:「久戍人偏 老,長征馬不肥。」元振之警句也。題畢吟之,其物遂滅。 久之,元振隨樵閒步,見巨木上有白耳,大如數斗,所 題句在焉。
闕史許昌郗、尚書士美、元和永為鄂州觀察,仁以撫 下,忠以奉上,政化之美,載於冊書。一日晨興,出視事, 束帶已畢,左手引靴,未及陷足,忽有一巨鼠過庭,北 面拱手而舞,入座大怒,驚叱之,略無懼意,因擲靴以 擊,鼠即奔逸,有毒虺墜自靴中,珠目錦身,尺長筴細, 螫焰勃勃,起於舌端。向無鼠妖,則以致臃指潰足之 患。《參寥子》曰:「是知梟鳴鼠舞,不恆為災,大人君子遇 之則吉。」
《宣室志》:唐貞元中,有大理評事韓生者,僑居西河郡 南有一馬甚豪駿,常一日清晨忽委首於櫪,汗而且 喘,若涉遠而殆者。圉人怪之,具白於韓生,韓生怒「若 盜馬夜出,使吾馬力,殆誰之罪?」乃令扑焉。圉人無以 辭,遂受扑。至明日,其馬又汗而喘,圉人竊異之,莫可 測。是夕,圉人臥於廄舍,闔扉乃於隙中窺之,忽見韓 「生所畜黑犬至廄中,且嗥且躍,俄化為一丈夫,衣冠 盡黑,既挾鞍至馬上,駕而去。行至門,門垣甚高,其黑 衣人以鞭擊馬,躍而過,黑衣者乘馬而去。過來既下 馬解鞍,其黑衣人又嗥躍還,化為犬。圉人驚異,不敢 洩於人。後一夕,黑犬又駕馬而去,逮曉方歸。」圉人因 尋馬蹤,以天雨新霽,歷歷可辨。直至南十餘里,一古 墓前,馬跡方絕,圉人乃結茅齋於墓側,來夕,先止於 齋中以伺之。夜將分,黑衣人果駕馬而來,下馬繫於 野樹。其人入墓,與數輩笑言極歡。圉人在茅舍齋中, 俯而聽之,不敢動。近食頃,黑衣人告去,數輩送出墓 穴於野。有一褐衣者顧謂黑衣人曰:「韓氏名籍今安 在?」黑衣人曰:「吾已收在《擣練石》下,吾子無以為憂。」褐 衣者曰:「慎毋泄,泄則吾屬不全矣。」黑衣人曰:「謹受教。」 褐衣者曰:「韓氏稚兒有字乎?」曰:「未也。吾伺有字,即編 於名籍,不敢忘。」褐衣者曰:「明夕再來,當得以笑語。」黑 衣去,及曉,圉者歸,遂以其事密告於韓生。生即命肉 誘其犬,犬既至,因以繩系。乃以所聞,遂窮擣練石下, 果得一軸書,具載韓氏兄弟妻子家僮名氏,紀莫不 具,蓋所謂《韓氏名籍》也。有子生一月矣,獨此子不書, 所謂稚兒未字也。韓生大異,命致犬於庭,鞭而殺之, 熟其肉以食家僮。已而率鄰居士子千餘輩,執弧矢 兵仗,至郡南古墓前,發其墓。墓中有數犬,毛狀皆異, 盡殺之而歸。
《河東記》:唐太和二年,長安城南韋曲慈恩寺塔院,月 夕忽見一美婦人,從三四青衣來,遶佛塔言笑,甚有 風味。回顧侍婢曰:「白院主借筆硯來。」乃於北廊柱上 題詩曰:「黃子陂頭好月明,忘卻華筵到曉行,煙收山 低翠黛橫,折得荷花贈遠生。」題訖,院主執燭將視之, 悉變為白鶴,沖天而去。書跡至今尚存。
《宣室志》:太和中,有從事江夏者,其官舍嘗有怪異,每 夕見一巨人,身盡黑,甚光,見之即悸而病死。後有許 元長者善視鬼,從事命元長以符術考召。後一夕元 長坐於堂西軒下,巨人忽至,元長出一符,飛之中,其 臂剨然有聲,遂墮於地,巨人即去,元長視其墮臂,乃 一枯木枝。至明日,有家童謂元長曰:「堂之東北隅有」 枯樹焉,先生符今在其上。即往視之,其樹有枝稍折 者,果巨人所斷臂也。即伐而焚之,宅遂無怪。
《鑑誡錄》:懿宗之代,處士張孜耽酒如狂,好詩成癖,然 於吟諷,終昧風騷。乃圖寫李白真儀,日夕虔禱。忽夢 一人自天降下,飄曳長裾,是夕星月晃然,當庭而坐, 與孜對酌,論及歌詩。孜問姓名,自云李白。孜因備得 其要,白亦超然上昇,孜後所。篇章悉干教化,當時 詩者稍稍善之。
《廣異記》:呂筠卿月夜泊君山,飲酒吹笛,忽一漁舟來 相並,中有一老人持三笛以示呂,大者如合拱曰:「此 天樂也,不可吹。次者如世所吹者,曰『洞府仙人樂也, 小者筆管大,此人間之笛也』。」遂吹其小者,始一二聲, 波濤洶湧,又三五聲,舟楫掀舞。呂大恐老人止笛,即 吟曰:「湘中老人讀黃老,手援紫纍作碧草。春至不知 湖水深,日暮忘卻巴陵道,忽不見《酉陽雜俎》:臨邑縣北有華公墓碑,尋失,唯趺龜存焉。 此龜夜常負碑入水,至曉方出,其上常有萍藻。有伺 之者,果見龜將入水,因叫呼,龜乃走墜折碑焉。 臨湍寺僧智通,常持《法華經》,入禪晏坐,必求寒林淨 境,殆非人跡所至處。經年忽夜,有人環其院呼智通, 至曉聲方息。歷三夜,聲侵戶,智通不耐,因應曰:「呼我 何事,可入來言也。」有物長六尺餘,皁衣青面,張目巨 吻,見僧初亦合手,智通熟視良久,謂曰:「爾寒乎?就此 向火。」物乃就坐。智通但念經。至五更,物為火所醉,因 閉目開口,據爐而鼾。智通觀之,乃以香匙舉灰火寘 其口中。物大呼起,至門,若蹶聲。其寺背山,智通及明, 視蹶處,得木皮一片。登山尋之數里,見大青桐樹,稍 已老矣。其下凹根若新缺,僧以木皮附之,合無縫隙, 其半有薪者,創成一蹬,深六七寸餘,蓋魅之口。灰火 滿其中,久猶熒熒。智通焚之,其怪遂絕。
《樹萱錄》:剡人賈傅於鏡湖泊舟,夜月縱步於清水芳 荷中,見二叟立語,一曰「碧繼翁」,一曰「篁棲叟」,相與吟 詩。賈遽揖之,化為白鷺飛去。
《宣室志》:「靈石縣南嘗夜中妖怪,由是里中人無敢夜 經其地者。大順年,董叔經為西河守,時有彭城劉皁 假孝義尉。皁頃嘗以書忤叔經,怒甚,遂棄職入汾水 關。夜至靈石南,逢一人立於路旁,其狀絕異,皁馬驚 而墜,久之乃起。其路旁立者即解皁衣袍而白衣之。 皁以為劫,不敢拒。既而西走近十餘里,至逆旅,因言」 其事。逆旅人曰:「邑南夜中有妖怪,固非賊爾。」明日,有 自縣南來者,謂皁曰:「縣南野中有蓬蔓,狀類人,披一 青袍,不亦異乎?」皁往視之,果己之袍也。里中人始悟 為妖者乃蓬蔓耳。由是盡焚,其妖遂絕。
有厲泉縣民吳偃,家於田野間,有一女十歲餘,一夕 忽遁去,莫知所往。後數日,偃夢其父謂偃曰:「汝女今 在東北隅,蓋木神為祟。」偃驚而寤。至明日,即於東北 隅窮其跡,果聞有呼唫之聲,偃視之,見其女在一穴 內,口甚小,然其中稍寬敞,旁有古槐木,盤根極大,於 是挈之而歸,然兀若沉醉者。會有李道士至,偃請符 術呵禁。其女忽瞬而語曰:「地東北有槐木,木有神,引 某自樹腹空入地下穴內,故某病。」於是伐其樹,後數 日,女病始愈。
《聞奇錄》:唐進士趙顏,於畫工處得一軟障,圖一婦人 甚麗。顏謂畫工曰:「世無其人也,如何令生?某願納為 妻。」畫工曰:「余神畫也,此亦有名,曰真真,呼其名,百日 晝夜不歇,即必應之。應則以百家綵灰酒灌之,必活。」 顏如其言,遂呼之,百日晝夜不止,乃應曰:「諾。」急以百 家綵灰酒灌,遂活。下步言笑飲食如常,曰:「謝君召妾, 妾願事箕帚,終歲生一兒,兒年兩歲。」友人曰:「此妖也, 必與君為患,余有神劍可斬之。」其夕乃遺顏劍,劍纔 及顏室真真乃泣曰:「妾南岳地仙也,無何為人畫妾 之形,君又呼妾名,既不奪君願,君今疑妾,妾不可住。」 言訖,攜其子卻上軟障,嘔出先所飲百家綵灰酒。睹 其障,唯添一孩子,皆是畫焉。
《紀聞》:唐定州刺史鄭宏之,解褐為尉。尉之廨宅,久無 人居,屋宇頹毀,草蔓荒涼。宏之至官,薙草修屋就居 之。吏人固爭,請宏之無入,宏之曰:「行正直,何懼妖鬼? 吾性強禦,終不可移。」居二日夜中,宏之獨臥前堂,堂 下明火,有貴人從百餘騎來至庭下,怒曰:「何人唐突, 敢居於此!」命牽下,宏之不答。牽者至堂,不敢近,宏之 乃起。貴人命一長人,令取宏之。長人昇階,循牆而走, 吹滅諸燈,燈皆盡,唯宏之前一燈存焉。長人前欲滅 之,宏之仗劍擊長人,流血洒地,長人乃走。貴人漸來, 逼宏之具衣冠請與同坐,言談通宵,情甚款洽。宏之 知其無備,拔劍擊之。貴人傷,左右扶之,遽言:「王今見 損,如何?」乃引去。既而宏之命役徒百人尋其血,至北 垣下,有小穴方寸,而入其中。宏之命掘之,入地一丈, 得狐大小數十頭,宏之盡執之穴下。又掘丈餘,得大 窟,有老狐裸而無毛,據士床坐,諸狐侍之者十餘頭, 宏之盡拘之。老狐言曰:「無害予,予祐汝。」宏之命積薪 堂下。火作,投諸狐盡焚之,次及老狐,狐乃摶頰請曰: 「吾已千歲能與天通,殺予不祥,捨我何害?」宏之乃不 殺,鎖之庭槐。初夜中,有諸鬼神,自稱山林川澤叢祠 之神,來謁之,再拜言曰:「不知大王罹禍乃爾,雖欲脫 王,而苦無計。」老狐頷之。明夜,又諸社鬼朝之,亦如山 神之言。後夜有神自稱黃撅,多將翼從至狐所,言曰: 「大兄何忽如此?」因以手攬鎖,鎖為之絕,狐亦化為人, 相與走去。宏之追之不及矣。宏之以為黃撅之名,乃 狗號也。此中誰有狗名黃撅者乎?既曙,乃召胥吏問 之,吏曰:「縣倉有狗,老矣,不知所至,以其無尾,故號為 黃撅。豈此犬為妖乎?」宏之命取之。既至,鎖繫,將就烹, 犬人言曰:「吾實黃撅神也。君勿害我,我常隨君。君有 善惡,皆預告君,豈不美歟?」宏之屏人與語,乃釋之。犬 化為人,與宏之言,夜久方去。宏之掌寇盜,忽有劫賊 數十人入界,止逆旅,黃撅神來告宏之曰:「某處有刦 將行,盜擒之,可遷官。」宏之掩之,果得,遂遷秩焉。後宏之累任將遷,神必預告,至如殃咎,常令迴避,罔有不 中。宏之大獲其報。宏之自寧州刺史改定州,神與宏 之訣去,以是人謂宏之祿「盡矣。」宏之至州,兩歲,風疾 去官。
《唐詩紀事》:大興善寺蛤像,舊傳云:「隋帝嗜蛤,所食必 兼蛤味,數逾千萬矣。忽有一蛤,椎擊如舊。帝異之,寘 之几上,一夜有光,及明,肉自脫,中有一佛二菩薩。」 《北夢瑣言》:「朗州道士羅少微,頃在茅山紫陽觀寄泊, 有丁秀才者,亦同寓於觀中,舉動風味,無異常人,然 不汲汲於仕進,盤桓數年,觀主亦善遇之。冬之夜,霰 雪」方甚,二三道士圍爐,有肥羜美醞之羨。丁曰:「致之 何難?」時以為戲。俄見開戶奮袂而去。至夜分,蒙雪而 迴,提一銀榼酒,熟羊一足,云浙帥廚中物,由是驚訝。 觀笑,擲劍而舞,騰躍而去,莫知所往,唯銀榼存焉。觀 主以狀聞於縣官。
《法苑珠林》:「食有四種:旦天食時,午法食時,暮畜生食 時,夜鬼神食時。佛斷六趣因,令同三世佛,故曰午時, 是法食時也。過此已後,同於下趣,非上食時,故曰非 時也。」
《續博物志》:嶺南溪洞中,往往有飛頭者,故有「飛頭老 子」之號。頭將飛,一日前頸有痕匝項如紅縷,妻子共 守之,及夜生翼飛去,曉乃還。
昔有一人好道,而不知求道之方,惟朝夕拜跪,向一 枯樹輒云:「乞長生。」如此二十八年不倦。枯木一旦忽 然生華,華又有汁,甜如蜜,有人教令食之,遂取此華 及汁並食之,食訖即仙。
《廣異記》:閻陟幼時,父任密州長史。陟隨父在任,嘗晝 寢,忽夢見一女子,年十五六,容色妍麗,來與己會,如 是者數月,寢輒夢之。後一日,夢女來別,音容悽斷,曰: 「己是前長史女,死殯在城東南角,明公不以幽滯卑 微,用薦枕席,我兄明日來迎己喪,終天永別,豈不恨 恨!今有錢百千相贈,以伸允眷。」言訖,令婢送錢於寢 床下,乃去。陟覺視床下,果有百千紙錢也。
《太平廣記》:「抱玉師居長安中,每夕獨處一室,闔戶撤 燭。嘗有僧於門隙視之,見有慶雲自口中出。」
《夢溪筆談》:歐陽文忠曾出使河朔,過高唐縣驛舍中, 夜有鬼神自空中過,車馬人畜之聲,一一可辨本處。 父老云:二十年前,嘗晝過縣,亦歷歷見人物,土人亦 謂之海市。
《雲笈七籤》「晝日在下臍中照於丹田,臍中萬神皆得 其明也。夜日在胃中,上照於胸中,萬神行遊嬉戲,相 與言語,故令人有夢也。」
夜月在臍中,下照於萬神。晝月在胃中,上照胸中。萬 神更相上下,無有休息。
《冷齋夜話》:黃魯直元祐中晝臥蒲池寺,時新秋雨過 涼甚,夢與一道士褰衣升空而去,望見雲濤際天,夢 中問道士「『無舟不可濟,且公安之』?道士曰:『與公遊蓬 萊,即襪而履水』。魯直意欲無行,道士強要之。俄覺大 風吹鬢毛,髮為戰慄。道士曰:『且斂目,唯聞足底聲,如 萬壑松風,有狗吠。開目不見道士,唯見宮殿張開,千』」 門萬戶,魯直徐入,有兩玉人導升殿,主者降接之,見 仙官執玉麈尾,仙女擁侍之。中有一女方整琵琶,魯 直極愛其風韻,顧之,忘揖主者。主者色莊,故其詩曰: 「試問琵琶可聞否,靈君色莊伎搯手。」頃與予同宿湘 江舟中,親為言之,與今《山谷集》語不同,蓋後更易之 耳。
《內觀日疏》:姚姥住長離橋,十一月夜半大寒,夢觀星 墜於地,化為水仙花一叢,甚香美,摘食之,覺而產一 女,長而令淑,有文,因以名焉。觀星即女史,在天柱下, 故迄今水仙名女史花,又名姚女花。
《桯史》:「姑蘇何蓑衣,淮陽朐山人,本書生也,寓於郡,一 旦焚書裂衣遁去。既而歸,披草結廬於天慶觀之龍 王堂,佯狂妄談,久而皆有驗。臥草中,不垢不穢,晨必 一至吳江溲焉。郡至吳江五十里,往返不數刻。」 《輟耕錄》:「揭曼碩先生未達時,多游湖湘間。一日泊舟 江涘,夜二鼓,攬衣露坐,仰視明月如晝。忽中流一櫂, 漸近」舟側,中有素妝女子,斂衽而起,容儀甚清雅。先 生問曰:「汝何人?」答曰:「妾商婦也。良人久不歸,聞君遠 來,故相迎耳。」因與談論,皆世外恍惚事。且云:「妾與君 有夙緣,非同人間之淫奔者,幸勿見卻。」先生深異之。 迨曉,戀戀不忍去。臨別,謂先生曰:「君大富貴人也,亦 宜自重。」因留詩曰:「盤塘江上是奴家,郎若閒時來喫 茶。黃土築牆茅蓋屋,庭前一樹紫荊花。」明日舟阻風, 上岸沽酒,問其地,即盤塘鎮。行數步,見一水仙祠,牆 垣皆黃土,庭中紫荊芬然。及登殿,所設像與夜中女 子無異。余往聞先生之姪孫立禮說及此,亦一奇事 也。今先生官至翰林侍講學士,可知神女之言不誣 矣。
吾鄉臨海章安鎮有蔡木匠者,一夕手持斧斤自外 歸,道由東山。東山眾所殯葬之處。蔡沉醉中,將謂抵 家,捫其棺曰:「是我榻也。」寢其上,夜半酒醒,天且昏黑不可前,未免坐以待旦。忽聞一人高叫,棺中應云:「喚 我何事?」彼云:「某家女病損證,蓋其後園葛大哥淫之 耳。卻請法師捉鬼,我與你同行一觀如何?」棺中云:「我 有客至,不可去。」蔡明日詣主人曰:「娘子之病,我能愈 之。」主人驚喜,許以厚謝。因問屋後曾種葛否?曰:「然。」蔡 遍地翻掘,內得一根,其巨,斫之,且有血煮啖,女子病 即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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