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第386卷

理學彙編 經籍典 第三百八十五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三百八十六卷
理學彙編 經籍典 第三百八十七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三百八十六卷目錄

 北齊書部彙考一

  北齊後主天統一則 武平一則

  隋高祖開皇一則

  唐高祖武德一則 太宗貞觀三則

  宋真宗大中祥符一則 仁宗嘉祐一則 徽宗政和一則

  金廢帝天德一則

 北齊書部彙考二

  唐書藝文志正史

  宋馬端臨文獻通考正史考

 北齊書部紀事

 北周書部彙考一

  北周孝閔帝一則

  唐高祖武德一則 太宗貞觀三則

  宋真宗大中祥符一則 仁宗嘉祐二則 英宗治平一則 徽宗政和一則

  金廢帝天德一則

 北周書部彙考二

  隋書經籍志正史

  唐書藝文志正史

  宋史藝文志正史

  宋鄭樵通志正史

  馬端臨文獻通考正史考

 北周書部藝文

  論史官疏         周柳蚪

  進周書表         宋李燾

 北周書部紀事

 北周書部雜錄

 南北史部彙考一

  唐太宗貞觀一則

  宋真宗天禧一則 仁宗天聖二則 景祐一則

 南北史部彙考二

  唐書藝文志正史

  宋馬端臨文獻通考通史考

  明王圻續文獻通考正史考

 南北史部紀事

 南北史部雜錄

 隋書部彙考一

  隋文帝開皇三則

  唐高祖武德一則 太宗貞觀四則

  宋真宗大中祥符一則 天禧一則 仁宗天聖二則

  金廢帝天德一則

 隋書部彙考二

  唐魏徵隋書後序

 隋書部彙考三

  唐書藝文志正史

  宋史藝文志正史

  宋鄭樵通志正史

  馬端臨文獻通考正史考

 隋書部總論

  明顧充歷朝捷錄楊隋總論

 隋書部藝文

  隋論           宋蘇轍

 隋書部紀事

 隋書部雜錄

經籍典第三百八十六卷

北齊書部彙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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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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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主天統元年徵陽休之為光祿卿監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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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北齊書後主本紀》不載。 按《陽休之傳》,「天統初,徵 為光祿卿,監國史。」

武平年詔史官立高祖本紀以天保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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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北齊書後主本紀》,不載。 按《陽休之傳》,魏收監史 之日,立《高祖本紀》,取平四胡之歲為齊元。收在齊州, 恐史官改奪其意,上表論之。武平中,收還朝,敕集朝 賢議其事。休之立議從天保為限,斷魏收存日,猶兩 議未決。收死後發,詔從其議。

高祖開皇年詔收王劭所私撰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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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隋書高祖本紀》,不載。 按《王劭傳》:「高祖受禪,授著 作佐郎,以母憂去職。在家著《齊書》。時制禁私撰史,為 內史侍郎李元操所奏。上怒,遣使收其書,覽而悅之。 於是起為員外散騎侍郎

高祖武德年以祖孝孫魏徵主齊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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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高祖本紀》,不載。 按《令狐德棻傳》,「武德初,德 棻建言,近代無正史,今不論次,各為一王史,則事無 傳焉。」帝於是詔吏部郎中祖孝孫、祕書丞魏徵主齊 史。

太宗貞觀三年詔李百藥次齊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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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令狐德棻傳》,「貞觀三年 復詔中書舍人李百藥次《齊史》。」

貞觀七年,詔魏徵為「《齊史》總論。」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舊唐書魏徵傳》,「貞觀七 年,李百藥撰《齊史》。徵受詔總加撰定,多所損益,務存 簡正。梁、陳、齊各為總論,時稱良史。」

貞觀十年「李百藥」,《齊史》成。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舊唐書李百藥傳》,「貞觀 元年,百藥受詔修定五禮及律令,撰《齊書》。十年,以撰 《齊史》成,加散騎常侍,行太子左庶子,賜物四百段。」

真宗大中祥符九年三月讀北齊書作北齊書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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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真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大中祥符九年三 月癸丑作《北齊書》。詩三首。

仁宗嘉祐六年八月詔三館祕閣校理北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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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嘉祐六年八月庚 申。「詔三館祕閣校理《北齊書》。有不全者訪求之。」

徽宗政和年北齊書校畢頒之學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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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徽宗本紀》,不載。 按《晁氏讀書志》:「嘉祐中以 《北齊書》舛謬亡闕,始命館職讎校。政和中始畢,頒之 學官。」

廢帝天德三年以國子監印本北齊書授諸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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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廢帝本紀》。不載。 按《選舉志》。凡養士之地曰 國子監。始置於天德三年。李百藥《北齊書》。「自國子監 印之。授諸學校。」

北齊書部彙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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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書藝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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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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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林《北齊未修書》二十四卷。按通志作修未成書 王劭《齊志》十七卷。

張大素《北齊書》二十卷。

李百藥《北齊書》五十卷。按隋書無北齊書宋史止載李百藥書遲志無王劭書餘

皆同

馬端臨文獻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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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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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書》五十卷。

晁氏曰唐李百藥撰本紀八列傳四十二百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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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林在齊嘗撰著《紀傳》,貞觀初,詔分修諸史,百藥因父書續成以獻。諸史稱帝號,百藥避唐朝名諱,不書「世祖」 、「世宗」 之類,例既不一,議者少之,書今亡闕不完。

北齊書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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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書祖珽傳》:太后之被幽也,珽欲以陸媼為太后, 撰魏帝皇太后故事,為太姬言之,謂人曰:「太姬雖云 婦人,實是雄傑,女媧以來無有也。」太姬亦稱珽為國 師。由是拜尚書左僕射,監國史,加特進,入文林館,總 監撰書,封燕郡公。

《隋書李德林傳》:魏收與陽休之論《齊書》起元事,敕集 百司會議。收與德林書曰:「『前者議文總諸事意,小如 混漫,難可領解。今便隨事條列,幸為留懷,細加推逐。 凡言或者皆是敵人之議,既聞人說,因而探論耳』。德 林復書曰:『即位之元,《春秋》常義。謹按魯君息姑不稱 即位,亦有元年,非獨即位得稱元年也。議云:『受終之 元,《尚書》之古典。謹按《大傳》,周公攝政,一年救亂,二年 伐殷,三年踐奄,四年建侯衛,五年營成周,六年制禮 作樂,七年致政成王』』。」論者或以舜禹受終,是為天子。 然則周公以臣禮而死,此亦稱元,非獨受終為帝也。 蒙示議文,扶病省覽,荒情述識,蹔得發蒙。當世君子, 必無橫議,唯應閣筆贊成而已。輒謂「前二條有益於 議,仰見議中不錄,謹以寫呈。」《收重遺書》曰:「惠示二事, 感佩殊深。以魯公諸侯之事,昨小為疑,息姑不書即 位,舜禹亦不言即位,息姑雖攝,尚得書元,舜禹之攝 稱元,理也。周公居攝,乃云一年救亂,似不稱元,自無 《大傳》,不得尋討。一之與元,其事何別?更有所見,幸請 論之。」德林答曰:「攝之與相,其義一也。故周公攝政,孔 子曰『周公相成王』」;「『魏武相漢』,曹植曰『如虞翼唐』。或云 高祖身未居攝,灼然非理。攝者,專賞罰之名,古今事

殊,不可以體為斷。陸機見舜肆類上帝,班瑞群后,便
考證
云『舜有天下,須格於文祖也』。欲使晉之三主異於舜

攝,竊以為舜若堯死,訟獄不歸,便是夏朝之益,何得 不須」格於文祖也?若使用王者之禮,便曰「即真」,則周 公負扆朝諸侯,霍光行周公之事,皆真帝乎?斯不然 矣。必知高祖與舜攝不殊,不得從士衡之謬。或以為 書「元年」者,當時實錄,非追書也。大齊之興,實由武帝 謙匿受命,豈直史也?比觀論者,聞追舉受命之元,多 有河漢,但言追數受命之歲,情或安之,似所恡者元 字耳。事類朝三,是許其一年,不許其元年也。案《易黃 裳》:「元吉。」鄭元注云:「如舜試天子,周公攝政,是以試、攝 不殊。」《大傳》雖無「元」字,一之與元,無異義矣。《春秋》不言 一年一月者,欲使人君體元以居正,蓋史之婉辭也。 非一,與元別也。漢獻帝死,劉備自尊崇陳壽,蜀人以 魏為漢賊,寧肯蜀主未立,已云魏武受命乎?士衡自 尊本國,誠如高議,欲使三方鼎峙,同為霸名,習氏《漢 晉春秋》,意在是也。正司馬炎兼并,許其帝號,魏之君 臣,吳人並以為戮賊,亦寧肯當塗之世,云晉有受命 之徵。史者編年也,故魯號《紀年》。墨子又云,「吾見《百國 春秋》。」史又有無事而書年者,是重年驗也。若欲高祖 事事謙沖,即須號令,皆推魏氏,便是編魏年,紀魏事, 此即魏末功臣之傳,豈復皇朝帝紀者也?陸機稱紀 元立斷,或以正始,或以嘉平。束晳議云:「赤雀白魚之 事,恐晉朝之議,是并論受命之元,非止代終之斷也。」 公議云:「陸機不論元者,是所未喻,願更思之。」陸機以 刊木著於《虞書》,龕黎見於《商典》,以蔽晉朝正始「嘉平」 之議,斯又謬矣。唯可二代相涉,兩史並書,必不得以 後朝創業之跡,斷入前史。若然,則世宗、高祖皆天保 以前,唯入《魏氏列傳》,不作齊朝帝紀,可乎?此既不可, 彼復何證?

《王劭傳》:「初撰《齊志》為《編年體》二十卷,復為《齊書》紀傳 一百卷,及《平賊記》三卷。或文詞鄙野,或不軌不物,駭 人視聽,大為有識所嗤鄙。」

《魏澹傳》:「澹專精好學,博涉經史,齊博陵王引為記室, 除中書舍人,與李德林俱修國史。」

《杜臺卿傳》:「少好學,博覽書記,撰《齊記》二十卷行世。」 《許善心傳》:「父享,仕梁至給事侍郎,在陳領大著作。善 心述成父志,修續家書。」其序傳末述制作之意曰:「先 君昔在前代,早懷述作,撰《齊書》為五十一卷。」

《唐書李百藥傳》:「百藥字重規,定州安平人,隋內史令 德林子也。幼多病,祖母趙以百藥名之。七歲能屬文, 父友陸乂等共讀徐陵文,有『刈琅邪之稻』之語,嘆不 得其事。百藥進曰:『《春秋》鄅子藉稻,杜預謂在琅邪』。客 大驚,號奇童。引蔭補三衛長。乃性疏脫,喜劇飲。開皇 初,授太子通事舍人,兼學士,被讒,輒謝病去。十九年」, 召見仁壽宮,襲父爵安平公。僕射楊素、吏部尚書牛 弘愛其才,署禮部員外郎。奉詔定《五禮》、律、令、陰陽書。 初以疾去舍人也,煬帝在揚州,召不赴,銜之。及即位, 奪爵,為桂州司馬。廢還鄉里。大業九年,戍會稽,管崇 亂,城守有功。帝顧其名,謂虞世基曰:「是子故在,宜斥 醜處。」乃授建安郡丞。至烏程,江都難作,沈法興、李子 通、杜伏威更相滅,百藥轉側寇亂中,數被偽署,危不 得死。會高祖遣使招伏威,百藥勸朝京師。既至歷陽, 中悔,欲殺之,飲以石灰酒,因大利。瀕死,既而宿病皆 愈,伏威詒書輔公祏,使殺之,為王雄誕保護得免。公 祏反,授吏部侍郎。或謂帝:「百藥與同反」,帝大怒。及平, 得伏威所與公祏書,乃解,猶貶涇州司戶。太宗至涇 州,召與語,悅之。貞觀元年,拜中書舍人,封安平縣男。 明年,除禮部侍郎。時議裂土與子弟功臣,百樂上《封 建論》,理據詳切,帝納其言而止。四年,授太子右庶子。 太子數戲媟無度,乃作《贊道賦》以諷。它日,帝曰:「朕見 卿賦,述古儲貳事,勸勵甚詳,向任卿,固所望耳。」賜綵 三百段,遷散騎常侍,進左庶子、宗正卿,爵為子。久之, 固乞致仕。帝嘗與偕賦《帝京篇》,歎其工,手詔曰:「卿何 身老而才之壯,齒宿而意之新乎?」卒,年八十四,諡曰 康。百藥名臣子,才行世顯,為天下推重。侍父母喪還 鄉,徒跣數千里。服雖除,容貌癯請幫助識別此字。者累年。好獎薦後 進,得俸祿與親黨共之。翰藻沈鬱,詩尤其所長,樵廝 皆能諷之。所撰《齊史》行於時。

《舊唐書吳兢傳》:「勵志勤學,博通經史,嘗以梁、陳、齊、周、 隋、五代史繁雜,乃別撰《齊史》十卷。」

北周書部彙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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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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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孝閔帝元年以李昶修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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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北周書孝閔帝本紀》,不載。 按《李昶傳》,「昶雖處郎 官,太祖恆欲以書記委之。於是以昶為丞相府記室 參軍,著作郎,修國史。」按孝閔帝未立年號

高祖武德 年詔陳叔達等及令狐德棻主周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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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高祖本紀》,不載。 按《令狐德棻傳》,「武德初,德棻建言:『近代無正史,梁、陳、齊文籍猶可據。至周、隋事 多脫損,今耳目尚相及,史有所憑,一易世,事皆汨暗, 無所掇拾。陛下受禪於隋,隋承周,二祖功業多在周, 今不論次,各為一王史,則先烈世庸不光明,後無傳 焉』。」帝謂然。於是詔侍中陳叔達、太史令庾儉及德棻 主周整振論譔多歷年不能就,罷之。

太宗貞觀三年詔岑文本等及令狐德棻次周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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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令狐德棻傳》,德棻建言, 「近代無正史,今不論次,後無傳焉。」於是詔整振論譔, 多歷年不能就,罷之。貞觀三年,復詔譔定。議者以魏 有魏收、魏澹二家書為已詳,惟五家史當立。德棻更 與祕書郎岑文本、殿中侍御史崔仁師次《周史》。 貞觀七年,令狐德棻等撰《周史》,詔魏徵總加撰定。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舊唐書魏徵傳》。貞觀七 年。詔遣令狐德棻、岑文本撰周史。徵受詔總加撰定。 多所損益。務存簡正。

貞觀十年《周史》成。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舊唐書岑文本傳》:「文本 性沈敏,有姿儀,博考經史,多所貫綜。貞觀七年,太宗 以文本為中書侍郎,又先與令狐德棻撰國史,其史 論多出於文本。至十年,史成,封江陵縣子。有集六十 卷,行於代。」

真宗大中祥符九年四月讀後周書作後周書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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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真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大中祥符九年四 月甲申作後周詩,其讀十九史也,起八年七月辛未, 成於天禧元年二月辛未。

仁宗嘉祐六年八月詔館閣校理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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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嘉祐六年八月庚 申。「詔三館祕閣校理。《周書》。有不全者訪求之。」

嘉祐 年,出太清樓《周書》,是正文字。

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李燾《進周書表》,「仁宗時 出太清樓本合史館、祕閣本,又募天下獻書,而取夏 竦、李巽家本下館閣,是正其文字。」

英宗治平 年王安國上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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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英宗本紀》不載。 按李燾進《周書表》,既鏤板 以傳學官,而臣等始預其是正。又敘其目錄一篇,臣 燾、臣安國、臣希昧死謹上。

按《晁氏讀書志》:「治平中,曾鞏校定南齊、梁、陳三書,上 之。王安國上《周書》。」

徽宗政和 年北周書讎校畢頒之學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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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徽宗本紀》,不載。 按《晁氏讀書志》:「嘉祐中,以 《周書》舛謬亡缺,始命館職讎校。治平中,王安國上《周 書》,政和中頒之學官。」

廢帝天德三年以國子監印本周書授諸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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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廢帝本紀》。不載。 按《選舉志》。「凡養士之地曰 國子監。始置於天德三年。以令狐德棻《周書》。自國子 監印之,授諸學校。」

北周書部彙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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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書經籍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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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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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史》十八卷。未成,吏部尚書牛弘撰。

唐書藝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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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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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德棻《後周書》五十卷。

吳兢「《周史》十卷。」

宋史藝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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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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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德棻《後周書》五十卷。

宋鄭樵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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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略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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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周書》五十卷。《令狐德棻》撰。

《周史》十卷。吳兢等撰。按明焦竑經籍志與通志同

馬端臨文獻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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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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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五十卷。

晁氏曰唐令狐德棻等撰本紀八列傳四十二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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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有柳蚪、隋牛弘,各有撰次,率多牴牾。貞觀中,德棻請撰次,乃詔與陳叔達、唐儉共成之。先是,蘇綽秉周政,軍國詞令,多准《尚書》。牛弘為史,尤務清言,德棻因之以成是書,故多非實錄。仁宗時,出太清樓本合史館、祕閣本,又募天下書,而取夏竦、李巽家本,下館閣是正其文字。其後林希、王安國上之。陳氏曰:「初,德棻」 武德中建言「近代無正史」 ,詔德棻及諸臣論譔,歷年不能就,罷之。貞觀三年,復詔撰。

定議者以魏有收、澹二家書為已詳,惟五家史當立。德棻與岑文本、崔仁師次《周史》,李百藥次《齊史》,姚思廉次《梁》《陳史》,魏徵次《隋史》,房元齡總監而修撰之,原自德棻發之。

北周書部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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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史官疏         周柳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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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統四年,蚪入朝,論歸朝功,封美陽縣男。蚪以史官祕書,善惡未足懲勸,乃上《疏》云:

「古者人君立史官,非但記事而已,蓋所以為監誡也。 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彰善癉惡,以樹風聲。 故《南史》抗節,表崔杼之罪;董狐書法,明趙盾之愆。」是 知直筆於朝,其來久矣。而漢魏已還,密為記注,徒聞 後世,無益當時,非所謂將順其美,匡救其惡者也。且 著述之人,密書其事,縱能直筆,人莫之知,何止物生 「橫議,亦自異端互起。故班固致受金之名,陳壽有求 米之論。著漢魏者非一氏,造《晉史》者至數家,後代紛 紜,莫知準的。伏惟陛下則天稽古,勞心庶政,開誹謗 之路,納忠讜之言。諸史官記事者,請皆當朝顯言其 狀,然後付之史閣,庶令是非明著,得失無隱,使聞善 者自修,有過者知懼。敢以愚管,輕冒上聞,乞以《瞽言》 訪之眾議」,事遂施行。

進周書表         宋李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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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本紀八,列傳四十二,合五十篇。唐令狐德棻請 撰次,而詔德棻與陳叔達、庾儉成之。仁宗時,出太清 樓本,合史館、祕閣本,又募天下獻書,而取夏竦、李巽 家本,下祕閣是正其文字。今既鏤板以傳學官,而臣 等始預其是正。」又序其《目錄》一篇曰:「周之六帝,當四 海分裂之時,形勢劫束,毅然有志,合天下於一,而材 足以有為者,特文帝而已。」文帝召蘇綽於稠人之中, 始知其未盡也。臥予之言,既當其意,遂起,并晝夜諮 諏酬酢,知其果可以斷安危治亂之謀,而虛己以聽 之。考於《書》,唯府兵之設,斂千歲已散之民,而係之於 兵,庶幾得三代之遺意,能不駭人視聽,以就其卒,而 效見於後世。文帝嘗患文章浮薄,使綽為《大誥》以勸, 而卒能變一時士大夫之制作,然則勢在人上,而欲 鼓舞其下者,奚患不成?雖然,非文帝之智,內有以得 於己,而蘇綽之守外不絀於人,則未可必其能然也。 以彼君臣之相遭,非以先王之道,而猶且懇懇以誘 之言,又況無所待之豪傑可易以畜哉!夫以德力行 仁,所以為王霸之異,而至於詘己任人,則未始不同。 然而君能畜臣者,天下之至難。《傳》曰:「取人以身,修身 以道,修道以仁。」蓋道極於不可知之神,而人有其質, 推之為天下國家之用者,以其麤爾。然非致其精於 己,則其麤亦不能以為人。惟能自愛其身,則內不欺 其心,而外不蔽於物,然後好惡無所作,而尚何有己 哉?能「無己始可以得己,而足以揆天下之理,知人之 言,而邪正無以爽其實,尚何患乎論之不一哉?」於是 賢能任使之盡其方,而無所省者,以天下之耳目,而 小人不能託忠以誣君子,又從而為之勸禁,則小人 忿欲之心已黜於冥冥之際。君子樂以其類進,而摩 厲其俗,凜然有恥,君臣相與謀於上,因敝「以新法度, 而令能者馳騖於下,有忠信之守,而無傅會遷就之 患,則法度有怫於民,而下不以情赴上者乎?蓋虛然 後能受天下之實,約然後能操天下之煩,垂纓攝衽, 俯仰廟堂,無為以應萬幾者,致其思而已矣。」夫思之 為王者,事君臣一也,而君臣之勢則異焉。世獨頌堯 舜之無為,而安知夫人主自宜無為而思,則不可一 日已也。《書》曰:「思曰睿」,揚雄曰:「於道則勞」,其不然歟?蓋 夫法度善矣,非以道作,其人則不能為之守。而民之 多寡,物之豐殺,法度有視時而革者,必待人而後謀, 則是可不致其思乎?苟未能此,而徒欲法度之革者, 是豈先王為治之序哉?彼區區之周,何足以議?徒取 其能因一時君臣之致好,猶足以見其效,又況慨然 行先王之道,而得大有為之勢乎?是固不宜無論也。 臣燾、臣安國、臣希昧死謹上。

北周書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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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書令狐德棻傳》:德棻,宜州華原人。父熙,隋鴻臚卿, 其先乃燉煌右姓。德棻博貫文史,大業末為藥城長, 屬亂不就官。淮安王神通據太平宮起兵,立總管府, 署德棻府記室。高祖入關,引直大丞相府記室。武德 初,為起居舍人,遷祕書丞。帝嘗問:「『丈夫冠、婦人髻比 高大,何耶』?德棻對曰:『冠髻在首,君之象也。晉之將亡, 君弱臣彊,故江左士女衣小而裳大。宋武帝受命,君 德尊嚴,衣裳隨亦變改,此近事驗也』。」帝然之。方是時大亂後,經籍亡散,祕書湮缺。德棻始請帝重購求天 下遺書,置吏補錄,不數年,圖典略備。又建言:「近代無 正史,梁、陳、齊文籍猶可據,至周、隋事多脫損。今耳目 尚相及,史有所憑,一易世,事皆汨暗,無所掇拾。陛下 受禪於隋,隋承周,二祖功業多在周。今不論次,各為 一王史,則先烈世庸不光明,後無傳焉。」帝謂然。於是 詔中書令蕭瑀、給事中王敬業、著作郎殷聞禮主魏, 中書令封德彝、舍人顏師古主隋,大理卿崔善為、中 書舍人孔紹安、太子洗馬蕭德言主梁,太子詹事裴 矩、吏部郎中祖孝孫、祕書丞魏徵主齊,祕書監竇璡、 給事中歐陽詢、文學姚思廉主陳,侍中陳叔達、太史 令庾儉及德棻主周。整振論撰,多歷年不能就,罷之。 貞觀三年,復詔撰定。議者以魏有魏收、魏澹二家書 為已詳,惟五家史當立。德棻更與祕書郎岑文本、殿 中侍御史崔仁師次周史,中書舍人李百藥次《齊史》, 著作郎姚思廉次梁、陳二史,祕書監魏徵次《隋史》,左 僕射房元齡總監修撰之原,自德棻發之,書成,賜絹 四百匹。遷禮部侍郎,兼修國史。累進爵彭城縣子。轉 太子右庶子。太子承乾廢,坐除名為民。召拜雅州刺 史,又坐事免。會修晉家史,房元齡奏起之,預柬凡十 有八人,德棻為先進,故類例多所諏定。除祕書少監。 永徽初,復為禮部侍郎、弘文館學士,監修國史,遷太 常卿。高宗嘗召宰相及弘文館學士坐中華殿,問:「何 修而王,若而霸,當孰先?」德棻曰:「王任德,霸任刑。夏、商、 周純用德而王,秦專刑而霸。至漢雜用之。魏、晉以降, 王霸兩失。若用之,王為先,而莫難焉。」帝曰:「今茲何為 而要?」對曰:「古者為政,清心簡事為本。今天下無虞,年 穀豐衍,惟薄賦斂、省征役為要。」又問禹、湯、桀、紂所以 興亡,對曰:「《傳》稱:『禹、湯罪己,其興也勃焉;桀、紂罪人,其 亡也忽焉。然二主惑嬖色,戮諫者,造炮烙之刑,此所 以亡也』。」帝悅,厚賜以答其言。遷國子祭酒、崇賢館學 士,爵為公。以金紫光祿大夫致仕。卒,年八十四,諡曰 憲。時又有鄧世隆、顧引、李延壽、李仁實,皆以史學稱 當世。

《舊唐書吳兢傳》:「兢勵志勤學,博通經史,嘗以梁、陳、齊、 周、隋、五代史繁雜,乃別撰《周史》十卷。」

北周書部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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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錄》:《庾信傳》,《哀江南賦》:「過漂渚而寄食,託蘆中而 渡水。」「漂渚」當是「溧渚」之誤。張勃《吳錄》曰:「子胥乞食處, 在丹陽溧陽縣。」《史記·范雎傳》:「伍子胥橐載而出昭關, 至於陵水。」《索隱》曰:「劉氏云:『陵水即栗水也』。」《吳越春秋》 云:「子胥奔吳,至溧陽,逢女子瀨水之上,子胥跪而乞 餐,女子食之,既去,自投於水。後子胥欲報之,乃投白」 金於此水。今名其處為投金瀨。《金陵志》曰「江上有渚 曰瀨渚」是也。或以二句不應皆用子胥事,不知古人 文字不拘,如下文「生世等於龍門」四句,亦是皆用司 馬子長事。

南北史部彙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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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貞觀 年李延壽撰南北史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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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李延壽傳》:「延壽世居相 州。貞觀中累補太子典膳丞,崇賢館學士,以修撰勞 轉御史臺主簿,兼直國史。初,延壽父太師多識前世 舊事,嘗以宋、齊、梁、陳、周、齊、隋天下參隔,南方謂北為 索虜,北方謂南為島夷。其史於本國詳,他國略,往往 訾美失傳,思所以改正,擬《春秋》編年,刊究南北,事未 成」而歿。延壽既數與論撰,所見益廣,乃追終先志。本 魏登國元年,盡隋義寧二年,作本紀十二、列傳八十 八,謂之《北史》。本宋永初元年,盡陳禎明三年,作本紀 十、列傳七十,謂之《南史》。凡八代,合二書百八十篇,上 之。其書頗有條理,刪落釀辭,過本書遠甚,時人見年 少位下,不甚稱其書。遷符璽郎,兼修國史,卒。

按《舊唐書李延壽傳》,「貞觀中,刪補宋、齊、梁、陳及魏、齊、 周、隋等八代史,謂之《南北史》,凡一百八十卷,頗行於 代。」

真宗天禧元年以彭乘校正南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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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真宗本紀》不載。 按《彭乘傳》,「天禧初,用寇準 薦,為館閣校勘,預校正《南、北史》。」

仁宗天聖二年十月校南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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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天聖二年六月辛 酉校《南北史》。」

天聖四年《南北史》校畢。

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天聖二年校《南北史》。《隋書》。四年十二月畢。

景祐元年四月命宋祁等覆校南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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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景祐元年四月丙 辰。命宋祁等覆校《南北史》。」

南北史部彙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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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書藝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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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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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壽《南史》八十卷。

又「《北史》一百卷。」

按宋史藝文志及鄭樵通志所載南北史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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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馬端臨文獻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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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史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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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八十卷, 《北史》八十卷

晁氏曰:李延壽撰。延壽父太師嘗謂宋、齊逮周、隋,分隔南北,南謂北為「索虜」 ,北謂南為「島夷」 ,欲改正,擬《吳越春秋》編年,未就而卒。延壽後預修《晉》《隋書》,因究悉舊事,更依馬遷體,總序八代。北起魏盡隋,二百四十二年;南起宋盡陳,百七十年為二史。刪煩補闕,過本史遠甚。今學者止觀其書,沈約、魏收等所撰皆不行,獨闕各志而《隋書》有之,故《隋書》亦行於世。《崇文總目》:「唐高宗善其書,自為之序。」 序今闕。

遯齋陳氏曰:「李延壽著《南、北史》,粗得作史之體。故《唐書》本傳亦謂其刪略釀辭,過本書遠甚。然好述妖異兆祥謠讖,特為繁猥。」

司馬公曰:「光少時,惟得高氏《小史》讀之,自宋迄隋并《南》《北史》,或未嘗得見,或讀之不熟。今因修《南北朝通鑑》,方得細觀,乃知李延壽之書,亦近世之佳史也。雖於禨祥詼嘲小事無所不載,然敘事簡徑,比於南北正史,無煩冗蕪穢之辭。竊謂陳壽之後,惟延壽可以亞之也。」

明王圻續文獻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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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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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三十卷。

金蔡珪著。珪字正甫,真定人。中進士,仕至濰州刺史。合沈約、蕭子顯、魏收、《宋》《齊》《北魏志》成此書。

南北史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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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書李延壽傳》:「延壽者,世居相州。貞觀中,累補太子 典膳丞、崇賢館學士。以修撰勞轉御史臺主簿,兼直 國史。初,延壽父太師多識前世舊事,嘗以宋、齊、梁、陳、 周、齊、隋天下參隔,南方謂北為索虜,北方謂南為島 夷。其史於本國詳,他國略,往往訾美失傳,思所以改 正,擬《春秋》編年,刊究南北事,未成而歿。延壽既數與」 論撰,所見益廣,乃追終先志。本魏登國元年,盡隋義 寧二年,作本紀十二、列傳八十八,謂之《北史》;本宋永 初元年,盡陳禎明三年,作本紀十、列傳七十,謂之《南 史》。凡八代,合二書百八十篇,上之。其書頗有條理,刪 落釀辭,過本書遠甚,時人見年少位下,不甚稱其書。 遷符璽郎,兼修國史,卒。嘗撰《太宗政典》,調露中,高宗 觀之,咨美直筆,賜其家帛五十段,藏副祕閣,仍別錄 以賜皇太子云。

《柳仲郢傳》:「仲郢嘗手抄六經,司馬遷、班固、范曄《史》,皆 一鈔魏、晉及南北朝史,再又類所鈔他書,凡三十篇, 號《柳氏自備》。旁錄僊佛書甚眾,皆楷小精真,無行字。」 《金史藝文傳》:「蔡珪嘗合沈約、蕭子顯、魏收、《宋》《齊》《北魏 志》作《南北史志》三十卷,今亡。」

南北史部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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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題跋》:「南齊《海陵王墓銘》,長兼中書侍郎謝朓撰。 海陵王昭文者,文惠太子次子也。初,明帝鸞既廢鬱 林王昭業而立昭文,又廢為海陵王,復弒之,遂自立。」 按謝朓當海陵王時為驃騎諮議,領記室,又掌中書 郎,後遷尚書吏部郎。此誌題云「長兼中書侍郎」,而據 傳,朓未嘗為中書侍郎,史之闕也。按《南齊書》,劉悛為 長兼侍中,後魏臨淮王彧為長兼御史中尉。南、《北史》 多有此名,蓋當時兼官之稱,如唐檢校之類也《西溪叢語》:《北史》:「後周武帝天和二年甲辰,立露門學, 置生七十二人。六年春正月己酉朔已朝,露門未成, 故廢朝。」又:建德三年春正月,朝群臣於露門。宣皇帝 大象元年春正月己丑,受朝於露門。天成二年二月 丁已,帝幸露門學行釋奠禮。靜帝二年,宣帝寢疾,詔 宰相入宿露門。世用露門「勸講」二字未詳所出。 《緗素雜記》《北史》載:顏之推,齊文宣時為黃門侍郎,齊 亡入周。大象末為御史上士。隋開皇中,太子召為文 學,深見禮重,尋以疾終。而《唐書》又曰:自高齊入周,終 隋黃門郎。與《北史》所載不同。《北史》云:「之推在齊有二 子,長曰思魯,次曰敏楚,蓋示不忘本也。」而《唐書》云:「師 古父思魯,以儒學顯,武功初為秦王府記室參軍事。」 又云:「師古叔游,秦武德初累遷廉州刺史,撰《漢書決 疑》。」師古多資取其義,又與《北史》不同。《南史》載顏協二 子,之儀、之推,並早知名,則之儀為長,之推為次明矣。 而《北史》載之推字介弟,之儀字升,則以之推為兄,之儀為弟,其不同又如此,何耶? 《復齋謾錄》:《文選五臣注》云:「淵明詩,晉所作者皆題年 號,入宋所作,但題甲子而已。意者恥事二姓,故以異 之。」思悅考淵明之詩,有以題甲子者,始庚子,距丙辰, 凡十七年間,只九首耳,皆晉安帝時所作也。中有《乙 巳歲三月為建威參軍》使都經錢溪作。此年秋,乃為 彭澤令,在官八十餘日,即解印綬,賦《歸去來兮》。後 一十六年庚申,晉禪宋,恭帝元熙二年也。蕭德施作 傳曰:「自宋高祖王業漸隆,公不復肯仕,於淵明之出 處,得其實矣。寧容晉未禪宋以前,輒恥事二姓,而所 作詩但題甲子,蓋偶記一事耳。」余觀《南史傳》亦云:所 著文章,皆「題其年月,義熙以前,明書晉氏年號,自永 初以來,唯云甲子而已。」乃知《南史》之失有自來。 《日知錄》:北齊武成帝河清三年九月乙丑,封皇子儼 為東平王。後主天統二年五月己亥,封太上皇帝子 儼為東平王。一事兩書,必有一誤。 《徐之才傳》:嘗與 朝士出遊,遙望群犬競走,諸人試令目之,之才即應 聲曰:「為是宋鵲,為是韓盧,為逐李斯東走,為負帝女 南徂?」乃其《序傳》又云:於路見狗,溫子昇戲曰:「為是宋 鵲,為是韓盧?」神儁曰:「為逐丞相東走,為共帝女南徂?」 一事兩見,且《序傳》是延壽自述其先人,不當援他人 之事以附益也。

《南齊書》:「李安民為吳興太守。」吳興

有項羽神護郡聽事,太守不得上。太守到郡,必須祀 以軛下牛。安民奉佛法,不與神牛,著屐上聽事,又於 聽上八關齋。俄而牛死,葬廟側,今呼為李公牛冢。安 民卒官,世以神為祟。按《宋書。孔季恭傳》,「為吳興太守。 先是,吳興頻喪太守,云項羽神為卞山王,居郡聽事, 二千石至,常避之。季恭居聽事,竟無害也。」《梁書。蕭琛 傳》,「遷吳興太守,郡有項羽廟,土民名為憤王,甚有靈 驗。遂於郡聽事,安施床幕為神座,公私請禱。前後二 千石皆於廳拜祠,而避居他室。琛至,徙神還廟,處之 不疑。又禁殺牛解祀,以脯代肉。」此似一事,而作史者 一以為遭祟,一以為厭邪,立論不同如此。又《南齊書 蕭惠基傳》,惠基弟惠休,自吳興太守徵為右僕射。吳 興郡項羽神舊酷烈,世人云:「惠休事神謹,故得美遷。」 《南史蕭猷傳》:猷為吳興郡太守,與楚王廟神交飲,至 一斛,每酹祀,盡歡極醉,神影亦有酒色,所禱必從。後 為益州刺史,值齊狗兒反,攻城,兵糧俱盡,乃遙禱請 救。有田父逢數百騎如風,言吳興楚王來救臨汝侯。 是日猷大破狗兒,則又以為獲祐,益不可信矣。又《南 史蕭惠明傳》:泰始初,為吳興太守,郡界有卞山,下有 項羽廟。相承云,「羽多居郡聽事,前後太守不敢上。惠 明謂綱紀曰:『孔季恭嘗為此郡,未聞有災』。」遂盛設筵 榻接賓。數日,見一人長丈餘,張弓挾矢向惠明,既而 不見,因發背,旬日而卒。此又與李安民類而小變其 說。

隋書部彙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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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開皇 年以杜臺卿修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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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隋書文帝本紀》不載。 按《杜臺卿傳》:「開皇初,被徵 入朝,臺卿患耳聾,不堪吏職,請修國史,上許之,拜著 作郎。」

開皇 年,以王劭等同修《國史》。

按《隋書文帝本紀》,不載。 按《王劭傳》,「高祖受禪,起為 員外散騎侍郎,修起居注。劭在著作將二十年,專典 國史,撰《隋書》八十卷,多錄口敕,又採迂怪不經之語 及委巷之言,以類相從,為其題目。辭義繁雜,無足稱 者,遂使隋代文武名臣列將善惡之跡,堙沒無聞。」 按《辛德源傳》,「祕書監牛弘以德源才學顯著,奏與著 作郎王劭同修國史。」 按《儒林劉炫傳》:「奉敕與著作 郎王劭同修國史。」 按《儒林王孝籍傳》:「開皇中,召入 祕書,助王劭修國史。」 按《隋書後序》,「《隋書》自開皇、仁 壽時,王劭纂書八十卷,以類相從,定為篇次,至於編 年紀傳,並闕其序開皇十三年,詔禁人間私撰國史。」

按:《隋書文帝本紀》:開皇十三年「夏五月癸亥,詔人間 有撰集國史臧否人物者,皆令禁絕。」

高祖武德五年十二月詔封德彝顏師古修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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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高祖本紀》不載 按《隋書後序》:「唐武德五年 十二月,詔中書令封德彝、舍人顏師古修《隋史》,綿歷 數載,不就而罷。」

太宗貞觀元年以敬播修纂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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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儒學敬播傳》:「貞觀初,擢 進士第。時顏師古、孔穎達撰次《隋史》,詔播詣祕書內 省修纂。」

貞觀三年,詔魏徵修《隋史》,房喬總監。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隋書後序》:「貞觀三年,續 詔祕書監魏徵修《隋史》,左僕射房喬總監。」

貞觀七年。詔孔穎達等修《隋史》。魏徵總加撰定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舊唐書魏徵傳》。貞觀七 年。詔遣孔穎達許敬宗撰隋史。徵受詔總加撰定。多 所損益。務存簡正。隋史序論。皆徵所作。

貞觀十年,魏徵等詣闕上《隋書》。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隋書後序》,「徵又奏於中 書省置祕書內省,令前中書侍郎顏師古、給事中孔 穎達、著作郎許恭宗撰《隋史》。徵總知其務,多所損益, 務存簡正,序論皆徵所作。凡成帝紀五、列傳五十。十 年正月壬子,徵等詣闕上之。」

真宗大中祥符九年五月讀隋書作隋書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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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真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大中祥符九年五 月乙丑作《隋書》詩,其讀十九史也,起八年七月辛未, 成於天禧元年二月辛未。

天禧元年以彭乘等校勘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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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真宗本紀》不載。 按《彭乘傳》,「天禧初,用寇準 薦,為館閣校勘,預校正《隋書》。」

仁宗天聖二年六月敕差官校勘雕造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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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隋書後序》:「天聖二年五 月十一日,上御藥供奉藍元用奉傳聖旨,齎禁中《隋 書》一部,付崇文院。至六月十五日,敕差官校勘,仍內 出版式雕造。」時命臣綬、臣曄提點,左正言直史館張 觀等校勘。觀尋為度支判官,續命黃爁代之。

天聖四年校《隋書》畢。

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天聖二年六月辛 酉校《南北史》。《隋書》四年十二月畢。

天德三年以國子監印本隋書授諸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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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廢帝本紀》,不載。 按《選舉志》:「國子監始置於 天德三年,以魏徵《隋書》自國子監印之,授諸學校。」

隋書部彙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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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魏徵等隋書八十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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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隋書後序隋書自開皇仁壽時王劭纂書八十卷以類相從定為篇次至於編年紀傳並闕其序唐武德五年起居舍人令狐德棻奏請修五代史{{{1}}}十二月,詔中書令封德彝、舍人顏師古修《隋史》, 綿歷數載,不就而罷。貞觀三年,續詔祕書監魏徵修 《隋史》,左僕射房喬總監。徵又奏於中書省置祕書內 省,令前中書侍郎顏師古、給事中孔穎達、著作郎許 恭宗撰《隋史》。徵總知其務,多所損益,務存簡正,序論 皆徵所作,凡成帝紀五、列傳五十。十年正月壬子,徵 等詣闕上之。十五年,又詔左僕射于志寧、太史令李 淳風、著作郎韋安仁、符璽郎李延壽同修《五代史志》 三十卷。顯慶元年五月己卯,太尉長孫無忌等詣朝 堂上進,詔藏祕閣。後又編第入《隋書》,其實別行,亦呼 為《五代史志》。

按魏徵本傳,正觀七年為侍中。十年,《五代史》成,加光祿大夫,進封鄭國公。俄請遜位,拜特進。今諸本並云特進,又《經籍志》四卷,獨云「侍中鄭國公魏徵撰。」 《無忌傳》又云:「永徽三年始受詔監修。」 疑當時先已刊修,無忌因成書而進。今紀、傳題以徵,志以無忌,從眾本所載也。紀、傳亦有題「太子少師許恭宗撰。」 按《恭宗傳》,正觀八年除著作郎,修國史,遷中書舍人,十年左授洪州司馬。龍朔三年始拜太子少師。與《今錄》年月官位不同,疑後人所益。房喬、志寧初並受詔,又《李延壽傳》云:「被詔與著作佐郎恭播同修。」 《五代史志》。按延壽正觀三年與顏師古同被

敕修《隋史》,其年以內憂去職。今諸本並不載喬等名位。《天文》《律歷》《五行》三志,皆淳風獨作。《五行志序》諸本云褚遂良作。案本傳未嘗受詔撰述,疑祗為一序。今故略其名氏。

隋書部彙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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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書藝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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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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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劭《隋書》八十卷。

張大素《隋書》三十二卷。

令狐德棻《隋書》八十五卷, 志三十卷。顏師古、孔穎 達、于志寧、李淳風、韋安化、李延壽與德棻、敬播、趙弘 智、魏徵等撰。

吳兢「《隋史》二十卷。」

宋史藝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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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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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師古《隋書》八十五卷。

宋鄭樵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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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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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書》三十二卷。張大素撰。

《隋書》八十五卷。

《隋志》:三十卷。

「唐貞觀中,詔諸臣分修《五代史》,顏師古、孔穎達撰次隋事,起文帝作三紀,五十列傳,惟十志未奏。又詔于志寧、李淳風、韋安化、李延壽、令狐德棻共加裒綴,高宗時上之。志寧乃上包梁、陳、齊、周,屬之隋事,析為三十篇,號《五代志》,與書合八十五篇。」 臣按《隋志》極有倫類,而本末兼明,惟《晉志》可以無憾,遷、固以來皆不及也。正為班、馬只事虛言,不求典故實跡,所以三代紀綱至遷八書,固十志幾於絕緒,雖其文彩灑然可喜,求其實用則無有也。觀《隋志》所以該五代南北兩朝,紛然殽亂,豈易貫穿,而讀其書則了然如在目。良由當時區處各當其才,顏、孔通古今而不明天文地理之序,故只令修紀傳,而以《十志》付之。志寧、淳風輩所以粲然具舉。

《隋史》二十卷。吳兢等撰。

《隋書》六十卷。未成,祕書監王劭撰。

馬端臨文獻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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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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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書》八十五卷。

晁氏曰唐魏徵等撰紀五列傳五十五長孫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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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撰志三十,初,詔顏師古、孔穎達修述,徵總其事,序、論皆徵自作。復又詔于志寧、李淳風、韋安仁、李延壽同修《五代史志》,無忌上之,詔編第入《隋書》,人亦號《五代史志》。《天文》《律歷》《五行》三志,淳風獨作。陳氏曰「十志」 ,高宗時始成,上總梁、陳、齊、周之事,俗號《五代志》。

夾漈鄭氏曰:「按《隋志》極有倫理,而本末兼明,可以無憾。遷、固以來皆不及也。」

隋書部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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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顧充歷朝捷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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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隋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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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觀《綱目》,書太子贇納妃楊氏,所以著隋公堅得政 之始。贇之殂也,劉芳輩引以輔政,而不臣之跡暴於 行路。天時人事,漸歸堅固。負騎虎之勢者,由是朱扉 一開,燕雀駢集,或以熨斗奉,或以金帶遺,或以應天 受命勸進,甚至忽書生之議,而盡殲宇文之族,使之 影滅跡絕,蕩無炊煙矣。噫!世人不多竇氏女,孰為救 舅氏之患哉?然即位之初,勤於德政,儉約為心,隨才 任官,義倉之制,陳境之復,足以繁枯潤涸。而降叛相 繼,卻而不納一節,深為得體。故百姓繁庶,中外奠安。 大隋皇帝,乃真皇帝也。江東分王三百年而坐收版 籍,豈偶然與?然目不悅《詩》《書》,而性傷於忌刻;愛不全 父子,而牽制於婦人。至其晚年,暗於付託,以貽禍國 家。及陳夫人有更衣之拒,而始信獨孤氏之誤。蕭吉 甫三千二百之卜,蓋亦有以覘其終矣。阿𡡉位東宮, 而地震之變,天下同時,則傾亡之禍,已胚胎於得位 之初,而乃弒君父,烝宣華,殺太子,以肆其醜逆焉。噫! 此兒果堪以承嗣否乎?此果得為真兄弟否乎?自茲 以後,因章仇、太翼之妄,而工土木遊幸之華,宮樹富 剪綵之春,馬上奏《清夜》之曲,行幸所在,有留香草根, 車駕所臨,造觀風行,繒帛纏樹,螢火遍山,靡麗慆 淫情放志,蕩周天元,以好樂而亡國,何不少鑒耶!《製 艷篇》以誇示外國,《幸啟民》而呼韓稽顙,指揮群醜,風 駭雲流,威振八紘,曠世未有。使其抑鋒止銳,坐享豐 亨,則悠「悠六合,皆故物也。」奈何聽裴矩之佞詞,圖未獲之他眾,千麾萬旟,披甲蒙胄,耀武窮髮,逞志高麗, 俾衰弱填於溝壑,城窟漲征魂之水,老幼粉於戎馬, 潼關高戰骨之山。由是知世郎起阿勇,賊倡民心,軍 心,魚潰鳥散,湍奔矢往,而富強之業,如葉上之露矣。 尚爾龍舟恣樂,屢幸江都,逞侈心而窮人欲作一《無 愁》天子,雖罄南山之竹,決東海之流,亦奚足以窮其 罪惡哉?普天同怨,禍起殿庭,《好頭頸》竟殘於宇文化 及,而裹尸床簀,為天下快。斯時也,王世充專擅於東, 薛仁杲竊據於西,梁蕭銑角立於南,劉武周飛揚於 北,其間哮矙之群風驅,熊羆之眾霧集,稱盜名字於 草萊山谷間,環隋區,皆勍敵矣。曰侑曰侗,名曰「隋君」, 而布席禮佛,願自今不復生帝王家,惜哉!楊氏之業, 不為不富,不為不強,不為不乂安,父子甫二傳,宜未 至遽為天下笑。而煬帝之縱樂一時,乃至亡身,以及 天下,何也?豈天心厭亂富淫人以奪之魄,而李氏之 為天子,乃蒼蒼之默有所寄與?

隋書部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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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論           宋蘇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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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於物,聽其自附而信其自去,則人重而物輕。人 重而物輕,則物之附人也堅。物之所以去人,分裂四 出而不可禁者,物重而人輕也。古之聖人,其取天下, 非其驅而來之也;其守天下,非其劫而留之也。使天 下自附,不得已而為之長,吾不役天下之利而天下 自至。」夫是以去就之權在君而不在民,是以謂人重 而物輕。且夫吾之於人,己求而得之,則不若使之求 我而後從之;己守而固之,則不若使之不忍去我而 後與之。故夫智者或可與取天下矣,而不可與守天 下。守天下則必有大度者也。何者?非有大度之人,則 常恐天下之去我,而以術留天下。以術留天下,而天 下始去之矣。昔者三代之君,享國長「遠,後世莫能及, 然而亡國之暴,未有如秦、隋之速,二世而亡者也。」夫 秦、隋之亡,其弊果安在哉?「自周失其政,諸侯用事,而 秦獨得山西之地,不過千里,韓、魏壓其衝,楚脅其肩, 燕、趙伺其北,而齊掉其東,秦人披甲持兵,七世而不 得解」,寸攘尺取,至始皇,然後合而為一。秦見其取天 下若此其難也,而以為不急持之,則後世且復割裂 以為敵國,是以銷名城,殺豪傑,鑄鋒鏑,以絕天下之 望,其所以備慮而固守之者,甚密如此。然而海內愁 苦無聊,莫有不忍去之意,是以陳勝、項籍,因民之不 服,長呼起兵,而山澤皆應。由此觀之,豈非其重失天 下而防之太過之弊與?今天隋文之世,其亦見天下 之久「不定,而重失其定也。蓋自東晉以來,劉聰、石勒、 慕容垂、苻堅、姚興、赫連之徒,紛紛而起者,不可勝數。 至於元氏,并吞滅取,略已盡矣,而南方未服,元氏自 分而為周、齊,周并齊而授之隋,隋文取梁滅陳,而後 天下為一」,彼亦見天下之久不定也。是以既得天下 之眾,而恐其失之;享天下之樂,而懼其不久立於萬 民之上,而常有猜防不安之心。以為舉世之人,皆有 曩者英雄割據之懷,制為嚴法峻令,以杜天下之變。 謀臣舊將,誅滅略盡,而獨死於楊素之手,以及於大 故,終於煬帝之際,天下之亂,塗地而莫之救。由此觀 之,則夫隋之所以亡者,無以異於秦也。悲夫!古之聖 人,修德以來天下,天下之所為去就者,莫不在我,故 其視失天下甚輕。夫惟視失天下甚輕,是故其心舒 緩,而其為政也寬。寬者生於無憂,而慘急者生於無 聊耳。昔嘗聞之,周之興,太王避狄於岐、豳之人民扶 老攜幼而歸之岐山之下,累累而不絕,喪失其舊國, 而卒以大興。及觀秦、隋,唯不忍失之而至于亡,然後 知聖人之為是寬緩不速之行者,乃其所以深取天 下者也。

隋書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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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書柳𧦬傳》:「煬帝嗣位,拜祕書監,撰晉玉《北伐記》十 五卷,有集十卷,行於世。」

《文學諸葛穎傳》:「煬帝即位,授著作郎。撰《鑾駕北巡記》 三卷,《幸江都道里記》一卷,行於世。」

《唐書魏徵傳》:「徵字元成,魏州曲城人。少孤落魄,棄貲 產不營,有大志,通貫書術。隋亂,詭為道士。武陽郡丞 元寶藏舉兵應李密,以徵典書檄。密得寶藏書,輒稱 善。既聞徵所為,促召之。徵進十策說密,不能用。王世 充攻洛口,徵見長史鄭頲曰:『魏公雖驟勝,而驍將銳 士死傷略盡,又府無見財,戰勝不賞。此二者不可以 戰。若浚池峭壘,曠日持久,賊糧盡且去,我追擊之,取 勝之道也』。」頲曰:「老儒常語耳。」徵不謝去。後從密來京 師,久之,未知名,自請安輯山東,乃擢祕書丞,馳驛至 黎陽。時李勣尚為密守。徵與書曰:「始魏公起叛徒,振 臂大呼,眾數十萬,威之所被半天下。然而一敗不振, 卒歸唐者,固知天命有所歸也。今君處必爭之地,不 早自圖,則大事去矣。」勣得書,遂定計歸,而大發粟饋淮安王之軍。會竇建德陷黎陽,獲徵,偽拜起居舍人。 建德敗,與裴矩走入關,隱太子引為洗馬。徵見秦王 功高,陰勸太子早為計。太子敗,王責謂曰:「爾鬩吾兄 弟,奈何?」答曰:「太子蚤從徵言,不死今日之禍。」王器其 直,無恨意。即位,拜諫議大夫,封鉅鹿縣男。當是時,河 北州縣素事隱巢者不自安,往往曹伏思亂。徵白太 宗曰:「不示至公,禍不可解。」帝曰:「爾行。」安諭河北,道遇 太子千牛李志安、齊王護軍李思行,傳送京師。徵與 其副謀曰:「屬有詔,宮府舊人普原之,今復執送志安 等,誰不自疑者?吾屬雖往,人不信,即貸而後聞。」使還, 帝悅,日益親。或引至臥內,訪天下事。徵亦自以不世 遇,乃展盡底蘊,無所隱,凡二百餘奏,無不剴切當帝 心者,由是拜尚書右丞,兼諫議大夫。左右有毀徵阿 黨親戚者,帝使溫彥博按訊,非是。彥博曰:「徵為人臣, 不能著形跡,遠嫌疑,而被飛謗,是宜責也。」帝謂彥博 行讓徵。徵見帝,謝曰:「臣聞君臣同心,是謂一體,豈有 置至公事形跡?若上下共由茲路,邦之興喪,未可知 也。」帝矍然曰:「吾悟之矣。」徵頓首曰:「願陛下俾臣為良 臣,毋俾臣為忠臣。」帝曰:「忠良異乎?」曰:「良臣稷契、咎陶 也,忠臣龍逢、比干也。良臣身荷美名,君都顯號,子孫 傳承,流祚無疆。忠臣己嬰禍誅,君陷昏惡,喪國夷家, 秖取空名,此其異也。」帝曰:「善。」因問:「為君者何道而明, 何失而暗?」徵曰:「君所以明,兼聽也;所以暗,偏信也。堯、 舜氏闢四門,明四目,達四聰,雖有共、鯀,不能塞也;靖 言庸違,不能惑也。秦二世隱藏其身以信趙高,天下 潰叛而不得聞;梁武常信朱异,侯景向關而不得閜; 隋煬帝信虞世基,賊遍天下而不得聞。故曰:『君能兼 聽,則姦人不得壅蔽,而下情通矣』。」鄭仁基息女美而 才,皇后建請為充華典冊,具或言許聘矣。徵諫曰:「陛 下處臺榭,則欲民有棟宇;食膏粱,則欲民有飽適;顧 嬪御,則欲民有室家。今鄭已約昏,陛下取之,豈為人 父母意?」帝痛自咎,即詔停冊。貞觀三年,以祕書監參 豫朝政。高昌王麴文泰將入朝,西域諸國欲因文泰 悉遣使者奉獻。帝詔文泰使人厭《怛紇干》迎之。徵曰: 「異時文泰入朝,所過供擬不能具,今又加諸國焉,則 瀕塞州縣以乏致罪者眾。彼以商賈來,則邊人為之 利;若賓客之,中國蕭然耗矣。漢建武時,西域請置都 護送侍子,光武不許,不以蠻夷敝中國也。」帝曰:「善。」追 止其詔。於是帝即位四年,歲斷死二十九,幾至刑措, 米斗三錢。先是,帝嘗嘆曰:「今大亂之後,其難治乎?」徵 曰:「大亂之易治,譬飢人之易食也。」帝曰:「古不云善人 為邦百年,然後勝殘去殺邪?」答曰:「此不為聖哲論也。 聖哲之治,其應如響,期月而可,蓋不其難。」封德彝曰: 「不然。三代之後,澆詭日滋。秦任法律,漢雜霸道,皆欲 治不能,非能治不欲。徵書生,好虛論,徒亂國家,不可 聽。」徵曰:「五帝三王不易民以教,行帝道而帝,行王道 而王,顧所行如何爾。黃帝逐蚩尤,七十戰而勝其亂, 因致無為。九黎害德,顓頊征之,已克而治。桀為亂,湯 放之;紂無道,武王伐之。湯、武身及太平,若人漸澆詭, 不復返朴,今當為鬼為魅,尚安得而化哉?」德彝不能 對,然心以為不可,帝納之不疑。至是天下大治,蠻夷 君長襲衣冠,帶刀宿衛,東薄海,南踰嶺,戶闔不閉,行 旅不齎糧,取給於道。帝謂群臣曰:「此徵勸我行仁義, 既效矣,惜不令封。」德彝見之。俄檢校侍中,進爵郡公。 帝幸九成宮,宮御舍《圍川》。宮下,僕射李靖、侍中王珪 繼至,吏改館宮御以舍靖、珪。帝聞,怒曰:「威福由是等 邪,何輕我宮人!」詔并按之。徵曰:「靖、珪皆陛下腹心大 臣,宮人止後宮掃除隸耳。方大臣出官吏諮朝廷法 式,歸來陛下問人間疾苦。夫官舍固靖等見官吏之 所,吏不可不謁也。至宮人則不然,供饋之餘,無所參 承,以此按吏,且駭天下耳目。」帝悟,寢不問。後宴丹霄 樓,酒中謂長孫無忌曰:「魏徵、王珪事隱太子、巢剌王, 時誠可惡。我能棄怨用才,無羞古人。然徵每諫我不 從,我發言輒不即應,何哉?」徵曰:「臣以事有不可,故諫; 若不從輒應,恐遂行之。」帝曰:「第即應,須別陳論,顧不 得。」徵曰:「昔舜戒群臣:『爾無面從,退有後言;若面從可, 方別陳論。此乃後言,非稷、卨所以事堯、舜也』。」帝大笑 曰:「人言徵舉動疏慢,我但見其嫵媚耳。」徵再拜曰:「陛 下導臣使言,所以敢然;若不受,臣敢數批逆鱗哉!」七 年,為侍中。尚書省滯訟不決者,詔徵平治。徵不素習 法,但存大體,處事以情,人人悅服。進左光祿大夫、鄭 國公。多病,辭職,帝曰:「公獨不見金在礦何足貴邪?善 冶鍛而為器,人皆寶之。朕方自比於金,以卿為良匠 而加礪焉。卿雖疾,未及衰,庸得便爾。」徵懇請,數卻,愈 牢。乃拜特進,知門下省事,詔朝章國典參議得失,祿 賜、國官、防閤並同職事。文德皇后既葬,帝即苑中作 層觀以望昭陵,引徵同升。徵熟視曰:「臣眊昏不能見。」 帝指示之,徵曰:「此昭陵邪?」帝曰:「然。」徵曰:「臣以為陛下 望獻陵若昭陵,臣固見之。」帝泣為毀觀。尋以定《五禮》, 當封一子縣男,徵請封孤兄子叔慈,帝愴然曰:「此可 以勵俗。」即許之。後幸洛陽,次昭仁宮,多所譴責。徵曰「隋惟責不獻食,或供奉不精,為此無限,而至於亡。故 天命陛下代之,正當兢懼戒約,奈何令人悔為不奢? 若以為足,今不啻足矣;以為不足,萬此寧有足邪?」帝 驚曰:「非公不聞此言。」退又上疏曰:「《書》稱:『明德慎罰,惟 刑之卹』。《禮》曰:『為上易事,為下易知,則刑不煩。上多疑 則百姓惑,下難知則君長勞』。夫上易事,下易知,君長 不勞,百姓不惑。故君有一德,臣無二心。夫刑賞之本, 在乎勸善而懲惡,帝王所與天下畫一,不以親疏貴 賤而輕重者也。今之刑賞,或由喜怒,或出好惡,喜則 矜刑於法中,怒則求罪於律外;好則鑽皮出羽,惡則 洗垢索瘢。」蓋刑濫則小人道長,賞謬則君子道消。小 人之惡不懲,君子之善不勸,而望治安刑措,非所聞 也。且暇豫而言,皆敦尚孔、老;至於威怒,則專法申、韓。 故道德之旨未弘,而鍥薄之風先搖。昔州犁上下其 手而楚法以敝,張湯輕重其心「而漢刑以謬,況人主 而自高下乎?頃者罰人,或以供張不贍,或不能從欲, 皆非致治之急也。夫貴不與驕期而驕自至,富不與 奢期而奢自至」,非徒語也,且我之所代,實在有隋,以 隋府藏況今之資儲,以隋甲兵況今之士馬,以隋戶 口,況今之百姓,挈長度大,曾何等級焉。然隋以富彊 而喪動之也,我「以貧寡而安,靜之也。靜之則安,動之 則亂,人皆知之,非隱而難見,微而難察也。」不蹈平易 之塗,而遵覆車之轍,何哉?安不思危,治不念亂,存不 慮亡也。方隋未亂,自謂必無亂;未亡,自謂必不亡。所 以甲兵亟動,徭役不息,以至戮辱而不悟滅亡之所 由也。豈不哀哉!夫監形之美惡,必就止水;監政之安 危,必取亡國。《詩》曰:「殷監不遠」,在夏后之世。臣願當今 之動靜,以隋為鑒,則存亡治亂可得而知。思所以危 則安矣,思所以亂則治矣,思所以亡則存矣。存亡之 所在,在節嗜慾,省游畋,息靡麗,罷不急,慎偏聽,近忠 厚,遠便佞而已。夫守之則易,得之實難。今既得其所 難,豈不能保其所易?保之不固,驕奢「淫泆,有以動之 也。」帝宴群臣積翠池,酣樂賦詩,徵賦《西漢》,其卒章曰: 「終藉叔孫禮,方知皇帝尊。」帝曰:「徵言未嘗不約我以 禮。」它日,從容問曰:「比政治若何?」徵見久承平。帝意有 所忽,因對曰:「陛下貞觀之初,導人使諫,三年以後,見 諫者,悅而從之。比一二年,勉彊受諫,而終不平也。」帝 驚曰:「公何物驗之?」對曰:「陛下初即位,論元律師死,孫 伏伽諫以為法不當死。陛下賜以蘭陵公主園直百 萬。」或曰:「『賞太厚』。答曰:『朕即位未有諫者,所以賞之,此 導人使諫也』。」後柳雄妄訴隋資,有司得劾其偽,將論 死。戴胄奏罪當徙,執之四五,然後赦。謂胄曰:「『第守法 如此,不畏濫罰,此悅而從諫也。近皇甫德參上書,言 修洛陽宮,勞人也;收地租,厚斂也;俗尚高髻,宮中所 化也』。陛下恚曰:『是子使國家不役一人,不收一租,宮 人無髮,乃稱其意。臣奏人臣上書不激切,不能起人 主意,激切即近訕謗。于時陛下雖從臣言,賞帛罷之, 意終不平,此難於受諫也』。」帝悟曰:「非公無能道此者, 人苦不自覺耳!」先是,帝作飛山宮,徵上疏曰:「隋有天 下三十餘年,風行萬里,威憺殊俗,一旦舉而棄之,彼 煬帝者,豈惡治安,喜滅亡哉?恃其富彊,不虞後患也。 驅天下,役萬物,以自奉養,子女玉帛是求,宮宇臺榭 是飾,徭役無時,干戈不休,外示威重,內行險忌,讒邪 者進,忠正者退,上下相蒙,人不堪命,以致殞匹夫之 手,為天下笑。聖哲乘機,拯」其危溺。今宮觀臺榭,盡居 之矣;奇珍異物,盡收之矣;姬姜淑媛,盡侍於側矣;四 海九州,盡為臣妾矣。若能鑒彼所以亡,念我所以得, 焚寶衣,毀廣殿,安處卑宮,德之上也;若成功不廢,即 仍其舊,除其不急,德之次也。不惟王業之艱難,謂天 命可恃,因基增舊,甘心侈靡,使人不見德而勞役是 聞,斯為下「矣。以暴易暴,與亂同道。夫作事不法,後無 以觀。人怨神怒則災害生,災害生則禍亂作,禍亂作 而能以身名令終者,鮮矣。」是歲,大雨,穀、洛溢,毀宮寺 十九,漂居人六百家。徵陳事曰:「臣聞為國基於德禮, 保於誠信。誠信立則下無二情,德禮形則遠者來格。 故德、禮誠信,國之大綱,不可斯須廢也。《傳》曰:『君使臣 以禮,臣事君以忠。自古皆有死人無信不立』。」又曰:「同 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誠在令外。」然則言而不 行,言不信也;令而不從,令無誠也。不信之言,不誠之 令,君子弗為也。自王道休明,綿十餘載,倉廩愈積,土 地益廣,然而道德不日博,仁義不日厚,何哉?由待下 之情未盡誠信,雖有善始之勤而無克終之美。故便 佞之徒,得肆其巧。謂「同心為朋黨,告訐為至公,彊直 為擅權,忠讜為誹謗。」謂之朋黨,雖忠信可疑;謂之至 公,雖矯偽無咎。彊直者畏擅權而不得盡,忠讜者慮 誹謗而不敢與之爭。熒惑視聽,鬱於大道,妨化損德, 無斯甚者。今將致治,則委之君子,得失或訪諸小人。 是譽毀常在小人,而督責常加君子也。夫中智之人, 豈無小慧,然慮不及遠,雖使竭力盡誠,猶未免傾敗, 況內懷姦利,承顏順旨乎?故孔子曰:「君子而不仁者 有矣,未有小人而仁者。」然則君子不能無小惡,惡不積無害於正;小人時有小善,善不積不足以忠。今謂 之善人矣,復慮其不信,何異立直木而疑其景之曲 乎?故上不信則無以使下,下不信則無以事上,信之 為義大矣。昔齊桓公問管仲曰:「吾欲使酒腐於爵,肉 腐於俎,得無害霸乎?」管仲曰:「此固非其善者,然無害 霸也。」公曰:「何如而害霸?」曰:「不能知人,害霸也;知而不 能用,害霸也;用而不能任,害霸也;任而不能信,害霸 也;既信而又使小人參之,害霸也。」晉中行穆伯攻鼓, 經年而不能下,餽間倫曰:「鼓之嗇夫,間倫知之,請無 疲士大夫,而鼓可得。」穆伯不應。左右曰:「不折一戟,不 傷一卒,而鼓可得,君奚不為?」穆伯曰:「間倫之為人也, 佞而不仁。若使間倫下之,吾不可以不賞;若賞之,是 賞佞人也。佞人得志,是使晉國捨仁而為佞,雖得鼓, 安用之?夫穆伯,列國大夫,管仲,霸者之佐,猶能慎於 信任,遠避佞人,況陛下之上聖乎!若欲令君子小人 是非不雜,必懷之以德,待之以信,厲之以義,節之以 禮,然後善善而惡惡,審罰而明賞,無為之化,何遠之 有?善善而不能進,惡惡而不能去,罰不及有罪,賞不 加有功,則危亡之期,或未可保。」帝手詔嘉答。於是廢 明德宮元圃院,賜遭水者。它日宴群臣,帝曰:「貞觀以 前,從我定天下,間關草昧,元齡功也。貞觀之後,納忠 諫,正朕違,為國家長利,徵而已。雖古名臣,亦何以加!」 親解佩刀以賜二人。帝嘗問群臣:「徵與諸葛亮孰賢?」 岑文本曰:「亮才兼將相,非徵可比。」帝曰:「徵蹈履仁義, 以弼朕躬,欲致之堯、舜,雖亮無以抗。」時上封者眾,或 不切事,帝厭之,欲加譙黜。徵曰:「古者立謗木,欲聞己 過。封事,其《謗木》之遺乎?陛下思聞得失,當恣其所陳 言而是乎,為朝廷之益;非乎?無損於政。」帝悅,皆勞遣 之。十三年,阿史那結社率作亂雲陽石然,自冬至五 月不雨。徵上疏極言曰:「臣奉侍帷幄十餘年,陛下許 臣以仁義之道,守而不失」;儉約朴素,終始弗渝,德音 在耳,不敢忘也。頃年以來,寖不克終,謹用條陳,裨萬 分一。陛下在貞觀初,清淨寡欲,化被荒外,今萬里遣 使,市索駿馬,并訪怪珍。昔漢文帝卻千里馬,晉武帝 焚雉頭裘,陛下居常論議,遠慕堯舜,今所為更欲處 漢文晉武下乎?此不克終,一漸也。子貢問治人,孔子 曰:「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子貢曰:「何畏哉?」對曰:「不以 道導之,則吾讎也,若何不畏?陛下在貞觀初,護民之 勞,煦之如子,不輕營為。頃既奢肆,思用人力,乃曰:『百 姓無事則易驕,勞役則易使。自古未有百姓逸樂而 致傾敗者,何有逆畏其驕而為勞役哉?此不克終二 漸也。陛下在貞觀初,役己以利物,比來縱欲以』」勞人, 雖憂人之言,不絕於口,而樂身之事,實切諸心。無慮 營構,輒曰「弗為。」此不便我身。推之人情,誰敢復爭?此 不克終三漸也。在貞觀初,親君子,斥小人。比來輕褻 小人,禮重君子,重君子也;恭而遠之,輕小人也;狎而 近之,近之莫見其非,遠之莫見其是。莫見其是,則不 待間而疏;莫見其非,則有時而昵。昵小人,疏君子,而 欲致治,非所聞也。「此不克終」,《四漸》也。在貞觀初,不貴 異物,不作無益,而今難得之貨雜然並進,玩好之物 無時而息,上奢靡而望下朴素,力役廣而冀農業興, 不可得已,此「不克終」,五漸也。貞觀之初,求士如渴,賢 者所舉,即信而任之,取其所長,常恐不及。比來由心 好惡,以眾賢舉「而用,以一人毀而棄,雖積年任而信, 或一朝疑而斥。夫行有素履,事有成跡,一人之毀,未 必可信,積年之行,不應頓虧。陛下不察其原,以為臧 否,使讒佞得行,守道疏間,此不克終《六漸》也。」在貞觀 初,高居深拱,無田獵畢弋之好,數年之後,志不克固。 鷹犬之貢,遠及四裔,晨出夕返,馳騁為樂,變起不測, 「其及救乎?」此不克終《七漸》也。在貞觀初,遇下有禮,群 情上達。今外官奏事,顏色不接,間因所短,詰其細過, 雖有忠款,而不得申,此不克終八漸也。在貞觀初,孜 孜治道,常若不足。比恃功業之大,負聖智之明,長傲 縱欲,無事興兵,問罪遠裔,親狎者阿旨不肯諫,疏遠 者畏威不敢言。積而不已,所損非細,「此不克終《九漸》」 也。貞觀初,頻年霜旱,畿內戶口,並就關外,攜老扶幼, 來往數年,卒無一戶亡去。此由陛下矜育撫寧,故死 不攜貳也。比者疲於徭役,關中之人,勞敝尤甚。雜匠 當下,顧而不遣,正兵番上,復別驅任市物襁屬於廛, 遞子背望於道,脫有一穀不收,百姓之心,恐不能如 前日之怗泰。「此不克終十漸也。夫禍福無門,惟人之 召,人無釁焉,妖不妄作。今旱熯之災,遠被郡國,凶醜 之孽,起於轂下,此上天示戒,乃陛下恐懼憂勤之日 也。千載休期,時難再得,明主可為而不為,臣所以鬱 結長歎者也。」疏奏,帝曰:「朕今聞過矣,願改之以終善 道。有違此言,當何施顏面與公相見哉!方以所上疏 列為屏障,庶朝夕見之兼錄付史官,使萬世知君臣 之義」因賜黃金十斤馬二匹高昌平帝宴兩儀殿歎 曰:「高昌若不失德,豈至於亡然朕亦當自戒,不以小 人之言而議君子,庶幾獲安也。」徵曰:「昔齊桓公與管 仲鮑叔牙甯戚四人者飲,桓公請叔牙曰:『盍起為寡人壽』。叔牙奉觴而起曰:『願公無忘在莒時,使管仲無 忘朿縛於魯時,使甯戚無忘飯牛車下時』。」桓公避席 而謝曰:「寡人與二大夫能無忘夫子之言,則社稷不 危矣。」帝曰:「朕不敢忘布衣時,公不得忘叔牙之為人 也。」帝遣使者至西域,立葉護可汗,未還,又遣使賫金 帛諸國市馬。徵曰:「今立可汗未定,即詣諸國市馬,彼 必以為意在馬,不在立可汗。可汗得立,必不懷恩。」諸 蕃聞之,以中國薄義重利,未必得馬而先失義矣。魏 文帝欲求市西域大珠,蘇則以為「惠及四海,則不求 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貴也。陛下可不畏蘇則言乎?」帝 遂止。是後右僕射缺,欲用徵、徵讓,得不拜。皇太子承 乾與魏王泰交惡,帝曰:「當今忠謇貴重,無踰徵,我遣 傅皇太子,一天下之望,羽翼固矣。」即拜太子太師。徵 以疾辭,詔答曰:「漢太子以四皓為助,我賴公其義也。 公雖臥,可擁全之。」十七年,疾甚,徵家初無正寢,帝命 輟小殿材為營構,五日畢,并賜素褥布被以從。其尚 令中郎將宿其第,動靜輒以聞,藥膳賜遺無算,中使 者綴道,帝親問疾,屏左右,語終日乃還。後復與太子 至徵第,徵加朝服、拖帶。帝悲懣,拊之流涕,問所欲,對 曰:「嫠不恤緯,而憂宗周之亡。」帝將以衡山公主降其 子叔玉,時主亦從。帝曰:「公彊視新婦。」徵不能謝。是夕, 帝夢徵若平生,及旦,薨。帝臨哭,為之慟。罷朝五日,太 子舉哀西華堂,詔內外百官朝集使皆赴喪。贈司空、 相州都督,諡曰文貞。給羽葆、鼓吹,班劍四十人,陪葬 昭陵。將葬,其妻裴辭曰:「徵素儉約,今假一品禮,儀物 褒大,非徵志見許。」乃用素車、白布幨帷,無塗車芻靈。 帝登苑西樓,望哭盡哀,晉王奉詔致祭,帝作文於碑, 遂書之。又賜冢,封戶九百。帝後臨朝歎曰:「以銅為鑑, 可正衣冠;以古為鑑,可知興替;以人為鑑,可知得失。 朕嘗保此三鑑」,內防己過。今魏徵逝,一鑑亡矣。朕比 使人至其家,得書一紙,始半槁,其可識者曰:「天下之 事,有善有惡。任善人則國安,用惡人則國弊。公卿之 內,情有愛憎,憎者惟見其惡,愛者止見其善。愛憎之 間,所宜詳慎。若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去邪勿疑, 任賢勿猜,可以興矣。」其大略如此。朕顧思之,恐不免 斯過。公卿侍臣,可書之於笏,知而必諫也。徵狀貌不 逾中人,有志膽,每犯顏進諫,雖逢帝甚怒,神色不徙, 而天子亦為霽威。議者謂賁、育不能過。嘗上冢還,奏 曰:「向聞陛下有關南之行,既辦而止,何也?」帝曰:「畏卿 遂停耳。」始喪亂後,典章湮散,徵奏引諸儒,校集祕書, 國家圖籍,粲然完整。嘗以《小戴禮》綜彙不倫,更作《類 禮》二十篇,數年而成。帝美其書,錄寘內府。帝本以兵 定天下,雖已治,不忘經略四裔也,故徵侍宴,奏《破陣 武德舞》,則俛首不顧,至《慶善樂》,則諦玩無斁,舉有所 諷切如此。徵亡,帝思不已,登凌煙閣觀畫像,賦詩悼 痛,聞者媢之,毀短百為。徵嘗薦杜正倫、侯君集才任 宰相,及正倫以罪黜,君集坐逆誅,孅人遂指為阿黨。 又言徵嘗錄前後諫諍語示史官褚遂良,帝滋不悅, 乃停叔玉昏而仆所為碑,顧其家衰矣。遼東之役,高 麗靺鞨犯陣,李勣等力戰破之。軍還,悵然曰:「魏徵若 在,吾有此行邪!」即召其家到行在,賜勞妻子,以少牢 祠其墓,復立碑,恩禮加焉。四子,叔玉、叔琬、叔璘、叔瑜。 叔玉襲爵,為光祿少卿。神龍初,以其子膺紹封。叔璘 禮部侍郎。武后時,為酷吏所殺。叔瑜,豫州刺史。善草 隸,以筆意傳其子華及甥薛稷,世稱「善書者,前有虞、 褚,後有薛、魏。」華為檢校太子左庶子,武陽縣男。開元 中,寢堂火,子孫哭三日,詔百官赴弔。徵五世孫謨。按徵

傳不及《隋書》,事詳見《德棻傳》。

《令狐德棻傳》:「武德初,為起居舍人,建言近代無正史, 周隋事多脫損,今耳目尚相及,史有所憑,一易世,事 皆汨暗,無所掇拾。陛下受禪於隋,隋承二祖,功業多 在周,今不論次,各為一王史,則先烈世庸不光明,後 無傳焉。」帝謂然。於是詔中書令封德彝、舍人顏師古 主隋,整振論撰,多歷年不就,罷之。貞觀三年,復詔撰 定。祕書監魏徵次《隋史》,左僕射房元齡監修撰之。 《隱逸王績傳》:「初,兄凝為隋著作郎,撰《隋書》未成死,績 續餘功,亦不能成。」

《舊唐書張公謹傳》:「子大素,龍朔中歷位東臺舍人,撰 《隋書》三十卷。」

《鄧世隆傳》:「世隆採隋代舊事,撰為《東都紀》三十卷。」 《呂才傳》:「才少好學,著《隋記》二十卷,行於時。」

《吳兢傳》:「兢勵志勤學,博通經史,嘗以陳、齊、周、隋、五代 史繁雜,乃別撰《隋史》二十卷。」

《敬播傳》:「貞觀初,舉進士。詔詣祕書內省,佐顏師古、孔 穎達修《隋史》。尋授太子校書。史成,遷著作郎。播又撰 《隋略》二十卷。」

《郎餘令傳》:「累遷著作佐郎。撰《隋書》未成,會病卒,時人 甚痛惜之。」

《宋史鄭向傳》:「五代亂亡,史冊多漏失。向著《開皇記》三 十卷,摭拾遺事,頗有補焉

隋書部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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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題跋》:「隋《韓擒虎碑》,不著書撰人名氏,而以隋高 祖為今上。乃隋人所撰。碑文屢言虎字,獨於名下去 之。若避唐諱,此不可知也。今以碑文考《隋書》列傳,其 家世官勳,大略多同。惟其在齊為河長防主、大都督、 車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白超防主,轉洪超防主」, 傳皆無之。又遷和州刺史,而傳為利州。皆史官之闕 誤,當以碑為是。而傳載閻羅王事甚怪,而碑無之。使 其實有碑,不宜不書,以此見史家之妄也。治平元年 六月十日書。

隋《陳茂碑》,不著書撰人名氏,而字畫精勁可喜。《隋書》 列傳載茂事,尤多闕謬。《傳》云「高祖為隋國公,引為寮 佐,及受禪,拜給事黃門侍郎。在官十餘年,轉益州總 管司馬,遷太府卿,數載卒。」而碑歷敘為高祖寮佐時 官,傳雖不書可也。其自為黃門侍郎後,又為行軍元 帥長孫覽司馬,又為蜀王府長史、太僕卿、判黃門侍 郎、上開府儀同三司、梁州刺史等官,史氏皆不書,蓋 其闕也。又據《碑》,茂為蜀王長史,而《傳》為益州總管司 馬,《碑》為太僕卿,而傳云太府,皆史家之謬也。碑云茂 字延茂,史亦闕。治平甲辰秋社日書。

《尒朱敞碑》。敞者,榮從弟彥伯之子也。按《敞傳》云「字乾 羅」,而碑字「天羅。」《傳》云「為金州總管」,而碑又云「為徐州 總管。」碑文雖殘闕,然班班尚可讀。其述徐州事頗多 事,為史家不取可也。不書其官,蓋闕謬也。其字不同, 亦當以碑為是。余於《集錄》正前史之闕謬者多矣。治 平元年二月十六日書。

隋《郎茂碑》,李百藥撰,其弟穎亦有碑,在鎮府北大墓 林中。余為都轉運使時得之。《隋書》列傳言茂卒於京 師,此碑云「從幸江都而卒」,史氏之謬,當以碑為正。 《王氏談錄》:「公言修書槁草」,隋書尤重,謂之「初槁,每與 正本並奏。」

《續筆記》:唐初,魏鄭公撰《隋書》,以隋文帝之父名忠,故 凡忠字,唐皆謂之誠,謂死事之臣為誠節,傳書中凡 忠臣皆曰誠臣。書作於唐,猶為隋避諱,驟讀之,殆不 可曉。太宗詩云:「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是辟隋諱 耳。

《日知錄》:《隋書經籍志》言:「漢哀帝時博士弟子秦景使 孝明遣使者張騫、羽林郎秦景、博士王遵等十四人 之」

「大月氏國,寫佛經四十二章,祕之蘭臺石室,作史 伊存口授《浮屠經》。」又云:「後漢明帝遣郎中蔡愔及秦 景使天竺,得佛經四十二章及釋迦立像。」按自哀帝 之末至東京,明帝之初,垂六十年,使秦景尚存,亦當 八十餘矣,不堪再使絕域也。蓋本之陶隱居《真誥》,言 者知張騫為武帝時人,姓名久著,故刪去之,獨言秦 景,而前後失於契勘,故或以為哀帝,或以為明帝耳。 《突厥傳》上言,「沙缽略可汗西擊阿波,破擒之。」下言「雍 虞閭以隋所賜旗鼓西征阿波,敵人以為得隋兵所 助,多來降附,遂生擒阿波。」此必一事而誤重書為二 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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