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第133卷

經濟彙編 戎政典 第一百三十二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一百三十三卷
經濟彙編 戎政典 第一百三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

 第一百三十三卷目錄

 兵略部彙考三十一

  宋三後廢帝元徽一則 順帝昇明一則

戎政典第一百三十三卷

兵略部彙考三十一 编辑

宋三 编辑

後廢帝元徽二年五月江州刺史桂陽王休範反羽林監陳顯達越騎校尉張敬兒等破之休範伏誅 编辑

按《宋書後廢帝本紀》:「元徽二年五月壬子,太尉、江州 刺史、桂陽王休範舉兵反。庚寅,內外戒嚴,加中領軍 劉勔鎮軍將軍,加右衛將軍齊王平南將軍,前鋒南 討,出屯新亭;征北將軍張永屯白下,前南兗州刺史 沈懷明戍石頭,衛將軍袁粲、中軍將軍褚淵入衛殿 省。壬辰,賊奄至,攻新亭壘,齊王拒擊,大破之。越騎校」 尉張敬兒斬休範,賊黨杜黑蠡、丁文豪分軍向朱雀 航,劉勔拒賊,敗績,力戰死之。右軍將軍王道隆奔走, 遇害。張永潰于白下,沈懷明自石頭奔散。戊午,撫軍 典籤茅恬開東府納賊,賊入屯中堂,羽林監陳顯達 擊,大破之。丙申,張敬兒等破賊干宜陽門、莊嚴寺、小 市,進平東府城,梟擒群賊,賞賜封爵「各有差。」按《桂 陽王休範傳》,時夏口闕鎮,朝議以居尋陽上流,欲樹 置腹心,重其兵力。元徽元年,乃以第五皇弟晉熙王 燮為郢州刺史,長史王奐行府州事,配以資力,出鎮 夏口。慮為休範所撥,留自太洑,去不過尋陽。休範大 怒,欲舉兵襲朝廷密與典籤新蔡人許公輿謀之,表 治城池,修起樓堞,多解榜板,擬以備用。其年進位太 尉。明年五月,遂舉兵反,擄發百姓船乘,使軍隊稱力, 請受付以《榜解》板,合手裝治,二三日間,便悉整辦。率 眾二萬,鐵騎數百匹,發自尋陽,晝夜取道。大雷戍主 杜道欣馳下告變。道欣至一宿,休範已至新林,朝廷 震動。平南將軍齊王出次新亭壘,領軍將軍劉勔,前 兗州刺史沈懷明據石頭,征北將軍張永屯白下,衛 將軍袁粲、中軍褚淵、尚書左僕射劉秉等入衛殿省。 時事起倉卒,不暇得更處分,開南北二武庫,隨將士 意,取休範于新林步上及新亭壘,自臨城南于臨滄。 上,以數十人自衛。屯騎校尉黃回見其可乘,乃偽 往請降,并宣齊王意旨。休範大悅,以二子「德宣」、「德嗣」 付回與為質,至即斬之。回與越騎校尉張敬兒直前 斬休範首,持還,左右並奔散。初,休範自新林分遣同 黨杜耳、丁文豪、杜墨蠡等,直向朱雀門,休範雖死,墨 蠡等不相知聞王道隆率羽林兵在朱雀門內,聞賊 至,急召劉勔。勔自石頭來赴,仍進桁南,戰敗死之。墨 蠡等乘勝直入朱雀門,王道隆為亂兵所殺。墨蠡等 唱云「遣隊主陳靈寶齎首詣臺,道逢賊,棄首于水,挺 身得達。」雖唱云已平,而無以為據,眾愈疑惑。張永棄 眾于白下,沈懷明于石頭奔散。撫軍典籤茅恬開東 府納賊。墨蠡逕至杜姥宅,中書舍人孫「千齡開。」明 門出降,宮省恇擾,無復固志。時庫藏賞賜已盡,皇太 后、太妃剔取宮內金銀器物以充用,羽林監陳顯達 率「所領於杜姥宅與黑蠡戰,破之。至宣陽御道,諸賊 一時奔散。斬黑蠡、文豪及同黨姜伯玉、柳仲虔、任天 助等。許公輿走還新茶,村民斬送之。晉熙王奭自夏 口遣軍平尋陽,德嗣弟青牛、智藏並伏誅。」按《劉勔 傳》:「桂陽王休範為亂,奄至京邑,加勔使持節領軍,置 佐史,鎮扞石頭。既而賊眾屯朱雀」南,右軍王道隆 率宿衛向朱雀,聞賊已至,急信召勔。勔至,命閉斻,道 隆不聽,催勔渡。斻進戰,率所領于桁南戰敗,臨陳死 之。按《袁粲傳》,桂陽王休範為逆,粲扶曳入殿,詔加 兵自隨,府置佐史。時兵難危急,賊已至南掖門,諸將 意沮,咸莫能奮。粲慷慨謂諸將帥曰:「寇賊已逼,而眾 情離沮,孤子受先帝顧託,本以死報,今日當與褚護 軍同死社稷。」因命左右被馬,辭色哀壯。于是陳顯達 等感激出戰,賊即平殄。

按《南齊書太祖本紀》,「宋明帝誅戮蕃戚江州刺史桂 陽王休範,以人凡獲全。及蒼梧王立,更有窺伺顗望, 習馳馬,招聚士眾二萬人,騎五百匹,發湓口,悉乘商 旅船。大雷戍主杜道欣、鵲頭戍主劉愆期告變,朝廷 惶駭。太祖與護軍褚淵、征北張永、領軍劉勔、僕射劉 秉、游擊將軍戴明寶、驍騎將軍阮佃夫、右軍將軍王」 道隆、中書舍人孫千齡、員外郎楊運長集中書省計 議,莫有言者。太祖曰:「昔上流謀逆,皆因淹緩,至於覆 敗。休範必遠懲前失,輕兵急下,乘我無備。今應變之 術,不宜念遠,若偏師失律,則大沮眾心。宜頓新亭、白 下,堅守宮掖,東府、石頭以待賊。千里孤軍,後無委積, 求戰不得,自然瓦解。我請頓新亭以當其鋒,征北可以見甲。守白下,中堂舊是置兵地,領軍宜屯宣陽門, 為諸軍節度,諸貴安坐殿中,右軍諸人不須競出,我 自前驅,破賊必矣。」因索筆下議,並注同。中書舍人孫 千齡與休範有密契,獨曰:「宜依舊遣軍據梁山、魯顯 間,右衛若不出白下,則應進頓南州。」太祖正色曰:「賊 軍已近梁山,豈可得至新亭?既是兵衝,所以欲死報 國耳。常日乃可屈曲相從,今不得也。」座起,太祖謂劉 勔曰:「領軍已同鄙議,不可改易。」乃單車白服出新亭。 加太祖使持節、都督征討諸軍事、平南將軍,加鼓吹 一部,治新亭城壘未畢,賊前軍已至,太祖方解衣高 臥,以安眾心。乃索白虎幡,登西垣,使寧朔將軍高道 慶、羽林監陳顯達、員外郎王敬則,浮舸與賊水戰,自 新林至赤岸,大破之,燒其船艦,死傷甚眾。賊步上新 林,太祖馳使報劉勔急開大小桁,撥淮中船舫,悉渡 北岸。休範乘肩輿率眾至壘南,上遣寧朔將軍黃回、 馬軍主周盤龍將步騎出壘對陣。休範分兵攻壘東, 短兵接戰,自巳至午,眾皆失色。太祖曰:「賊雖多而亂, 尋破也。」楊運長領三齊射手七百人,引彊命中,故賊 不得逼城。未時,張敬兒斬休範首,太祖遣隊主陳靈 寶送首還臺。靈寶路中遇賊軍,埋首道側。臺軍不見 休範首,愈疑懼。賊眾亦不知休範已死,別率杜黑蠡 急攻壘東。司空主簿蕭惠領數百人突入東門,叫噪 至堂下,城上守門兵披退。太祖挺身上馬,率數百人 出戰,賊皆推楯而前,相去數丈。分兵橫射,太祖引滿 將發,左右將戴仲緒舉楯扞之,箭應手飲,羽,傷百餘 人,賊死戰不能當,乃卻。眾軍復得保城,與黑蠡拒戰。 自晡達明旦,矢石不息,其夜大帀,鼓叫不復相聞,將 士積日不得寢食,軍中馬夜驚,城內亂走。太祖秉燭 正坐,厲聲呵止之,如此者數四。賊帥丁文豪設伏破 臺軍于皁莢橋,直至朱雀桁。劉勔欲開桁,王道隆不 從,勔及道隆並戰沒。初,勔高尚其意,託造園宅,名為 東山,頗忽世務。太祖謂之曰:「將軍以顧命之重,任兼 內外,主上春秋未幾,諸王並幼沖,上流聲議,遐邇所 聞。此是將軍艱難之日,而將軍深尚從容,廢省羽翼, 一朝事至,雖悔何追。」勔競不納。賊進至杜姥宅,車騎 典籤茅恬開東府,納賊。冠軍將軍沈懷明於石頭,奔 散,張永潰於白下宮。《內傳》新亭亦陷,太祖執蒼梧王 手,泣曰:「天下敗矣!」太祖遣軍主陳顯達、任農夫、張敬 兒、周盤龍等,從石頭濟淮,間道從承明門入衛宮闕。 休範既死,典籤許公與詐稱休範在新亭,士庶惶惑, 詣壘投名者千數。太祖隨得輒燒之,乃列兵登城北, 謂曰:「劉休範父子,先昨皆已即戮,屍在南岡下。身是 蕭平南諸軍善見,觀君等名皆已焚除,勿有懼也。」臺 分遣眾軍擊杜姥宅、宣陽門,諸賊皆破平之。太祖振 旅凱入,百姓緣道聚觀,曰:「全國家者,此公也。」按《張 敬兒傳》,朝廷疑桂陽王休範密為之備,乃起敬兒為 寧朔將軍、越騎校尉。桂陽事起,隸太祖,頓新亭。賊矢 石既交,休範白服乘轝,往勞樓下。城中望見其左右 人兵不多,敬兒與黃回白太祖曰:「桂陽所在,備防寡 闕。若詐降而取之,此必可擒也。」太祖曰:「卿若能辦事, 當以本州相賞。」敬兒相與出城南,放仗走,大呼稱降。 休範喜,召至轝側。回陽致太祖密意,休範信之,回目 敬兒,敬兒奪取休範防身刀,斬休範首,休範左右數 百人皆驚散,敬兒馳馬持首歸新亭。除驍騎將軍,加 輔國將軍。太祖以敬兒人位既輕,不欲便使為襄陽 重鎮。敬兒求之不已,乃微動太祖曰:「沈攸之在荊州, 公知其欲何所作,不出敬兒以防之,恐非公之利也。」 太祖笑而無言,乃以敬兒為持節督雍梁二州郢司 二郡軍事、雍州刺史。按《陳顯達傳》,太祖討桂陽賊 於新亭壘,劉勔大桁敗賊進杜姥宅。及休範死,太祖 欲還衛宮城。或諫太祖曰:「桂陽雖死,賊黨猶熾,人情 難固,不可輕動。」太祖乃止。遣顯達率司空參軍高敬 祖自查浦渡淮,緣石頭北道入承明門,屯東堂宮中 恐動,得顯達至,乃稍定。顯達出杜姥宅,大戰破賊,以 功封豐城縣侯。

順帝昇明元年冬十二月軍騎大將軍荊州刺史沈攸之反司徒袁粲等應之粲敗被殺 编辑

二年正月,攸之兵敗,死之。

按《宋書順帝本紀》,「昇明元年十二月丁巳,車騎大將 軍、荊州刺史沈攸之舉兵反。丁卯,錄公、齊王入守朝 堂,侍中蕭嶷鎮東府。戊辰,內外纂嚴。己巳,以郢州刺 史武陵王贊為安西將軍、荊州刺史,征鹵將軍雝州 刺史張敬兒進號鎮軍將軍,右衛將軍黃回為平西 將軍、郢州刺史,督諸軍前鋒南討,征鹵將軍呂安國」 為湘州刺史,都官尚書王寬加平西將軍。庚午,新除 左衛將軍、齊王世子奉、新除撫軍將軍、揚州刺史晉 熙王燮鎮尋陽之湓城。壬申,以驍騎將軍周槃龍為 廣州刺史。是日,司徒袁粲據石頭反,尚書令劉秉、黃 門侍郎劉述、冠軍王蕰率眾赴之。黃回及輔國將軍 孫曇瓘、屯騎校尉王宜興、輔國將軍任侯伯、左軍將 軍彭文之密相響應。中領軍劉韞、直閤將軍卜伯興在殿內同謀。錄公齊王誅韞等於省內。軍主蘇烈、王 天生、薛道淵、戴僧靜等陷石頭,斬粲於城內。秉、述、蕰 踰城走,追擒之,並伏誅,其餘無所問。豫州刺史劉懷 珍、雝州刺史張敬兒、廣州刺史陳顯達並舉義兵。司 州刺史姚道和、梁州「刺史范柏年、湘州行事庾佩玉 擁眾懷貳。」甲戌,大赦天下。乙亥,以尚書僕射王僧虔 為尚書左僕射,新除中書令王延之為尚書右僕射。 吳郡太守劉遐據郡反,輔國將軍張瓌討斬之。閏月 辛巳,屯騎校尉王宜興有罪伏誅。癸巳,沈攸之攻圍 郢城,前軍長史柳世隆固守。攸之弟登之作亂於吳 興,吳興太守沈文秀討斬之。己亥,內外戒嚴。假錄公、 齊王黃鉞。辛丑,寧朔將軍、北秦州刺史、武都王楊文 慶進號征西將軍。乙巳,錄公、齊王出頓新亭。二年春 正月,沈攸之遣將公孫方平據西陽。辛酉,建寧太守 張謨擊破之。丁卯,沈攸之自郢城奔散。己巳,華容縣 民斬送之。左將軍、豫州刺史劉懷珍進號「平南將軍。 辛未,鎮軍將軍、雝州刺史張敬兒克江陵,斬攸之子 元琰。荊州平,同逆皆伏誅。」丙子,解嚴。按《沈攸之傳》, 「順帝即位,進攸之號車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加 班劍二十人。遣攸之長子司徒左長史元琰齎廢帝 刳斮之具以示攸之。元琰既至江陵,攸之便有異志, 腹心議有不同,故其事不果。」其年十一月乃發兵反 叛。攸之素蓄士馬,資用豐積,至是戰士十萬,鐵馬二 千,遣使要雝州刺史張敬兒、梁州刺史范伯年、司州 刺史姚道和、湘州行事庾佩玉、巴陵內史王文和等。 敬兒、文和斬其使,馳表以聞。伯年、道和、佩玉懷兩端, 密相應和。十二月十二日,攸之遣其輔國將軍、中兵 參軍督前鋒軍事孫同,率寧朔將軍中兵參軍武寶、 龍驤將軍騎兵參軍朱君拔、寧朔將軍沈慧真、龍驤 將軍中兵參軍王道起。又遣司馬冠軍將軍劉攘兵, 率寧朔將軍外兵參軍公孫方平、龍驤將軍騎兵參 軍朱靈寶、龍驤將軍騎兵參軍沈僧敬、龍驤將軍高 茂。又遣輔國將軍中兵參軍王靈秀、輔國將軍中兵 參軍丁珍東率寧朔將軍中兵參軍王珍之、寧朔將 軍外兵參軍楊景穆,相繼俱下。攸之自率輔國將軍 錄事參軍兼司馬武茂宗、輔國將軍中兵參軍沈韶、 寧朔將軍中兵參軍皇甫賢、寧朔將軍中兵參軍胡 欽之,龍驤將軍中兵參軍東門道順,閏十月四日至 夏口。攸之將發江陵,使沙門釋僧桀筮之曰:「不至京 邑,當自郢州回還。」意甚不悅。初,江津有雲氣,狀如塵 霧,從西北來,正蓋軍上。至沌口,云當問訊安西,蹔泊 黃金浦。既登岸,郢城出軍擊之。攸之聞齊王世子據 盆口,震懾不敢下,因攻郢城。時齊王輔政,遣眾軍西 討。尚書符征西府曰:「尊冠賤屨,君臣之位,奉順忌逆, 成敗斯兆。未有憑」陵我郊圻,侵軼我河縣,而不焚師 殪甲,靡旗亂轍者也。沈攸之少長庸賤,擢自閻伍,邀 百戰之運,乘一捷之功,鐫山裂地,腰金拖紫,窮貴於 國,極富於家。擁旄蕃伯,便無北面之禮;受督志屏,即 有專征之釁。《橘柚》不薦,璆罕入,箕賦深斂,毒被南 郢,枉繩矯墨,害著西荊。饕餮其心,谿壑其性,從始至 終,沿壯得老。今驅迫妖黨,繕集尫卒,結釁外城,送死 中甸,是而可忍,孰不可懷!今遣新除使持節、督郢州 之義陽諸軍事、平西將軍、郢州刺史聞喜縣開國侯 黃回,員外散騎常侍、冠軍驍騎將軍、南臨淮太守、重 安縣開國子軍主王敬則,輔「國將軍屯騎校尉長壽 縣開國男王宜與、輔國將軍南高平太守軍主陳承 叔、輔國將軍左軍將軍南濮陽太守葛陽縣開國男 軍主彭文之、龍驤將軍驃騎行參軍軍主《召宰》,精甲 二萬,前鋒雲騰。」又遣散騎常侍領游擊將軍湘南縣 開國男新除使持節督湘州諸軍事征鹵將軍湘州 刺史軍主呂安國、屯騎校尉寧朔將軍崔慧景、輔國 將軍軍主任侯伯輔國將軍驍騎將軍軍主蕭順之、 輔國將軍游擊將軍軍主垣崇祖、寧朔將軍虎賁中 郎將軍主尹略、屯騎校尉南城令曹虎頭,舳艫二萬, 駱驛繼邁。又遣輔國將軍後軍將軍右軍中兵參軍 事軍主苟元賓、寧朔將軍撫軍中兵參軍事軍主郭 文孝,龍驤將軍、撫軍中兵參軍事軍主程隱雋,輕艓 一萬,截其津要。新除持節、督「《廣、交、越、寧、湘州》之廣興 諸軍事、領平越中郎將、征鹵將軍、廣州刺史、統馬軍 主」、沌陽縣開國子周盤《龍》,輔國將軍、後軍統馬軍主 張文憘,龍驤將軍軍主薛道淵,冠軍將軍、游擊將軍、 并州刺史、南清河太守、太原公軍主王敕勤、龍驤將 軍射聲校尉王洪軌、龍驤將軍冗從僕射軍主成置 等,鐵馬五千,龍驤後敶。凡此諸師,莫不勇力動天,勁 志駕日,接衝,拔距,鷹《瞵鶚》視,顧盼則前後風生,喑嗚 則左右電起。以此攻城,何城不克,以此赴敵,何敶能 堅。然後鑾戎薄臨,龍虎百萬,六軍齊軌,五輅舒斾,丹 檻發照,素甲生波,「樓煩白羽,投鞍成岳。漁陽墨騎,浴 鐵為群,芝艾同焚,悔將何及!符到之日,幸加三省。其 鋒敶營壁之主,驅逼寇手之人,若有投命軍門,一無 所問。或能因罪立績,終不爾欺,斬裾射玦,唯功是與能斬送攸之首,封三千戶縣公,賜布絹各五千匹。信 如河海,皎然無貳,飛火軍攝文書,千里驛行。齊王出 頓新亭,馳檄數攸之罪惡曰:「夫彎弓射天,未見能至; 揮戈擊地,多力安施。何則?逆順之勢定殊,禍福之驗 易原也。是以違乎天者,鬼神不能使其成;會乎人者, 聖哲不能令其毀。故劉濞賴七國連兵之勢,隗囂恃 跨阿據隴之資,毋丘儉伐其踰海越島之功,諸葛誕 矜其待士愛民之德。彼四子者,皆當世雄傑,以犯順 取禍,覆窟傾巢,為豎子笑。」況乎行陳凡才,斗筲小器, 而懷問鼎之志,敢搆無君之逆哉?逆賊沈攸之,出自 萊畝,寂寥累世。故司空沈公從父宗蔭,愛之若子,卵 翼吹噓,得升官秩。廢帝昏悖,猜畏柱臣,攸之貪競乘 機,凶忍趨利,躬行反噬,請銜誅旨。又攸之與譚金、童 太壹等,並受寵任,朝為牙爪,同功共體,世號「三侯」,當 時親昵,情過管、鮑。遭仰革運,凶黨懼戮。攸之狡猾,用 數圖全賣禍,既殺從父,又害良朋,雖呂布販君,酈寄 賣友,方之斯人,未足為酷。泰始開闢,網漏吞舟,略其 凶險,取其搏噬,故得階亂獲全,因禍保福。攸之空淺, 躁而無謀,濃湖崩挫,本非己力。及北伐彭泗,望賊宵 奔,重討下邳,一鼓而遁。再鄙王師,又應肆法。先帝英 聖,量深河海,宥其回谿之敗,冀收曲崤之捷。故得推 遷幸會,頓升崇顯,內端戎禁,外臨方牧,聖靈鼎湖,遠 頒顧命,託寄崇深,義感金石。而攸之知奉國諱,喜見 於容,普天同哀,己以為慶。此其樂禍幸災,大逆之罪 一也。又攸之累登蕃兵,自郢遷荊,晉熙殿下「以皇弟 代鎮,地尊望重,攸之肆情陵侮,斷割候迎,料擇士馬, 簡算器甲,精器銳士,並取自隨,郢城所留,十不遺一, 專擅略擄,罔顧國典。此其包藏禍志,不恭不虔,大逆 之罪二也。又攸之踐荊以來,恆用姦數,既欲發兵,宜 有因假,遂乃蹙迫群蠻,騷擾山谷,揚聲討伐,盡戶發 上,蟻聚郭邑,伺國盛衰,從來」積年,永不解甲,遂使四 野百縣,路無男人,耕田載租,皆驅女弱。自古酷虐,未 聞有此。其侮蔑朝廷,大逆之罪三也。去昔桂陽奇兵, 「起,京師內奰,宗廟阽危,攸之任居上流,兵彊地廣, 救援顛沛,實宜悉力。國家倒懸,方思身慮,威遣弱卒 三千,並皆羸老,使就郢州,稟受節度。」欲令判否之日, 委罪晉熙。何其平日輈張,實輕周邵,爾時恭謹,虛重 皇戚。此其伏慝藏詐,持疑兩端,大逆之罪四也。又攸 之累據方州,跋扈滋甚,招誘輕狡,往者咸納,羈絆行 侶,「過境必留。仕子窮困,不得歸其鄉;商人畢命,無由 還其土。叛亡入境,輒加𢹬護;逋逃出界,必遣窮追。此 其大逆之罪五也。」又攸之自任專恣,恃行慘酷,視吏 若讎,遇民如草,峻太半之賦,暴參夷之刑,一人逃亡, 闔宗補代,毒遍嬰孩,虐加斑白,獄囚恆滿,市血常流, 男不得耕,女不得織,奔馳道路,號哭動「天。皇朝赦令, 初不遵奉,欲殺欲擊,故曠蕩之澤,長隔彼州。」此其無 君陵上,大逆之罪六也。蒼梧狂凶,釁深桀紂,猜貳外 蕃,鶚目西顧,留其長息元琰,以為交質,父子分張,彌 積年稔。賴社稷靈長,獨夫遄戮,攸之豫稟心靈,宜同 歡幸,遂迷惑顛倒,深相嗟惜,舉言哀桀,揚聲吠堯。此 其不辨是非,罔識善惡,「違情背理,大逆之罪七也。廢 昏立明,先代盛典,交、廣先到,梁、秦蚤及,而攸之密邇 內畿,川塗弗遠,驛書至止,晏若不聞,未遣章表,奄積 旬朔,防風後至,夏典所誅。此其大逆之罪八也。」昇明 肇曆,恩深澤遠,申其父子之情,矜其骨肉之恩,馳遣 元琰,銜使西歸,並加崇授,寵貴重疊。元琰達西,便應 反命。攸之得此集聚,蒙誰之恩,不荷盛德,反生讎釁。 此其大逆之罪九也。攸之以谿壑之性,含梟鴆之腸, 直置天壤,已稱醜穢。況乃舉兵內侮,逞肆姦回,斯實 惡熟罪成之辰,決癰潰疽之日。幕府過荷朝寄,義百 常憤,蕫司元戎,龔行天罰。今皇上聖明,將相仁厚,約 法三章,輕刑緩賦,年登歲阜,家給人足,上有「惠和之 澤,下無樂亂之心。」攸之不識天時,妄圖姦逆,舉無名 之師,驅怨讎之黨,是以朝野審其易取,含織判其成 禽。熊羆厲爪,蓄攫裂之心;虎豹摩牙,起吞噬之憤。鼓 怒則冰原激電,奮發則霜野奔雷,以此定亂,豈移晷 刻。雖復眾徒梗陸,舉郡阻川,何足以抗沸海之濤,當 燒山之焰。彼土士民,罹毒日「久,逃竄無路,常所憫然。 今復相逼,起接鋒刃,交戰之日,蘭艾難分。土崩倒戈, 宜為蚤計,無使一人迷昧而九族就禍也。」弘宥之典, 有如皎日。攸之盡銳攻郢,州行事柳世隆隨宜距應, 屢摧破之。攸之《與武陵王贊牋》曰:「江陵一總八州,地 居形勝,鎮撫之重,宜以上歸木」,欲仰移節蓋,改臨荊 部。所以未具「上聞」者,欲待至止而自咨申,不圖重關 擊。「覲接莫由。若使匡朝之誠終蔽於聖察,襲遠之 舉近𢹬於郢都,則無以謝烈士之心,何用塞義夫之 志,便不犯關陵漢,期一接奉。若夫斬蛟陷石之卒,裂 骼卷鐵之將,煙騰飆迅,容或驚動左右,苟不獲已,敢 不先布下情。」又曰:「下官位重分陜,富兼金穴,子弟勝 衣,爵命已及,親黨辨菽,抽序便加,耳倦絃歌,口厭粱 肉,布衣若此,復欲何求?豈不知俛眉苟安,保養餘齒何為不計百口,甘冒危難?誠感歷朝之遇,欲報之於 皇室爾。」昧理之徒,謂下官懷無厭之願,既貫誠於白 日,不復明心於殿下。若使天必喪道,忠節不立,政復 闔門碎滅,百死無恨。但高祖王業艱難,太祖劬勞日 昃,卜世不盡七百之期,宗社已成他人之「有家國之 事,未審於聖心何如?」攸之遣中兵參軍公孫方平馬 步三千向武昌,太守臧渙棄郡投西陽太守王毓,奔 於盆口。方平因據西陽。建寧太守張謨率二守千人 攻之,方平破走。攸之攻郢城久不決,眾心離沮。昇明 二年正月十九日夜,劉攘兵燒營入降郢城,眾於是 離散,不可復制。將曉,攸之斬劉天賜,率大眾過江,至 魯山,諸軍因此散走。還向江陵,未百餘里,聞城已為 雍州刺史張敬兒所據,無所歸,乃與第三子、中書侍 郎文和至華容界,為封人所斬送。攸之初下,留元琰 守江陵。張敬兒剋城,元琰逃走。第五子幼和,幼和弟 靈和,元琰子法先,懿子文和子法徵,幼和子法茂,並 為敬兒所禽,伏誅。初,文和尚齊王女義興憲公主,公 主早薨,有二女,至是齊王迎還第內。今皇帝即位,聽 攸之及諸子喪還葬墓。攸之第二子懿,太子洗馬,先 攸之卒。攸之弟登之,新安太守,去職在家為吳興太 守沈文秀所收,斬登之弟雍之,鄱陽太守,先攸之卒。 詔以雍之孫僧照為義興公主後。雍之與攸之異生, 諸弟中最和謹,尤見親愛。攸之性儉𠫤,子弟不得妄 用財物,唯恣雍之所須,輒取齋中服飾,分與親舊,以 此為常。雍之弟榮之,尚書庫部郎,亦先攸之卒。攸之 晚好讀書,手不釋卷,《史》《漢》事多所諳憶。常歎曰:「早知 窮達有命,恨不十年讀書。」及攻郢城,夜遇風浪,米船 沉沒,倉曹參軍崔靈鳳女,幼適柳世隆子,攸之正色 謂曰:「當今軍糧要急,而卿不以在意,將由與城內婚 姻邪?」靈鳳答曰:「樂廣有言,下官豈以五男易一女!」攸 之歡然意解。初,攸之招集才力之士,隨郡人雙泰真 有幹力,召不肯來。後泰真至江陵賣買,有以告攸之 者,攸之因留之,補隊副,厚加料理。泰真無停志,少日 叛走,攸之遣二十人被甲追之,逐討甚急。泰真殺數 人,餘者不敢近。欲過家將母去,事迫不獲,單身走人 蠻。追者既失之,錄其母而去。泰真既失母,乃出自歸, 攸之不罪,曰:「此孝子也。」賜錢一萬,轉補隊主。其矯情 任笇皆如此。初,攸之賤時,與吳郡孫超之、全景文共 乘小船出京都,三人共上引埭,有一人止而相之曰: 「君三人皆當至方伯。」攸之曰:「豈有三人俱有此相?」相 者曰:「骨法如此,若有不驗,便是相書誤耳。」其後攸之 為郢、荊二州,超之廣州,景文豫州刺史。攸之初至郢 州,有順流之志。府主簿宗儼之勸攻郢城,功曹臧寅 以為攻守勢異,非旬日所拔,若不時舉,挫銳損威。今 順流長驅,計日可捷,既傾根本,則郢「城豈能自固!」攸 之不從。既敗,諸將帥皆奔散,惟寅曰:「我委質事人,豈 可苟免!我之不負公,猶公之不負朝廷也。」乃投水死。 寅字士若,東莞莒人也。先是,攸之在郢州,州從事輒 與府錄事鞭攸之,免從事官,而更鞭錄事五十。謂人 曰:「州官鞭府職,誠非體,要由小人陵侮士大夫。」倉曹 參軍事邊榮為府錄事所辱,攸之自為榮鞭殺錄事, 攸之自江陵下,以榮為留府司馬守城。張敬兒將至, 或說之使詣敬兒降。榮曰:「受沈公厚恩,共如此大事, 一朝緩急,便改易本心,不能行也。」城敗,見敬兒,敬兒 問曰:「邊公何不早來?」榮曰:「沈公見留守城,而委城求 活,所不忍也。本不蘄生,何須見問。」敬兒曰:「死何難得!」 命斬之,歡笑而去,容無異色。太山程邕之者,素依隨 榮,至是抱持榮曰:「與邊公周遊,不忍見邊公前死,乞 見殺。兵不得行戮。」以告敬兒,敬兒曰:「求死甚易,何為 不許?先殺邕之,然後及榮。」三軍莫不垂泣曰:「奈何一 日殺二義士,比之臧洪及陳容。」榮,金城人也。廢帝之 殞也,攸之欲起兵,問其知星人葛珂之,珂之曰:「自古 起兵皆候太白,太白見則成,伏則敗。昔桂陽以太白 伏時舉兵,一戰授首,此近世明驗。今蕭公廢昏立明, 政值太白,此與天合也。且太白尋出東方,東方利用 兵,西方不利」,故攸之止不反。及後舉兵,珂之又曰:「今 歲星守南斗,其國不可伐。」攸之不從。凡同逆丁珍東 孫同、裴茂仲、武宗儼之並伏誅,攸之表檄文疏,皆儼 之詞也。臧渙詣盆城自歸,今皇帝命斬之。餘同惡或 為亂軍所殺,或遇赦得原。按《袁粲傳》,順帝即位,粲 遷中書監,時齊王居東府,故使粲鎮石頭。粲素靜退, 每有朝命,多不即從,逼切不得已,然後方就。及詔移 石頭,即便順旨,有周旋人解望氣,謂粲曰:「石頭氣甚 乖,往必有禍。」粲不答。又給油絡通幰車,仗士五十人 入殿。時齊王功高德重,天命有歸,粲自以身受顧託, 不欲事二姓,密有異圖。丹陽尹劉秉,宋代宗室,前湘 州刺史王蘊,太后兄子,素好武事,並慮不見容於齊 王,皆與粲相結。將帥黃回、任候伯、孫曇瓘、王宜興、彭 文之、卜伯興等並與粲合。昇明元年,荊州刺史沈攸 之舉兵,齊王自詣粲,粲稱疾不見。粲宗人通直郎袁 達以為不宜示異同。粲曰:「彼若以主幼時艱,與桂陽時不異,劫我入臺,便無辭以拒一如此,不復得出矣。」 時齊王入屯朝堂,秉從父弟領軍將軍韞入直門下 省,伯興為直閣黃回諸將皆率軍出新亭。粲謀克日, 矯太后令,使韞、伯興率宿衛兵攻齊王於朝堂回,率 軍來應。秉候伯等並赴石頭,本期夜發,其日,秉恇擾 不知所為,晡後便束裝,未暗載婦女,席卷就粲,由此 事洩。先是,齊王遣將薛淵、蘇烈、王天生等領兵戍石 頭,云以助粲,實禦之也。又令腹心王敬則為直閣,與 伯興共總禁兵。王蘊聞秉已奔,歎曰:「今年事敗矣!」時 齊王使蘊募人,已得數百,乃狼狽率部曲向石頭。本 期開南門,時已暗夜,薛淵等據門射之。蘊謂粲已敗, 即便散走。齊王以報,敬則率所領收蘊殺之,并誅伯 興。又遣軍主戴僧靜向石頭助薛淵,自倉門得入。時 粲與秉等列兵登東門,僧靜分兵攻府西門。粲與秉 欲還赴府,既下城,列燭自照,僧靜挺身暗往。粲子最 覺有異人以身衛粲。僧靜直前斬之。父子俱殞。左右 各分散。

按《南齊書太祖本紀》,「初,荊州刺史沈攸之,與太祖於 景和世同直殿省,申以歡好,以長女義興公主妻攸 之第三子元和。攸之為郢州,值明帝晚運,陰有異圖, 自郢州遷為荊州,聚斂兵力,將吏逃亡,輒討質鄰伍, 養馬至二千餘匹,皆分賦戍邏將士,使耕田而食,廩 財悉充倉儲。荊州作部,歲送數千人仗,攸之割留簿」 上供討四山蠻,裝治戰艦數百千艘,沈之靈溪裡。錢 帛器械巨積,朝廷畏之。高道慶家在華容,假還過江 陵,道慶素便馬,攸之與宴飲,於聽事前合馬槊,道慶 槊中破攸之馬鞍,攸之怒,索刃槊,道慶馳馬而出,還 都,說攸之反狀,請三千人襲之。朝議慮其事難濟,太 祖又保持不許。太祖既廢立,遣攸之子司徒左長史 元琰齎蒼梧王諸虐害器物示之,攸之未得即起兵, 乃上表稱慶,并與太祖書推功。攸之有《素書》十數行, 常韜在裲襠角,云是明帝與己約誓,十二月遂舉兵。 其妾崔氏、許氏諫攸之曰:「官年已老,那不為百口計?」 攸之指裲襠角示之,稱太后令召己下都,京師恐懼。 乙卯,太祖入居朝堂,命諸將西討,平西將軍黃回為 都督前驅。前湘州刺史王蘊,太后兄子,少有膽力,以 父揩名宦不達,欲以將途自奮,每撫刀曰:「龍淵太阿, 汝知我者。」叔父景文誡之曰:「阿答,汝滅我門戶。」蘊曰: 「答與童烏,貴賤覺異。」童烏,景文子絢小字;答,蘊小字 也。蘊遭母喪罷任,還至巴陵,停舟一月,日與攸之密 相交構,時攸之未便舉兵,蘊乃下達郢州。世祖為郢 州長史,蘊期世祖出弔,因作亂據郢城,世祖知之,不 出。蘊還至東府前,又期太祖出,太祖又不出弔。再計 不行,外謀愈固。司徒袁粲、尚書令劉秉見太祖威權 稍盛,慮不自安,與蘊及黃回等相結舉事,殿內宿衛 主帥,無不協同。攸之《反問》初至,太祖往石頭,與粲謀 議,粲稱疾不相見,剋壬申夜,起兵據石頭。劉秉恇怯, 晡時從丹陽郡載婦女入石頭,朝廷不知也。其夜,丹 陽丞王遜告變,秉從弟領軍韜及直閣將軍卜伯興 等嚴兵為內應,太祖命王敬則於宮內誅之,遣諸將 攻石頭。王蘊將數百精手,帶甲赴粲,城門已閉,官軍 又至,乃散。眾軍攻石頭,斬粲。劉秉走雒檐湖,蘊逃鬥 場,並禽斬之。粲位任雖重,無經世之略,疏放好酒,步 屧白楊郊野間,道遇一士大夫,便呼與酣飲。明日,此 人謂被知顧,到門求通。粲曰:「昨飲酒無偶,聊相要耳。」 竟不與相見。嘗作《五言詩》云:「訪跡雖中宇,循寄乃滄 州。」蓋其志也。劉秉少以宗室清謹見知。孝武世,秉弟 遐坐通嫡母殷氏養女殷舌中血出,眾疑行毒害。孝 武使秉從弟祗諷秉啟證其事。秉曰:「行路之人,尚不 應爾。今日迺可一門同盡,無容奉敕。」眾以此稱之,故 為明帝所任。蒼梧廢,秉出集議,於路逢弟韞,韞開車 迎問秉曰:「今日之事,固當歸兄邪?」秉曰:「吾等已讓領 軍矣。」韞槌胸曰:「君肉中詎有血。」粲典籤莫嗣祖知粲 謀,太祖召問嗣祖:「袁謀反,何不啟聞?」嗣祖曰:「事主義 無二心,雖死不敢泄也。」蘊嬖人張承伯藏匿蘊,太祖 並赦而用之。黃回頓新亭,聞石頭鼓噪,率共來赴之。 朱雀𦨵有戍軍受節度,不敢夜過,會石頭已平,因稱 救援。太祖知而不言,撫之愈厚。遣回西上,流涕告別。 太祖屯閱武堂,馳結軍旅。閏月辛丑,詔假黃鉞,率大 眾出屯新亭中興堂,治嚴築壘。教曰:「河南稱慈,諒由 掩胔;廣漢流仁,實存殯朽。近袤製茲營,崇溝浚塹,古 墟曩隧,時有湮移,深松茂草,或致刊薙。憑軒動懷,巡 惶增愴。宜並為收改葬,并設薄祀。」二年正月,沈攸之 攻郢城不剋,眾潰,自經死,傳首京邑。

按《南齊書柳世隆傳》,「昇明元年冬,沈攸之反,遣輔國 將軍中兵參軍孫同、寧朔將軍中兵參軍武寶、龍驤 將軍騎兵參軍朱君拔、寧朔將軍沈惠真、龍驤將軍 騎兵參軍王道起三萬人為前驅,又遣司馬冠軍劉 攘兵領寧朔將軍外兵參軍公孫方平、龍驤將軍騎 兵參軍朱靈真、沈僧敬、龍驤將軍高茂二萬人次之。」 又遣輔國將軍王靈秀、丁珍、東寧朔將軍中兵參軍王彌之、寧朔將軍外兵參軍楊景穆二千匹騎分兵 出夏口,據魯山。攸之乘輕舸從數百人,先大軍下住 白螺洲,坐胡床以望其軍,有自驕色。既至郢,以郢城 弱小不足攻,遣人告世隆曰:「被太后令,當蹔還都,卿 既相與奉國,想得此意。」世隆使人答曰:「東下之師,久 承聲問,郢城小鎮,自守而已。」攸之將去,世隆遣軍於 西渚挑戰。攸之果怒,令諸軍登岸,燒郭邑,築長圍攻 道。顧謂人曰:「以此攻城,何城不剋?」晝夜攻戰,世隆隨 宜拒應,眾皆披卻。世祖初下,與世隆別曰:「攸之一旦 為變,焚夏口舟艦,沿流而東,則坐守空城,不可制也。 雖留攻城,不可卒拔。卿為其內,我為其外,乃無憂耳。」 至是,世祖遣軍主桓敬、陳引叔、苟元賓等八軍據西 塞,令堅壁以待。賊疲。慮世隆危急,遣腹心胡元直潛 使入郢城通援軍消息,內外並喜。郢城既不可攻,而 平西將軍黃回軍至西陽,乘三層艦泝流而進。攸之 素失人情,本逼以威力,初發,江陵已有叛者,至是稍 多,攸之日夕乘馬歷營撫慰,而去者不息。攸之大怒, 召諸軍主曰:「我被太后令,建義下都,大事若剋,白紗 帽共著耳;如其不振,朝廷自誅我百口,不關餘人。比 軍人叛散,皆卿等不以為意,我亦不能問叛身。自今 軍中有叛者,軍主任其罪。」於是一人叛,遣十人追,並 去不反。莫敢發覺,咸有異計。劉攘兵射書與世隆請 降,世隆開門納之。攘兵燒營而去,火起乃覺。攸之怒, 御鬚咀之,收攘兵兄子天賜、女婿張平慮,斬之,軍旅 大散。攸之渡魯山岸,猶有數十匹騎自隨,宣令軍中 曰:「荊州城中大有錢,可相與還取,以為資糧。」郢城未 有追軍,而散軍畏蠻抄,更相聚結,可二萬人,隨攸之 將至江陵,乃散。世隆又遣「軍副劉僧驎道追之。攸之 已死,徵為侍中。」按《張敬兒傳》,「太祖以敬兒為持節 督雍梁二州郢司二郡軍事、雍州刺史,將軍如故,封 襄陽縣侯,二千戶。部伍泊沔口,敬兒乘舴艋過江,詣 晉熙王燮。沈攸之聞敬兒上遣人伺覘,見雍州迎軍 儀甚盛,慮見掩襲,密自防備。敬兒至鎮,厚結攸之,信 饋不絕。得其」事跡,密白太祖。攸之得太祖書,論選用 方伯密事,輒以示敬兒,以為反間,敬兒終無二心。元 徽末,襄陽大水,平地數丈,百姓資財皆漂沒,襄陽虛 耗,太祖與攸之書,令賑貸之,攸之竟不歷意。敬兒與 攸之司兵劉攘兵情款,及蒼梧廢,敬兒疑攸之當因 此起兵,密以問攘兵。攘兵無所言,寄敬兒馬鐙一隻, 敬兒乃為之備。昇明元年冬,沈攸之反,遣使報敬兒, 敬兒勞接周至,為設酒食,謂之曰:「沈公那忽使君來, 君殊可命。」乃列仗於廳事前斬之,集部曲頓攸之下。 當襲江陵時,攸之遺太祖書,太祖出頓新亭,亦報攸 之書。攸之與兼長史江乂、別駕傅宣等守江陵城。敬 兒告變使至,太祖大喜,進號鎮軍將軍,加散騎常侍, 改為都督,給鼓吹一部。攸之於郢城敗走,其子元琰 軍至白水,元琰聞城外鶴唳,謂是叫聲,心懼欲走。其 夜乂宣開門出奔,城潰,元琰奔寵洲,見殺。百姓既相 抄敓,敬兒至江陵,誅攸之親黨,沒入其財物數十萬, 悉以入私。攸之於湯渚村自經死,居民送首荊州,敬 兒使楯擎之,蓋以青繖,徇諸市郭,乃送京師。按《劉 善明傳》:沈攸之反,太祖深以為憂。善明獻計曰:「沈攸 之控引八州,縱情蓄斂,收眾聚騎,營造舟仗,包藏賊 志,於焉十年。性既險躁,才非持重,而起逆累旬,遲回 不進,豈應有所待也?一則闇於兵機,二則人情離怨, 三則有掣肘之患,四則天奪其魄。本慮其剽勇,長於 一戰,疑其輕速,掩襲未備。今六師齊奮,諸侯同舉。昔 謝晦失理,不鬥自潰;盧龍乖道,雖眾何施?且袁粲、劉 秉,賊之根本,根本既滅,枝葉豈久?此是已籠之鳥耳。」 事平,太祖召善明還都,謂之曰:「卿策沈攸之,雖復張 良、陳平,適如此耳。」按《戴僧靜傳》,沈攸之事起,太祖 入朝堂,僧靜為軍主,從袁粲據石頭。太祖遣僧靜將 腹心先至石頭。時蘇烈據倉城,僧靜射書與烈,夜縋 入城。粲登城西南門,列燭火處,分臺軍至,射之,火乃 滅。回登東門,其黨輔國將軍孫曇瓘驍勇善戰,每盪 一合,輒大殺傷,官軍死者百餘人。軍主王天生殊死 拒戰,故得相持。自亥至丑,有流星赤色照地,墜城中。 僧靜率力攻倉門,身先士卒,眾潰,僧靜手斬粲,於是 外軍燒門入。按《紀僧真傳》,沈攸之事起,從太祖入 朝堂。石頭反夜,太祖遣眾軍掩討,宮城中望石頭火 光及叫聲甚盛,人懷不測。僧真謂眾曰:「叫聲不絕,是 必官軍所攻,火光起者,賊不容自燒其城,此必官軍 勝也。」尋而啟石頭平,上出頓新亭,使僧真領千人在 帳內。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

本作品原文沒有標點。標點是人工智能程序古詩文斷句 v2.1創建,並且經由維基文庫用戶編輯改善的。本站用戶之編輯以知识共享 署名-相同方式共享 4.0协议(CC BY-SA 4.0)發佈。

歡迎各位持續修正標點,請勿複製與本站版權協議不兼容的標點創作。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