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第152卷

經濟彙編 戎政典 第一百五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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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

 第一百五十二卷目錄

 兵略部彙考五十

  唐八憲宗元和五則

戎政典第一百五十二卷

兵略部彙考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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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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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宗元和元年正月以高崇文為左神策行營節度使討劉闢十月劉闢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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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憲宗本紀》,永貞元年八月「癸丑,劍南西川節 度使韋皋卒,行軍司馬劉闢自稱留後。元和元年正 月癸未,長武城使高崇文為左神策行營節度使,率 左右神策,京西行營兵馬使李元奕、山南西道節度 使嚴礪、劍南東川節度使李康以討劉闢。甲申,劉闢 陷梓州,執李康。三月丙子,高崇文克梓州。六月丁酉, 高崇文及劉闢戰於鹿頭柵,敗之。癸卯,嚴礪又敗之 於石碑谷。七月癸丑,崇文及劉闢戰於元武,敗之。九 月丙午,嚴礪及劉闢戰於神泉,敗之。辛亥,崇文克成 都。十月戊子,劉闢伏誅。」 按《劉闢傳》,闢字太初,擢進 士宏詞科,佐韋皋府,累遷御史中丞、度支副使。皋卒, 闢主後務,諷諸將徼旄節。憲宗以給事中召之,不奉 詔。時帝新即位,欲靜鎮四方,即拜檢校工部尚書、劍 南西川節度使。闢意帝可動,益鷔蹇,吐不臣語,求統 三川,欲以所善盧文若節度東川,即以兵取梓州。且 以術家言五福、太乙舍於蜀,乃造大樓以祈祥。帝始 重征討,而宰臣杜黃裳勸帝,且言:「闢妄書生耳,可鼓 而俘也。」薦高崇文、李元奕等將神策行營兵皆西,使 嚴礪、李康掎角之,詔許自新,闢不聽。崇文取東川,帝 乃下詔奪其官,進破鹿頭關,遂下成都。闢從數十騎 走至羊灌田,自投水不能死,騎將酈定進禽之。文若 先殺其族,《縋石》自沈於江,失其尸,檻車送闢京師,尚 冀不死,食飲於道,晏然。將至都,神策以兵迎之,係其 首,曳而入,驚曰:「何至是邪?」帝御興安樓受俘,詔詰反 狀,闢曰:「臣不敢反,五院子弟為惡不能制。」詔問:「遣使 賜節,何不受?」乃伏罪,獻廟社,徇於市,斬於城西南獨 柳下。子超郎等九人,與部將崔綱以次誅。

按《舊唐書高崇文傳》,「崇文,其先渤海人。崇文生幽州, 朴厚寡言。少從平盧軍。貞元中,隨韓全義鎮長武城, 治軍有聲。五年夏,吐蕃三萬寇寧州,崇文率甲士三 千救之,戰於佛堂原,大破之,死者過半。韓全義入覲, 崇文掌行營節度留務,遷兼御史中丞。十四年,為長 武城使,積粟練兵,軍聲大振。永貞元年冬,劉闢阻兵」, 朝議討伐,宰臣杜黃裳以為獨任崇文可以成功。元 和元年春,拜檢校工部尚書、兼御史大夫,充左神策 行營節度使,兼統左右神策、奉天、麟遊諸鎮兵以討 闢。時宿將專征者甚眾,人人自謂當選,及詔出大驚。 崇文在《長武城》,練卒五千,常若寇至。及是,中使至長 武,卯時宣命,而辰時出師五千,器用無闕者。軍至興 元,軍中有折逆旅之匕箸,斬之以徇。西從閬中入,遂 卻劍門之師,解梓潼之圍。賊將邢泚遁歸,屯軍梓州, 因拜崇文為東川節度使。先是,劉闢攻陷東川,擒節 度使李康,及崇文克梓州,乃歸康,求雪己罪,崇文以 康敗軍失守,遂斬之。成都北一百五十里有鹿頭山, 扼兩川之要,闢築城「以守。又連八柵,張掎角之勢,以 拒王師。」是日,破賊二萬於鹿頭城下,大雨如注,不克 登,乃止。明日,又破於萬勝堆。堆在鹿頭之東,使驍將 高霞寓親鼓士,扳緣而上,矢石如雨。又命敢死士連 登,奪其堆,燒其柵,柵中之賊殲焉。遂據堆,下瞰鹿頭 城,城中人物可數,凡八大戰,皆大捷,賊搖心矣。八月, 阿跌光顏與崇文約,到行營愆一日,懼誅,乃深入以 自贖,故軍於鹿頭西大河之口,以斷賊糧道,賊大駭。 是日,賊綿江柵將李文悅以三千人歸順。尋而鹿頭 將仇良輔舉城降,降者眾二萬。闢之男方叔、子婿蘇 強先監良輔軍,是日,械繫送京師,降卒投戈面縛者 彌十數里。遂長驅直指成都、德陽等縣城,皆鎮以重 兵,莫不望旗率服,師無留行。闢大懼,以親兵及逆黨 盧文若齎重寶西走吐蕃。吐蕃素受其賂,且將啟之, 崇文遣高霞寓、酈定進倍道追之,至羊灌田,及焉。闢 自投岷江,擒於湧湍之中。西蜀平,乃檻闢送京師伏 法,文若赴水死。王師入成都,介士屯於大逵,軍令嚴 肅,珍寶山積,市井不移,無秋毫之犯。先是,賊將邢泚 以兵二萬為鹿頭之援,既降又貳,斬之以徇,衣冠陷 逆者,皆匍匐衙門,請命崇文條奏全活之。制授崇文 檢校司空,兼成都尹,充劍南西川節度、管內度支營 田觀察處置、統押近界諸蠻、《西山八國》雲南安撫等 使,改封南平郡王,食實封三百戶。詔刻石紀功於鹿頭山下。

元和二年,李錡反,以王鍔為諸道行營兵馬招討使 討之。十一月,李錡伏誅。

按《唐書憲宗本紀》,「元和二年十月,鎮海軍節度使李 錡反,殺留後王澹。乙丑,淮南節度使王鍔為諸道行 營兵馬招討使以討之。癸酉,鎮海軍兵馬使張子良 執李錡。十一月甲申,李錡伏誅。」 按《李錡傳》:「錡,淄川 王孝同五世孫,以父國貞蔭,調鳳翔府參軍。貞元初, 遷至宗正少卿。嘗與卿李幹爭議,錡以直不坐,德宗 兩」置之。自雅王傅出為杭、湖二州刺史。方李齊運用 事,錡以賂結其歡,居三歲,遷潤州刺史、浙西觀察、諸 道鹽鐵轉運使。多積奇寶,歲時奉獻,德宗昵之。錡因 恃恩,鷔橫天下,榷酒漕運,錡得專之,故朝廷用事臣, 錡以利交,餘皆乾沒於私,國計日耗。浙西布衣崔善 貞上書闕下暴其罪,帝械以賜錡。錡豫浚大坎,至則 并械瘞坎中,聞者切齒。錡得志,無所憚,圖久安計,乃 益募兵,選善射者為一屯,號「挽硬隨身」,以羌、奚雜類 虯鬚者為一將,號「蕃落健兒」,皆錡腹心,稟給十倍,使 號錡為「假父」,故樂為其用。帝於是復鎮海軍,以錡為 節度使,罷領鹽鐵轉運。錡喜得節,而忘其權去,暴踞 日甚,屬吏死不以過甚眾;又逼污良家,寮佐力諫不 能得,遽遁去。憲宗即位,不假借方鎮,故倔彊者稍稍 入朝。錡不自安,亦三請覲。有詔拜尚書左僕射,以御 史大夫李元素代之,中使馳驛勞問,兼撫慰其軍,錡 署判官王澹為留後。錡無入朝意,稱疾遷延不即行。 澹及中使數趣之,錡不悅,乘澹視事有所變更者,諷 親兵圖澹,因給冬服錡,坐幄中,以挽硬蕃落自衛。澹 與中使入謁,既出,眾持刃嫚罵,殺澹、食之。監軍使遣 牙將趙錡慰諭,又食之以兵注中使頸,錡陽驚,扈解, 乃囚別館。蕃落兵薛頡主之,挽硬兵李鈞主之,又以 公孫玠、韓運分總餘軍,室五劍,授「管內鎮將,令殺五 州刺史。屬別將庾伯良兵三千,築石頭城,謀」據江左。 常州刺史顏防用其客李雲謀,矯詔稱招討副使,殺 鎮將李深,傳檄蘇、杭、湖、睦四州同討錡湖州辛祕亦 殺鎮將趙惟忠。而蘇州李素為鎮將姚志安所執,釘 舷上獻於錡,錡敗而免。憲宗以淮南節度使王鍔為 諸道行營兵馬招討處置使,中官薛尚衍為都監、招 討宣慰使,發宣武、武寧、武昌、淮南、宣歙、江西、浙東兵 自宣、杭、信三州進討。初,錡以宣州富饒,遣四院隨身 兵馬使張子良、李奉仙、田少卿領兵三千分下宣、歙, 池錡甥裴行立雖預謀而欲效順,故相與約還兵執 錡、行立應於內。子良等既行,其夕諭軍中曰:「僕射反 矣,精兵四面皆至,常、湖鎮將干首通衢,勢蹙且敗,吾 輩徒死,不如轉禍希福。」部眾大悅,遂迴趣城。行立舉 火,內外合譟,行立攻牙門,錡大驚,左右曰:「城外兵馬 至。」錡曰:「何人邪?」曰:「張中丞也。」錡怒甚,曰:「門外兵何人 也?」曰:「裴侍御也。」錡拊膺曰:「行立亦叛吾邪?」跣足逃於 女樓下。李鈞引兵三百趨山庭院格鬥,行立兵貫出 其中,斬鈞,傳首城下。錡聞之,舉族慟哭。子良以監軍 命曉諭城中逆順,且呼錡束身還朝,左右以幕縋而 出之。錡以僕射召,數日而反狀至,下詔削官爵。明日 而敗,送京師。神策兵自長樂驛護至闕下,帝御興安 門問罪,對曰:「張子良教臣反,非臣意也。」帝曰:「爾以宗 室,臣為節度使,不能斬子良,然後入朝耶?」錡不能對, 以其日與子師回腰斬於城西南,年六十七。尸數日, 帝出黃衣二襲,葬以「庶人禮。」擢子良檢校工部尚書、 左金吾將軍,封南陽郡王,賜名「奉國。」

元和四年十月。王承宗反。以吐突承璀為行營招討 使討之。

按《唐書憲宗本紀》:「元和四年十月辛巳,成德軍節度 使王承宗反,執保信軍節度使薛昌朝。癸未,左神策 軍護軍中尉吐突承璀為左右神策、河陽浙西宣歙 鎮州行營兵馬招討處置使以討之。戊子,承璀為鎮 州招討宣慰使。五年正月己巳,左神策軍大將軍酈 定進及王承宗戰,死之。四月丁亥,河東節度使危希」 朝、義武軍節度使張茂昭及王承宗戰於木刀溝,敗 之。七月,丁未,赦王承宗。 按《王士真傳》:「元和初,士真 死,贈司徒,諡曰景襄,軍中推其子承宗為留後。始,河 北三鎮自置副大使,常處嫡長,故承宗以御史大夫 為之,及總留事,憲宗久不報,伺其變,承宗數上疏自 言。帝聞劉濟、田季安俱大病,議更建節」度。翰林學士 李絳曰:「鎮州世相繼,人所狃習,惟拒命則討之。且諸 道之賞,饋百萬士,又燕、魏、淄青,勢同必合,方江淮水 潦,財力刓困,宜即詔承宗嗣領。季安等雖病,徐圖所 宜。定四方有天時,不可速也。」帝然之,欲析鎮分建節 度,使承宗歲輸賦如李師道。絳曰:「假令承宗奉詔,諸 道以割地同怨,是官爵虛出而無當也。不如令使者 諭之,無出上意。」帝乃詔京兆尹裴武慰撫。承宗奉詔 恭甚,請上德、棣二州,遂以檢校工部尚書嗣領節度, 而以德州刺史薛昌朝為保信軍節度使,統德、棣。昌 朝,嵩子也,與承宗故姻家,帝因欲離其親故,命之。詔未至,承宗馳騎劫而歸,囚之。詔更用棣州刺史田渙 為二州團練守捉使,遣中人傳詔令歸昌朝。承宗拒 命,帝怒,詔削官爵。遣中人吐突承璀將左右神策,率 河中、河陽、浙西、宣歙兵討之。趙萬敵者,故武俊將,以 健鬥聞。士真時入朝,上言討之必捷,令與承璀偕。有 詔:「武俊忠節茂著,其以實封賜子士則,毋毀墳墓。」承 璀至,軍無威略,師不振。神策大將酈定進號驍將,以 禽劉闢功,王陽山郡,至是戰北,馳而僨。趙人曰:「酈王 也,害之!」師氣益折。吳少誠死,李絳奏:「蔡無四鄰援,攻 討勢易,不如赦承宗,專事淮西。」帝不聽。昭義節度使 盧從史恃承宗外自固,內實與之。太常卿權德輿諫 曰:「神策兵市井屠販,不更戰陣,恐因勞憚遠,潰為盜 賊。恆冀騎壯兵多,攻之必引時月,西戎乘間,則禁衛 不可頓虛。山東,疥癬也;京師,心腹也,不可不深念。且 師出半年,費緡錢五百萬,方夏盛暑水潦,疾疫且降, 誠慮有潰撓之變。」又言:「山東諸侯,皆以息自副,人心 不遠,誰肯為陛下盡力者?又,盧從史倚寇為援,訹承 璀邀寵利,宜召行營善將,令倍驛馳度至半道,授以 澤、潞,而徙從史他鎮。破其姦圖,然後赦承宗,眾情必 服。」帝未許。五年,河東軍拔其一屯,張茂昭破之木刀 溝。帝患從史詐,卒以計縛之送京師。劉濟又拔安平, 承宗懼,遣其屬崔遂上書謝罪,且言:「往年納地,迫三 軍不得專,而為盧從史賣以求利,願請吏入賦得自 新。」是時,宿師久無功餉不屬,帝憂之,而淄青、盧龍數 表請赦,乃詔浣雪,盡以故地畀之,罷諸道兵。昌朝歸 京師,授右武衛將軍。承宗見兵薄境,已而罷歸,罪從 史得不詰,自謂計得,謷然無顧憚。七年,軍庫火器、鎧 殆盡,殺守吏百餘人,不自安。及吳元濟反,承宗與李 師道上書請宥,教其將尹少卿為蔡遊說,見宰相,語 不遜,武元衡怒,叱遣之。承宗怨甚,與師道謀,遣惡少 年數十伏河陰,乘昏射吏,吏奔潰,因火漕院,人趣火, 所鬥,死者十餘輩。縣大發民捕盜,亡去不獲,凡敗錢 二十萬緡、粟數萬斛。未幾,張晏等賊宰相元衡,京師 大索,天子為旰食。承宗嘗疏元衡過咎,留中。至是,帝 出表示群臣大議,咸請聲其罪伐之,詔乃絕承宗朝 貢,竄其弟承系、承迪、承榮於遠方,以博野、樂壽故范 陽地,命歸劉總。而所遣盜處處竊發,斷建陵門戟,燔 獻陵寢宮,伏甲欲反洛陽,不克。承宗數出兵掠鄰鄙, 田弘正上言「承宗宜誅」,帝使率師壓境。承宗揣詔旨, 兵不即進,即肆剽滄、景、易、定間,人苦之。十一年,詔削 爵,以實封賜士平,使奉武俊後。令河東、義武、盧龍、橫 海、魏博、昭義六節度兵討之,大抵數十萬,環地數千 里,以分其勢。然營屯離置,主約不得一,故士觀望。獨 昭義郗士美薄賊境,賊不敢犯。始,承宗不能葉,諸父 皆奔京師,士則為神策大將軍,聞其叛,請占數京兆。 裴度請用為邢州刺史,使隸昭義,以傾趙人。有王怡 者,武俊從子,為承宗守南宮,士則招之,約歸命。謀洩, 遇害。子元伯奔還,擢監察御史,詔贈怡尚書左僕射。 明年,元濟平,承宗大恐,使牙將石汎奉二子至魏博, 因田弘正求入侍,且請歸德、棣二州,入租賦,待天子 署吏。弘正遣知感、知信詣闕下請命。前此帝使尚書 右丞崔從賜詔書,許自新,承宗素服待罪。及是詔復 官爵,以華州刺史鄭權為橫海節度使,統德、棣、滄、景 等州,復承宗實封戶三百,以所部饑,賜帛萬匹。李師 道平,奉法益謹,表所領州錄事、參軍、判、司、縣主簿、令, 皆丐王官。十五年,死,贈侍中,軍中推其弟承元為留 後。承元不敢世于鎮,詔用為義成軍節度使。 按《劉 濟傳》:「王承宗叛,濟合諸將曰:『天子知我怨趙,必命我 伐之。趙且大備我,奈何』?」裨將譚忠欲激濟伐承宗,疾 言曰:「天子不使我伐趙,趙亦不備燕。」濟怒,擊之,使視 趙,果不設備。數日,詔書許濟無出師。濟釋忠,謝而問 之,忠曰:「昭義盧從史,外親燕,內實忌之;外絕趙,內實 與之,此為趙畫。」曰:「燕倚趙自固,雖甚怨,必不殘趙故 不足虞也。趙既不備燕,從史則告天子曰:『燕、趙宿怨 也。今趙見伐而不備燕,是燕反與趙,此所以知天子 不使君伐趙,趙亦不備燕』。」濟曰:「計安出?」曰:「今天子誅 承宗,而燕無一卒濟易水者,正使潞人賣恩於趙,販 忠於上。是君貯忠誼心而染私趙之名,卒不見德於 趙,惡聲徒嘈嘈於天下。」濟然之,以兵七萬先諸軍,斬 首數千級。又拔饒陽,屯瀛州。進攻安平,久不拔。濟命 次子總以兵八千先登,日中拔其城。會赦,承宗進中 書令。 按《田季安傳》,中尉吐突承璀以神策兵討王 承宗,季安謀曰:「王師不跨河二十五年,今越魏伐趙, 趙誠擄,魏亦擄矣,奈何?或請以五千騎決除君憂。」季 安曰:「善沮軍者斬。」時幽州劉濟將譚忠適使魏,聞之, 入見季安曰:「往年王師取蜀取吳,算不失一,是宰相 謀也。今伐趙,不使耆臣宿將而付中臣,不起天下甲 而出秦甲,君知誰為之謀?此上自為謀以夸服臣下。 若師未叩趙而先碎於魏,是上之謀不及下,其能不 恥?既恥且怒,必任智畫仗,猛將再舉涉河,鑒前之敗, 必不越魏誅趙;校罪重輕,必不先趙後魏。是上不上下不下,當魏而來也。」季安曰:「計安出?」忠曰:「王師入魏, 君厚犒之,悉甲伐趙,而陰遺趙書曰:『魏若伐趙為賣 友,魏若與趙為反君。賣友反君,魏不忍受。執事能弛 陴鄣遺一城,魏得持之,獻捷天子以為符。此使魏北 得以奉趙,西得以為臣,不世之利也。趙不拒君,則魏 安矣』。」季安然之,遣大將率兵會王師伐承宗,糧餉自 辦,取堂陽以報,加太子太保。

按《舊唐書郗士美傳》:朝廷討王承宗,士美遣兵馬使 王獻領勁兵一萬為前鋒。獻兇惡恃亂,逗撓不進,遽 令召至,數其罪斬之,下令曰:「『敢後出者斬』。士美親鼓 之,兵既合,而賊軍大敗,下三營,環柏鄉,屢以捷聞。上 大悅曰:『吾故知士美能辦吾事』。」於時四面七八鎮兵 共十餘萬,以環鎮冀,未有首功,多犯法。士美兵士勇 敢畏法,威聲甚振。承宗大懼,指期有破亡之勢,會詔 班師,至今兩河間稱之。

元和九年八月。吳少陽卒。其子元濟自稱知軍事。詔 李光顏等討之。

十二年十一月,吳元濟伏誅。

按《唐書憲宗本紀》:元和九年閏八月「丙辰,彰義軍節 度使吳少陽卒,其子元濟自稱知軍事。九月丁亥,山 南東道節度使嚴綬、忠武軍都知兵馬使李光顏,壽 州團練使李文通,河陽節度使烏重引討之。十月甲 子,嚴綬為申光蔡招撫使。」十年二月「甲辰,嚴綬及吳 元濟戰於磁丘,敗績。三月庚子,忠武軍節度使李光」 顏及吳元濟戰於臨潁,敗之。四月甲辰,又敗之於南 頓。五月丙申,又敗之於時曲。八月乙丑,李光顏及吳 元濟戰於時曲,敗績。九月癸酉,韓弘為淮西行營兵 馬都統。十一月壬申,李光顏、烏重引及吳元濟戰於 小溵河,敗之。丁丑,李文通又敗之於固始。十一年四 月庚子,李光顏、烏重引及吳元濟戰於凌雲柵,敗之。 六月甲辰,唐鄧節度使高霞寓及吳元濟戰於鐵城, 敗績。七月壬午,韓弘及元濟戰於郾城,敗之。十二年 四月辛卯,唐鄧隋節度使李愬及吳元濟戰於嵖岈 山,敗之。乙未,李光顏又敗之於郾城。五月辛酉,李愬 又敗之於張柴。七月丙辰,裴度為淮西宣慰處置使。 八月癸亥,烏重引及「吳元濟戰於賈店,敗績。九月甲 寅,李愬及吳元濟戰於吳房,敗之。十月癸酉,克蔡州。 十一月丙戌,吳元濟伏誅。」 按《吳少陽傳》,「少陽者,滄 州清池人。與少誠同在魏博軍,相友善。少誠得淮西, 多出金帛邀之,養以為弟,署右職,親近無間。少陽度 少誠猜忍且畏禍,請為外捍,少誠乃表為申州刺史。 為治尚」寬易,舉軍附賴。少誠病亟,家奴單于熊兒矯 召少陽至,攝副使,總軍事,於是殺少誠子元慶,自稱 留後。憲宗以王承宗方叛,故詔遂王為節度使,以少 陽領留後。居三年,進拜節度使。少陽不立繇役籍,隨 日賦斂於人地多原澤,益畜馬,時時掠壽州茶山,劫 商賈,招四方亡命以實其軍,不肯朝,然屢獻牧馬以 自解,帝亦因善之。九年死,子元濟匿不發喪,以病聞, 偽表請元濟主兵,帝遣太醫往視,即陽言少愈,不得 見。元濟者,其長子也,山首燕頷垂頤,鼻長六寸。始仕 試協律郎,攝蔡州刺史。有董重質者,少誠婿也,勇悍 久將,善為兵,元濟倚之。因說元濟,「請以精兵三千,由 壽之間道取揚州,東約李師道以舟師襲潤州,據之。 遣奇兵掩商、鄧,取嚴綬,進守襄陽,以搖東南,則荊、衡、 黔、巫傳一矢可定,五嶺非朝廷所有。」又請「輕兵五百 自崿領,三日襲東都,則天下騷動,可以橫行。」元濟猶 豫不能用。先是,其屬蘇兆、楊元卿、侯惟清嘗勸少陽 入朝,或言其有異志,元濟縊兆,歸其尸而囚惟清。帝 以二人者皆死,故贈惟清兵部尚書,兆尚書右僕射。 時元卿奏事在長安,見宰相李吉甫,具言淮西事,且 請蔡使在道者隨在所繫之。少陽死四十日,帝不為 輟朝,易將增戍,以須變會。傳言重質殺元濟,族其家。 吉甫因請為少陽輟朝,遣使弔賻,贈尚書右僕射。而 元濟不得命,乃悉兵四出,焚舞陽及葉,掠襄城、陽翟。 時許、汝居人皆竄伏榛莽間,剽係千餘里,關東大恐, 弔使至,弗克入而還。乃詔烏重引兼汝州刺史,引軍 壓其境,寧州刺史曹華為之副,以戍襄城。李光顏為 忠武節度使,總兵臨屯,析山南東道,詔節度使嚴綬 為申、光、蔡等州招撫使,以中人崔潭峻監其軍。下詔 奪元濟官爵,趣諸道進討。時大旱,詔既下,雨雪凡三 日。田弘正、韓弘各遣子率兵隸綬、光顏軍。綬屯蔡西 鄙,師小勝,不設備,為賊襲,敗於磁丘,退保唐州。壽州 刺史令狐通戰數北,賊乃拔霍丘,屠馬塘,通嬰城不 敢出,詔左金吾衛大將軍李文通宣慰,度其至,使代 通。會裴度輔政,賊始懼,而元濟不能有所指授,諸將 趙昌、凌朝江、董重質、李祐、李憲、王覽、趙曄、王仁清等, 以便宜人自為戰,抗王師,有少誠、少陽舊風,而李師 道餽鹽,出入寧陵、雍丘間,韓弘知而不敢禁。文通引 兵與賊將王覽、董重質戰史蔟岡,馘覽首,光顏又大 破賊於時曲,復與重引合擊賊小溵河,敗之,夷其屯 塹。天子責綬失律,更以韓弘兼都統,擢高霞寓唐鄧隨節度使。十一年,諸軍大合,光顏壁掌河,文通敗賊 於固始,拔鏊山。霞寓戰朗山,斬首千餘級,焚其壁,次 鐵城。賊偽奔,霞寓窮追,伏發,死傷略盡,退保新興,賊 圍之,監軍李議誠馳入唐州,以救兵至,圍解,還守唐 州。元濟以霞寓敗不足虞,併兵以備陳。其秋,文通以 兵銜枚夜出九女原,屠堡壁三十所,分兵西北,並安 陽山,破屯邏數百人,降者萬餘,執兩將。光顏敗郾城 兵二萬,俘六將,復與重引合攻凌雲柵,拔之。帝怒諸 軍無大功,詔內常侍梁守謙宣慰,因督戰,付詔書五 百,以待有功。斥金帛,募死士。進拜光顏檢校尚書左 僕射,重引右僕射,度御史中丞,公武御史大夫,詔旨 約束,厲賞罰,諸將恐懼。貶霞寓,以袁滋代之,滋懦不 能軍,更以李愬為唐、鄧隋節度使。元濟食盡,士卒食 菱芡,魚鱉皆竭,至斲草根以給者,民苦饑,相與四潰。 元濟亦嗇其食,不復禁,諸將爭納之。帝始僑置郾城、 吳房於行營,以綏新附。愬引兵攻其西,破屯柵十餘 所,執丁士良、吳秀琳,皆賊剽健者。賊帥張伯良以兵 三萬與光顏戰郾城,大敗,獲馬千匹、甲三萬首,伯良 奔還蔡。曹華取青陵城,斷郾歸路。賊將鄧懷金懼,送 款,光顏受之。愬又襲破朗山,執戍將梁希果,平汶港 等三壁。元濟知眾數潰而外失,秀琳等因奉表請束 身北闕下,帝遣使者許以不死。元濟取行營馬三百, 董重質不與,故不果降。愬略興橋,得守將李祐不殺, 引至帳下計議,始謀襲蔡,賊勢益沮。自少誠盜有蔡 四十年,王師未嘗傅城下,又嘗敗韓全義于頔,以是 兵驕無所憚。內恃陂浸重阻,故合天下兵攻之,三年 纔克一二縣。帝既責罷霞寓、滋等諸將,乃用命。詔起 沙陀,梟騎濟師,命裴度為彰義節度,兼申、光蔡四面 行營招撫使。梁守謙與諸將計,先度未至立功。諸將 亟戰不勝,度至,大勞將士,皆感激請戰。間遣士入蔡, 約元濟降,為左右所劫,不得降。光顏每戰冠軍,故元 濟悉眾亢時。曲祐為愬謀曰:「蔡之守者,市人疲卒耳, 勁兵皆在外,若直擣縣瓠,賊成禽矣。」愬然之,以精騎 夜襲蔡,坎垣入之,戍者不知也。賊恃董重質兵在洄 曲,不虞王師之至。及愬攻內城,防卒尚千餘,接戰,元 濟始驚,被甲乘城,以待重質。會重質降於愬,而李進 誠取賊庫兵即攻之,明日,燒其門,民相率抱薪增火, 王師縱射城上,鏃可拾也。居二日,門壞,執元濟,舉族 傳之長安,申光戍兵尚三萬皆降。帝御興安門受俘, 群臣稱賀,以元濟獻廟社,徇於市斬之,年二十五,「夜 失其首,妻沈沒入掖庭,二弟三男子流江陵,皆殺之。 斬其屬官劉協庶等十餘人。度還,以馬總為留後。俄 拜節度使,析溵州隸陳許。」 按《李光顏傳》,「元和九年, 討蔡,光顏以陳州刺史充忠武軍都知兵馬使。始踰 月,擢本軍節度使,詔以其軍當一面,光顏乃壁溵水。 明年,大破賊時曲初,賊晨壓其營,以」陣眾不得出,光 顏毀其柵,將數騎突入賊中,反往一再,眾識光顏,矢 集其身如蝟子攬馬鞅諫無深入,光顏挺刃叱之,於 是士爭奮,賊乃潰北。當此時,諸鎮兵環蔡十餘屯,相 顧不肯前,獨光顏先敗賊。始,裴度宣慰諸軍還,為憲 宗言:「光顏勇而義,必立功。」俄又與烏重引破賊小溵 河。初,都統韓弘約諸軍攻賊,賊先薄重引壘,重引中 矛,創甚,請救於光顏。光顏策賊出則小溵河之堡可 乘,且重引不可破。遣大將田穎、宋朝隱襲其城,夷之, 賊失贅聚。弘怒不救重引,違節度,取穎等將戮之,舉 軍惜其才,光顏不敢拒。會中人景忠信至,知其然,即 矯詔械繫在所,馳以聞,有詔釋之。弘及光顏更以表 言,帝謂弘使曰:「違都統令當死,但以功可贖,赦之以 為後圖。」弘不悅,自是與弘有隙。十一年,屢困賊,遂拔 凌雲柵。捷奏,帝大悅,厚賚其使。進檢校尚書左僕射。 十二年四月,敗賊於郾城,死者什三數,其甲凡三萬, 悉畫雷公符、斗星,署曰「破城北軍。」郾守將鄧懷金大 恐,其令董昌齡因是勸懷金降,且來請曰:「城中兵父 母妻子皆質賊,有如不戰而屈。且赤族請公攻城,我 舉火求援,援至,公迎破之,我以城下。」光顏許之。賊已 北,昌齡奉偽印懷金,率諸將素服開門待。光顏入之, 城自壞者五十版。弘素蹇縱,陰挾賊自重,且惡光顏 忠力,思有以撓衊之。乃飾名姝,教歌舞六博,襦䙱珠 琲,舉止光麗,費百鉅萬,遣使以遺光顏曰:「公以君暴 露於外,恭進侍者,慰君征行之勤。」光顏約旦日納焉。 乃大合將校,置酒,引使者以侍姝至,秀曼都雅,一軍 驚視。光顏徐曰:「我去室家久,以為公憂,誠無以報德。 然戰士皆棄妻子,蹈白刃,奈何獨以女色為樂?為我 謝公。天子於光顏恩厚,誓不與賊同生。」指心曰:「雖死 不貳。」因嗚咽泣下,將卒數萬皆感激流涕,乃厚賂使 者還之,於是士氣益勵。裴度築赫連城於沲口,率輕 騎觀之。賊以奇兵自五溝至,大呼薄戰,城為震壞。度 危甚,光顏力戰卻之。先是,光顏策賊必至,密遣田布 伏精騎溝下扼其歸。賊敗,棄騎去,顛死溝中者千餘。 由是賊悉銳士當光顏,而李愬得乘虛入蔡矣。董重 質棄洄曲軍降愬,光顏躍馬入賊營大叫,眾萬餘人投甲請命,賊平,加檢校司空。 按《李愬傳》,憲宗討吳 元濟,唐鄧節度使高霞寓既敗,以袁滋代將,復無功。 愬求自試,宰相李逢吉亦以愬可用,遂檢校左散騎 常侍,為隋唐鄧節度使。愬以其軍初傷夷,士氣未完, 乃不為斥堠部伍。或有言者,愬曰:「賊方安袁公之寬, 吾不欲使震而備我。」乃令於軍曰:「天子知愬能忍恥, 故委以撫養,戰非吾事也。」眾信而安之。乃斥倡優,未 嘗嬉樂。士傷夷病疾,親為營護。蔡人以嘗敗辱霞寓 等,又愬名非夙所畏者,易之不為備。愬沈鷙,務推誠 待士,故能張其卑弱而用之。賊來降,輒聽其便,或父 母與孤未葬者,給粟帛遣還,勞之曰:「而亦王人也,無 棄親戚,眾願為愬死,故山川險易,與賊情偽,一能曉 之。」居半歲,知士可用,乃請濟師。詔益河中鄜坊二千 騎,於是繕鎧厲兵,攻馬鞍山,下之。拔道口柵,戰楂枒 山,以取爐冶城,入白狗汶港柵,披楚城,襲朗山,再執 守將,平青陵城,禽驍將丁士良。異其才,不殺,署捉生 將。士良謝曰:「吳秀琳以數千兵不可破者,陳光洽為 之謀也。我能為公取之。」乃禽以獻,於是秀琳舉文城 柵降。遂以其眾攻吳房,殘外垣。始出攻,吏曰:「往亡日, 法當避。」愬曰:「彼謂吾不來,此可擊也。」既引還,賊以精 騎尾擊,愬下馬據胡床,令軍曰:「退者斬!」眾決死戰。射 殺其將,賊乃走。或勸遂取吳房,愬曰:「不可。吳房拔則 賊力專,不若留之以分其力。」初,秀琳降,愬單騎抵柵 下,與語親,釋縛,署以為將。秀琳為《愬策》曰:「必破賊,非 李祐無與成功者。」祐,賊健將也,守興橋柵,其戰嘗易 官軍。愬候祐護穫於野,遣史用誠以壯騎三百伏其 旁,見羸卒若將燔聚者,祐果輕出,用誠禽而還。諸將 素苦祐,請殺之,愬不聽,以為客待。間召祐及李忠義, 屏人語,至夜艾。忠義亦賊將所謂李憲者,軍中多諫 此二人不可近,愬待益厚,乃募死士三千人為突將, 自教之。會雨,自五月至七月不止,軍中以為不殺祐 之罰,將吏雜然不解,愬力不能獨完,祐,乃持以泣曰: 「天不欲平賊乎,何見奪者眾耶?」則械而送之朝,表言 必殺祐,無與共誅蔡者。詔釋以還愬,愬乃令佩刀出 入帳下,署六院兵馬使。六院者,隋、唐兵也,凡三千人, 皆山南奇才銳士,故委祐統之。祐捧檄嗚咽,諸將乃 不敢言,由是始定襲蔡之謀矣。舊令「敢舍諜者族」,愬 刊其令,一切撫之,故諜者反效以情,愬益悉賊虛實。 時李光顏戰數勝,元濟悉銳卒屯洄曲以抗光顏。愬 知其隙可乘,乃遣從事鄭澥見裴度,告師期於時。元 和十一年十月己卯,師夜起,祐以突將三千為前鋒, 李忠義副之。愬率中軍三千,田進誠以下軍殿,出文 城柵,令曰:「引而東六十里,止襲張柴,殲其戍。」敕士少 休。益治鞍鎧,發刃彀弓。會大雨雪,天晦凜,風偃旗裂 膚,馬皆縮慄,士抱戈凍死於道十一二。張柴之東,陂 澤阻奧,眾未嘗蹈也,皆謂投不測,始發。吏請所向,愬 曰:「入蔡州取吳元濟。」士失色。監軍使者泣曰:「果落祐 計。」然業從愬人,人不敢自為計。愬道分輕兵斷橋以 絕洄曲道,又以兵絕朗山道,行七十里,夜半至懸瓠 城。雪甚,城旁皆鵝鶩池,愬令擊之,以亂軍聲。賊恃吳 房、朗山戍,晏然無知者。祐等次墉先登,眾從之,殺門 者,發關,留持柝,傳夜自如。黎明,雪止。愬入駐元濟外 宅,蔡吏驚曰:「城陷矣!」元濟尚不信,曰:「是洄曲子弟來 索褚衣爾。」及聞號令,曰:「常侍傳語。」始驚曰:「何常侍得 至此?」率左右登牙城。田進誠兵薄之,愬計元濟且望 救於董重質,乃訪其家慰安之,使無怖。以書召重質, 重質以單騎白衣降,愬待以禮,進誠火南門,元濟請 罪,梯而下,檻送京師。申、光諸屯尚二萬眾,皆降,愬不 戮一人。其為賊執事,帳內廚廄廝役,悉用其舊,使不 疑。乃屯兵鞠場以俟裴度至,愬以櫜鞬見,度將避之, 愬曰:「此方廢上下分久矣,請因示之。」度以宰相禮受 愬謁,蔡人聳觀。乃還屯文城柵。有「詔進檢校尚書左 僕射、山南東道節度使,封涼國公,實封戶五百,賜一 子五品官。」 按《柳公綽傳》,公綽徙鄂岳觀察使,時方 討吳元濟,詔發鄂岳卒五千,隸安州刺史李聽。公綽 曰:「朝廷謂吾儒生,不知兵邪?」即請自行,許之。引兵渡 江,抵安州,聽以軍禮迎謁,公綽謂曰:「公所以屬鞬負 弩,豈非兵事邪?若褫戎容,則兩郡守耳,何所統壹哉? 以公世將曉兵,吾且欲署職,以兵法從事。」聽曰:「唯命。」 即以都知兵馬使、中軍先鋒、行營都虞候三牒授之, 選兵六千屬焉,戒諸校曰:「行營事一決都將。」聽被用 畏威,遂盡力,當時服其知權。軍出,公綽數省問其家, 疾病生死,厚給之,婦人敖蕩者,沈之江。軍中感服曰: 「中丞為我知家事,敢不死戰!」故鄂軍每戰輒克。 按 《裴度傳》,時討蔡數不利,群臣爭請罷兵,錢徽、蕭俛尤 確苦。度奏:病在腹心,不時去,且為大患。不然,兩河亦 將視此為逆順。會唐鄧節度使高霞寓戰卻,它相揣 帝猒兵,欲赦賊,鉤上指帝曰:「一勝一負,兵家常勢。若 師常利,則古何憚用兵耶?雖累聖,亦不應留賊付朕。 今但論帥臣勇怯、兵彊弱,處置何如耳。渠一敗便沮 成計乎?」於是左右不能容其間。十二年,宰相逢吉、涯建言餉億煩匱,宜休師,唯度請身督戰。帝獨目度留, 曰:「果為朕行乎?」度俯伏流涕曰:「臣誓不與賊偕存。」即 拜門下侍郎、平章事、彰義軍節度、淮西宣慰招討處 置使。度以韓弘領都統,乃上還招討以避弘,然實行 都統事。又制詔有異辭,欲激賊怒弘者,意弘怏怏則 度無與共功。度請易其辭,窒疑間之嫌。於是表馬總 為宣慰副使,韓愈行軍司馬,李正封、馮宿、李宗閔備 兩使幕府。入對延英,曰:「主憂臣辱,義在必死。賊未授 首,臣無還期。」帝壯之,為流涕。及行,御通化門臨遣,賜 通天御帶,發神策騎三百為衛。初,逢吉忌度,帝惡居 中撓沮,出之外。度屯郾城,勞諸軍,宣朝廷厚意,士奮 於勇。是時,諸道兵悉中官統監,自處進退,度奏罷之, 使將得顓制,號令一戰氣倍。未幾,李愬夜入縣瓠城, 縛吳元濟以報。度遣馬總先入蔡。明日,統洄曲降卒 萬人,持節徐進,撫定其人。初,元濟禁偶語於道,夜不 然燭,酒食相饋遺者,以軍法論。度視事,下令唯盜賊 鬥死抵法,餘一蠲除,往來不限晝夜,民始知有生之 樂。度以蔡牙卒侍帳下,或謂反側未安,不可去備。度 笑曰:「吾為彰義節度,元惡已擒,人皆吾人也。」眾感泣。 既而申、光平定,以馬總為留後。度入朝,會帝以二劍 付監軍梁守謙,使悉誅賊將。度遇諸郾城,復與入蔡 商罪,議誅守謙,請如詔,度固不然,騰奏申解,全宥者 甚眾。策勳,進金紫光祿大夫、弘文館大學士、上柱國、 晉國公,戶三千,復知政事。

按《舊唐書烏重引傳》:「重引,潞州牙將也。元和中,王承 宗叛,王師加討,潞帥盧從史雖出軍,而密與賊通。時 神策行營吐突承璀與從史軍相近,承璀與重引謀, 縛從史於帳下。是日重引戒嚴,潞軍無敢動者。憲宗 賞其功,授潞府左司馬,遷懷州刺史,兼充河陽三城 節度使。會討淮蔡,用重引壓境,仍割汝州隸河陽。自」 王師討淮西三年,重引與李光顏掎角相應,大小百 餘戰,以至元濟誅,就加檢校尚書右僕射,轉司空。蔡 將有李端者,過溵河降重引。其妻為賊束縛於樹,臠 食至死,將絕,猶呼其夫曰:「善事烏僕射。」其得人心如 此。元和十三年,代鄭權為橫海軍節度使。既至鎮,上 言曰:「臣以河朔能拒朝命者,其大略」可見。蓋刺史失 其職,反使鎮將領兵事。若刺史各得職分,又有鎮兵, 則節將雖有祿山、思明之姦,豈能據一州為叛哉?所 以河朔六十年,能拒朝命者,秖以奪刺史縣令之職, 自作威福「故也。臣所管德、棣、景三州,已舉公牒,各還 刺史職事訖,應在州兵,並令刺史收管。又景州本是 《弓高縣》,請卻廢為縣;歸化縣本是草市,請廢縣依舊 屬德州。」詔並從之。由是法制修立,各歸名分。及屯軍 深州,重引以朝廷制置失宜,賊方憑凌,未可輕進,觀 望累月。穆宗急於誅叛,遂以杜叔良代之,以重引檢 校司徒,兼興元尹,充山南西道節度使。召至京師,復 以本官為天平軍節度、鄆曹濮等州觀察等使。 按 《李祐傳》,「祐本蔡州牙將,事吳元濟,驍勇善戰。自王師 討淮西,祐為行營將,每抗官軍,皆憚之。元和十二年, 為李愬所擒。愬知祐有膽略,釋其死,厚遇之,推誠定 分,與同寢食。往往帳中密語,達曙不寐。人有耳屬於 外者,但屢聞祐感泣聲。而軍中以前時為祐殺傷者 多,營壘諸卒會議,皆恨不殺祐。愬以眾情歸怨,慮不 能全,因送祐於京師,乃上表救之。憲宗特恕,遂遣祐 賜愬。愬大喜,即以三千精兵付之。祐所言無有所疑, 竟以祐破蔡,擒元濟,以功授神武將軍,遷金吾將軍, 檢校左散騎常侍、夏州刺史、御史大夫、夏綏銀宥節 度使。」 按《董重質傳》:「重質本淮西牙將吳少誠之子 婿也,性勇悍,識軍機,善用兵。及」元濟拒命,重質又為 謀主,領大軍當王師,連歲不拔,皆重質之謀也。元和 十二年,宰相裴度督兵淮西,至郾城,元濟乃悉發左 右及守城之卒,委重質而拒度。時李愬乘虛入蔡,既 擒元濟,重質之家在蔡,愬乃安卹之,仍使其子持書 禮以召重質。重質見其子,知城已陷及元濟囚窘之 狀,乃慨然以單騎歸。愬白衣叩伏,愬揖登階,以賓禮 與之食。憲宗欲殺之,愬奏許以不死而來降,請免之, 且乞於本軍驅使。於是貶春州司戶參軍。明年,轉太 子少詹事,委武寧軍收管驅使,仍加金紫。 按《楊元 卿傳》:元卿祖子華,德州安陵縣丞。父寓,申州鍾山縣 令。元卿少孤,慷慨有才略。及冠,尚漂蕩江嶺之表,縱 遊放言,人謂之「狂生。」時吳少誠專蔡州,朝廷姑息之, 元卿白衣謁見,署以劇縣,旋辟為從事,奏授試大理 評事,亦事少陽。後奏轉監察裡行,因上奏,宰相李吉 甫深加慰納。自是,一歲或再隨奏至京師。元卿每與 少陽言,諭以大義,乃為兇黨所構,賴節度判官蘇肇 保持,故免。元卿潛奉朝廷,內耗少陽之事。及少陽死, 其子元濟繼立。元卿說曰:「先尚書性𠫤,諸將皆饑寒, 今須布惠以自固也。府中有無,元卿熟知之。曷若散 聘諸道,卑辭厚禮,以丈人行呼群帥,庶幾一助,而諸 將大獲矣。元卿願將留後表上聞,朝廷安得不從哉!」 元濟許之。元卿即日離蔡,以賊勢盈虛條奏。潛請詔諸道拘留使者。及元濟覺,元卿妻陳氏并四男並為 元濟所殺,同圬一射垛蘇肇以保持元卿,亦同日被 害。詔授元卿岳王府司馬。尋遷太子僕射。元和十三 年,授蔡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未行,改授光祿少卿。初, 朝廷比令元卿與李愬會議,於唐州東境選要便處, 權置行蔡州,如百姓官健有歸順者,便準敕優恤,必 令全活。既而召見元卿遽奏請借度支錢,及言事頗 多不合旨。宰相裴度亦以「諸將討賊三年,功成在旦 暮,如更分土地與元卿,即恐相侵生事」,故罷前命而 改授焉。

元和十年八月,李師道將《訾嘉珍》反於東郡,留守呂 元膺敗之。

十三年七月,詔宣武諸藩鎮共討李師道,誅之 按《唐書憲宗本紀》:「元和十年八月丁未,李師道將訾 嘉珍反於東都,留守呂元膺敗之。十二月甲辰,武寧 軍都押衙王智興及李師道戰於平陰,敗之。十三年 七月乙酉,宣武、魏博、義成、橫海軍討李師道。十四年 正月丙午,田弘正及李師道戰於陽穀,敗之。二月戊 午,師」道伏誅。 按《李正己傳》:正己逐侯希逸,有詔代 為節度使,遂有淄、青、齊、海、登、萊、沂、密、德、棣十州。李靈 耀反,諸道攻之,共披其地。正己復取曹、濮、徐、兗、鄆,凡 十有五州。建中初,叛,疽發背死。子納嗣,興元初順命。 納死,子師古嗣,元和初卒。師道異母弟也。師古嘗曰: 「是不更民間疾苦,要令知衣食所從。」乃署知密州。師 古病,召親近高沐、李公度等曰:「即我不諱,欲以誰嗣?」 二人未對。師古曰:「豈以人情屬師道邪?彼不服戎,以 技自尚,慮覆吾宗。公等審計之。」及死,沐、公度與家奴 卒立之,而請於朝。於是制書久不下,師道謀裒兵守 境,沐爭止,更上書奉兩稅,守鹽法,請吏朝廷。宰相杜 黃裳欲撓削其權,而憲宗方誅劉闢,未遑東討,故命 建王審領節度大使,而以師道知留後。歲中,加檢校 工部尚書,為副大使。自正己以來,雖外奉王命,而嘯 引亡叛,有得罪於朝者,厚納之。以嚴法持下,凡所付 遣,必質其妻子,有謀順者,類夷其家。以故能脅汙士 眾,傳三世云。帝討蔡,詔興諸道兵,而不及鄆。師道選 卒二千抵壽春,陽言為王師助,實欲援蔡也。亡命少 年為師道計曰:「河陰者,江淮委輸,河南帝都,請燒河 陰敖庫,募洛壯士劫宮闕,即朝廷救腹心疾,此解蔡 一奇也。」師道乃遣客燒河陰漕院錢三十萬緡,米數 十萬斛,倉百餘區。又有說師道曰:「上雖志討蔡,謀皆 出宰相,而武元衡得君,願為袁盎事。後宰相恐懼,請 罷兵,是不用師,蔡圍解矣。」乃使人殺元衡,傷裴度。初, 師道置邸東都,多買田伊闕、陸渾間,以舍山棚,遣將 訾嘉珍、門察部分之。嵩山浮圖圓靜為之謀。元和十 年,大饗士邸中椎牛釃酒,既衷甲矣,其徒白官發之, 留守呂元膺以兵掩邸,賊突出,轉略畿部入山中。數 月,奪山棚所市山棚,怒道,官軍襲擊,盡殺之。圓靜者, 年八十餘,嘗為史思明將,驍悍絕倫。既執,力士椎其 脛,不能折,罵曰:「豎子,折人腳且不能!」乃曰:「健兒!」因自 置其足,折之且死,嘆曰:「敗吾事,不得見洛城流血!」於 時留守、防禦將、都亭驛吏數十人,皆陰受師道署職, 使為詗察,故無知者。及窮治嘉珍,察乃害武元衡者。 鹽鐵使王播又得嘉珍所藏弓材五千,并斷建陵戟 四十七。始,師道欲知元濟虛實,使劉晏平間道走淮 西,元濟日與宴,厚結歡。晏平歸,以為元濟暴師數萬, 而晏然居內,與妻妾戲博,必敗之道。師道本倚蔡為 重,聞之怒,乃以他事殺晏平。及聞李光顏拔凌雲柵, 始大懼,遣使歸順。帝重分兵支兩寇,故命給事中柳 公綽慰撫之,加檢校司空。蔡平,又遣比部員外郎張 宿諷令割地質子,宿謂曰:「公今歸國為宗姓,以尊卑 論之,上叔父矣,不屈,一也;以十二州事三百餘州,天 子北面稱藩,不屈二也;以五十年傳爵臣,二百年天 子,不屈,三也。今反狀已暴,上猶許內省,宜遣子入宿 衛,割地以贖罪。」師道乃納三州,遣子弘方入侍宿。既 還,師道中悔,召諸將議,皆曰:「蔡數州戰三四年乃克, 公今十二州何所虞?」大將崔承度獨進曰:「公初不示 諸將腹心,而今委以兵,此皆嗜利者,朝廷以一漿十 餅誘之去矣。」師道恚,遣承度詣京師,戒候吏待其還 斬之。承度待命客省,不敢還。帝以其負約,用左散騎 常侍李遜喻旨。既至,師道嚴兵以見,遜讓曰:「前已約 而今背之,何也?願得要言奏天子。」師道許之。然懦暗 不自決,私奴婢媼爭言:「先司徒土地,奈何一旦割之? 今不獻三州,不過戰耳;即不勝,割地未晚。」師道乃上 書,以軍不協為解。帝怒,下詔削其官。詔諸軍進討。武 寧節度使李愿使將王智興破其眾,斬二千級,獲馬 牛四千,略地至平陰。橫海節度使鄭權戰福城,斬五 百級。武寧將李祐戰魚臺,敗之。宣武節度使韓弘拔 考城。淮南節度使李夷簡命李聽趨海州,下沭陽、朐 山,進戍東海。魏博節度使田弘正身將兵自陽劉濟 河,拒鄆四十里而營,再接戰,破三萬眾,禽三千人。陳 許節度使李光顏攻濮陽,收斗門、杜莊二屯。弘正又戰東阿,殘其眾五萬。師道每聞敗,輒悸成疾。及李祐 取金鄉,左右莫敢白。初遣大將劉悟屯陽穀,當魏博 軍,疑其逗留,悟懼不免,引兵反攻城。師道晨起聞之, 白其嫂裴曰:「悟兵反,將求為民,守墳墓。」即與弘方匿 溷間,兵就禽之。師道請見,悟,不許,復請送京師。悟使 謂曰:「司空今為囚,何面目見天子!」猶俯仰祈哀,弘方 曰:「不若速死。」乃并斬之,傳首京師。棄其尸,無敢收視 者,有士英秀為殯城左。馬總至,以士禮更葬。初,師古 見劉悟曰:「後必貴,然敗吾家者,此人也。」田弘正之度 河也,禽其將夏侯澄等四十七人,有詔悉赦之,給繒 絮,還隸魏博、義成軍。父母在,欲還者優遣。賊皆感慰 相告,由是悟「得行其謀。」 按《劉悟傳》:「悟祖正臣,平盧 軍節度使,襲范陽,不克死。叔父全諒,節度宣武,器其 敢毅,署牙將。以罪奔潞州,王虔休復署為將,被病去, 還東都,全諒積緡錢數百萬在焉。悟破縢,鐍用之。從 惡少年,殺人屠狗,豪橫犯法,繫河南獄。留守韋夏卿 貸免,李師古厚幣迎之,始未甚知,後從擊毬,軒然馳」 突,撞師古馬仆,師古恚,將斬之,悟盛氣以語觸師古 不慴。師古奇其才,令將後軍,妻以從媦歷牙門右職。 師道以軍用屈,率賈人錢為助,命悟督之,悟獨寬假, 人皆歸賴。師道被討,使將兵屯曹,法一而信,士卒樂 為用,軍中刁斗不鳴。田弘正兵屯陽穀,悟徙營潭、趙。 魏師踰河取盧縣,壁阿井,城中飛語以謂馮利涉與 悟當為帥。師道內疑,數召悟計事,悟曰:「今與魏如角 力者,勢已交,先退者負悟還,魏踵薄城下矣。」左右諫 曰:「兵成敗未可知,殺大將,孰肯為用?」師道然之。或言 悟且亂,不如速去。師道遣使兩輩來責戰,密語其副 張暹,使斬悟。使者與暹屏語移時,悟疑之,暹以情告, 悟,乃斬使者,召諸將議曰:「魏博兵彊,出則敗,不出則 死。且天子所誅,司空而已,吾屬為驅,迫就死地。孰若 還兵取鄆,立大功,轉危亡為富貴乎?」眾皆唯唯。而別 將趙垂棘沮其行,悟因殺之,并殺所惡三十人,尸帳 前。眾畏服,下令曰:「入鄆人賞錢十萬,聽復私怨。財蓄 恣取之,唯完軍帑。違者斬!」因遣報弘正,使進兵潭。趙 悟夜半薄西門,黎明啟而入,殺師道并大將魏銑等 數十人,即拜悟義成節度使,封彭城郡王。

按《舊唐書呂元膺傳》:「十年七月,鄆州李師道留邸伏 甲謀亂。初,師道於東都置邸院,兵謀雜以往來,吏不 敢辨。因吳元濟北犯郊畿,多驚防禦兵,盡戍伊闕。師 道伏甲百餘於邸院,將焚宮室而肆殺掠,已烹牛饗 眾,明日將出,會小將李再興告變,元膺追兵伊闕,圍 之半月,無敢進攻者。防禦判官王茂元殺一人而後」 進,或有毀其墉而入者,賊眾突出,圍兵奔駭。賊乃團 結,以其孥偕行,出長夏門,轉掠郊墅,奪牛馬,東濟伊 水,望山而去。元膺誡境上兵重購以捕之。數月,有山 棚賣鹿於市,賊過山棚,乃召集其黨,引官兵圍於谷 中,盡獲之。窮理其魁,乃中岳寺僧圓淨,年八十餘,嘗 為史思明將,偉悍過人。初執之,使折其脛,鎚之不折, 圓淨罵曰:「腳猶不解折,乃稱健兒乎?」自置其足,教折 之。臨刑歎曰:「誤我事,不得使洛城流血。」死者凡數千 人,留守防禦將二人,都亭驛卒五人,甘水驛卒三人, 皆潛受其職署而為之耳目,自始謀及將敗,無知者。 初,師道多買田於伊闕、陸渾之間,凡十餘處,故以舍 山棚而衣食之。有訾嘉珍、門察者,潛部分之,以屬圓 淨。以師道錢千萬偽理佛寺,期以嘉珍竊發時,舉火 於山中,集二縣山棚人作亂。及窮按之,嘉珍、門察皆 稱害武元衡者。元膺以聞,送之上都,賞告變人楊進、 李再興錦彩三百匹,宅一區,授之郎將。元膺因請募 山河子弟以衛宮城,從之。盜發之日,都城震恐,留守 兵寡弱不可倚,而元膺坐皇城門,指使部分,意氣自 若,以故居人帖然。數年,改河中尹,充河中節度等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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