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第173卷

經濟彙編 戎政典 第一百七十二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一百七十三卷
經濟彙編 戎政典 第一百七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

 第一百七十三卷目錄

 兵略部彙考七十一

  宋十三理宗寶慶一則 紹定二則

戎政典第一百七十三卷

兵略部彙考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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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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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宗寶慶元年四月時青擊敗李全於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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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十月,命趙范知池州,以圖李全。

按《宋史理宗本紀》,寶慶三年春正月辛酉,知楚州姚 翀朝辭,奏淮楚忠義軍事。上曰:「南北皆吾赤子,何分 彼此,卿其為朕撫定之。」冬十月甲戌,趙范為江東提 刑兼知池州,節制防江水步軍池州都統司軍馬。 按《李全傳》,寶慶元年,湖州人潘甫與其從弟丙壬起 兵,密告全黨於山陽。全黨欲坐致成敗,然其謀而不 助之。力甫歸,陰勒部曲及聚販鹽盜至千餘,結束如 北軍,率眾揚言自山陽來,擁立濟王。時全圖許國之 意已決,遣慶福還楚城,使為亂。或教楊氏畜一妄男 子,間指謂人曰:「此宗室也。」至語郡僚曰:「會令汝為朝 士。」潛約盱眙四軍相應。忠義統領王文信有眾八百, 涉徙刺揚州強勇軍,國之聚兵大閱,文信在焉。慶福 與謀,令歸襲揚州,別遣將劫寶應,事濟即揮眾渡江, 盱眙四將不從,於是慶福等謀中輟止,欲快意於許 國焉。計議官苟夢玉知之,以告國。國曰:「但使反,反即 殺我,豈文儒不知兵耶?」夢玉懼禍及己,求檄往盱眙, 復告慶福曰:「制帥欲圖汝,兩為自結之計。」乙卯,國晨 起莅事,忽露刃充庭,客駭走,國厲聲曰:「不得無禮!」矢 已及顙,流血蔽面,國走,亂兵悉害其家,大縱火,焚官 寺,兩司積蓄盡入賊,親兵數十人翼國登城樓,縋城 走,伏道堂中宿焉。時四明人姚翀通判青州,全豫令 還山陽及漣水,而復止之。至是擁翀入城,與通判宋 恭喝犒南北軍,使歸營慶福,戒諸軍勿害苟夢玉家, 護以五十兵。初,國倚揚州強勇軍統制彭興及淮西 親兵將趙社、朱虎等為腹心,至是首降賊,且助為亂, 惟丁勝、張世雄、沈興、杜靖、毗富道不屈。或與賊巷戰, 興手殺賊將馬良。賊黨得志,更相賀,獨張正忠歎曰: 「若曹不識事體,朝廷豈置汝耶?」王文信復獻計慶福 曰:「我偽作重傷,提本部軍歸揚州,揚守必不疑我。」生 縛守,以其城獻慶福喜,夜飲而遣之。丙辰,許國縊于 途。丁巳,文信將至揚州,其徒有亡入城告變者。時揚 之兵皆在楚,知州兼提點刑獄汪統會同官議,鈐轄 趙拱曰:「若不納,則文信必曰:『我歸營何故見拒?將借 是以魚肉城外之民』。」拱素善文信,請說止其兵,而以 單騎入,俟入城而殺之,然後撫其兵,領往盱眙,分隸 張范戲下。統喜遣之。遇文信于十里頭,置酒相勞苦。 文信偽為裹創狀,拱曰:「忠義反楚州,揚州人見忠義 暮歸,豈不相疑?不若暫駐兵城外,然後同見提刑,提 刑急欲知楚州事也。」文信不疑,聯騎入城,坐客次。拱 先入,勸統收戮之,統躊躇不敢發。劉全知其謀,帥甲 士突入郡堂,厲聲曰:「王統領好人,提刑不必疑,請出 受參。」統不得已,出而犒之,劉全以兵翼之,出館其家。 詰旦,統未有處。拱又請引文信出城,與議回屯楚州。 文信知事泄,拱就出,劉全亦請從至平山堂。文信責 拱賣己,欲殺之。拱曰:「爾謀如此,三城人命何辜?我已 存三城人身,死無憾。然我死,汝八百家老幼在城,豈 得生耶!」文信及其眾動色,文信、劉全遂還楚州。時盱 眙總管夏全聞山陽得志,亦懷異圖,劉琸厚賂之,乃 止。及文信亂,琸懼夏全復動,乃使卞整將兵三千視 之,使不敢動。整以邀文信為辭,引兵還揚州,因偽言 盱眙失守,卞整為亂,於是揚州復震,城門晝閉。彌遠 懼激他變,欲姑事涵忍而後圖之,謀帥莫可以。徐。晞 稷嘗倅楚州,守海州,得全歡心,晞稷亦勇往,乃授淮 東制置使,令屈意撫全。時慶福以事濟報全,全又牒 義斌等曰:「許國謀反,已伏誅矣,爾軍並聽我節制。」義 斌得牒,大罵曰:「逆賊背國厚恩,擅殺制使,此事皆因 我起,我必報此。」讎呼趙邦永曰:「趙二汝南人,正須爾 明此事。」乃斬齎牒人,南向告天誓,眾見者憤激。全自 青州至楚城,佯責慶福不能彈壓,致忠義之鬨,斬數 人,請待罪,朝廷未之詰。趙范時知揚州兼提點刑獄, 得制置印於潰卒中,以授晞稷,全遣騎逆晞稷。己卯, 晞稷入楚城,劉全躍馬登郡廳,晞稷迎之,全及門,下 馬拜庭下,晞稷降等止之,賊眾乃悅。四月,潘壬變姓 名至楚州,將度淮而北,小校明亮獲之,械送行在,伏 誅。甲午,時青使人偽為金兵,道邳州,出漣水,奪金田 租,而伏騎八百翼旦,全引二百騎度淮與鬥,伏發,全 敗,圍之。慶福以兵往援全出,全與慶福俱重傷歸楚州。丁勝、張世雄欲乘全敗,舉兵追北軍,晞稷止之。全 後知其謀,對晞稷詰之,二人不為屈,然懼禍及己,晞 稷乃潛授世雄勝軍統制,教使逃而陽索之。北軍追 世雄,世雄且戰且走,得達揚州。晞稷初至楚,緩急相 濟,如囚趙社,逐朱虎,賊尚知畏。屢令全還戰馬軍器 于制司,全唯唯。退招姚翀及將校飲,酒酣,全曰:「制司 追我戰馬軍器若何?」忽有將校曰:「當時忠義只百十 人,其他軍皆南軍,乘勢」將帶,若潰,將何以還?一人曰: 「制司必欲追之,不若有官者棄官,無官者歸山東為 百姓。」一人抵掌,憤然使全反。全陽罵之,翀以告晞稷。 翼日,全見晞稷,求納官,晞稷撫之而去,自是不復誰 何。其後至以恩府稱「全,恩堂」稱「楊氏」,而手足倒置矣。 軍器庫止餘槍干數千,全復取去。全欲戰艦,晞稷使 擇二請幫助識別此字。全移出淮河,使軍習之。初,楚城之將亂也,有 吏竊《許國書》篋二以獻,慶福皆機事。慶福賞盜篋者 五百千,未之閱,全始發緘,使家僮讀之,有「廟堂遺國 書令圖全」者,全大怒。又有苟夢玉書,即以慶福謀告 國者。全始惡夢玉反覆,夢玉知之,時已被堂召,亟辭 全如京。己卯,全餽餞夢玉如平時,潛殪諸十里之郊, 復出榜捕害夢玉者。全往青州。五月,丁卯,全取東平, 不克。戊寅,劉全以券易制司錢,不如欲復謀亂。楊氏 出二千緡解之,乃止。全引兵攻恩州。明日,義斌出兵 與全鬥,全敗,義斌以千五百騎追之,獲馬二千匹,皆 揚州強勇軍馬也。慶福往救,又敗。全退保山崓,抽山 陽忠義以北。楊氏及劉全皆欲親赴之,會全遣人求 晞稷書與義斌連和,乃止。義斌納全降兵,兵勢大振, 進攻真定,降金將武仙,眾至數十萬,致書沿江制置 使趙善湘曰:「不誅逆全,恢復不成。但能遣兵扼淮,進 據漣、海以蹙之,斷其南路,如此賊者,或生擒,或斬首, 惟朝廷所命。賊平之後,收復一京三府,然後義斌戰 河北,盱眙諸將、襄陽騎士戰河南,神州可復也。」時四 總管亦各遣計議官致書,乞助討賊,范亦以為言,不 報。全貽書制置司,誣義斌叛,晞稷繳達之。時朝廷知 義斌之功,憚全,未欲行賞。未幾,義斌俟命不至,拓地 而北,與大元兵戰于內黃之五馬山。大元兵說之降, 義斌厲聲曰:「我大宋臣,且河北、山東皆宋民,義豈為 他臣屬耶?」遂死之戲下。王義深等復歸全,全使人說 時青附己,餽金五百兩。青見義斌死,乃附全,自移屯 淮陰。全招青入城飲,拆俎銅券二千,他饋稱是,恩遍 麾下,人人喜悅。晞稷宴青,全饋折俎如前。全將往山 東,以南軍七百,從官犒鐵錢券,人五千,全犒銅錢三 倍,許攜南貨免稅。於是請行者不已,得千人以俱。「晞 稷又以千八百人繼之。」二年春,趙范奉祠,林珙知揚 州,權提點刑獄。全北剽山東,南假宋以疑大元,且仰 食。會金與大元爭大名,全得往來經理。三月丙辰朔, 大元兵攻青州,全大小百戰,終不利,嬰城自守。大元 築長圍,夜布狗砦,糧援路絕。全遣小校周興祖縋城 雜樵采者走楚州,發援兵,終不能支。全與福謀,福曰: 「二人俱死,無益也。汝身係南北輕重,我當死守孤城。 汝間道南歸,提兵赴援,可尋生路。」全曰:「數十萬勁敵, 未易支也。全朝出則城夕陷,不如兄歸。」於是全止而 福行。朝廷初以力未能討,故用晞稷調護,及傳全被 圍,稍欲圖賊。晞稷畏懦,幸全未歸,以苟歲月。朝廷方 謀易帥,劉琸久在盱眙,雅意建閫,又見賊勢稍孤,意 功名可立,使鎮江副都統彭𢖲延譽京師,自謂「素撫 鎮江三萬人足用,且得四總管歡心,討賊有餘力。」朝 廷信之,𢖲亦垂涎代琸,從臾尤力。九月,以琸知楚州 兼淮東制置使。𢖲代知盱眙,晞稷不知也。己亥,晞稷 以戶部侍郎召,未幾,出知袁州。十一月壬子朔,琸至 楚州,心知不能制馭四總管,惟以鎮江兵自隨。時青 在淮陰,琸怨其移屯叛己,不召也。夏全請從。琸素畏 全狡,亦俾留盱眙。𢖲自揣資望視琸更淺,曰:「琸之止 夏全,是欲遺患盱眙也。琸猶憚夏全,我何能用!」乃激 夏全曰:「楚城賊黨不滿三千,健將又在山東,劉制使 圖之,收功在旦夕。」太尉曷不往赴事。會「何端坐為?」夏 全欣然領兵徑入楚城,青亦自淮陰復移屯城內,琸 且駭且恐,勢不容卻,復就二人謀焉。時傳全已死,福 欲分兵赴援,兵少,卒不往。甲子,琸令夏全盛陳兵楚 城,賊黨震恐。楊氏遣人賂夏全,求緩師,乃止。寶慶三 年二月,楊氏使人行成於夏全曰:「將軍非山東歸附 耶?狐死兔泣,李氏滅,夏氏寧獨存?願將軍垂盻。」全諾。 楊氏盛飾出迎,與按行營壘曰:「人傳三哥死,吾一婦 人,安能自立!便當事太尉為夫。子女玉帛、干戈倉廩, 皆太尉有望。即領此,誠無多言也。」夏全心動,乃置酒 歡甚,飲酣,就寢如歸,轉仇為好,更與福謀逐琸矣。辛 卯,夏全令賊黨圍州治,焚官民舍,殺守藏吏,取貨物。 時琸精兵尚萬餘,窘束不能發,一令《太息》而已,夜半 縋城,僅以身免。鎮江軍與賊戰,死者大半,將校多死, 器甲錢粟悉為賊有。琸步至揚州,借州兵自衛,猶劄 揚州造旗幟,林拱繳奏于朝,聞者大笑。夏全既逐琸, 暮歸楊氏拒之,意楊氏反目圖己,明日,大掠,趨盱眙欲為亂。張惠范、成進閉門不得入,翱翔淮上。惠成進 出兵欲勦之,夏全狼狽歸金,金人納之。是舉也,張正 忠不從亂,經妻女於庭,并己自焚。報至,中外大恐,劉 琸自劾,未幾死。初,姚翀從賈涉辟楚州推官,全喜其 附己,為引重當路,得改秩。全請以通判青州。國之死, 全借翀撫定,以誑眾,以功入朝。三月,以翀為軍器少 監、知楚州兼制置。翀辟鄭子恭、杜來等為幕客,留母 及其子於京,買二妾以行。至城東,艤舟以治事。間入 城見楊氏,用晞稷故事而禮過之。楊許翀入城,乃入, 寄治僧寺,極意娛之。時全在圍一年,食牛馬及人且 盡,將自食其軍。初,軍民數十萬,至是餘數千矣。四月 辛亥,全欲歸大元,懼眾異議,乃焚香南向再拜,欲自 經而死。鄭衍德、田四救之曰:「譬如為衣,有身愁無衵 耶?今北歸蒙古,未必非福。」全從之,乃約降大元。大元 兵入青州,承制授全山東行省。慶福在山陽,自知已 為厲階,懷不自安,欲圖福以自贖。福知之,亦謀去慶 福。二人互相猜貳不相見。福偽病旬餘,諸將問疾,慶 福不往。張甫者素厚慶福,懼福疑己,乃勸慶福往。後。 慶福約甫同往,及寢,遙見福臥不解衣,心恐,不得已 至床前,見床頭鞘刀,慶福口問疾而手按鞘,懼福先 發。福疑慶福就刀見害,乃躍起拔刀,傷慶福,慶福徒 手不支,甫救之,左右群起,殺慶福及甫。甫本金元帥, 封高陽公,最善馭眾。金亡河北,甫據雄、霸、清、莫、河間、 信安不下。信安出白溝,距燕二百里,而阻巨濼,大元 兵不能涉,甫每潛師窺伺。大元將俚砦奴屢欲滅甫, 以取雄霸驍將窩羅虎者歸甫,雨納之。其後窩羅虎 遁去,且竊甫千里馬以獻俚砦奴。俚砦奴喜,待遇益 厚。嘗會飲燕京之大悲閣,窩羅虎醉俚砦奴,而推使 投閣,幾斃。窩羅虎乃佯醉下樓,復乘所獻馬以歸甫, 追者莫及,人始服甫之用間焉。其後歸全福,以慶福 頭納翀,翀大喜,來曰:「慶福首禍一世奸雄,今頭落措 大手耶?」飛報於朝,遣子恭繼奏捷。琸之敗,儲積掃地, 綱運不續,賊黨籍籍,謂福所致。福數見翀,及命幕促 之,皆謝以朝廷撥降未下,福曰:「朝廷若不養忠義,則 不必建閫開幕。今建閫開幕如故,獨不支忠義錢糧, 是欲立制閫以困忠義也。」六月,福乘眾怒,與楊氏謀 召翀飲。翀至而楊氏不出,就坐賓次,左右散去。福與 翀命召諸幕客,以楊氏命召翀二妾。諸幕客知有變, 不得已往來朝服,至八字橋,福兵腰戮之,來南望再 拜,就斃。二妾之入,翀及見之,福兵欲害翀,鄭衍德救 之,得免,去鬚鬢縋城西,夜走徒步歸明州,未幾死。朝 廷以淮亂相仍,遣帥必斃,莫肯往來,始欲輕淮而重 江,楚州不復建閫,就以帥楊紹雲兼制置,改楚州名 淮安軍,命通判張國明權守視之,若羈縻州然。賊徒 黨塞南門,開北門,支邑民田皆以少價抑買之,自收 賦以贍軍,錢糧不繼如故。賊將國安用?閻通歎曰:「我 曹米外日受銅錢二百,楚州物賤,可以樂生,而劉慶 福為不善,怨仇相尋,使我曹無所衣食。」張林、邢德亦 謂:「嘗受宋恩,中遭全間隙,今歸於此,豈可不與朝廷 立事!」王義深亦嘗遭全屈辱,且謂:「我本賈帥帳前人, 與彭安撫舉義不成而歸。」五人相謂曰:「朝廷不降錢 糧,為有反者未除耳。」乃共議殺福及楊氏以獻。於是 眾帥兵趨楊氏家,福出德手刃之,相屠者數百人。有 郭統制者,殺全次子通,殺一婦人以為楊氏,函其首 并福首馳獻於紹雲。紹雲驛送京師,傾朝甚喜,檄彭 𢖲、張惠范、成進、時青併兵往楚州,便宜盡戮餘黨。未 幾,傳楊氏故無恙,婦人頭乃全次妻劉氏也。𢖲輕儇, 每供四總管弄戲,得檄不敢自決,力遜惠、成進二人, 即提兵入楚城,與林等五人歡宴,議分北軍為五,使 五人分掌之,每軍無過千人,一屯南度門,一屯平河 橋,一屯北神鎮,城中、城西各一在山東,人老幼並絕 錢糧,出淮陰戰艦陳淮岸,以斷全歸路,請制府及朝 廷處之。廟議謂青望重,惟聽青區畫。省檄之下,不及 惠成進。青亦恐禍及,密遣人報全於青州,遷延不決。 惠等歸盱眙,賊黨復振。紹雲赴樞密稟議,淮東總領 岳珂攝制府事,惠、成進既歸,錢糧缺乏,密約降金,盧 鼓槌許之。時鎮江軍及滁州虎兒軍在盱眙者尚眾, 二人紿𢖲曰:「南北軍易致激變,宜令軍人出入無得 帶刃。」又勸早發虎兒軍折洗,𢖲從之。二人每宴𢖲,必 遍迨皂隸,𢖲皆不悟,方感其拒夏全之功,轉兩軍官 資。二人同戲下合辭曰:「不願得官,欲得錢糧。」八月辛 酉,惠成進燕𢖲,𢖲左右知有謀,多不往,𢖲往如平時。 酒半,縛𢖲𢖲,從者無寸鐵,且醉,皆就縛。即日渡淮輸 款,以盱眙附盧鼓槌於泗州。金兵至,開門接之,諸軍 不戰皆降。於是塞南門,開北門,導淮水以通泗之東、 西域焉。盧鼓槌與惠釋憾,連婣金官惠有加,俾專制 河南,以拒大元。自是金人窺淮東益急,朝廷調京湖 制置司兵萬人,屯青平山以備全。全得青報,慟哭,力 告大元,大將求南歸,不許,斷一指示,歸南必畔。許之。 承制授山東淮南行省,得專制山東,而歲獻金幣。十 月丙辰,全與大元張宣差并通事數人至楚州,服《大元》衣冠,文移紀《甲子》而無號。義深走金,安用殺林德 自贖。丁巳,全邀青及張國明於淮陰,國明辭疾,青父 子同至。全推殺其子者郭統制斬之,又收田成瑤、田 之昂、李英等八人下獄,云:「非朝廷殺我妻子,吾惟問 汝。」李英,全腹心,狡而密,與李平皆山東胥吏,全之乍 逆乍順,二人所教也。平又數致全書至廟堂,以覘朝 廷。青繳所授檄於全曰:「我素推尊相公,豈肯為此!」全 亦惡青反覆。辛酉,與登城南樓飲,殺青,馳騎往紿青 妻,言青病,見與禱禳。青妻至,盡殺之,遂併青軍。擢小 校胡義為將,徙其半於漣、海。 按《喬行簡傳》:行簡進 簽書樞密院事,疏言:「時青者,以官則國家之節度,以 人則邊陲之大將,一旦遽為李全所戕,是必疑其終 為我用,慮變生肘腋,故先其未發驅除之。竊意軍中 必有憤激思奮之人,莫若乘勢就淮陰一軍拔其尢 者以護其師,然後明指殺青者之姓名,俾之誅戮,加 贈恤之典於青,則其勢自分,而吾得藉此以制之,可 以折其姦心,而存吾之大體。不然,跋扈者專殺而不 敢誅,有功者見殺而不敢愬。彼知朝廷一用柔道而 威斷不施,烏保其不遞相視效?則其所當慮者,不獨 李全一人而已。」又言:「山陽民散財殫,非凶賊久安之 地,當日夜為鴟張之計。揚州城堅勢壯,是以坐制全 淮。此曹未必無窺伺之心,或為所入,則淮東俱非我 有,不可不先為之慮也。」又請屯駐重兵海道,內為吳、 越之捍蔽,外為南北之限制。又論:「李全攻圍泰州,勦 除之兵,今不可已。此賊氣貌無以踰人,未必有長筭 深謀,直剽捍勇決,能長雄於其黨耳。況其守泗之西 城則失西城,守下邳則失下邳,守青社則失青社,既 而降北,此特敗軍之將。十年之內,自白丁至三孤,功 薄報豐,反背義忘恩,此天理人情之所共憤,惟決意 行之。」後皆如行簡所料。 按《趙葵傳》:「李全往青州,淮 東制置使許國檄葵議兵。葵至曰:『君侯欲圖賊而坐 賊穽中,悔已無及。惟有重帳前兵,猶足制之爾』。國曰: 『兵不能集,集不能精,奈何』?葵曰:『請視兩路之兵,別其 精銳,君侯留三萬帳前,賊不敢動矣』。國曰:『不若集淮 兵來閱而君董之,既足示眾,亦可選銳』。」葵曰:「有兵之 郡,必當衝要,守將豈可空壁以從制使命耶?必將力 爭於朝,分留自衛,一得朝命,必匿其強壯,遣老弱以 備數。本欲選銳,適得其鈍;本欲示眾,適示單弱,徒啟 戎心。」國不聽,卒敗。寶慶元年,范知揚州,乞調葵以強 勇、雄邊軍五千屯寶應備賊。葵在廬州,數費私錢,會 諸將毬射,與制置使曾式中不合,葵去之,言者以為 擅,遂奉祠。 按《趙范傳》,「范知揚州,淮東安撫副使劉 全、王文信二軍老幼留揚州。范欲修軍政,懼其徒漏 泄兵機,乃時餽勞二家。既大喜,范即遺徐晞稷書,令 教二人挈家歸楚,二人從之,范厚賚以遣。有孫海者, 其眾亦八百,范併請」抽還楚州。又請創馬軍三千,招 游手之強壯者,及籍牢城重役人充之,別籍民為半 年兵,春夏在田,秋冬教閱,官免建砦,而私不廢農。彭 義斌使統領張士顯見范,請合謀討李全,范告於制 置使趙善湘曰:「以義斌蹙全,如山壓卵,然必請而後 討者,知有朝廷也。失此不右而右凶徒,則權綱解紐 矣。萬一義斌無朝命而成大勳,是又唐藩鎮之事,非 計之得也。莫若移揚州增戍之兵往盱眙,而四總管 兵各留半以備金人,餘皆起發,擇一能將統之。」命葵 摘淮西精銳萬人,與會於楚州,出許浦海道五十艘 入淮,以斷賊歸路。密約義斌自北攻之,事無不濟。四 總管權位相侔,劉琸雖能得其歡心,而不「能制其死 命。如用琸,須令親履行陣,指蹤四人,不可止坐籌帷 幄也。」不報。范又曰:「國家討賊則自此中興,否則自此 不振。若朝廷不欲張皇,則范乃提刑,職在捕盜」,但令 范以本路兵措置楚州鹽賊。范當調時,青、張惠兩軍 之半及其船數百,徑薄楚城以遏賊路,調夏全、范成 進之半,據漣海而守之。又「移揚州之戍以戍盱眙,然 後親提精銳雄勝、強勇等,就時青於城外,示賊以形 勢,諭賊以禍福,賊必自降。若猶拒守,則南北軍民雜 處,必有內應者矣。別約義斌攻之於北山陽下,則進 駐漣海以應之,撫歸附家屬,以離其黨,不出半月,此 賊必亡。若是,則不調許浦水軍,但得趙葵三千人亦 足矣。若朝廷憚費,則全有豫買軍需錢二十萬在真 州,且漣、楚積聚,多自足用。」丞相史彌遠報范書,令諭 四總管各享安靖之福。范所遣計議官聞之,曰:「但恐 禍根轉深,不得安靖爾。」各揮涕而歸。會全且至,范又 獻計曰:「撫機不發,事已無及。侯景因喪河南,致毒蕭 氏。今逆全不得志於義斌,而復慮四總管應之,歸據 舊巢,其謀必急。然蹙之於喪敗之餘者易,圖之於休 息之後者難。矧四總管合謀章露,必難遂已。但事機 既變,局面不同,若廟筭果定,不欲出教令,但得密賜 指授。范一切伏藏不動,只約義斌使自彼攻其所必 救,則機會在我,而前日之策可用矣。」還報,戒范無出 位專兵。范乃為書謝廟堂,且決之曰:「今上自一人,下 至公卿百執事,又下至士民軍吏,無不知禍賊之必反。雖先生之心,亦自知其必反也。眾人知之則言之, 先生知而獨不言,不言誠是也。內無臥薪嘗膽之志, 外無戰勝攻取之備。先生隱忍不言,而徐思所以制 之,此廟謨所以為高也。」然以撫定責之晞稷,而以鎮 守責之范責。晞稷者,函人之事也;責范者,矢人之事 也。既責范以惟恐不傷人之事,又禁其為傷人之痛, 惡其為傷人之言何哉?其禍賊見范為備,則必忌而 不得以肆其姦,他日必將指范為首禍激變之人,劫 朝廷以去。范先生始未之信也。左右曰:「可。」卿大夫曰 「可。」先生必將曰:「是何惜一趙范而不以紓禍哉?」必將 「縛范以授賊,而范遂為宋晁錯。雖然,使以范授賊,而 果足以紓國禍,范死何害哉?《諺》曰:『護家之狗,盜賊所 惡』。故盜賊見有護家之狗,必將指斥於主人,使先去 之,然後肆穿窬之姦而無所忌,然則殺犬固無益於 弭盜也。欲望矜憐,別與閑慢差遣。」彌遠得書,為之動 心。二年奉祠。三年,知安慶府,未行,改知池州,繼兼江 東提舉常平。彌遠訪將材於葵,葵以范對,進范直敷 文閣、淮東提點刑獄兼知滁州。范曰:「弟而薦兄,不順, 以母老辭。」乃上書彌遠曰:「淮東之事,日異日新,然有 淮則有江,無淮則長江以北港汊蘆葦之處,敵人皆 可潛師以濟,江面數千里,何從而防哉?今或謂巽辭 厚惠,可以啗賊,而不」知陷彼款兵之計;或謂斂兵退 屯可以緩賊,而不知成彼深入之謀。或欲行青野以 嬰城,或欲聚烏合而浪戰,或以賊詞之乍順乍逆而 為喜懼,或以賊兵之乍進乍退而為寬緊,皆失策也。 失策則失淮,失淮則失江,而其失有不可勝諱者矣。 夫有遏寇之兵,有遊擊之兵,有討賊之兵。今寶應之 逼山「陽,天長之逼盱眙,須各增戍兵萬人,遣良將統 之。賊來則堅壁以挫其鋒,不來則耀武以壓其境,而 又觀釁伺隙,時遣偏師掩其不備,以示敢戰。使雖欲 深入,而畏吾之擣其虛,此遏寇之兵也。盱眙之寇,素 無儲蓄,金人亦無以養之,不過分兵擄掠而食。當量 出精兵,授以勇校,募土豪出奇設伏以勦殺之,此游 擊之兵也。維揚、金陵、合肥各聚二三萬人,人物必精, 將校必勇,器械必利,教閱必熟,紀律必嚴,賞罰必公, 其心術念慮,必人人思親其上而死其長。信能行此, 半年而可以強國,一年而可討賊矣。賊既不能深入, 擄掠復無所獲,而又懷見討之恐,則必反而求贍於 金,金無餘力,及此則必怨之怒之,吾於是可以嫁禍 於金人矣。或謂揚州不可屯重兵,恐連賊禍,是不然。 揚州者,國之北門,一以統淮,一以蔽江,一以守運河, 豈可無備哉?善守者敵不知所攻。今若設寶應、天長 二屯以扼其衝,復重二三帥閫以張吾勢,賊將不知 所攻,而敢犯我揚州哉?設使賊不知兵勢而犯揚州, 是送死矣。」朝廷乃召范稟議,復令知池州。

紹定二年福建盜起以陳韡知南劍州提舉汀州邵武軍兼福建路招捕使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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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理宗本紀》不載。 按《陳韡傳》:「韡字子華,候官 人。紹定二年,盜起閩中,帥王居安屬韡提舉四隅保 甲,韡有親喪,辭之。轉運使陳汶、提舉常平史彌忠告 急於朝,謂非韡莫平。明年,以寶章閣直學士起復,知 南劍州,提舉汀州邵武軍兵甲公事,福建路兵馬鈐 轄,同共措置招捕盜賊,兼福建路招捕使。未幾,加提 點」刑獄。韡籍土民丁壯為一軍,沙縣紫雲基告急。沙 縣破,賊由間道趨城,忠勇軍破之於高橋,賊乃趨邵 武,勢益熾。時有議當招不當捕者,韡言:「始者賊僅百 計,招而不捕,養之至千,又養之至萬,今復養之,將至 於無算。求淮西兵五千人,可圖萬全。」詔韡兼福建路 招捕使。賊急攻汀州,淮西帥曾式中調精兵三千五 百人,由泉、漳間道入汀,擊賊於順昌,勝之。六月,兵大 合,加福建提點刑獄。七月,韡親提兵至沙縣、順昌、將 樂、清流、宣化督捕,所至克捷。九月,分兵進討。十月,進 攻五賊營,砦平之。十一月,破潭瓦磜賊起之地,夷其 巢穴。十二月,誅汀州叛卒,諭降連城七十有二砦,汀 境皆平。四年正月,遣將破下瞿張原砦。二月,躬往邵 武督捕餘寇,賊首晏彪迎降,韡以其力屈乃降,卒誅 之。進右文殿修撰,依舊提點刑獄、招捕使兼知建寧 府。衢州寇汪徐來二破常山、開化,勢張甚。韡命淮將 李大聲提兵七百,出賊不意,夜薄其砦。賊出迎戰,見 算子旗,驚曰:「此陳招捕軍也。」皆大哭,急擊之,衢寇悉 平。六年,進寶章閣待制、知隆興府。贛寇陳三槍據松 梓山砦,出沒江西、廣東,所至屠殘。韡遣官吏諭降,賊 輒殺之。乃謂:「盜賊起於貪吏,劾其尤者二人。」又謂:「寇 盜稽誅,以臣下欺誕,事權渙散所致,若決計蕩除,數 月可畢。」十一月,詔節制江西、廣東、福建三路捕寇軍 馬。韡奏遣將劉師直扼梅州,齊敏扼循州,自提淮西 兵及親兵擣賊巢穴。十二月,兼知贑州。端平元年正 月,進華文閣待制、江西安撫使。二月,至贛,斬將士張 皇賊勢及掠子女貨財者,齊敏、李大聲所至克捷。三 月,分兵守大石堡,截賊糧道,遂破松梓山三槍,與餘 黨縋厓而遁。韡親督諸將乘春瘴未生,薄松梓山,賊悉精銳下山迎敵,旗幟服色甚盛。韡軍步騎夾擊,又 縱火焚之,士皆攀厓上,賊巢蕩為煙埃,賊首張魔王 自焚,斬千五百級,禽賊將十二,得所掠婦女牛馬及 僭偽服物各數百計。《三槍》中箭,與敏軍遇,擊敗之,賊 遁。翌日,追及下黃,又敗之。餘眾尚千餘,薙獮略盡。三 槍僅以數十人遁至興寧就禽。檻車載三槍等六人, 斬於隆興市。

紹定四年春正月,趙范、趙葵誅李全於新塘。

按《宋史理宗本紀》,紹定三年十二月,李全叛,淮東官 兵王青力戰死之,贈右武大夫、蘄州防禦使。甲子,詔: 「逆賊李全,反形日著,今乃肆為不道,已敕江淮制臣 率兵進討,有能擒斬全以降者,加以不次之賞。」四年 春正月壬寅,趙范、趙葵等誅李全於新塘,詔各進兩 秩。 按《李全傳》:紹定元年春,全厚募人為兵,不限南 北,宋軍多亡應之。天長民保聚為十六砦,比歲失業, 官振之,不能繼,壯者皆就募。射陽湖浮居數萬家,家 有兵仗,侵掠不可制。其豪周安民、谷汝勵、王十五長 之,亦蜂結水砦,以觀成敗。翟朝宗知揚州,權制置全 厚賞捕趙邦永,邦永乃變名「必勝。」全知東南,利舟師, 謀習水戰,米商至,悉併舟糴之,留其柁工一以教十。 又遣人泛江湖,市桐油煔筏,厚募南匠,大治請幫助識別此字。請幫助識別此字。船 自淮及海相望,於是善湘禁桐油煔筏下江,嚴甚。朝 宗市煔木往揚州,善湘亦聞於朝,請以松木易留之。 全不得已,代以榆板,舟成多重滯。六月,試舟射陽湖, 善湘恐其乘便擣通、泰,亟牒池州求通、泰入湖之路。 七月壬辰,全使衍德提兵三萬如海州。乙未,全及楊 氏大閱戰艦於海洋。八月,全趨青州,為嚴實及石小 哥邀擊,敗走。小哥,珪子也,遂奪青厓崓據之。九月,全 歸海州,治舟益急,驅諸崓人習水。十一月,全至楚州。 全山東經理未定,而歲貢於大元者不缺,故外恭順 於宋,以就錢糧,往往貿貨輸大元,宋得少寬北顧之 憂,遣餉不輟。全縱游說於朝,不若復建山陽制置司。 全又與金合,縱約以盱眙與之,金亦遣靳經歷者聘, 全皆不遣。二年四月,全以糧少為辭,遣海舟自蘇州 洋入平江、嘉興告糴,實欲習海道覘畿甸也。六月,全 資淮安牛馬儈、趙五嘯合亡命,雜北軍分往盱眙略 牛馬。九月,全往漣、海視戰艦,陽言歸東平葬方士許 先生,未幾,還。嘗燕張國明等,忽曰:「我乃不忠不孝之 人。」眾曰:「節使何為有是言也?」全曰:「縻費朝廷錢糧至 多,乃殺許制置,不忠;我兄被人殺,不能報復,不孝。二 月二十五日事,吾之罪也。十一月十三日事,誰之罪 耶?」蓋指琸與夏全也。全密遣軍掠高郵、寶應、天長之 間,知高郵軍葉秀發遣宗雄武領民兵捍禦,為賊所 敗。三年二月壬寅,御前軍器庫火。得縱火者,楚州軍 穆椿也。全欲銷宋兵備,故使椿行,且伏姦於外,謀入 為亂,以不得入而止,於是先朝兵甲盡喪。椿臨刑笑 曰:「事濟矣。」全欲先據揚州以度江,分兵徇通、泰以趨 海。諸將皆曰:「通、泰鹽場在焉,莫若先取為家計,且使 朝廷失鹽利。」全欲朝廷不為備,且雖反而難遽絕錢 糧,乃挾《大元》李、宋二宣差恫疑虛喝,而使國明達諸 朝,而大元實未嘗資全兵。有識李宣差者曰:「此青州 賣藥人也。」七月,召國明稟議,全以寶玉資其行,賓從 所過,揚言:李相公英略絕倫,其射五百步,朝廷莫若 裂地王之,與增錢糧,使當邊境,遍餽要津,求主其說。 既見,廟堂以百口保全不叛。八月,全將閱舟師,風不 順,焚香禱曰:「使全有天命,當反風。」語畢風反,大閱數 日。會全糴麥,舟過鹽城縣,朝宗嗾尉兵奪之。全怒,以 捕盜為名。庚午,水陸數萬徑擣鹽城,戍將陳益、樓強 皆遁,全入城據之,知縣陳遇踰城走,公私鹽貨皆沒 於全。朝宗倉皇遣幹官王節入鹽城懇全退師,又遣 吏曾玠、李易入山陽,求揚州裡言之助,皆不答。朝宗 乃遣卞整領兵扼境,全留鄭祥、董友守鹽城,提兵往 楚。整與遇,麾軍道左,擊柝聲諾。全言於朝,稱遣兵捕 盜,過鹽城,令自棄城遁去,慮軍民驚擾,未免入城安 眾。乃加全兩鎮節,令釋兵,命制置司幹官耶律均往 諭之,全曰:「朝廷待我如小兒啼,則與果不受。」朝廷為 罷。朝宗謀再用紹雲,紹雲辭以官卑不能制。命鄭損, 損辭,通判揚州趙璥夫暫攝事。全造舟益急,至發冢, 取煔板,鍊鐵錢為釘鞠,熬人脂,擣油灰,列炬繼晷,招 沿海亡命為水手。又紿璥夫以大元為詞,邀增五千 人錢糧,求誓書鐵券,朝廷猶遣餉不絕。全得米,即自 轉輸淮海入鹽城以贍其眾。他軍士見者曰:「朝廷惟 恐賊不飽,我曹何力殺賊!」射陽湖人至有「養北賊戕 淮民」之語,聞者太息。王十五附全,全又遣人以金牌 誘脅周安民等,造浮梁於諭口,以便鹽城來往。又開 馬攞港、壽河,引淮船入湖,為攻撓水砦計。復言於制 置司云:「全復歸三年,淮甸寧息,雖荷大丞相力主安 靖之說,深有覆護之恩,奈何趙制置、岳總管,二趙兄 弟,人自為政,使全難處。」全欲決定去就,親往鹽城存 劄。「若有疾全者、疑全者,如趙知府之輩,便可提兵決 戰。如能滅全,高官重祿,任彼取之;倘不能滅,方表全心。」善湘見之甚憤,范亦請調兵。時彌遠多在告,執政 無可否,舉朝率謂:「大丞相老於經綸,豈不善處?」獨參 知政事鄭清之深憂之,密與樞密袁韶、尚書范楷議, 二人所見合。清之乃約韶見帝,韶歷言全狀,帝有憂 色。清之即力贊討全,帝意決。清之退,以帝意告彌遠, 彌遠意亦決。乙巳,金字牌進善湘煥章閣學士、江淮 制置大使,范直徽猷閣、知揚州、淮東安撫副使,葵直 寶章閣、淮東提點刑獄兼知滁州,俱節制軍馬;全子 才軍器監簿、制置司參議官。下詔曰:「君臣天地之常 經,刑賞軍國之大防。順斯柔撫,逆則誅夷。惟我朝廷, 兼愛南北,念山東之歸附,即淮甸以綏來。視爾遺黎, 本吾赤子。故給資糧而脫之餓殍,賜爵秩而示以寵 榮。坐而食者踰十年,惠而養之如一日,此更生之恩 也,何負汝而反耶?蠢茲李全,儕於異類,蜂屯蟻聚,初 無橫草之功。人面獸心,曷勝擢髮之罪。」繆為恭順,公 肆陸梁。因餽餉之富,以嘯集儔徒;挾品位之崇,以脅 制官吏。陵蔑帥閫,殺逐邊臣,虔劉我民,輸掠其眾。狐 假威以為畏己,犬吠主旁若無人。姑務包含,愈滋猖 獗,遽敓攘於鹽邑,繼掩襲於海陵,用怨酬恩,稔惡恣 暴。為封豕以洊食,貪婪無厭;怒螳螂而當車,滅亡可 待。「故神人之共憤,豈覆載之所容。舍是弗圖,孰不可 忍。」《李全可削奪官爵,停給錢糧。敕江淮制臣,整諸軍 而討伐,因朝野僉議,堅一意以勦除。蔽自朕心》,誕行 天罰。肆予眾士,《久銜激憤之懷;暨爾邊氓,期洗沈冤 之痛。益勉思於奮厲,以共赴於功名。凡曰脅從,舉宜 效順。當察情而宥過,庸加惠以褒忠。爰》飭邦條,式孚 群聽。應擒斬到全者,賞節度使錢二十萬,銀絹二萬 匹。同謀人次第擢賞,能取奪見占城壁者,州除防禦 使,縣除團練使,將佐官民兵以次推賞。逆全頭目兵 卒,皆我遺黎,豈甘從叛,諒由劫制,必非本心。所宜去 逆來降,並與原罪,若能立功效者,更加異賞。鄭衍、德 國安用,雖與逆全管兵,「然屢效忠款,乃心本朝。馮垍、 于世珍,雖為逆全信用,然俱通古今,宜曉逆順,如率 眾來降,當加擢用。四方士人,流落淮甸,一時陷賊,實 非本心,如能相率來歸,當與赦罪。海州漣水軍東海 縣等處,有為逆全守城壁者,舉城來降,當各推恩。」時 青以忠守境,屢立駿功。彭義斌以忠拓境,大展皇略, 亦為逆「全謀害,俱加贈典追封。立廟噫以威報虐,既 有辭於苗民;惟斷乃成,斯克平於淮、蔡。布告中外,咸 使聞知。」詔詞,清之所代也。促荊襄、淮西諸軍赴援。壬 子,全兵突至灣頭,璥夫恐欲走,副都統丁勝劫閽者 止之。全攻城南門,都統趙勝自堡砦提勁弩赴大城 注射,全稍退。全遣劉全奄至堡砦西城下,欲奪之以 瞰大城。先是,趙勝屯西城,見濠淺,每曰:「設有寇至,未 圍大城,先襲堡砦,何可不備?」盛暑中督軍浚濠,人皆 苦之,翟朝宗亦以為笑。既浚,勝決新塘水注焉。及是 劉全不能進,勝又浚市河,人尢謂不急。全至,勝開水 門,納賈舟千餘艘,活者數千人,糧貨不與焉。時朝廷 雖下詔討全,而猶有內圖戰守,外用調停之說。是日, 璥夫得彌遠書,許增萬五千人糧,勸全歸楚州。璥夫 亟遣劉易即全壘授全,全笑曰:「丞相勸我歸,丁都統 與我戰,非相紿耶?」擲書不受,惟留省劄。璥夫始知全 給己,亟發牌印迓范。癸丑,全塞泰州城濠于邦傑、宗 雄、武通,全戒守者無得發矢,俟薄城而蹙之,全得距 堙。宋濟恐,令縣尉某如全壘,全以《增糧省檄》示之,尉 復出獻錢二百萬以降。乙卯,邦傑、雄武開門導全濟 師,僚吏出迎,全入坐郡治。濟發帑出所獻錢,全曰:「獻 者獻汝私藏耶?若泰州府庫則我固有,何假汝獻為?」 乃舍濟僉判廳,入郡堂,盡收子女貨幣。庚申,全聞范 葵既入,鞭衍德曰:「我計先取揚州度江,爾曹勸我先 取通、泰,今二趙入揚州矣,江其可度耶?」莫敢對。既而 曰:「今惟有徑擣揚州耳。」甲子,全配兵守泰州,悉出眾 宜陵。丙寅,至灣頭,立砦據連河之衝,使胡義將先鋒 馬駐平山堂,伺三城機便。丁卯,全攻城東門不利,賊 將張友呼城東請見葵,全隔濠立馬相勞苦,葵切責 之,全彎弓抽矢向葵而去。戊辰,張璡、戴友龍、王銓、張 青以「天長制勇」三軍至,阻全不得前,遣人請援。范葵 親出堡塞西門,列陳待之,全不敢動,璉等乃入城。庚 午,全晨率步騎五千餘攻堡塞西門,趙勝出兵戰不 利,范葵以兵益之,全兵亦增,葵擊卻之。辛未,賊引兵 三萬沿州城東向西門,李虎、趙必勝、張璡、崔福力戰, 自巳至申,全乃沿東門以歸,丁勝、王鑑、于俊擊走之。 襄兵萬人至真州上壩,統制張達、監軍張大連不設 備,魚貫而行。全哨馬帥田四擊之,為數截殲者五千, 達、大連死之。淮西援兵至,亦遇全統領桑青力戰,城 中俱不知也。襄兵敗,全兇焰益振,每曰:「我不要淮上 州縣,度江浮海,徑至蘇、杭,孰能當我?」甲戌,復引輕騎 犯州城南門,且欲破堰泄濠水。統制陳達率勁弩射 之,范葵出軍迎擊,乃去。是日,金玠等距淮安十里,焚 全砦柵。全將劉全出戰,玠軍不利,退屯寶應。全志吞 三城,而兵每不得傅城下。宗雄武獻全計曰:「城中素無薪,且儲蓄為總所支借殆盡,若築長圍,三城自困。」 乙亥,全悉眾及驅鄉農合數十萬,列砦圍三城,制司、 總所糧援俱絕。范、葵命三城諸門各出兵劫砦,舉火 為期,夜半縱兵衝擊,殲賊甚眾。自是賊一意長圍,以 持久困官軍,不復薄城。戊寅,全張蓋奏樂平山堂布 置築圍,指揮閑暇。范、葵令諸門以輕兵牽制,親帥將 士出堡砦西。全分路鏖戰,自辰至未,殺傷相當。庚辰, 范出師大戰玠等,破全將張友于都倉,獲糧船數十 艘。甲申,葵出戰,賊大敗。四年正月辛卯,全兵浚圍城 塹范,葵遣諸將出城東門掩擊。全走土城,官軍躡之, 蹂溺甚眾。是日,玠破全將鄭祥,獲糧百艘。甲午,全兵 千餘犯州城、東門,城中出兵應之,全即引去。乙未,李 虎出南門,楊義出東門,王鑑出西門,崔福出北門,各 徑扼賊圍,開土城數處。范、葵提兵策應,全步騎數千 出戰,諸軍奮擊,俘馘甚眾。夜,賊復合所開城。丁酉,趙 勝遣統制陸昌、孫舉立橋堡砦於北門,賊步騎分道 來戰,勝擊退之。范陳於西門,賊閉壘不出,葵曰:「賊俟 我收兵而出爾。」乃伏騎破垣門,收步卒誘之,賊兵數 千果趨濠側。虎力戰,城上矢石雨注,賊退。有頃,賊別 隊自東北馳至,范、葵揮步騎夾浮橋、弔橋並出,為三 迭陳以待之,自巳至未,賊與大戰。別遣虎顯廣、必勝 義以馬步五百出賊背,而葵率輕兵橫衝之,三道夾 擊,用范所制長鎗,果大利,賊敗走。翌日,全遣部卒三 百餘,向城西門,乍進乍退,以誘揚州兵。復驅壯丁,增 濠面,培鹿角。范、葵遣騎將出,夾城,東西牽制之。親出 州城西門,分三道以進,賊望風潰,乃募勇力,齎薪砲 焚其樓櫓十餘。賊自平山堂麾騎下救,道遇《于俊》軍 而歸。始,全反計雖成,然多顧忌,且懼其黨不皆從逆。 邊陲好進喜事者,欲挾賊為重,或陰贊之,謂「激作愈 甚,朝廷愈畏,則錢糧愈增,又許身任調停之責。」故全 兵將舉而張國明先召,全之託詞陳遇棄城,及歸過 三趙圖己,蓋成謀也。及三趙用,宋師集,諸閫易,國明 沮,削全官爵,罷支錢糧,攻城不得,欲戰不利。全始自 悔,忽忽不樂。或令左右抱其臂曰:「是我手否?」人皆怪 之。時正月望,城中放燈張樂,姑示整暇。全見之,亦往 海陵,載妓女張燈平山堂,矯情自肆。是晚,燕大元宣 差,宣差激全曰:「相公服飾器用,多南方物,乃心終在 南耳。」全乃取誥敕,朝服南向,歷述平生梗概,再拜褫 服焚之,歎曰:「國明誤我!」淚下如雨。抆淚就坐彊歡。有 胊山于道士者,老矣,全迎致之。初見全,即歎曰:「我業 債合在此償耶?」占事多驗,尊為軍師。及見全焚誥命, 謂人曰:「相公死明日,我死今日矣。」人問之,曰:「朝廷以 安撫、提刑討逆,然為逆者節度使也,豈有安撫、提刑 能擒節度使哉?誥敕既焚,則一賊爾。盜固安撫、提刑 所得,捕,不死何為?」入見全曰:「相公明日出帳門必死。」 全怒以為厭己,斬之。范、葵夜議詰朝所向,葵曰:「東向 利,不如出東門。」范曰:「西出嘗不利,賊必見易,因其所 易而圖之,必勝。不如出堡塞西門。」壬寅,全置酒高會 平山堂,有堡塞候卒識其槍垂雙拂為號以報。范喜 謂葵曰:「此賊勇而輕,若果出,必成擒矣。」乃悉精銳數 千而西,取官軍素為賊所易者,張其旗幟以易之。全 望見喜,謂宣差曰:「看我掃南軍。」官軍見賊突鬥而前, 亦不知其為全也。范麾軍並進,葵親搏戰,諸軍爭奮。 賊始疑非前日軍,欲走入土城,李虎軍已塞其甕門。 全窘,從數十騎北走。葵率諸將以制勇、寧淮軍蹙之, 賊趨新塘,新塘自決水後,淖深數尺,會久晴,浮戰塵 如燥壤,全騎陷淖不能拔。制勇軍奮長鎗三十餘亂 刺之,全曰:「無殺我,我乃頭目。」先是,令諸陣上眾獲頭 目無得爭以為獻,故群卒碎其尸,而分其鞍馬器甲, 并殺三十餘人,類非卒伍,俱不暇問。甲辰,賊軍全椒 人周海請降,報全已殺餘黨議潰去。未幾,聞安用歎 恨飲泣,初議推一人為首,以竟其逆,莫肯相下,欲還 淮安,奉楊氏主之。范夜上捷書,制置司議翌日追賊。 乙巳早,安用引五百騎徑南門趨灣頭,范伏弩射之, 賊呼曰:「爾襄陽援兵已敗走,汝知之乎?」城中應曰:「汝 李全已為戮,汝何不降?」賊不應。諸將欲追賊,范懼有 伏兵,先分兵燒圍城樓櫓,夜半火光燭天,命東南諸 門皆出兵,范、葵繼提精兵進。四鼓,賊大潰。丙午黎明, 葵追及賊于灣頭,一戰又破之,俘斬及奪回糧畜蔽 野。別將追至大儀,不及。葵使人瘞新塘骸骨,得左掌 無一指,蓋全支解也。先是,全乞靈茅司徒廟,無應,全 怒,斷神像左臂。或夢神告曰:「全傷我,全死亦當如我。」 至是果然。揚州平。善湘以露布上,帝驚喜,太后舉手 加額。國明輩懼禍及己,唱《論》云全未死,至有資,游士 吳大理等助煽之。及泰州凱奏繼上,浮言始定。朝中 皆擬隨表入賀,彌遠以小寇就平謝止之。甲寅,善湘 來犒師。二月,命胡穎部所獲賊酋二十人獻俘於朝, 且定奇功二十有九人及其餘促行賞,又遣趙楷往 稟廟算。三月庚寅,禡祭,有梟鳴於《牙占》之吉。別遣余 子才率王旻等將萬五千人,與于玠掎角,取鹽城。癸 巳,步騎十萬發揚州,留勝權守。庚子,鹽城賊董友、王海以兵圍卞整砦,玠擊卻之。癸卯,遣總轄韓亮、戚永 昇率多槳船及民船四百入射陽湖,擊賊於諭口。丁 未,亮破賊於崔渭。己酉,范葵分兵進至平河橋,勦賊 甚多。壬子,玠、整敗賊將王國興於岡門,斬首千級。四 月丁巳,敗賊於十里亭,賊兵爭門,墜濠如蟻。庚申,別 將范勝、趙興破賊砦於壽河,拔農民脅從者萬家。壬 戍,范葵遣諸軍薄淮安城下,賊大敗,死者萬餘,焚二 千家,城中哭聲振天。甲子,子才自他道進攻,賊將董 友拒之,大戰於港口,敗之。庚辰,舟師過漣水,戰勝,達 淮安。五月丙戌朔,天大霧,官兵攻上城,賊守者尚臥, 倉皇起鬥。官軍互踏肩為梯,前者或墜,後者繼至,自 丑至未,五城俱破,斬首數千級,生擒數百人。兵士有 故隸楚州左右軍者,家屬數為賊虐,至是洩憤,無老 幼皆殺之,燒砦柵萬餘家,腥焰蔽天。餘寇爭橋入大 城,重濠皆滿。淮北賊歸赴援,舟師又勦擊,焚其水柵, 夷五城餘址,賊始懼。己亥,子才率趙必勝、王旻軍移 砦西門,道遇賊,大戰,至夜不解。子才為銳陣,左右救 乃勝。楊氏諭鄭衍德等曰:「二十年《黎花鎗》,天下無敵 手,今事勢已去,撐拄不行。汝等未降者,以我在故爾。 殺我而降,汝必不忍。若不圖我,人誰納降?今我欲歸 老漣水,汝等宜告朝廷,本欲圖我來降,為我所覺,已 驅之過淮矣。以此請降,可乎?」眾曰:「諾。」翼日,楊氏絕淮 而去,賊黨即遣偽計議馮垍、潘于款于軍門,范等密 聞于朝,朝論不可,范曰:「若明諭朝旨,是堅賊志,不如 陽許以誤之,我自為必討之計。」乃遣范用吉入城,諭 賊曰:「朝廷已許納降,但令安撫,交過北軍。」衍德等遣 潘于隨用吉報謝,許獻玉帶、犒軍黃金四千兩。范曰: 「我欲款賊,賊更來款我。」于歸,鄭衍德等自知降亦不 免,始送款于金。至是,金遣其副統軍許奕、萬戶兀林 荅以其京東元帥牒來言曰:「此賊不降,能為兩國患, 請與大國夾攻之,各勿受降。」范怪其來無故,而難于 陰絕,遣王貴報之,不從其請。六月己未,大戰于河西 三砦,賊大敗,楊氏歸漣水。壬戌,賊先遣妻孥過淮,軍 爭欲往斬之,不能禁,反有起殺頭目者。甲子,復大戰, 淮安遂平,議乘勝復淮陰,兵未行,淮陰降金。繼得探 報云:「宋師遲一宿攻城,淮安亦為金有矣。」于是全所 據州悉平,楊氏竄歸山東,又數年而後斃。全之寇泰 州,官屬十有九人皆迎降,獨教授高夢月不汙。詔贈 三官。全子璮 按《趙葵傳》,紹定元年,出知滁州。二年, 全將入浙西告糴,實欲覘畿甸也。初,全之獻俘也,朝 廷授以節鉞,葵策其必叛,乃上書丞相史彌遠曰:「此 賊若止于得粟,尚不宜使輕至內地,況包藏禍心,不 止告糴,若不痛抑其萌,則自此肆行無憚,所謂延盜 入室,恐畿內有不可勝諱之憂。」至滁,以其地當賊衝, 又與金人對境,實兩淮門戶,修城浚隍,經武不少暇, 命秦喜守青、平,趙必勝守萬山,以壯形勢。全造舟益 急。葵復致書史彌遠曰:「李全既破鹽城,反稱陳知縣 自棄城,蓋欲欺朝廷以款討罪之師。彼得一意修舟 楫、造器械,窺伺城邑,或直浮海以擣腹心,此其姦謀, 明若觀火。葵自聞鹽城失守,日夕延頸以俟制帥之 設施。今乃聞遣王節入鹽城祈哀于逆葵,又聞遣二 吏入山陽請命于賊婦。堂堂制閫,如此舉措,豈不墮 賊計,貽笑天下,貽笑外裔乎?又聞張國明前此出山 陽,已知賊將舉鹽城之兵,今若聽國明言,更從闊略, 則自此人心解體,萬事渙散,社稷之憂,有不可勝諱 者。葵非欲張皇生事啟釁,李全決非忠臣,非孝子,丞 相苟聽葵之言,翻然改圖,發兵討叛,則豈獨可以強 國勢,安社稷?葵父子世受國恩,亦庶幾萬一之報。使 丞相不聽葵言,不發兵討賊,則豈特不可以強國勢, 安社稷,而葵亦不知死所,不復可報君相之恩矣。一 安一危,一治一亂,係朝廷之討叛與不討爾。淮東安 則江南安,江南安則社稷安,社稷安則丞相安,丞相 安則凡為國之臣子,為丞相之門人弟子,莫不安矣。」 又言于朝曰:「葵父子兄弟,世受國恩,每見外裔盜賊 侵侮國家,未嘗不為忠憤所激。今大逆不道,邈視朝 廷,負君相卵翼之恩,無如李全,前此畔逆未彰,猶可 言也。今已破蕩城邑,略無忌憚,若朝廷更從隱忍,則 將何以為國!欲望特發剛斷,名其為賊,即日命將遣 師,水陸並進,誅鋤此逆,以安社稷,以保生靈。葵雖不 才,願身許朝廷。如或不然,乞將葵早賜處分,以安邊 鄙,以便國事。」彌遠猶未欲興討,參知政事鄭清之贊 決之,乃加葵直寶章閣、淮東提點刑獄兼知滁州。范 刻日約葵,葵帥雄勝、寧淮、武定、彊勇步騎萬四千,命 王鑑、扈斌、胡顯等將之,以葵兼參議官。顯,穎之兄也, 拳力絕人,方在襄陽,每出師,必使顯及葵各領精銳, 分道赴戰,摧堅陷陣,聚散離合,前無勁敵。以功至檢 校太尉。已而全攻揚州東門,葵親出搏戰。賊將張友 呼城門請葵出。及出,全在隔壕立馬相勞苦。左右欲 射全,葵止之,問全來何為,全曰:「朝廷動見猜疑,今復 絕我糧餉,我非背叛,索錢糧耳。」葵曰:「朝廷資汝錢糧, 寵汝官職,蓋不貲矣。待汝以忠臣孝子,而乃反戈攻陷城邑,朝廷安得不絕汝錢糧?汝云非叛,欺人乎?欺 天乎?切責之言甚多,全無以對,彎弓抽矢,向葵而去。 于是數戰皆捷。四年正月壬寅,遂殺全,進葵福州觀 察使,左驍衛上將軍。葵辭不受。」 按《趙范傳》,紹定三 年,范為書告廟堂,請罷調停之議,一請檄沿江制置 司,調王「明本軍駐泰興港以扼泰州下江之捷徑;一 請檄射陽湖人為兵,屯其半高郵以制賊後,屯其半 瓜州以扼賊前;一請速調淮西兵合滁陽、六合諸軍 圍救江面。不然,范雖死江皋無益也。」朝旨乃許范刺 射陽湖兵毋過二萬人,就聽節制。范又遺《善湘書》曰: 「今日與宗社同休戚者,在內惟丞相,在外惟制使與 范及范弟葵耳。賊若得志,此四家必無存理。」于是討 賊之謀遂決,遂戮全,進范兵部侍郎、淮東安撫使兼 知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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