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古錄跋尾卷十 歐陽修集
卷一百四十四·書簡卷第一
書簡卷第二 

【與韓忠獻王稚圭四十五通】 编辑

△一慶曆二年 编辑

修頓首再拜啟。仲秋漸涼,伏惟觀察太尉尊候動止萬福。修至愚極陋,不足以獻思慮於聰明。至於修記以問起居,則當大君子憂國之時,又非宜輒干視聽。是以書牘之禮,曠絕逾年。然而千里之外,威譽之聲日至京師,如在耳目。可以見作鎮方面,懾動羌戎;撫循之間,優有餘裕。此修不勝西首企望,拳拳之誠,私自為慰者也。伏念修材薄力弱,不堪世用,徒能少以文字之樂為事。而國家久安於無為,儒學之士,莫知形容。幸今剪除叛羌,開拓西域,紀功耀德,茲也為時。惟俟凱歌東來,函馘獻廟,執筆吮墨,作為詩頌,以述大賢之功業,以揚聖宋之威靈。雖曰懦焉,亦區區之鄙志也。謹奉手啟咨問,伏惟俯賜鑒察。謹啟。八月日,太子中允、集賢校理歐陽修啟上。

△二慶曆五年 编辑

某頓首啟。冬序極寒,不審資政諫議尊候動止何若?昨者偶趨府下,過煩主禮。自到郡逾月,尚稽候問,豈勝愧悚?某孤拙多累,蒙朝廷保全之恩得此郡,地僻事簡,飲食之物,奉親頗便。終日尸祿,未知論報之方,用此不遑爾。瞻望盛府,數程之近,時得通訊下執。謹因請絹人行,附此以道萬一。新歲甫邇,伏乞為國自重,下情禱詠之至。

△三慶曆五年 编辑

某頓首啟。近因州吏詣府請絹,曾拜狀。急足至,特辱手書為誨。伏審履此凝寒,台候萬福,豈勝慰忭之誠。某此藏拙,幸今歲淮甸大雪,來春二麥有望。若人不為盜,而郡素無事,何幸如之!惟尸祿端居,未能報國,此為愧爾。瞻望旌,惟願為國自重,以副禱頌。

△四慶曆六年 编辑

某再拜啟。山州窮絕,比乏水泉。昨夏秋之初,偶得一泉於州城之西南豐山之谷中,水味甘冷。因愛其山勢回抱,構小亭於泉側,又理其傍為教場,時集州兵、弓手,閱其習射,以警飢年之盜,間亦與郡官宴集於其中。方惜此幽致,思得佳木美草植之,忽辱寵示芍藥十種,豈勝欣荷!山民雖陋,亦喜遨游。今春寒食,見州人靚裝盛服,但於城上巡行,便為春游。自此得與郡人共樂,實出厚賜也。愧刻愧刻。

△五慶曆六年 编辑

某頓首啟。季冬極寒,伏惟某官尊體動止萬福。某幸守僻陋,咫尺大府,常闕修問左右。然幸尸祿奉親,職事日益簡少,養拙自便,遂成習性,但時自警而已。冬深少雪,氣候已春和,伏惟為國自重,以副瞻頌之誠。

△六慶曆六年 编辑

某啟。近急足還,嘗略拜問。歲暮晴和,伏惟台候動止萬福。本州張推官欲造戟,云舊出門下。此人蒞官廉善,謹守其職,亦可自了。恐不見多年,要知本官行止,謹此拜聞。

△七慶曆八年 编辑

某頓首。仲春下旬,到郡領職。疏簡之性,久習安閒,當此孔道,動須勉強。但日詢故老去思之言,遵範遺政,謹守而已。其餘廨舍城池,數世之利,無復增修,完小小斯不敢廢壞爾。今年蝗蝻稍稍生長,二麥雖豐,雨損其半,民間極不易,猶賴盜賊不作,伏恐要知。齪齪之才,已難開展,又值罷絕回易,諸事裁損,日憂不濟,此尤苦爾。南北遼遠,音信難頻,輒此忉忉,以煩視聽。慙悚慙悚。

△八皇祐元年 编辑

某頓首啟。自去春初到維揚,嘗因蔡中孚人行奉狀。自後區區不覺逾歲,即日春暄,不審尊候動止何似?某昨以目疾為苦,因少私便,求得汝陰。促春初旬,已趨官所。廣陵嘗得明公鎮撫,民俗去思未遠,幸遵遺矩,莫敢有逾。獨平山堂占勝蜀岡,江南諸山一目千里,以至大明井、瓊花二亭,此三者,拾公之遺,以繼盛美爾。大明井曰美泉亭。瓊花曰無雙亭。汝陰西湖,天下勝絕,養愚自便,誠得其宜。然尸祿苟安,何以報國?感愧感愧。邊防之事,動系安危,伏惟經略之餘,為國自重。

△九皇祐二年 编辑

某頓首啟。冬寒,伏惟台候萬福。修前在潁,曾一拜狀。尋以移守南都,苦於當道,頗闕修問,徒切瞻思。專使枉道,手書為賜,佩服感慰,何可勝言?北俗蒙惠,邊防有條,宜歸大用,以及天下。不勝禱望之至,謹奉狀敘謝。

△十皇祐二年 编辑

修啟。辱示諭邊備有倫,此已得之傳者久矣。閱古事跡,尤見大君子之用心,動必有益於人也。盛制記文並孔子廟、嶽廟等記,並於杜公處竊覽,已獲秘傳。然私怪明公見遺,獨不見寄,謂於庸鄙有所惜者,何邪?見索亂道,敢不勉強?苟得附方尺之木於梁棟間,寓名諸公之後,為幸多矣,所恨文字污公好屋爾。前在潁,承示碑文甚多,愧荷之懇,已嘗附狀。今者人至,又惠《宋公碑》二本,事跡辭翰,可令人想慕。《張迪碑》並《八關齋記》,此之所有,聊答厚賜。某皇恐。

△十一皇祐二年 编辑

某啟。冬候凝寒,伏惟某官尊體動止萬福。十二日所遣人至,伏承賜書,誨諭勤勤,且榮且感。嗣以近制石本,俾之拭目,信所謂未有不求而得之者,則前之干請,誠不為非也。惶恐惶恐。公之德業,固已偉然於當世矣。而今又以文章筆札,垂示不朽。伏讀展玩之際,因思窮邊武俗耳目,乍此兌,其喧傳驚動,宜如何哉!後世之見者,想公為人魁傑雄偉,又宜如何哉!說者謂天不以全美賦人,某不信也。某自夏入秋,苦於親疾,以故久不修問。謹因人還,附此為謝,伏惟幸察。

△十二皇祐三年 编辑

某頓首啟。自夏迄今,以老母臥疾,營求醫藥,加以京東盜賊縱橫,朝廷督責甚急,公私多故,遂闕拜狀。中間伏承升職留任,亦以無由馳賀,但深悚仄而已。專人至,辱書為賜,具審為朝自重,日膺多福,邊隅已熟恩信,兵民已安衣食。當還廟堂,以副公議,此非小子之私祝,真切真切。富公移蔡,亦便親而請也,恐卻以親疾難於移動。未嘗求徐,然此歲滿得徙,亦其幸也。某再拜。

△十三皇祐四年 编辑

某叩頭泣血,罪逆哀苦,無所告訴,特蒙台念,遠賜誨言。雖在哀迷,實知感咽。昨大禍倉卒,不知所歸,遽來居潁,苟存殘喘。承賜恤問,敢此勉述,其諸孤苦,不能具道。秋序已冷,伏冀順時為國自重,哀誠所望。

△十四至和元年 编辑

某啟。伏蒙寵示《閱古堂碑》三本,豈勝榮幸。公之德業,當施本朝,耀青史,而刻金石。淹留邊郡,閒暇之餘,尚足以為一方故事,煥赫塞上。竊顧小子亦得列於眾作之間,既足為榮,亦可愧也。感悚感悚。范公人之云亡,天下嘆息。昨其家以銘見責,雖在哀苦,義所難辭,然極難為文也。伏恐要知。

△十五至和元年 编辑

某啟。近範純仁寺丞見過,得睹所制《奏議集序》,豈勝榮幸。文正遺忠獲存於不朽,亦勸善之道也。某亦為其子迫令作《神道碑》,不獲辭。然惟范公道大材閎,非拙辭所能述。富公墓刻直筆不隱,所紀已詳,而群賢各有撰述,實難措手於其間。近自服除,雖勉牽課,百不述一二。今遠馳以干視聽,惟公於文正契至深厚,出入同於盡瘁,竊慮有紀述未詳及所差誤,敢乞指諭教之。此系國家天下公議,故敢以請,死罪死罪。

△十六至和元年 编辑

某啟。昨自居憂服除,便得召,乃敢離潁至都。見日,便乞蒲、同,朝旨俾留,遂領銓。尋以引人事,遽出同州。入辭之際,恩旨又留,且領殘書,既而遂被茲命。孤拙多艱,無所補報,屢招論議,常黷上聰。寵祿難忝,若何為效?恐終碌碌,以為知己之羞。久不拜狀,出處多滯,故敢略序。《范公碑》如所教,悉已改正,但候橋川檢得希文奏議,實在賊界,恐知之。某又上。

△十七至和元年 编辑

修啟。昨自服除召還闕,出處不定,皆由蹇拙使然,諒惟悉察。自忝此職,嘗於遞附啟為謝。某衰病,鬚鬢悉白,兩目昏花,豈復更有榮進之望?而天下責望過重,恨無所為,進不能補益朝廷,退不能決去,恐碌碌遂為庸人,以貽知己之羞爾。夙夜愧懼,不知何以見教,願聞誨勤之言,真切真切。

師魯及其兄子漸,皆以今年十二月葬。某昨為他作墓志,事有不備。知公為作表甚詳,使其不泯於後,大幸大幸。《范公表》已依所教改正,只是大順時,檢得希文當初奏議,是在賊地中,伏恐要知。

△十八嘉祐元年 编辑

某頓首啟。秋暑尚繁,不審三司尚書尊體動止何似。伏睹制書,以天下之計資天下之才,雖未足以施夔、稷之業,致堯、舜之道,以興至治,以副具瞻。而天災水旱之時,民困國窮之際,上有以寬旰食之憂,下有以救飢寒之急。此縉紳之君子、閭巷之愚民,所以聞命之日欣歡鼓舞,而引首北望,惟恐來朝之緩也。修言不足信於人,才不足用於世,事有不得已,而未能引去。徒與眾人,同其喜慰。伏計大旆即日在途,伏惟為國自重。謹奉啟咨候,不宣。修頓首再拜。

△十九嘉祐三年 编辑

某頓首啟。自明公進用,雖愚拙有以竭其思慮,效萬一裨補之,而久無一言,甚可責也。今竊見國子監直講梅堯臣,以文行知名。以梅之名,而公之樂善,宜不待某言固已知之久矣。其人窮困於時,亦不待某言而可知也。中外士大夫之議,皆願公薦之館閣。梅得出公之門,一美事也;公之薦梅,一美事也;朝廷得此舉,一美事也。某不敢以一言而讓三美,故言之,雖公而不敢洩,公賜擇焉。惶恐惶恐。

△二十嘉祐八年 编辑

某頓首啟。板橋匆遽攀違,忽復旬浹,氣節遂爾寒凝,伏惟台候萬福。龍旌即路,幸此晴明。然而跋履之勞,事務叢委,竊計倍煩神用。更乞為朝自重,以副傾依。下情區區。

△二十一嘉祐、治平間 编辑

某啟。兩日不奉宴言,豈勝瞻系?伏承台候稍爾愆和,不審晚來起居何似?氣脈小小留滯,微行必遂清康。旦夕拜見,且此拜聞。

△二十二嘉祐、治平間 编辑

某頓首啟。數日不奉餘論。伏承台候微傷風冷,喜已康和。秋暑尚有殘粒更冀時加精攝。無由咨候賓次,謹勒此馳啟上問。過旬休,必獲瞻奉。茲不盡區區。

△二十三治平元年 编辑

某啟。不奉顏色,忽已經旬。霜寒,伏惟台候動履清福。竊承表啟累上,聖意決不少疑。量斯勢也,似非辯說可入,莫且當勉屈高誼,兼副中外人情否?某衰病,最宜先去者,尚此遲疑。矧公系國體重,豈可輕議?昔人嘆好事難必成,皆此類也。旦夕瞻近,姑此以道愚見,幸高明裁察也。惶恐惶恐。

△二十四治平元年 编辑

某啟。晚來伏承台候萬福。辱簡誨,俾撰先令公真贊。前世文人喜為聖賢記述,蓋欲自托以垂名。矧盛德清芬,備載史牒。但恐衰病,久廢筆硯,不能稱道萬一。當試勉強,以應嘉命。值夜草草。

△二十五治平元年 编辑

某啟。承教,俾作《魏國令公真贊》。屢日抒思,不勝艱訥。蓋以巨德難名,非委曲莫究萬一,而滯於簡拙,遂至窘窮。實辱嘉命,惟負慚恐,勉自錄呈。

△二十六治平□年 编辑

某頓首啟。不獲瞻奉,忽復數日。秋暑,伏承台候萬福。某以餘毒所攻,頸頰間又為腫核,第以不入咽喉,比前所苦差輕,旦夕欲且勉出。重煩台念,特賜存問,不勝感愧,區區謹奉此敘謝。

△二十七治平□年 编辑

某啟。不獲瞻見,等閒數日。餘暑尚繁,不審台候動履何似。竊承有外訃之戚,方此炎熾,伏冀節損悲悼,為朝自愛。無由馳謁門屏,謹奉此陳慰。

△二十八治平□年 编辑

某啟。至日不獲展慶,不勝馳情。伏惟履長納吉,為國耆老,永副中外之具瞻。某所苦悉已平,蓋得節假中飽於將理。尚煩憂恤,手筆存問,其為感激,並留面敘。人還,粗布萬一。

△二十九治平□年 编辑

某啟。日夕風凜,伏喜台候萬福。重辱手誨,仰認意愛之深。某所以欲速出者,蓋家居不遑安爾,謹當更與醫工審議。昨亦有一札,乞更寬數日,皆寂然,所以尤難安處。或因方便,特為略言及,豈勝大幸!承諭曾見與叔平簡,拙疾更不復云。惟乞不賜憂軫,惶恐惶恐。

△三十治平四年 编辑

某啟。不侍台席,忽復彌旬經節,伏承動履清福。杜門俟命,已上三表,便值休假。方欲旦夕馳布懇誠於左右,忽辱惠翰,感慰兼深。某去就之際,不惟果於自決,而相知者皆勉以必去不疑。亮公見愛素深,意必不殊也。此來賴君相之明,為之辨別,皎然明白,中外無所疑惑矣。則某之引去不嫌稍速,所推恩禮不必過優,使災難中遂逃禍咎,而保安全於始終,蒙德不淺矣。區區所欲述者此爾,伏惟幸察。

△三十一治平四年 编辑

某啟。早暮遂涼,伏承台候萬福。昨日辱以《相台園池記》為貺,俾得拭目辭翰之雄,粲然如見眾制高下映發之麗,而樂然如與都人士女游嬉於其間也。榮幸榮幸。《晝錦》書刻精好,但以衰退之文不稱為慚,而又以得托名於後為幸也。眾篇一時盛事,往往佳作,咸得珍藏,豈勝感愧。昨夕偶數客坐中,不時布謝,皇恐皇恐。謹奉此咨啟。

△三十二治平□年 编辑

某啟。某以私門薄蹋少苦終鮮,惟存二侄,又喪其一,衰晚感痛,情實難勝。仰煩台慈,特賜慰恤,豈任哀感之至。酷暑復盛,伏承台候萬福。來日參假,當奉言侍。謹且附此敘謝。

△三十三治平四年 编辑

某啟。冬序始寒,不審台候動止何似?竊承懇請之堅,遂解機政。處大位,居成功,古人之所難。公保榮名,被殊寵,進退之際,從容有餘,德業兩全,讒謗自止,過於周公遠矣。然而朝廷慮則元老遽去,私自計則孤危失恃,此不能不惘然爾。其他區區,非筆墨所可既。惶恐惶恐。

△三十四治平四年 编辑

某啟。自承遂解政機,出鎮便郡。尋奉拙記,計已通呈。遽審殊命優禮,悉已懇辭,又當馳賀也。某藏拙於此,幸亦優閒。而衰病侵攻,略無寧日,歸心愈切,然素計亦稍有緒也。竊計大旆非晚啟行,無由瞻望。寒中伏冀為國自重。區區不宣。

△三十五熙寧元年 编辑

某啟。東州難得酒村,郡醞不堪為信。惟羔羊新得法造,又以傷生不能多作,然謂其味尚可少薦尊俎。輕瀆台嚴,惶恐惶恐。

△三十六熙寧二年 编辑

某頓首。向嘗以拙惡應命,深愧唐突。乃蒙不鄙,以之刻石,得子履巨筆,錯之佳處,因公勝跡,托附之傳,其為榮幸多矣,感惕感惕。某近秋冬以來,目病尤苦,遂不復近筆硯,小詩亦不曾作。心志蕭條,但思歸爾。承諭髒腹多不調,更乞節慎飲食,酒能少戒尤佳。某一向不飲,遂不復思。無由少侍談席,區區不布萬一。

△三十七熙寧二年 编辑

某啟。專使至,獲捧台翰,伏承經寒動止萬福,下情欣慰。某以病目,艱於執筆,稍闕拜問。其為傾向之勤,則未始少怠也。某幸東州歲豐事簡,居已逾年,已再削乞壽陽。蓋陳、蔡勢難乞,惟壽近潁,亦便於歸計爾。益遠旌,新春,伏惟為國保重。

△三十八熙寧三年 编辑

某頓首啟。近昨過鄆,瞻望留都才三四驛,因假急足拜問,粗布區區。不謂遠煩專介,直走淮濱,誨諭勤勤,仰認意愛。兼審秋寒,台候動止萬福,下情豈勝感慰。修過潁少留,以足疾為苦,不久勉之官守。情嗡魅唬素志未遂,其餘鄙冗,莫道萬一。惟乞為國自重,以慰具瞻。

△三十九熙寧三年 编辑

某啟。某去秋留潁月餘,嘗因急足還府附狀。自爾勉力病軀,祗赴官所,忽忽遂見窮臘。即日凝凜,伏惟鎮撫之餘,台候動止萬福。某昨蒙上恩,察其實為病瘁,得蔡如請。土俗淳厚,本自閒僻,日生新事,條目固繁,然上下官吏畏罰趨賞,不患不及。而老病昏然,不復敢措意於其間。若郡縣平日常事,則絕為稀少,足以養拙偷安,度日而去爾。甚幸甚幸。荷公見愛之深,欲知其如此爾。歲暮雪寒,伏乞為國加愛。

△四十熙寧三年 编辑

某啟。立朝雖久,忝冒實多,而未有卓然可稱於人者。蒙公愛念,贈以嘉篇,語重文雄,過形褒借,何以克當,但秘藏榮感而已。拙句唐突大匠,出於勉強,慚恐慚恐。某自至蔡,遂不曾作詩。老年力盡,兼亦憂畏頗多,冀靜默以安退藏爾。

△四十一熙寧四年 编辑

某啟。近嘗奉記,粗布區區,竊計已投幾格。專使忽至,特枉親翰。伏承經寒,鎮撫之餘,台候動履萬福,豈勝感慰之極。某衰病如昨,老年憂畏,旦暮未去間,俯默苟偷,如前書所述爾。忽忽又見新春,惟乞為國愛重,以副中外瞻倚之望。

△四十二熙寧四年 编辑

某啟。辱貺齋醞,尤為醇美。第小邦鮮嘉客,老病少歡意,不得如侍台席時豪飲之量爾。可嘆可嘆。近以《序傳》拜呈,塵浼聽覽。蓋向在潁,因欲遂留,而當權者猜忌,聊以自解爾。進退之間,其難如此,可懼也。千萬保重,以慰勤企。

△四十三熙寧四年 编辑

某頓首再拜。近急足還府,奉狀粗布謝懇。新正令節,限以官守,無由一廁賀賓之列。元勛柱石,神明所相,百福來臻。春氣尚寒,伏惟為朝愛重,上副眷倚。下情祝頌之至。

△四十四熙寧四年 编辑

某啟。昨承寵示《歸榮》等五篇刻石,俾遂拭目,豈勝榮幸。唐世勛德巨公為不少,而雄文逸翰,兼美獨擅,孰能臻於斯也?某以朽病之餘,事事衰退,然猶不量力,不覺勉強者,竊冀附托以為榮爾。見索拙惡,不能藏默,謹以錄呈,慚罪慚罪。某又上。

△四十五熙寧四年 编辑

某啟。向嘗輒以拙詩塵浼台聽,尋蒙特賜寵和,不惟以慰寂寥,而雄文大句,固已警動人之耳目。屬閒居杜門,難偶信便,遂稽布謝,豈勝感幸愧恐之至也!因王郎中詣府的便,少道萬一。

【與富文忠公彥國六通】 编辑

△一天聖、明道間 编辑

某頓首白。彥國自西歸,於今已逾月,無由一致書。蓋相別後患一大疽,為苦久之,不暇求西人行者。然亦時時有客自西來,獨怪彥國了無一書,又疑其人不的。於段氏僕夫來,致幾道書,此人最的,宜有書,又無,然後果可怪也。始與足下相別時,屢邀聖俞語,謂「書者,雖於交朋間,不以疏數為厚薄。然既不得群居相笑語盡心,有此猶足以通相思,知動靜,是不可忽。苟不能具寸紙,數行亦可。易致則可頻致,猶勝都不致也」。當時相顧切切,用要約如此,謂今別後,宜馬朝西而書夕東也。不意足下自執牛耳登壇先歃,降壇而吐之,何邪?平生與足下語,思欲力行者事何限,此尺寸紙為俗累牽之,不能勉強,向所云云,使僕何望哉?洛陽去京為僻遠,孰與絳之去京師也?今尚爾,至絳又可知矣。自相別後,非見聖俞,無一可語者,思得足下一書,不啻飢渴,故不能不忉忉也。秋暑差盛,千萬自愛。

△二嘉祐元年 编辑

某啟。暑雨,不審台候何似?有蜀人蘇洵者,文學之士也,自云奔走德望,思一見而無所求。然洵遠人,以謂某能取信於公者,求為先容。既不可卻,亦不忍欺,輒以冒聞。可否進退,則在公命也。

△三嘉祐七年 编辑

某啟。慰疏已具如別。春候暄冷不常,不審孝履何似?伏惟以時順變,徇禮節哀,上副人主之眷懷,下為士民自重。某自承乏東府,忽已半歲,碌碌無稱,厚顏俯仰,尚思一有論報而去。然勉強庸拙,不知所為。苟終止若斯,顧亦安能遲久?不待彈劾,當自為計也,未知尚有可教否?無由瞻近,豈勝下懷?時事多端,伊、洛過客相踵,必有能道其大概者。其他委細,亦非筆墨可殫也。謹因遣人,萬不布一。某又拜。

△四嘉祐八年 编辑

某頓首啟。近馳賀懇,少布私誠。伏承大旆已及近郊,道路盛暑,竊審台候萬福,實慰區區瞻碇勤。朝廷新有大故,時事多艱。舊德元臣,與國同體,馳騎奔走,不惟出處之節得宜,與來者為法。康時濟物,愚智所同,有望於馬首之來也。余如前書所述也。旦夕當得瞻見顏色,第因張師遠行,不可無書,謹奉手啟咨問。

△五嘉祐八年 编辑

某啟。忽承手誨,以屢辭新命未得請,俾有所開陳,敢不如教。然愚竊以公自元宰,還首西樞,懇請而從,則恩典未見其過。但公以避災為意,思欲深自退抑,此與上待元老之意,本不相為謀也。亦竊見初一札,自後更不降出,上亦未嘗語及,豈非事已決定,無可商量邪?若德音有所詢,當具道如所教也。秋涼,喜承台候萬福。謹奉此,不宣。

△六治平二年 编辑

某啟。餘暑未祛,伏承台候動履清福。人至,辱賜簡,豈勝感服。自公在告,為常制所拘,不得時申候見,固以為恨。今者大旆當西,不一造門下,竊意不近人情。兼料諸公意必同此,所以雖承誨勤,未敢聞命也。皇恐皇恐。人還,謹此,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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