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堂集 (四庫全書本)/卷06

巻五 止堂集 巻六 巻七

  欽定四庫全書
  止堂集巻六
  宋 彭龜年 撰
  奏䟽
  論正始之道䟽案篇首逾年改元慰夀皇之心及篇末州縣小吏云云是光宗紹熙元年由吉州安福丞除太學博士初所上缺載永樂大典今據名臣奏議補錄于此
  臣仰惟陛下嗣無疆大厯服逾年改元于是奏告天地宗廟社稷非細事也臣嘗推原古人紀年之意不謂之一而謂之元者元善也所以明人君體元之道在善其始也今日陛下繼天地之德衍宗社之慶慰壽皇之心答臣民之望視始正本實在于此草茅小臣獲對清光適際斯時區區愚忠偶有所見輒敢條列以上仰報聖明惟陛下財幸臣聞心者身之始身者家之始朝廷者天下之始元子者萬世之始于其始而知所以正之體元之道無餘事矣何謂心者身之始身聽于心者也心一動而身隨之不可不正也然聖人所謂正其心者亦去其所以害心者而已是以大學曰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蓋感于物者稍偏則動于中者皆邪在常人尚且不可而况人君乎陛下聖學高明其于正心必有道矣臣猶願陛下日日察之念念察之使忿懥恐懼好樂之類皆不足以動其中則陛下之心卽堯舜禹湯文武之心也使數者茍有一焉則其發用之間或有以害夫清明之體而于酬酢萬變宰制萬事統御萬國恐亦難矣昔范純仁有言君心欲如槃水常使平正而無所趨向則免偏側傾覆之患斯言可謂得人君正心之道惟陛下念之何謂身者家之始大雅之歌文王曰惠于宗公神罔時怨神罔時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家之難齊也如此以文王之聖尚且待神無怨恫而後能使其家刑焉是必無一毫之愧于身乃可舉一家之政于内故賜予私則僥倖之路啟寵幸私則嫉妬之害生用度不節則儉約衰法制不嚴則名分僭今日宮庭未必有是設或燕閒之際少懈隄防深虞間隙之開便難窒塞在陛下謹之而已耳何謂朝廷者天下之始大抵天下之事當出于一出于一則有所總統而天子之勢尊不出于一則無所總統而天子之勢䙝世言漢武帝以九卿之權間宰相宣帝以天下之務在中書為得駕馭臣下之術不知政出二門實妨理道臣㳟聞本朝仁宗皇帝英識偉度三代而下一君而已事出獨斷何所不可而權要請託每以大臣為辭實以此門一開姧徒百出深謀遠計近世所無此陛下家法也崇寧奉行御筆乃小人盜權之術此陛下近鑒也臣竊聞陛下即位之初所施行事間出中旨雖睿知所及多中事情然憂國之臣未免過慮近日此塗漸塞朝綱寖清臣願陛下長守此意使朝廷政事常出于一得則功歸于上而陛下受從善之名失則責在于下而陛下免徇私之謗體正事順莫便于斯如此而後朝廷可正而天下之治可得而舉矣何謂元子者萬世之始臣聞詩曰君子萬年永錫祚𦙍祚𦙍古人所甚重也是以自初生至于成人教之皆有方法古者父子雖曰異宮然文王之為世子也日問安于寢門之外則其相去當不甚遠嘉王陛下之元子宗廟社稷所繫非輕而今遽建邸于外自此居處之易察恩意之易浹教誨之易行當不如前日在陛下之側矣陛下雖簡擇僚友謹選左右然傅相之士少侍御之人多傅相正而難親侍御近而寡正從違之頃賢否便分皇子雖天資穎特敏于為善萬一熏染積習之餘或移岐嶷沖和之性臣恐不能不重陛下宗廟社稷之念也臣竊見司馬光請以皇子伴讀官提舉左右前後侍御僕從之人如有巧佞讒諂者許令糾察其言極切事情臣願陛下舉而行之大要使府僚之勢重于侍御道義之訓密于晏遊則萬世之本可得而正矣臣州縣小吏不識忌諱輒肆狂妄輕議家國罪當萬死惟陛下赦其愚戇
  審材辨官疏案此以下諸疏竝據名臣奏議補錄舊不著年月
  臣聞古者三年大比而興賢者能者其選舉之塗已異及其論辨而後使之則亦辨其賢與能而已漢王嘉薦儒者公孫光滿昌及能吏蕭咸薛修等尚有分别未有混天下之材納之一區不擇材之短長不計職之劇易為人擇官而不為官擇人如近世者也大抵天下未嘗有不可用之材而亦鮮有無所不能之人能于此者或不能于彼可任繁劇者于坐鎭雅俗未必優也使處之各當其任用之各盡其材則不惟官各舉其職而人亦無遺才易務之恨倘德足以鎭雅俗而使之任繁劇則必暴其短才足以任繁劇而使之坐鎭雅俗則必不勝其官矣故天下之事多敗于官之不得其人而天下之才亦敗于用之不稱其宜如斲梁為𣏾以金代土甚非后王所以輔相裁成天下之道也臣愚欲望聖慈明詔大臣于選任之際審材辨官可大受者不使之䙝小務事一節者不使之受繁劇工文學者卒任之以文學精政事者專責之以政事而且量其職任之輕重以為進用之等級使官各稱其才而無觖望人各安其官而無倖心實天下幸甚
  乞詔求直言疏
  臣聞四方有敗必先知之此之謂民之父母矣後世惟魏相稍識此意每敕掾史按事郡國令白四方異聞或有逆賊風雨災變郡不以上相輒奏之相與趙充國議擊匈奴乃曰今年計子弟殺父兄妻殺夫者凡二百二十二人非小變也夫風雨變異天之災子弟惡逆人之變天人變動而朝廷不聞尚安足以圖治乎今之州縣每遇災異自非水旱例不以上頃年江湖閩浙同日地震惟建昌軍因言失火併以上聞前年福建江西間有地震去處惟漳州守臣上章自劾至于子弟惡逆時亦有之緣法中有守令量事貶降之文用是例不舉按是不可以為尋常而不問也夫至和之氣感于人事大順之治積于閨門若天示警戒而上不聞則德不修人反天常而上不治則政不舉如此而欲求天下之治不可得也臣愚欲望聖慈明詔州縣凡有災異而輒不以聞有惡逆而匿不舉按者令監司覺察又令御史臺察監司之不舉按者上之略加懲罰庶幾上下警懼各思有以消弭災變感召至和不勝幸甚
  議紹興和買疏
  竊惟和買行于東南今近百年獨紹興一郡施行無定制議論無成説致煩明詔令廷臣集議臣嘗攷究紹興和買不惟始初數額太重立制不均而朝廷每欲更張未及施行輒為浮言胥動又復轉易其病全與東漢不能均河南南陽之田相似病根如此雖有良藥無如之何然旣有朝㫖集議臣叨綴從列敢不罄□愚慮以備采擇臣嘗謂今日士大夫論紹興和買不過二説欲究實上四等詭名者其説正大而易敝欲均科及下五等小戸者其説均平而不正何謂究實之説正大而易敝臣聞經界之初紹興和買鄉村物力三十二貫科一匹今則十七貫三百五文科一匹此皆上戸走為下戸之弊若核實詭戸歸之上戸則物力自寛和買自輕雖以嚴法行之人自無辭然從前為紹興守令者就不知出于此而卒未能革間有不畏彊禦者纔行一二而摇撼于後者已百十矣今日改正者曾無幾何而後日走寄復如初矣利之所在人所必趨一重一輕誰肯就重此所以不能使之無敝也何謂均科之說均平而不正夫不分等第一例科紐自此重者皆輕必無避免之謀無者皆有亦無隱寄之處可不謂公平矣乎然和買本非常賦也而今以常賦之法行之此不可也或者雖云江西及浙西平江等處和買通五等皆敷今紹興獨不敷及五等是偏也殊不知和買不及五等在今日猶為仁政若得他州併五等不及豈不幸甚今乃欲引他州刻取之法以例紹興又不可也或者又云和買初敷時官司給錢所以不及五等人戸政恐其無物力可恃失陷官錢今旣無此慮自可敷紐豈不思支錢而取絹則不及無錢而白取則及之豈為民父母之道乎又不可也此所以不得謂之正也然則若之何而可臣謂今日和買本非合取于民之物但以版圖未復用度未充不能遽捐之予民旣未能捐之予民則取之之法豈可不立夫法亦貴于平而已矣今旣上四等有和買下五等無和買開之以走寄之地安能禁百姓之不為哉前日田産自三十六貫減至十七貫敷一匹後日必自十七貫減至四五貫敷一匹未可知也而可不救乎臣所以嘗有請以上四等有田産人戸和買七萬七千餘匹乞籍為定數令今後一隨田產推割除受可以絶目前走寄之𡚁惟是有田産下五等人戸和買計四萬七千餘匹今戸部蠲放四萬四千之數于内除豁逃絶等一萬一千餘匹外亦已放及三萬三千餘匹止有一萬四千餘匹未有著落欲乞戸部更與寛容本府一年從本府選擇逐縣令佐有風力可倚仗者于今來下五等戸合敷和買四萬七千匹數内更切根究走寄之數若再根究到走寄之數物力自寛又有上戸買下户之田亦合依上戸等處起紐和買如此則今來一萬四千匹未充之數漸漸可補但須豫降指揮令本府今後根究得隱寄及增起到上戸買下戸田產上和買不得過今十萬之額如或有餘卽增上物力錢貫均敷庶幾不致重取于民然此亦只是目前救𡚁之謀非卽乆遠通行之策濟所不及猶在夫人異時國家儻遂恢復財用稍寛則將此無名之賦一切埽除方始無愧于古謹議
  乞寢罷賣田指揮疏
  臣聞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古者制田惟有歸受之法民旣壯則受之旣老則歸之如此而已未有舉在官之田與民交手為市者也唐許民賣永業田識者猶議其非古况官自賣乎臣竊聞近日斥賣官田此令一出四方之人交口竊議臣甚為朝廷惜此舉措也臣照得在法官田惟許下五等人戸請佃所以優之也官戸及上三等戸不許所以防其侵細民求生之路也今一旦舉而出賣令之曰價高者得小民雖有現耕之田無錢可買豪民積鏹千萬尋常睥睨小民之田恨不盡取而官司乃為之開其門闢其塗細民之田將盡歸豪民矣昔任其勞而墾治者細民之力也今享其成而膏潤者豪民之利也豪民以錢易田不歸恩于朝廷而細民一旦失田必歸怨于朝廷朝廷但以減二分價為優現佃之人不知現佃之人有錢則方可獲此利無錢則坐視有錢者取田去爾能使之不怨矣乎議者必謂今日國家匱乏一日出此可得數百萬緡豈不甚利此特小丈夫狷淺之見何足以謀國哉夫數百萬緡或可以積致人心一散不可以復收其輕重得失何如耶仰惟陛下自卽位以來減月椿損經制輕折估寛和買仁心仁聞固已四逹然或者猶謂僅能寛州縣之力未必州縣能寛百姓也今賣田之令一出則害徑及百姓矣為人臣不能為人君固百姓之心而乃為人君離百姓之心此臣所甚憂也臣聞向來斥賣官田多以百姓不便而止臣謂與其使之不便而後止則所損已多矣不若不行之為愈也臣愚欲望聖慈特賜睿斷將賣田指揮早與寢罷以安人心以固國本不勝幸甚
  論差官賣官田及教閲土軍弓手疏
  臣聞法不可以窮天下之情可以啟天下之偽夫先王之為法豈恃其足以治天下哉亦曰吾為之齊量于此而付之人焉耳儻一任法而不任人臣見其法愈密而𡚁愈不可救也且以賣官田言之夫一邑之間有令有丞有簿有尉是四人者朝廷固委之以一邑之事者也一邑之事四人皆足以任之而獨出賣官田必隔邑差官啟封果何意哉以其邑之官為不足恃乎苟不足恃也則官田何重于一邑况邑之官田非此有而彼無者也彼于此啟封此亦于彼啟封使皆可信之人則何間乎彼此不然以彼易此均無益耳而何為擾擾使奔走徃來小則資糧扉屨糜州縣之財大則去彼來此曠職掌之事至有所得官田之直不數千而差官之費已倍蓰者此皆任法不任人之𡚁故至此也又如教閱土軍弓手議者已知其非請之朝廷乞止令本州兵官拍試矣臣以為尚非簡便蓋月一拍試大州之邑或累十數必未能徧小州亦不下三四邑所謂官兵者月糜其半于道路而後已事焉與賣田啟封之利害何異哉如上二事臣欲乞委邑之令佐使監司帥臣按其功績而為之賞罰庶幾提綱振領使天下無擾擾之患而享清靜之福不勝幸甚
  江陵條奏邊備疏案此以下諸疏舊不著年月今參合宋史本傳當是光宗紹熙末因劾韓侂冑出知江陵府後所上
  照得江陵府雖名次邉其實西當蜀口東接呉會南控長江北去襄陽止五百里皆是平原曠野别無險要可以據守本府雖是鄂州大軍分屯之地然少壯之卒竝戍襄陽守寨之兵多是老弱設有緩急何以支吾所以前後帥臣申飭民兵科條陳乞備邊錢榖不敢少緩者政以其無險可依無兵可恃當形勢最緊之區而無地備禦一分之力若非平時控告朝廷則急緩之際必至敗事臣素無材術謬當閫寄到任兩月備見本府兵財空乏不容自己謹開析條奏下項一本府廂禁軍皆是烏合之徒全不中用雖有神勁千人除火隊及分戍人外常只有七八百人在寨昔人守禦此地動數萬人猶以為少今僅以數百守之豈不甚可危哉惟是諸縣義勇人數頗多有緒可葺然本出耕農不習軍事自向來歲一教閱進丁退老人猶淬勵不敢怠惰近年本府以財計窘匱不復施行者六七年去年又有指揮令就近鄉教閱名為便農其實隂廢之爾蓋百姓身習稼穡不便擊刺彊之施為猶不得已若聽其自作自止寧復留心縱使首領得人或能奉行亦無激賞誰復勸勉臣恐義勇自此不復可用矣臣照得義勇之籍正軍計一萬五千七百餘人朝廷歲養萬五千兵無慮衣糧數十萬今歳一閱義勇費不及十之一而遽憚所費致廢萬五千可用之兵誠為可惜本府自將秋苖撥充歲計之後若教義勇亦無米可贍然臣若顧此小費以不教為便是臣孤陛下使令臣不敢也臣今會計本府義勇一萬五千人若分作三番一歲一教三歲而遍其當教之歲則令進丁退老不教之歳則令如近制自習事藝于鄉如此則費不甚廣而事可常行民不甚勞而藝亦不廢事莫便于此者矣若䝉聖慈以為可行乞自今歲為始仍乞下本路轉運司每歲計實教人數應副合用激賞錢物其口食米令本府自認擘畫伏乞睿照一本府一歲二稅絹不過數百匹苖不過萬石不能當江浙一大家之人全藉酒稅以養官兵而酒為戎司據其大半之利獨有啇稅州用百色取辦于此是以歲計常是不足儲蓄枵然緩急無恃㳟惟壽皇聖帝經略恢復留意邊陲知本府素來窘乏故命劉珙守郡之日特撥祠部度牒二千道令其變賣為備邊庫又添撥宣司賑糶米錢十六萬餘貫幷迪功銀四千八百餘兩通為錢七千三萬緍有竒其為慮至深遠也後因乾道六年撥充鄂州官兵激賞之後一時帥臣失于執奏自此他司援例接續請撥或充軍中酒本或充打造戰船或充交㸃軍馬或充教閱義勇或充總司收糴米斛或充他州賑濟前後共支過五十八萬餘貫去年辰州蠻獠小小作過本庫又支過二萬餘貫現今朝廷行下將從軍之人犒賞一次度所費亦復不貲經此一番支遣脧削殆盡竊惟本府去邊頭甚近去朝廷甚遠萬一緩急或有調發若候奏請豈能及事朝夕思念可為寒心臣愚欲望聖慈監壽皇遠慮如彼念邊郡無備如此將朝廷向來撥去備邊庫錢計數給還或以度牒或以會子專責帥臣變轉盡行封椿以為他日戎事之備不勝幸甚
  貼黄
  臣已具錄前後降㫖支撥錢數申聞朝廷若大臣開陳得䝉睿覽便知此錢一文已上皆是朝廷支撥卽非本司用過今來所乞塡償之數于本司歲計卽無州郡之錢以備邊方緩急爾臣亦知朝廷窘匱應副州郡之錢不過度牒會子二種但度牒會子惟平時可以換易若直待緩急然後給降決難支用併乞睿照
  乞權住湖北和糴疏
  臣輒有愚見仰千淵聽臣照得去年朝廷以淮浙竝饑江湖小熟遂下和糴之令嚴遏糴之禁惠甚渥也然州縣亟欲集事未免敷糴于民商賈競起趨利又復爭糴于下而江淮兩浙帥倉以至總司戎帥皆散遣官吏多齎錢物四處收糴其所差人爭先趨辦迭增價直以相傾奪米價旣長害及細民細民日要添錢糴米富家愈覺閉糶自豐遂使江湖小熟之地反有飢餓不給之民臣自江西以入湖南所到去處皆病于此及入湖北愈覺益甚去歲江陵雖正蒙朝廷抛降和糴米十萬石緣湖北地廣人稀耕種滅裂種而不蒔俗名漫撒縱使收成亦甚微薄每到豐稔之年僅足贍其境内萬一發泄出外必至價直翔踴常年米價每石若及兩貫已為極貴今米直至斗添數百長猶未己方此耕布之時使百姓困于貴糴無以自給甚可憐也况本府旣有補糴又有和糴數目旣多深恐置塲不能頓足不免均之諸邑諸邑復不免敷之百姓上下相乘其勢有甚不得已者其初定價正當和成米賤之際只據一時市直每石作一貫五百具申及到後來諸處官司商販競來爭糴米直陡貴官司但以事干朝廷只執元價不敢增添馴至今日輸猶未足乃是百姓受錢于米賤之初而輸米于增價之後甚者家無現儲不免轉糴以償于官焦熬如此可不速為之計哉臣至愚極陋蒙陛下寄以牧養之責臣旣親見小民無牧養之具豈可不仰告陛下臣照得江陵府己申朝廷乞將和糴未足之數候到秋成糴足未准行下臣契勘本府合糴米十萬據諸處申到已糴及七萬尚有三萬未糴而現在之米已承朝廷指揮未令起發以此見得淮浙亦不待此米之來所有未糴三萬若得少緩收糴卻得蘇此一方之民緣今來已是五月若俟朝廷行下然後住糴恐不及事臣已令本府將現糴未足米數且權住糴以待回降庶使青黄不接之交留得此米接濟百姓以了農事不勝幸甚
  貼黄
  臣訪聞諸路監司帥臣在湖北糴米甚多其糴米之價比之本府和糴每石率多一貫以上故其交易比和糴尤易臣計本府和糴之數已及十分之七卽外路諸司所糴米數必是過之設使卽日住糴亦不闕事臣已行下本路諸州令勸諭有米之家當此艱食之時先將米榖糶與百姓如本州縣食米已足即許將所餘之米糶與外路盤販之人臣為見本路百姓委是闕食不得不權宜措置以救目前之急若是去年十二月今年正月之交臣亦不敢如此施行但恐自此或有遏糴之榜尚冀陛下為此一方之民曲加睿照臣罪萬死所不敢逃
  奏辰沅州水災劄子
  照對本府今年五月以來雨水頻多江流暴漲遂行下本路諸州取會有無被水去處至六月十六日據沅州申五月二十日麻陽縣被水淹浸推流屋宇四十七家不申損失人口七月二十二日據辰州申五月二十一日漵浦縣被水淹浸入縣其水暴猛第三第四都損失四十一人臣已當時行令逐州給米賑濟及令尋訪損失人口所在殯埋又緣兩州皆邊溪洞亦已令逐州密飭兵備綏靜蠻猺去訖臣竊見入秋以來又復多雨恐傷禾稼朝夕憂惶仰惟陛下焦勞為民尤軫水旱况在邊郡有此災傷臣仰體聖懷敢不具奏伏乞睿照
  乞復湖北主簿省罷税官疏
  照得湖北州軍朝廷向來以經兵火之後土曠人稀民淳事簡縣道佐官多不備置而以縣尉兼主簿又以江湖盜賊出沒不常而差武臣為縣尉蓋亦因時施宜初非以為經乆可行不可改之制也近年以來戸口寖盛事亦向繁而一縣之間自知縣而下别無文臣為佐官若知縣或有事故卽簿尉監務以次攝事而少知自愛不甚循謹吏民玩狎多致敗闕如本府近日監利縣酒稅姚師言因攝縣日侵夜行刑杖死坊戸為提刑司按罷又有監利縣簿尉劉汝翼因攝縣事盜用官錢現具案聞奏此皆跡不可泯不容闊略者也其他生事擾人徃徃而是其𡚁至此豈容不解而更張之哉臣照得諸縣各有監務一員雖云酒稅當置專官然一縣酒稅知縣鮮有不任其責者酒稅若非知縣任責亦未必能趣辦故所至外縣多令知縣檢察酒稅政謂是爾臣愚以為若使省罷稅官而以知縣兼酒稅復置主簿差注文臣而以佐知縣則一邑之事宜無不舉儻蒙聖慈以為可行卽乞從臣所請下吏部將湖北縣道有未置主簿去處復置主簿一員依格差令文臣卻于本縣省罷稅官一員令知縣兼管酒稅其現任人令滿今任已授未上人别令改注不勝幸甚
  論湖北京西楮幣疏
  臣竊惟國家興創會子所以濟錢幣之乏若官司有以權之使之流通不壅然後緩急可恃臣聞湖廣總領所會子當來立法止是許于湖北京西界内行使其襄漢戍兵月得料錢全靠客旅貿易其會子止到鄂州便著兌使而官司無以權之遂使坐賈之人乘其急遽低價以售用是一貫會子止可得五百左右現錢會子旣輕商旅不行故戍兵所得會子愈難變轉而會子益輕矣萬一緩急豈不害事欲望聖慈行下湖廣總傾所多方措置須使現錢會子官私流通便商旅興販之利免戍卒折閱之怨不勝幸甚






  止堂集巻六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止堂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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