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歸鹿集
卷十一
作者:趙顯命
1750年
卷十二

疏○啓○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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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本來情勢。斷無抗顔從仕之理。而頃日筵中。面承懇惻之聖敎。不敢遽爲自處之計。泯伏數日。稍俟事端之止息。昨始尋單。恭俟兪音之下。此際老臣之䟽出。而罵辱之慘酷。聲討之嚴急。有非人臣所忍聞。揆以分義。豈敢一刻偃滯於京輦之下哉。第以其䟽尙未批下。故姑爲遅留矣。意外承宣辱臨。恩諭誕宣。所以開釋而慰藉之者。至爲諄切。負罪賤臣。何以得此於君父之前哉。擎讀拜頓。不覺涕泣之沾襟也。聖恩兪隆。而情地愈隘。特敎之下。奉承無路。臣罪至此。宲合萬戮。從當冒入文字。仰請嚴誅。伏地惶恐不知所達。

對卞金有慶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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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昨於承宣之回。草草附奏。仰感聖恩之繾𮈿。俯悼身名之喪辱。達曉不眠。淚在枕席。今當告歸。畧陳哀懇。惟聖明憐察焉。臣信心自愚。妄觸駭機。危辱之來。宲所自料。滄浪纓足。尙誰咎也。噫。彼老臣。卽是臣童幼時同閈長老也。平日情好不汎。是豈私惡臣而然哉。然人之所見。不能無異同。臣之不能爲老臣峻急之論。無以異於老臣之不能爲臣之蕩平。然則各陳所見。平說道理。以聽可否之决於明主之前。可也。顧以街巷口氣。公肆詈辱如此。此豈白頭老成之軆哉。老臣本來勇於此習。到今年至告休之日。猶不能忘情。臣窃笑其老而益壯。而若其所以勘臣者。則太不着題。臣方欲以悖出入之訓。奉勉於老臣。尙忍與之較爭。以犯古人無卞之戒哉。但臣忝在大臣。去就進退。自有軆貌。頭戴賊邊人三字。而偃處輦下。抗顔朝堂。必無是理。殿下以犬馬畜臣則已。不然則宜有以處臣也。玆敢擎納命召。逬出城外。擅行之罪。無所逃死。伏乞卽命鐫削臣職。仍治臣罪。以爲人臣不忠無禮者之戒焉。臣無任瞻天悲泣之至。

命召傳給後書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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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徑情擅行。無禮不恭。負累旣重。添罪至此。律以邦憲。宜死無赦。而曲蒙寬貸。得免誅殛。承宣踵至。傳給命召。批旨溫諄。開釋無餘。至有仍爲偕來之命。臣以罪爲榮。曷勝感激。而滓穢之蹤。不可以復入脩門。虗辱寵數。冞增罪戾。口誦恩言。瞻望雲天。撫躬自悲。伏地戰慄。莫知所以仰對。

命召軆重。非可以褻棄荒村者。故不得不冒死還納。隨納隨授。今已至五次矣。一向煩瀆。亦甚惶恐。謹此姑爲奉留。從當更入文字。申暴至懇。

自城外還海村告歸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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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侵曉動駕。廹曛還宮。伏惟聖軆不瑕有損。臣義不敢偃處遠郊。進到東城之外。而素患腰脚之痛。遇新凉苦劇。不能轉進江頭。爲迎送之禮。臣罪至此。安所逃死。抑惟念。臣遭罹危辱。惡名在身。雖欲熏沐洗濯。自廁於士君子之林。其路無由。此非臣過爲撕捱。盖一國公議然也。顧今鼎席俱空。至尊獨憂。臣雖無狀。豈不慮此。而咫尺城闉。無以入覲。此非臣所樂爲。誠以廉義之坊。不可越也。玆敢留䟽告歸。徑還郊廬。瞻望雲天。但有血淚盈襟耳。伏乞卽命鐫削臣職。仍治臣罪焉。臣無任涕泣祈懇之至。

承宣傳批後書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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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荒村。承宣臨傳聖批。細細十行。莫非敷心之言。開釋備至。責厲嚴重。臣雙擎拜頓。宲不勝千萬感惶之至。而至於提及左相之敎。至爲悲切。臣仰念前日姓不同之聖諭。俯念四十年形影相隨之情義。傷痛慘怛。不覺涕淚之無從也。然區區情宲。尙有未盡見察於天日之下者。而倉卒附奏。難以縷悉。謹當更入文字。畢暴肝血之懇。

二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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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向於傳批承宣書啓中。以從當更申血懇之意。有所附奏矣。犬馬之疾。遇新凉添劇。叫痛昏涔。不能結撰文字。遂遷就至今。此亦臣迷鈍之罪也。仍竊惟念。臣之今番出城。的有來歷。盖自昨年以來。業已灰心當世。而搢紳之章。老臣之䟽。相繼迭攻。聲罪之罔極。非人臣所忍聞。雖以臣冥頑。義不敢偃蹇自在。不得不逬出都門。恭俟處分。此豈臣所樂爲者。而亦豈有他意於其間哉。臣竊詳聖批辭意。若謂臣內有隱情。外爲托辭者然。嘻噫。臣不敢知殿下何爲。以有此敎也。春間。宰臣所達云云之說。本出於中間浮嘵。臣於其時。以申飭羣下。勿復提說爲請。聖批亦甞嘉納。而今忽有此情外之敎。臣誠莫曉其故也。噫。結髮爲友。白首同陞。姓不同之義。不但聖敎云。然國人皆知之。言議之際。設有些少異同。不過爲范,馬,鍾律之論耳。今於水落霜降之後。萬事都訖。而尙有一毫査滓。未遣於胷中者。則狗彘必不食其餘。臣忍爲此也。孟子曰。不信乎朋友。不獲乎上矣。殿下旣以臣爲不信朋友之人。則豈容一日置臣於輔相之列哉。臣又於聖批中。致仕之臣。何律加焉。其批無異處分之敎。益不勝悚懔之至。老臣䟽上之夜。承旨來傳別諭。臣之書啓。有曰。宜不敢偃處輦下。而其䟽尙未批下。故姑爲遲留云。則臣之出城之計。已决於老臣䟽批未下之前。處分之輕重。非所可論。藉或有處分。在臣已虧之身名。曾無毫分之益。而適足以上累優老之聖化而已。臣將匡救之不暇。敢以律之不嚴爲限哉。由上之說。則臣爲薄行小人也。由下之說。則臣爲悻悻匹夫也。臣事殿下二十年。固知行己無素。而實不料卒以此見疑於明主也。抑臣切有撫心而自悼者。臣雖不肖。盖甞讀古人書。粗知倫義之爲重。稍欲自潔其身名。不幸名位亢滿。灾孽橫生。昨今年來。所遭非一。而君臣之倫。被汚於𤲷斗齡之誣。兄弟之倫。見議於前冢宰之䟽。至於朋友之倫。亦且爲無根嘵訛之說所壞弄。嗚呼。人有五倫。而臣則三倫病矣。尙可以復齒人類。擧顔於日月之下哉。恨不能卽時㓕死。以謝天地神明。官職去就。顧何暇論也。伏乞天地父母。哀臣憐臣。許臣終身放廢。以爲息補自靖之地焉。臣無任血泣懇祝之至。

伏以臣卽伏聞。有明日駕臨慶德宮之命。臣竊伏思之。世子移次。已浹旬望。殿下止慈之情。世子思慕之心。日益懇至。親臨撫視。誠有不能已者。而但痘患收殺未久。直爲相通。恐非當初愼重移避之本意。時任諸大臣之言。亦皆如此。伏乞更加三思。退卜期日。不勝萬幸。

卽者。史官來傳時原任待朝入侍之命。而臣之素患腰脚痛。見方苦劇。末由運動趍承。不勝惶恐之至。第臣昨見右相箚本。此盖臣等數十年來傳授䂓摸。以爲進退去就之决者。今雖入對。豈有別般意見哉。

伏以世子還次。有命涓吉。亦在今日。臣竊伏思之。痘患收殺稍久。今雖還次。固知無妨。而其在愼重之道。亦不可全無限隔處所。姑爲移設於昌德宮。允合事宜。伏惟睿裁焉。

伏以臣素患腰脚之痛。近又發作。不利於行步。賓廳之會。庭請之班。僅僅扶曳入參矣。自昨日午後。更加添重。達夜苦痛。如嚙如刺。晨欲赴闕。徒御已戒。而筋骨緩弱。不能運動。今日庭班及東宮問安。皆末由進參。情禮廢闕。爲罪甚大。伏枕惶恐。無所措躬。乞伏嚴誅。以爲具僚之警焉。

對辨尹鳳五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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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狗馬賤疾苦劇。聖玆曲軫。遣醫頒劑。得幸差歇。莫非聖恩也。臣向遭儒臣尹鳳五䟽詆。顧以朝廷多事。今始短箚自列焉。其䟽所稱媢嫉者。卽指臣而言也。臣與山林。本無嫌怨。何媢嫉之有。若以臣不能尊信山林。如儒臣之篤。而遂謂之媢嫉。則誠臣罪也。至於摧謝云云。臣無是事。其時殿下以臣䟽語不婉曲。有責備之敎。故臣果以此引罪而已。及臣退就位之後。山林始請歸。而殿下許之矣。事狀不過如此。儒臣之言。必過聽筵說飜訛者而然也。何足深辨也。但其詬罵臣無道理。緣臣無狀。辱朝廷甚矣。義難自安。伏乞亟賜譴罷。以安私分。以尊國體焉。

以玉寶事。待命書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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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敦匠不謹。冐犯死罪。來伏金吾。顯戮是俟。不自意聖度天大。不惟不加之誅。至下勿待命入參賀班之敎。臣擎讀恩言。不勝感激涕泣之至也。古人一字一點之誤。至稱死罪。此事關係之重爲如何。而曚然不察。致有此差誤之端。其罪狀萬戮猶輕。何敢晏然入參於班行乎。無由仰承恩旨。益覺悚懔。仍爲席藁。惟願速被鈇鉞之誅。

辭賜馬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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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知罪頌罪。懇辭敦匠之任。而不獲命。改寶體重。不得不冐沒行公。反躬自省。已不勝萬萬惶愧。而錫馬之恩。又及於有罪罔功之身。臣不敢知臣之獲此果何名也。有罪而不刑。無功而濫賞。是殿下之嚬笑。緣臣而兩失之矣。此豈國體之所宜有。而臣心之所敢安也。此臣所以請勿書名於修啓中。而今卒混被恩典。以例則雖曰舊章。在臣則决難冒受。伏乞卽收成命。仍勘臣罪。以爲人臣溺職僨事者之戒焉。

請收還把守將决棍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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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方待罪於禁營提擧。而事有關於本營者。敢此畧陳淺見焉。伏聞昨日勳府歷臨時。鐵物橋屛門把守將校。以不卽開門。有令兵曹决棍之命云。臣窃以爲不然也。口來分付。不許聽施。卽兵學開卷第一義也。歷臨事命下後。大將傳令中軍。中軍送令旗。分付把守將。然後把守將方可以開門。若無令旗指揮之事。則把守將之不開門。乃其職也。臣招問本營執事。則其言以爲果不送令旗云。然則罪不在把守將。而罪在中軍與執事輩耳。細柳門卒。豈不知天子之來。而未聞將軍之令。故拒而不納。今此把守將。以遐遠武夫。能知此義。可嘉而不可罪也。彼果有希功望賞之心。而拒不納大旗。則其罪可以裊首。何其論罪太重。而擬律太輕耶。臣謂收還把守將决棍之命。當該中軍汰去。次知執事。亦令從重决棍。斷不可已也。

伏以改寶事至嚴。重臣懇辭。不得戴罪行公。殆浹一旬。而省愆頌尤。盖不敢蹔時自安也。今則役已告訖。臣方泯伏待勘。抗顔朝班。宜無是理。今日卽問安日次。而不敢進參。闕禮之罪。尤無所逃死。伏乞將臣罪狀。準律嚴處。以肅國體。以安賤分。抑臣忝在保護之地。窃有區區憂慮。敢此附陳焉。皇壇親祭。期在不遠。而纔經永禧殿享禮。聖體勞撼已多。今又動駕於旬日之間。達曉將事於不屋之地。則風露所感。窃恐大有妨於靜攝之候。伏願更加三思。卽令攝行務存。聖人愼疾之戒焉。

伏以臣入診退出後。流汗過多。煩渴飮冷。腹癖發動。膈痞頭疼。精神若將昏窒。急於調治。扶舁還歸。入侍有命。而不得奉承。臣罪萬死。乞賜嚴勘。以肅朝綱焉。

論鄭弘濟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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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方遭至親喪。纔經成服。今日問安。不得進參。不勝惶恐之至。仍窃惟念。臣職在散地。非敢妄與國論。然事有關於刑政大體者。則亦不容不言以自負臣心也。臣於昨日。始聞嶺南貪吏輩受刑。試取禁府文案見之。則其已承欵。及行査者。無可論。獨於鄭弘濟事。反覆考閱。則其違法犯科可罪者非一。而但未見必可刑之端。然則弘濟之罪。癈錮之可也。流竄之可也。刑之則不亦可乎。御史所納文書二度內。其一則無印署白文。且其數爻與御史書啓相左。有不足準信。其一則果踏印矣。着署矣。然乃官庫貸下文書。而非私用之的證眞贓。其曰。假稱貸下。實則私用云者。不過監色輩口招耳。監色口招。可保其必信乎。詐稱公貸。隱歸私槖者。貪猾之吏。固多有此。然官各庫錢財。互相轉貸。亦各邑通行之䂓也。今若搜得官各庫貸用文書。而眞斷之曰。此假名私用云爾。則凡爲守宰者。孰能免於貪墨之律乎。有印署貸下文書。則謂之假名。但以監色輩一番口招。證成其私用之罪。則是信口招。而不信印署文書也。求之法理。果爲允當乎。刑者關死生。固不可輕施於人。况曾經侍從二品職者乎。顧今搢紳間。廉恥都喪。貪汚成風。殿下慨然欲有以峻繩之。臣雖昏愚。豈不知聖意之所在。而且臣於弘濟南陽軍器事甚峻。此殿下所知也。臣豈私於弘濟。而敢爲營救之計。以傷殿下淸明之理也。所重者。人命。所愼者。刑法。所慮者。後弊。而亦恐張廷尉,吳海恩笑人於地下耳。伏乞聖明稍霽威怒。曲加三思。分付有司。更加詳覈而審處焉。

伏以臣猥荷聖慈。俯軫賤疾。特授留都之任。曲念至此。曷勝感激。第臣旣在保護之地。園陵動駕之日。不得陪從。此不但賤分所不敢自安。揆以事體。亦涉未安。伏乞仍遞臣所帶內局都提調之任。改命他大臣。以爲備貟扈駕之地。不然則收還留都之命。以安臣分。以存國體焉。

辭右議政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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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寄命散地。粗安私分。惟其遠於勢利。庶幾免乎危辱。飽嬉優游。以爲知足。乃者。相職特授之命。忽下於千萬意望之外。而視舊踐。更進一步。臣驚惶憂惧。五內如失。殆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之庸愚無狀。本不稱於輔相之任。而前此屢叨。無一事禆益。祗自取狼狽而已。此聖明所洞悉也。夫事在疑似之間者。姑試之可也。殿下業已試臣。而其不效無可疑焉。則斯可以已矣。豈容再試三試屢試而終不已也。然此從大體說耳。臣之所以矢心自畫者。則有在焉。臣未知從古大臣有如臣昨年所遭。而復冒相職者否乎。孟子曰。國人皆曰賢。然後用之。若臣者半國士大夫以爲不賢。不惟不以爲賢。又以爲有罪。同聲而共討之。安有半國人以爲不賢且有罪可討。而強置之百僚之首。以任儀刑之責者哉。其拂人心辱朝廷。固已甚矣。而當之者。亦何敢自安。肆然行號令於廟堂之上也。當初臣之至誠哀籲。必遞乃已者。正所以存朝廷用捨大軆。全一己廉隅峻防也。今若藉口一遞輒復。方洋於榮爵重祿之下。則所謂不識羞恥者也。臣忍爲此也。雖萬被誅戮。斷斷無冒承之理。伏乞速賜處分。改卜賢德。毋使重任久曠焉。臣方帶保護之任。而當此兩殿受鍼之日。無以進參於起居之列。此尤臣死罪也。臣無任惶恐戰慄屛營祈懇之至。

昨日恩批之下。不勝感激涕泣。固不敢過爲撕捱之計。今此特敎。又若是嚴重。惶恐震越。逃遁無地。謹當卽爲趍詣。

伏以臣卽伏聞。因儒臣所達。有關西前御史任𤩶拿問之命。虗實間。儒臣之言旣如此。欲一番査問而處之者。固知聖意有在也。第聞𤩶瘡病。視前尤重。方在死生未分中。當寒就囚。必有促死之慮云。若然則豈不有歉於仁恤之聖德。而亦恐非當初保放中直勘之本意也。伏乞聖慈更加三思。收還拿問之命。發緘取招。審其虗實而處焉。

八月雷後。論民事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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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收聲之月。連有雷變轟燁之驚心。昨日爲尤甚。伏惟聖懷警惕。當如何哉。今殿下夙興夜寐。不遑暇食。政令施措。皆可以當天心。而災孽之生。乃如此。此則輔相不得其人之過也。明良之會。賢彦濟濟。而必以愚不肖如臣者。置之於屢試不效之地。所以咈天意而集天灾。乃其宜也。伏乞深念應天以實之道。斥退臣身。改卜賢德。以幸國事焉。仍竊伏念。應天之道。保民爲先。保民之術。救饑爲急。盖民者。天之子也。子飽則親悅。民安則天豫。此必然之理也。今年國內農形。大抵失稔。而沿邑海溢。實孔慘。醎水所及。一色赭赭。非若被水旱者。猶有餘莖滯穗可得食也。民無一粒之收。而使之出粟米麻絲。以供有司之需。則將安所取辦哉。嗚呼。膏血猶可浚。今膏血且盡矣。寧不哀哉。臣謂年分比揔外。別給海溢灾名。其被灾特甚面里。大同身米布。凡出於民者。盡减之。其下則以次遆减。以爲一分安保之地。宜矣。常平之法。所以平穀價而裕民食也。卽今京賑廳穀物。幾至七八萬石。有入無出。卒歸陳腐。甚可惜也。臣謂限三萬石劃出。二萬石給忠淸道。一萬石給京畿道。使之趁未凍。具舟楫載去。分送沿邑。限春賑前。减價散賣。以救民急。以其本錢。待秋作米。還儲本廳。以爲他日不時之備。宜矣。有司恤費之論力。而若保之澤未普。廟堂鎭定之議勝。而救焚之擧常緩。丁未以後。朝廷䂓模大率若此。而恐有歉於先王視如傷之仁也。伏願聖明常以大明仁宗皇帝勿令度支臣知之之敎。存心焉。賑恤白給固善矣。而朱子浙東之賑。富弼靑州之賑。皆設粥。兩賢豈不知白給之優於粥。而白給則費多而難繼。故不得不以粥也。近來各路設賑。無歲無之。而專以白給爲主。故奸僞日滋。而費用無節。若値五六年連歉。則國力將竭矣。寧不可憂哉。白給之不足。設食設饌。甚或屠牛而餉之者有之。其沽名要賞之習。誠可痛也。臣謂今後則如此之類。十分痛禁。依先朝丙辰例。二月三十日以前則設粥。三月初一日以後則給糧事。永爲定式施行。宜矣。

請徐志修仍差春坊久任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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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頃者以春坊久任事。有所啓請。仍以南有容,徐志修抄定。而有容自忠州。業召還矣。今聞志修出佐北幕。北事雖緊急。視諸春坊。不啻有輕重。且在外者則召之。在內者則出之。臣未見其可也。有容亦解本職云。惡在其召還之意也。臣謂徐志修北評事之任。卽命遞改。與有容並仍差春坊本兼中見窠。使之更迭侍講。專意輔導。宜矣。

雷變後辭職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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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冬月之雷。古豈無之。而連三月如怒如嗔。愈發愈暴。如今日之爲。殆史牒所無也。此必有非常不測之禍。迫在眉睫。而人不靈覺。故仁愛之天。爲之諄切警告之者然也。臣實愚昧。莫測其將有某事。而以事理推之。則陽氣不吸而爲凶荒。陰沴相蒸而爲癘疫。以易象求之。則或爲桎梏刑獄之徵。或爲師衆兵戎之驗。有一於此。寧不懔然寒心哉。當此之時。所以察之於將然之際。消之於未然之先者。正輔相之責。而臣非其人也。以臣無狀。充位於淸平無事之時。尙惧不堪。責效於禍亂將迫之會。豈能有濟。况此四次雷變。適在臣重卜之後。天意若有所指。而臣心之悚蹙不安。尤當如何哉。進乎廟堂。而徒積尸素之媿。行乎道路。而不勝柴車之嗔。雖欲抗顔仍冒於具瞻之地。何可得也。伏願聖明卽命斥退臣身。更求賢德。使之繩愆糾謬。以匡主德。使之調辛劑甘。以靖世道。使之立經振紀。以肅王綱。使之興利去弊。以濟民生。以爲億萬年祈永之圖焉。

論事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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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賤疾猝劇。至日候班。不得進參。臣罪萬死。臣伏讀昨下備忘。殿下遇灾。奮發將大有爲。實心所發。施措光大。此正轉灾爲祥。傾否回泰之機也。臣於此。實不勝懽欣感激之至也。臣以庸愚。忝爲大臣。碌碌尸素。無一善狀。當此嘉會。又不能以一言仰答聖上求助之至意。則臣之負殿下益甚矣。謹條一二蕘說。冒瀆崇聽。惟聖明澄省焉。今日生民痼弊。在於良役。而矯救之策。誠亦難矣。然天下之事。得其要道。則可不勞而成。今之要道。不過愼擇道臣。而敦責之而已矣。噫。白骨之徵。黃口之充。非有疾痛於道臣。而罪發獨守令當之耳。坐視龜玉之毁而後。無譴罰之懼。其飽嬉不事事宜矣。卽今各道道臣。多得人。未必皆如此。而人情不甚相遠。以臣從前按藩時事推之。亦安保其必不然也。今殿下特下絲綸。嚴飭各道。然後明年春夏間。遣繡衣廉之。白骨黃口現發者。若至五名以上。當該道臣。勘以竄配之律。則於是乎道臣知所惧矣。道臣懼則營屬歇役收布之類。不敢不沙汰。營屬汰則各邑私募及各㨾隱漏作黨造謗。使守令懼不敢下手者。皆將不令而次第見汰。如是則良丁足而白骨黃口之怨洗矣。國之根本在都民。而都民生業。不過貢物與市廛而已。貢物之設已久。而貢價貴賤。今古懸殊。故貢人輩不無失利呼寃之端。而其中外繕工,歸厚署貢物。最寃苦。將有渙散之形。紋緞禁而立廛失業。亂廛盛而各廛亦皆難支。如此之類。合有變通之道。繕工,歸厚兩貢物。分付惠廳。依蔘貢例。參酌加下爲宜。至於亂廛。則各軍門軍卒,勢家豪奴。挾勢橫挐。無所不至。而扈衛三廳最甚。此輩無尺布升米之利。而自願投入者。欲藉重廳號之尊嚴。爲恣意亂賣之計。此若不禁。則廛民無以支堪。若一切嚴禁。則此輩亦無以資生。此誠難處之甚者。臣意則扈衛軍卒之創設未久。而元來不緊。不可不革罷。各軍門軍卒之挾勢家奴亂廛者。則各別嚴禁。如有犯者。並與主將。而論以不檢之罪爲宜。然市民之憑藉亂廛之禁。操切物價之弊。亦不可不禁。許令物主陳訴法司。從重科治。以爲平價和賣之地。立廛則令平市署採訪物情。從長變通。不然則减等出役。亦不可已也。人才之生。漸不古若。而亦無不求自至之理。求之之術。科擧外但有薦剡一路耳。從前別薦。未必皆得人。而其中亦多有可稱者。國家受用。似或勝於銓官。酬應干托之私。卽令廟堂講定薦目。各擧所知。以爲分等調用之地可也。仁祖朝有別薦之令。故判書鄭世䂓以蔭郡守。入德行薦。薦者凡十四人。詢問宰執。然後直拜忠淸監司。丙子之亂。世䂓首先勤王。以忠藎著名。至拜吏曹判書。用人如此。國何患不治。今則雖別薦之人。或用或不用。臣未知其何故也。先朝癸亥。因天灾警動。雖草野隱逸之士。莫不敦召。况原任大臣乎。判府事兪拓基。處荒郊已久。亦願殿下盡其誠禮。召致輦下。以廣諮諏焉。金聖應之一時見罷。本非大事。臣非敢爲之分䟽也。第臣近聞物議。武藝別監之敺打書字的者。非他人也。中日試才時。發怒於看勢將校之抑置下等。無數詬辱。至欲敺打將校。走而得免。則後乃移怒於書字的。有此擧措云。若然則此輩之豪橫不戢。漸不可長也。臣以爲卽下秋曹。査其虗實而處之。宜矣。

論事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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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通信使以執政事及禮單事。有所狀禀。而以其狀草。謄示臣等矣待啓下。卽當與首相登對禀處。而首相所患方重。登對早晩。未可知。而使行之尙今遅滯。大損國軆。供億之弊。罔有紀極。不可無變通之道。故往復相議。略此箚陳焉。信使下去時。執政貟數。彼若强爭。則依壬戌例。勉許五貟之意。已有筵奪。而中間因彼人加請六貟。情狀可惡。故並與五貟而嚴防。只依己亥例。以四貟堅執事。分付使行。然此不過折破其奸狀而已。非有終始必塞之意。而使行之因此遅滯。恐有傷於大軆。至於禮單事。己亥謄錄。旣有可考。則該曹之以公禮單中。入奉行减數之故。欲爲混减於私禮單己亥已給之數者。恐欠細察。宜使臣之更以爲請。臣謂執政五貟特爲許施。私禮單亦爲依例准給。俾無使行遅滯之患。不可已也。

伏以動駕隔宵。而雨未開霽。繼之以風雪。明日之必然晴暖。有未可知。近來聖軆勞悴旣多。今復觸冒。恐有傷損之慮。孝思雖切。差退日期。恐合愼疾之道。所陳短箚。仰貢愚忱。伏乞垂察焉。

論倭參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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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自皇壇祭班歸。素患脚痛越添。昨日藥院問安之日。賓廳次對。皆不得進參。慢蹇之誅。焉所逃也。第臣有區區所懷。敢此附陳焉。禮單參之。待秋追送。雖出於萬不獲已。而以堂堂千乘之國。不能得略干斤人蔘。至有此苟簡之事。其露拙於鄰邦。貽羞於國家。爲如何哉。近始詳聞物情。都下亦多有藏蔘者。而公家買賣。例多剋减。故恐惧不敢出。若一從時價準給。則蔘商聞風湊集。雖七十斤之數。庶幾可充云。揆以事情。似有然者。而兵曹判書鄭羽良之聞於其幕下將校幹事者之言。亦如此。苟可以準得七十斤。則不可惜小費。而傷國家大體。臣謂分付戶曹。從時價折定廣募。如宣惠廳,兵曹,禁,御營有財力衙門。亦爲出力。以助戶曹之費。而要以必準爲期。有不可已。事到窮極。常例不足拘也。伏惟睿裁焉。

請勉留首相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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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罷對歸路。歷見首相。首相歸意已决。將有非久出城之擧。夫金致良事。有無虗實間。在首相本不干涉。而諫䟽旨意。隱然在本事之外。人各自愛。其欲爲門戶性命之計。誠有不容已者。而將奈國事何哉。以臣庸愚。十年隨逐。惟老德是資。今首相去國。則臣將何所仰成。而可幸無罪也哉。此不但爲國家之憂。在臣身亦可謂切廹之灾也。玆不得不畧具仰陳。唯聖明濬發至誠。勉留首相之行。以幸國事焉。

請飭備局諸宰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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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近來百隷怠官。而備局諸宰爲特甚。臣連日出令開坐。而一二人外。一例托病不赴。數次往復。而慢不動念。以致令出而還寢者屢矣。今殿下遅暮憂勤。不遑暇食。而羣下之怠荒不事。事如此。誠萬萬寒心。老病公故應頉外。若不大加責勵。無以肅朝綱而成國容。而臣之疲軟不職。不能蕫率之罪。尤無以自恕。伏乞先斥罷臣職。以警百僚。更卜賢德重望。可以綱紀朝廷者。以幸國事焉。

對卞元景夏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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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得見重臣元景夏䟽本。以義州稅田事。回啓之不如其意。言多不平。良是意外也。重臣筵奏擧條啓下後。臣取見李宗城當初變通啓本。則以爲漏結。上不入於官。下不在於民。夫如是則必在於土豪鄕色。而重臣所謂怨聲載路者。意必此輩之所爲也。故信口泛說。初無一毫碍逼於重臣者。而其爲言如此。不亦異乎。且李宗城經年按道。習於物情。此事利害。計度已審。恐或勝於一時過去。聽於道路者之見。而變通屬耳。又爲蠲减。亦似顚倒。臣之防塞不許。意盖如此矣。人各有見。重臣之反覆爭論。其意甚善。臣固多之。而至於相國之稱。非奏御文字間恒用者。向者重臣。屢以此凌駕首相。而今復移之於臣。臣固付之於一笑。而公朝之軆。所損非細。臣窃惜之也。抑臣積悴之餘。傷暑病發。濕痰流湊遍身。坐卧牽痛。不能起動。今日次對。無由進參。不勝惶恐之至。伏乞聖慈特賜臣長暇。許令安意調治焉。

進良役實揔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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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良役査正已訖。實揔十冊。謹繕書奉進焉。始臣與故判書臣徐宗玉。主管而成之。適會臣有瀋行。忙急了當。不免有一二不點撿處。而聽於塗道者。從而橫議之。遂至有改査正之擧。臣與勾管諸堂。益加商度。務從寬大。臣實懲羹。不得不如此。而視前頗似纖悉矣。良役旣不可以大變通。則惟此可以救得目前。而淵藪旣塞。名額不加。則其爲前頭之利亦甚博。此明道所謂今人法度內處得其宜者。然人各異見。未知議者又以爲如何耳。主事之臣。竭心力而爲之。傍觀者從容談笑而敗之。此從古通患也。浮議之來。倘殿下不曲察而確守之。則臣恐修改之役。無歲無之。而終於毁棄之矣。釐改曲折。俱在凡例及別單。伏乞淸燕之暇。細加乙覽。果無大段病敗。則卽命入於剞劂。頒行中外焉。且夫法者。出於上而行於下者也。徒法而不行。則與無法何異也。今之內外營衙門。急於征利。而自肆於法度之外久矣。實捴雖頒。若不嚴立禁科。則廣召募賊民如前日之爲者。難保其必無。夫如是則置實揔何爲也。亦願深留聖意焉。

伏以臣昨日罷對。所患腹癖。已有發動之漸。而今日備坐。强痛來赴矣。病勢越添。見方氣逆面烘。胷膈痞悶。頭疼如碎。四肢如束。神識昬昬。若不保頃刻。急於調治。扶羿徑歸。而明日大廟行幸。勢難進參。身帶保護之任。而不得陪扈於冐暑動駕之時。其爲罪大矣。伏乞就伏嚴誅。以爲具僚之警焉。

請寢大祭前幸主第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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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病伏垂死之中。竊不勝區區忠愛之忱。敢此略陳短箚。兼請不職之罪。惟聖明垂察焉。父子天倫之愛。貴賤無間。死生幽明之際。情理切廹。此殿下所以親臨貴主喪次。至再至三。而不知止者也。揆以典禮。雖若未允。參以人情。亦不甚異。况殿下有素患膈氣。少有拂逆。輒致衝亘。雖殿下自知其過。而往往不得按抑。此則病也。非過也。臣雖愚妄。不敢以此爲殿下深咎之也。第臣竊甞聞。傳曰。子之所愼。齋也。又曰。禹吾無間然矣。菲飮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宗廟之禮。所以交神明。而聖人之致嚴敬有如此者。今番主第之幸。適當秋享淸齋之時。豈不大有未安乎。情私所廹。雖不能已。獨不可以差遅數日。以待大祭禮畢之後乎。殿下於宗廟祭祀之禮。克愼克敬。洞屬如在之誠。二十年如一日。此上下神祗之所共悅豫。中外臣民之所共欽歎者。而今忽有此擧。其爲聖德之累。當如何也。此盖殿下蔽於至情。不自覺察。而然倘羣下有言之者。則殿下豈爲是也。臣於日昨診筵。不能爲先事之戒。病阻陪班。又不能爭之於命下之後。遂成君父莫大之過擧。臣自知罪萬死有餘。伏乞下臣司敗。勘以不匡之刑。殿下亦宜深加悔責。以戒將來焉。

伏以臣枉愚妄言。自速罪戾。泥首金吾。恭俟顯戮。不意聖度天大。不加之罪。溫諭特宣。至令勿爲待命。臣以罪爲榮。感泣無地。所當進身文陛。以伸叨謝之忱。况今阻對日久。羣情渴望之際。乃有此入侍之命。驚喜之極。猶若披雲覩天。以分以義。豈敢不卽起趨承。而第臣狗馬賤疾。一味苦劇。痰結腰脇。上下牽痛。扶擁起立。形如曲尺。雜試鍼藥。終無分效。首尾旬望。漸成癃痼。以此病狀。勢難致身於殿陛之間。恩命之下。奉承無路。罪上添罪。尤合萬戮。伏乞下臣司敗。顯加嚴誅。以爲百僚之警焉。

伏以臣狗馬賤疾。今已浹旬望矣。盖臣此病原委已久。痰癖在左脇下。如木有根。四布枝葉。綿絡於遍體筋骨之間。少失將攝。生出奇恠症狀。三十年于玆矣。年衰以後。其發漸頻。而近因積悴。又當無前暑濕。頑痰周作。凝結於腰脚之間。屈伸樞要之地。起動之際。上自胸膈。下至脚膝。牽引酸痛。殆不可堪。腰屈不伸有若龜背之人。兩脚痿軟。寸步不能自致。終日僵卧。作一食尸。似此不已。宲有不能復起爲人之慮。以臣無狀。叨冒至此。滿盈之災。臣固安之。然山海之恩。無萬一之報。蒲柳之質。有先秋之零。此臣所自悲也。所帶相職。非臣養病之地。未知前頭費了幾番控籲。而目下最惶悶者。身在保護之地。而當此問安頻數之時。一不得進參診筵。事體至重。而不能備貟入侍。致有提調遞改之擧。此皆臣之故也。病中憂懼。益不知所以自措。玆敢冒萬死。仰瀆於靜攝之中。伏乞聖慈察臣病狀之末由起動。藥院緊任之不可久曠。先遞臣都提調。回授無故之人。俾臣安意調攝。得以少延殘喘焉。

論事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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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聞。以士還勘律事。專送咨官。慶源事則將附送於曆咨之行云。臣窃以爲不然也。士還事。彼之嘖言雖可痛。然在我無可爭變。不過以擧行形止報知。而畧陳愧謝之意而已。此雖少緩。固無妨也。至於慶源事。則其造家漸多。墾田漸廣之後。其勢難動。咨請之急。以時日爭。此其緩急之形。了然可見。而朝家所以處之者。甚失先後之宜。臣未知其何說也。造家與退柵。其實一也。納親輩。旣不利於退柵。今欲贊成此事。以爲他日退柵之張本者。難保其必無。咨到之日。彼必行査於該地方。地方官若以爲造家爲幾戶。墾田爲幾頃。今已儼然成大部落。勢難毁撤云爾。則納親輩。所以左右而立落之者。將何居也。咨請雖早。尙患難諧。况緩不及於成遂之後。使彼得無藉口之端乎。咨報緩急之間。利害所關如此。臣謂慶源事與士還事。同付入送。斷不可已。必欲爲之先後。則慶源事。亦不可不先也。伏乞更詢首相而審處焉。臣之狗馬賤疾。一向苦劇。終日僵卧。便同癃廢。前後問安。一不得進參。目今迎勑。郊幸在卽。而亦末由陪扈。有臣如臣。生不如死。伏乞聖慈曲垂怜察。先遞臣所帶內局都提擧之任。使之安意調治。以幸公私焉。

臣病伏垂死之中。適有所懷。畧陳短箚。兼申病重實狀。乞解藥院提擧之任。不意銀㙜之臣。臨宣聖批。至有與首相同入日次之敎。一番登筵。仰瞻威顔。固臣至願。天鑑俯燭病狀。亦庶幾鞶遞之有路。而病在腰脚。不能運用支軆。跬步之間。非有人扶。則無以自致。卽其傴僂蹣跚。不成模㨾之狀。此來承宣之所目擊而知之者。雖欲卽起趍命。而其勢末由。病中惶隕。益不知所以自措也。至於所論咨文事。臣雖入對。箚辭外更無可達者。而登對早晩。旣不可卜。咨行亦不可多日遲滯。伏乞依臣箚辭。更詢首相。而審處焉云矣。

辭職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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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沉頓床席。今已月餘矣。前後動駕。一未陪扈。藥院問安。一未進參。虧分蔑禮。死有餘罪。病裏惶恐。莫知所措也。臣之此病。盖甞重發於壬戌。而今復再發。壬戌則只左脚不遂。今則兩脚皆病。而腰脇背腹。都成痰窠。少有運動。遍身牽疼。攀索運足。如兒習步。而數步之內。顚頓欹仄。加以喘息急促。若將悶絶。病在支軆。藥力所不到。試針無效。今將始灸。灸之而又無效。則醫之技窮。而終於癃廢而已矣。臣無他才能。只以筋力奔湊爲一分報效之啚。而今卒如此。此殆臣履盈旣久。有以召過福之灾耳。天之所廢。臣亦如之何哉。惟是瞻天路絶。狗馬戀深。中夜不寐。但有耿耿。間從入侍諸臣。伏聞天顔近益消疲。實有凜凜之慮云。凡在羣下。孰不憂悶。而保護之地。焦迫倍甚。誠欲一登文陛。仰覲耿光。叩首流血。備陳愚忠。而力不從心。乍起旋仆。瞻望雲天。淚在枕席。有臣如此。生亦何爲。保護任重。不可久曠。前後闕禮。罪亦難貸。前此屢陳乞解之意。而終未蒙允。此恐天日之明。未盡照燭而然也。今復冒萬死悉陳。伏乞聖慈曲垂怜察。先遞臣內局都提擧之任。仍治臣罪。以幸公私焉。

論事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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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參覈使咨請事。廟議今已停當。咨官朝暮將發。而臣累日沉思。終未見其洽當。疆外事重。不容不一言之也。今此瀋査一事。至爲微細。李允方等雖得捷。無益於國。雖屈服被勘而歸。不過與尹昌履,士還等同律而已。此在國家無甚關係。參覈之請。已涉張大。况辛卯例。係是殺越重事。非可以比援者乎。議者以爲因士還之誣服。致有慢語。參覈使與之眼同行査。則彼必不能濫刑威䝱。可無誣服取辱之端云。此似然矣。然臣深究彼咨辭意。且聞失銀事情。則允方等無必可勝之理。雖參覈使眼同。理屈自服之後。慢語之來等耳。果何益之有哉。不必張大而張大之。致令別生事端。則臣恐畢竟取辱視前更甚也。臣意則參覈使咨請。姑爲停止。待被査各人等。齊到西路。守令中定差貟押送。其立落一聽於彼。則恐當萬全無弊也。首譯洪萬運。彼咨中旣已指名。則雖在老病垂死之中。事大之体。務在嚴謹。不可不擔曳起送也。伏乞深留聖意。更詢而審處焉。

自劾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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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奉昨下備忘。以銓望事。誨諭諄切。不啻縷縷。臣擎讀以來。惶恐愧恧。宲欲攢地而不可得也。臣窃甞以爲黨禍生於得失。得失生於通塞。故勿論彼此。非有大段寡累。則務欲兩不枳碍。並容具收。以爲調娛弥綸之計。此盖臣二十年苦心所在。迷不能自迴者。昨於首相之書問也。果以此意答之。其不能敀一者。勢也。可否之際。雖有些少參差。皆出於推車之意。顧何害於大同寅協之義哉。然事不順成。致勤聖敎。則皆臣之罪也。不敢更爲冒據職次之計。伏乞鐫削臣所帶相職。仍治臣罪。以嚴國体。以安私分焉。

乞寢李天輔補外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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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卽接小報。吏曹參議李天輔以先用黨人有特補之命。臣窃以爲不然也。嗚呼。今之人孰非黨人也。銓官欲不用黨人。則將何處覔來乎。舊通例擬。初非有意。若曰天輔之擬玄光宇爲有意也。則趙鎭世,李永祚獨非天輔所擬乎。其無情可推而知。以此爲罪。不過甚矣乎。天輔數次爲政。頗能恢蕩。殊不似近來面目。臣心窃多之。此時失如此銓官。豈不可惜也。年前以㙜擬事。譴罷銓官。其後居銓者。必以疲軟不能言者。物色排擬。此亦非朝廷之福也。伏乞深留聖意。特寢李天輔古阜郡守譴補之命。使之仍察銓職焉。

伏以臣狗馬賤疾。跨三朔弥留。醫者以爲痰滯經絡。強起勞動。則自當漸差之故。間甞扶舁。進參於陪班。赴籌坐亦屢次。而病狀一㨾無减。寒凉以後。痰益凝結不散。腰脇之牽疼。脚膝之痿軟。視前有加。明日郊幸。萬無跨馬隨駕之理。情禮虧缺。生不如死。伏乞先遆臣職。仍治臣罪。以爲百僚之警焉。

陳戒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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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展省園陵。聖慕冞增。病未隨駕。臣罪萬死。仍窃惟念。近日殿下臨幸主第。凡幾遭矣。殿下方寸之積傷。臣窃獨悲之。而上自搢紳大夫。下至輿儓賤品。所以憂歎則有之。此皆出於忠愛。非有一毫謗毁吾君之心而然也。然人情日遠而日忘。到今時月稍久。葬虞已畢。窃庶幾哀疚漸忘。聖心漸平。而又有昨夕歷臨之擧矣。發引返虞。再次臨哭。猶爲有說。臣不敢知今復何說也。以此推之。則哀疚未甞忘也。聖心未甞平也。人之傷生。唯哀爲甚。以殿下宗社神人所托之身。如是而可保無疾患乎。言念及此。臣只自拊心流涕而已。若夫擧措之煩瀆。禮節之過越。有不足言也。然殿下明睿出天。年德高卲。若一聞理到之言。則豈不能覺悟也。臣愚死罪。第有一言可以仰質者。殿下試思之。臣以前後絲綸見之。殿下每以倫理爲言。而羣下所爭。皆歸之於倫理之外。夫父子之間。倫理所在。父於子喪。服衰帶絰。所以行倫理也。而殿下於貴主之喪。獨不御衰絰。此豈薄於倫理而然也。誠以慈愛之情反輕。而帝王之禮爲重也。旣能抑情循禮於此。而反爲無益之哀。煩複之幸。以自損於帝王之體。何哉。噫。慈父之於愛子。其情庸有極也。然哭之而死者不聞。哀之而死者不起。雖殿下晝夜哭日三臨第。貴主何知。徒損聖體而已矣。臣甞聞貴主誠孝出天。雖幽顯已隔。其炯炯之心。必有結而不化者。冥冥之中。所以睠顧回徨。咨嗟永歎。憂念殿下之過哀傷生者。當如何也。然則殿下所以愛之者。乃所以慽之也。以殿下止慈之心。豈忍使貴主。不能安其心於九原之下也。殿下試以此兩說。平心反復而思之。則必有翻然覺悟者矣。臣又有未可知者。當殿下數次臨幸之時。諸臣羣起而言之。今則寂然無聞。是謂殿下擧措得當。無可言而然耶。抑謂殿下不可諫。而遂不言耶。二者必居一於此矣。孔子曰。唯予言而莫予違。一言可以喪邦。嗚呼。不幸近之矣。事過之後。固知言之無及。而區區爲此者。終不能無望於聖心之一悟也。伏願殿下誅其狂妄。而察其忠愛焉。

臣之日前登對。盖出於一瞻天顔之計。而殿陛出入之際。扶曳匍匐。不成皃㨾。固已萬萬慚愧。而勞動之餘。腰脚牽痛之症。一倍添劇。方在委頓叫楚之中。雖承入侍之命。萬無自力趍詣之路。不勝惶恐之至。從當冐入文字。仰陳懇迫之情。兼請逋慢之誅云。

辭職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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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狗馬賤疾。乍歇乍劇。居然四朔于玆矣。頃日登對之後。一赴於候班及籌坐。仍又進參於胄筵。勞動旣多。症形越添。晝夜叫楚如刺。兩脛漸已枯削矣。盖臣此病。積有源委。重發於壬戌。今復再發而周流百變。遂盤據於腰脚之間。而將不得復爲完人矣。間歇之時。如欲扶曳趍朝。則或可以黽勉自力。而蹣跚匍匐。不成皃㨾。臣自顧影。亦覺愧赧。人之見之者。將謂斯何。臣雖無似。亦粗知尸奔肉走。决性命饕富貴之爲可羞也。臣於秋初。力辭藥院。至於議政本職。則不敢爲控免之計者。或意調治日久。自當漸差。而今已半年。略不變動。針灸百方。迄無分效。於是乎臣亦自分爲廢物。而官職去就。遂無可論矣。揆百之地。非臣養病之所。而首揆之衰老獨賢。又非私心之所敢安也。玆不得不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察臣病狀之不爲復任夙夜。卽許鐫改臣職秩。俾臣得以安意調息。更卜賢德。使承弼重任。毋至久曠。不勝公私萬幸。

請寢太廟親享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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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秋序垂盡。霜露悽愴。感時追遠。將有事乎淸廟。此出於孝思之切。不容自已者也。臣等固當將順之不暇。而區區過慮。則亦有之矣。殿下正當不以筋力爲禮之年。而伏况聖候連在靜攝之中。今若當寒澡潔。達夜將事。則雖孝思貫徹神明。百靈扶擁聖躬。而難保其必無感傷。苟有然者。豈不凜然寒心也哉。聖有愼疾之戒。禮有攝行之文。伏願聖明更加三思。勉循輿情焉。曉來雷變。又萬萬驚心。此時。宜靜不宜動。應天之道然也。臣病不能起動。末由隨逐諸臣後。面陳愚忠。不勝惶恐悶欝之至。仍窃惟念。轟燁之作。正在純陰之節。天意玄遠。厥咎誰執。臣以無狀。叨濫至此。固已未允於天心。况今病不事之。虗縻俸祿。所以順天工而妨賢路。甚矣。警告之來。不其宜乎。懇乞亟命鐫遆臣職名。改卜賢德。以答天譴。以濟時艱焉。

辭職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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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方在淹病祈免之中。今日大庭之班。不得進參。虧分蔑禮之罪。安所逃也。伏乞顯加嚴誅。以爲百僚之警焉。仍念臣之日前辭箚。盖出於萬分不得已之計也。相職重任耳。臣業已冐受。豈敢以一時微疾。遽欲解免哉。病在肢節。初非重症。痰濕流注。頃刻變化。朝而差减。則夕可以行仕。故百方調治。遂及半年。間赴籌坐。一登筵席。以自試其可強不可強。而知其終無奈何。然後始敢辭焉。夫蹣跚則可以就班。匍匐則可以登殿。臣亦自料其如此。而蹣跚匍匐之形。非可以施之於赫赫具瞻之地者也。其苟且可羞。孰甚焉。臣百無一能。而獨未甞以苟且事殿下。今於頭白垂死之日。豈忍爲此也。如欲不爲入侍。只赴朝堂。如首相所達。則尤不成大臣去就。以此以彼。無他道理。惟有一遆爲兩便於公私耳。臣以無狀。遭遇聖明至此。義不敢自有其身。水火燥濕。惟欲生死向前。以爲萬一報效之啚。而蒲柳之質。未秋先零。狗馬之疾。將成癃癈。此殆臣窮命然也。撫躬自悼。尙何言哉。伏乞聖明亟許鐫遆臣職。名改卜賢德。毋令重務久曠。亦令臣得以安意調攝焉。

論事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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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冒寒動駕。達夜將事。聖軆靜攝之餘。不瑕有損。臣雖在病伏中。不敢息偃在床。進伏陣外。以便承候。今始舁還私次。跡涉慢蹇。無所逃罪。乞伏嚴誅。以爲百僚之警也。臣得見啓下擧條。因戶曹判書朴文秀之言。諸路木花灾。一切不許云。有司恤費之論。無恠其如此。而揆以王政大軆。實所未允。易之益卦曰。損上益下。民悅無疆。自上下下。其道大光。欲益於下。則必損於上。豈可以上之有損。而遂廢益下之政哉。戶曹今年年分。比捴大都八十六萬結。然其中旱田居半。而通八路全無所收。然則民將以四十餘萬結之出。應八十萬結之役。其間白徵之寃。當如何哉。旱田之不給灾。自是金石之典。固無可言。至於木花田不兩耕者。自前間有給灾之例。則民之望幸於仁主者。必有甚於赤子之求哺者矣。立視其如此。而恬然不爲之動。則惡在其爲民父母也。雖文秀之言。未甞曰木花不被灾也。特以灾之。及民者些少。不足爲惠。毋寧不給。使國計無損云爾也。旣知其些小不足爲惠。則優給之。使之爲實惠可也。而反欲並與其些小者而割削之。何也。見人有飢欲死者。始欲與之以數匙之飯。以其不足飽也。遂奪之於口吻之中。則可謂仁乎。噫。投醪於河。使士卒群飮之。是豈有酒味哉。然士卒願爲之死者。感其有愛恤之德意耳。把束之灾。雖不足爲大惠。比之於河中一盃。不已多乎。文秀。仁將也。必有講於投醪之義。而不能擧斯心而加諸彼者。有司之吝蔽之也。臣切惜之也。今年灾結。幾準上豊。極捴就其中。雖割出六七千灾結。所損不過爲文秀所云九牛一毛耳。伏乞更詢首相而善處焉。

賤疾一向無减。召命之下。末由趍承。不勝惶恐之至。仍念臣以病狀。屢煩仰瀆。至承善攝之批。則便同受暇。而史官每每臨傳入侍之。事體未免屑越。差復間。政院合有禀旨變通之道。敢此冒死附陳焉。

卽於夜中。史官來傳待明朝入侍之命。今朝虹變。萬萬驚心。此際有此召旨。豈敢不𨃃蹶趍詣。而顧此病狀。無路蠢動。不勝惶恐待罪之至。

陳戒兼論事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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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雷異之餘。虹變繼之。灾孽之來。若是稠疊者。何哉。臣以無狀。充位輔相。憒憒伴食。不能副爕理之責久矣。况今癃疾癈事。一味尸居。所以曠天工而糜天祿。未有甚於臣者。此殆上天之意。警告於臣。使之知所處矣。伏願殿下勿謂臣例辭。卽命鐫改臣職秩。改卜賢德。以幸國事焉。臣伏見昨下備忘。警動振刷。責躬减饍。飭勵群工。旣誠且嚴。至尊獨憂。臣罪益彰。臣奉讀未竟。不覺汗淚之交逬也。臣病阻登筵。不能少效愚忠。以塞延訪之盛意。伏枕惶愧。益無所措。謹以瞽說畧干條列。仰瀆聖鑑。臣雖入侍前席。其言不過如此。惟聖明留意澄省焉。其一。保嗇聖躬也。聖人進德修業。至有不遑暇食者。而所以節宣起居。保養身體。以延益壽命者。亦至矣。殿下過於憂勤。水剌每多失時。往往達夜不睡。此羣下所共欽誦。而繼之以憂悶者也。雖以今番大享言之。靜攝之中。又當極寒。而孝思所迫。咈羣情而必行之。百神所扶。雖幸無事。至今追思。懔然寒心。宗社臣民。所恃賴者殿下。而殿下何自輕若是也。願殿下進德修業之中。兼盡節宣保養之方。毋忽聖人愼疾之戒焉。臣又伏聞。殿下自太廟還宮時。涕淚縱橫。哀動左右云。臣有以仰聖孝之出天。然殿下上奉東朝。下有元良。晩運方亨。有可樂而無可憂。何故過自悲傷。以損天和也。聖躬安則國勢如盤石。世道人心。雖有千般奇恠。皆不足慮也。亦願深留聖意焉。其一。敎諭東宮也。臣伏見御製三條訓戒東宮者。皆聖人之言也。王季爲父。而有文王焉。文王爲父而有武王焉。以殿下爲父。而其有不成就令德者乎。臣於此。不勝感歎懽忭之至也。然臣窃𣊺我邸下。受氣盛大。岐嶷異常。淵默沉凝之中。發越橫逸之氣。若不可御。當此血氣漸壯之時。一有差失。悔不可追。聖諭首條。似以慮及。而臣窃望殿下常常照管。頻頻戒飭。視冲年益加詳密焉。言有不敢盡者。惟在殿下默會之也。其一。矯革民弊也。民弊非一。而最甚良役也。良役之弊非一。而黃口,白骨之徵。最寃酷者也。祛此之弊。惟在守令之盡心。守令之盡心。惟在道臣之盡心。道臣之盡心。惟在廟堂之督責道臣。道臣自知罪罰之及己。則自可以董督守令而使之盡心矣。然其要在擇送繡衣。廉得實犯。道臣以下勘以重律。則黃口,白骨之徵。不期無而自無矣。昔孫武以兵法說齊王。王以數百宮人。試陣法。孫武斬二隊長。援抱鼓之。坐作進退。皆如法。孫武拜曰。王之兵定矣。今臣亦以爲罪一二道臣。而殿下之良役定矣。臣窃伏見聖意。若以臣言爲未盡然者。而臣之愚見斷斷如此。故前後屢煩陳達。繡衣亦已抄啓。待歲翻卽爲發送。不可已也。市民弊瘼。使洪象漢主管厘革事。曾有成命。而尙不擧行。今則象漢重有所遭。出仕早晩。未可知。更令兵曹判書金尙魯。與該署提調徐命彬。商確變通。俾爲一分之惠焉。其一。愼惜爵賞也。爵賞者。人主勵世磨鈍之具。宜愼而不宜濫者也。已往者。臣不暇言。而賞加與特擢。今年爲最多。適會國家有事。不得不如此。而天爵之屑越則甚矣。伏乞自今。益加難愼。以爲賢有能之勸焉。武弁陞擢無漸。邊地防禦無人。準瓜迎送紛紜。爲弊多端。而出身未幾。無不得專閫臬。生踈憒憒。多不成㨾。國有緩急。將何賴焉。至於蔭路中。如光,羅,忠,尙等大州牧。則必其屢經郡邑。蔚有聲蹟。如先朝時李萬稷諸人。然後始得爲之。今則新蔭無資歷者。莫不力啚而橫占之。吏無善治。民被其害。良以此也。臣謂嚴飭兩銓。務加愼簡。毋得如前驟濫宜矣。翰圈銓郞之變通。實出於聖人造化之大權。無容更議。然召試見落者。輒敀春坊說書兩窠。遂爲陞六之捷徑。參下之極選。而翰林則便爲冗官。故見落者不以爲愧。反以爲榮。惡在其變通之意也。兼說書。自是翰林兼啣。今後則非翰林毋得濫擬。說書則勿拘通擬。而召試見落者新圈。召試後。始許擬望。則翰林遂爲榮選。而僥幸徑陞之弊息矣。銓郞變通之後。三品陞擬。罔有限節。反爲名官躁進之堦。事極無謂。今後則經幄新進。新錄前。勿許陞擬。廟薦則勿拘。宜矣。中庶六品仕滿者。不過以畧于郵窠調遣。入仕之歧甚多。而䟽通之路甚狹。故各司之官。此流居半。官方之淆雜。固已甚矣。而積仕多年。無故作散者。往往有之。此亦可怜也。各道監牧官備望受占。與正官無異。臣謂革罷自辟之䂓。以中庶仕滿者。計其朔數先後。以次差送。則䟽滯欝而淸仕路。莫善於此。如以爲自辟。不可盡癈。則勿用閑散。就時仕中。許令自辟。似爲兩便。臣長東銓時。各道郵官參上參下窠。一切計朔差遣。無勢者可以坐得。有勢者不能力取。紛競干囑之習頓止。其有益於恢公之政大矣。並乞睿裁焉。其一。振勵㙜風也。噫。㙜閣之爲虛設。久矣。上不匡君違。下不糾官邪。風俗一任其壞敗。紀綱一任其頹夷。此其故何在。以言獲罪者。前後相續。黨伐傾軋之輩。安得無罪也。然烏鳶破卵。鳳凰不至。此必然之勢也。且臣幼時。及見肅考盛際。久於㙜職。而噤默不言者。自銓曹往往斥補。此古道也。而今則無之矣。無賞而勸之。無罰而惧之。人孰肯言之哉。臣意則卽今言官之在罪籍者。未知幾人。而勿論有罪無罪。一並䟽釋。屢入㙜而不一言者。出補邊遠郡縣。以爲勸懲之地。則㙜風庶可振。而其爲德於邊民。亦大矣。其一。登進人才也。昨冬臣以別薦事。陳箚蒙允。其後又爲禀定薦目。知委已久。而至今無一人薦進者。亦足以觀國綱也。可勝寒心哉。噫。執策而臨之曰。天下無馬也。豈眞無馬也。此韓愈氏之言也。當今之世。亦豈無人才也。臣病蟄閑居。偶得見一二草野文字。其中有學窮象數。傍通鞱略。要可謂傑然奇士。而死且十年矣。都城十里之內。有如此人物。而宰相未有知者。使之埋沒而死。通京外如此類者。未知爲幾人也。臣以此知人才之未甞無。而患上之不求耳。臣願殿下申飭諸臣。使之精白公擧。拔其尤者而用之。以爲明揚之地焉。向者首相以儲養將才事。陳達蒙允。而今至三四年。終不能擧行者。何也。亦願殿下嚴飭各軍門大將武臣。參上參下中。公選好身手有精神氣力者。習之以書史騎射。授之以鞱略謀猷。使之相與磨礲砥礪。日稽月考。別其才否。而黜涉之。如皇朝王守仁之言。則必有成就之效。而早晩緩急。庶可以得力矣。其一。防微杜漸也。丁未以後。攻斥蕩平者。不一其說。而直以反不如一進一退之說。肆然陳之於殿下之前者。自李世師而唱之矣。奉令承敎之臣。不善對揚。注措之際。不無病弊。推車之義。但當隨事䂓勉。救偏補弊。偕之大道而已。顧何必打破蕩平。變作一進一退之局。使搢紳流血。宗社阽危。如辛壬戊申之轍而後。快於心歟。此必有一種陰邪之類。誑誘鄕遠。不解事者。誣引故相。甞試上心。以爲凶害國家之計耳。今殿下赫然在上。如日中天。臣非敢有過憂而其爲不祥。則不但爲天津之鵑。躑跼之豕而已。怵焉永慮。寧不寒心。伏願殿下益堅聖志。益廣聖聦。使鬼蜮之輩。無所售其計。嚴飭銓臣。大恢賢路。毋令此輩得以藉口焉。凡此七條。雖似陳腐。要皆時措當務之急。願殿下勿以人而廢其言焉。良役實捴。畢刊已久。歲初卽當頒布。而御序久不下。頒示之期。恐有緯繣。敢此惶恐提禀焉。臣卽見小報。以投書賊未捕。因㙜臣䟽論。五六武將。盡入於現告罷職之中。國體似然。而擧措則恐涉騷擾矣。此際得聞鄭壽松,李義豊。以前已坐罷。付標分揀。並入捕將望云。當初拿罷者乃纘新,鄭壽松二人。而李義豊則未甞見罷。其所分揀。亦涉混同。不可不更審而處之。

辭職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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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天運循環。一陽初復。伏惟聖德體天。益膺休吉。顧臣癃廢。末由進參於大庭候班。情禮虧缺。無所逃罪。乞伏嚴誅。以警具僚也。仍念臣引病祈免。瀝血哀籲。今幾遭矣。庶幾天鑑俯燭。鞶裭有命。而尙今崇聽漠然。此必禽誠淺薄。不能孚格之致。而抑殿下或謂臣病不至大段。猶可以任駈策而供夙夜也耶。病猶可強。而敢爲托辭圖便之計。則子而欺父也。臣而罔君也。是可忍也。臣事殿下二十餘年。雖無寸長之可言。若其水火燥濕。生死向前。不但臣所自信。雖不悅臣者。不謂臣不如此也。况今年力未衰。展布有地。言計皆從。寵渥弥隆。且幸危辱不至。情地粗安。當此之時。公然稱病。無端引伏。忘情於爵祿之重。自阻於仁覆之下。自非病風喪性。必不爲是也。卽此而求之。臣之眞情實狀。居可見矣。噫。立身淸朝。得事聖主。進則揖讓前席。依近耿光。退則侍講胄筵。仰聽英音。此人臣之至榮。天下之至樂也。而不幸殘疾癃廢。此路當永阻矣。中夜不寐。撫膺涕泣。人情到此。寧不悲哉。臣伏承前箚之批。有助步入侍之敎。此出曲軫之盛意。臣雖愚頑。寧不知感。然此曠絶之恩禮也。臣考諸前史及國朝故事。在宋如文彦博。在我朝如李元翼者。間或得之。此皆元臣大老也。上施之而不濫。下受之而不僭。如臣者。名雖大臣。實則時原任中年最少者。而乃敢憑藉寵靈。扶掖上殿。則其爲僭妄當何如。而恩數之褻越。亦恐非朝廷之盛事也。德音隆厚。而奉承無路。病勢無减。癏曠滋久。百爾思量。唯有一遆。爲兩便於公私耳。伏乞聖明曲垂矜察。卽命鐫改臣所帶相職。改卜賢德。以幸國事。以安私分焉。

論趙德中兼陳參覈事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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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於前北兵使趙德中竄配事。深有惶愧不自安者。敢此首實焉。秋間。德中歷辭於臣。自言赴營後行操。則正當冬節。自前如此之時。有歷路行操之例。今亦依此爲之何如云。臣以前例如此。則依例爲之。無妨之意。答送之。臣卽當以此意通於首相。草記陳達。發關知委。而臣病昏憒憒。全然忘却。德中則以爲言認爲廟堂指揮。遂於路中。發令行操。其矇然則誠有之。而誤德中者臣也。德中竄而臣獨晏然。非廉義之所敢出。乞賜鐫削。以安私分焉。抑惟念。罪有原情。經著赦眚。德中固有罪。而實出無情。譴罷足矣。竄配不亦過乎。戎事主嚴。臺言得軆。而參情定罪。王政所先。伏乞聖明更加酌量而處之焉。臣得見賫咨官金昌祚手本。參覈事雖得準請。其回咨中。折服其心等語。顯有不平之意。畢査後。慢言之來。難保其必無矣。首譯洪萬運以老病垂死。不爲入送云。渠以呈文中首題者。與他有異。揆以事軆。恐不可不送也。今日廟堂有査問事。推捉外方人。道臣守令。稱以其人老病。不爲起送。則可謂恭有禮乎。彼旣內懷不平。而從而不能曲盡在我之道。則前頭誚嘖之言。將何所不至也。渠雖情狀可矜。有不暇恤一軆起。斷不可已。驛子等。皆以遠方疲殘之輩。當此嚴寒。必有中路陳斃之慮。分付戶曹。優給衣資及入彼地後路費。以送之宜矣。

卽者。史官來傳入侍之命。目今妖獄未竟。天灾孔酷。憂惧之極。莫知所濟。卽當𨃃蹶趍造。奉承明敎。而不但病勢添劇。難以蠢動。所遭㙜言非常。揆以廉義。無由抗顔入對。召命之下。不得承詣。徐入文字。仰請嚴誅云矣。

伏以臣昨日伏承入侍之命。而賤疾添苦。已難蠢動。且有所遭情地難便。恩命之下。不得趨承。達夜惶懔。莫知所措也。㙜䟽之機。切臣者凡二段。而皆可笑。不足深卞。且其人今已罷黜。臣雖疲劣。不欲與之呶呶爭口氣。而其爲危蹙不安則甚矣。揆以廉義。豈可冒沒抗顔於具瞻之地哉。伏聞親鞫命下。而末由進參。臣尤死罪。伏乞卽命遆罷臣職。仍治臣罪。以嚴公法。以安私分焉。

伏以臣所居僻左。病又不能自振。赴闕旣晩。殿坐已久。身爲大臣。怠緩不事事如此。將何以蕫百僚而肅頹綱哉。䂓以邦憲。罪合萬死。玆不得不待罪闕外。短箚自列。伏乞下臣司敗。依法重勘。以爲人臣怠慢者戒焉。

伏以狗馬賤疾。已成癃疲。無以自力於夙夜之事。而只緣親鞫事嚴。不敢偃伏私室。扶曳進參。蹣跚匍匐之形。有駭具瞻。臣固顧影自愧。而連日處冷。症勢越添。頑痰益堅。隔斷上下。腰膂牽疼。脚膝痿軟。叫苦痛楚。殆不自堪。今日帳殿臨鞫。大庭候班。皆不得趍參。虧分蔑義。罪合萬死。伏乞亟命遆臣之職。治臣之罪。以嚴公法。以安私分焉。

論李泰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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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冒寒參鞫之餘。狗馬賤疾。一倍添重。腰脚酸疼。不能屈伸。晝夜叫痛。僵臥如尸。盖自七月以後。至今七朔。一味無减。行且經年矣。開春以後。欲更施針灸。而源委旣痼。收效未易。臣於是自分爲廢人矣。相職未解。重務久曠。坐糜俸祿。有關廉隅。首揆之衰老獨賢。亦甚不安。伏乞聖明卽命遆改臣職秩。以幸公私焉。今之言世道之弊者。莫不曰紀綱頹敗也。貪墨成風也。躁競成習也。有識之言。大抵如此。然此皆泛論。未有指事摭實而言之者。殿下深居九重。何由知紀綱之眞箇頹敗也。貪墨之眞箇成風也。躁競之眞箇成習也。今則眞贓的證。現發於天威咫尺之下矣。羣下若又專掩匿覆盖。不以聞於殿下。則是羣下朋欺而殿下孤立也。臣雖癃病癈伏。無復一分世念。而痛憤之極。不得不一言之也。李泰就鞫後翌日。臣承命再閱其文書。判義禁金始烱來言。某某文書。昨有而今無也。夫親鞫事体。至爲嚴重。罪人文書。毋論緊歇。旣入於搜探之中。大臣以下親閱於殿下之前。而一夜之間。潛自拔去。此宲自有鞫廳以來。所未有之變恠。而今日國綱可謂無餘地矣。臣卽其坐咎責始烱。以爲文書都事。不可不嚴處云。而始烱未幾病遆矣。此而置之。將無以肅頹綱。而其爲關後弊無窮。臣謂當該文書都事。拿問嚴究。期於得情。判義禁金始烱罷職。諸堂並從重推考宜矣。有一守令駄送錢貨於李泰家。使之分饋各處。列錄件記。現出於衆目皆賭之中。而及臣再閱時。則已見拔矣。文書雖失。禁堂問郞及侍衛諸臣皆在。焉可誣也。近來外方錢進封之說。盛行於閭巷。然臣則意其出於浮嘵。未必眞有是事。今而後。始信其言之不妄矣。噫。武臣愛死。文臣愛錢。此岳武穆所以痛心於宋氏末運之弊。而誠不意聖明之世淸平之朝。亦有此事也。此而置之。將無以懲貪墨。而一代搢紳。皆將不免爲暗昧之敀。臣謂李泰未發配之前。更加嚴鞫。使之一一現告。與者受者。並勘以當律宜矣。熱中不靖之輩。急於功名。奔走於廟剡陞擢之際。揣磨於朝論離合之機。其交通書札。皆以泰爲之淵藪。而甚至於怨詈大臣。排軋同隊。其言之可駭可羞。有令人掩耳而走者。今日世道雖曰凌夷。誠不意淸朝衿紳之列。乃有此蠅營狗苟之行也。此而置之。將無以抑躁競而勵廉恥。而祖宗盛時。未甞不致嚴於此等之事。至有或終身廢錮者。此朝廷之所以淸明。禮讓之所以興行也。臣謂一体嚴問於泰。摘發其人。刊去朝籍。以洗朝廷之羞宜矣。自有此事以來。有口皆言。有耳皆聞。㙜閣之臣。必有能爲殿下言之者。而仄聽數十日。寂然無聞。殿下寄耳目於㙜閣。而㙜閣之負殿下如此。臣又自處以大臣重厚之軆。而嫌於訐人陰事。仍遂不言。則是臣亦負殿下。而恐尹光履笑人也。臣謂李泰事以後。行公㙜臣。一並黜補邊遠州郡。以勵㙜風宜矣。臣之賤疾。已無望於復供職事而雖以上所陳數事觀之。其爲大臣無狀。不能靖世道。而尊朝廷。可知矣。懇乞亟賜斥退。改卜賢德。以弘濟艱難焉。治箚之際。史官來臨。宣入侍之命。而顧此病狀。萬無起動趨承之望。再辱恩旨。只增慢蹇之罪。伏乞亟加罪罰。以爲具僚之警焉。

對卞元景夏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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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日前一箚。但欲淸朝廷而嚴國体。此心皎然。天所鑑也。卽見重臣元景夏䟽本。臣不勝瞿然慚悚之至。重臣本來。善爲老成之論。深遠之慮。今其言無恠其如此也。然其所引皇朝本朝故事。何其不端的也。楊左之銀賂。三尹之米饋。臣則只知爲百世之誣案。而重臣則謂之疑案。疑案者。事在似有似無之間者也。然則重臣所以處楊左三尹諸賢者。不已薄乎。而今此錢饋。未始査之前。亦何可直敀之於疑案耶。且其䟽。以爲相箚未上於文書現捉之際。而左券今已烏有。其意若謂臣故爲用意。不言於現捉之際。追論於見失之後。以爲株連蔓延之計者然。噫嘻。是何言也。臣與重臣。周旋久。不意其疑臣至此也。伊日臣追後入侍。始得聞錢饋件記之說。其不卽席發之之由。前已筵達。不必更卞。而言有來歷。證左明甚。文書雖失。猶在也。其爲株連蔓延之慮。不亦過乎。臣雖不肖。平生未甞爲崎嶇之行。陰暗之事。而今卒見疑於重臣如此。更何顔面。復冒於具瞻之地乎。伏乞先遆臣職。仍治臣罪。以爲妄言者之戒焉。

辭職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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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三陽回泰。天休鼎至。區區頌祝。曷有其極。顧臣淹病支離。已成癃廢。庭候常禮。亦且闕焉。迹涉慢蹇。惶恐無地。乞伏嚴誅。以爲具僚之戒也。仍念臣之今日情地。危臬甚矣。臣之平生所秉執者。破黨二字。而今以鍛獄激黨。爲重臣所憂。心口異行。頭腦大謬。生無以擧顔於明廷。死無以敀見於臣兄。痛心靦面。尙復何言。然此從廉隅上說耳。藉令無此情地。其病不可復從仕䆠。則亦已審矣。臣以孤童。幼而失學。長益無聞。盖庸衆人中最下流也。乃聖上不以卑鄙。過加拂拭。出入將相。居然二十年于玆矣。日中則仄。月盈則虧。此天理之所必然。而亢滿之咎。遂以疾病當之矣。傳曰。陳力就列。不能者止。臣之於大臣之責。不能者多矣。格王正事。臣不能也。論道經邦。臣不能也。至於靖世道而尊國軆。臣亦不能也。所可能者。只有筋力奔走一事。而今則筋力且盡矣。雖欲隨分。自効於夙夜之事。其勢末由。養病私室。坐糜公廩。有關廉恥。尋單請急。宜已久矣。而繫戀於恩遇之隆厚。睠顧於宗國之憂虞。徊徨躑躅。不忍遽爲去就之决。而且意病在肢末。自當漸差矣。今則首尾八朔。歲律且更。而一味苦劇。有加而無减。是則天必欲廢臣。而引免之計於是乎决矣。向於帳殿。屢次入侍。其蹣跚匍匐。不成貌㨾之狀。殿下已親鑑之矣。臣雖無恥。遅暮垂死之年。忍爲躃𨇨老狗之行也。抑臣亦甞奉敎於殿下矣。戊申辭勳時。臣七上章。而數十違牌。末梢聖批。有他日成美於卿之敎。故臣奉信如金石。遂出而應命。今臣年迫六旬。位已亢極。如是而猶不知止。擔舁病𨈬。從事於富貴之塲。則晩節無狀。大質都虧。殿下雖欲成臣之美。將何美之可成也。人主一言。信如四時。臣所藉手而要惠於殿下者此也。伏乞聖明哀臣憐臣。先許遆臣相職。仍許放退田野。使之安意調攝。以卒餘年。上有以不失其信。下有以不辱其名。以爲臣主俱榮之地。千萬顆祝。臣無任涕泣祈懇之至。

自効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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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病伏垂死之中。伏見御製詩下政院者。臣奉讀以來。不勝慚愧欲死也。然區區情實。猶有未盡見察於天日之下者。玆敢冐死陳暴焉。臣於向者。以李宗城銓望事。與首相相持者。不過欲不負翟黑子之意也。每每角勝紛爭。以傷事面。非臣本情。今其停不停之間。初無適莫。而特以乞免之中。例不當干涉廟薦。故首相書問之時。不敢可否。勸令獨薦。其間委折。不過如此。乃首相過於審愼。至煩頉啓。遂生葛藤如此。良可慨惜。然首相之意。亦不過欲爲彌綸之計而已。夫豈有他哉。伏乞聖明深加諒察而善處焉。臣之病難供職之狀。前䟽已悉。曠廢職務。徒費廩祿。不但廉義之所不敢出。亦非國軆之所宜有。伏乞更勿留難。卽命遆改。以幸公私焉。從當更入文字。今不敢煩瀆也。

元景夏筵奏後自効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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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卽聞重臣元景夏昨日筵對。以臣前箚所論事。有所陳達。筵席語秘。雖未得其詳。其大意則可知矣。其曰。左相之箚。無事中生事。其曰。半朝廷已虛矣。其曰。數十年調劑。功虧一簣。其意盖謂臣搆虛捏無。傾陷朝廷。以沮敗殿下至誠建極之治云爾也。重臣前此一䟽。語意隱映。至爲危怕。臣意業欲引義自處。而姻親之間。不可過露形迹。故不爲深卞矣。大抵臣與重臣。本無相失之事。而中間適有不幸事端。以移乙之怒。齗齗於臣。數年以來。所以陰詆而顯斥者。非止一再。而臣深念大軆。務爲含忍。今則彼之持臣益急。無復顧藉。如是而遅回不去。則湛宗之禍。難保其必無。何敢一刻自安於京輦之下哉。玆敢擎納命召。逬出都門。席藁泥首。以俟處分。

王世子聽政日陳戒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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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我邸下以冲年。受艱大之任。邸下將何以稱塞大朝付托之至意哉。臣等竊爲邸下。不勝區區憂慮之至。今當蹈抃之餘。敢以五條之說。仰備座右之銘焉。其一。願邸下立大志焉。所謂大志者。大人之志也。邸下雖在冲年。聽斷國政。實行大人之事。苟不能棄幼志而立大人之志。則何以任大責而行大人之事也。大人者。如堯舜文武是也。誠有欲爲堯舜文武之志。則堯舜文武斯可爲也。其一。願邸下敦孝悌焉。所謂孝悌者。順父母之心之謂也。父母之心。莫不欲其子之爲善也。亦莫不欲其子之不爲不善也。大朝之所欲爲。邸下必爲之。大朝之所不欲爲。邸下必不爲之。事無大小。惟以順大朝之心爲心。雖宮中微細之事。一皆咨禀而行之。問寢,視饍,承顔,奉敎之際。益兢兢盡誠禮焉。其一。願邸下勤學問焉。所謂學問者。學爲堯舜文武之事。而讀書窮理。以爲修齊治平之本者也。不讀書。則何以窮萬理而應萬事哉。勿以酬應之繁多而有所間斷。一日兩筵。毋或停廢焉。方今春陽已舒。晝漏漸長。殿閣和風。誦聲洋洋。則大朝聽之。必欣然樂而忘憂。此孝親之一道也。其一。願邸下屛玩好焉。所謂玩好者。珍寶奇玩花草禽獸。凡可以悅耳目者是也。一有愛好之心。則將使嗜欲長而志慮荒。其弊不但止於妨工害政而已。夏桀之酒池肉林。商紂之瓊宮瑤㙜。皆由此出。可不惧哉。其一。願邸下嚴近習焉。所謂近習者。䆠官宮妾之類是也。朝夕左右。易於親狎。邸下必須莊重自持。使此輩。戰兢嚴畏。洒掃使令之外。毋敢有毫分踰濫。而其中輕妄多言語者。必斥遠之。此事關國家治亂。前代覆轍。斑斑可考。在今日尤宜嚴立防限也。是五說者。大朝所以致太平而享壽福者也。臣等今以奉献於邸下。此豈非邸下所當繼述者哉。嗚呼。惟敬則心不放。惟誠則事皆宲。敬從九容始。誠從不欺始。惟邸下念玆在玆焉。

伏以臣狗馬賤疾。已成癃廢。宲無望於夙夜奔走之事。而此時義不敢言病。扶曳跛蹇。匍匐從事。其苟且之狀。呻楚之苦。誠有不能一日堪耐者。而日前會講時。跌仆於陛階之際。腰膂挫閃。筋骨牽急。日夜酸痛。卧不能興。目今陵幸隔日。而以此病狀。跨馬駈馳。萬無其路。將不得陪從於鑾蹕之後。分義情禮。虧闕無餘。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疾聲哀籲於貳極之下。伏乞先遆臣職。仍治臣罪。以爲人臣怠慢者之戒焉。

伏以今日動駕。臣當與百官。祗迎於皇壇門外。而適遭至親喪慽。身旣犯染。不敢出入於齋㓗之地。虧闕情禮。惶惧無地。乞伏嚴誅。以爲百僚之警也。

乞寢侍坐次對待敎擧行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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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昨日次對諸臣。多不進參。雖入侍者。別無建白。草草備文而退。此皆臣等無狀。不能振勵蕫率之致。惶愧之極。若無所措。况今早霖。彌月不霽。兩麥已病。夏旱有徵。天之降灾。亦莫非臣等之故。臣等何敢自安於位次也。伏乞卽命斥退臣等。改卜賢德。以濟國事焉。臣等卽伏見昨下傳敎。世子侍座次對。一朔一次爲之。而待下敎擧行事定式矣。臣等於此。窃不勝悶迫抑塞之至也。始殿下不忍堅拒群下苦懇。勉許一朔兩對。臣等之心。尙以間濶爲病。曾未幾何。减其一次。减之不足。又使之待下敎擧行。若無下敎。則是將終月而不得一覩天顔矣。一殿之內。兩聖同臨。元良從傍裁禀。殿下隨事指揮。譬若重輪在天。萬物昭明。此在殿下爲天下之至樂。在臣等爲平生之快覩也。雖日日爲此。宜不厭其數。而乃反有此命。臣等愚昧。誠莫曉聖意之所在也。噫。子有愛日之誠。而親不許溫凊。則爲子者之心。當何如也。臣等無似。雖不足比數。殿下獨不念二十年狗馬之舊。而忍爲此也。然此特臣等情事然耳。第以國事言之。我邸下雖睿質天成。裁斷如流。事須經禀於殿下。然後可擧而行之者。十居五六。而因兩對稀曠。多有稽滯。卽金吾滯囚一事。而他可推知。兩對而尙患如此。况一對而待下敎始行乎。一日二日。將使萬機叢脞。庶績不凝。其爲害有不可勝言者矣。雖使臣等每日登筵。碌碌隨逐。無所猷謨。不過如昨日之爲。殿下所以厭薄而棄絶之者。固其宜也。而涓滴襪線之補。視䆠官宮妾。則猶或有間矣。伏願聖明更加三思。上念國事。俯矜羣情。收還新命。依前擧行。千萬幸甚。

承批後與首相聯名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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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等昨上請譴之章於大朝。兼陳觖欝之羣情。懇祈收還前夕所下侍坐次對减一次之傳敎矣。及奉聖批。不惟不賜允許。辭旨之間。實有不勝其惶悚慚慄者。臣等心隕魄掉。莫省置身之所也。聖上所以深慨於世者。罔非臣等不自振勵。亦不能蕫飭之致。昔范雎。不過戰國之一說士。昭王臨朝發歎。雎謝病免。緣臣等無狀。致我聖上憂勤竟夕。其負國大矣。釁咎著矣。如是而猶不知退。則將不免爲范雎之罪人。臣等之。不敢靦然仍冒。於此焉决矣。聖敎雖責臣等以善補元良。而臣等才拙誠薄。事大朝二十年。旣未能絲毫禆補。今當邸下一初之政。尤豈有礪新協贊之望乎。玆敢泥首私次。瀝血哀籲於重明之下。伏乞亟令鐫削臣等之職。以彰臣等不職之罪。使朝綱載肅。百僚知警焉。

乞暇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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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狗馬賤疾。濕痰爲祟。每當暑月。輒致增劇。昨年此時。乘感發作。腰脚痿癈。沉綿半年。近因針效。稍能起動矣。今當無前潦熱。已有復發之漸。而向因大朝入侍。深夜退出之際。失足於殿陛之間。腰脇挫閃。酸疼轉甚。坐立起居。漸覺艱楚。失今不治。恐益添重。玆將切悶之懇。仰瀆離明之下。伏乞特賜恩暇。以便調治焉。

自劾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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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昨於大駕還宮時。中暑昏悶。幾至墜馬。經入路傍閭家。雜試藥物救急。擔舁還家。仍成暴泄。達夜辛苦之中。以首相將入診筵。勅舘請宴無人。不得已強痛進詣。奉傳御帖。停當免禮。然後始伏聞。有首相請宴之敎。臣之替行。雖在承聞傳敎之前。而其爲惶恐則甚矣。且臣昨日駕前。旣承入侍之命。則勅館竣事。後當卽追入闕中。與首相同登診筵。而病勢如右所陳。末由自力出入於殿陛之間。昨旣落留於陪班。未罷之前。今又不能奉承於成命之下。臣罪至此。萬隕難贖。伏乞亟令先遆臣職。仍治臣罪。以嚴邦憲。以安微分焉。

乞暇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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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以無似。猥膺專對之命。臣在朝實無毫分禆補。出疆可以駈馳效勞。臣誠樂之。焉敢辭也。稍待凉生。便可以束裝登道矣。第臣狗馬賤疾。祟在濕痰。每當暑月。輒致增劇。卽今潦炎正甚。而勑行迎送。奔走勞弊。腰脚舊疾。發動有漸。必須數十日謝事閑居。十分調攝。然後病不至添苦。而庶無臨行狼貝之端。故昨以此意。面陳於大朝。旣承允兪。而今又申達於离明之下。伏乞邸下曲加矜怜。許臣長暇。俾得專意調治。以爲無事遠行之地焉。

乞遞副使李昌誼。兼陳使事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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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猥膺專對。今方治任。待涓吉當發矣。第聞副使臣李昌誼。母病沉篤。漸至危域。昌誼方在煎泣焦遑中。其情理如此。而迫令離捨遠赴。非孝理所宜。若或臨時遞易。則狼貝尤多。不如早爲變通。以便公私。臣謂李昌誼副使之任。卽爲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宜矣。臣行之不可不早發。曾已筵達矣。臣取見臣瀋行時謄錄。則先送李樞賫咨入瀋陽。探問皇太后皇后來不來。樞行未還之前。臣則發行。道中得其回報。而方物追到灣上矣。今欲待金泰瑞回還後發程。則恐涉太緩。以日字計之。回信當在八月旬間。今亦依瀋行例。辭陛吉日。趁旬前推擇之意。分付該曹宜矣。

辭職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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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受恩暇。調病有日。而中間暑泄。轉成毒痢。一日夜。登溷無筭。眞元虗脫。痛楚苦劇。奄奄垂死。人鬼莫分。此際伏聞。大朝明將臨幸主第。以此病狀。萬無起動參班之勢。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伏乞亟令攸司。治臣慢蹇之罪。以爲百僚之警焉。仍念臣以至愚無似。蒙大朝隆恩渥澤。添居揆地。十年于玆。憒憒碌碌。無一善狀。旣不能仰副大朝委托之意。又無以奉贊邸下維新之化。事事乖當。件件做錯。罪戾日至於增積。情迹不勝其危蹙。惶惧之極。無所措躬。引分自處。以避賢路。宜已久矣。而况今專對有命。遠行在前。還朝之期。約過半年。其間重任之癏曠。當如何哉。將使至尊獨憂。首相賢勞。亦非臣心之所敢安也。伏乞卽遞臣所帶相職。改卜賢德。以幸國事。亦令臣得以安意就道焉。

再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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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頃以未行前。乞解相職之意。仰籲於貳極之下。而誠淺言拙。未承恩許。惶恐悶塞。益不知所措也。顧臣危蹙情地。與首相無異。獨自晏然行公。宜無是理。此不待臣之多言。而离明想已洞燭矣。况今奉使出壃。勢將半年虛帶。臣心之不安。姑毋論。國事之癏曠。非細故也。不可不趁今變通。以幸公私。伏乞亟賜處分焉。臣之賤疾。一味沉頓。泄痢無度。眞元漸脫。落席昏痛。不能起動。明日動駕。末由趍參。臣罪至此。宲合萬戮。亦乞卽降威罰。以爲人臣慢蹇者之戒焉。

辭職兼論事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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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奉昨下傳旨。有明日備坐次對擧行之敎。彌月阻對之餘。羣情顒仰之中。乃有此命。區區欣幸。曷有其極。臣卽當𨃃蹶趍造之不暇。而第臣情地之惶恐不安。與首相本無異同。首相方尋單乞解。臣且引病受暇。誠以一時並單。有所不敢。而初非彼此情地。略有輕重而然耳。到今臣若獨自晏然行公。則不成廉隅。亦不成事面。其於聽聞之駭惑。物議之嗤点。何哉。且聞日前司書李敏坤上書中。有攙及時事者。而臣亦被其詆辱云。書旣留中。雖不得其詳。其爲愧蹙則甚矣。尤何敢爲抗顔冐沒之計也。特敎之下。玆不得奉承。臣不勝死罪之至。仍窃伏念。臣以至愚無似。忝居大臣。憒憒碌碌。無絲毫禆補。近又癃病支離。不能自力。引分自處。宜已久矣。况今出壃在邇。四五朔往返之際。重務之癏曠。尤當如何。其間首相雖撤單復出。首相亦衰老獨賢。臣雖在外食息。豈敢自安哉。伏乞趁臣未行前。先遞臣所帶相職。改卜賢德。以幸國事。以安私分焉。臣以關係使事者。有欲禀裁者。敢此附陳焉。臣行旣兼謝恩。謝恩中。方物移準一欵。本係前皇后頒謚事。與今行進賀者。吉凶相混。恐有彼中執頉之慮。此則不可不留付節行。若然則節使當謝恩。而見差正使。亦當在變通之中。首相之意亦如此。伏願聖明卽賜處分焉。

承旨傳批後書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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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宣深夜來臨。傳宣聖批。洞然開曉。更無餘蘊。惶恐感激。不覺涕淚之縱橫也。聖敎至此。臣雖愚迷。豈復有一毫難安之端以自阻於仁覆之下哉。雖明日卽當趍造。以仰承德意之萬一。而但念首相尙在尋單之中。臣以一般情地。先自行公於首相未撤單之前。廉隅事面。終涉未安。當與首相往復相議。以爲去就之决云矣。

伏以臣昨以區區去就權衡。微陳於附奏之末矣。臣與首相。輪翼相隨。今十年矣。以一般情地。同時引入。畢竟進退。宜無異同。首相未撤單之前。臣若先出。則不成事面。亦不成廉隅。臣心之漸愧不安。姑無論。朝廷多司直之臣。其肯捨臣而不言乎。苟有言之者。則臣雖啄長。何能自解也。且首相方以衰病爲辭。臣一出。則首相必將以鼎席不空爲諉。仍遂爲謝免之計。然則臣不但自壞其廉義。將並與首相進身之門而塞之。而獨當重任。無所仰成。折足之患。勢所必至。此等事情。臣雖不言。聖明必以洞燭。伏願殿下以勉出首相爲先務。勿以臣之去就爲念焉。雖今日首相若出而造朝。則臣必隨其後矣。

傳諭後書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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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雖承勿待命之敎。而情地罔極。不敢遽還私次。仍伏金吾門外。以俟處分矣。千萬意外。史官復臨。傳宣恩諭。委曲開釋。俾勿撕捱。至於口傳聖敎。尤萬萬鄭重。臣雖冥頑。寧不知感。惟是震剝之餘。神魂飛越。痛迫抑塞。不知所對。伏地涕泣。惟俟鈇鉞之誅云矣。

對卞宋瑩中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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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所遭人言罔極。宲非人理所可忍。而不能卽時滅死以謝天地神明。此亦臣罪也。幸賴大朝洞察臣心事。還給命召。至令勿爲胥命。而斷斷血忱之敎。昭揭如日星。臣雖死復何憾也。惟是分義惶懔。情事寃苦。不敢遽還私次。亦不敢冒入文字。仍爲席藁待命。已經二日夜矣。今始收拾驚魂。畧搆短箚。哀鳴於離明之下焉。臣於昨冬。伏讀御製訓諭。其中第一條。在邸下宲爲時雨之敎。臣於此。不勝欽誦之至。而且臣窃伏覩邸下德器沈厚之中。有英氣燁然動人者。臣有以知邸下受天地盛大之氣。得以善養之。則爲堯爲舜在此也。故敢以保養成就之意。仰勉於大朝。前後筵中。亦甞因聖敎屢及此意。而面陳於邸下者。亦非止一二。陳於大朝者。所以陳於邸下也。陳於邸下者。所以陳於大朝也。原其本意。但欲自盡其忠愛之誠而已。而不意今爲㙜臣所持矣。㙜䟽中難制二字。臣箚所無。而至於橫逸二字。本與發越同一語意。故臣遂以發越橫逸四箇字。形容英發之氣。而重言而複言之。莫非讚歎期望之意。而文字來歷。亦不爲無所據矣。今㙜臣上去發越字。下添難制。捏合爲說如此。此其欲置臣於何地也。噫噫。誠天下之至寃也。然此無他。臣十年揆地。盤礴不去。中經無限奇恠。畢竟滄浪。又有此事。臣但中夜撫膺。自傷其支離不死而已矣。三日泥首。迄無處分。彷徨躑躅。窮無所歸。此際承宣儼臨。又爲傳給命召。仍諭其止之聖敎。臣雙擎九頓。不覺血涕之沾襟也。然以此危廹之情悰。不敢久淹於京輦之下。玆不得不冒死。還納命召。奔逬出城。經情妄作之罪。尤無所逃死。伏乞下臣司敗。顯加嚴誅。以爲人臣不忠者之戒焉。心懷願忠之志。而臣陷不測之地。生爲抱寃之人。而死爲不瞑之鬼。人情到此。寧不哀哉。今當告訣。臨書涕泣。不知所云。

書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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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思悻悻之戒。作此望望之行。跡涉顚妄。罪在罔赦。而聖度天大。不加誅罰。始降別諭於泥首之中。還給命召於出城之後。鄭重諄複。至再至三。臣誠惶恐感激。不覺血涕之被面也。臣蒙荷殿下不世恩遇。而至今衰病轉甚。自知死亡無日。其在區區犬馬之情。豈欲一日去殿下之側哉。顧以蹤跡危迫。情事痛苦。有若狂易之人。不知有父母妻子之愛。而迷走於水火坑坎之中者然。噫噫。其亦可悲也已矣。㙜䟽所云四箇字中。下二字。㙜臣所自做出。非臣所知。上二字。則出自大賢文字中。本爲贊美誇詡之語。而可以通用於上下貴賤之間者也。方冊在此。焉可誣也。藉令臣以此二字。認爲我邸下氣質之病。而仰陳於止慈之下。職在保傅。義無不可。况知其爲贊美誇詡之語而陳之者乎。㙜臣不知其出處來歷之如何。驟看而疑其爲妄發。則有不足言。而其䟽指意。不止謂妄發而已。噫噫。是可忍歟。是可忍歟。然此在臣不過爲橫逆。而彼爲妄人而已。臣雖不弘。誠不欲與之較卞。而臣所自悼而自危者。則有之矣。臣事殿下三十年。致位至此。福過而灾生。位高而忌集。前後所遭危辱。無所不有。如所謂誣聖躬賊邊人等說。豈人理所可堪哉。然賴殿下明聖。得全保至今。而其爲計益深。爲說益新。乃復有今日之事耳。臣若只知有天日之可恃。而迷昧貪戀。宜退不退。則安知無憯鋒毒螫之發於智慮意想之外。又有甚於此者乎。臣以七尺之𨈬。奉以献於殿下久矣。爲殿下一死。臣誠甘樂之。而不幸爲小人口中。以非罪死。則臣固不足言。其爲殿下則哲之累爲如何哉。此臣所以百般思度。出於萬萬不得已而爲此告退之計。臣豈樂爲哉。䟽籲路阻。無以自達其衷情。敢於史官之迴。附奏如此。語多煩猥。臣尤死罪。弦矢已發。覆水難收。瞻望雲天。痛泣無窮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