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詩講義 (四庫全書本)/卷02

卷一 毛詩講義 卷二 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毛詩講義卷二       宋 林岊 撰
  
  汎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兩髦實維我儀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諒人只 汎彼柏舟在彼河側髧彼兩髦實維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諒人只
  舟在河中猶婦人之在夫家是其常處髧兩髦之貌髦髮至眉子事父母之飾内則子事父母總拂髦禮世子昧爽而朝亦櫛纚笄總拂髦冠緌纓櫛者櫛髦纚韜髮笄以簪約之又著總又拂髦振去塵而著之加冠又著緌纓又有端韠紳搢笏者𤣥端士服庶人以深衣端謂命士以上命士以上父子異宫崇敬也士冠禮皮弁笄爵弁笄注有笄者屈組為紘無笄者纓而結其絛然則此冠言緌纓無笄矣或纚而笄加冠也髧亦為紞髦亦為髳子生三月翦髮為鬌兩以夾囟男角女羈否則男左女右長大用髮為髦以象之順父母幼小之心既殯脱之玉藻親沒不髦纚色蟹反又色綺反儀匹矢誓靡無之至也特匹也韓詩曰直相當值也慝邪也諒信也
  牆有茨不可埽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醜也 牆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詳也所可詳也言之長也 牆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讀也所可讀也言之辱也
  牆所以防非常茨蒺藜也鄭曰中冓宫中所冓成未必是漢梁王共傳應劭注材冓在堂之中顔云舍之交積材木處也襄除也詳審也韓詩作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字長惡長也讀抽也去茨傷牆使人不欲埽也誦言醜國使人不欲道也取義在于不可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髮如雲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䝉彼縐絺是紲袢也子之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且之顔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能與君子偕老乃宜居尊位服盛服副后夫人首飾編髮為之笄衡笄珈以玉加笄飾之最盛者鄭曰如今步摇之上飾飾之所施有六不可知委委行可委曲蹤跡佗佗徳平易山無不容河無不潤韓詩云徳之美貌鄭云行步有儀長大而美舉動之貌如山如河然非徒佳麗美艷之謂内有其徳外形于貌也委於危反佗待何反鄭説象服揄翟闕翟象鳥羽而畫之三翟皆刻繒為翟雉之形揄音遇又為褕翟又為狄王后第二服曰褕狄侯伯夫人之服自䄖狄而下如王后焉毛云象服尊者所以為飾又于其翟注云羽飾衣也豈亦謂此與追師掌王后首服一曰副覆首也若漢步搖從王祭祀二曰編編列他髮為之若假紒以告桑三曰次次第髮長短鬄他髮與己髮相合為紒所謂髲鬄以見王也追師追衡笄為副之飾注王后衡笄皆以玉為之唯祭服有衡笄垂于副之兩傍當耳其下以紞縣瑱編次為之副及衡笄與珈飾惟后夫人有之所以别尊卑玼鮮盛貌翟雉也孫毓云羽施于旌旗蓋則可施于衣裳附人身動則卷舒恐非可以羽飾髮長而美且黑如雲不用髲而自潔美髢徒帝反髲皮寄反編蒲典反紒音計追丁回反紞丁敢反髢一名髲衛莊公見已氏之妻髮美使髠之以為吕姜髢是也玉瑱塞耳充耳琇瑩是也象骨搔首所以摘髮因以為飾佩其象揥是也瑱吐殿反揥敕帝反孔云瑱實如天審諦如帝祭服則徳當神明展衣則徳配君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目上廣也晳面色白晳也且語辭展衣以丹縠為衣絺之靡者為縐精曰絺麄曰綌縐蹙蹙細靡者絺以葛為之是當暑紲去袢延蒸熱之服展衣以覆彼縐絺之上此毛説也孫毓云褘衣赤褕翟青闕翟黑鞠衣黄展衣赤褖衣黑右行以為次褘衣象翬鳥褕翟象摇鳥鄭司農云展白鞠黄褖黑康成云色如麴塵象桑葉始生月令三月薦鞠衣于先帝告桑事也闕赤䄖青褘𤣥展衣之裏夏則裏之以絺此以禮見于君及賔客之盛服也説文以瑳為玉色之鮮白展衣玉藻為襢字清者視清明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者眉上之美名因名眉目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詩之美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兮𫝊曰好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眉眉之上眉之下皆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目之上目之下皆曰清目上又為名毛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顔角豐滿淑善也媛君子之援助也展誠也
  爰采唐矣沬之鄉矣云誰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麥矣沬之北矣云誰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沬之東矣云誰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唐𫎇菜葑蔓菁沬衛邑紂都朝歌之地淇水名姜弋庸皆世族著姓也
  鶉之奔奔鵲之彊彊人之無良我以為兄 鵲之彊彊鶉之奔奔人之無良我以為君
  公子頑惠公之兄宣姜夫人也曰小君鄭云奔奔彊彊言其居有常匹飛則相隨之貌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樹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 升彼虚矣以望楚矣望楚與堂景山與京降觀于桑卜云其吉終焉𠃔臧 靈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駕説于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淵騋牝三千
  古者南面而治驗中星以正時角亢氐房心尾箕東方星也舉七宿之中星而言指心謂之星火舉東方之次而言則夀星析木大火是也而大火為中次夏則中於南方十二次從可推矣井鬼栁星張翼軫南方之星也舉南宫朱鳥而言謂之星鳥而春則中於南方東蒼龍西白虎北𤣥武可推矣奎婁胃𭥦畢觜參西方星也舉七宿之中指其星𭥦而冬則中於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北方星也舉七宿之中指其星虚而秋則中於南方然觀星之法有昬中而兼言它方之旁宿者蓋有一時之中有一月之中一時之中日短星𭥦以正仲冬是也一月之中十月半而定星中十一月初而壁星中是也月令曰仲冬之月昬東壁中此二中者皆於昬而中而奎婁胃𭥦畢觜參之中則或以昬或以夜或以夜半天氣之運則然當參乎甲乙丙之夜通乎孟仲季之月以觀之也定者營室也營室者水也左𫝊曰水昬正而栽北方之宿皆為水星十月夜之初昬水星有正中者爾非北方七宿皆正中蓋指乎定也詩曰定之方中周語營室之中土功其始古人以此占土功之𠉀也定星昬中而正於是可以營制宫室天下為宫室者皆以營室中為正謂十月小雪時小雪者十月之中氣也定之體與東壁相連而北方又近乎西方故秋宵之中者冬猶可以觀其昬正也月令有昬中又有旦中昬旦之中不但指七宿或指他星或指旁宿惟堯典簡明四時但各以七宿之中驗之其精詳則付之人以旦占星亦有二説月令旦中謂南方也左氏所謂龍見而雩乃是角亢氐房心尾箕蒼龍之體夏之四月晨見東方夫蒼龍之體仲夏之昬則中於南方而孟夏之晨又見於東方左氏又曰火見而致用是蒼龍之體心為大火夏之九月又次角亢而晨見於東方而占者觀之以致幹翰之用古人於中夜𠉀星亦於晨旦𠉀星於南方𠉀星亦於東方𠉀星不可不知也定之方中猶云十月始中也毛以為昬正四方鄭云與東壁連正四方是以四方解方字也舉中星則有可正四方之理孔又云正四方而中取則視之以正其南因準極以正其北蓋本毛公南視定北準極以正南北度日出日入以正東西之説也所謂揆之以日者孔之正義曰此度日出日入謂度其影也故公劉𫝊曰考於日影是也其術則匠人云水地以縣置𣙗以縣視以影為規識日出之影與日入之影晝參諸日中之影夜考之極星以正朝夕注云於四角立植而縣以水望其髙下髙下既定乃為位而平也賈曰四角四柱繩以正柱柱正去逺以水平之法望而知地髙下平髙就下乃於所平之地中央樹八尺之臬於此柱之四角四中以八繩縣正之繩皆附柱為正視之以其影将以正四方也日出日入之影其端則東西正也賈曰以繩測景之兩端又為規以識之者為其難審也自日出而畫其影端以至日入既則為規測影兩端之内規之規之交乃其審也賈曰以繩取景之兩端一匝則逺近定東西審度兩交之間中屈之以指臬則南北正也日中之影最短者也極星謂北辰也是揆日瞻星以正東西南北之事也如匠人注度日出日入之影不假於視定視極而東西南北皆知之此𫝊度日出入以知東西視定極以正南北者考工之文止言以正朝夕無正南北之語故規影之下别言考之極星是視極乃南北正矣但鄭因屈横度之繩即可以知南北故細言之與此不為乖也朱氏曰植八尺之臬而度其日出入之景以正東西又參日中之景以正南北也賈疏周禮天官又云水平之法在地曰𣙗以繩縣於𣙗上然後從旁以水望縣即知地之髙下而平之又云置𣙗以縣者既平得地欲正其東西南北之時先於中正一𣙗恐𣙗下不正先以縣正之乃視以景謂於𣙗端向日出畫之以至日入即得景為規識之規之交處東西正兩交之間中屈之以指𣙗知南北又晝參日中之景夜考北極之星乃審其説尤明又疏匠人曰天文志夏日至立八尺之表大司徒日至之景尺有五寸在上臨下最短本鄭注日中之景最短者也然則匠人之臬所以平地正四方求一城一國之中而大司徒之土圭求天下地中之法歟賈疏尤詳曰周公攝政四年欲求土中而營王城以土圭尺有五寸者度日景夏日至晝漏半表北得尺五寸景正與土圭等即地中其度日景之時置五表潁川陽城置一表為中中表南千里又一晝漏半得尺四寸為短中表北千里又一晝漏半得尺六寸為長中表東千里又一晝漏半中表景得正之時東表日已昳矣故云景夕多風中表西千里又一晝漏半中表景得正之時西表日未中仍得朝時之景故云景朝多隂不堪置都冬至夏至皆可度日馮相冬夏致日考工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凡景一寸則地千里日景於地而差一寸潁川陽城地中而定洛者通在畿千里之内也武王遷九𪔂於洛欲取河洛之間形勝之所周岐鎬在五嶽之外欲均其政東行洛邑謀天子之居宫室通言也若别言之則宫為廟室為居室君子将營宫室宗廟為先廏庫為次居室為後諸侯蓋為衛城其城文公於中營宫室也榛栗椅桐梓漆六木大栗小榛籩實餘四木其長大可伐以為琴瑟言豫備也郭璞曰椅即楸也疏理白色而生子椅梓實而桐皮桐梧桐漆木有液黏黑可飾器物皆琴瑟之材也種用者於十年之後升彼漕虚地有故墟髙可登望左氏晉侯登有莘之墟望楚丘與堂邑測日景於山與京如既景乃岡是也丘者自然之髙京或人力成其大阜楚丘西有河東有濟降觀于桑察其地勢宜蠶可以居民又加卜焉終焉信善僖三十一年又遷于帝丘詩蓋言徙居之初人謀臧龜筮從也毛氏曰建國必卜之故建邦能命龜田能施命作器能銘使能造命升髙能賦師旅能誓山川能説鄭音説又音述述讀如遂喪紀能誄祭祀能語君子能此九者可謂有徳音可以為大夫靈善也靈雨既落命彼主駕之官𠉀明星而速駕舍于桑田勞勸農桑春務也匪直也人其操心誠實而淵深無所為而不成以馬言之騋七尺以上者與其牝者有三千之富矣三千成數也左氏曰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務材訓農通商惠工敬教勸學授方任能元年革車三十乗晚年乃三百乗
  蝃蝀在東莫之敢指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 朝隮于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逺兄弟父母 乃如之人也懐昏姻也大無信也不知命也
  隂陽氣之交映日而見日在東則虹見西方日在西則虹見東方隮者升也鄭注眡祲十煇云隮虹也煇總謂日光氣也隮日光氣之一蝃蝀亦日光氣故鄭云然嘗論云日西而東虹隂居陽位其可醜乎日東而虹西陽正隂從其所謂和乎女子不常在家有適人之時不能待時而自防以禮不醜于人不畏于天也國人之能誦此語其畏義而從化也可知矣
  相䑕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䑕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䑕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疾惡不深則遷善不力此儆戒之辭也䑕卑汚可惡之物猶有皮齒體以全其形
  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絲紕之良馬四之彼姝者子何以𢌿之 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絲組之良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 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絲祝之良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孑孑特出之貌干之首有旄有羽旄牛尾也羽者夏翟之羽也有虞氏以為綏後世或染鳥羽曰夏采旄注于干九旗皆然言旄舉其所注也言旟舉其鳥隼曰旟見其龜蛇曰旐之類言旌則亦舉其所注也九旗各建之車後言衛之臣子來就見賢者于浚之邑外又于其下邑又于其都城其好賢愈篤也素絲束帛也紕者織之疎組者織之密祝者織之成而斷之良馬四之五之六之者言其以是好賢禮之益加也賢者則曰彼姝美之臣子我将何以𢌿予何以告語之乎其亦復之以善道或曰不必厚幣良駟以為交卿大夫士之旄旌與其轡乗逺就郊坰而𨼆約之賢固已心樂之矣
  載馳載驅歸唁衛侯驅馬悠悠言至於漕大夫跋涉我心則憂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視爾不臧我思不逺既不我嘉不能旋濟視爾不臧我思不閟 陟彼阿丘言采其蝱女子善懐亦各有行許人尤之衆穉且狂 我行其野芃芃其麥控于大邦誰因誰極大夫君子無我有尤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
  言則馳則驅歸弔衛侯驅馬悠悠曰至于漕乎此所欲也今徒有大夫之跋涉我心則憂矣許人不以我歸為善則我終不能旋反旋濟于衛矣視爾用心未善我思不能逺絶閟閉也夫人之所謂善許人之所謂未善也許人之所謂未善禮義之所謂善也其言雖不滿于許人其心則從于義矣升彼偏髙之丘采蝱以療鬱結之疾女子善懐亦各有行言我之思歸為宗國也許人尤之以為未善其幼穉乎其狂惑乎不滿之言辭也我行其野涉芃芃之麥而控告于大邦以為宗國援抑所願也今許小國而不能救他有大邦而我無由躬控之誰所始而因誰所終而極乎大夫君子無我厲尤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是夫人決欲一往弔其宗國而謀之大邦也然寧畏義而不歸當是時大邦莫如齊齊方圖伯聞斯言也率諸侯以城衛其有感于載馳之義乎
  
  瞻彼淇奥緑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奥緑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奥緑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如圭如璧寛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毛以淇水奥隈之地有緑有竹皆草也漢書淇園之竹則為美竹矣猗猗美盛青青茂盛如簀盛密匪文章貌考工記曰且其匪色必似鳴矣舉竹以興武公之文章也治骨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比其善學而自治也大學曰瑟僩恂慄赫喧威儀皆自修之實也終始言有匪君子此所以為文章之成也故曰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充耳天子以玉諸侯以石謂之瑱琇瑩美石也皮弁玉合縫其中謂之綦天子五采玉十二諸侯玉用三采而璂飾七礫礫而處狀如星也言服飾以見威儀亦自修之意也三章言如金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之煉而精如圭璧之性有質成徳之事也寛洪裕綽開豁較車之兩輢上出軾者毛氏曰重較卿士之車言稱其服且稱其車卿士者諸侯入為天子執政之稱也善戲謔兮不為虐兮言雖戲謔而不為虐是能以禮自防矣虐者過甚之謂也
  考槃在澗碩人之寛獨寐寤言永矢弗諼 考槃在阿碩人之薖獨寐寤歌永矢弗過 考槃在陸碩人之軸獨寐寤宿永矢弗告
  言賢者成其槃樂于夾水之澗此碩人之寛綽而寐覺之間永陳不忘君也曲陵曰阿薖寛大也弗過念不得入君之朝也髙平曰陸軸槃桓不行從容自廣之謂也弗告者直言其不得以善道告君也人有不得于君則怨懟其君者小人也其君之不用而念念不忘君者君子也孟子曰子雖然豈舍王哉王猶足用為善莊公聞此庶其幡然于心乎
  碩人其頎衣錦褧衣齊侯之子衛侯之妻東宫之妹邢侯之姨譚公維私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夸𤓰 -- 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碩人敖敖説于農郊四牡有驕朱幩鑣鑣翟茀以朝大夫夙退無使君勞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鱣鮪𤼵𤼵葭菼揭掲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言莊姜儀表長麗俊好頎頎然碩大也毛曰衣錦尚褧襜為其文之著鄭曰尚褧尚之以襌衣襌音丹褧字説文為檾枲屬也夫人翟衣此言衣錦取其文也齊子衛妻得臣之妹邢侯之妻莊姜之姊妹也譚公與衛莊相謂為姊妹之夫也然則齊三女一適衛一適邢一適譚矣言其族姻之盛也手如荑之新生膚如脂之凝領如蠐螬之白齒如⿰夸𤓰 -- 瓠瓣螓首廣顙而方蛾眉眉之自然也巧笑倩兮口輔之好也美目盼兮白黑分也容貌所宜親也敖敖猶頎頎也舍于近郊四牡有壯朱幩者以朱纒馬鑣鑣銜外鐵也一曰扇汗一曰排沬朱以為飾鑣鑣而盛又以翟羽飾車且為茀蔽以朝國人樂莊姜之賢凡衛之大夫朝者皆早退無使君之勞倦以君夫人新為配耦也河水洋洋而盛大北流活活然所施魚𦊙豁然大魚網目大也鱣鯉也陸曰黄魚長二三丈也鮪鮥也似鱣大曰王鮪小曰叔鮪𤼵𤼵盛貌葭蘆菼薍揭揭而長庶姜盛飾庶士齊大夫送女者有朅武壯也鄭曰此言齊地廣饒士女佼好禮儀之備而君何為不答夫人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送子涉淇至于頓丘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将子無怒秋以為期 乗彼垝垣以望復關不見復關泣涕漣漣既見復關載笑載言爾卜爾筮體無咎言以爾車来以我賄遷 桑之未落其葉沃若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説也女之耽兮不可説也 桑之落矣其黄而隕自我徂爾三嵗食貧淇水湯湯漸車帷裳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徳 三嵗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蚩蚩質厚丘一成為頓丘復關望氓之來也龜卜蓍筮體兆卦之體上二章序奔誘之情下序困而自悔桑落喻色衰棄背不以禮義相求而以顔色相慕豈能久哉自我歸爾以下怨其夫之見棄也帷裳婦人車爽差也靡室勞矣不以室家之事為勞也言既遂矣謂可終久無它乃至于見遇之寖薄兄弟知之其笑我乎我躬自悼傷也及汝偕老初心也老使我怨淇與隰猶有陂岸君子乃放恣其心不可恃乎我為童女未笄結髮之時與女言笑晏晏而和柔信誓旦旦而懇惻奈何不念復其前言已焉哉不可奈何之辭也私奔者可以戒矣
  籊籊竹竿以釣于淇豈不爾思逺莫致之 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 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儺 淇水滺滺檜楫松舟駕言出遊以寫我憂按此篇永樂大典缺卷
  芄蘭之支童子佩觿雖則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帶悸兮 芄蘭之葉童子佩韘雖則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帶悸兮
  芄蘭之支葉言柔弱也觿以解結雖佩觿而君人之能非我所知言不稱也毛謂容儀可觀佩玉遂遂然垂其紳帶悸悸然有節度鄭謂佩容刀與瑞徳不稱服韘以彄沓手指能射御則佩之甲長也魯昭公知儀而不知禮識者譏之惠公之佩服近于有儀矣童子猶言有童心也
  誰謂河廣一葦杭之誰謂宋逺跂予望之 誰謂河廣曾不容刀誰謂宋逺曾不崇朝
  誰謂河廣一葦可杭小船曰刀言欲渡則雖廣可狹也誰謂宋逺⿰𧾷攴足可以望見行不終朝可至然而不渡河者知其不可渡也不往宋者知其不可往也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執殳為王前驅 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願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諼草言樹之背願言思伯使我心痗按此篇永樂大典缺卷
  有狐綏綏在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有狐綏綏在彼淇厲心之憂矣之子無帶 有狐綏綏在彼淇側心之憂矣之子無服
  綏綏匹行絶水曰梁深可厲之旁曰厲裳以配衣帶以束衣服也詩人託興于狐之匹行謂國之男女曾無成其室家之禮舉衣服之未備以言之所以刺時之不能行古者殺禮之義是上之人之過也
  投我以木𤓰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瑶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木𤓰楙可食瓊玉之美者一曰赤玉琚佩玉名瓊瑶美玉一曰美石瓊琚玉名孔子曰吾于木𤓰見苞苴之禮行木𤓰之投而瓊琚之報寓言也匪報永好謙辭也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宗廟宫室之地也靡靡遲遲也摇摇憂無所愬也不知者謂我何求久留不去悠悠逺意尊之曰皇天元氣廣大曰昊仁覆閔下曰旻自上降鑒曰上據逺視天蒼蒼然曰蒼爾雅春蒼夏昊秋旻穗秀也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雞棲于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雞棲于桀日之夕矣牛羊下括君子于役茍無飢渴
  鑿牆而棲曰塒雞栖塒牛羊下牧地皆日夕之期也佸會也雞棲于杙為桀括至也茍無飢渴憂其飢渴也
  君子陽陽左執簧右招我由房其樂只且 君子陶陶左執翿右招我由敖其樂只且
  陽陽毛曰無所用其心簧笙也房謂房中之樂也君子俱在樂官之任其且樂此而已陶陶和樂貌翿纛也翳也謂羽舞也敖燕舞之位也賢者𨼆于下寮而不察所謂耳目所及尚如此萬里安能制夷狄然世之人君或有用方正以從田獵用君子以備樂官曰吾将以親近之也而不知尊賢師善之道不如此以法家拂士之責自任者亦不當如此二者胥失也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與我戍申懐哉懐哉曷月予還歸哉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與我戍甫懐哉懐哉曷月予還歸哉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與我戍許懐哉懐哉曷月予還歸哉
  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水不流束薪言弱也彼其之子不與我戍申是王室之弱不能令諸侯而使周人逺戍也古者畿兵不輕出况東遷之始乎楚木也蒲草也
  中谷有蓷暵其乾矣有女仳離嘅其嘆矣嘅其嘆矣遇人之艱難矣 中谷有蓷暵其脩矣有女仳離條其歗矣條其歗矣遇人之不淑矣 中谷有蓷暵其濕矣有女仳離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中谷之蓷始也乾者而暵矣中也脩者而暵矣又終也濕者而暵矣言世道之寖衰也有女見棄于夫而離别嘅然而嘆遇人之艱難條然而歗遇人之不善啜其泣矣何嗟及矣無所致其嘆也咸恒之義豈可以安平而嘻嘻凶難而相棄哉司徒之教于是廢矣周其衰乎
  有兔爰爰雉離于羅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逢此百罹尚寐無吪 有兔爰爰雉離于罦我生之初尚無造我生之後逢此百憂尚寐無覺 有兔爰爰雉離于罿我生之初尚無庸我生之後逢此百凶尚寐無聰有兔爰爰樂也雉離于羅憂也鄭云有所緩者有所聴縱也有所急者有所躁蹙也譬生之逢時與不逢時者我生之初庶幾無為我生之後逢此百罹庶幾于寐而無吪動不見不聞哉罦覆車也造為也罿施羅車上曰罿庸用也無用見此聰聞也
  緜緜葛藟在河之滸終逺兄弟謂他人父謂他人父亦莫我顧 緜緜葛藟在河之涘終逺兄弟謂他人母謂他人母亦莫我有 緜緜葛藟在河之漘終逺兄弟謂他人昆謂他人昆亦莫我聞
  緜緜長不絶之葛藟在于河水之厓以河之潤而能生也刺王之不能恩施九族耳逺其密親而謂它人以為父終亦莫我顧耳此天下之至情也涘涯也漘水隒也魚檢反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嵗兮
  葛為絺綌蕭供祭祀艾療疾采者積少成多君子之懼讒以為一日不見于君如三月三秋三嵗之久也
  大車檻檻毳衣如菼豈不爾思畏子不敢 大車啍啍毳衣如璊豈不爾思畏子不奔 穀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日
  天子大夫之車行聲檻檻由子男而入為大夫者毳衣衣繢裳繡皆有五色青者如菼鵻又作萑蘆之初生也天子大夫四命其出封五命如子男之服鄭云服毳冕以巡行邦國而聴訟子大夫也啍啍車遲貌璊者木之赤苗玉赬色如之生則異室死則同穴言正位乎内外而偕老以同歸也指日以為誓此古者室家之常理也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将其來施施 丘中有麻彼留子國彼留子國将其來食 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貽我佩玖
  留大夫氏子嗟子國其字也丘中之有麻麥李實而賢者隠約乎其間周人之所思也将其來施施舒行之意來食不屑棄我也貽我佩玖石而次玉黑色者好我也













<經部,詩類,毛詩講義>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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