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苑珠林 (四部叢刊本)/卷第七十六

卷第七十五 法苑珠林 卷第七十六
唐 釋道世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明萬曆刊本
卷第七十七

法苑珠林卷第七十六

   唐上都西朙寺沙門釋道世玄惲撰

咒術篇第六十八之三

感應緣畧引八驗

前周葛由

晉釋耆域

晉竺佛圖澄

晉竺法印

宋釋寶意

宋釋杯渡

宋釋玄暢

襍俗幻術十二

前周葛由蜀羌人也周成王時好刻木作羊賣之一

旦乗木羊入蜀中蜀中王矦貴人追之上綏山綏山

在峨眉西南高無極也隨之者不復還皆得神道故

里論曰得綏山一桃雖不能僊亦足以豪山下立祠

數十處見捜神記

晉洛陽有釋耆域者天竺人也周流華戎靡有常所

而俶儻神奇任性忽俗迹行不𢘆時人莫之能測自

發天竺至于扶南經諸海濱爰涉交廣並有靈異旣

逹襄陽欲寄載過江船人見胡沙門衣服弊陋輕而

不載船逹北岸域已度前行見兩虎虎弭耳掉尾域

以手摩其頭虎下道而去兩岸見者隨從成羣以晉

惠之末至于洛陽諸道人悉爲作禮域踞宴然不

動容色時或告人以前身所更謂支法淵從羊中來

竺法興從人中來又譏諸衆僧衣服華麗不應素法

見洛陽宫城云髣髴似忉利天宫但自然之與人事

不同耳域謂沙門耆闍蜜曰匠此宫者從忉利天來

成便還天上矣屋脊瓦下應有千五百作器時咸云

昔聞此匠實以作器著瓦下又云宫成之後尋被害

焉衡陽太守南陽滕永文在洛寄住滿水寺得病經

年不差兩脚攣屈不能起行域往看之曰君欲得病

瘥不因取淨水一盃楊栁一枝便以楊枝拂水舉手

向永文而祝如此者三因以手搦永文膝令起即起

行步如故此寺中有思惟樹數十株枯死域問永文

樹死來幾時永曰積年矣域即向樹祝如祝永文法

樹尋華發扶疎榮茂尚方署中有一人病將死域以

應器著病者腹上白布通覆之祝願數千言即有臭

氣燻徹一屋病者云我活矣域令人舉布應器中有

若垽淤泥者數升臭不可近病者遂活洛陽近亂辭

還天竺洛中沙門竺法行者高足僧也時人令請域

曰上人旣得道之僧也願畱一言以爲永誡域曰可

普會衆人也衆旣集域昇髙座説偈云

守口攝身意慎莫犯衆惡修行一切善如是得度世

言絶便禪黙行重請曰願上人當授所未聞如斯偈

義八歳童子亦已諳誦非所望於道人也域笑曰八

歳雖誦百歳不行誦之何益人皆致敬得道者不知

行之自得道悲夫吾言雖少行者益多也於是辭去

數百人各請域中食域皆許往明旦五百舍皆有一

域始謂獨過來相酬問方知分身降焉旣發諸道人

送至河南城域徐行追者不及域迺以杖畫地曰於

斯别矣其日有從長安來見域在彼寺中又賈客胡

濕登者卽於是日將暮逢域於流沙中計見已行九

千餘里旣還西國不知所終

晉鄴中有竺佛圖澄者西域人也本姓帛氏少出家

清貞務學誦經數百萬言善解文義雖未讀此土儒

史而與諸學士論辯疑滯皆暗若符𢍆無能屈者自

云再到罽賓受講名師西域咸稱得道者以晉懷帝

永嘉四年來適洛陽志弘大法善誦神咒能役使鬼

物以麻油襍臙脂塗掌千里外事皆徹見掌中如對

面焉亦能令潔齋者同見又聽鈴音以言事無不効

驗迺潛伏草野以觀世變時石勒屯兵葛陂專以殺

戮為威沙門遇害甚衆澄憫念蒼生欲以道化勒於

是杖筞到軍門勒大將郭黑略素奉法澄卽投止略

家從受五戒崇弟子之禮勒召澄問曰佛道有何靈

驗澄知勒不逹深理正可以道術為徴因而言曰至

道雖遠亦可以近事爲證即取應器盛水燒香祝之

須臾生靑蓮華光色曜目勒由此信伏澄因而諌曰

夫王者德化洽於宇内則四靈表瑞政弊道消則彗

孛現於上恒𧰼著見休咎隨行斯迺古今之常徴天

人之明誡勒甚悦之凡應被誅殘𫎇其益者十有八

九勒後因忿欲害諸道士并欲苦澄澄迺避至黒略

舍告弟子曰若將軍使至問吾所在者報云不知所

之信人尋至覓澄不得使還報勒勒驚曰吾有惡意

向聖人聖人捨我去矣通夜不寢思欲見澄澄知勒

意悔明旦造勒勒曰昨夜何行澄曰公有怒心昨故

權避公今攺意是以敢來勒大笑曰道人謬耳襄國

城塹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團丸祠下其水暴竭勒問

澄曰何以𦤺水澄曰今當勑龍勒字世龍謂澄嘲已

答曰正以龍不能致水故相問耳澄曰此誠言非戲

也水泉之源必有神龍居之今往勑語水必可得迺

與弟子法首等數人至泉源上其源故處乆已乾燥

坼如車轍從者心疑恐水難得澄坐繩牀燒安息香

祝願數百言如此三日水忽然微流有一小龍長五

六寸許隨水來出諸道士𥪰往視之澄曰龍有毒氣

勿臨其上有頃水大至隍塹皆滿澄預記萌兆難可

具述盡勒登位已後事澄彌篤時石葱將叛其年澄

誡勒曰今年葱中有蟲食必害人可令百姓無食葱

也勒頒告境内慎無食葱到八月石葱果走勒益加

尊重有事必諮而後行號大和尚石虎有子名斌後

爲勒兒愛之甚重忽暴病而亡已涉二日勒曰朕聞

虢太子死扁鵲能生大和尚國之神人可急往告必

能致福澄迺取楊枝祝之須㬰能起有頃平復由勒

諸稚子多在佛寺中養之每至四月八日勒躬自詣

寺灌佛爲兒發願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靜無風而塔

上一鈴獨鳴澄謂衆曰鈴音云國有大䘮不出今年

矣是歳七月勒死子弘襲位少時虎廢弘自立遷都

于鄴稱元建武傾心事澄有重於勒迺下書曰和尚

國之大寶榮爵不加高禄不受榮禄匪傾何以旌德

從此已往宜衣以綾錦乗以雕輦朝會之日和尚昇

殿常侍以下悉助舉輿太子諸公扶翼而上主者唱

大和尚至衆坐皆起以彰其尊又勑魏司空李農旦

夕親問太子諸公五日一朝表朕敬焉時澄止鄴城

内中寺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國弟子法佐從襄國還

相遇在梁基城下共㝛對車夜談言及和尚比旦各

去法佐至始入覲澄澄逆笑曰昨夜與法常交車共

説汝師耶先民有言不曰敬乎幽而不攺不曰慎乎

獨而不怠幽獨者敬慎之本爾不識乎佐愕然愧懺

於是國人每共相語曰莫起惡心和尚知汝及澄之

所在無敢向其面涕唾便利者時太子石𮟏有二子

在襄國澄語邃曰小阿彌比當得疾可往迎之𮟏卽

馳信往視果已得病大醫殷騰及外國道士自言能

治澄告弟子法牙曰正使聖人復出不愈此病況此

等乎後三日果死後晉軍出淮泗壟北瓦城皆被侵

逼三方告急人情危擾虎乃瞋曰吾之奉佛供僧而

更𦤺外冦佛無神矣澄明旦早入虎以事問澄因諌

虎曰王過去世經爲大商主至罽賔寺嘗供大㑹中

有六十羅漢吾此微身亦預斯㑹時得道人謂吾曰

此主人命盡當更雞身後王晉地今王爲主豈非福

耶壃埸軍冦國之常耳何爲怨謗三寶夜興毒念乎

虎迺信悟跪而謝焉虎嘗問澄佛法不殺朕爲天下

之主非刑殺無以肅淸海内旣違戒殺生雖復事佛

詎獲福耶澄曰帝王事佛當在體恭心順顯揚三寶

不爲暴虐不害無辜至於兇愚無賴非化所遷有罪

不得不殺有惡不得不刑但當殺可殺刑可刑耳若

暴虐恣意殺害非法雖復傾財事法無解殃禍願陛

下省欲興慈廣及一切佛教永隆福祚方遠虎雖不

能盡從而爲益不少虎尚書張離張良家冨事佛各

起大塔澄謂曰事佛在於淸淨無欲慈矜爲心檀越

雖儀奉大法而貪恡未巳遊獵無度積聚不窮方受

現世之罪何福報之可希耶離等後並被戮滅盡澄

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旣行澄告餘弟子曰掌中見

買香弟子在某處被劫垂死因燒香祝願遙救護之

弟子後還云某月某日某處爲賊所劫垂當見殺忽

聞香氣賊無故自驚曰救兵已至棄之而走虎每欲

伐燕澄諌曰燕國運未終卒難可剋虎屢行敗績方

信澄誡又黄河中舊不生黿忽得一以獻虎澄見而

歎曰桓温其入河不乆温字元子後果如言也澄嘗

與虎共昇中堂澄忽驚曰變變幽州當火災仍取酒

灑之久而笑曰救已得矣虎遣驗幽州云爾日火從

四門起西南有黒雲來驟雨滅之雨亦頗有酒氣至

建武十四年七月石宣石韜將圖相殺宣時到寺

與澄同坐浮圖一鈴獨鳴澄謂宣曰解鈴音乎鈴云

胡子落度宣變色曰是何言歟澄謬曰老胡爲道不

能山居無言重茵美服豈非落度乎石韜後至澄熟

視良久韜懼而問澄澄曰怪公血臭故相視耳至八

月澄使弟子十人齋于别室澄時暫入東閤虎與后

杜氏問訊澄澄曰脅下有賊不出十日自佛圖以西

此殿以東當有流血愼勿東行也杜后曰和尚耄耶

何處有賊澄卽易語云六情所受皆悉是賊老自應

耄但使少者不昏遂便寓言不復彰的後二日宣果

遣人害韜於佛寺中欲因虎臨䘮仍行大逆虎以澄

先誡故獲免及宣事發被收澄諌虎曰旣是陛下之

子何乃重禍耶陛下若含怒加慈者尚有六十餘歳

如必誅之宣當爲彗星下掃鄴宫也虎不從之以鐵

鏁穿宣頷牽上薪𧂐而焚之收其官屬三百餘人皆

轘裂支解投之漳河澄迺勑弟子罷别室齋也後月

餘日有一妖馬駿尾皆有燒狀入中陽門出顯陽門

東首東宫皆不得入走向東北俄爾不見澄聞而歎

曰災其及矣至十一月虎大饗羣臣於太武前殿澄

吟曰殿殿乎㯤子成林將壞人衣虎令發殿石下視

之有㯤生焉澄還寺視佛像曰悵恨不得莊嚴獨語

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又曰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

乎自答不得迺無復言還房謂弟子法祚曰戊申歳

禍亂漸萌己酉石氏當滅吾及其未亂先從化矣卽

遣人與虎辭曰物理必遷身命非保貧道災幻之軀

化期已及旣荷恩殊重故逆以仰聞虎愴然曰不聞

和尚有疾迺忽爾告終卽自出宫詣寺而慰喻焉澄

謂虎曰出生入死道之常也脩短分定非所能迯夫

道重行全德貴無怠茍業操無虧雖亡若在違而獲

延非其所願今意未盡者以國家心存佛理奉法無

恡興起寺廟崇顯壯麗稱斯德也宜享休祉而布政

猛烈淫刑酷濫顯違聖典幽背法誡不自懲革終無

福祐若降心易慮惠此下民則國祚延長道俗慶賴

畢命就盡沒無遺恨虎悲慟嗚咽知其必逝卽爲鑿

壙營墳至十二月八日卒於鄴宫寺是歳晉穆帝永

和四年也士𢉙悲哀號赴傾國春秋一百一十七矣

仍定於臨漳西紫陌卽虎所創塚也俄而梁犢作亂

明年虎死冉閔簒位弑石種都盡閔小字㯤奴澄先

所謂㯤子成林者也澄左乳傍先有一孔圍四五寸

通徹腹内有時腸從中出或以絮塞孔夜欲讀書輒

拔絮則一室洞明又齋日輒至水邊引腸洗之還復

内中澄身長八尺風姿詳雅妙解深經傍通世論講

説之日正標宗政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加復慈洽

蒼生拯救危苦當二石凶强虐害非道若不與澄同

日孰可言哉但百姓𫎇益日用不知耳佛調菩提等

數十名僧皆出自天竺康居不遠數萬之路足涉流

沙詣澄受訓樊河釋道安中山竺法雅並跨越關河

聽澄講説皆妙逹精理研測幽微澄自説生處去鄴

九萬餘里棄家入道一百九年酒不踰齒過中不食

非戒不履無欲無求受業追隨常有數百前後門徒

幾逾一萬所歴州郡興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弘法

之盛莫與先矣初虎殮澄以生時錫杖及鉢内棺中

後冉閔簒位開棺唯得鉢杖不復見屍或言澄死之

月有人見在流沙虎疑不死開棺不見屍後慕容儁

都鄴處石虎宫中每夢見虎嚙其臂意謂石虎爲祟

迺募覓虎屍於東明舘掘得之屍殭不毁儁蹹之罵

曰死胡敢怖生天子汝作宫殿成而爲汝兒所圖況

復他耶鞭撻毁辱投之漳河屍倚橋柱不移秦將王

猛迺收而葬之麻襦所謂一柱殿也麻襦者即是魏

縣流民莫識其族𢘆著麻襦布裳在市乞丐似狂而

是賢人言同澄公極為交密初見虎共語了無異言

唯道陛下當終一柱殿下後符堅征鄴儁子暐爲堅

大將郭神虎所執實先夢虎之驗也田融趙記云澄

未亾數年自營塚壙澄旣知塚必開又屍不在中何

容預作恐融之謬矣澄或言佛圖磴或言佛圖橙或

言佛圖澄皆取胡音之不同耳

晉沙門竺法印者晉太元中稱爲佳流甚見知遇安

北將軍太原王文度友而親之嘗共論説死生報應

茫昧難明爲當許其理耳未能審其實也因爲納誓

死而有知果見罪福者當相報告也印後居㑹稽經

年而卒王在都弗之知也忽見印來王驚喜相慰勞

問印云貧道以某時病死罪福不虗應若影嚮檀越

宜勤修道德以昇濟神明旣有前約故詣相報言訖

忽不復見王自此後乃勤信向

宋亰師中興寺有沙門阿𨙻摩低宋言寶意本姓康

康居人世居天竺以宋孝建中來止京師善曉經論

亦號三藏常轉側數百貝子立知吉凶善能神咒以

香𡍼掌亦見往事宋世祖施其一銅唾壺高二尺許

常在牀前忽有人竊之意取笙席一領空卷祝上數

通經于三夕唾壺還在席中莫測其然於是四遠道

俗咸敬而異焉

宋京師有釋杯渡者不知俗姓名字是何常乗木杯

渡水因而爲目初見在冀州不修細行神力卓越世

莫能測其由來嘗於北方寄㝛一家家有一金像渡

竊而將去家主覺而追之見渡徐行走馬逐而不及

至孟津河浮木杯於水憑之渡河無假風棹輕疾如

飛俄而渡岸逹于京師見時可年四十許帶索繿縷

殆不蔽身言語出沒喜怒不均或嚴冰扣而洗浴或

著屐上山或徒行入市唯荷一蘆圌子更無餘物乍

往延賢寺法意道人處意以别房待之後欲往瓜洲

歩江於江側就航人告渡不肯載之復累足杯中顧

眄吟詠杯自然流直渡北岸向廣陵遇村舍有李家

設八關齋先不相識乃直入齋堂而坐置蘆圌於中

庭衆以其形陋無恭敬心李見蘆圌當道欲移置牆

邊數人舉不能動渡食竟提之而去笑曰四天王福

於李家于時有一竪子窺其圌中見四小兒並長數

寸面目端正衣裳鮮潔於是追覓不知所在後三日

乃見在西界蒙蘢樹下坐李禮拜請還家一月日供

養渡不甚持齋飲酒噉𠕎至於辛鱠與俗不殊百姓

奉上或受不受沛國劉興伯爲兖州刺史遣使邀之

負圌而來興伯使人舉視十餘人不勝伯自看唯見

一敗納及一木杯後還李家復得二十餘日淸旦忽

云欲得一袈裟中時令辦李卽經營至中未成渡云

暫出至㝛不返乃合境聞有異香疑之乃怪處處覓

渡乃見在北巖下鋪敗袈裟於地臥之而死頭前脚

後皆生蓮華華極鮮香一夕而萎邑共殯葬之後數

日有人從北來云見渡負蘆圌行向彭城乃共開棺

唯見鞾履旣至彭城遇有白衣黄欣深信佛法見渡

禮拜請還家家至貧但有麥飯而巳渡甘之怡然止

得半年忽語欣云可覓蘆圌三十六枚吾須用之答

云此間止可有十枚貧無以買恐不盡辦渡曰汝但

撿覓宅中應有欣卽竆撿果得三十六枚列之庭中

雖有其數亦多破敗比欣次第熟視皆已新完渡密

封之因語欣令開乃見錢帛皆滿可堪百萬許識者

謂是杯渡分身他土所得嚫施𮞉以施欣欣受之皆

爲功德經一年許渡辭去欣爲辦粮食明晨見粮食

具存不知渡所在經一月許復至京師時潮溝有朱

文殊者少奉法渡多來其家文殊謂渡云弟子脱捨

身沒苦願見救濟脱在好處願爲法侣渡不答文殊

喜曰佛法黙然已爲許矣後東遊入吳郡路見釣魚

師因就乞魚魚師施一萎者渡手抒反覆還投水中

遊活而去又見網師更從乞魚䋞師瞋罵不與渡乃

拾取兩石子擲水中俄而有兩水牛鬬其䋞中䋞旣

碎敗不復見牛渡亦隱行至松江乃仰葢於水中乘

而渡岸經涉㑹稽剡縣登天台山數月而返京師時

有外國道人名僧佉吒寄都下長干寺住有客僧僧

悟者與吒同房㝛於窻隙中見吒取寺刹捧之入雲

然後將下悟不敢言但深加敬仰時有一人姓張名

奴不知何許人不甚見食而常自肥悦冬夏常著單

布衣佉吒在路行見張奴欣然而笑佉吒曰吾東見

蔡㹠南訊馬生北遇王年今欲就杯渡乃與子相見

耶張奴乃題槐樹而歌曰濛濛大𧰼内照曜實顯彰

何事迷昏子縱惑自招殃樂所少人往苦道若翻囊

不有松栢志何用擬風霜閑預紫煙表長歌出旻蒼

澄靈無色外應見有緣鄉歳曜毗漢后辰麗傅殷王

伊余非二仙晦迹之九方亦見流俗子觸眼致酸傷

略謠觀有念寧曰盡衿章佉吒曰前見先生禪思幽

岫一坐百齡大慈熏心靖念枮骨亦題頌曰悠悠世

士或滋損益使欲塵神横生悦懌惟此哲人淵覺先

見思形浮沫矚影遄電累躓聲華蔑醜章弁視色悟

空翫物傷變捨紛絶有斷習除戀青條曲䕃白茅以

薦依畦啜麻隣崖飲洊慧定計昭妙真日眷慈悲有

增深想無勌言竟各去爾後月日不復見此二人𫝊

者云將僧悟共之南嶽不及張奴與杯渡相見甚有

所叙人所不解渡猶停都少時遊止無定請召或往

不往時南州有陳家頗有衣食渡往其家甚見料理

聞都下復有一杯渡陳父子五人咸不信故下都看

之果如其家杯渡形相一種陳爲設一合蜜薑及刀

子熏陸香手巾等渡卽食蜜薑都盡餘物宛然在𰯌

前其父子五人恐是其家杯渡卽畱二弟停都寺視

餘三人還家家中杯渡如舊𰯌前亦有香刀子等但

不噉蜜薑爲異乃語陳云刀子鈍可爲磨之二弟都

還云彼渡已移靈鷲寺其家渡忽求黄紙兩幅作書

書不成字合同其背陳問上人作何券書渡不答竟

莫測其然遂絶迹矣都下杯渡猶去來山邑多行神

祝時𢈔常婢偷物而叛四追不擒乃問渡渡云已死

在金城江邊空塚中往看果如所言孔寗子時爲黄

門侍郎在𪠘患痢遣信請渡渡祝竟云難差見有四

鬼皆被傷截寗子泣曰昔孫恩作亂家爲軍人所破

二親及叔皆被痛酷寗子果死又有齊諧妻胡母氏

病衆治不愈後諧請僧設齋齋坐有僧聰道人勸迎

杯渡渡旣至一祝病者卽愈齊諧伏事爲師因爲作

傳記其從來神異大略與上同也至元嘉三年九月

辭諧入東畱一萬錢物寄諧請爲營齋於是别去行

至赤山湖患痢而死諧卽爲營齋并接屍還葬建鄴

之覆舟山至四年有吳興邵信者甚奉法遇傷寒病

無人敢看乃悲泣念觀音忽見一僧來云是杯渡弟

子語云莫憂家師尋來相看答云渡練已死何容得

來道人云來復何難便衣帶頭出一合許散與服之

病卽差又有杜僧哀者住在南岡下昔經伏事杯渡

兒病甚篤乃思念恨不得渡練神咒明日忽見渡來

言語如常卽爲祝病者便愈至五年三月八日渡復

來齊諧家吕道慧聞而怛之祝天期水丘熈等並見

皆大驚卽起禮拜渡語衆人言年當大凶可勤修福

業法意道人甚有德可往就其修立故寺以攘災禍

也須㬰門上有一僧喚渡渡便辭去云貧道當向交

廣之間不復來也齊諧等拜送殷勤於是絶迹傾世

亦言時有見者旣未的其事故無可傳也

宋蜀齊后山有釋玄暢姓趙河西金城人少時家門

爲胡虜所滅禍將及暢虜帥見暢而止之曰此兒目

光外射非凡童也遂獲免仍往涼州出家其後虜虐

剪滅佛法害諸沙門唯暢得走以元嘉二十二年

五月十七日發自平城路遊代郡上谷東跨太行經

歴幽冀南轉將至孟津唯手把一束楊枝一把葱葉

虜𮪍追逐將及欲乃之乃以楊枝擊沙沙起天暗人

馬不能得前有頃沙息騎已復至於是投身河中唯

以葱葉内鼻孔中通氣度水以八月十日達于揚州

洞曉經律深入禪要占記吉凶靡不誠驗宋文帝深

加歎重請爲太子師後遷憩荆州止長沙寺舒手出

香掌中流水莫之測也迄宋之季年乃飛舟遠舉西

適成都初止大石寺乃手畫作金剛密跡等十六神

像至昇明三年又遊西界觀瞻岷嶺乃於岷山郡北

部廣陽縣界見齊后山遂有終焉之志乃倚巖傍谷

結草爲庵弟子法期見有神人乗馬著青單衣遶山

一帀還示造塔之處以齊建元元年四月二十三日

建刹立寺名曰齊興正是齊太祖受錫命之辰天時

人事萬里懸合時傅琰西鎮成都欽暢風𮜿待以師

敬暢立寺之後乃𦤺書於琰曰貧道栖荆累稔年衰

𤵜積猒毒人諠所以遠託岷界卜居斯阜在廣陽之

東去城千步逶迤長亘連壘疊嶺嶺開四澗亘列五

峰抱郭懷邑𮞉望三方負巒背岳遠矚九流以去年

四月二十三日創功覆簣前冬至此訪承爾日正是

陛下龍飛之辰葢聞道配太極者嘉瑞自顯德同二

儀者神應必彰所以河洛昞有周之兆靈石表大晉

之徵伏謂兹山之符驗豈非齊帝之靈應耶檀越奉

國情深至使運屬時徵不能忘心豈能遺事輒疏山

贊一篇以露愚抱贊曰峨峨齊山誕自幽冥潛瑞幾

昔帝號乃明岑戴聖宇兆祚休名巒根雲坦峰岳霞

平䂓巖擬刹度嶺締經創工之日龍飛紫庭道侔二

儀四海均情終天之祚岳德表靈琰卽具以表聞勑

蠲百户以充俸給後至齊武昇位司徒文宣王勑令

汎舟東下中途動疾帶患至京傾衆阻望止住靈根

少時而卒春秋六十有九右六驗岀梁高僧傳

晉趙侯少好諸術姿形顇陋長不滿數尺以盆盛水

閉目作禁魚龍立見矦有白米爲䑕所盜乃被頭把

刀畫地作獄四面門向東嘯羣䑕俱到咒之曰凡非

噉者過去止者十餘剖腹看藏有米在焉曾徒跣須

屐因仰頭微吟雙屐自至人有笑其形容者便陽設

以酒盃向口卽掩鼻不脱乃啓顙謝過著地不舉永

康有騎石山山上有石人騎石馬矦以印指之人馬

一時落首今猶在山下右此一驗岀異苑

枹朴子曰昔吳遣賀將軍討山賊賊中有善禁者每

當交戰官軍刀劒皆不得拔弓弩射矢皆還自向輒

𦤺不利賀將軍長情有思乃曰吾聞金有刃者可禁

蟲有毒者可禁其無刃毒則不可禁彼必是能禁吾

兵者也必不能禁無刃物矣乃多作勁木棒選勇力

精卒五千人爲先登盡捉棒彼山賊恃其有善禁者

了不嚴備於是官軍以白棒擊之彼禁不復行打殺

者乃有萬計

范曄後漢書曰永寧元年西南夷禪國王詣闕獻樂

及幻人能變化吐火自支解易牛馬頭明年元㑹在

庭作安帝與羣臣共觀大奇之

後魏書曰悦殷國貞君九年遣使朝獻并送幻人稱

能割人㗋脉令斷擊人頭令骨陷皆血出淋落或數

升或盈斗以草藥内其口中令嚼咽之須㬰血止世

祖言是虗乃取死囚試之皆驗又能霖雨黑風大雪

及行潦水之池

崔鴻國春秋北涼録曰玄始十四年七月西域貢吞

刀嚼火祕幻竒𠆸西京襍記曰麴道龍善爲化術説

東海人黄公少時能制虵禦虎立興雲霧坐成山河

晉永嘉中有天竺人來渡江南其人有數術能斷舌

續觔吐火所在人士聚共觀試其將斷舌先吐以示

賓客然後刀截血流覆地乃取置器中傳以示人視

之舌頭半舌猶在旣而還取合續之有頃坐以見人

舌則如故不知其實斷不也其續斷取絹布與人各

執一頭對剪一斷之已而取兩段合將祝之則復還

連絹無異故一體也時人多疑以爲幻乃隂試之乃

其所續故絹也其吐火先有藥在器中取一片與黍

餹合之再三吹呼已而張口火滿口中因就𬋖取以

㸑則火出也又取書紙及繩縷之屬投火中衆共視

之見其燒然消糜了盡乃披灰中舉而出之故向物

鬼志曰太元十二年道人外國來能吞刀吐火吐

珠玉金銀自説其所受術卽白衣非沙門也行見一

人檐檐上有小籠子可受升餘語檐人云吾步行疲

極寄君檐檐人甚怪之慮是狂人便語云自可爾耳

君欲何許自厝耶其答云若見許政欲入籠子中檐

人逾怪下檐入籠中籠不更大其亦不更小檐之亦

不覺重於先旣行數十里樹下住食檐人呼共食云

我自有食不肯出止住籠中出飲食器物羅列餚饍

豐腆亦辦反呼檐人食未半語檐人我欲與婦共食

卽復口出一女子年二十許衣裳容貌甚美二人便

共食食欲竟其夫便卧婦語檐人我有外夫欲來共

食夫覺君勿道之婦便口中出一年少丈夫共食籠

中便有三人寛急之事亦復不異有頃其夫動如欲

覺其婦以外夫起語檐人曰可去卽以婦内口中次

及食器物此人旣至國中有一家大富貨財巨萬而

性慳恡語檐人吾試爲君破奴慳卽至其家有好馬

甚珍之繫在柱下忽失去尋索不知處明日見馬在

五升甖中終不可破便語言君作百人𢊍以周窮乏

馬得出耳主人卽狼狽作之畢馬還在柱下明旦其

父母老在堂上忽復不見舉家惶怖不知所在開粧

器忽見父母澤壺中不知何由得出復往守請之其

云當更作千人餘食飴至窮者乃當得出旣作其父

母自在牀上

幽明録曰安開安城之俗巫也善於幻術每至祠神

時擊鼔宰三牲積薪然火盛熾束帶入火中章紙燒

盡而開形體衣服猶如初時王疑之爲江州伺王當

行陽爲王刷頭簪荷葉以爲㡌之有異到坐之後荷

葉乃見舉坐驚駭

異苑曰高陽新城叟民晉咸寧中爲淫祠妖幻署置

百官又以水自鑒輒見所置署之人衣冠儼然百姓

信惑京都翕習收而斬之

異苑曰上虞孫溪奴多諸幻伎元嘉初叛入建安治

中後出民間破㝛瘦辟遙徹腹内而令不痛治人風

頭流血滂沲𭊌之便斷創又卽劍虎傷虵噬煩毒垂

死禁護皆差向空長嘯則羣雀來萃夜咒蚊䖟悉死

於側至十三年於長山爲本主所得知有禁術慮必

亡叛的縛枷鏁極爲重複少日巳失所在

列子曰周穆王時西極國有化人來化幻人也入水火貫

金石反山川移城邑乗虗不墜觸實不礙千變萬化

不可窮極已變物之形又且易人之慮能使人暫㤀其㝛所知識

穆王敬之若神

桓譚新論曰方士董仲君犯事繫獄陽死目陷䖝爛

故知幻術靡所不有又能鼻吹口歌吐舌齖聳眉動

目荆州有鼻飲之蠻南域有頭飛之夷非爲幻也孔

煒七引曰弄幻之士因時而作植苽種菜立起尋尺

投芳送臭賣黄售白麾天興雲霧畫地成河洛

法苑珠林卷第七十六

校譌

 第五紙五行𥪰北藏作竟第十一紙十三行嚮疑當作響第十五紙

 六行熏宋南藏作薰第十六紙十一行岡宋南藏作崗

音釋

 弭綿婢胡故切踞居御切髣髴髣妃兩切髴分勿切髣髴若似也

 吕員切足拘攣也女𧢲切按也許云切氣烝也語靳切澱也依據切滓

 罽賓梵語也此云賤種罽居刈切臙脂臙於乾切脂章移切七豔切遶城水

 陟交切言相調也丑厄切裂也布寰切布也畀巾

 切國似入切嗣也雕輦雕都聊切刻也輦力展切車輦也魚怯切地名

 䆳雖遂力踵壃埸壃居良切埸夷益切壃埸邊境也徐醉切妖星

 頷胡感切口下曰頷𧂐子智切聚也胡慣切車裂也紀力切與棘同𧩂

 切竁初患切奪也力驗切殯殮也子峻雖遂切神禍也

 切屍不朽也汝朱切短衣也鬼都鄧除庚繿縷繿

 甘切縷力主切繿縷與襤褸同衣破醜敝爲襤䄛蘆圌蘆落胡切圌市縁切與篅同

 盧紅切蒙蘢蔽覆貌古外切細切魚肉也許遮切與靴同初覲丈吕切挹

 時琰切縣名佉吒佉丘迦切吒陟嫁切徒渾居吟

 切悦之欲切視也市縁切速也陟利切跲也才甸

 切懈去願切𢍆也苦化切越也去例切息也以冉𤵜

 切病逶迤逶於爲切迤余支切逶迤邪去貌求位切土籠也兵永切朙也

 締都計切結也秦醉切顦顇也息淺切徒跣赤足親地也蘇朗切額也

 域輒徒當切餹䬾黍膏也𬋖如劣切燒也七亂切進火曰㸑倉故切安

 翼之切𨘤也所滑切拭也五加切䶥齖不平正也鬼

 正作瓜華

 貴州禔學副使嘉興包檉芳施貲刻此法苑珠林第七十六卷 呉江比丘朙覺對 江

 浦賈國政書 上元梁城玉刻萬曆辛卯秋淸涼山妙德庵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