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獻集 (杜範, 四庫全書本)/卷13

卷十二 清獻集 (杜範) 巻十三 巻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清獻集巻十三      宋 杜範 撰奏劄
  相位五事奏劄
  臣恭惟陛下奮發乾剛收還威柄斥逺兇佞召用英耆不以臣之衰殘無似起之家食擢畀鈞衡臣控辭弗獲扶病入覲任大責重凜懼弗堪臣聞更天下之治易凝天下之治難葢自古迄今治亂之相因禍福之相伏機括所在至可畏也聖人於易發之夫巽而止為蠱蠱壊之象也而彖辭乃曰蠱元亨而天下治是當蠱而有大亨之理亂之生治禍之蔵福也乾坤交而為泰泰通之象也而九三之爻辭曰無平不陂無往不復是當泰而有陂與復之理治之生亂福之藏禍也今陛下乗大權下移衆𡚁膠轕之後一旦發憤而改弦易轍薄海内外拭目以觀新政人孰不以為善而愚臣獨有隱憂焉葢懼是耳臣不敢逺摭往事姑以陛下臨御以來近事言之且端平嘗改紹定矣而弊反甚於紹定嘉熈又改端平矣而弊益甚於端平淳祐又重改嘉煕矣而弊又加甚焉何哉葢端平失於輕動嘉熙失於狥情而淳祐則失於專刻輕動者其私在喜功狥情者其私在掠美專刻者其私在固位是三者同出於私而專刻又私之尤甚者也臣入對之初蒙陛下寵錫宸翰四卷曰開誠心布公道集衆思廣忠益是陛下亦知私意纒繞之為害而以諸葛亮所以處身治國者望臣也臣雖至愚極陋敢不盡忠竭節捐私狥公以報陛下之知遇哉臣亦願陛下克去已私動狥公理相與扶植世道遏絶亂源無使後之視今猶今之視昔則天下幸甚臣敢摭五事為陛下獻一曰正治本夫中書者天子所與宰相論道經邦之地而命令所從出也昔唐李徳裕告武宗以政常在中書為治本若輔相有欺罔不忠當亟黜免擇其忠與賢者屬之使政無他門天下安有不治武宗從其言徳裕始得自盡其才削平澤潞麾制河北諸鎮㡬致中興大抵惟辟作福惟辟作威福威之柄固不可以下移若懲下移之弊而欲悉出諸已則一人之腹心耳目無所於寄左右近習得以乘間而竊取之名為獨斷實出多岐是安可不慮哉漢武帝憤田蚡之除吏於是宰相徒取充位而嚴助吾丘夀王得以制外廷宣帝戒霍光之專政於是宰相止總衆職而𢎞恭石顯得以縱已欲武與宣尚爾他可知矣或有勸仁祖以凡事從中出則威福有歸仁祖曰事正不欲從中出不如付之公議使宰相行之有過失則臺諫得以言之改之易耳大哉王言真聖子神孫世守之家法也今陛下新攬權綱惟恪循仁祖家法凡廢置予奪一切與宰相熟議其可否而後見之施行如有未當給舍得以繳駮臺諫得以論奏是以天下為天下不以一已為天下雖萬世不易可也二曰肅宮闈昔者周公旦制六典之書以致成周太平之盛自宮伯宮正以至閹寺嬪御之微悉屬之天官冢宰其意葢甚深逺也今固難與古並論然人主一心攻之者衆外庭逺而易疎内廷近而易䙝親士大夫之時少親宦官宮妾之時多防閑之不宻檢柅之不至則淫怠竒衺之習進得以汩亂其聰明私謁請託之風行得以干撓於政事或托内降或求御筆宰執不敢奏郡縣不敢問而令甲為虚文矣陛下春秋既髙歴變多而閱理熟固未必為此曹搖動然其間乘罅伺隙狐䑕慿附已不能掩或者紛紛之竊議大抵欲富貴之心人皆有之陛下處深宮之内一言動之微一顰笑之頃皆左右近倖所售以為欺者也或潛聽黙窺公受賄賂或隂排密譖圖報怨讐於是士大夫之無耻者從而趨附之其門如市徒使陛下蒙謗於天下是安可不深為之慮哉且自漢唐以來多以女寵與政濁亂天下惟我祖宗家法最為嚴密程頥常深嘉而屢道之臣願陛下嚴外内之限絶干請之私縱未復成周六典之舊而諸葛亮所謂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者是亦布公道之大端也三曰擇人才夫人之難知古今通患其善惡賢否明白易見者固未暇論其大姦似忠大佞似直者亦未暇論且均是善人也均為君子也而長於治民者或不長於治兵優於聽訟者或不優於理財惟各量其能而器使之則各稱其任而無廢事矣用違其材必至敗事於是小人之有小才者執以藉口謂善人君子但能空談無濟實用而兇悍生事之術得以售其姦矣最不可不謹也且夫經筵之選所以養成君徳緝熙聖學其任至重今率為兼官講罷亟退仍共本職程頤所謂積實意以感動者何在哉臣願陛下謹擇庶僚中如程頤范祖禹呂希哲輩使專經筵之任庶其發聖言之精奥助聖徳之光明為益多矣給舍臺諫任繳駮彈奏之責其選尤不為輕自慶元以來宰相率用私人觀望風㫖浸以成俗今陛下親洒宸翰止令大臣平時薦進至於除授必出聖意是故得收威柄之大端惟必擇其剛方直諒守正不阿者而用之其純厚謹黙巽懦無立不與焉則朝廷施設資其正救者多矣至於内而侍從任朝夕論思之寄外而監司司一路舉刺之權亦難輕授必各隨其能而用之而不徒守遷轉之常格可也若其大要則在乎取其忠實廉勤者驟加拔擢無拘乎近臣之論薦擇其貪墨苛刻者重加貶竄無待乎臺臣之彈奏如是則政事文學法理之士咸精其能而天下之治舉矣四曰惜名器仲尼謂惟名與器不可假人以為君之所司可謂重矣且文臣之有貼職武臣之領閤衛皆朝廷以是優賢勸功而非賢與功者不在此選祖宗朝於此最謹至政和以後濫矣南渡之初稍加釐正近者大臣狥私市恩或以加諸世家之乳臭或以授之臣僚之罷免曷嘗論其賢與功哉葢帶職之設雖曰虛名而聖主所以鼓舞天下興起事功者正於此乎在若朝廷不以為重則人亦將輕之矣他如親王后戚之子弟親故遷轉爵秩不拘常式邊頭諸帥之賔吏士卒奏請論軍功動踰萬數皆前朝所未嘗有願陛下謹惜名器勿狥私情以之厲世磨鈍尚安有不趨事赴功者哉五曰節財用且節用之說談者不勝其煩而聽者不勝其厭矣而卒不見之施行何哉葢已私之難克而人情之所甚不樂焉者也今版圖未復賦輸至寡而朝廷之用度視紹興乾淳之間已不翅倍蓰况邊戍未徹芻輓之費至夥郡縣之征求無藝民力日困國計日乏可不急思所以拯救之惟陛下自一身始自宮掖始自貴近始凡侯王邸第之營繕妃后墳廟之供給宮内非時之宴賜一切減省以助邊儲然後取封椿國用出入之數而勾較其出入補窒其罅漏攷鹽法楮幣變更之條而斟酌其利害通融其有無施行以漸而人不以為恠區處有方而人不以為疑庶㡬上下兼足之效可以旋致何至皇皇然常以不足為慮哉臣所言五事皆祖宗之成憲今日之急務在陛下舉而措之耳臣不勝拳拳取進止
  貼黄
  臣之心腹已具于前然又有大於此者不敢不為陛下告臣竊見通判某州愈徳藻承詔言事勸陛下早定大計此皆陛下寬洪無我容受盡言故徳藻以疎逺小臣敢言及此昔仁祖朝司馬光為并州通判嘗請於宗室中選擇賢者建為皇子以待皇嗣之生退歸藩服慶歴盛事乃今見之臣不勝欣贊陛下既已付外施行臣當與二三大臣熟議其當行者奏聞惟陛下斷自聖衷毋惑浮議則宗社幸甚臣等幸甚伏乞睿照
  相位條具十二事
  臣伏蒙聖恩寵賜御筆俾臣等條畫當今可行事宜以聞仰見陛下厲精圖治委任責成之意恭惟陛下至仁盛徳同符仁祖而開天章閣給筆札命韓𤦺富弼范仲淹條列利病實在即位二十一年其時又適相同可謂盛矣臣愚鈍何足以望韓富范之萬一亦何敢不罄竭愚忠以稱塞明詔謹條畫如後
  一曰公用舍孟軻論人之可用與否皆歸之國人葢國人之論天下之公是非也用舍務合人情而好惡不狥私見則公道布行人心恱服而治象新矣今以善類聞於時者大略皆已收召而素負直聲為人望所歸者三數人或滯在遐邦或付以外服殊鬱衆望其邪比之朋大者一時斥逐衆論稱快而小者亦已漸漸屏去臣尚慮或有去之未盡者安知不為元祐之蔡京願陛下進退人才悉參以國人之公論登衆賢於朝使精神㑹聚氣勢翕合則乗罅抵隙者必無所投其間元祐之變為紹聖非所慮矣
  二曰儲才能事不豫則功不成噐不具則用不給朝庭之用人亦然今士氣不振人才衰少平居之時又不為有事之備小官閑局隨分差除稍關要職一或乏使往往徘徊四顧無所適用實為當今之大弊宜旁搜廣取涵養而作成之内而朝列儲宰執於侍從臺諫儲侍從臺諫於卿監郎官外而守帥江靣之通判幕府則郡守之儲也江靣郡守則帥閫之儲也一官闕則升一官以補之其他職皆然如是則臨時無乏才之憂而治無不舉矣又有隱遁山林不事科舉或試而屢黜早棄場屋其人有學識才智可為世用者令監司郡守每嵗搜訪以聞亦可以為國家儲才之助
  三曰嚴薦舉之法所以廣收人才今之弊極矣十科之選不能為文而薦以著述初無學識而薦以顧問至於三學狀關陞五舉狀改秩亦皆謾為褒稱無所稽據或挾勢而脅取或納賂而妄予皆有力者得之孤寒之士卒老於選調同坐之令不行朝典之語徒設臣謂宜詔中外之臣凡有薦舉者必明著其職業功狀行誼事實不許止為褒詞朝廷置簿書籍記不如所舉者定當并舉主懲罰仍詔宰執侍從臺諫不許為人覓舉庻㡬人不敢妄為薦揚而下之實材出矣
  四曰懲贓貪祖宗待士大夫甚厚而繩贓吏甚嚴葢其毒民害國莫此為甚監司之職所以廉察吏治激濁揚清而今之列職于外者不過一司存而止耳一道之貪廉能否置之不問其何以清吏治何以阜民俗紹興間臺臣何溥言州縣貪吏郡守不治而監司按之則郡守當坐縱容之罪監司不按而臺諫劾之則監司當受失察之罪每嵗較其所按之多寡以為殿最之課今宜舉而行之然近世多有按察官好惡狥私論劾不實動以贓誣人者臣謂自今有以贓罪按上即行下本路或隣路監司勘證著實其人果以贓敗必繩以祖宗之法輕者監贓重者簿録無貪贓實迹而妄以贓罪誣之者其監司郡守亦合量行責罰臺諫風聞論劾言及贓罪亦合行下勘證施行庻㡬良吏不致枉濫而貪吏亦不得倖免
  五曰專職任欲省官而權攝可以施於閑局不可行於劇曹以冗局而兼劇曹則事務繁雜彼此交滯近年以來每以吏部而兼給舍夫給舍於朝廷之務無所不關所以謹出令也今以吏部兼之銓選之事已不勝其冗又兼以給舍是以朝廷文書始之以尚先行繼之以尚劄行而繳駁之職㡬廢間有出令已久而繳奏方上但見其令出而屢反殊失祖宗設官之意如以京尹而兼户部吏部以長才處之尚以為難或力所不及必將失事又如經筵之官職雖清簡實惟啓沃之要職祖宗時每多專官則澄慮事外潛心理趣不以俗務之繁撓神明之舍然後可以玩索經㫖從容敷繹以禆益聖聰凡此者皆當專其職任不可以繁劇之職兼之庻官不為徒設職不為具文
  六曰久任使古昔盛時官有世守職無驟遷是以責實可行庶務具舉今朝士差除逺者一嵗近者數月一人之身而遍歴兵財禮刑之間有志事功者方欲整革宿弊而已遷他司無志職業者往往視官府如傳舍胥吏長子孫以制其權姦蠧益深蠱壊益甚臣謂内而財賦獄訟銓選與夫繁劇之職不能其官者亟行罷易能者必三年而後遷外而監司郡守不能者斥之能者必使之再任考其績效増秩示寵既已滿替必與超擢以旌其勞庶㡬人無茍且之心官無曠廢之職而吏治烝烝矣
  七曰抑僥倖朝廷爵賞所以犇走天下之士使可以僥倖而得則不安分義躁競成風而惟辟作福其柄䙝矣自名實不覈賞罰無章吏部但拘銓選之苛文而不問其人之能否朝廷但存審量之故事而不察其績用之有無或執資格以取償或挾勢利以干進廉直者困於下僚攻巧宦之徒往往躐處富貴至於邊頭之以功補官者濫冒尤甚捐軀冒矢石之士反被沉抑賞典不行其何以作天下趨事赴功之氣臣謂宜行總覈之政嚴濫冐之法布告中外使之各安義分舉才者必採訪其實能典銓者必廉考其素行朝廷不以弊例而過恩宮庭不以私謁而廢法勲舊之家邸第之戚不以名器而輕假爵必以徳賞必以功如是則治功之不成未之有也
  八曰重閫寄且今敵勢方張哨騎嵗動衝突城邑虜掠人民蹂踐禾麥使朝廷常懐北顧之憂紹興初劉楊韓岳諸將分屯江淮而以張浚為制置以統之則事權既重諸將知所聽命閫外之事朝廷悉以付之近雖令維揚兼制淮西而地逺勢均運掉不行又以招撫為名者自是以為贅員每懐觖望臣每憂之要必有以更張而後可宜蚤入聖慮
  九曰選軍實今邊戍未撤供億日繁西淮既已清野屯田卒未收功而三總所盡仰給於朝廷尺籍伍符率多虛籍江左事力已難支持而兵之貧窶則自若也臣謂宜令邊閫行下諸帥諸州將見管軍伍精加選擇分為三等其勇悍有武藝者使之出城戰鬬其次者使守城捍禦其老弱者既難以臨陣又難以守禦則使之於近城之地畫界耕屯嵗終課其所收使之自食以省糧運實為當今之急務
  十曰招土豪竊見敵人擾邊先以哨騎侵軼兩淮而後以舟師自清口五河渦河等處出淮徑渡其哨騎必自浮光之西涉淺而來使浮光有兵防遏守禦彼必知畏忌何至馳騁於千里無人之地或東或西惟其所之朝廷所以未及經理浮光者非棄之也葢糧道不通無以給餉虛城難以徒守也臣聞㳂淮土民遁匿深山以避寇亂頗有豪傑竊伏其間千百為群各相保聚以十萬計若遣一多知有謀之人挺身而入見其頭目示以恩信諭以朝廷之意有願經理浮光者借其名目使之自率其徒出力經理食其地守其城俟二三年間經理有緒則以郡符付之以為淮西捍蔽必有應募而出者
  十一曰理溝洫近年以來備邊之䇿以閉關清野為要務清野雖使敵無所資而自戕其人民自蕩其土地將何以為國雖曰閉關各自為守而哨騎衝突飄忽往來其何以屏蔽長江甚非禦敵之䇿臣謂宜倣祖宗方田之制疏為溝洫縱横經緯各相灌注以鑿溝之土積而為徑使不得並轡而馳結陣而前曹𤦺之守陜西其制尚可考也晁錯曰丈五之溝漸車之水此步兵之地車騎二不當一但此制其廢已久罕有知之者宜行下邊臣採訪通暢有志之士講究便宜灼見其可行既先行於近城二十里内又㳂江諸郡稍有端緒以漸開廣行於㳂淮之地則戎馬之來所至皆有阻限不至蕩無障礙聽其所之而溝之内又可以耕屯可以積粟實足為安邊固圉之計如陷馬坑之類皆所當講行其勝於清野多矣
  十二曰明急務臣謂治邊理財實惟當今之急務非廣集衆謀旁搜實才而徒以四五宰執都司之見而專行之豈能盡中事機臣謂宜詔在朝大小之臣以今之㳂邊便宜與夫理財籌畫使各攄所見條列來上侍從臺諫以上具奏卿監以下申尚書省專委後省看詳擇其可行者行之可以裨國計仍詔中外臣僚搜訪人才有明於治邊善於理財者具姓名以聞朝廷更加詢訪擇其可用者召而用之可以集事誠非小補
  右十二條謹用奏聞伏乞睿照
  繳還内降劄子
  臣伏凖内降指揮承事郎新特添差通判温州兼管内勸農事全清夫係榮王夫人親弟可除直秘閣差遣依舊替趙與薇任滿闕已差下吳沂改添差通判紹興府替趙與⿰闕擬成忠郎前特添差兩浙西路兵馬副都監嘉興府駐劄仍釐務趙與溢因任書滿已踰半載可特差充紹興府兵馬鈐轄替蕭偬闕以陛下之命臣安敢不奉行但方此革新庻政而乃尚仍循習之弊人每言唐之斜封墨勑非治世所宜有恐殆類是豈不重累陛下厲精之初意耶昔杜衍事仁祖凡有内降恩澤一切不與每積至十數則連封而靣還之仁祖嘗謂近臣曰人但知杜衍封還内降吾居禁中有求恩澤每以杜衍不可告之而止者多其所封還也至今皆稱仁祖之能克己從善杜衍之能守公奉職臣固不及杜衍而心願學之亦願陛下以仁祖為法毋牽於姻族之私庶㡬慶厯之治可以漸復實宗社之幸陛下其勿謂此特小節而無害於治蓋其事雖若至微而所關於治體則甚重也所有内降二件指揮謹以繳還伏乞睿照
  又奏
  臣早上蒙玉音問趙希微内降一件遂誤認以所繳還兩件中與薇者為對歸來喚上中左房詰問乃別是一件臣縁前日正在病倦中案吏嘗以此項内降呈行臣令少遲意欲繳進尋以健忘稽緩此臣因久病心氣凋耗遂致上冐留令之罪今謹以繳還所合施行已靣奏矣伏乞睿照



  清獻集卷十三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清獻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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