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文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四

卷第十三 渭南文集 卷第十四
宋 陸遊 撰 景江南圖書館藏明華氏活字本
卷第十五

渭南文集巻第十四

       山 隂 陸 游 務觀

    序

     容齋燕集詩序

 亷宣仲葺其燕居之室曰容齋既成置酒落

 之舉觴屬客曰吾聞東郭順子之爲人人貌

 而天清而容物吾雖不能而竊慕焉諸君以

 爲何如或曰方公盛壯時以郡文學髙第入

 爲博士公卿盡傾名流彦士執贄求見者肩

 摩而袂屬車騎雍容行者趍避議論英發聞

 者傾聽傲色不至於目嫚言不接於耳方是

 時容物固無甚難也及轉徙江湖白首下吏

 舍於邸者争席遇於途者相誰何則公之容

 固難矣至於罹口語絓吏議少年之喜謗前

 輩者鬨然成市公猶容之則豈不甚難哉敢

 間所以能此者何也宣仲笑曰是亦有道焉

 可容者吾以其情容之不可容者吾以其人

 容之故吾遇客而驩然遇酒而醺然遇怒罵

 姍侮如風葉之過吾前𠉀蟲之鳴吾旁也子

 欲聞其説乎方子之飲酒也俳諧者箕倨角

 觝者裸裎子何以不怒豈不以其為此者非

 嫚耶此吾所謂以其情容之也世有服䜛蒐

 慝習於為惡勇於為不義者誠若可疾矣吾

 則徐思之曰彼君子𫆀固不至此彼小人耶

 此固小人之常而吾以動心則去彼亦無幾

 何耳此又吾所謂以其人容之也二者可容

 何所不容而子獨何怪於是坐客媿且歎曰

 吾儕誠小人哉在衆人中尤號褊率蓋屢

 歎也酒酣客皆賦詩而屬為序既不得辤

 則因以識其媿将覽觀之以自儆焉

     京口唱和序

 隆興二年閏十一月壬申許昌韓無咎以新

 番陽守來省太夫人於潤方是時予為通判

 郡事與無咎别蓋逾年矣相與道舊故問朋

 逰覽觀江山舉酒相屬甚樂明年改元乾道

 正月辛亥無咎以考功郎徵念别有日乃益

  相與遊遊之日未嘗不更相和答道群居之

  樂致離闊之思念人事之無常悼吾生之不

  留又丁寧相戒以窮達死主毋相忘之意其

  詞多宛轉深切讀之動人嗚呼風俗日壊朋

  友道缺士之相與如吾二人者亦鮮矣凡與

  無咎相從六十日而歌詩合三十篇然此特

  其略也或至於酒酣耳熱落筆如風雨好事

  者從旁掣去他日或流傳樂府或見於僧牎

  驛壁恍然不復省識者蓋又不可計也潤當

  淮江之衝予老益厭事思自放於山巔水涯

  與世相忘而無咎又方用於朝其勢未能遽

  合則今日之樂豈不甚可貴哉予文雖不足

  與無咎並傳要不當以此廢而不録也二月

  庚辰笠澤陸務觀序

      送闗漕詩序

  李固杜喬臧洪之死士以同死為榮范文正

  之貶士以不同貶為耻今著作之免歸也御

  史以風聞言之天子以無心聴之與前事固

 大異而坐客賦詩或危之何也風俗異也

 既列名衆詩之次又承命作序二罪當併按

 矣乾道六年十二月七日笠澤陸

     雲安集序

 濟南治厯城漢故縣也帶濼水而表厯山其

 山川雜見於春秋孟子史記諸書舜之遺迹

 蓋至于今可考士生其間多通儒名卿秀傑

 之士而以筆墨馳騖相髙往往多清麗雄放

 警絶之詞與山川稱若今䕫府連帥主公是

 已公自少時寓祕閣直晩由尚書郎長三院

 御史出牧于䕫實督硤中十五郡資忠厚故

 政令簡心樂易故民夷親乃因暇日登臨矚

 望裵徊太息弔丞相之遺詞想拾遺之髙風

 醉墨淋漓放肆縱横實為一代傑作顧䕫雖

 號大府而荒絶瘴癘户口寡少曽不敵中州

 一下郡如輩又以憂患留落九死之餘才

 盡志衰欲强追逐公後而不可得向使公當

 承平時為并為雍為鎮為定盡得四方賢士

  大夫以爲賔客相與覽其河闗之勝以騁筆

  力則公衆作森列豈特此而已哉雖然是猶

  未也必極公之文弦歌而薦郊廟典𠕋而施

  朝廷然後曰宜今乃猶嘯詠於荒山野水之

  濵追前世放逐羇旅之士而與之友雖小夫

  下吏或幸得之於虖是可歎歟公以乾道七

  年八月移牧永嘉行有日奉節令右從政郎

  普慈安卨裒公在郡文章若干篇爲雲安集

  且屬通判州事左承議郎山陰陸爲序十

  月二十六日序

      送范西叔序

  乾道壬辰二月予道益昌始識范東叔後月

  餘遂與東叔兄西叔為僚於宣威幕府又三

  月西叔以樞宻使薦趣召詣行在所二君皆

  中書侍郎榮公孫也昔榮公對制䇿於治平

  争詔獄於熙寧論河事邉事刑名赦令於元

  祐雖用舍或小異而要皆不合故用不極其

  材以没没又列黨籍其門户為世排詆諱惡

 者幾四十年又四十年而西叔兄弟始復奮

 發為蜀知名士世之論盛衰者謂人衆勝天

 天定亦勝人予獨鄙此説夫盛衰皆天也人

 何與焉天将禍人之國則小人得志而君子

 廢其将福之也則君子見用而小人絀國有

 禍福而君子無屈伸彼區區者乃誠謂天與

 人以衆寡疾徐為勝負豈不可悲也哉九月

 丁丑西叔始東下同舍相與臨漾水置酒賦

 詩而屬予為序夫吾曹之望於西叔所以繼

 榮公者豈獨爵位隆赫文辭行中朝而已哉

 雖然予與西叔皆黨籍家也既以勵西叔亦

 以自勵且勵吾東叔云

    東樓集序

 余少讀地志至蜀漢巴僰輙悵然有遊歴山

 川攬觀風俗之志私竊自怪以爲異時或至

 其地以償素心未可知也歲庚寅始泝硤至

 巴中聞竹枝之歌後再歲北遊山南慿髙望

 鄠萬年諸山思一醉曲江渼陂之間其勢無

 繇往往悲歌流涕又一歲客成都唐安又東

 至于漢嘉然後知昔者之感蓋非適然也到

 漢嘉四十日以檄得還成都因索在笥得古

 律三十首欲出則不敢欲棄則不忍廼叙藏

 之乾道九年六月二十一日山隂陸務觀

 叙

     范待制詩集序

 石湖居士范公待制敷文閣來帥成都兼制

 置成都潼川利䕫四道成都地大人衆事已

 十倍他鎮而四道大抵皆帶蠻夷且北控秦

 隴所以臨制捍防一失其宜皆足致變故於

 呼吸頋眄之間以是莫府率窮日夜力理文

 書應期㑹而故時巨公大人亦或不得少休

 及公之至也定規模信命令弛利惠農選将

 治兵未數月聲震四境歲復大登莫府益無

 時公時從其屬及四方之賔客飲酒賦詩公

 素以詩名一代故落紙墨未及燥士女萬人

 已更傳誦被之樂府弦歌或題冩素屏團扇

  更相贈遺蓋自蜀置帥守以來未有也或曰

  公之自桂林入蜀也舟車鞍馬之間有詩百

  餘篇號西征小集尤雋偉蜀人未有見者盍

  請於公以傳屢請而公不可彌年乃僅得之

  於是相與刻之而屬為序淳熙三年上巳

  日朝奉郎成都府路安撫司叅議官兼四川

  制置使司參議官山陰陸某序

      持老語録序

  持禪師明州鄞人世為士一旦棄髪鬚學佛

  得法於白牛卿初住餘姚法性數年忽謝去

  越牧欲以雍熙邀致疑不就試一問之師欣

  然曰願即得檄牧大喜師懐負包笠即曰徒

  步入院兼節如金石説法如雷霆雖從之逰

  者不過四五十軰而名震吳越盡交一世名

  卿賢大夫予先君㑹稽公知之最深予時甫

  數歲侍先君旁無旬月不見師至今想其抵

  掌笑語瞭然在目前夷粹真率真山林間人

  也後又徙居雪竇䕶聖二山年徳益髙如徑

 山杲公輩皆以丈人行尊事之其滅也談笑

 如平時蓋以真率為佛事者耶得法弟子子

 詢行光如寂廣懃或出世説法或遁迹衆中

 皆不幸早逝去而法揚用璋獨在揚於是亦

 住䕶聖巋然為叢林耆宿璋老且病猶自力

 刻師語録且合辭屬予為序師可謂有子矣

 予以先君故不敢辤淳熙六年五月二十五

 日山陰陸

     師伯渾文集序

 乾道癸巳予自成都適犍為識隠士師伯渾

 於眉山一見知其天下偉人予既行伯渾餞

 予於青衣江上酒酣浩歌聲揺江山水鳥皆

 驚起伯渾飲至斗許予素不善飲亦不覺大

 醉夜且半舟始發去至平羗酒解得大軸於

 舟中則伯渾醉書紙窮墨燥如春龍奮蟄竒

 鬼搏人何其壮也後四年伯渾得疾不起子

 懐祖集伯渾文章移書走八千里乞予為序

 嗚呼伯渾自少時名震秦屬東被吳楚一時

 髙流皆尊慕之願與交方宣撫使臨邉圖復

 中原制置使并護梁益兵民皆巨公大人聞

 伯渾名将聞于朝而卒爲忌者所沮夫伯渾

 既決不肯仕即無沮者不過有司歲時奉粟

 帛牛酒勞問極則如孔𪰋徐復軰賜散人號

 書其事于史而已於伯渾何失得而忌已如

 此鄉使伯渾出而事君爲卿爲公則忌者當

 益衆排擊沮橈當不遺力徙比景輸左校殆

 未可知安得如在眉山躬耕婦織放意山水

 優游以終天年耶則伯渾不遇未見可憾或

 曰伯渾之才氣空海内無與比其文章英發

 鉅麗歌之清廟刻之彛器然後為稱今一不

 得施顧退而為山巔水涯娛憂紓悲之言豈

 不可憾哉予曰是則有命識者為時惜不為

 伯澤歎也淳熙某月某日山陰陸

     晁伯咎詩集序

 傳宻居士東里晁公伯咎詩四百六十有一

 篇其孫教授君百談集為四巻以授予請序

  卷首伯咎少以文學稱自其諸父景迂具茨

  先生皆歎譽之諸公貴人亦往往聞其名顧

  黨家不敢取靖康之元黨禁解伯咎召為開

  封椽且顯用矣阻兵不能造 朝北 乗輿

  過江中原方兵連不解士大夫多以甲兵錢

  榖進故家名流乃見謂不切事機伯咎落江

  湖者數年久之雖起乗傳嶺海復坐微文斥

  卒棄不用以死而伯咎傲睨憂患不少動心

  方扁舟往來吳松嘯歌飲酒益放於詩其名

  章秀句傳之士大夫皆以為有承平臺閣之

  風蓋晁氏自文元公以大手筆用於祥符天

  禧間方吾 宋極盛時封太山禮百神歌頌

  德業冶金伐石極文章翰墨之用汪洋渟滀

  五世百餘年文獻相望以及建炎紹興公獨

  殿其後又少時所交皆中州名勝講習磨礲

  之益深矣是豈窶書生聞見局陋者敢望其

  涯哉伯咎學問贍博胷中恢踈勇於為義視

  死生禍福無如也至他文亦皆豪竒不獨其

 詩可貴尚力求而盡傳之伯咎諱公邁仕至

 淳熙七年十一月十七日山陰陸

     長短句序

 雅正之樂微乃有鄭衛之音鄭衛雖變然琴

 瑟笙磬猶在也及變而為燕之筑秦之缶胡

 部之琵琶箜篌則又鄭衛之變矣風雅頌之

 後為騷為賦為曲為引為行為謡為歌千餘

 年後乃有倚聲製辭起於唐之季世則其變

 愈薄可勝歎哉予少時汨於世俗頗有所為

 晚而悔之然漁歌菱唱猶不能止今絶筆已

 數年念舊作終不可揜因書其首以識吾過

 淳熙己酉炊熟日放翁自序

     徐大用樂府序

 古樂府有東武吟鮑明逺輩所作皆名千載

 蓋其山川氣俗有以感發人意故騷人墨客

 得以馳騁上下與荆州邯鄲巴東三峽之類

 森然並傳至于今不泯也吾友徐大用家本

 東武呼吸食飲於邞淇之津蓋有以相其軼

 思者故自少時文辭雄於東州比南歸以政

 事議論顯聞薦紳頋不肯輕出其文以沽世

 取富貴三十年猶屈治中别駕澹然莫測涯

 涘獨於悲驩離合郊亭水驛鞍馬舟楫間時

 出樂府辭贍蔚頓挫識者貴焉或取其數百

 篇将傳於世大用復不可曰必放翁以為可

 傳則幾矣不然姑止予聞而歎曰温飛卿作

 南郷九闋髙勝不減夢得竹枝訖今無深賞

 音者予其敢自謂知君哉獨感東武山川既

 墮風塵中而大用之才久伏不耀故為之一

 言紹熙五年三月庚寅笠澤陸務觀序

     吕居仁集序

 天下大川莫如河江其源皆來自蠻夷荒忽

 遼絶之域累數萬里而後至中國以注于海

 今禹之遺書所謂岷積石者特記禹治水之

 迹耳非其源果止於是也故爾雅謂河出崑

 崙虚而傳記又謂河上通天漢至蜀窮江

 源則自蜀岷山以西皆岷山也地斷壤絶不

  復可窮河江之源豈易知哉古之學者蓋亦

  若是惟其上探虙羲唐虞以來有源有委不

  以逺絶不以難止故能卓然布之天下後世

  而無媿凢古之言者皆莫不然自漢以下雖

  不能如三代盛時亦庶幾焉 宋興諸儒相

  望有出漢唐之上者迨建炎紹興間承喪亂

  之餘學術文辭猶不媿前軰如故紫微舍人

  東萊吕公者又其傑出者也公自少時既承

  家學心體而身履之幾三十年仕愈躓學愈

  進因以其暇盡交天下名士其講習探討磨

  礱浸灌不極其源不止故其詩文汪洋閎肆

  兼備衆體間出新意愈竒而愈渾厚震耀耳

  目而不失髙古一時學士宗焉晩節稍用於

  時在西掖嘗兼直内庭草趙丞相鼎制力排

  和戎之議忤秦丞相檜秦公自草日厯載公

  制辭以為罪而天下益雅公之正公平生所

  為詩既已孤行於世嗣孫祖平又盡裒他文

  凢若干首為若干巻而屬為序自童子

 時讀公詩文願學焉稍長未能逺逰而公捐

 館舍晩見曽文清公文清謂君之詩淵源

 殆自吕紫微恨不一識面於是尤以為恨

 則今得託名公集之首豈非幸歟慶元二年

 九月既望中大夫提舉建寧府武夷山沖佑

 觀山陰陸謹序

     佛照禪師語録序

 拙庵禪師以佛法際遇 孝宗皇帝問荅之

 語既刻金石傳天下久矣晚菴居阿育王山

 中其徒相與盡裒五㑹所説法凢數萬言為

 五巻遣侍者正球走山陰澤中請作序

 曰拙庵之道棟梁大法無語可也拙菴之語

 雷霆百世無録可也又何以序為哉然五㑹

 之外别有一㑹數萬言之外别有一句是可

 録是不可録諸人試下語若也道得老農賛

 歎有分慶元三年九月壬子陸謹序

     趙祕閣文集序

 漢孝武帝好文淮南王安以髙帝孫為諸侯

 王而學問文辭在漢庭諸儒甲乙中其所著

 大小山至與雅頌離騷並魏陳思王唐太白

 長吉則又以帝子及諸王孫落筆妙古今冠

 冕百世河出崑崙虚首四瀆經天下以入于

 海彼源委固自不同無足異也 宋興宗室

 深居宫中不與外庭接故雖博學軼材不得

 著見然以詩文飛白書 詔藏祕府者亦不

 乏人熙寧元豐間始與郡臣並進于 朝積

 數十年而德麟伯山屬文英妙寖見推於諸

 公間矣漢王五世孫祕閣公諱不拙字若拙

 少以進士奮主司及流軰皆伏其工初苦貧

 無以養乃教授諸生以自給其勤苦殆有非

 窶人子所堪者既得第猶不廢也晚入蜀為

 州遂持使者節學益不厭文益妙予行南充

 閬中小益至成都厯山郵津亭及浮屠老子

 之廬見穹碑巨版多公遺文每觀之至忘食

 已而故尚書孫公仲益端明汪公聖錫侍御

 王公龜齡文益出於世往往見公名字於其

  間許與甚至然後知天下自有公論也公之

  子善發善零皆取世科善發字正已尤以文

  學稱其為漢州判官也囊公之文萬里請予

  於山陰澤中曰願有以冠篇右頋公平生知

  已久已凋落予材下徒以後死不得讓媿可

  量哉慶元六年三月丁巳中大夫直華文閣

  致仕賜紫金魚袋山陰陸

      方德亨詩集序

  詩豈易言哉才得之天而氣者我之所目養

  有才矣氣不足以御之滛於富貴移於貧賤

  得不償失榮不蓋媿詩由此出而欲追古人

  之逸駕詎可得哉予自少聞莆陽有士曰方

  徳亨名豐之才甚髙而養氣不橈吕舍人居

  仁何著作搢之皆屈行軰與之逰徳亨晚愈

  不遭而氣愈全觀其詩可知其所養也既殁

  若干年待制朱公元晦以書及徳亨之詩示

  予於山陰曰子爲我作徳亨集序往時有方

  畇者與徳亨同族爲予言徳亨遇疾卒於臨

 安逆旅垂困猶能起坐正衣冠手自作書與

 其族人官臨安者使買棺棺至乃殁色辭不

 異平日非養氣之全能如是乎請以是為序

 慶元六年四月丁酉山陰陸

     㑹稽志序

 昔在夏禹㑹諸侯於㑹稽厯三千歲而我

 髙宗皇帝御龍舟横濤江應天順動復禹之

 跡駐蹕彌年定中興之業羣盜削平强虜退

 遁於是用唐幸梁州故事陞州為府冠以紀

 元大駕既西幸而府遂為股肱近藩稱東諸

 侯之首地望蓋視長安之陜洛汴都之陳許

 所命牧守皆領浙東安撫使其自丞相執政

 來與去而拜丞相執政者不可遽數而又昭

 慈 聖烈皇后及永祐以來四陵攅殿相望

 於鬱葱佳氣中朝謁之使艫銜轂擊中原未

 清今天下鉅鎮惟金陵與㑹稽耳荆揚梁益

 潭廣皆莫敢望也則山川圖諜宜其廣載備

 書頋未暇及者緜數十年大卿沈公作賔待

 制趙公不迹繼為守皆慨然以為己任乃與

 通判軍事施君宿安撫司幹辧公事李君兼

 韓君茂卿及郡士馮景中邵持正陸子虡王

 度朱鼐等上参禹貢下考太史公及厯代史

 金匱石室之藏旁及爾雅本草道釋之書稗

 官野史所傳神林鬼區幽怪怳惚之説秦漢

 晉唐以降金石刻歌詩賦詠殘章斷簡靡有

 遺者若父老以口相傳不見於文字者亦間

 見層出積勞累月乃成是雖本之圖經圖經

 出於 先朝非藩郡所可附益乃用長安河

 南成都相臺之比名㑹稽志㑹稽為郡雖遷

 徙靡常而郡本以山得名又禹所巡也故卒

 以名之而屬某為之序嘉㤗元年二月庚子

 中大夫直華文閣致仕陸謹序




渭南文集巻第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