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齋初學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三
| 牧齋初學集 卷第十三 清 錢謙益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崇禎癸未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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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齋初學集卷第十三
試拈詩集〈起十一年戊寅正月盡七月〉
獄漸解頌繫待放五月二十四日以火災肆
赦遂得出東坡蒙恩責授詩云却對酒杯渾
是夢試拈詩筆巳如神故以試拈名集聊用
志喜
戊寅元日偶讀史記戲書紙尾
夢廻旭日射窻明遷史才繙午箭更笑殺蕭何
與周勃可將獄吏換公
其二
牘背千金獄始明吹簫織薄可憐生北軍左袒
倉皇日七尺爭如冒絮輕
其三
絳侯繫急漫嗟吁又見工官坐亞夫父子將兵
俱百萬敢從獄吏鼓嚨胡
其四
漢家爭道孝文明左右臨朝問亦輕絳灌但知
䜛賈誼可思流汗愧陳平
其五
秦時刀筆漢三章械繫歸來兩𩯭霜聞道靑門
方會客種瓜五色曜朝陽
其六
南鄰有客醉呼盧笑指圓狴作酒壚愧我不如
曹相國後園張飮應歌呼
華山廟碑歌題華州郭胤伯所藏西嶽華
山廟碑
關中汲古有二士郭髥趙崡俱嵯峨〈趙崡字子函𥂕厔人〉
〈集錄金石著石墨鐫華〉伊余南冠繫請室攤書晝臥如中
魔郭生示我華山碑欲比七發捐沉疴展碑撫
卷忽起坐再三嘆息仍摩挱桓靈之際文頗盛
六經刻石正繆譌開陽門外講堂畔車輛觀寫
肩相摩鴻都學生競蟲鳥宣陵孝子羣鸛鵝石
渠白虎事已遠皇羲篇成世則那此碑傳自延
熹載石經未立先鐫磨丈人行可逼秦相一飯
禮本先光和郭香香察未遑辨〈洪适云東漢循王莽之禁人無〉
〈二名郭香察書者察涖他人之書爾小歐陽以爲郭香察所書非也〉但見濃點兼
纖波鋒刃屈折陷鐵石嶄巖高下連𡽱嵯古來
書佐擅筆妙後代學士徒口呿久嗟石趺毁贔
屓却喜𥿄本纏蛟蛇墨莊舊物落髥手如出周
鼎獲晉犧身領僮奴雜裝治手與心眼爭煩捼
靈
湘帙巧純緣史明牙籤細刮磋〈惠靈偃史明郭氏僮〉
〈也〉收藏定可厭鄴架鑒賞况復窮虞戈我昔遣
𥙊人太學肅拜石鼓拂臼科依稀二百七十字
維鱮貫柳存無多晴窻歸橅古則卷〈家藏石鼓文是趙古〉
〈則本〉按節自誦昌𥠖歌去年登岱訪古蹟開元八
分半齾齹俗書刋落許公頌斕班漫漶餘蝤蝸
風霜兵火恣殘蝕此本疑有神䕶訶聖世文章
就熸熄珠囊儒雅失網羅儛書不顧經若典破
體豈論隷與蝌兔園邨老議軒頡乳臭兒子評
丘軻踳駮指日還見十囂凌祀海寧先河少小
亦思略識字沉淪俗學悲喎唆况聞中原戰羣
盜盜竊名字紛么麽搜金剔玉殫屋壁崩崖焚
闕傾山河汲
書門徧烽燧祈年岣嶁難經過
每憐耆舊委榛莾誰集金石凌坡陁郭髥連蹇
趙崡死老夫頭白空唫哦還碑梯几意惝怳髥
乎髥乎柰爾何
松談閣印史歌爲郭胤伯作
六書繆
用摹刻大者符璽細印章崩崖古隧
取次出鏤金琢玉爭弆臧關中郭髥最好古十
年收討盈篋箱部居州亂作譜牒編次緗帙盛
縹囊璀璨丹砂炤蟲鳥錯互金薤堆琳琅攷正
職官本二史貫穿訓故窮凡將竊取正用史家
法豈玩小物塗朱黃憶昔 先朝席豐豫符瑞
紛沓徵禎祥河淸鳳見屢奏賀玉璽又報來臨
漳 先帝親御文華門制詔臣下風四方千官
鶴列瞻負扆衝牙雙瑀聲鏗鏘中官屹立當御
座揷冠貂尾加金璫紫泥封坼靑囊解金銀賸
組開煇煌臨軒手持四寸壐俯示陛墄周兩旁
槃龍紐螭弄掌握衫袖炤燭回虹光侍臣代奉
傳國寶殿中不用尚玉郞鴻臚傳制百僚賀文
曰受命壽永昌朝罷君臣咸燕喜南靣竝進南
山觴豈知瑞應不虛見中興天以授我 皇郭
君此書精且良曷不首勒玉璽圖訪問禮官摹
尚方如服有冕網有綱蠅頭細字注幾行吾詩
附璽垂久長命曰印史非夸張春秋之義微而
彰
人日
人日嗟何日題詩憶草堂容顏獄吏惜時序老
夫傷好事如花少愁心竝柳長不知分勝侶若
箇話蕭郞
苕上吳子德輿次東坡獄中寄子由韻作
丁丑紀聞詩六首蓋悲余之逮繫而喜其
獄之漸解也感而和之亦如其前後之次
鋃鐺影裏見殘春悵恨登朝未殺身禍遘隱章
知漢法行逢贈䇿感秦人途窮漫浪謌山
獄
急倉皇禮嶽神金馬多生餘諍論欲臨流水證
前因
其二
酷日酸風竝慘悽路長人極馬頭低孤身豈合
投豺虎三物何當詛犬雞婉孌更無臨市妾顚
狂猶有送行妻蒼茫汶泗交流地薄暮祗疑湘
沅西
其三
隕霜猶自望回春斗極誰收趙壹身已分殘生
餘有幾更將窮命乞何人市朝到處逢魑魅犴
狴中閒仗神不信古來鉤黨事刋章錄牒正
相因
其四
八寒隂獄夏凄凄破壁殘燈白首低一夜霜天
愁唳鶴五更風雨悔鳴雞捐生聶政今無母先
死王章尚有妻准擬圖形屈原廟墓門何用刻
征西
其五
刀頭劒首度冬春欲殺何當有百身信到憐君
猶作客詩成知我尚爲人經繙北斗𧟄妖祲歌
闋南薰禮獄神如此纍臣無不可經年頌繫亦
何因
其六
餘年吟賞莫凄凄水閣玲瓏礀戸低茅屋每棲
春社燕山邨嘗報午時雞蓬頭豈必慙兒子染
髪祗應媚小妻歸去臨風謝知巳扁舟應在五
湖西
倣元微之何處生春早二十首
何處生春早春生美目中凝愁成淥水流笑與
光風微眄防眉𮗜曾波託鏡通不堪朱碧思含
睇向芳叢
其二
何處生春早春生巧笑中開顔鶯睍睆失喜柳
惺愡蕙葉分多碧桃花破小紅如臯君肯御翳
雉𠋫薰風
其三
何處生春早春生眉黛中笑能舒柳簇顰欲瑣
蘭叢秀色描偏淺愁痕掃不空劇憐粧鏡畔便
靣又東風
其四
何處生春早春生髩髪中柳眠全約略花妥半
髼𩯣髻重和雲櫛梳輕向月攏更衣恩寵在搔
首恨飛蓬
其五
何處生春早春生靨輔中含嬌頻送態薄怒乍
舒紅膩理停蘭澤流光轉蕙風施朱與著粉評
泊任墻東
其六
何處生春早春生好口中含桃欺齒白編貝逗
唇紅房露淸歌引幽蘭絮語通晝長頻咳嚏錯
莫喚雕籠
其七
何處生春早春生皓腕中含情向機杼抱影守
〈去〉房櫳峭倩寒葱削溫柔稚筍籠自憐工織素
纖指訴流風
其八
何處生春早春生素足中舄交曾滅燭屣跕不
禁風草惹裙腰綠蓮移屐齒紅刀頭嗟未見新
月似鞋弓
其九
何處生春早春生睡起中蘭心方的的柳眼正
濛濛䰟弱渾難定身蘇旋欲融不如還昵枕殘
夢在房櫳
其十
何處生春早春生新浴中煙凝腰柳碧雨注靨
桃紅脂澤流香煖鈆華濺水融竊窺猶未得况
復與君同
其十一
何處生春早春生翠袖中憑闌寒食雨却扇杏
花風掩抑縈飛絮低廻數落紅遠山看未足延
佇畵廊東
其十二
何處生春早春生羅帶中輕塵看出水促步想
當風錯互袿䙬飾禁持衵服紅薄裝誰解得雜
珮正叢叢
其十三
何處生春早春生窮袴中明燈知䕶惜闇夢記
惺愡密意縈多帶驚䰟託守宮殷勤問啼鳥花
信幾枝紅
其十四
何處生春早春生錦被中芳香留半臂蘭露泛
熏籠一夜穠花發五更啼鳥空生憎唐畵史只
爲獨眠工
其十五
何處生春早春生寶鏡中黛眉分鬭翠花靨互
呈紅炤罷愁相妬粧成訝許同巡簷聽鵲喜雲
髩欲新攏
其十六
何處生春早春生角枕中梢頭花簇簇拂𩯭錦
叢叢靣澤承權裛唇脂竝口融可如郞臂好轉
側任西東
其十七
何處生春早春生刺繡中停鍼花竝發紉線鳥
相蒙宻樹鋪重碧斜陽緣斷紅流黃慙久晦刀
尺爲誰工
其十八
何處生春早春生簾幙中參差依蠟燭
歷張
輕風鷰子能嗔妾楊花會惱公衫前復扇後閒
殺畵橋東
其十九
何處生春早春生小院中梨花能駐月蕙草欲
沈風拂水臨粧鏡香山薄綺櫳不愁桃杏盡堦
藥又翻紅
其二十
何處生春早春生畵舫中花迎千嶂碧柳罨小
橋紅溪女憐新霽菱歌愛晚風西施舊明月偏
炤五湖東
書四靈詩集
語近意不遠骨癯髓亦枯誰云賈島佛終是郗
家奴
戲書梅花集句詩〈本朝沈行童琥集各三百餘首〉
褐衣那得綴天吳折鐵精鏐共一罏要與梅花
添火伴差排何遜配林逋
春夜讀溪書寄南海陳侍郞
殘書讀罷夜潭潭坐見辰星過劒函文帝自能
分代北賈生空復䇿淮南曲江羽扇何須嘆東
市朝衣更不堪且學袁絲能日飮牖城瘴海共
沈酣
題王孟端雙松圖爲稼軒
落落長身對儼然撑雲臥壑竝千年叢生荆𣗥
何須問却怕柔藤蔓草纏
上元後二日聞諸公貶謫之作偶作
黃金臺畔夕陽紅衰草叢殘郭隗宮應是上林
春未足蕭蕭落葉滿東風
其二
無花無酒落燈天粥泠灰寒似禁煙我自中風
人暴病口呿目眙枉相憐
送傅給事〈元初〉歸晉安
客路桃花春水生都門祖帳藹新晴罏香袖染
晨暉重衮職身違午夢輕靑瑣洞門棲乳燕碧
梧高樹隱啼鶯金臺折贈新楊柳可似南中橘
柚榮
送劉宮諭〈若宰〉奉詔覲省
詔許詞臣覲北堂桃花春水帶恩光承𭭕每說
天顏喜愛日遙聽禁漏長膝下錦袍供戲綵手
中色線補垂裳六宮正茂珩璜訓早晚肩輿内
殿旁
贈夏童子端哥〈雲閒夏彝仲之子〉
端郞信不同非我欲求蒙背誦隨人詰身書等
厥躬倒懷嘗論日信口欲生風燈盞調聲病棋
枰喩國工若令酬 聖主便可壓羣公不見軒
轅后天師稱小童
反風行
二月十日忽隂曀刮風吹沙暗天地長安市上
少人行司寇徒行來下吏司寇叮嚀顧屬吏老
臣自失 明主意老臣從此入請室凡百靖共
敬爾位焚香泥首拜臯陶獄門訣别咸流涕君
不見 天王聖明古無二雲開日霽須臾事明
朝片𥿄召復位天乃反風亦容易
送僧游峨眉
劒外徵兵羽檄忙傳烽午夜炤瞿塘雙峨大有
閒人在坐斷千林看佛光
偕劉司空過應侍御小飮酒閒與來吏部
訂西陵之游
但遇招邀卽勝游莫將春日殢春愁紅塵蔽榻
還過應紫陌看花况值劉炤眼緋桃驚屋角開
顏綠醑熨眉頭前期共有西陵在露酒蓴羮正
可求
贈胡泌水
甲第軒車互却迎萬人如海隱王城五侯席上
支頥坐丞相門前掉臂行突兀高樓看鼠墜嵯
峨老表算狸烹談天欲杜毘耶口午夜燃燈禮
淨名
送曲周路侍御之官中州路曾抗疏爲余
伸雪牽連謫官
臺栢空餘一院隂淸時珥筆正如林諍臣豈爲
移官慮 明主安知䕶法心客路孤花如我在
天涯芳草爲君𭰹梁園自古風流地顦顇休爲
逐客吟
其二
舉網謀成嘆彼驕抗章投劾荷淸朝靑衫去國
君恩重白首全生物論昭海內灰心論碩果班
行指口戒川椒與君更有前期在汗𥳑牽連未
寂寥
題宋徽宗杏花村圖
宜春小𫟍春風香宣和閟殿春晝長帝所神霄
換新誥江南花石催頭綱至尊盤礴自游藝宛
是前身畵師製歲時婚嫁杏花村桑麻雞犬桃
源世杏花村中花冥冥紇干山雀羣飛鳴巾車
挈篋去何所無乃負擔趨靑城君不見杏花寒
食錢塘路燐燈檠風雨暮麥飯何人澆一盂
孤臣哭斷冬靑樹
夢與李長蘅談詩長蘅口誦一絶句嘆其
淸婉有味云是湖州董伯念登第後有寄
作也𮗜而記之
舊巢雙燕到依俙風入疎窻燭淚肥短雨輕寒
催暁夢夢中渾未著朝衣
徐娘歌
徐孃二十絶代無當場一曲千明珠小妹鳳生
恰三七輕粧薄帨雙雙出肩摩擔壓篙櫓橫半
塘水沸山隄平淸歌緩舞廣場寂千人石上無
人聲風流徐郞字夢雨〈徐于詩互見前卷〉一見䰟銷足
不舉油壁靑驄竝載歸連枝共命交相許多情
多病轉堪憐最是淸明寒食天楊柳風前行藥
坐海棠樹下對花眠相送却回凡幾度暗别偷
啼更無數珎重叮嚀囑歌扇䕶惜頻煩寄窮絝
離筵我賦送春詩更與新翻柳絮詞津逮軒中
低唱夜初平石下踏歌時徐郞笑噱還相向在
旁惟爾曾知狀長將皎日留誓盟縱及黃泉肯
相忘豈知人世不相於共命抛離連理虛三秋
司馬纏綿病一紙蕭娘決絶書小樓窻前齊女
墓婁江卽是天河路空餘白骨裹秋衾拌爲紅
顏卽朝露凄凉此事十餘春取次沉吟淚滿巾
白楊荒草知何處况復嬌花殢酒人燕山糧艘
高於屋鶯梢燕乳樓
腹將軍組練白差差小
婦榴裙紅蔟蔟五日蒲榴正舉杯有人玉帳寄
聲來因知河上淩波女曾向江頭行雨回殷勤
慰問南冠客髩髪新添幾莖白聊摶角黍祝團
圝更炙王餘勉餐食白頭殘客重咨嗟舊雨新
愁恨似麻已分歌殘吾谷樹更堪哭損馬塍花
十年一夢如宿昔往事如風豈堪摘小鳳公然
作阿婆夢雨荒庵更第宅我囚君嫁不爭多毷
𣰕心情可奈何禁城暮雨瀟瀟夕還想吳孃一
曲歌
有感寄侯繕部
設羅門巷省諠譁公叔文成每自嗟〈謂朱公叔絶交論〉
對影攅頭如縮蝟向人張口似神鴉養成叢棘
終爲刺鋤過芳蘭可作花歎息要離墳畔土他
年眞欲累侯芭
題大鳥圖〈五月二十四日出獄爲居停主人題〉
漫道昆明有刼灰蒲陶苜蓿至今栽不知此日
乗槎客誰見條支大鳥來
送詹葉二御史赴南臺
本朝風紀出
臺况復 臨軒御遣來攬轡風
生新諫草之官霜肅舊宮槐罘罳高闕千年在
烽火西陵一夕廻〈吳志楊都賦注曰孫權時合暮舉火西陵鼓三竟達吳郡〉
〈南沙〉月出衣冠猶在眼綠章先許奏堦台
其二
帝遣雄班重鎬京一臺二妙遂先鳴旁求容易
招胥靡拔茹頻煩說彙征碩果摘餘嗟老圃豆
萁落盡笑躬耕法星近炤江天畔寂寞衡茅覺
夜明〈二御史皆抗疏尉薦故云〉
平臺行記 聖主能容
臣也
五星順𮜿火不驕寇降虜讋邊烽銷舜臣五人
同日舉延登受策光 聖朝平臺召見亦何意
疇咨不厭博且勞 聖主淸問霽顏色詹臣抗
對于雲霄禁中語祕世莫曉君門萬里眞岧嶤
但傳優容出 天語 君明臣聞衢謡唐天
未許排門闔漢代誰當應鼓妖秦王學士時難
見金吾老將何寥寥嶙峋折檻何足羨平陵槐
里成蓬蒿窮巷悄然斷車馬流傳盛事心煩囂
老夫未敢歎秋雨臥聽屋卷三重茅
次韻答項水心宮諭見贈
夕陽亭下車祛祛離筵班馬相躊躇爭看弱葉
墮煙海豈有腐草枝方輿離離莠在娵訾口綿
綿瓜蔓見吾墟郢水醪淸和狼毒蓬池鱠美烹
蟲蛆瀛洲亭子開馬肆柯亭劉井今何如爰絲
居家隨走狗孫弘罷歸仍牧豬烏頭馬角何足
歎頭白始解看殘書齒折何當廢歌笑項稿正
可供耰耝松江蟹肥思魯望蘇臺木落悲靈胥
一籠天地敢跼蹐兩丸日月窮居諸招邀靑山
入庭戸誘引秋水浮堦渠竹閒花下肯相訪預
戒老鶴迎巾車
玉堂雙燕行送劉晉趙景之兩太史謫
官
玉堂晝煖薰風香𩀱雙燕尾摇倉琅背飛竝映
銀花牓託宿交棲玳瑁梁感君恩重巢君幕顧
影呢喃前復却何當鳴梧比丹鳳且願衘花效
黃雀啁哳辭歸未忍歸差池掠羽試雙飛風廻
鈴索聲猶在日過花塼𠋫已非珠簾十二秋風
促蘆雪菰煙何處宿明年社日蚤歸來籋口衘
泥補君屋
太僕墓道歌
華州城南七尺墳渭水縈紆遶墓門劈華巨靈
難渫恨竝闕仙掌與招䰟中碧血爲乳潼扶
養松楸作梁棟秦地爭看下馬陵雒陽尚說思
鄉夢廬山起竝崔巍雍門鼓琴何足哀側
正須何點住植花澆酒爲君來
送楊侍御休沐還武林二首
鱣堂盛事記銜魚晝繡爭看著繡衣楚國椒蘭
資獻納秦人雞犬慰鄕閭辰山月白開醽酒酉
水雲𭰹𥳑洞書見說川源桃萬樹春來齊發子
雲居
其二
淸時休澣有餘忠丹地靑蒲夢寐中江漢驚烏
啼夜月沅湘香草哭秋風五溪衣服雲山别三
楚兵車乗廣同莫待還朝方入告早襄黃閣奏
膚公〈侍御武陵樞相之叔也〉
送任侍御巡按吳中二首
鷹隼秋高刷羽翎爭傳風𥳑下靑冥遥看牛斗
消氛祲先向虛危𠋫德星螟蟘化爲霜雪氣魚
龍不動海波腥採風願奏吳趨曲驄馬歌謡處
處聽
其二
帝爲東南減膳飱捐租加賦詔頻煩夏周七浦
資渠臿單郟三江待討論析木帆檣輸北極扶
桑島漵䕶東門吳宮稻蟹應無恙莫忘飛章慰
至尊
王郞行贈王昺都尉
王郞謫來帝所賔瑶腑璿枝國懿親黃扉近接
天孫館淸構遥通婺女津晉陽甲興虜氛惡抗
顏掀髥壓臺閤吳王白頭悔舉事漢相頳顏羞
振落〈都尉掌宗人府力柱唐藩之議政地憚之〉祇今七十仍壯年綠
髪方瞳陸地仙燒丹藥有君臣火好客囊無子
母錢王郞王郞亦癡絶衷腸千卷眉百結滿堂
歌吹慘不歡但爲匈奴猶未滅
題劉宮諭畵三首
春山得春山氣長瀑布奔流幾千丈山僧濺衣
古寺中行人拂靣溪橋上噴壑奔雷日夜忙愁
傾銀漢瀉天潢白雲衝斷靑山在始信人閒有
石梁
右春山觀瀑圖
秋光如水秋天半南山高稜見書案高樓圖史
稱蕭閒下界丹黃自紛亂遠浦維舟傍夕曛兩
翁相對話溪雲知無世事汙君耳樓上書聲聞
不聞
右秋山讀書圖
幽都冰雪夜可有一枝春驛使何當發吾將贈
美人
右墨梅
次韻答王岕庵戸部
舊雨悲將别新知樂未皇風雷徒自作弦朔正
相望地肺虛靈異天心尚角芒南冠猶唁楚北
牖獨歌商闇記輸王粲淸評服許將凉風吹灑
落白月炤淸揚鹿訟嗟牽率雞占笑苦傷山人
聊衣白使者或車黃酒券賖文籍詩塲擅鼓簧
慙無蔡邕贈執筆重傍徨
文中書啓美入武英二首時 上命侍
臣較正御屛輿圖兼改定琴譜
才子承恩供奉時抽毫長對萬年枝千門萬戸
張衡賦盧橘蒲陶李白詞應制大官分酒膳賜
金宮女損胭脂 君王省識鑾坡事三嘆家聲
在鳳池
其二
禁殿𭰹嚴翰墨香地圖琴史卽封章屛開禹跡
圍諸夏譜叶虞弦動四方聚米山川籌朔漠採
風歌曲按伊凉金門尚有台階奏敢倚談諧侍
漢皇
登封歌爲王岕庵贈其尊人
主稱千金客奉酬高歌擊筑燕市頭道心籬下
見黃菊俠氣霜前凌素秋羡君長髥不碌碌每
笑腐儒何狗曲秋原俠少輸臂鷹春社兒郞解
分肉嵩山王屋舊天壇小駐人閒亦未難他時
天子登封日投謁驚看靖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