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鑑長編紀事本末/卷131

 卷一百三十 皇宋通鑑長編紀事本末
卷一百三十一 徽宗皇帝
卷一百三十二 

張商英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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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聖元年四月甲辰,左朝請郎張商英為右正言。商英前自開封府推官出為河北西路提點刑獄 元祐四年五月,改江南西路轉運副使,又徙淮南,踰五年不復召,於是始擢諫官,故商英攻元祐大臣不遺餘力。詳見逐元祐黨人

十月己巳,右正言張商英為左司諫。

二年二月乙未,遷左司,會知開封府王震言張商英遣人與蓋漸謀害來之劭,坐謫監襄州酒稅,改監江寧府稅。

三年十月丁巳,張商英權知洪州。

四年閏二月戊申,權知洪州、朝請郎張商英為江淮荊浙等路發運副使。

十月己亥江淮荆浙等路發運副使張商英,加直龍圖閣。

元符元年十二月丁丑,太常少卿張商英,為集賢殿修撰、江淮荆浙等路發運使。

二年四月甲午,張商英為權工部侍郎。

三年正月己卯,徽宗即位,除中書舍人。

三月甲申,中書舍人張商英為龍圖閣待制、河北路轉運使兼提舉河事。見逐惇卞黨

九月甲申,朝散大夫、龍圖閣待制、河北路轉運使張商英,落職,知隨州,坐惇、卞黨,故責。

建中靖國元年二月甲寅,右司諫陳祐檢會侍御史陳次升言:「朝散大夫、知隨州張商英,奸邪兇險,猖狂妄作。紹聖初備位諫官,不圖報國,乃與宰相章惇結為死黨,詆誣忠良,陷害善類,而又與百姓蓋漸增改詞狀,要在中傷大臣,既令蓋漸論訴,而商英肆行彈擊,天不容惡,醜計自彰,卒以得罪。哲宗洞照其情,必欲終棄,每有進擬,屢卻不用,而惇出死力維持,久而遂玷從列,小人得路,排陷尤多。近者朝廷欲懲姦惡,聊示薄責,公議尚未厭服,商英曾不自訟,到任謝表又肆詆誣,以文己過,冀惑天聽。」詔降商英為朝奉大夫。商英隨州謝表云:「哲宗即位,太母受遺,承六葉之美,成丁酉年之全盛。四夷畏服,兆姓阜康,法度修明,府庫充實,守而勿失,安所紛更?只緣用事之臣,自是專門之學,累年懷蓄,一旦吐伸,揭簿差徭,雕蟲考試,回河東注,割地西還,汲引交遊,羅列臺省,抨彈雲上,議論日新,異同既繁,威福隨驟。其始也止於併罷使者,其究也至於流殛大臣。闢開羅織之端,造成報復之釁。哲宗皇帝久居保祐,備察細微,登用謀臣,究治謗語。一麾汝海,坐窮兵黷武之譏;萬里英州,下醜正欺愚之令。於是四方回應,眾口雷同。政府分閱封章,史館推求筆削,退朝聚議,造膝進呈,自嗟識性之愚蒙,每被輩流之忌膈。還朝既晚,在職不多,故始逐垂簾之臣,未嘗干豫;終行過嶺之責,亦罔聞知。區區曾效於涓涘,一一可推於歲月。」其言無忌憚類此。紹聖初,章惇坐言者十九章,責司馬光等言者八人,而商英凡六章,比他人特多,蓋商英實惇死黨。今乃以迹疏交淺,無所干預為辭,故次升劾之。

十二月辛丑,降授朝奉大夫、知隨州張商英,權戶部侍郎。戊申,詔商英等並乘驛赴闕。乙卯,詔商英權吏部侍郎。

崇寧元年四月丙戌,張商英為翰林學士。

八月己卯,張商英為尚書右丞。

二年四月癸丑,張商英為尚書左丞。

七月辛巳,中大夫、尚書左丞張商英為通議大夫。

八月戊申,御史中丞石豫、殿中侍御史朱紱、余深奏:「尚書左丞張商英,於元祐丁卯嘗為河東守臣李昭敘作《嘉禾篇》,謂神宗既登遐,『嗣皇帝幼沖,中外震懼,罔知社稷攸託』,方是時哲宗即位之後,尚曰罔知攸託可乎?又曰:『成王幼沖,周公居攝,誅伐讒慝,卒以天下聽於周公,時則唐叔得嘉禾,推古驗今,迹雖不同,理或胥近』,方是時文彥博、司馬光等來自洛郊,方掌機務,比之周公可乎?迨元符之末,先帝遺弓,陛下入繼大統,而權臣用事,乘君父不忍言之時,起鄒浩於新州,商英是時實典詞掖,謂『晉平公問於叔向曰:「國家之患,孰為大?」叔向曰:「大臣重祿而不諫,小臣畏罪而不言,此患之大者」』,又曰:『思得端士,司直在庭』,又曰:『浩徑行直情,無所顧避』,所謂浩之直情徑行,果先帝之所取乎?先帝不取而商英取之可乎?」詔:「張商英秉國政機,議論反覆,加之自取榮進,貪冒希求,元祐之初,詆訾先烈,臺憲交章,豈容在列。可特落職,依前通議大夫,知亳州。」【蔡絛《國史後補·鹺法篇》云:「鈔法既行,一日榷貨務申入納見錢已積三萬緡,魯公將上進呈,上駭曰:『直有爾許邪?』蓋前皆患不給,未嘗有積鏹如是,故上駭之。張丞相商英時為中書侍郎,忽儳進曰:『啟陛下,皆虛錢。』魯公愕然,即奏曰:『臣據有司申如此,商英今以謂虛錢,乞命商英與臣各選差官檢點虛實以聞。』上曰:『可。』既下殿,各差郎官一人檢點,字號大小分明,各在庫也。翌日奏聞,上顧張丞相曰:『卿以為虛錢何故?』張丞相大慚曰:『臣為人所悞。』而張由是不安。後又以陰通宮禁事,未幾罷去。」又《宣和殿記》:「魯公在元豐中,與商英厚善,其後商英出入魯公門下,又與伯氏親款。魯公將相,商英預為草麻,其辭甚美,遂拜左丞,遷中書侍郎。及爭進,頗攻魯公。一日上在禁中,偶視貴人之冠釵閒垂一小卷文書,戲取開視之,乃細字曰:『張商英乞除右僕射。』上語貴人:『汝勿預外庭事。』因密降出示魯公,上大怒而貴人方不安位,魯公亦甚懼曰:『此獨商英無狀耳,恐事干宮禁,不可治。』於是掩之,以他事黜商英,商英亦陰德魯公,至是以所出小捲進云。」】辛酉,臣僚言:「通議大夫、新知亳州張商英作為謗書,肆行詆誣,固宜更加誅責,置之元祐籍中,昭示無窮之戒。及商英所撰《嘉禾篇》並司馬光祭文等,乞下有司模印,頒示四方,益明陛下紹述先猷之意,以懲為臣之懷貳者。」詔張商英改差知蘄州。

九月庚寅,通議大夫、新知蘄州張商英提舉靈仙觀。言者論:「朝廷方興庠序之教,修水土之政,行鹽茗之法,廣山澤之利,商英既名在黨籍,安肯悉心推行?宜投置閑散,不可委以民社也。」

三年十月庚午,詔張商英宜置元祐籍中,罷提舉靈仙觀。

五年正月丁酉,通議大夫張商英知鄂州。

五月乙卯,臣僚上言:「伏覩通議大夫、知鄂州張商英,操術傾邪,資性狂悖。方元祐間,附會邪朋,著為文頌,詆及宗廟。迨崇寧初,交結中貴,潛通貨賂,覬幸宰輔,貪鄙無恥,眾議不容。朝廷灼見姦慝,投置閑散,為商英者,宜省愆悔過,稍圖自新。近以寬大之詔,假守方州,輒因謝章,復快私忿,妄議時政,言幾訕謗,其流及上,恬不知非,傳播四方,有傷事體云云。伏望聖慈特賜睿旨,嚴行降黜,以正國論。」詔張商英提舉崇福宮。

大觀元年十月乙丑,臣僚上言:「通議大夫、提舉崇福宮張商英,天資憸愎,陰比奸朋,包藏邪心,大恣欺訕,著文刻石,譏斥宗廟,交通中貴,希求宰輔。迨復為鄂守,舊憾輒發,形於表奏,善政良法,妄謂紛更。當時雖因言章,即解州紱,真祠薄責,未快眾情。臣愚伏望詳酌,特降睿旨,檢會前犯,正商英之罪,投竄遠裔,以為奸人之戒。」詔商英責授安化軍節度副使,歸州安置。

二年二月丙戌,安化軍節度副使、歸州安置張商英,峽州居住。

十二月己卯,責授安化軍節度使、峽州居住張商英,任便居住。【商英責峽州,懇蔡京乞歸宜都縣,商英故有別業在宜都也。京從,都省批狀依所申。商英又以書謝京,其略曰:「久在山林,少與土人過從,惟見里巷道途市肆間所張大榜,所寫版壁,一一多是乙酉年太師當國時行下詔旨,惟圜土、方田一二事,乃太師去位後印本頒下。以此類聚前後朝旨,著之表章,稱述聖德,私心本欲朝廷知在外州縣監司不能奉行德意,過為搔擾爾,不謂言者乃以商英作表,以播四方,全不照會,自有朝旨,再三戒勵,敢有隱庇,奏劾以聞。況今偏州陋邑,曉示往往存在,而刻石於知州廳者,方且護以采櫺,填以金字,豈待商英之傳播也?商英累年老病,無望生全,荷太師恩德,自齎骸骨,獲歸敝廬,敢布一言於左右,尚覬台慈察而憐之。」又以狀謝京,其略曰:「遠投荒徼,殆從魚腹之遊;內徙便州,獲遂狐邱之志,恩私所激,涕淚兼流。伏念商英遭遇累朝,夤緣近輔,虻負山而力竭,蠡測海而器盈,自蹈悔尤,稍知循省,杜門補過,初無伯氏之怨言;下石趨時,安得中山之謗篋。賴公明之洞照,究心迹之靡他,奪於眾口之唾涎,假以一枝而安翼,闔門感荷,百口歡欣。」】

三年七月甲寅,復安化軍節度副使張商英為通議大夫,提舉玉局觀。

十二月戊子,提舉玉局觀張商英,為龍圖閣學士、知杭州,乘驛赴闕。詔:「比閱哲廟《實錄》,見商英紹聖初力排元祐奸惡,迹狀甚明,具載信史。昨崇寧初,止緣與大臣議論不合罷政,迹其本心,實非朋黨,雖已出籍,自今仍不得依元祐黨籍人體例施行。」並有是除命。

四年二月辛未,龍圖閣學士、新知杭州張商英,為資政殿學士、中太一宮使。商英入對,言:「神宗修建法度,務以去害興利而已,今試一一舉行,則盡紹述之美矣。法若有敝,不可不變,但不失其意足矣。」己丑[1],資政殿學士、中太一宮使張商英為中書侍郎。

六月乙亥,通議大夫、守中書侍郎張商英,為通議大夫、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二月二十日為中侍,合與此參考,依日月附見。商英作《內前行》云:「髦頭昨夜光照牖,是夕牧芒如禿帚;明朝化成甘雨來,官家喚作調元手。」注云:「商英視事明日始得雨。上喜甚,書『商霖』二字賜之。」[2]

十二月戊戌,宰相張商英言:「臣少也賤,刻苦力學,窮天地之所以終始,三光之所以運行,五行之所以消長,人神之所以陷顯,潛心研思,垂四十年,而後著成《三才定位圖》,今繪為巨軸上進,如有可采,願得巨石刊刻,垂之永久。」從之。

政和元年八月己亥,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張商英出居城西僧舍,御史臺定奪商英與給事中劉嗣論路天忱降官理曲故也。辛丑,張商英押入。己酉,張商英又般出城西。辛亥,又押入。乙卯,張商英第三次般出。先是御史中丞張克功言:「謹按宰臣張商英,資性憸愎,操行傾邪,積稔日深,老不知悔。昨陛下起於罪廢之中,付以輔弼之任,庶革心從正,協濟事功,而乃陰懷忿怨,長惡不悛,近論列給事中劉嗣繳駁事,御史臺定奪得係商英理曲,乃妄有奏陳,不以本臺所定為是。臺臣論奏,乞賜與決,詔張商英放罪,如此商英有罪矣。以有罪之人居宰輔之任,臣雖至愚,未知其可也。臣遠考前代,近稽本朝,宰相稍不稱職,往往引咎自責,必求去位,未有罪狀顯白而包羞忍恥,貪榮冒寵如商英者也!」又歷數其十罪狀,伏望收還相印,明正典刑。丁巳,詔張商英罷尚書右僕射,除觀文殿大學士、知河南府。

九月辛酉,臣僚上言:「伏見張商英以觀文殿大學士知河南府,蓋體貌大臣,未忍顯斥,姑示遠藩之逸,未忘眷禮之隆。然迹其誕慢自恣,狠傲弗恭,虧事上之忠,失為臣之禮,則商英之罪,在所不容。出守陪京,已非其分,況復觀文殿大學士之職,自兩府以無罪而除,乃所當得,商英安得而有之乎?」奉聖旨:張商英落觀文殿大學士,改差知鄧州。壬申,詔:「通奉大夫、知鄧州張商英,降授中大夫,差遣如故。校書郎李士觀、辟雍博士尹天民並送吏部,與合入差遣。」先是給事中劉嗣明奏商英詐作聖旨,擅便降敕,差尹天民、李士觀編類御前文字,於是商英及士觀、天民皆坐責。

十月辛亥,太中大夫、知鄧州張商英,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衡州安置;昭化軍節度副使、單州安置郭天信,責授昭化軍節度行軍司馬,新州安置。以開封府獄成,商英、天信嘗令余負、僧德洪、彭往來交結,臣僚再論列,故有是責。

二年四月壬子,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衡州安置張商英,放令任便居住。太師致仕、楚國公蔡京言:「臣自去朝班,言多可畏,伏聞前宰相張商英訿毀尤甚。蓋緣臣罪大德輶,所以致此,今日特蒙恩貸,召還闕庭,庇同天地;而商英譴責遠方,雖其所犯醜惡,而臣與之同遇先帝,出入三朝,薄有情契,拳拳之私,敢以此請。」故有是命。

三年六月辛未,張商英特責授汝州團練副使,以李彪指斥謗訕等策在赦前,今本府一面斷放也。

五年三月癸酉,張商英復通奉大夫、提舉崇福宮。

六年十月戊寅,張商英復觀文殿學士。

七年十二月癸未,張商英為觀文殿大學士。

宣和三年十一月壬年,觀文殿大學士、提舉崇福宮張商英卒,贈少保。時陳瓘寓萬山陽,方與客會食,聞之,遽止酒而起,歎傷久之,客有以爲疑者,瓘曰:「張固非粹德,且復才疏,然時人歸向之,今云其亡,絕人望矣!觀天時人事,必有變革,正恐雖有盛德者,未必孚上下之聽,殆難濟也!」

蔡京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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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聖元年三月庚戌,龍圖閣直學士蔡京,權戶部尚書。

九月己亥,以蔡京守戶部尚書。

二年十月丙子,蔡京為翰林學士兼侍讀、修國史。

三年七月壬辰,蔡京為翰林學士承旨。

九月甲辰,蔡京依舊詳定重修敕令。

元符元年六月甲午,詔編修常平免役勑令格式成書,詳定官 —— 翰林學士承㫖、朝散大夫蔡京,遷朝請大夫;其餘官吏減年、支賜有差

三年正月己卯,徽宗即位。

三月乙酉,翰林學士承旨蔡京,爲端明殿學士兼龍圖閣學士、知太原府。事見逐惇卞黨人

四月戊戌,蔡京依前翰林學士承旨。

九月丁亥,詔新添差監揚州糧料院陳瓘,知無為軍。時瓘已出國門,即於門外露章辭免曰:「臣昨者自聞隔對以後,曾將上殿劄子具狀繳進,為言蔡京云云}。」詳見逐惇卞黨人

十月丙申,翰林學士承旨蔡京,為端明殿學士、知永興軍。

十一月癸亥,蔡京知江寧府。庚午,詔蔡京落端明殿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宮。

十一月[3]戊戌,蔡京復龍圖閣直學士,知定州。

建中靖國元年十一月壬午,上決意用蔡京。見信任曾布

崇寧元年二月辛丑,蔡京為端明殿學士、知大名府。

三月甲戌,蔡京為翰林學士承旨兼修國史。

四月乙未,蔡京入對。

五月庚辰,翰林學士承旨蔡京,為尚書左丞。

七月戊子,中大夫、尚書左丞蔡京,為通議大夫、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制詞略曰:「慨念熙寧之盛際,闢開指撥之宏基[4],弛役休農,尊經造士。明親疏之制,定郊廟之儀,修羲和之利,聯比閭之政。國馬蕃乎汧渭,洛舟尾乎江淮,周卿率屬以阜民,禹迹播河而入海,經綸有序,盛德無邊。而曲士陋儒,罔知本末,強宗巨黨,相與變更,凡情狃於尋常,美意從而蠱壞[5]。賴遺俗故家之未遠,有孝思公議之尚存,慎[6]厥終,政在今日。」翰林學士張商英所草也。

八月丁巳,右僕射蔡京提舉講議司。見本事

二年正月丁未,蔡京為右光祿大夫、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制詞云:「適遠戎之弗率,繄多算之圖功。師不踰時,慮無遺策」,蓋以荊湖闢土功也】

七月辛巳,蔡京為銀青光錄大夫。

三年五月己卯,蔡京為守司空、行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進封嘉國公,以為定鄯廓推賞也。尋詔去「守」字,改「行」作「兼」字。

六月壬戌,蔡京奉詔書元祐姦黨籍姓名。

十二月乙丑,嘉國公蔡京,進封衞國公。

五年二月丙子,趙挺之為特進、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蔡京為司空、開府儀同三司、安遠軍節度使、中太一宮使,進對魏國公。【挺之《行狀》云:「公既屢陳京紛更法度之非,言其奸惡不一,雅不欲與京同政府,引疾乞去。累上章至八九,詔弗許。崇寧四年三月,拜右銀青光祿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公奏:『臣備位東臺,以疾不任職,力求罷免,安可輒尸宰事?』力辭。居數月,懇請補外。除觀文殿大學士、金紫光祿大夫、中太一宮使。京既惡公留京師,伺察已所為,公亦懼京中傷。明年春,數乞歸青州私第,詔從之。既辦舟裝,將入辭矣,會彗見西方,其長數丈竟天,尾犯參之左足,上震恐,責己避殿徹膳,既深照京之姦罔,由是旬日之間,凡京之所為者,一切罷之。毀朝堂元祐黨籍碑,大晟府、明堂、諸置局,議科舉、茶鹽、錢鈔等法,詔吏部、戶部議改。遣中使賚御筆手詔賜公曰:『可於某日來上。』公既對,上曰:『蔡京所為,皆如卿言。』公因奏:『蔡京援引私黨,布列朝廷,又建四輔,非國家之利。祖宗以來,屯重兵於京師,沿汴河雍邱、襄邑、陳留三縣,沿蔡河咸平、尉氏兩縣,皆立營屯,取其漕運之便。至神宗,即其所,分隸諸將而教習之,士卒皆精銳,若有所用,虎符朝出而夕至矣。今創置四輔,不惟有營壘修建之勞,且不通水運,將何以給其糧餉?』上曰:『行且罷矣。』又奏:『今諸營之兵,等尺高者,所請衣糧依久例,又更番屯戍西邊,使冒鋒鏑,戰鬥死亡者,不可勝數。今京立法,召募四輔新軍,減等尺,增例物,添月給錢糧,且免出戍。小人之情,惟利是從,若見新軍如此,則陛下所養舊兵,皆不為朝廷用矣!』又言:『神考建立都省,規模宏壯,一旦京因妄人宋安國獻言,以為不利宰相而毀之,深可痛惜。』上皆以為是,且曰:『天久旱,今京且求去而雨,可喜。』既罷京免相,遂拜公特進、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

大觀元年正月甲午,安遠軍節度使、司空、開府儀同三司、中太一宮使、魏國公蔡京,為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京復入相,必考求其故,明著於此。《實錄》當具載制詞,乃失不載,《詔旨》有制詞】

三月己丑,幸金明池,賜宰相蔡京等宴。

十月庚申,和賜蔡京《君臣慶會閣落成》詩。

十二月庚寅,司空、左僕射兼門下侍郎蔡京為太尉。

二年正月己未,太尉、左僕射兼門下侍郎、魏國公蔡京為太師。

六月甲午,賜蔡京玉帶、金魚。【累曆五月十五日事。朱勝非云:唐裴晉公平淮西,憲宗賜以玉帶。公進表云:『御府之珍,先朝所賜,既不合將歸地下,又不合留在人間。』先朝熙寧中,取熙、河、蘭、湟、會、洮、岷數郡,神宗用唐故事,以玉帶賜王安石,只繫三日。附表云:『賜更厚於解衣,報敢忘於結草』。大觀中,蔡京賜玉帶,遂為常服。其後童貫、宗正仲忽、宣元后父鄭紳皆賜,既得燕地,王黼亦賜,並為常服矣】

三年六月丁丑,太師、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魏國公蔡京,為太師、中太一宮使,請給恩並依現任宰相例。制略曰:「明哲保身,雖弗居於寵利;忠嘉告后,當無廢於燕閒。尚懋遠圖,以膺多福。」辛巳,太學生陳朝老上書曰:「蔡京姦雄悍戾,詭詐不情,徒以高才大器自處,務以鎮壓天下,以為自古人臣惟一切因循苟簡以為治,無敢橫身為國建議立制者,於是出而銳意更張,以為天下後世無以復加。陛下傾心俯納,所用之人,惟京為聽,所行之事,惟京為從,故蔡京得以恣其姦佞,玩弄無所畏忌,直欲敗壞而後已。」

十一月己巳,太師、中太一宮使、魏國公蔡京,守太師致仕,仍提舉編修《哲宗皇帝實錄》,進封楚國公,其請俸並雜給人從等並依舊,朝朔望、大朝會許立宰臣班,餘依故事。又詔:「蔡京合得致仕恩澤外,長子 —— 顯謨閣直學士、承議郎、提舉醴泉觀攸,除樞密直學士;次子 —— 宣義郎鯈,除直秘閣,餘依故事。」侍御史毛注言:「孟翊妖姦,以天文惑眾,嘗獻京詩,言涉不順,京輒喜而受之,因以獻《易書》而賜官,卒致詆誣,以冒重辟,而京不復愧恥。張懷素惡逆,以地理惑眾,京熟與之遊從。京妻葬地卜日,懷素主之,嘗同遊淮左,題字刻石,後雖陰令人追毀,以掩其迹,而眾所共知。以至尚書省事多不取旨,直行批下,以作陛下之威。重祿厚賞,下結人心,以作陛下之福。林攄跋扈之黨,而置之政本之地;宋喬年奸雄之親,而置之尹京之任。考之以心,揆之以事,其志有不可量者,今並盤旋輦轂,久而不去,其情狀已可見矣!」

四年四月癸未,蔡京上《哲宗實錄》。

五月甲子,先是門下省檢會臣僚上言,論奏:「蔡京頃居相位,擅作威福,權震中外。輕錫予以蠹國用,託爵祿以布私恩。謂財利為有餘積,皆出誕慢;務誇大以興事功,肆為搔擾。援引小人,以為朋黨;假借姻婭,佈滿要途。以至交通豪民,興置產業;役天子之將作,營葺居第;用縣官之人夫[7],漕運花石。曾無尊主庇民之心,惟事豐己營私之計,若是之類,其事非一,已有臣寮論列,臣更不敢具陳。及至名為祝聖壽而修塔,以壯臨平之山勢;託言灌民田而決水,以符興化之讖辭,致姪俁之告變,而謬為心疾。受孟翊之誣言,而與之官爵。趙眞欲輔之妖術,張大成竊伺其奸意。駭動遠邇,聞者寒心,皆足以鼓惑天下,為害之大者也。」是日,詔:「蔡京權重位高,人屢告變,全不引避,公議不容。言章屢上,難以屈法,特降授太子少保,依舊致仕[8],在外任便居住。」制略曰:「輕爵祿以市私恩,濫錫予以蠹邦用,借助姻婭,密佈要途,聚引兇邪,合成死黨,以致假利民而決興化之水,託祝聖而飾臨平之山,豈曰懷忠,是將徼福[9]!屢有告陳之迹,每連狂悖之嫌,雖僅上於印章,猶久留於里第,偃蹇弗避,傲睨罔悛。致帝意之未孚,昭星文而申譴,言章繼上,公議靡容。固欲用恩,難以屈法,宜褫師臣之秩,俾參宮保之官,聊慰羣情,尚為寬典。」

政和元年[10]六月甲寅,降授太子少保致仕蔡京,復太子少師,依前楚國公致仕。【復太子少師,當考。《詔旨》具載制詞,乃宇文粹中所草,其末云:「蕩垢滌瑕,既曲全於體貌;率德改行,宜益勵於猷為。」政和二年七月十九日可考。八月十一日,又復太子太師】

八月乙未,太子少師致仕蔡京為太子太師,依舊致仕。

二年[11]二月戊子朔,詔:「太子太師致仕蔡京,兩居上宰,輔政八年,首建紹述,勤勞百爲,降秩居外,薦荐歴歳時,況元豐侍從被遇神宗者,今則無幾,而又累經恩霈,理宜優異。可特復太師,仍舊楚國公致仕,於在京賜第居住。」

三月乙亥,詔:「太師致仕蔡京到闕,令二十五日朝見引對,拜數特依元豐中文彥博例,仍擇日垂拱殿賜宴,許依舊服玉帶,佩金魚,賜對見例物。遇六參日,趨赴起居,在大班退,親王後入。」

四月甲午,燕宰執、親王於太清樓,上親為之記。其畧見御製 蔡京上記曰:「政和二年三月八日,皇帝制詔,臣京宥過省愆,復官就第,命四方館使、滎州防禦使童師敏賚詔召赴闕。臣京頓首辭,繼被御劄手詔十,責以大義,惶恐上道。於是飲至於郊,曲宴於垂拱殿,祓禊於西池,寵頒恩渥,念無以稱。上曰:『朕考周宣王之詩:「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飲御諸友,炮鱉膾鯉。」其可不如古乎?』詔以是月八日,開後苑,宴太清樓,命內客省使、保大軍節度觀察留後、帶御器械臣賈詳等五人總領其事。」壬子,蔡京乞令張商英任便居住。

五月己巳,太師、楚國公致仕蔡京,落致仕,三日[12]一至都堂治事,每日赴朝參,退至都堂,聚議於中書省前㕔直舍,治事畢,直即以尚書令㕔爲治所,仍押勅劄。壬申,太師、楚國公蔡京言:「門下省乃覆駁之地,臣乃兼而冒處,實有妨嫌,委紊官制。望許臣免書門下省文字。」從之。己卯,手詔賜蔡京曰:「臨平置塔,初因錢氏尊相名寺,起於治平,匪緣近年創有增建。蔡京忠貫金石,志安社稷,八年輔政,一德不渝,羣邪醜正,意在中傷,肆爲無根之談,冀陷不測之禍。比從閱實,灼見厚誣,惟大臣立朝,誼當自信,而哲王圖任,何畏巧言。顧予心之亶孚,豈衆言之足慮!聿加開諭,毋或介懐。」

十一月辛巳,太師、楚國公蔡京,進封魯國公。

四年十二月乙卯,雪降,賜宴於蔡京第。

五年八月庚戌,詔中書舍人陳邦光,差提舉洞霄宮,池州居住。先是邦光以中書舍人兼太子詹事,會蔡京獻太子以食,琉璃酒器,羅列宮庭,太子怒曰:「天子大臣不聞道義相訓,乃持玩好之具蕩吾志耶!」左右擊碎之。京聞邦光實激太子,含怒未發,因是遂斥邦光。

六年四月庚寅,御筆:「太師蔡京近三上章乞致仕,親劄詔書,不允所請,仍止來章,兼面諭再四,意確未回。京位三公,為帝者師,然三省機政,事無巨細,自合總治外,可從其優逸之意。自今特許三日一造朝,仍赴都堂及輪往逐省,通治三省事,以正公相之任,事畢從便歸第。」

五月甲午朔,御筆:「蔡京遇朔望,許朝,三日一知印當筆;不赴朝日,許府第書押,不押敕劄,不書鈔。」庚子,詔蔡京:「已降指揮,令三日一造朝;自今遇有奏事,非造朝日亦赴,仍許正謝。」

八月庚辰,太師蔡京奏:「臣昨以年逮七十,加之疾病,乞解機務,蒙恩特許三日一朝。今臣疾病既以痊復,筋力尚可勉強,伏望許臣日奉朝請,其治事即依已降指揮。」從之。丁亥,詣建隆觀,遂幸蔡京賜第。

七年六月戊午朔[13],太師、魯國公蔡京進封陳、魯國公。己巳,御筆:「太師、陳魯國公蔡京,力請免兩國公,已降劄允所請,特與白身親屬恩澤二人,應恩數並依轉官例施行。」

九月丙申,御史中丞王安中為翰林學士。【《王安中行狀》,其子秬作,有云:一日,請對曰:「臣起諸生,蒙陛下親擢,備員中執法,日夜懼無以報。今臣所論,事關宗社,儻陛下少留聽,幸甚!」上悚然,公出袖中疏,所論乃蔡京也。上曰:「誠如卿言。」公即伏奏曰:「臣孤遠一介,不量力,輒論大臣。京老奸多智,必將為所中害,自此竄逐,無復再望清光矣,願拜辭。」上曰:「勿如此,云云,當為卿罷京。」時京子攸日夜出入禁中,盡率子弟見上,泣且拜,上曰:「中司文字如此,柰何?」攸等固懇:「陛下儻全臣宗,乞移王某一別差遣,則事自已矣。」上寬慈,惻然許之。公方草第三疏,翌日求對,中夜有扣門者曰:「適御筆,中丞除翰林學士,日下供職矣。」公歎曰:「吾禍其在此乎!」自是京之勢益盛】

十一月庚寅,手詔:「太師、魯國公蔡京,自再還廊廟,於今七年云云,邇者草疏十上,卻之復來,既繼以消息盈虛之理,告老乞骸,期於得請而後已。朕體貌元老,不欲固違,可五日一朝,次赴都堂治事,其恩禮寵數,並如舊制。」

重和元年十月戊申,承議郎、徽猷閣待制、提舉萬壽觀蔡絛勒停。【蔡絛《訴神文》節文曰:臣舉家兄弟諸姪皆投名請受《神霄秘籙》,獨臣不願受。於是九重始大怒,因遣梁師成諭旨,戒臣不許接見賓客。嗚呼!事既掣肘,謀既盡露,臣亦決知得罪矣!一日臣兄來,宣諭臣父,將通延福宮江路,徹閶闔門,跨城為複道飛橋入賜第,自此往來無間,君臣相悉。時已大毀民居數千家,如荒野矣,臣不勝憤懣,亟夜草書力爭,臣父愕然,實愛惜臣,猶不肯出。臣兄伺知,及鄭昂泄臣語,因下開封府捕系繫,昂盡搜索其篋笥,然獨無有,於是昂遂枷項,編管安州。臣始勒住朝參,不許接見賓客,又降御筆,謂臣狂妄,不循分守,特落職,而怒終不解。臣父因賞內宴,丐入中禁,獨拜懇於太上之前,臣遂得不死。始議貶新州,俄而置諸光州,臣父以謂出則必陰殺之,因持之,久乃俾臣父上章,特勒停,令侍養,遇有臨幸,則出避耳】[14]

十一月丁卯,茂德帝姬下嫁蔡鞗。[15]

宣和元年七月丙辰,御筆:「蔡絛向緣狂率,廢黜幾年,蔡京元老,勳在王室,未忍終棄,可與敘舊官外,與宮觀,任便居住。」既而京言敘不以法,乞賜寢罷,詔候過大禮取旨。

九月乙卯,曲宴保和新殿,過玉眞軒,蔡京等請見安妃,許之,京作記以進,其詞畧曰:「玉眞軒在保和殿西南廡,即安妃粧閣,命使傳旨曰:『雅燕酒酣添逸興,玉眞軒內見安妃』,詔臣賡補成篇,臣即題曰:『保和新殿麗秋暉,詔許塵凡到綺關』,方是時人人自謂得見安妃矣,既而但畫像掛西垣,臣即以詩謝奏曰:『玉眞軒檻暖如春,只見丹青不見人,月裏姮娥終有恨,鑑中姑射未應眞。』須臾中使詔臣至玉華閣,上手持詩曰:『因卿有詩,況姻家,自當相見。』臣曰:『頃緣葭莩已得拜望,故敢以詩請。』上大笑。妃素粧,無珠玉飾,綽約若仙子,臣進前再拜敘謝,妃拜,臣又拜 云云」癸亥,上幸道德院觀金芝,由景龍江至蔡京第鳴鸞堂,賜京酒,京訴開封尹聶山離閒事,山即坐絀。京作《鳴鸞記》以進,其畧曰:「上曰:『今歲四幸鳴鸞矣。』臣頓首曰:『昔人三顧堂,成已大幸,千載榮遇,鳴鸞固卑,且家素窶無具,願留少頃,使得申尊奉意。』上曰:『爲卿從容。』云云」丙寅,蔡京奏:「臣伏蒙聖慈,以臣夏秋疾病,特命於龍德太一宮設普天大醮,又親製青詞,以見誠意。至日臨幸,醮筵別製密詞,親手焚奏。仰惟異禮,今昔所無,殞首殺身,難以仰報 云云

二年四月癸巳,中書檢會奉御筆:車駕屢幸蔡京第,子孫等並合推恩,八子十孫,曾孫四人,可並於寄祿官上轉行一官。

六月戊寅,太師、魯國公、神霄玉清萬壽宮使蔡京上章乞致仕,御筆:「太師、魯國公蔡京,近年以來,章疏十上,陳乞致仕,自夏祭禮畢,引疾告老,又復十數章,親筆批諭,諄復再四,遣官宣押,堅卧不起,其詞激切,確然不拔,可依所乞,守本官致仕,依舊神霄玉清萬壽宫使,在京賜第居住,其恩禮俸給之屬及見被官吏人從等,竝依舊,仍朝朔望。今晚付翰林降制,只今具熟狀進入。」

六年正月庚午,勒停人蔡絛,復朝奉郎,提舉明道宮。

十二月甲辰,手詔:「朕執權秉要,以正主道,賦事圖功,責在大臣。比年以來,任匪其人,政失厥中,明發怵惕。念我烈考之謨訓,修革蠱弊,庶幾持循,肆命近弻,置司講議。太師致仕蔡京,輔朕初載,誕著碩膚,屬閔勞以官職之事,卽安里閭,憲其言行,尚有賴焉。《書》不云乎,『詢茲黃髮則罔所愆』。京可兼領講議司,聽就私第裁處,仍免簽書,毋致勤勞,以稱朕貴老貪賢之美。」【《實錄·本紀》云蔡京領講議司。朱勝非云:「蔡京崇寧元年拜相,四年罷,大觀元年復入,三年又罷,政和二年復入,宣和初又罷,六年王黼致仕罷相,白時中、李邦彥竝拜太少宰,未幾京東盜起,京黨閧然以爲宰相望輕,乃詔京復總三省,許私第治事,三五日一造朝。時京八十歲,目盲不能書字,足蹇不能拜跪矣。其子絛用事,凡判筆皆絛爲之,仍代京禁中奏事,於是肆爲姦利,賞罰無章,黜陟紛紜。絛妻兄 —— 韓梠者,驟用爲戶部侍郎,密與謀議,貶逐朝士,殆無虛日。絛每造朝,侍從以下皆迎揖,附耳語,堂吏抱文書率數十人從之,遣使四出誅求採訪,喜者薦之,不喜者令劾之,中外搢紳,無不側目。先是王黼作應奉司,總四方貢獻之物,以示權寵,於是效之,請置宣和庫,庫置式貢司,中分諸庫,如泉貨、幣帛、服御、玉食、器用等,皆其名也,上自金玉,下及蔬茹,無不籠取,元豐、大觀庫及榷貨務見在錢物,皆拘管封樁,專事供進。次年四月,絛惡日著,二相不能舉職,絛兄 —— 攸,發其姦狀。京罷,絛亦被遣,是年冬,金兵犯闕,得非將亂之兆耶?」】癸亥,太師、魯國公致仕蔡京,落致仕,領三省事,五日一赴朝請,至都堂治事。戊辰,御筆:「蔡京領三省,應細事務,免簽書。」

七年四月壬子,御筆:「圖閣直學士、朝奉郎、提舉上清寶籙宮兼侍讀蔡絛,僻學邪見,兩被責降,今除邇英,非所宜得,可罷侍讀,提舉明道宮,在京居住。」尋又降御筆:「蔡絛賜出身勅,可拘取毀抹。」庚申,太師、魯國公、領三省事蔡京,依前太師、魯國公致仕。初蔡京再領三省,未幾日,昏不能視事,皆決於子絛,絛威福自任,同列皆不能堪,既罷絛侍讀,故有是命。壬戌,臣寮上言:「蔡絛竊弄威權,率意自尊,縉紳惴慄,靡遑寧處,而一時倖進苟得之徒,閧集其門,勢焰薰灼,炙手可熱,接見賓客,逾於執政,有識爲之切齒,而絛偃然居之不疑。」詔絛落職。

十月甲子,太師、魯國公致仕蔡京上表,謝車駕臨幸問疾。

十二月甲子,太學生陳東等伏闕上書,乞誅蔡京、王黼、童貫、梁師成、李邦彥、朱勔六賊。

靖康元年二月甲寅,制太師、魯國公致仕蔡京,特責授中奉大夫、守祕書監、分司南京致仕,河南府居住。上即位,邊逓日急,京盡窒南下,侍御史孫覿等始上章論其姦,坐貶。

三月甲午,左司諫陳公輔言蔡京父子懷姦誤國之罪,詔蔡京可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德安府安置。

四月癸亥,御史中丞陳過庭言蔡京專政,攸則以陰謀詭計出入宮禁,外示異同,中實附會,詔京可移韶州,攸責授節度副使,永州安置。

七月乙亥,京移儋州,攸雷州,以臣僚累章論其陰賊奸惡,罪釁彰著,乞投畀海外也,凡京子孫分徙遠郡。京行至潭州而卒,年八十。攸、翛繼死。【京天資險譎,舞智以御人,在人主前左狙右伺,專為固位之計。終始持一說,謂當越拘攣之俗,竭九州四海之力以自奉。徽宗雖富貴之,亦隂知其姦諛,不可以託國,故屢起屢仆,嘗收其素所不合者,如趙挺之、張商英、劉正夫、鄭居中、王黼之屬,迭居台司以柅之,京每聞將罷退,輒入宫見上,叩頭祈哀,無復亷恥。燕山之役起,子攸實在行,京送之以詩,陽為不可之言,冀事之不成,得以自解。暮年即家為府,嗜利干進者,趦趄其門,輸貨僮奴,以得美官者踵相躡,綱紀法度一切為虚文,識者竊憂之,而京患失之心,無所不至,根結盤固,牢不可脱,卒以召釁誤國,為宗社竒禍,雖以譴死,而海内猶以不正典刑為恨云】


  1. 《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注:案原作「乙丑」,《宋史》作己丑日,薛《通鑒》同。據《朔閏考》,是月庚午朔,無乙丑日,今依《宋史》本紀改
  2. 《宰輔編年錄》卷12 引《丁未録》,謂唐庚作《內前行》,非商英作
  3. 《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注:「案卷百三十一繫其事於元符三年十一月戊戌,前此一年。考前年十一月無戊戌日,今依卷百二十訂正。」,故繫建中靖國元年十二月
  4. 《宰輔編年錄》卷11 作「闢開端揆之宏基」
  5. 《宰輔編年錄》卷11 作「蠧壊」
  6. 據《宰輔編年錄》卷11 補
  7. 《宰輔編年錄》卷12 作「人舡」
  8. 《宰輔編年錄》卷12 作「特降授太子少保致仕,依前楚國公」
  9. 原作「邀福」,據《皇朝文鑒》及《宰輔編年錄》改
  10. 原作「六年」,《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繫「二年」,考《宋史·徽宗紀》及《宰輔編年錄》卷12,俱係「元年」,「元」誤作「六」「二」,故改
  11. 原作「三年」,據《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及《宋史·徽宗紀》《宰輔編年錄》卷12 改
  12. 原作「三月」,據《宋史·徽宗紀》及《宰輔編年錄》卷12 改
  13. 《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注:原書作「戊子」,本紀、《綱要》《朔閏考》皆作「戊午」,以次日己未排之,字誤,據改
  14. 《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注:案原本在十一月,今考十一月己酉朔,無戊申,此必原本誤也。《十朝綱要》系之十月戊申,畢氏《通鑒》同,今據以改附十月,蓋戊申則三十日也。又原注投名請受,「受」誤「授」;臣兄來宣諭,「宣」誤「軍」;「徹閶闔門」作「出閶闔門」;怒終不解,「解」作「改」;賞橘內宴,「橘」作「桔」;始議貶新州,「始」作「姑」。今俱從畢氏訂正之。畢《通鑒考異》引此注而辨之云:「今按蔡絛之勒停,史不著其所以。據絛自言如此,恐其間有文過之辭。然《宋史·蔡攸傳》云:『攸以絛鍾愛於京,數請殺之,帝不許。』則此事為其兄所媒孽,理或然也。」
  15. 《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注:案「鞗」原誤「絛」,今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