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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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初平者,但谿人也。年十五而使牧羊,有道士見其良謹,使將至金華山石室中,四十余年,忽然,不復念家。其兄初起,入山索初平,歷年不能得見。後在市中,有道士善卜,乃問之曰:“吾有弟名初平,因令牧羊失之,今四十余年,不知生死所在,願道君為占之。”道士曰:“金華山中有一牧羊兒,姓皇名初平,是卿弟非耶?”初起聞之,驚喜,即隨道士去尋求,果得相見,兄弟悲喜。因問弟曰:“羊皆何在?”初平曰:“羊近在山東。”初起往視,了不見羊,但見白石無數,還謂初平曰:“山東無羊也。”初平曰:“羊在耳,但兄自不見之。”初平便乃俱往看之。乃叱曰:“羊起!”於是白石皆變為羊,數萬頭。初起曰:“弟獨得神通如此,吾可學否?”初平曰:“唯好道,便得耳。”初起便棄妻子,留就初平。共服松脂茯苓,至五千日,能坐在立亡,行於日中無影,而有童子之色。後乃俱還鄉裏,諸親死亡略盡,乃復還去,臨去以方授南伯逢,易姓為赤初平,改字為赤松子。初起改字為魯班。其後傳服此藥而得仙者,數十人焉。

呂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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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恭字文敬,少好服食。將一奴一婢於太行山中采藥,忽有三人在谷中,因問恭曰:“子好長生乎?而乃勤苦艱險如是耶!”恭曰:“實好長生,而不遇良方,故采服此物,冀有微益也。”一人曰:“我姓呂,字文起。”一人曰:“我姓孫,字文陽。”一人曰:“我姓李,字文上。皆太清太和府仙人也,時來采藥,當以成授新學者,公既與吾同姓,又字得吾半,是公命當應長生也。若能隨我采藥,語公不死之方。”恭即拜曰:“有幸得遇神人,但恐闇塞多罪,不足教授,若見采救,是更生之願也。”即隨仙人去。二日,乃教授秘方一通,因遣恭還曰:“可歸省鄉裏。”恭即拜辭,仙人語恭曰:“公來雖二日,今人間已二百年。”恭歸到家,但見空野,無復子孫,乃見鄉裏數世後人趙光輔,遂問呂恭家何在,人轉怪之曰:“君自何來?乃問此久遠之人,吾聞先世傳有呂恭,將一奴一婢入山采藥,不復歸還,以為虎狼所傷耳,經今已二百余年,君何問乎?呂恭有後世孫呂習者,在城東北十裏作道士,人多奉事之,推求易得耳。”恭承輔言,往到習家,叩門而呼之。奴出問曰:“公何來?”恭曰:“此是吾家也。我昔采藥,隨仙人去,至今二百余年,今復歸矣。”習舉家驚喜,徒跣而出,拜曰:“仙人來歸。”流涕不能自勝。居久之,乃以神方授習而去。時習已年八十,服之,轉轉還少,至二百歲,乃入山去。其子孫世世服此藥,無復老死,皆得仙也。

沈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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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者,丹陽人也。世為長史,而建獨好道,不肯仕宦。學道導引服食之術,遠年卻老之法,又能治病,病無輕重,遇建則差,舉事之者千余家。一日,建當遠行,留寄一奴一婢,並驢一頭,羊十口,各與藥一丸,語主人曰:“但累舍居,不煩主人飲食也。”便決去,主人怪之曰:“此君所寄口有十三,不留寸資,當若之何?”建去之後,主人飲啖奴婢,奴婢聞食皆吐逆;以草與驢羊,驢羊皆避而不食,便欲觝人。主人乃驚。後百余日,奴婢面體光澤,轉勝於初時,驢羊悉肥如飼。建去三年乃還。又各以一丸藥與奴婢驢羊,乃卻飲食如故。建遂斷谷,不食,能輕舉,飛行往還,如此三百余年,乃絕跡,不知所之也。

華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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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子期者,淮南人也。師祿裏先生,受隱仙靈寶方。一曰伊洛飛龜秩,二曰伯禹正機,三曰平衡方。按合服之,日以還少,一日能行五百裏,力舉千斤,一歲十二易其行。後乃仙去。

樂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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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子長者,齊人也。少好道,因到霍林山,遇仙人,授以服巨勝赤松散方,仙人告之曰:“蛇服此藥,化為龍,人服此藥,老成童。又能升雲上下,改人形容,崇氣益精,起死養生。子能行之,可以度世,子長服之,年一百八十歲,色如少女。”妻子九人,皆服其藥,老者返少,小者不老。乃入海,登勞盛山而仙去也。

衛叔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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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叔卿者,中山人也。服雲母得仙。漢元鳳二年八月壬辰,武帝閑居殿上,忽有一人,乘浮雲駕白鹿集於殿前,武帝驚問之為誰。曰:“我中山衛叔卿也。”帝曰:“中山非我臣乎?”叔卿不應,即失所在。帝甚悔恨,即使使者梁伯之往中山推求,遂得叔卿子,名度世,即將還見。帝問焉,度世答曰:“臣父少好仙道,服藥治身八十余年,體轉少壯,一旦委臣去,言當入華山耳。今四十余年,未嘗還也。”帝即遣梁伯之與度世往華山覓之。度世與梁伯之俱上山,輒雨積數日。度世乃曰:“吾父豈不欲吾與人俱往乎?”更齋戒獨上,望見其父與數人於石上嬉戲,度世既到,見父上有紫雲覆廕郁郁,白玉為床,有數仙童執幢節立其後。度世望而再拜。叔卿問曰:“汝來何為?”度世具說天子悔恨,不得與父共語,故遣使者與度世共來。叔卿曰:“吾前為太上所遣,欲戒帝以災厄之期,及救危厄之法,國祚可延,而帝強梁自貴,不識道真,反欲臣我,不足告語,是以棄去。今當與中黃太一共定天元九五之紀,吾不得復往也。”度世因曰:“向與父博者為誰?”叔卿曰:“洪崖先生、許由、巢父、王子晉、薛容也。今世向大亂,天下無聊,後數百年間,土滅金亡,天君來出,乃在壬辰耳。我有仙方,在家西北柱下,歸取,按之合藥服餌,令人長生不死,能乘雲而行,道成來就吾於此,不須復為漢臣也。”度世拜辭而歸,掘得玉函,封以飛仙之香,取而按之餌服,乃五色雲母,並以教梁伯之,遂俱仙去,不以告武帝也。

魏伯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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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伯陽者,吳人也。本高門之子,而性好道術,不肯仕宦,閑居養性,時人莫知之。後與弟子三人入山作神丹,丹成,弟子心不盡,乃試之曰:“此丹今雖成,當先試之。今試飴犬,犬即飛者,可服之,若犬死者,則不可服也。”伯陽入山,特將一白犬自隨。又有毒丹,轉數未足,合和未至,服之暫死。故伯陽便以毒丹與白犬,食之即死。伯陽乃問弟子曰:“作丹惟恐不成,丹即成,而犬食之即死,恐未合神明之意,服之恐復如犬,為之奈何?”弟子曰:“先生當服之否?”伯陽曰:“吾背違世俗,委家入山,不得仙道,亦不復歸,死之與生,吾當服之耳。”伯陽乃服丹,丹入口即死。弟子顧相謂曰:“作丹欲長生,而服之即死,當奈何?”獨有一弟子曰:“吾師非凡人也,服丹而死,將無有意耶?”亦乃服丹,即復死。余二弟子乃相謂曰:“所以作丹者,欲求長生,今服即死,焉用此為?若不服此,自可數十年在世間活也。”遂不服,乃共出山,欲為伯陽及死弟子求市棺木。二人去後,伯陽即起,將所服丹內死弟子及白犬口中,皆起。弟子姓虞。皆仙去。因逢人入山伐木,乃作書與鄉裏,寄謝二弟子。弟子方乃懊恨。伯陽作參同契,五行相類,凡三卷,其說似解周易,其實假借爻象,以論作丹之意,而儒者不知神仙之事,反作陰陽註之,殊失大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