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纂言 (四庫全書本)/卷14上

卷十三 禮記纂言 卷十四上 卷十四中

  欽定四庫全書
  禮記纂言卷十四上    元 吳澄 撰檀弓
  舊本公儀子仲之䘮檀弓免焉為此篇之第一章故摘檀弓二字名篇今更定章次檀弓章雖不在篇首而篇名則存其舊云
  事親有隠而無犯左右就養無方服勤至死致䘮三年左右如字養以尚切
  鄭氏曰隠謂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過失無犯不犯顔而諫論語曰事父母幾諫左右謂扶持之方猶常也子則然無常人勤勞辱之事也凡此以恩為制
  事君有犯而無隠左右就養有方服勤至死方䘮三年廬陵胡氏曰無隠謂不匿情有方謂有常職鄭氏曰有方不可侵官方䘮資於事父凡此以義為制
  事師無犯無隠左右就養無方服勤至死心䘮三年鄭氏曰心䘮戚容如父而無服也凡此以恩義之間為制山隂陸氏曰隠而無犯謂恐傷親意情有不盡犯而無隠謂君臣尚義盡情以諫若謂無隠得稱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過失豈事君之道哉臣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美隠惡君親一例也事師無犯無隠言雖盡情猶㣲而婉孔氏曰子之事親主恩不欲聞親過惡故有隠不欲違親顔色故無犯左右僕從之臣立有左右之位子在親左右扶持不常一人在左一人在右也致之言至也謂哀情至極方䘮謂比方父䘮事師無犯是同親之恩無隠是同君之義方氏曰就養者就而養之不離也服勤者服其勤勞不釋也養言左右則養無所不至矣勤言至死則勤無時或已矣非親孰生非君孰治非師孰教吾所以報之者其䘮之或以致或以方或以心雖各不同所以盡三年之隆則一也其序先親後君内外之分也先君後師貴賤之等也長樂陳氏曰親育我報之以仁有隠至致䘮皆仁也君覆我報之以義有犯至方䘮皆義也師之成我同乎仁而不全乎仁同乎義而不全乎義故無犯與親同無隠則與親異無隠與君同無犯則與君異䘮三年與君親同無服則與君親異師之有䘮不始於古古者教出於君又孰為䘮師之禮哉季世而下家有學人有師此䘮師之禮所由起也張子曰古不制師服師服無定體也見彼之善而已傚之亦師也故有得其一言一義而如朋友者有親炙如兄弟者有成就己身而恩如天地父母者此豈可一槩服之故聖人不制其服心䘮之可也孔子死門人一時心䘮又豈可責其一槩以傳道乆近而各盡其哀之隆殺如子貢獨居三年而後歸程子曰師不立服不可立也當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處之如顔閔於孔子其成已之功與君父並雖斬衰三年可也其次各有淺深稱其情而已下至曲藝莫不有師豈可一槩制服
  ○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長服七日國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
  孔氏曰祝大祝商祝也服服杖也杖是䘮服之數故呼杖為服祝佐含歛先病故先杖也子亦三日而杖官長大夫士也服亦服杖也病在祝後故五日國中男女謂畿内民及庶人在官者服謂齊衰三月而除之必待七日者天子七日而殯殯後嗣王成服故民得成服也天下謂諸侯之大夫為王繐衰既葬而除之近者亦不待三月今據逺者言爾然四條皆云服何以知其或杖服或衰服按䘮大記云君之䘮三日于夫人杖五日既殯授大夫世婦杖又䘮服四制云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如大記及四制所云則此三日五日是服杖明矣其七日及三月者惟服而已無杖四制云七日授士杖此云五日士杖者士若有地德深者則五日若無地德薄者則七日崔氏云此據朝廷之士四制是邑宰之士也
  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為棺椁者斬之不至者廢其祀刎其人刎勿粉切
  鄭氏曰虞人掌山澤之官百祀畿内百縣之祀也以為棺椁作棺椁也斬伐也孔氏曰百祀者畿内諸臣采地之祀言百者舉全數謂王殯後亊既殯旬而布材故虞人斬百祀之木可以為周棺之椁者送之必取祀木者賀瑒云君者徳著幽顯若存則人神均其慶沒則靈祗等其哀傷也方氏曰刎剄也自吻下刑之也澄曰廢其祀刎其人葢設此辭而令之以見王䘮尤重於神祀也如誓師而曰無敢不供汝則有大刑是也非果必廢之刎之也葢祀木者神祗所主豈可斬伐唯為天子采椁木則雖祀木亦斬無或敢占吝者若或占吝不以其木至是不供王䘮為大不敬故設廢祀刎人之辭使人不敢慢令也
  ○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地棺一梓棺二四者皆周重平聲被皮寄切杝羊支切
  鄭氏曰諸公三重諸侯再重大夫一重士不重水兕革棺被之謂以水牛兕牛之革為棺被革各厚三寸合六寸也杝椴也杝棺一謂椑棺梓棺二謂屬與大棺周匝也凡棺用耐濕之物孔氏曰天子之棺四重尊者尚深邃也水牛兕牛皮二物為一重杝為第二重屬為第三重大棺為第四重四重凡五物大棺厚八寸屬六寸椑四寸二皮六寸合二尺四寸上公三重去水牛之三寸餘兕椑屬大棺合二尺一寸侯伯子男再重又去兕之三寸餘杝屬大棺合一尺八寸列國卿大夫一重又除椑四寸餘屬大棺合一尺四寸大夫則大棺厚六寸屬四寸合一尺士不重但大棺六寸爾庶人則四寸也天子卿大夫與列國君同天子之士與諸侯大夫同然春秋時多僭趙簡子言罰乃不設屬椑非也凡棺用耐濕之物水牛兕牛皮耐濕故最在裏近尸二皮不厚故合被之令各厚三寸杝椴木材亦耐濕故次皮諸侯無革則杝親尸所謂君即位為椑是也杝棺之外有屬棺屬棺之外有大棺大棺與屬棺並用梓故云二四者四重也皆周謂四重之棺上下四旁悉周匝也唯椁不周下有茵上有抗席也
  棺束縮二衡三衽每束一衡讀為横
  孔氏曰棺束者古棺無釘用皮束合之縮縱也衡横也縱束二行衡束三行衽小要也其形兩頭廣中間小棺既不用釘但先鑿棺邊及兩頭合際處作坎形以小要連之令固並相對每束以一行之衽連之若豎束處則竪着其衽以連棺葢及底之木使與棺頭尾之材相固
  柏椁以端長六尺
  孔氏曰柏椁者天子椁用柏諸侯松大夫柏士雜木以端者端猶頭也以此木之頭首題湊向内每段長六尺而方一尺椁材從下壘至上始題湊木之頭相向而作四阿皇氏以為壘椁從下即題湊非也
  ○天子之殯也菆塗龍輴以椁加斧於椁上畢塗屋天子之禮也菆才官切輴勑倫切
  鄭氏曰菆木以周龍輴如椁而塗之天子殯以輴車畫轅為龍斧謂之黼白黒文也刺繡於縿幕加椁以覆棺已乃屋其上盡塗之孔氏曰菆叢也謂用木叢棺而四面塗之故云菆塗龍輴者殯時以輴車載柩而畫轅為龍也以椁者題湊叢木象椁之形加斧謂繡覆棺之衣為斧文也先菆四面為椁上與棺齊而上猶開也以棺衣從椁入覆於棺故云加斧於椁上也畢盡也斧覆既竟又四注為屋覆上而下四面盡塗之故云畢塗屋菆衆木直壘周龍輴至上乃題湊諸侯至上不題湊也廬陵胡氏曰菆塗龍輴以椁畫龍於輴車之轅以殯之又菆聚椁材以周輴而塗之先儒云以椁如椁也恐非澄曰菆木以周龍輴即所謂椁也鄭氏謂之如椁者釋此椁字所以名為椁之義葢椁猶郭也外城周於内城者為郭故外棺周於内棺者亦名為椁其義如外城之郭也鄭意則是而立文不明有以致胡氏之惑
  ○唯天子之喪有别姓而哭别彼列切
  别謂分别鄭氏曰使諸侯同姓異姓庶姓相從而為位别於朝覲來時朝覲爵同同位孔氏曰此論哭天子之事異姓謂王昬姻甥舅庶姓謂與王無親者朝覲爵同同位則不分别同姓異姓然覲禮諸侯受舍於廟同姓西面異姓東面者覲禮先公而後侯先侯而後伯是亦爵同同位但就同姓之中先爵尊爾
  ○天子之哭諸侯也爵弁絰䊷衣為之不以樂食䊷讀為緇為云偽切
  絰衍字䊷與緇同䊷衣絲衣也爵弁䊷衣士之祭服諸侯薨天子不親見其尸柩則不服弔服但服士之祭服哭之鄭氏曰王弔諸侯弁絰緦衰不以樂食葢謂殯歛之間孔氏曰此天子哭諸侯之事諸侯薨在本國天子不親見尸柩遥哭之故不服緦衰弔服諸侯以下雖不見尸柩仍弔服也天子食有樂今喪諸侯故食不奏樂鄭斷不用樂之期謂殯歛之間諸侯五日殯也諸侯為其臣或至葬不食肉卒哭不舉樂葢臣少而已畢不得同王也
  或曰使有司哭之
  鄭氏曰非也哀戚之事不可虚
  ○君即位而為椑歲壹漆之藏焉椑蒲歴切
  鄭氏曰椑謂杝棺親尸者天子椑内又有水兕革棺嵗一漆之若未成然藏焉虚之不合孔氏曰君諸侯也言諸侯則王可知人君無論少長體尊備物故即位而造棺雖為尊得造未供用故每年一漆示如未成也唯云漆杝則知不漆杝棺外屬等棺中不欲虚空如急有待故藏物於其中一云不欲令人見故藏焉山隂陸氏曰嵗一出而漆之於是又藏焉方氏曰藏焉惡人之見也
  ○扶君卜人師扶右射人師扶左君薨以是舉卜音僕一讀作如字者非
  鄭氏曰扶君謂君疾時也卜當為僕僕人射人皆平生時贊正君服位者薨以是舉不忍變也周禮射人大喪與僕人遷尸孔氏曰此一節論君薨遷尸之人陸氏徳明曰師長也謂大僕方氏曰扶君舉尸固非二人之所能勝二官各下大夫為之且有小臣上下之士非一故以師言之應氏曰鄭改卜為僕誠有據然王前巫後史卜筮皆在左右則卜人師扶右乃職所當然似不必改澄按周官馭者亦名為僕葢人君生時在車則僕人在右少前射人在左與君最親近未嘗暫相離故疾則二官扶右扶左薨則二官舉尸皆生時每日親近之人卜人雖曰在左右然不如僕人之親近且與射人非儔類按陸氏經典釋文前儒已有讀卜如字而以為卜人醫師者皆不若鄭注以卜為僕者之審
  ○君復於小寢大寢小祖大祖庫門四郊
  鄭氏曰尊者求之備也亦他日所嘗有事孔氏曰君王侯也前曰廟後曰寢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有室曰寢小寢謂髙祖以下寢也王侯同大寢謂天子始祖諸侯大祖寢也小祖髙祖以下廟也王侯同大祖天子始祖諸侯大祖廟也兩言於廟求神備也周禮夏采以冕服復於大祖廟其小廟則祭僕復之其小寢大寢則𨽻僕復之四郊則夏采復之此天子之事諸侯復則小臣但復處既多小臣不足更有餘官或於此復了更向他處方氏曰復必於寢廟者以人死必反本也庫門生時所由出入也四郊以魂氣無不之也門不一止以庫門為言者近廟門故也
  ○公之喪諸達官之長杖
  鄭氏曰達官謂君所命雖有官職不達於君則不服斬孔氏曰公者五等諸侯也諸者非一之辭達官謂卿士大夫被君命得達於君達官對不達者為長杖謂服斬若府史之屬賤不得達於君者則不服斬衰但服齊衰三月爾若近臣閽寺之屬雖無君命但嗣君服斬則亦服斬若大夫之臣雖不被命於諸侯得為大夫之君杖而服斬但降其帶屨用布帶䋲屨方氏曰受命於君者其名達於上故謂之達官若府史而下雖為在官皆其官長所自辟除則不可謂之達矣夫杖所以輔病恩之深者其病宜重受命於君者其恩為深故公之喪惟達官之長杖朱子曰達官謂得自通於君者如内則公卿宰執與六曹之長九寺五監之長外則監司郡守得自通章奏於君者凡此皆杖次則不杖如太常卿杖太常少卿則不杖若太常卿闕則少卿代之杖
  ○士備入而后朝夕踊
  鄭氏曰備猶盡也孔氏曰國君喪羣臣朝夕即位哭踊嗣君孝子哀深雖先入即位哭必待諸臣皆入列位畢乃俱踊也士卑最後故士備入為畢入有前後而相待踊者踊須相視為節故俟齊也
  ○君之適長殤車三乗公之庶長殤車一乗大夫之適長殤車一乗適音的
  鄭氏曰皆不成人也自上而下降殺以兩成人遣車五乗長殤三乗下殤一乗尊卑以此差之庶子言公卑逺之傳曰大功之殤中從上孔氏曰車遣車柩朝廟畢將行設遣奠竟取遣奠牲體臂臑折之為段用此車載之以遣送亡者遣車置于椁中之四隅其形甚小生有爵命車馬之賜則死有遣車送之貴賤不同數王九諸侯七大夫五士三殤未成人未有爵命車馬之賜而得遣車者其父有之得與子也王九乗適子成人則七乗長殤五乘中殤從上下殤三乗也王庶子成人五乗長殤中殤三乘下殤一乘也諸侯七乗適子成人五乗長殤三乗中則從上下殤一乗也庶子成人三乗長殤一乗中從上下殤無大夫五乗適子成人三乗長殤一乘中從上下殤及庶殤並無禮人臣三命始賜車馬乃得有遣車諸侯大夫再命而下雖未三命以身為大夫德位既重得有遣車士三乗者天子上士其中士下士及諸侯之士皆不得有遣車也
  ○池視重霤重平聲
  鄭氏曰栁宫象也以竹為池衣以青布縣銅魚焉今宫中有承霤云以銅為之孔氏曰池者栁車之池也重霤者屋承霤也以木為之承於屋霤入此木中又從木中而霤於地故謂此木為重霤也天子則四注四面為重霤諸侯四注重霤則差降去後餘三大夫唯餘前後二士則唯一在前生時既屋有重霤以行水死時栁車亦象宫室而於車覆鼈甲之下牆帷之上織竹為之形如籠衣以青布以承鼈甲名之為池以象重霤方面之數各視生時重霤
  ○布幕衞也縿幕魯也縿音綃一讀所衘切
  鄭氏曰幕所以覆棺上衞諸侯禮魯天子禮兩言之者僭已乆也縿縑也縿讀如綃幕或為幦孔氏曰覆殯棺之幕周公一人得用天子禮衞與魯俱是諸侯魯之諸公不宜與衞異後代僭用之也盱江李氏曰布幕諸侯禮也縿幕天子禮也杞宋各自為一王之後且其祖天子禮樂異於周行之可也周尚在而魯倣之則僭矣方氏曰衞所存者殷禮故用布幕之質魯所存者周禮故用縿幕之文山隂陸氏曰縿讀如字以縿記帛葢衞幕用布魯用帛爾雅纁帛縿
  ○君於士有賜帟帟音亦
  鄭氏曰帟所以承塵賜之則張於殯上孔氏曰賜惠賜也帟幕之小者大夫以上喪則幕人職供之士惟有君恩賜之乃得有帟也
  ○君於大夫將葬弔於宫及出命引之三步則止如是者三君退朝亦如之哀次亦如之朝音潮
  鄭氏曰宫殯宫也出柩已出在路命引之以義奪孝子也三命引之凡移九步退去也朝喪朝廟也次他日賓客所受大門外舍也孝子至此而哀君或於是弔不必於宫也孔氏曰君於大夫之喪將至葬時必親往弔孝子於殯宫及其柩出殯宫之門孝子號慕攀轅柩車不動君奪孝子之情命遣引之引者三歩則止所以止者不忍頓奪孝子之情故且止柩君又命引之引者三步又止君又命引之引者又三步而止君又命引之柩車遂行君乃退出君或來弔參差早晚不必皆在殯宫或當朝廟明日當發之時或已出大門至平日待賓客次舍之處孝子哀泣停柩不行君於是始弔弔畢君命引之使行亦如上來如是者三之事
  ○君遇柩於路必使人弔之
  鄭氏曰君於民人有父母之恩孔氏曰君於其臣當特弔於家故喪大記於大夫士皆親弔之又禮譏蕢尚受弔及杞梁之妻不受野弔是也其或卑小之臣及庶人等君不豫知其喪造次遇柩於路必使人弔也廬陵胡氏曰若齊侯哭敝無存之類
  ○喪公弔之必有拜者雖朋友州里舍人可也
  鄭氏曰拜者往謝之也孔氏曰喪謂諸侯臣之喪公親來弔或遣人來弔喪家雖無主後必有以次疏親往拜之以謝其恩䟽親亦無則雖死者朋友及同州同里及喪家典舍之人往拜可也此以無後故許他人拜謝若其有後主人自當親拜
  ○弔曰寡君承事主人曰臨臨如字
  鄭氏曰承事示亦為執事來孔氏曰弔曰者君來語擯者之辭上文公弔之是弔已國之臣此謙言寡君是弔他國之臣謂大夫之喪若弔士直稱君承事示欲供奉喪家之事臨者主人辭謝之曰君屈辱降臨某之喪
  ○君臨臣喪以巫祝桃茢執戈惡之也所以異於生也茢音列惡去聲
  鄭氏曰桃鬼所惡茢萑苕可掃不祥為有凶邪之氣生人則無凶邪孔氏曰君謂天子往臨臣喪則以巫執桃祝執茢又使小臣執戈若往臨生者但有執戈無巫祝桃茢之事故云異於生按喪大記大夫之喪將大歛君往巫止於門外祝先入又士喪禮大歛而往巫止於廟門外祝代之小臣二人執戈先二人後此皆大歛之時小歛及殯無文明與大歛同也直言巫止無桃茢之文則去桃茢可知也喪大記雖記諸侯禮明天子亦然此經所云謂天子禮諸侯臨臣之喪則使祝代巫執茢居前下天子也亦謂襲以前若已襲之後茢亦去之與天子同是天子未襲之前臨臣之喪巫祝桃茢執戈三者並具諸侯臨臣之喪未襲之前巫止祝執茢小臣執戈若既襲之後歛殯以來天子與諸侯同也清江劉氏曰君臨臣喪以桃茢先非禮也周之未造也君臣之義非虚也寄社稷寄宗廟寄人民焉爾故君有慶臣亦有慶君有戚臣亦有戚臣疾君親問之臣死君親哭之以致忠愛也若生而用死而棄生而厚死而薄生而愛死而惡是忘生背死也施之於人者不變於存亡然後人之視其亡猶存矣則夫桃茢胡為乎諸臣之廟哉或曰於記有之宜若禮然曰否是固周朱之記也澄曰用桃茢者非賤其臣薄其臣也禮則固然殆未可以輕訾也
  喪有死之道焉先王之所難言也
  孔氏曰人之喪也有死散之道人之所惡故難言也鄭氏曰難言為人甚惡之不明説也澄曰此承上文異於生之語而申説其意
  ○大夫之喪庶子不受弔
  鄭氏曰不以賤者為有爵者主孔氏曰不受弔不為主人也適子主喪受弔拜賓君適子或有他故不在則庶子不敢受弔辟適也
  大夫弔當事而至則辭焉
  鄭氏曰辭猶告也擯者以主人有事告也主人無事則為大夫出孔氏曰大夫弔者謂大夫弔士也大夫尊來弔士孝子應出下堂迎之若正當主人有小大歛殯之事則孝子遣人辭告之道有事不得出也
  右記喪禮尊卑之異凡二十二節
  妻之昆弟為父後者死哭之適室子為主袒免哭踊夫入門右使人立于門外告來者狎則入哭父在哭於妻之室非為父後者哭諸異室適音的免音問
  鄭氏曰子為主親者主之也狎相習知者父在則不以私喪干尊故哭於妻之室澄曰子謂妻之子夫謂妻之夫適室正寢也禮女子適人者為昆弟為父後者不降服朞其夫為妻之兄弟雖無服然亦為之哭于適室之中庭以其正故也子已子於死者為甥也為舅服緦故命之使為主受弔拜賓也已無服故不為主而使子有服者為主也凡哭哀則踊踊必先袒袒必先免夫即此子之父子既為主位在東階之下西嚮其父入門右近南而北向哭也亦踊門内有哭則鄉里聞之必來相弔故使人出門外語來弔者述所哭之由若弔人與此亡者曾相識狎習則進入共哭也側室謂妻之室父在則適室乃父之室不敢以私喪干尊者但於妻室之前哭之亦子為主使人出門外也異室非適寢又非妻之室方氏曰哭諸異室者以别於適也
  ○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于側室無側室哭于門内之右同國則往哭之
  鄭氏曰哭于側室嫌哭殯也孔氏曰庶人無側室者哭于大門内之右禮為主者當在阼階東西面今大門内之右既非常哭之處故繼門而近於南猶西面也逺兄弟謂異國者葢喪無外事已有殯不得向他國故為位哭之若兄弟在同國則往其家而哭之也
  ○有殯聞逺兄弟之喪雖緦必往非兄弟雖鄰不往鄭氏曰雖緦必往親骨肉也雖鄰不往疏無親也方氏曰緦最服之輕者服之輕猶必往况其重者乎葢同姓之恩隆故也鄰最居之近者居之近猶不往况其逺者乎葢異姓之恩殺故也然而三年之喪不弔則雖緦必往者非謂三年之殯矣大功未葬不弔則雖鄰不往者止謂大功以上之殯而已
  ○所識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弔
  所識之人其家若有同居之親死自當往弔雖其兄弟之不同居者死亦皆弔之葢厚於所識故推其恩愛以及於其有服之兄弟者如此不同居者皇氏以為小功以下之親小功以下兄弟服輕尚弔况其大功以上服重者乎孔疏同鄭注以為所識者死而弔於其不同居兄弟之家不如皇氏之説為當按記文言皆弔夫喪無二主若所識一人死而皆往弔其不同居之兄弟則一喪不止一主矣古無是禮也孔氏曰所識若身死其死者兄弟雖不同居皆往弔之則死者子孫就弔可知舉䟽以見親也
  ○五十無車者不越疆而弔人
  鄭氏曰五十氣力始衰孔氏曰衰老不徒行逺弔越疆則道路遥逺弔人又悲感哀戚恐增衰憊也方氏曰五十始衰老者不以筋力為禮故無車不越疆弔人也
  ○婦人不越疆而弔人
  鄭氏曰不通於外孔氏曰婦人無外事故不越疆而弔人長樂陳氏曰婦人見兄弟可以及閾而不可以踰閾送迎可以及門而不可以出門弔人可以出門而不可以越疆許穆夫人欲歸唁於衛而不可得則越疆而弔人如之何而可
  ○死而不弔者三畏厭溺厭于甲切
  鄭氏曰畏謂人或以非罪攻已不能有以説之而死者厭謂行止危險之下溺謂不乘橋船不弔以其輕身忘孝也孔氏曰非理横死不合弔哭方氏曰三者之死皆非正命也長樂陳氏曰君子之所不弔者不特此宗魯為孟縶而死孔子不許琴張弔之君子之行無他要在生不為人之所不敬死不為人之所不弔而已王氏曰孔子畏匡德能自全也設使聖人卒罹不幸何得不痛悼而罪之乎非徒賢者設有罪愚人亦不得不哀傷之也張子曰知死而不知生傷而不弔畏厭溺三者皆不得其死可傷尤甚君子但知憫死者而已故特致哀死者不弔生者以異之且如何不淑之辭無所施焉葢哀有餘而不暇於文也慈湖楊氏曰畏死於兵厭死於巖墻溺死於水非不弔也不忍為弔辭不忍言之也使孔子果死於匡則亦不可弔乎屈原之死亦可不弔乎而先儒謂之賤之而不弔此乃固陋執言失意人心所不安也
  ○弔於葬者必執引若從柩及壙皆執紼
  鄭氏曰示助之以力車曰引棺曰紼從柩贏者孔氏曰弔葬本為助執事故必相助引柩車也執引用人貴賤有數若其數足贏餘之人皆散而從柩至壙下棺之時則不限人數皆悉執紼也東山何氏曰執引天子千人諸侯五百人大夫三百人士五十人贏數外也方氏曰引在前屬之於車以導柩紼在旁屬之於棺以弼柩導柩者惟在路用之而已弼柩者至下棺亦用焉故雖不執引而或從柩及壙皆執紼也
  ○弔於人是日不樂
  鄭氏曰君子哀樂不同日子於是日哭則不歌
  ○行弔之日不飲酒食肉焉
  鄭氏曰以全哀也
  ○食於有喪者之側未嘗飽也
  朱子曰臨喪哀不能甘也
  右記人有喪之禮凡十一節
  復楔齒綴足飯設飾帷堂並作父兄命赴者楔悉節切孔氏曰楔拄也招魂之後用角柶拄亡人之齒令開使含時不閉也復用燕几綴亡人之足令直使著屨時不辟戾也飯者飯食也設飾謂襲歛時遷尸又加著新衣也帷堂謂小歛時作起為也自復以下諸事並起為也父兄命赴者謂大夫以上赴謂死者生時於他人有恩識今死則使人往告之也士則孝子自命大夫尊許其病深故父兄代命之雖代命猶稱孝子名也
  ○朝奠日出夕奠逮日
  鄭氏曰隂陽交接庶幾遇之澄曰隂闇陽明日出者由闇而明隂交接陽也及日將入由明而闇陽交接隂也奠者所以聚死者之神死而神混於天地隂陽之中故於天地隂陽交接之際求之
  ○喪不剥奠也與祭肉也與與音余
  陸氏德明曰剥謂不巾覆也鄭氏曰剥猶倮也脯醢之奠不巾有牲肉則巾之為其乆設塵埃加也孔氏曰按士喪禮小歛陳鼎既奠于尸東祝受巾巾之是有牲肉則巾也始死脯醢醴酒奠于尸東無巾又殯後朝夕奠醴酒脯醢如初設不巾又按喪禮下篇柩朝廟重先奠從奠設如初巾之此亦脯醢之奠而巾之者為其在堂恐塵埃故雖脯醢亦巾之此脯醢之奠不巾者據室内也
  ○有薦新如朔奠
  鄭氏曰重新物為之殷奠孔氏曰薦新謂未葬中間得新味而薦亡者如朔奠謂未葬前月朔大奠於殯宫大奠則牲饌豐也朔禮視大歛士則特豚三鼎今若有新物及五穀始熟薦於亡者則其禮牲物如朔之奠也大夫以上則朔望大奠士但朔而不望應氏曰薦新重時物也薦新於廟死者已逺則感傷或淺薦新於殯其痛尚新則感傷必重朔祭謂之大奠其禮視大歛故薦新亦如之謂男女各即位内外各從事而奠哭之儀如一也是禮之同非其物之同註謂殷奠恐未然
  ○父母之喪哭無時使必知其反也
  孔氏曰哭無時有三一是初喪未殯之前哭不絶聲二是殯後除朝夕之外廬中忽憶則哭三是小祥之後哀至而哭或一日二日而無復朝夕之時也今此所云謂小祥之後使謂君使之也反還也既小祥哭無時其時可為君所使若為使還家必設祭告親之神令知其反亦出必告反必面之義也
  ○既殯旬而布材與明器
  鄭氏曰材椁材也木工宜乾腊且豫成孔氏曰既殯旬謂殯後十日也布班也班布告下覔椁材及送葬明器之材臨川王氏曰布陳也
  ○既葬各以其服除
  鄭氏曰卒哭當變衰麻者變之或有除者不視主人孔氏曰既葬謂三月葬竟後至卒哭重親各隨所受而變服若三月之親至三月數滿應除者葬竟各自除不待主人卒哭之變也
  ○虞而立尸有几筵卒哭而諱生事畢而鬼事始已既卒哭宰夫執木鐸以命于宫曰舍故而諱新自寢門至于庫門舍音捨
  孔氏曰未葬猶生事之故未有尸親形已藏始立尸以繫孝于之心未葬前殯宫雖有脯醢之奠而無几筵惟大殮之奠設素席亦無几其下室之内饋食處有吉几筵今葬訖虞祭乃以素几配素筵設之士虞禮云布席於室中東面右几是也虞祭有几謂士大夫禮若天子諸侯葬前有几周官司几筵云喪事素几注謂殯奠時天子既爾諸侯南面之君亦然古者生不諱卒哭之後乃諱神名此三者皆以虞卒哭之後以生人事其親之禮既終畢而以鬼神事其親之禮方自此始也已語辭卒哭前猶以生人事之者於内寢之下室每日饋食設黍稷器物几杖如生時至卒哭後則不復饋食也故謂髙祖之父當遷者也新謂新死者魯有三門寢門路寢門也其外為雉門又其外為庫門前既執木鐸命宫中又出宫從寢門至庫門百官所在之次咸使知之也
  ○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
  孔氏曰祥大祥也縞謂縞冠素紕大祥曰服縞冠而祭祭後服禫又間一月禫祭言於是月禫祭則禫後之明月可以用樂也
  ○始死充充如有窮既殯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既葬皇皇如有望而弗至練而慨然祥而廓然瞿俱遇切慨苦愛切廓苦郭切鄭氏曰皆憂悼在心之貌澄曰充充滿悶填塞之意有窮如行而途窮前無可去之地瞿瞿目視不定之貌求謂索物如失物索之而不得也皇皇傍徨無依之貌如望人之來而不至慨者慨嘆日月之速廓者寥廓情意不樂也
  ○喪事欲其縱縱爾吉事欲其折折爾故喪事雖遽不陵節吉事雖止不怠故騷騷爾則野鼎鼎爾則小人君子蓋猶猶爾縱音總折大兮切騷素刀切
  陸氏德明曰縱縱急遽貌鄭氏曰折折安舒貌止立俟事時也騷騷謂太疾鼎鼎謂太子猶猶疾徐之中澄曰喪事欲疾吉事欲舒疾者雖當促遽然亦不可太急而陵越節次舒者雖有止息然亦不可太緩而怠惰寛緩故騷騷而急疾不節則若田野之人鼎鼎而舒緩怠惰則若不修整之小人惟君子得疾徐之中則於喪事不至太疾於吉事不至太舒也
  ○喪具君子恥具一日二日而可為也者君子弗為也鄭氏曰喪具棺衣之屬一日二日而可為謂絞紟衾冐孔氏曰棺即預造衣亦漸制但不一時頓具絞紟衾冐王制云死而後制禮卜葬先逺日辟不懷也今送死百物皆具是速棄其親不懷思也
  ○喪不慮居毁不危身喪不慮居為無廟也毁不危身為無後也
  鄭氏曰慮居謂賣舍宅以奉喪危身謂憔悴將滅性澄曰慮猶言謀度慮居謂謀故賣其所居以給喪費也危身謂毁瘠過甚將至危殆其身也盖慮其居而賣焉則無廟以奉祖考之神靈矣危其身而死焉則無後以承祖考之祭祀矣是乃不孝之大也為此之故則治喪雖當辦費而不可慮其居也哀毁雖為愛親而不可危其身也
  ○喪禮哀戚之至也節哀順變也君子念始之者也孔氏曰人有禍災雖或悲哀未是至極惟居父母喪禮是哀戚之至極也既為至極若無節文恐其傷性故擗踊有算裁節其哀也所以節哀者欲順孝子悲哀使之漸變也所以順變者君子思念父母之生已也鄭氏曰始猶生也念父母生己不欲傷其性李氏曰始者天也始之者親也方氏曰始而生之者親終而成之者子茍過於哀而不知變則或以死傷生矣澄曰順變二字釋節哀之義順謂順孝子哀心不沮止之然為之節使之雖哀而有變則其哀不至過甚傷生也
  復盡愛之道也有禱祀之心焉望反諸幽求諸鬼神之道也北面求諸幽之義也
  孔氏曰始死招魂復魄人子之盡其孝也鄭氏曰復謂招魂庶幾其精氣之反也鬼神處幽暗望其從鬼神所來禮復者升屋北面向其所從來也方氏曰幽者鬼神之處復之時望其魂氣自幽而反故曰望反諸幽南為陽明北為隂幽故曰北面求諸幽也清江劉氏曰禱祠猶願幸史記曰此禱祠而求也山隂陸氏曰鄭謂分禱五祀誤矣分禱五祀是直禱爾澄曰兄禱祀者冀其神之來格也復者孝子之心冀其神之來復如禱祠然故曰有禱祠之心
  拜稽顙哀戚之至隠也稽顙隠之甚也
  鄭氏曰稽顙首觸地無容隠痛也孔氏曰孝子拜賓先稽顙而後拜者哀戚之至痛就拜與稽顙之中稽顙尤為痛甚方氏曰孝子哀痛之容若手之辟足之踊口之哭目之泣鼻之洟固非一類特不若稽顙之甚爾澄曰至字句絶隠也二字為句初觀方説似勝於孔細紬繹之則方明而淺孔微而深拜稽顙謂拜賔而必稽顙者因賔來弔觸動孝子哀親之心故拜以答其為己親死而來之恩但拜以答之已為哀戚之至而痛親之死然常時答賔只當是空首之拜重喪之拜先作稽顙一拜者此人痛之甚也後一拜雖亦是痛而用常禮之拜則不若過於常拜者之為痛甚也
  飯用米具弗忍虚也不以食道用美焉爾飯上聲
  鄭氏曰尊之也食道褻米具美孔氏曰弗忍虚謂不忍虚其口食道謂飯食之道飯食人所造作為褻米具天性自然為美士喪禮飯用沐米具水物古以為貨天子飯用黍諸侯以粱大夫以稷士以稻天子之士亦以粱其含周禮典瑞大喪共飯玉含玉注云含玉如璧形而小是天子用璧飯玉碎玉以雜米也雜記云含者執璧將命是諸侯含亦以璧卿大夫無文左傳成十二年公孫嬰齊夢贈瓊瑰注云食珠玉含象則卿大夫含用珠也士含用具三方氏曰弗忍虚則無致死之不仁不以食道則無致生之不知
  銘明旌也以死者為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識之愛之斯錄之矣敬之斯盡其道焉耳别彼列切識式至切
  鄭氏曰明旌神明之旌也不可别謂形貌不見也孔氏曰士喪禮為銘各以其物司常云大喪共銘旌注云王則大常按王建大常諸侯建旂孤卿建旃大夫士建物則銘旌亦然但以尺寸易之士長三尺大夫五尺諸侯七尺天子九尺方氏曰凡銘皆所以為名明旌謂之銘故男子書名焉夫愛之則不忍亡故為旌以錄死者之名敬之則不敢遺送死之道所以為盡也李氏曰葬埋謹藏其形也祭祀謹事其神也銘誄繫世謹傳其名也以傳其名故曰錄之事死而至於傳其名故曰盡其道鄭以為重奠則誤矣
  重主道也殷主綴重焉周主重徹焉重平聲綴貞劣貞位二切鄭氏曰始死未作主以重主其神重既虞而埋之乃後作主虞主用桑練主用栗綴猶聨也殷人作主而聯其重以縣諸廟去顯考乃埋之周人作主徹重埋之孔氏曰人始死作重猶若木主主者吉祭所以依神在喪重亦以依神故曰重主道也殷人始殯置重于廟庭作虞主訖則綴重縣於新死者之廟顯考謂髙祖死者世世逓遷至為顯考其重常在死者去離顯考乃埋其重及主以既遷無廟也周人作主則埋重埋於門外道左若虞主亦埋按士喪禮有重無主卿大夫亦無主此云重主道者據天子諸侯有主者言之方氏曰重設於始死之時主立於既虞之後則重非主也有主之道爾殷雖作主矣猶綴重以縣於廟不忍棄之也周既作主矣重遂徹而埋於土不敢瀆之也不忍棄之者所以致其愛而質故殷人行之不敢瀆之者所以致其敬而文故周人行之夫重與主皆所以依神或曰重或曰主何也始死而未葬則有柩矣有柩而又設重所以為重也既有廟矣有廟而必立主是為主也馬氏曰主一而已不可二也廟之有二主齊桓公之末失矣始死之際未有主以神明不可一日無所依見人子求神之至殷綴之於廟必待親盡廟毁而除之盖有所不忍然不若周作主則徹重埋之神明依於一不可有二殷已慤慤而不文也
  奠以素器以生者有哀素之心也唯祭祀之禮主人自盡焉爾豈知神之所饗亦以主人有齊敬之心也齊則皆切馬氏曰素者哀而不文素器若士喪禮素俎鄭氏曰哀素哀痛無飾也凡物無飾曰素哀則以素敬則以飾禮由人心而已孔氏曰奠謂始死至葬之祭名以其時無尸奠至於地故謂之奠悉用素器所以表主人哀素之心祭祀之禮者因上奠用素以表哀素遂論虞祭後卒哭練祥之祭哀則以素謂葬前敬則以飾謂虞後故士虞禮不用素器廬陵胡氏曰自盡謂加飾也澄曰虞以前親喪未乆奠而不謂之祭其奠也非不敬其親也哀心特甚禮尚質樸無心於飾故用素器虞以後親喪漸乆卒附練祥雖猶在喪制之中然已是祭祀之禮其祭祀也非不哀其親也敬心加隆非如初喪之素器也然其盡禮而漸文豈是為死者真能來饗而然亦自盡其禮以致敬親之心焉爾大槩喪主於哀祭主於敬故喪奠以素器之質而見其哀祭祀以盡禮之文而寓其敬哀之下曰素素者質朴之義謂其哀心因器之質朴而見也敬之上曰齊齊者整肅之義謂因禮之整肅而其敬心在是也齊敬曰亦者亦上文哀素也喪之哀哀死者也稱生者對死者而言也祭之敬敬鬼神也稱主人對鬼神而言也慈湖楊氏曰此章及下文子游曰既葬而食之未見其饗之者嗚呼鬼神之道不如是也孔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盖曰知人則知鬼形有死生神無死生故孔子之祭如鬼神之實在而羣弟子觀孔子祭時精神以為如在今子游以為未見其饗之是求鬼神之道於形也
  辟踊哀之至也有筭為之節文也袒括髮變也愠哀之變也去飾去美也袒括髮去飾之甚也有所袒有所襲哀之節也辟婢亦切去飾羌吕切下同
  鄭氏曰筭數也孔氏曰撫心為辟跳躍為踊孝子喪親哀慕志懑男踊女辟是哀痛之至極若不裁限恐傷其性故辟踊有筭為凖節凖節之數不一每一踊三跳三踊九跳為一節士三踊大夫五諸侯七天子九也士含死日三日而殯初死日襲而踊明日小歛而踊又明日大歛而踊凡三日為三踊大夫含死日四日而殯初死日一踊明日襲一踊三日小歛朝一踊至小歛時一踊四日大歛朝不踊當大歛時一踊凡四日為五踊諸侯含死日六日而殯初死日一踊明日襲一踊三日小斂朝一踊當小斂時一踊四日朝一踊五日朝一踊六日朝不踊當大歛時一踊凡六日七踊天子含死日八日而殯死日一踊明日襲一踊三日朝一踊四日朝一踊五日朝一踊當小歛時一踊六日朝一踊七日朝一踊八日朝不踊當大歛時一踊凡八日九踊袒衣括髮孝子形貌之變也悲哀愠恚孝子哀情之變也去其吉時服飾是去其華美也去飾雖有多途袒括髮最為甚也孝子悲哀禮應常袒有袒時有襲時者表明哀之限節哀甚則袒哀輕則襲方氏曰有筭則有節有節則文無節則質故謂之節文衣冠者人之常服袒則去其衣括髮則投其冠故曰變也發於聲音見於衣服而生於隂者此哀之常及有感而愠以至於辟踊者陽作之也此其變與故曰哀之變後章云愠斯戚戚斯嘆嘆斯辟辟斯踊盖謂是矣澄曰此條是釋辟踊及袒括髮之義以哀之至也釋辟踊以變也釋袒括髮愠又是申釋辟踊哀之變則轉釋愠之義也去飾又是申釋袒括髮去美則轉釋去飾之義也有筭者言辟踊之節也有所袒有所襲者言袒括髮之節也辟踊之節言之於始袒括髮之節言之於末者錯雜以為文也
  歠主人主婦室老為其病也君命食之也歠昌税切為其云偽切食音嗣
  鄭氏曰歠歠粥也君命食之尊者奪人易也孔氏曰主人亡者之子主婦亡者之妻室老家之長相此三人並是大夫之家貴者山隂陸氏曰據問喪云鄰里為之糜粥以飲食之此言君命食之謂大夫以上篤於愛鄰里或不能勉親喪三日之後君命以粥歠焉故鄭氏謂尊者奪人易澄曰孔疏云為其歠粥病困故君命食疏飯澄按歠粥亦是食之不必以命食疏飯為食之也
  喪之朝也順死者之孝心也其哀離其室也故至於祖考之廟而后行殷朝而殯於祖周朝而遂葬朝音潮離去聲下同鄭氏曰朝謂遷柩於廟孔氏曰人子之禮出必告反必面今將葬以車載柩而朝於廟是順死者之孝心死者神靈悲哀棄離其室故至於祖考之廟辭而後行殷人尚質死則為神故朝而殯於祖廟周則尚文親雖亡沒猶若存在不忍便以神事之故殯于路寢不殯于廟及朝廟遂葬
  弁絰葛而葬與神交之道也有敬心焉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哻向甫切
  鄭氏曰接神之道不可以純凶天子諸侯變服而葬故冠素弁以葛為環絰既虞卒哭乃服受服也雜記云凡弁絰其衰侈袂踰時哀衰而敬生敬則服有飾周弁殷冔俱象祭冠而素禮同也孔氏曰居喪著喪冠麻絰身服衰裳是純凶也𦵏時去䘮冠著素弁又加環絰用葛不用麻不純凶也鄭知天子諸侯者以下云有敬心焉日月踰時敬心乃生大夫士三月而葬敬心未生也素弁謂素帛為弁如爵弁而素葛與弁絰連文故云葛環絰然則腰帶仍用麻也方氏曰與神交之道主乎敬夫厭冠麻絰居喪之禮也至於葬則以神道交之故以弁易冠以葛易麻示敬故也山隂陸氏曰弁絰葛在下則葛帶也絰仍用麻弁絰葛而葬卿大夫以下禮知然者以下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知之也喪致哀而已葬則有敬心焉弁而葬冔而葬則其敬心益隆
  葬於北方北首三代之達禮也之幽之故也首于又切鄭氏曰北方國北也孔氏曰之幽之故上之訓往下之語助言葬於國北及北首者鬼神尚幽闇往詣幽㝠故也殯時仍南首者孝子猶若其生不忍以神待之方氏曰南方以陽而明北方以隂而幽人之生也則自幽而出乎明故生者南鄉及其死也則自明而反乎幽故死者北首凡以順隂陽之理而已三代之禮雖有文質之變至於葬之北方北首則通而行之者皆所以順死者之反乎幽故也
  反哭升堂反諸其所作也主婦入于室反諸其所養也養羊尚切
  鄭氏曰堂親所行禮之處室親所饋食之處孔氏曰親平生祭祀冠昏在堂饋食供養在室皆謂在廟也儀禮既夕篇云主人反哭入升自西階東面又云主婦入于室下始云遂適殯宫故知初反哭在廟也方氏曰主婦入室則升堂者主人而已主人升堂主婦入室隂陽之義澄曰所作謂親平生行禮所作為之處所養謂親平生享先所孝養之處也
  反哭之弔也哀之至也反而亡焉失之矣於是為甚殷既封而弔周反哭而弔孔子曰殷已慤吾從周封音窆後同慤苦角切
  鄭氏曰於是為甚哀痛甚也封當為窆窆下棺也方氏曰人之始死則哀其死既葬則哀其亡其亡則哀為甚故反哭之時有弔禮焉既封而弔者受弔於壙也反哭而弔者受弔於家也夫弔者所以弔其哀葬雖為哀然不若反哭之哀為甚孔子所以謂殷為已慤孔氏曰此亦謂在廟也思想其親而不見故悲哀為甚壙者非親存在之處弔於此者哀情質慤也山隂陸氏曰已慤猶言大蹙也禮器云七介以相見不然則已蹙
  既封主人贈而祝宿虞尸既反哭主人與有司視虞牲有司以几筵舍奠於墓左反日中而虞葬日虞弗忍一日離也是日也以虞易奠舍奠舍音釋
  鄭氏曰贈以幣送死者於壙也有司視虞牲謂日中將虞省其牲也舍奠墓左以父母形體在此禮其神也虞喪祭也孔氏曰既封謂葬已下棺主人以幣贈之時祝先歸宿戒虞尸舍奠於墓左既窆後之事也几依神也筵坐神席也席敷陳曰筵舍釋也奠置也墓道向南以東為左孝子先反修虞故有司以几筵及祭饌置于墓左以禮地神也反謂所使奠墓左有司歸也虞者葬日還殯宫安神之祭名朝葬日中而虞方氏曰既封而贈則虞祭有期矣故祝先反而宿虞尸焉宿亦戒也以事戒之則曰戒以期戒之則曰宿主人不親釋奠而使有司代之者欲速反而修虞事也必待有司反而後虞祭者葬禮畢然後敢成葬反之禮也弗忍一日離其親故不待明日而後虞也是日也以虞易奠者以虞之禮漸吉故也澄曰此條言葬後虞祭之事封從鄭讀作窆謂既下棺則主人以𤣥纁束贈死者於壙當此時祝先歸宿虞尸虞不筮尸擇可為尸者宿之既實土則主人迎精而反反哭于廟及殯宫反哭送賔畢主人浴浴畢與有司同省視虞祭所用之牲墓所之有司當主人迎精而反之後代為主人舍奠於墓左以禮地神禮畢乃歸主人必待此有司還反至家當日中之時乃行虞祭禮也未葬以前每日朝夕哭有奠無祭雖殷奠有盛饌亦不謂之祭及葬後而虞則有尸始謂之祭也
  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明日祔于祖父其變而之吉祭也比至於祔必於是日也接不忍一日末有所歸也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比匹吏切鄭氏曰既虞之後卒哭而祭其辭盖曰哀薦成事成祭事也祭以吉為成祔于祖父告於其祖之廟也末無也孔子善殷盖期而神之人情也孔氏曰虞祭之時以其尚凶祭禮未成今既卒無時之哭惟有朝夕二哭漸就於吉故云成事其虞與卒哭尊卑不同士三月而葬是月而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天子七月而葬九月而卒哭天子九虞諸侯七虞大夫五士三皆用柔日最後一虞用剛日士三虞卒哭同在一月假令丁日葬葬日而虞則已日二虞後虞改用剛日則庚日三虞也三虞與卒哭相接則壬日卒哭也士之三虞用四日則大夫五虞當八日諸侯七虞當十二日天子九虞當十六日最後一虞與卒哭例同用剛日大夫以上卒哭去虞校兩月則虞祭既終不得與卒哭相接其虞後卒哭之前剛日雖多不須設祭以正禮既成故也士虞禮云卒哭之明日祔于祖父此虞卒哭及祔皆據得正禮者爾其變而之吉祭者謂不得正禮變常禮也所以有變者或時有迫促或事有忌諱未及葬期死而即葬喪服小記所云赴葬者赴虞三月而后卒哭彼據士禮速葬速虞之後卒哭之前其日尚賖不可無祭謂之變之往也謂既虞往至吉祭也比至於祔必於是日接者謂三虞卒哭之間剛日則連接其祭盖以孝子不忍使親一日之間無所歸依也此亦據士若大夫以上赴葬赴虞之後為接祭至當葬之月終虞之祭日乃上其祝亦稱哀薦成事士虞記云三虞卒哭他用剛日鄭注云他謂不及時而葬者虞禮謂之他此謂之變一也澄曰是日謂卒哭之日也虞祭猶是喪祭卒哭始是吉祭故曰是日以吉祭易喪祭明日謂卒哭之次日也祖父謂死者之祖考孫祔于祖昭穆同也變亦易也接相連不間也變而之吉祭即上文所謂以吉祭易喪祭也比至於祔必於是日也接即上文所謂明日祔于祖父也言喪祭變而趨吉祭自卒哭始相比逮及祔祭必於此卒哭之日相連接而不間斷者不忍使親之神一日無所歸也前言弗忍一日離盖言孝子送形而往既窆而還則已與親之體魄離矣迎精而反於家急宜聚親之神魂與相交際若不遄修虞祭而待明日則是此葬之一日與親相離孝子不忍故不待明日虞而於葬日虞也此言不忍一日未有所歸盖言卒哭之未有餞禮送神適祖廟矣翼早急宜就祖廟迎奉其神若用虞祭之例相隔一日而始祔祭則卒哭後祔祭前此一日親之神無所依歸孝子不忍故祔祭必與卒哭之日相連接而不間日也假令士以丁日葬則本日初虞間一日已是柔日再虞又間一日辛是柔日辛後壬是剛日三虞祖再虞逺一日也大夫初虞至四虞諸侯初虞至六虞天子初虞至八虞皆間一日用柔日末後一虞則間二日用剛日士三虞凡六日大夫五虞凡十日諸侯七虞凡十四日天子九虞凡十八日皆無連日祭者惟卒哭與祔之日相連接盖以神魂離殯宫適祖廟不可使之一日無歸也聖人制禮之意精矣注疏以變為非常禮之祭謂速葬速虞者於卒哭前再有此非常之祭考之經傅記未見明據殷練而祔者練之次日乃祔于祖廟周人雖於卒哭之後祔祖然祔後練前有朝夕哭仍就殯宫盖朝夕哭者孝子哀親之不存而哭非為其神之在此而哭也會稽髙氏曰按禮既虞卒哭明日祔于祖父此周制也若殷人則以既練祭之明日祔孔子曰周已戚吾從殷盖期而神之人之情也吕氏曰禮之祔祭各以其昭穆之班祔于其祖主人未除喪主未遷於新廟以其主祔藏于祖廟有祭即而祭之故謂之祔既除喪而後主遷于新廟左氏傳云君薨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嘗於廟周人未葬奠于殯虞則立尸有几筵卒哭而祔祔始作主既祔之祭有練有祥有禫皆特祀其主於祔之廟至除喪然後主遷新廟以時而烝嘗焉不立主者其祔亦然士虞禮及雜記所載祔祭皆是殷人練而祔則以前猶祭于寢有未忍遽改之心此孔子所以善殷澄按殷人殯于廟殯宫不在寢吕氏謂猶祭于寢恐非
  右記已有喪之禮凡十四節
  㓜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諡周道也冠去聲
  孔氏曰人始生三月而加名故云㓜名年二十有為人父之道同等不可復呼其名故冠而加字年至五十耆艾轉尊又捨其二十之字直以伯仲别之至死而加諡凡此皆周道也士冠禮二十已有伯某甫仲叔季者彼時雖云伯仲皆配某甫而言至五十直呼伯仲爾又殷以上生號仍為死稱更無别諡堯舜禹湯之類是也朱子曰古者初冠而字便有伯某甫仲某甫三字到五十即稱伯仲除了下靣兩字猶今人不敢斥尊者呼為幾丈之類儀禮賈䟽與孔不同疑孔説是澄曰冠而字少者但稱其字如顔淵宰我言游之類稍尊則字上加以其次如伯牛仲弓季路之類耆艾而益尊則下去其字止稱其次如單伯管仲孔叔南季之類所謂五十以伯仲者此也字下又加甫字如詩言仲山甫此極其尊敬之稱故祭之祝辭稱其皇祖皇考皆曰伯某甫士冠禮辭曰伯某甫者此要其終而言非謂冠後即如此稱之也
  掘中霤而浴毁竈以綴足及葬毁宗躐行出于大門殷道也學者行之霤力救切綴真劣切貞衞二切躐良輙切
  孔氏曰中霤室中也死而掘室中之地作坎以床架坎上尸於床上浴令水入坎中也毁竈綴足者恐死者冷強足辟戾不可著屨故用毁竈之甓連綴其足令直可著屨也毁宗毁廟也殷人殯於廟既葬柩出毁廟門西邉墻而出于大門所以然者以行神之位在廟門西邉當所毁宗之外若生時出行則為壇幣告行神告竟車躐行壇上而出使道中安穏今柩行如生時之出故云躐行周人浴水用盆沐用瓦盤不掘中霤綴足用燕几故不毁竈殯於正寢至葬而朝廟從正門出故不毁宗鄭氏曰毁宗毁廟門之西而出行神之位在廟門之外學於孔子者行之傚殷禮也周人浴不掘中霤葬不毁宗躐行
  ○夏后氏尚黑大事歛用昬戎事乗驪牲用𤣥殷人尚白大事歛用日中戎事乗翰牲用白周人尚赤大事歛用日出戎事乗騵牲用騂歛力驗切驪力知切翰胡斷切又音寒騵音原騂息營切鄭氏曰夏以建寅之月為正物生色黒昬時亦黒此大事謂喪事戎兵也馬黒色曰驪用𤣥黑類也殷以建丑之月為正物牙色白日中時亦白翰白色馬也易曰白馬翰如周以建子之月為正物萌色赤日出時亦赤騵騮馬白腹騂赤類孔氏曰三代所尚色不同夏尚黒殷尚白周尚赤萌是芽之細澄曰夏以金徳王而色尚黒黒水之色水者金之所生也周以木徳王而色尚赤赤火之色火者木之所生也夏周之道先親親故以我所生而相者為所尚殷以水徳王而色尚白白金之色金者水之所從生也殷道先尊尊故以我所從生而休者為所尚赤馬黒毛尾曰驑顔師古漢書注云華驑者其色如華之赤陸氏佃云騵赤馬白腹言上周下殷也按喪事祭事戎事皆可謂之大事然此條所謂大事只當從鄭注以為喪事者是陳與方求異於鄭非也長樂陳氏曰祭義云夏后氏祭其闇殷人祭其陽周人祭日以朝及闇故子路與祭質明而行事則大事用日出者祭以朝之質明也歛亦如之故曰大事歛用日出方氏曰滕文公居喪恐不能盡於大事則喪為大事春秋傳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則戎祀為大事喪事凶禮戎事軍禮祀事吉禮五禮不及賔嘉者非大事故也
  ○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周殷人棺椁周人牆置翣堲子栗切又音稷翣所甲切
  鄭氏曰有虞氏上陶始不用薪也火孰曰堲燒土冶以周於棺也椁大於棺以木為之牆栁衣也言後王之制漸文何氏曰堲周冶土為甎四周於冢孔氏曰易繫辭云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有虞氏始不用也有虞氏惟有瓦棺夏后氏瓦棺之外加堲周殷則易以棺椁周人又於椁傍置栁置翣扇帷荒所以衣栁在傍曰帷在上曰荒方氏曰椁之於棺如城之有郭牆以帷柩而周圍如牆翣以飾柩而翼蔽如羽世愈乆而禮愈備也澄按易傳云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椁説者以後世聖人為黄帝堯舜孟子亦言上古棺椁無度則是上古之時已有棺椁矣今此記註疏則謂有虞氏始以瓦棺易衣薪殷人始以木為棺椁易瓦棺堲周竊疑此記之説未可盡信
  周人以殷人之棺椁葬長殤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殤下殤以有虞氏之瓦棺葬無服之殤
  陸氏德明曰十六至十九為長殤十二至十五為中殤八嵗至十二為下殤七歲以下為無服之殤生未三月不為殤馬氏曰葬殤異於成人之禮鄭氏曰略未成人方氏曰長殤而下死者愈少則禮愈殺
  ○易墓非古也易以市切
  鄭氏曰易謂芟治草木孔氏曰墓謂冢旁之地不易者使有草木如丘陵然古者殷以前墓而不墳是不治易也澄按孔子嘗云古者墓而不墳又云古不修墓鄭注云修猶治也古者但穴地為坎以藏棺下棺之後實土於中外為平地不起墳冢使人不知其處此所謂易即彼所謂脩二字皆訓治字盖言古者葬後不修治而崇其封土非言不芟治而去其草木也孔疏雖從鄭注芟治草木之説而又引墓而不墳之言以不墳為不治易則是兼存二義也
  右記喪禮沿革凡四節
  古者冠縮縫今也衡縫故喪冠之反吉非古也縫音逢衡音横鄭氏曰縮從也衡讀為横今冠横縫以其辟積多孔氏曰古者謂殷以上殷尚質吉凶冠辟積襵少故前後直縫之周尚文吉冠多辟積不復一一直縫但多作襵而并横縫之喪冠猶疏辟而直縫是喪冠與吉冠相反周世如此爾故云非古也長樂陳氏曰一幅之材順經為辟積則少而質順緯為辟積則多而文順經為縮縫順緯為横縫古者吉凶之冠皆縮縫今吉冠横縫而喪冠縮縫是喪冠與吉反矣故記者譏之長樂黄氏曰斯盖作記之人指亂世之禮不本周公之制周公古禮喪冠直縫吉冠横縫而衰世喪冠亦皆横縫失禮無别故歎之曰喪冠之反吉非古是後之喪冠反同吉冠為非古正文患喪冠無别注義患喪冠與吉冠異制誤辨其㫖
  ○喪冠不緌緌爾隹切
  鄭氏曰去飾澄曰吉冠既結其纓而垂其餘者為飾謂之緌喪服斬衰冠以繩為纓齊衰以下冠以布為纓其纓結于頷下而無所垂之餘喪哀從質非如吉冠之文而有飾也
  ○婦人不葛帶
  鄭氏曰婦人質不變重者至期除之卒哭變絰而已孔氏曰帶腰絰也齊斬卒哭變麻為葛婦人重要不變所重故不葛帶卒哭變首絰為葛與男子同輕首重要故也
  ○絰也者實也
  鄭氏曰絰所以表哀澄曰絰盖兼首絰要絰而言首有冠武矣要有絞帶矣又以大麻繩加於冠武絞帶之外為絰者以内有哀之實故其表見於外如此方氏曰絰之所用男子重首婦人重要皆用其所重非徒為虚名而已故曰實也
  ○練練衣黄裏縓緣葛要絰繩屨無絇角瑱鹿裘衡長袪袪裼之可也縓七絹切縁悦絹切要一遥切絇其俱切瑱吐練切衡音横袪起魚切裼音昔鄭氏曰黄之色卑於纁縓纁之類瑱充耳也人君有瑱吉時以玉袪謂褎縁袂口也練而裘廣長又為袪先時狹短無袪裼表裘也有袪而裼之備飾也玉藻曰麛裘青豻褎絞衣以裼之鹿裘亦用絞乎孔氏曰練小祥也小祥而著練冠練中衣故曰練練衣者練為中衣黄裏者黄為中衣裏也正服不可變中衣非正服但承衰而已故小祥而為之黄袷裏也縓者淺綘色纁是赤色其色華美一染謂之縓三染謂之纁纁是赤色其色華美黄雖是正色卑質於纁縁謂中衣領及褎縁也裏用黄而領縁用縓領縁外也明其外除故飾見外也葛要絰者小祥男子去首絰唯餘要葛也繩屨者父䘮管屨卒哭受齊衰蒯藨屨至小祥受大功繩麻屨也絇屨頭飾也吉有䘮無初䘮無充耳小祥微飾以角為瑱也冬時吉凶衣裏皆有裘吉時貴賤有異䘮時同用大鹿皮為之小祥前裘狹而短袂又無袪小祥後稍飾故更作裘横廣之又長之且為袪加此三法也裼謂裘上又加衣也為吉轉文故裼之可也小祥後外有衰衰内有練中衣中衣内有裼衣裼衣内有鹿裘鹿裘内自有常着儒衣也吕氏曰斬疏繐大功小功緦裼皆曰衰䘮正服也練麻皆曰衣䘮變服也至親以期斷加隆而三年故加隆之服者正服當除有所不忍故為之變服以至於再期也首絰除矣七升之冠六升之衰皆易而練矣屨易而繩矣所不變者要絰與杖而已盖天地已易四時已變哀亦不可無節故從而多變也斬衰之冠鍛而不灰錫則緦而加灰錫則事布而不事縷服雖輕而哀在内竊意練衣之升當如功衰加灰事布當如錫有縁與裏當如衣衰則無縁與裏故比功衰則輕功衰卒哭所受比麻衣則重大祥麻衣麻衣吉服也情文之殺義當然也諸侯之䘮慈母公子為其母皆無服史不可以純凶而占筮除䘮不當受弔昔之人皆用練冠以從事則練冠者非正服明矣惟鄭氏以功衰為既練之服功衰自是卒哭所受六升之服正服大功七升則六升成布所可為功不可指為練服馬氏曰哀痛至甚則耳無聞目無見哀殺則能有聞矣故為角瑱以充耳長樂陳氏曰周禮既練乗薻車鹿淺𧜀與此練用鹿裘同義其裼之也亦裼受服以見鹿裘之美而已鹿裘之裼亦用絞乎是鄭亦自疑而不必其用絞也澄曰衡即古横字如鄭注之義則横當訓廣竊謂衣自肩上直垂至下為從袖自衣側旁達左右為横居䘮之裘其横袖短則左右盡處不露見於外練後漸文則横長其袖與吉裘同又縁其袖口練前裘雖有裼但裼衣之正身而不至袖練後既有横長袪則裼衣掩至袖口可也
  ○衰與其不當物也寧無衰當丁浪切
  鄭氏曰不當物謂精麤廣狹不應法制孔氏曰衰䘮服也當猶應也衰裳升數形制必湏依禮此衰通於五服馬氏曰衰不當物則亂先王之制而後世疑其傳無衰則禮雖不行而其制度定於一猶可識之故曰與其不當物寧無衰山隂陸氏曰物若周書所謂朝服八十物七十物是已布之精麤非獨升數不同縷數亦不同矣尊者服精卑者服麤長樂黄氏曰左傳載晉平公有卿佐之䘮而奏樂飲燕饍夫屠蒯入諫曰服以將禮禮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以此驗之物者心貌哀戚之實以稱其服若介胄則有不可犯之色也盖哀戚者䘮禮之實衰者外飾之容若但服衰於身而心貌無哀戚之實者寧如不服䘮也澄按陸黄釋物字皆與注䟽異姑存其説
  ○齊衰不以邊坐大功不以服勤
  鄭氏曰邉偏倚也邉坐服勤謂䙝䘮服孔氏曰䘮服宜敬坐起必正不可著衰而偏倚言齊衰則斬衰可知著服不得為䙝事大功雖輕然亦不可著衰而服行勤勞之事言大功則齊衰固不可而小功可也張子曰齊衰不以邉坐有䘮者專席而坐也
  ○大功廢業或曰大功誦可也
  鄭氏曰誦許其口習也孔氏曰業謂所學習業學業則身有外營思慮他事恐其忘哀故廢業也誦則在身所為其事稍静不慮忘哀故許其口習或曰者或人有是言也長樂陳氏曰業者弦歌羽籥之事誦者詩書禮樂之文大功廢業而誦可則大功以上不特廢業而誦亦不可大功而下不特誦可而業亦不廢也廣安游氏曰古謂習樂者為業春秋時魯宴𡩋武子賦湛露及彤弓寗武子曰臣以為肄業及之晉屠蒯曰辰在子卯君徹宴樂學人舍業皆以歌詩言之也古者國子教以歌舞歌者雅頌之詩也舞者因歌而舞之也惟其以歌舞雅頌為學少而習業於此故謂之業舍業者舍歌舞之業以為哀也或曰徒可口誦其詩朱子曰業謂簨簴上一片板居䘮不受業謂不敢作樂爾周禮有司業謂司樂也古人禮樂不離身唯居䘮然後廢樂故曰䘮復常讀樂章
  ○喪服兄弟之子猶子也葢引而進之也嫂叔之無服也葢推而遠之也姑姊妹之薄也葢有受我而厚之者也逺于願切
  鄭氏曰或引或推重親逺别姑姊妹嫁大功夫為妻期欲其一心於厚之者孔氏曰䘮服是儀禮正經兄弟之子期姑姊妹出適大功皆䘮服經文嫂叔無服䘮服傳文已子服期兄弟之子當降服大功今乃服期盖牽引逛之同於己子也昆弟相為服期其妻應降服大功今乃無服是推使䟽逺之也姑姊妹未嫁時為之厚出嫁後為之薄者盖有夫壻受我之厚而重親之也何氏晏曰男女相為服不有骨肉之親則其尊卑異也嫂叔親非骨肉不異尊卑恐有混淆之失推使無服也程子曰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上有父有母下有子有婦伯父叔父父之屬也伯母叔母則母之屬故服與伯父叔父同兄弟之子子之屬也兄弟之子之婦則婦之屬故服與兄弟之子同若兄弟則已之屬也難以妻道屬其嫂此古者所以無服只為無屬今之有服亦是豈有同居之親而無服者唐魏氏徵曰禮繼父同居者為之服未嘗同居則不為服從母之夫舅之妻不相為服或曰同㸑緦然則繼父之徒並非骨肉服重由乎同㸑恩輕在乎異居故知制服亦縁恩之厚薄或有長年之嫂遇孩童之叔劬勞鞠養情若所生譬同居之繼父方他人之同㸑情意之深淺寧可同哉生而共居愛同骨肉死則推逺乃同路人重其生而輕其死厚其始而薄其終稱情立文其義安在議請小功五月報制可澄曰人有嫂之䘮者其父母為之服大功小功其妻為之服小功其子為之服齊衰不杖期豈有己身立於父母妻子之間而獨同於無䘮之人者哉雖曰無服亦如弟子為師若䘮父而無服孔子為顔淵若䘮子而無服爾又如父在為母雖期而釋服猶申心䘮至于再期盖有服者服其服居䘮次雖寢寐亦不釋去嫂叔以其無屬故不制服俾晝夜常服於身居䘮次以終其月數然其身當弔服加麻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内如弟子為師期後為母之例俟其父母妻之服既除然後吉服如無䘮之人也推而逺之者文雖殺而情未嘗不隆魏鄭公所議不明古聖人情文隆殺之深意程子以為無屬是矣而又謂同居豈可無服則亦未免於徇俗也薄猶輕也受我猶言承繼我也厚猶重也姑姊妹未嫁皆服齊衰不杖朞既嫁則降服大功盖以既嫁有夫則彼夫承繼於我而以厚重之服服之謂夫為妻齊衰杖朞與父在為母之服同是厚之也既有厚之者則在我骨肉之恩可以減殺故薄輕其服而降為大功也
  ○從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為服君子未之言也或曰同㸑緦從七縱切夫人音扶為云偽切㸑七亂切
  鄭氏曰二夫人猶言此二人也時有此二人同居死相為服者甥居外家而非之孔氏曰鄭知甥非之者以從母及舅皆是外甥稱謂之辭若他人言之應云妻之兄弟婦妻之姊妹夫也或人以為既同㸑而食合有緦麻之親張子曰此是甥自幼居於從母之家或舅之家孤穉恩養直如父母不可無服所以為此服也非是從母之夫與舅之妻相對為服澄曰禮為從母服小功五月而從母之夫則無服為舅服緦麻三月而舅之妻則無服時有妻之姊妹之子依從母家同居者又有夫之甥依舅家同居者念其鞠養之恩故一為從母之夫服一為舅之妻服二夫人謂妻之姊妹之子與從母之夫也謂夫之甥與舅之妻也見其二家有此二人者相為服然禮之所無故曰君子未之言也又記或人之言以為有同居而食之恩則雖禮之所無而可以義起此服也張子義是注䟽非也
  ○曾子曰小功不税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而可乎税它外切
  鄭氏曰日月已過乃聞䘮而服曰税大功以上然小功輕不服據禮而言也逺兄弟謂兄弟相離逺者聞之恒晚孔氏曰曾子怪小功不追服則逺處兄弟間䘮常晚終無服而可乎言其不可也曾子仁厚禮雖如此猶以為薄故怪之此據正服小功也䘮服小記云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税之石林葉氏曰鄭氏謂大功以上則追服小功以下則不追服此所謂以義斷恩者而曾子以終無服疑焉盖察於恩不察於義信乎禮之難知也馬氏曰曾子於䘮有過乎哀是以疑於此然小功之服雖不必税而税之者盖亦禮所不禁也昔齊王子欲為其母請數月之䘮孟子曰雖加一日愈於已推此則不税而欲税之者固可矣清江劉氏曰韓子嘗弔於人見其貌戚其意哀而其服吉者問之曰何也曰小功不税也是以韓子疑之而作小功不税之書夫為服者至親之恩以期斷其殺至于大功兄弟之恩以小功止其殺至于緦外親之服以緦窮其殺至于袒免聖人之制禮豈茍言情哉亦著其文而已矣大功税小功不税其文至于是也兄弟之服不過小功外親之服不過緦其情至于是也因其情而為之文親䟽之殺見矣故禮大功以上不謂之兄弟兄弟有加而大功無加無加者親親也有加者報之也親親者税不親親者不税是亦其親也且禮專為情乎亦為文乎如專為情也則至親不可以期斷小功不可以不税如為文也則至親之期斷小功之不税一也夫曾子韓子隆於情而不及文失禮之指而疑其説雖然韓子疑之是也彼人之為非也何以言之耶小功雖不税亦不吉服而已矣記曰聞逺兄弟之䘮既除䘮而后聞之則免袒哭之成踊夫若是奚其吉哉故曰彼人之為非也韓子疑之是也小功不税禮也然則免袒成踊則已矣乎猶有加焉曰我未之聞也雖然降而無服者麻不税是亦降而無服矣哀之以其麻哭之以其情逾月然后已其亦愈乎吉也
  ○公叔木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於子游子游曰其大功乎狄儀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於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聞也魯人則為之齊衰狄儀行齊衰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木式樹切又音朱為之云偽切
  鄭氏曰木當為朱春秋作戌衞公叔文子之子子游曰其大功乎疑所服也親者屬大功是孔氏曰按世本衞獻公生成子當當生文子拔拔生朱故知木當為朱春秋定十四年衞公叔戌來奔是也為同母異父昆弟之服䘮服無文乎疑辭也同父同母則服期今但同母則宜降一等而服大功也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不云自狄儀始者魯人先已行之鄭云親者屬以同母兄弟為母之親屬王肅難鄭云禮稱親者屬謂出母之身不謂出母之子以親者屬而服若出母之子則出母之父母服應更重何以無服同母異父兄弟服大功者繼父服齊衰其子降一等也馬昭云異父昆弟恩繼於母不繼於父肅以為從繼父而服非也張融云繼父同居有子止服齊衰三月乃為其子大功非服之差鄭𤣥説是張子曰同母異父之昆弟服齊衰則與親兄弟之服同是知母而不知父如此無分别禽獸之道也或謂大功亦大過以小功服之可也問此而答云未之前聞當古之時安有此事廣安游氏曰後世所承傳之禮有出於三代之末沿禮之失而為之者不䘮出母古禮之正也孔氏䘮出母惟孔子行之而非以為法今禮家為出母服齊衰杖期此後世之為非禮之正也同母異父之昆弟子游為之大功魯人為之齊衰亦非禮之正也昔聖人制禮教以人倫使父子有親男女有别然後一家之尊知統乎父而厭降其母同姓之親厚於異姓父在則為母服齊衰一年出母則不為服後世既為出母制為服限則雖異父之子以母之故亦為之服矣此其失在乎不明父母之辨一統之尊不别同姓異姓之親而致然也及後世父在而升其母三年之服至異姓之服若堂舅堂姨之類亦相縁而升夫禮者以情義言也情義者有所限止不可徧給也母統於父則不得不厭降於其母厚於同姓則不得不降殺於異姓夫是以父尊而母卑夫尊而婦卑君尊而臣卑皆順是而為之也今子游欲以意為之大功此皆承世俗之失失之之原其來寖逺後世不考其原而不能正其失也方氏曰禮繼父同居服朞則其子以大功相為服乃其稱也而子夏以魯人之事告狄儀使行齊衰不亦甚乎澄曰子夏固失矣子游亦未為得也張子酌今人情以為可服小功游氏凖古禮制以為不當有服後之知禮者詳焉按禮繼父同居有子者服齊衰三月王肅乃云其子降繼父齊衰一等故服大功是以繼父齊衰之服為期服也張融既駁其非矣方氏又襲其誤以為繼父服期何哉
  ○縣子瑣曰吾聞之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親滕伯文為孟虎齊衰其叔父也為孟皮齊衰其叔父也縣音𤣥為孟云偽切
  鄭氏曰古謂殷時也上不降逺下不降卑伯文殷時滕君也爵伯名文孔氏曰𤨏縣子名周禮以貴降賤以適降庶唯不降正爾而殷世以上雖貴不降賤上下各以其親不降之事也上謂旁親族曾祖從祖及伯叔之班下謂從子從孫之流彼雖賤不以已尊降之各隨本屬之親輕重而服之故云上下各以其親孟虎乃滕伯之叔父而滕伯又孟皮之叔父言滕伯上為叔父下為兄弟之子皆著齊衰是上不降逺下不降卑也庾氏蔚云上下猶尊卑也正尊周禮猶不降則知所明者旁尊也鄭恐尊名亂於正尊故變文言逺也澄曰鄭意盖以父祖曾祖正尊為尊之近者伯叔從祖族曾祖旁尊為尊之逺者謂在已上之親旁尊者雖逺非如正尊者之近也然亦不以其逺而降之在已下之親從子等雖卑非如從父等之尊也然亦不以其卑而降之上親雖逺不降下親雖卑不降各以其本親之服服之也其叔父也二句文同不應異義注疏以上其字為滕伯下其字為孟皮不若馬氏以二其為二孟者疑是馬氏曰唐虞夏殷之時其禮猶質故天子諸侯以少長相及不降上下滕伯文乃二孟之叔父也於其兄弟之子且不降則為諸父及昆弟可知矣至周則立子以適不以長故無嚴於貴貴之際一為之君則諸父昆弟皆不得以其戚戚之若大夫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士者猶降而為大功也而况天子諸侯之為君朱子曰夏殷而上大槩只是親親長長之意周則添得貴貴底禮如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期之䘮天子諸侯絶大夫降然諸侯大夫尊同則不絶不降姊妹嫁諸侯者亦不絶不降皆貴貴之義上世簡略未有許多降殺此天下之大經前世所未備周公搜剔出來立為定制更不可易
  ○悼公之母死哀公為之齊衰有若曰為妾齊衰禮與公曰吾得已乎哉魯人以妻我為云偽切與音余
  鄭氏曰悼公母哀公之妾有若譏而問之哀公言國人皆名之為我妻重服嬖妾文過非也孔氏曰唯大夫貴妾緦天子諸侯絶旁期於妾無服哀公為妾服齊衰以有若之譏遂文其過云吾豈得休已而不服之乎雖是妾魯人以我無夫人皆以為我妻故不得不服也
  ○齊穀王姬之䘮魯莊公為之大功或曰由魯嫁故為之服姊妹之服或曰外祖母也故為之服
  鄭氏曰穀當為告聲之誤也王姬周女齊襄公之夫人春秋周女由魯嫁卒服之如内女服姊妹是也天子為之無服嫁於王者之後乃服之莊公齊襄公女弟文姜之子當為舅之妻非外祖母也外祖母又小功也孔氏曰按莊二年秋齊王姬卒齊來告魯魯莊公為服大功或人云周女嫁命魯為主比之魯女故為服出嫁姊妹之服更有或人云王姬為莊公外祖母故為服大功此言非也王姬是莊公舅妻不得為外祖母一非假令為外祖母正合小功不服大功二非澄曰第二或曰盖不學之人既不通春秋王姬齊襄公夫人而誤以為齊僖公夫人又不通禮外祖母服小功而誤以為服大功第一或曰雖自穀梁以來有是説竊疑古無此禮故春秋書齊王姬卒以譏也葉氏以或曰為記者設為疑辭石林葉氏曰主王姬嫁者當為之服姊妹之服則莊公為之固然何疑於外祖母乎若以為外祖母服則主王姬嫁者自不應有服記者所不能決審非特不能正主王姬嫁者之有服亦不能知外祖母之服小功也
  ○南宫縚之妻之姑之喪夫子誨之髽曰爾毋從從爾爾毋扈扈爾盖榛以為笄長尺而總八寸縚土刀切髽側加切從音揔扈音户榛側巾切長直亮切
  鄭氏曰孟僖子之子南宫閲也字子容其妻孔子兄女誨教爾汝也從從謂大髙扈扈謂大廣爾語助緫束髮垂為飾齊衰之緫八寸孔氏曰妻之姑謂夫之母也夫子兄之女故夫子誨之作髽法期之髽稍輕毋得太髙太廣如斬衰之髽也既教以作髽又教以笄緫之法其笄用木無定教以用榛木為笄其長一尺而束髮垂餘之緫垂八寸按䘮服吉笄長一尺二寸齊衰之笄皆長一尺降吉笄二寸也但惡笄或用櫛或用榛故夫子稱盖以疑之䘮服傳斬衰緫長六寸此齊衰長八寸以二寸為差也
  ○叔仲皮學子栁叔仲皮死其妻魯人也衣衰而繆絰叔仲衍以告請繐衰而環絰曰昔者吾喪姑姊妹亦如斯未吾禁也退使其妻繐衰而環絰學户教切衣當為齊音咨繆讀如樛木之樛繐音嵗䘮如字
  鄭氏曰叔仲皮魯叔孫氏之族學教也子栁仲皮之子也衣衰衣當為齊繆絰繆讀為木樛垂之樛士妻為舅姑之服也言其妻雖魯鈍其於禮勝學衍盖皮之弟告子栁言此非也衍既不知禮之本子栁亦以為然而請於衍使其妻為舅服繐衰而環絰繐衰小功縷而四升半之衰環絰弔服之絰時婦人好輕細而多服此者衍答子栁言姑姊妹在室齊衰與婦人為舅姑同末無也言無禁我欲其言行也婦人以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之衰弔服之絰服其舅非也孔氏曰叔仲氏皮名叔仲皮雖教其子子栁其子猶不知禮後叔仲皮死子栁之妻是魯鈍婦人猶知為舅姑身著齊衰首服繆絰繆謂兩服相交也五服之絰皆然唯弔服環絰不繆耳衍子栁之叔見當時婦人好尚輕細告子栁汝妻何以著非禮之服子栁亦以妻非禮遂請於衍欲令其妻身著繐衰首服環絰衍答子栁云吾䘮姑姊妹亦如此無人於吾相禁者子栁得衍言乃退使其妻著繐衰而環絰子栁不肯粥庶弟之母非是下愚而不知其非禮當時皆著輕細故也方氏曰子栁雖受教於其父曾不若愚婦人之所為也
  ○縣子曰綌衰繐裳非古也綌去逆切
  鄭氏曰非時輕凉慢禮孔氏曰綌葛也繐布䟽者時有䘮者不服麤衰但䟽葛為衰繐布為裳故云非古古謂周初制禮時也陸氏徳明曰綌麤葛布細而䟽曰繐方氏曰古之五服自斬至緦一以麻而各有升數若以綌為衰以繐為裳取其輕凉則非古
  ○成人有其兄死而不為衰者聞子皋將為成宰遂為衰成人曰蠶則績而蟹有匡范則冠而蟬有緌兄則死而子皋為之衰
  鄭氏曰范蜂也蟬蜩也緌謂蜩喙長在腹下孔氏曰成孟氏所食采邑即此邑中民有兄死而弟不為兄制服者聞子臯至孝求為成宰恐其罪已乃制衰服故成人譏之蠶則績絲作繭蟹殻似匡蜂頭上有物似冠蟬喙似冠之緌以是合譬也蠶則須匡以貯繭今無匡而蟹背有匡匡自著蟹非為蠶設蜂冠無緌而蟬口有緌緌自著蟬非為蜂設譬如成人兄死初不作衰後畏子臯方為制服服是子臯為之非為兄施亦如蟹匡蟬緌各不闗於蠶蜂也應氏曰聞伯夷之風者頑夫亷聞下惠之風者薄夫敦聞子皋之風者悍夫悌故兄死不為衰而今為之衰也仲尼用而無飲羊縱妻之民楊綰相而有減騶省樂之效風化之機係於人焉蠶績范冠之謡雖以戲夫民之為服者不出於誠心亦以喜子皋之孝行足以感不友不悌之俗也
  右記喪服得失凡十九節
  晉獻公將殺其世子申生公子重耳謂之曰子葢言子之志於公乎世子曰不可君安驪姬是我傷公之心也曰然則葢行乎世子曰不可君謂我欲弑君也天下豈有無父之國哉吾何行如之使人辭於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于死申生不敢愛其死雖然吾君老矣子少國家多難伯氏不出而圖吾君伯氏茍出而圖吾君申生受賜而死再拜稽首乃卒是以為共世子也重平聲葢音盍少難並去聲共音恭
  鄭氏曰獻公信驪姬之譖重耳欲使世子言見譖之意葢皆當為盇盇何不也志意也世子謂言其意則驪姬必誅重耳曰盇行乎行猶去也世子謂天下豈有無父之國言人有父則皆惡欲弑君者使人辭於狐突辭猶告也前此獻公使申生伐東山皋落氏狐突謂申生欲使之行今言不念伯氏之言謝之也伯氏狐突别氏子少謂驪姬之子奚齊圖猶謀也不出謂狐突自皋落氏反後懼而稱疾也賜猶惠也既告狐突乃雉經申生言行如此可以為恭於孝則未重耳申生異母弟後立為文公驪姬獻公伐驪戎所獲女也申生之母蚤卒驪姬嬖焉狐突申生之傅舅犯之父也孔氏曰按左傳僖四年姬謂太子曰君夢齊姜必速祭之大子祭於曲沃歸胙於公公田姬置諸宫六日毒而獻之公祭之地地墳與犬犬斃與小臣小臣亦斃姬泣曰賊由太子是驪姬譖申生之事也傳云或謂太子曰子辭君必辨焉杜預注謂以六日之狀自理毒酒經宿輙敗若申生初置藥何以經六日其酒尚好明臨至加藥焉此重耳欲使言見譖之意也傳又云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飽君老矣吾又不樂謂我若自理驪姬必誅姬死之後君無復歡樂此云是我傷公之心也時狐突謝病在晉都太子奔曲沃按閔二年伐東山皋落氏在申生死之前五年狐突欲令太子出奔太子不用其言故今臨死使人辭謝狐突謂申生有愚短之罪不念伯氏之言出奔避禍今被譖以至於死申生不敢愛惜身命之死雖然吾君年老子又㓜少國家多有危難伯氏又謝病不出圖吾君之事吾以為憂伯氏誠能出而圖謀吾君國家之事申生受伯氏恩賜甘心以死雉牛鼻繩也申生以牛繩自縊而死或謂雉性耿介被人所獲必自屈折其頭而死漢書載趙人貫髙自絶亢而死申生盖亦然申生不能自理遂陷父有殺子之惡雖心存孝而於理終非故諡為恭以其但能恭順於父而已長樂陳氏曰君子之於親有言以明已有諫以明事諫以㡬為順以孰為勤㡬而不入則至於孰孰而不入則至於號號而將至於見殺則有義以逃之於親雖有所不從而於義無所不順若以小愛賊恩姑息賊德依違隠忍惟意是從以至隕身於其親之命而陷親於不義之名君子不取也申生於親可言而不言乃懼傷公之心於義可逃而不逃乃謂天下豈有無父之國忘其躬之不閲而恤國家之多難不顧死生之大節而謹再拜之末儀是恭而已非孝也雖然春秋之時臣弑其君子弑其父如衛輙拒父而争國楚商臣殺君而簒位則申生之行盖可哀也馬氏曰衛宣公之二子争相為死雖有殺身以成仁之志而其死非義也然國人亦作詩以思之申生愛君父恤國難猶有善於彼廬陵胡氏曰按春秋自閔二年至僖二十三年狐突事晉未嘗去此云不出者誤澄曰此云不出者盖謂稱疾不出任事非謂其去也按國語公使太子伐東山狐突御戎敗狄於稷桑而反狐突杜門不出申生之被殺當合春秋内外傳所載並觀乃見當時事情驪姬譖申生將弑君父獻公雖未必深信然心實欲去申生立奚齊以徇驪姬之意也姬以險語逼公公謂吾不忘抑未有以致罪焉則公固有誣申生以罪而去之之心也姬得公此語旋告優施以為君許我殺太子立奚齊矣於是令申生祭齊姜置毒於胙雖姬之謀亦承公之意也公縱知太子無是事豈肯為之辨白而移罪於驪姬乎且姬受所歸之胙寘諸宫而六日之後不自持以進待公既至召申生使之自獻若申生於臨獻之時加毒然杜預乃謂申生當以六日之狀自理可謂疎已申生之事父有承順無違逆父欲立奚齊則甘心以已所當得之國與之初無繫戀芥蔕於中公使奚齊攝祭人為太子憂則曰但當順君父之所安伐霍伐東山二役人勸太子行則曰不可違君父之所命仁人之事天也曰子於父母唯命之從彼近吾死而我不聽我則捍矣孝子之事親一如仁人之事天豈敢私有其身而避禍逃死哉故張子訂頑亦嘉申生之無所逃而待烹也世之議者咎申生不合不去而陷父於不義申生縱去父必殺之而後奚齊可立豈一去而能免陷父於不義乎去則有背棄君父以逃死之罪而陷父不義之罪自若也申生固云棄父之命惡用子矣人云死不可避吾將伏以俟命申生之自處可謂得子道之正未容輕議也設使申生出奔獻公必謂其結援鄰國以圖他田納已也非如鄭之使盗殺子臧必如晉之以幣錮欒盈至此則負不孝之罪大矣但一出奔即是章父之惡不待其身被殺而後為陷父於惡也陳氏謂孝子之事親有言以明已申生可以言而不言此乃孝子事親之常法申生之所遇則非常也豈言之所能自明者哉予嘗謂屈原之忠申生之孝皆賢者過之之事屈原過於忠忠而過者也申生過於孝孝而過者也其行雖未合乎中庸其心則純是天理之公畧無人欲之私申生但知順父之為孝屈原但知愛國之為忠而一身之生死不計世之議者其何足以知申生之心哉子張病召申祥而語之曰君子曰終小人曰死吾今
  日其庶幾乎
  鄭氏曰申祥子張子大史公傳子張姓顓孫今曰申祥周秦之聲二者相近事卒為終死之言澌也消盡為澌孔氏曰形骸澌盡也澄曰終者全天地所與之性父母所生之體而無虧損於初至今日終畢也能知覺運動之謂生不能知覺運動之謂死小人之死但身形不復知覺運動而已庶㡬近也言其可近於君子之終也曾子將死召門弟子曰啓子手啓予足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子張所言之意亦猶曾子所言之意盖君子以得全其生而終為幸也長樂黄氏曰人生斯世當盡人道君子人道既盡則為能終小人則只是形氣消盡子張言庶㡬者盖生平持身唯恐不盡道今至将没幸其得終猶曾子知免之意觀其將死喜幸之言足以見其生平恐懼之意也廣安游氏曰觀成王之顧命則知成王所以學於周公觀子張曾子之言則知曾子子張所以學於孔子
  ○曾子寢疾病樂正子春坐於牀下曾元曾申坐於足童子隅坐而執燭童子曰華而睆大夫之簀與子春曰止曾子聞之瞿然曰呼曰華而睆大夫之簀與曾子曰然斯季孫之賜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簀曾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變幸而至於旦請敬易之曾子曰爾之愛我也不如彼君子之愛人也以徳細人之愛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斃焉斯已矣舉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殁睆華板切簀音責與音余瞿紀具切呼音吁革音棘
  鄭氏曰病謂疾困子春曾參弟子元申曾參之子隅坐不與成人並簀牀第也子春曰止以病困不可動呼虚憊之聲未之能易已病故也言夫子者曾子親沒之後齊嘗聘以為卿而不為革急也變動也幸覬也彼童子也徳謂成已之徳息猶安也姑息言茍容取安也孔氏曰華光華睆謂睆睆然好也詩傳云睍睆好貌我未之能易者言未病時寢卧既病後氣力虚弱未能改易聞童子之言乃驚駭已不為大夫依禮不得寢大夫之牀也夫子他人呼已為大夫之稱長樂陳氏曰未嘗為大夫而死於大夫之簀宜曾子之所不為童子以其非禮而發問事師以義也曾元知其非禮而不忍易之事父以恩也山隂陸氏曰細人言其所見不巨王文公云姑息者且止之詞事未有不壞於且止者也張子曰簀可易必簟席之類華而睆以其陳之在上顯露也澄曰爾雅以簣為第而䟽釋第為牀版按史記范雎傳雎佯死卷以簀置厠中簀可卷屍則非牀版矣司馬貞索隠謂簀為葦荻之薄此曾子所寢之簀季孫所賜若是牀版重滯之物安可賜人且在簟席之下何以見其華睆又豈可扶起病人而易之哉古者牀第之上有席席之上有簟簟最在上近膚故顯露而見其羙簣字從竹疑為竹簟之異名張子所解盖是今人為竹簟或以竹膚之筠或以竹肌之篾或以𤣥黄赤白諸色間雜如錦文此簀之華而睆必是其文如錦者也考之於禮寢簟之制未聞有尊卑貴賤之殊但貧者質素富者華羙以季孫之簀賜曾子自是與曾子平日所用不同童子見之以其華睆必是大夫之家所造作者故曰大夫之簀與而曾子然之謂此乃季孫所賜也簀之華美與質素大夫士通用之童子非謂此大夫之簀不是士之簀但謂此必大夫禄厚家富者之所為爾其意非欲曾子易之也使曾子不易此簀而終亦可故子春元申皆不欲其易而曾子一聞童子之言必欲易之者盖禮制雖無違戾然不若終於常時所寢質素者之得其正也古之君子當臨終之際其謹有加於平時平時夜卧在燕寢將終則必遷于正寢平時亦有女侍將終則一切屏去而不死於婦人之手皆與常時異故曽子生時可寢季孫所賜華美之簀至終則必易之而但用常時所寢素質之簀也諸儒舊説並謂曾子非大夫不可終於大夫之簀此誤解童子所云大夫之簀四字之意也倘大夫之簀與士之簀有差等則季孫之賜曾子自不當受受之亦不當用今曾子用之寢卧至于將死而猶不易其於禮制無不可也明矣若循襲舊説是曾子自安於非禮而不知子春陷師於非禮而不言當時若無童子一語曾子竟以非禮而終也是曾子子春曾元曾申之見皆不及一童子也彼童子何知焉不過驚訝其簀之華美而已陳氏所謂童子以其非禮而發問曾元知其非禮而不忍易其説皆非是鄭注以曾元稱曾子為夫子遂謂齊嘗聘曾子為卿亦非是夫子者尊稱也妻之尊其夫弟子之尊其師子之尊其父皆可稱曰夫子豈必大夫而後可稱夫子乎曾子謂因彼一言得以去華就質安處吾素者童子之愛我也以父病劇甚不可勞動覬幸延引湏臾之生者爾元之愛我也然吾今何所求豈更求生哉斃死也所求者得其正而死斯已矣已止也謂所求止此他無所求也舉謂擡舉其項令起而不卧扶謂扶掖其身令離其所坐反謂再還所卧之處席者所卧簟席之通稱
  右記考終之事凡三節





  禮記纂言卷十四上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禮記纂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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