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問 (四庫全書本)/卷05

卷四 經問 卷五 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經問卷五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胡紹安平湖人康熙庚辰科進士問春秋記孔子生日與他書不同明儒宋景濂作辨云公羊傳云魯襄公二十一年冬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榖梁氏之説其年與日同于公羊而謂冬十月孔子生則其月與公羊實差一月
  春秋魯史但記孔子卒未嘗記孔子生也孔子之生僅見于春秋襄二十一年公羊傳文然與史世家列傳及家語諸書凡所記孔子出處皆不合故宋王伯厚直謂此無可考者今第就公羊所言校之則實與春秋經文大相剌謬經云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而公羊云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夫經以十月朔為庚辰則自庚辰至庚寅十日庚寅至庚子又十日其二庚相距祗二十日耳經以庚辰為十月朔日而傳乃以庚子為十一月是一月祗二十日大不通矣公羊善悖經予作春秋傳歴歴闢之而後儒亦不善讀春秋自漢宋至今並無能實指其非甚至洪興祖馮去疾輩必推算長歴以驗其得失一何愚也
  且其云穀梁謂冬十月孔子生亦不讀春秋者穀梁何嘗云冬十月孔子生乎經于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後又云曹伯來朝又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然後穀梁云庚子孔子生並無冬十月三字但附其文于㑹商任後與公羊同而宋儒不識春秋妄以前經有月日而後經不書月日則多承上經為言此經有冬十月而穀梁不加十有一月四字則必承上文為言者殊不知春秋書例凡承上文者則傳不另書時日如隱二年夏五月莒人入向即承云無駭帥師入極而傳不另書夏字以間之此承五月也若冬十月伯姬歸于紀即承之云紀子伯莒子盟于密則不承十月何也以傳云冬紀子帛與莒子盟密另起冬字以間之則不承十月也今經云曹伯來朝而傳即間之云冬曹武公來朝則是曹伯來朝時已非冬十月矣穀梁苟能識公羊之誤而改承十月何難别記孔子生三字于冬十月日食之後而必越來朝㑹商任二事而然後記之則其同于公羊之十一月而並非十月㫁可知也宋氏言非也
  其辨又云史孔子世家云孔子生于襄公二十二年則與公羊榖梁又差一嵗其日雖與公羊同而月復與穀梁異杜預主司馬遷説以証左氏傳謂二十二年生司馬貞主公穀説以証史記謂二十一年生遷誤為二十二年者葢以周正十一月屬之明年也
  史記作二十二年亦不知所據或者二字即一字之訛亦不可考但史記云魯襄公二十二年而孔子生並無庚子二字而云其日與公羊同又並無十一月三字而云其月復與穀梁異真不可解豈宋氏家藏史記文有别本耶杜預據史記以証左傳此見之左傳孔子卒註若司馬貞説則即史記索隠註也索隠未嘗以史記為誤景濂引書皆不確但索隠又大誤者其云周正十一月屬之明年則從來三正推法祗以後月屬前月並無以前月屬後月者周正十一月第能為夏正九月未聞又能倒而為夏正之正月者此在孩豎猶知之而索隱不知何怪宋氏之夢夢也
  辨又云宋洪興祖謂周之十月即夏之八月然乎曰非也三代雖異建而月則未嘗改也殷嘗建丑矣書則曰惟元祀十有二月秦嘗建亥矣史則曰元年冬十月舉前後以例之則周制可知孔子作春秋行夏之時為萬世法何嘗改月否則春入于夏夏入于秋錯亂而不成嵗矣
  此則又不讀春秋矣春秋經傳皆改時改月予作春秋傳已一一辨之今復舉一二如隠九年書三月震電以周正三月屬夏正寅月未啟蟄也桓八年冬十月雨雪以周正十月屬夏正八月不宜有雪也若行夏之時則三月啟蟄十月小雪俗所云驚蟄見蟄小雪見雪為祥不為災矣推之而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其所記無不然者故僖五年傳春王正月日南至以正月而遇冬至莊三十二年夏公如齊觀社以夏月而觀春社不惟改月兼且改時故叔孫昭子曰周之六月當夏之四月而梓慎曰火出于夏為三月于商為四月于周為五月其在春秋時人每自言夏殷周三正皆改時改月明白如此而宋氏襲胡安國説尚自尊信曰他日當為受春秋者言雖罄徂徠之松以為煤盡剡溪之藤以為楮未能竭吾喙也今但舉數行經傳而其喙已截去三尺餘矣况尚書以建丑為十有二月秦史以建亥為冬十月此真胡氏無學之言不足據也商正建丑改夏十一月為十二月其云元祀十有二月者以周正踰年改元商制踰月即改元是時先君仲壬以商正十一月死即夏之十月也而太甲于十二月即為改元即夏之十一月也則此一年者自十一月以前凡十一個月為仲壬四年祗此十二月一個月為太甲元年其在夏正十二月一個月又為太甲二年故此元祀十有二月者非夏十二月亦非商正月正商十二月而為夏正之十一月在冬至祀天之候故漢律歴志引商書惟太甲元年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祀于先王作伊尹代太甲越茀祭天之文祀方明以配上帝則其為冬至十一月而改稱十二月非建丑十二月公然可知何則十二月不當有冬至也若秦史本紀為漢史作太初厯後依漢正所改而舊本不然故秦始二十九年始皇東游其勒石之罘文有云時在中春陽和方起以秦二月中春為夏十一月冬至一陽初升之候謂之方起而三十一年改十二月為嘉平因是年九月聞神仙茅君之謠有如欲效之臘嘉平語遂改是名則分明改九月為十二月矣讀古不深考遽欲起而議聖經經不受也
  乃後儒調和者云史記襄二十二年即周靈王之二十一年也公羊以周靈之二十一年誤作魯襄之二十一年遂註此于魯襄二十一年之内而不知為二十二也是以作通鑑綱目前編者直云周靈王庚戌二十有一年冬十一月孔子生則公穀與史記俱可通矣何如
  曰又非也公羊傳春秋但以春秋年月為據安知有所謂周靈年月可相參考者故周王崩塟赴告時日其有不同者䇿書備記之而公穀茫然此固不足怪也且今本春秋凡卷首載周與列國諸年皆宋明儒者作括略提要以漸攙入原非春秋舊本且公羊道聴並鮮証據而必强為之説以著其所誤之由來謬矣况十一月生則仍與經悖而作通鑑前編者仍然不知則總非信史也曰然則孔子何時生曰吾知孔子之卒已耳左傳哀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孔子卒此䇿書也即所云魯史者也史記卒不記生不特春秋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但記崩薨塟卒而略其所生即黄帝以來堯舜禹湯文武亦並無有記生年者公羊陋識直起宋元後慶生之節非古禮意也若此者闕之可也
  盛唐字元白山隂人問明英宗北狩是有明存亡一大關鍵其能使日月幽而復明社稷危而復安全藉于忠肅公一人之力此固千秋萬世所共曉者但以忠肅大賢亦有二事不大滿時議處一是避位謂上皇歸國時景泰帝當避位讓兄必再三懇辭而後可仍即帝位爾時有千户龔遂榮曾倡其説而都御史王文止之學士陳循阿上意下遂榮詔獄尋釋而忠肅無一語以置可否先生稔于禮畢竟宜讓與否當有定禮解此疑案惟明示之舊以此入史問中今史問未刻且遺命恐蹈宋人史論結習戒勿多存又此問多議典禮所係重大故仍錄入經問中觀者諒之
  曰往在史館並未經議及此事且古禮亦不曾載帝王讓位之禮無可考據第因情度理就事起義則其不可者有三一則神器重大極嚴授受非如儀物器幣可輕相推讓郕王自監國以至立極初則太后詔之繼則文武百官齊勸進之然後上稟之天地祖宗下告之外臣及天下百姓以授受極嚴不可忽也今太后現在並無他詔則新皇上皇名位一定未有不請命太后稟告天祖而可以傴僂明謙謹也其不可一也一則上皇可讓新皇不可讓上皇之讓總一上皇耳新皇一讓則將以何名且將置其身于何所使居南宮耶則景皇帝不得稱上皇也使出居藩邸耶則身曽為帝龍潛舊府不得又容一飛龍再潛之讓皇帝也讓皇帝者唐睿宗長子𤣥宗兄也武后廢睿宗自立其後睿宗第三子𤣥宗平韋氏之亂入繼大統一似睿宗長子讓于弟者因名讓皇帝實則未為帝亦未讓也然此皆父兄虚稱故可貳帝從來天子無父無嫡兄有則以虚器稱之如前人貤封皆虚稱後人襲替皆實銜類葢四時遞代前者必虚故上皇讓皇皆前此父兄虚稱使子弟稱之則二帝矣稱名既亡居處又絶自非如虞舜之蹈海濵將必如魯桓之於魯隠衛成之於叔武鄭人之于公子繻埽除滅跡斯已耳西没之日豈容並見于天地之間其不可二也且有大不可者失國之君原不得再主大器瘡痍未復忽復以失國之君居之則天下臣民危疑覬覦從此而起幸而邉塞一年幽閉七年歴盡艱苦然後蓬心漸亡可以善後然且天順改元甫當復辟而即下詔復王振之官刻像招魂造祠賜祀題曰旌忠以致中外憤激邊境騷然雖以李文達之賢猶不能禁摩哩博囉相⿰糹⿱𢆶匹 -- 繼入冦延綏宣大迄無寧日萬一景泰元年即讓還帝位其距土木裁一載則聖質如初勢必内官曹吉祥武臣張軏石亨等把持中外然且額森巴延尚未挫釁托克托布哈桀奡如故邀恩入擾百倍前此又或額森之妹巴延之妻求婚要信互相訶責無七年之安攘而擾亂繼之是金甌乍完重加棄擲此不止博囉入雁門阿嚕據河套已也其不可三也是以龔遂榮小人之見惑亂衆聴當時大臣如髙穀胡濚皆以為是惟王文止之而又不能言其故此在忠肅必有以隂處之觀其時上皇將入先有詔論遜居太上免百官迎賀而後景泰帝相見推讓良乆則在英宗無再受之理而在景泰帝又可無儼然自據之嫌庶為得體所謂官家行事草野難遽辨耳
  則是景皇不避位既聞命矣乃其一曰易儲方景皇即真時英宗之子憲宗即已立為太子矣及景泰三年用廣西思明府土司黃𤣾之言議易太子遂立已子見濟為皇太子而降憲宗為沂王爾時衆多以為非但不敢言耳而忠肅則並無一字及之甚至見濟已薨或有勸立沂王者而忠肅仍置不問遂有召立外藩之謗不得明白故明儒薛應旂輩皆以此為于公盛徳之累此則何如
  曰身已為帝必欲捨其所生子而仍立上皇之子于情于勢實有未安且舊禮散亡當時亦並無一真讀書人為之究竟即于公長者不肻顯言然亦狃明代八比結習讀古未深雖以大賢之資天分過人亦不能明據掌故以定可否故雖明見得決當易儲而嘿不得發以無可據也實則帝王傳重惟有父傳子兄傳弟二法而他皆不與禮運曰大人世及以為禮世謂傳子及謂傳弟也古以父子相繼為一世而兄弟相繼則謂之兄終弟及故公羊曰一生一及而其法已備並無兄傳弟而弟又可傳兄子者有則非絶續即篡弑矣此其法倡自五帝而三代遵之如帝嚳傳帝摯傳世也帝摯傳帝堯傳及也而夏周傳世殷商傳及二法劃然然且傳及之法終歸傳世何也夫傳及者非及之而可已也父子無竆而兄弟有限縱或一及或再及三及而其既結末一及必須傳世則是兄之傳弟原歸之父之傳子且此結末一及豈不知前此之兄皆有父子何難返而傳之兄之子而必不然者以為傳及之竆必歸傳世無二法也葢位無逆傳季弟傳子則順返而傳之兄之子則逆矣位無疑傳季傳子則信又傳兄之子則可伯可仲疑矣疑則爭逆則亂是以兄弟相繼雖名曰及而入廟之後則總歸父子而稱之為世即僖兄閔弟仍以父子之法處之故五廟七廟及亦多有而尚書曰七世之廟荀子曰有天下者事七世是傳重大禮先王限之以二法曰父子兄弟即又限之以一法曰父子而必不使叔姪羣從得參預于其間何則社爭亂也是以殷商授受凡二十八君皆兄傳之弟弟傳之子並無弟復傳兄子者惟弟絶而傳兄子則有二君一則太丁未立而死傳弟外丙又傳弟仲壬而仲壬無子始反而傳之太丁之子太甲此一君也一則祖辛傳弟沃甲而沃甲之子南庚年幼先立祖辛之子祖丁而後還南庚乃當未還南庚時祖丁身死已有子陽甲可傳子矣以為非法必還之南庚俟南庚無子然後又傳之祖丁之子陽甲此又一君也外此則太甲之子沃丁傳弟太庚而太庚子小甲立小甲傳弟雍已又傳弟太戊而太戊子中丁立中丁傳弟外壬又傳弟河亶甲而河亶甲子祖乙立祖乙無弟傳子祖辛祖辛傳弟沃甲而沃甲子南庚立及南庚無子而還陽甲前所稱二君是也乃陽甲傳弟盤庚又傳弟小辛又傳弟小乙而小乙子武丁立武丁無弟傳子祖庚祖庚無弟傳子廩辛廩辛傳弟庚丁而庚丁子武乙立乃自武乙傳太丁太丁傳帝乙帝乙傳受辛皆無弟傳子而商祚終焉則是傳弟之後終歸傳子此一定之法不可暫易是以宋宣讓位于其弟宋穆而宋穆不傳之子馮而反而傳之兄子與夷則謂之亂吳諸樊餘祭餘昧兄弟相禪宜及餘昧之子僚而諸樊之子光簒之則謂之爭亂與爭則弑逆生焉是景皇易儲考之古禮按之今情而皆無可遺議者忠肅之緘黙而無一言非無見也况憲宗為太后所立非英宗立也太后初立太子監國以郕王攝之既而詔郕王即真則監國廢矣是太子之廢出自太后與景皇何與耶不幸而其事發自土司以蠻中小人而搆此大事又不幸而英宗復辟憲宗且相繼為帝在彼則日見其伸而在此則日求其絀遂至蹤蹟揜然難暴白耳若其後見濟之薨勸景皇仍立憲宗則亦無禮者主上方富于春秋焉見四年之後必至不禄而預為此禪後之舉至于召襄王立外藩則御史蕭維楨所搆獄詞實徐有貞主使之以陷忠肅者豈可以此復置喙耶
  然又有説于此論者謂忠肅之不立憲宗原有深意當上皇初狩時即宜立上皇之子使郕王居攝乃遽使郕王即真者一則謂中國有君使彼絶所覬望抱空質無用而後我可以徐圖守禦之䇿一則慮憲宗父子情重恐戀上皇則彼仍得挾所質以要我是必使主器之人絶父子之情朝野臣民却君臣之戀所謂以金注不如以瓦注而後社稷得以安上皇得以返此真忠肅用心深處而世鮮識者往時高岱陳建皆主此論不審當否
  曰此皆不讀書人所言自明迄今並無有知其非者徃在史館同官頌于公立君之忠為國忘身自中國已有君矣一語出而敵人喪氣徒挾英廟無所用以致上皇復辟社稷再安而不知殺身之基已兆于此合座皆嘆息歸而憇飲施侍讀邸舍予微言曰于公立君是有明中興一大良䇿第不審晉之永嘉宋之靖康在當時何以不立一君使懐愍徽欽皆得返國建康臨安全有中夏而乃見不及此坐令中國無君神州板蕩此皆可笑之甚者侍讀始愕然有省拍案呌快夫天下未有失君之國而不立君者毋論國已有君之語係春秋鄭公孫申拒晉之辭列國爭君與中原爭帝大别然即以列國論晉執衛成公則衞人必立叔武楚執蔡哀侯則蔡人必立子肹豈有四海之大人民之衆而可一日無共主此微忠肅在朝亦誰有不議立一帝者是以晉立瑯琊宋立康王成敗雖殊有君則一况郕王即真詔出太后其時舉朝大臣皆有公論不必盡出于公也第國已有君一語在邉臣拒冦當有此言如冦入大同擁上皇以呼啟門而郭登不答則上皇訶詈袁彬小人且至以頭觸關門而鳴其忠勇則不得不出中國有君一語以抵塞之袁彬哈銘二人伏侍上皇塞外甚謹然此特婦寺之忠如秦之子車氏齊之徒人費孟陽賈舉邴師之類雖以死代君而夫子不與觀其以頭觸關門則正屬此輩葢小人中之忠謹者也近小説家有極詬王文郭登輩以及忠肅而反以袁哈為中興良臣故並及之其實社稷之得安與上皇之得返全不在是向使忠肅無大䇿大力急為抵禦則雖徽後有欽懐後又有愍任國立十君而彼將長驅以入之而謂有明之中興在此一舉此真孩豎不讀書之言而舉世稱之良可嘆也故于公史傳究不知如何操筆而世鮮讀書人從前是非未免失實予嘗攬其大概知于公經濟學問迥出古大臣上而又加以忠果之心清堅之操則自能有濟觀其定亂在期月之間應變猝辦在數日之内而宏識大略無逺不到當上皇初狩時即召官舍剩丁收沿河漕運更替官軍起集附近州縣民夫然後立格募義勇同以尺籍𨽻神機營操練聴用一面敕工部辦物料内外局厰晝夜迸工造攻戰具于是徙郭外居民入城且遣在城官員關支通州壩上倉糧准作月俸勿使資冦乃出武清伯石亨於獄使與都督孫鏜衞頴輩統京營兵馬出九門守禦而選給事中御史為之分廵然後嚴擇兵部官如羅通孫祥輩皆敕為副都御史使分守居庸紫荆等關又然後選翰林官行監察御史分鎮河南山東西等處地方而飛檄各省招募民壯命本地方官督帥操練以便調用其調度中外精詳次第且頃刻立決如此是以冦再薄都城挾上皇議和而忠肅拒之有倡南遷説者而忠肅嚴斥之冦不利去及其又冦仍大舉長驅焚燒陵寢直薄都城忠肅命石亨拒城北孫鏜拒城西屹然不動而别遣交趾將王通為都督與都御史楊善出城敗之額森遁既而宣府遼東調兵至又敗之又遁然後擁上皇北去使來議和忠肅復不即已旋遣都督楊洪孫鏜范廣等帥兵二萬擊餘冦之未去者大破于固安直逐至關而盡殱之奪回人口萬餘夫然後調兵守九邊而嗣此冦遼東不利遁去冦甘州不利又遁去及冦朔州則郭登又大敗之然且立京營團操法以五衛兵馬分𨽻神機三十六營者併為十營操練官軍一十五萬使各營分領之又且城固原修獨石馬營等八城守堡築沙灣堤甫一年而規模大定邊境偃然于是南平海盜黄蕭養山賊鄧茂七西平湖廣廣東瀧水貴州平越諸苖使南北無事冦不近關者七年至天順改元忠肅被難後而博囉摩哩諸冦紛然以起然後知忠肅之為功大也若祗立君則舉朝之人皆能為之此與忠肅何與焉乃復謂不立憲宗所以絶父子之情則尤不通彼但知宋欽宋髙皆徽宗之子而不知晉愍晉元皆非懷帝子也且亦知鄭公孫申倡立君之謀正父子乎當時鄭成公為晉景所執鄭人初立公子繻晉不歸君及立髠頑而後欒武子曰彼已立君吾執君何益不如伐鄭而歸之以求成焉所為髠頑正鄭成公子也是君之得歸全在求成不在立君即在立君亦並不在立弟立子而以此為説此不通之尤甚者世無儒術吾安得起王文成于忠肅兩公而親質之




  經問卷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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