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文衡 (四庫全書本)/續集卷19

續集卷十八 經濟文衡 續集卷十九 續集卷二十

  欽定四庫全書
  經濟文衡續集卷十九
  宋 滕珙 撰
  刑獄類
  謂當先正尊卑上下之分
  事目詳見財賦類第二段
  此篇專論犯上之辭風教所係不宜輒用擬貸乞詔儒臣博采經史要語為一書以教學古入官之道
  臣聞昔者帝舜以百姓不親五品不遜而使契為司徒之官教以人倫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㓜有序朋友有信又慮其教之或不從也則命臯陶作士明刑以弼五教而期于無刑焉盖三綱五常天理民彛之之大節而治道之本根也故聖人之治為之教以明之為之刑以弼之雖其所施或先或後或緩或急而其丁寧深切之意未嘗不在乎此也乃若三代王者之制則亦有之曰凡聽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盖必如此然後輕重之序可得而論淺深之量可得而測而所以悉其聰明致其忠愛者亦始得其所施而不悖此先王之義刑義殺所以雖或傷民之肌膚殘民之軀命然刑一人而天下之人聳然不敢肆意於為惡則是乃所以正直輔翼而若其有常之性也後世之論刑者不知出此其䧟於申商之刻薄者既無足論矣至於鄙儒姑息之論異端報應之説俗吏便文自營之計則又一以輕刑為事然刑愈輕而愈不足以厚民之俗往往反以長其悖逆作亂之心而使獄訟之愈繁則不講乎先王之法之過也臣伏見近年以來或以妻殺夫或以族子殺族父或以地客殺地主而有司議刑卒從流宥之法夫殺人者不死傷人者不刑雖二帝三王不能以此為治於天下而况於其係於父子之親君臣之義三綱之重又非凡人之比者乎然臣非敢以此之故遂勸陛下深於用法而果於殺人也但竊以為諸若此類渉於人倫風化之本者有司不以經術義理裁之而世儒之鄙論異端之邪説俗吏之私計得以行乎其間則天理民彛幾何不至於泯滅而舜之所謂無刑者又何日而可期哉故臣伏願陛下深詔中外司政典獄之官凡有獄訟必先論其尊卑上下長㓜親疎之分而後聽其曲直之辭凡以下犯上以卑凌尊者雖直不宥其不直者罪加凡人之坐其有不幸至於殺傷者雖有疑慮可憫而至於奏讞亦不許輒用擬貸之例又詔儒臣博采經史以及古今賢哲議論及於教化刑罰之意者刪其精要之語聚為一書以教學古入官之士與凡執法治民之官皆使畧知古先聖王所以敕典敷教制刑明辟之大端而不敢隂為姑息果報便文之計則庶幾有以助成世教而仰稱陛下好生惡殺期於無刑之本意戊申延和奏劄一孝宗朝
  謂當重州縣治獄之官
  事目同上
  此篇專論獄者民命所係至重凡州郡兩獄官宜擇任滿有舉主關陞人
  臣聞獄者民命之所係而君子之所盡心也今天下之獄死刑當决者皆自縣而逹之州自州而逹之使者其有疑者又自州而上之朝廷自朝廷而下之棘寺棘寺讞議而後致辟焉其維持防閑可謂周且審矣然而憲臺之所詳復棘寺之所讞議者不過受成於州縣之具獄使其文案粗備情節稍圓則雖顛倒是非出入生死盖不得而察也是故欲清庶獄之源者莫若遴選州縣治獄之官今縣之獄委於令其選固已精矣而未必皆得人其弊未易革也若州縣則今銓格凡選人任滿有舉主闗陞者方註繁難令録其慮盖已詳矣然注司理者乃不用此令而近制唯進納癃老之人然後不得注擬此外則常調闗陞雖昏繆疾病之人皆得而為之甚至於流外補官若省部胥史亦得而為之彼以薦舉闗陞者固未必盡得才能公正之人然比之昏繆疾病無善可稱與夫胥史之入官者則有間矣盖昏繆疾病之人茍且微禄唯知自營其於獄事䝉成吏手漫不加省而胥史之入官者又或狃於故習與吏為徒販鬻走弄無所不至故州郡小大之獄往往多失其平怨讟咨嗟感傷和氣上為聖政之累莫此為甚臣愚欲望陛下明詔銓曹更定選格凡州郡兩獄官專注任滿有舉主闗陞人或應格不足則次任任滿銓試中第二等以上人其常調闗陞及省部胥史並不得注擬見在任者非舉主闗陞人即令守倅銓量如委昏繆疾病即保明聞奏特與祠禄其未到人𠉀赴上日亦從守倅銓量方許放上若守倅徇私失實即許監司劾奏罷免所有省部胥史雖已注官待次並令赴部別與擬授庶幾治獄之官其選少清各知任職仰副陛下欽恤之意戊申延和奏劄二孝宗朝
  乞令縣丞同行推訊
  臣契勘縣獄止是知縣獨員推鞫一或不得其人則拆換疑詞變亂情節無所不至今既未能盡變銓法則亦不容無少更革欲望睿慈詳酌明降指揮令縣丞同行推訊無丞處即用主簿仍遇大囚到獄即限兩日内具入門欵先次飛申本州及提刑司照㑹庶幾粗革舊弊天下幸甚貼黄
  學校類
  乞賜白鹿洞書院勑額
  是年淳熙辛丑閏二月除先生江西提舉然猶待次乃奏本職四事此居其末
  此篇專乞賜書院勑額及光堯太上皇帝御書石經并國子監九經註疏
  右臣竊嘗伏讀國朝㑹要恭覩太宗皇帝嘗因江州守臣周述之奏詔以國子監九經賜廬山白鹿洞書院既又以其洞主明起為蔡州褒信縣主簿以旌儒學每恨無由一至其處仰觀遺跡又䝉聖恩假守兹土到任之初考按圖經詢究境内民間利病乃知書院正在本軍星子縣界而陳舜俞廬山記又載真宗皇帝咸平五年嘗勅有司重加修繕間因行視陂塘始得經由其地見其山川環合草木秀潤真閒燕講學之區而荒凉廢壞無復棟宇因竊惟念太宗皇帝真宗皇帝所以幸敎多士垂裕萬世之意其盛如彼而下吏淺聞弗克原念以稱萬分之罪其大如此駭懼震慴不遑啟居既又按考此山老佛之祠盖以百數兵亂之餘次第興葺鮮不復其舊者獨此儒館莾為荆榛雖本軍已有軍學足以養士然此洞之興逺自前代累聖相傳眷顧光寵德意深逺理不可廢况境内觀寺鐘鼓相聞殄弃彛倫談説空幻未有厭其多者而先王禮樂之宫所以化民成俗之本者乃反寂寥希闊合軍與縣僅有一二所而已然則復修此洞盖未足為煩於是始議即其故基度為小屋二十餘間敎養生徒一二十人節縮經營今已了畢但其勑額官書皆以燒毁散失無復存者不敢擅行標牓收置輙昧萬死具奏以聞欲望聖明俯賜鑒察追述太宗皇帝真宗皇帝聖神遺意特降勑命仍舊以白鹿洞書院為額仍詔國子監仰摹光堯夀聖憲天體道性仁誠德經武緯文太上皇帝御書石經及印版本九經疏論語孟子等書給賜本洞奉守㸔讀於以褒廣前烈光闡儒風非獨愚臣學子之幸實天下萬世之幸奏狀
  再乞賜書院勑額
  是年秋八月改除浙東提舉冬十一月奏事延和殿條畫七事此居其末上委曲訪問悉從其請
  此篇申言書院賜額并上件石經九經等事
  臣昨任南康軍日嘗具狀奏乞賜白鹿洞書院勅額及乞以太上皇帝御書石經并版本九經注疏給賜本洞今亦未䝉施行而朝野喧傳相與譏笑以為怪事臣誠恐懼不敢不盡其説謹按本洞書院實唐隱士李渤所居當時學者多從之遊遂立黌舍至五代時李氏為建官師給田贍養徒衆甚盛迨至國初猶數十百人太平興國中嘗䝉詔賜九經而官其洞主見於㑹要而咸平五年有勅重修仍塑宣聖及弟子像又見於陳舜俞所記簡牘具存可覆視也夫以此洞之興原其所自雖若淺鮮無足言者而太宗皇帝真宗皇帝眷顧褒崇至於如此則聖意所存至深至逺必有非下吏淺聞所能窺測者今乃廢而不舉使其有屋廬而無勅額有生徒而無賜書流俗所輕廢壞無日此臣所以大懼而不能安也然竊意有司所以不能無疑於臣之請固未必皆如譏笑者之言殆必以為州縣已有學校不必更為煩費耳如其果然則臣請有以質之夫先王禮義之宫與異端鬼教之居孰正孰邪三綱五常之教與無君無父之説孰利孰害今老佛之宫徧滿天下大郡至踰千計小邑亦或不下數十而公私增益其勢未巳至於學校則一郡一邑僅一置焉附郭之縣或不復有其盛衰多寡之相絶至於如此則於邪正利害之際亦已明矣今有司非徒不能有所正於彼而反疑臣之請於此臣不能識其何說也今幸䝉恩賜對故敢復以為請伏望聖慈下臣此章特從其請既以紹承先志啟迪羣心又以丕闡大猷昭示抑邪興正之漸實天下萬世之幸辛丑延和奏劄七並孝宗朝
  禮樂類
  乞頒降政和禮書
  先生守南康申部乞給降政和五禮新儀符下頗未詳備聞本部侍郎奏編臣民禮儀遂畫一申明乞改正行下
  此篇專乞檢㑹行下以憑遵守
  照㑹政和五禮新儀州郡元有給降印本兵火以來往往散失目今州縣春秋釋奠祈報社稷及祀風雨雷師壇壝器服之度升降跪起之節無所據依循習茍簡而臣民之家冠昏䘮祭亦無頒降禮文可以遵守無以仰稱國家欽崇祀典防範民彛之意須至申聞者 右謹具申行在尚書禮部欲乞特賜申明檢㑹政和五禮新儀内州縣臣民合行禮制鏤版行下諸路州軍其壇壝器服制度亦乞彩畫圖本詳著大小髙低廣狹淺深尺寸行下以憑遵守守南康申省狀孝宗朝
  乞増修政和禮書
  事目同上
  此篇專乞討論行下以成全書
  伏見本軍昨凖尚書禮部符下政和五禮祭祀儀式竊嘗參攷其間頗有未詳修處方欲具狀申審今覩進奏官報近者判部侍講侍郎奏請編類州縣臣民禮儀鏤版頒降已奉聖㫖依奏此誠化民善俗之本天下幸甚然某竊慮其間未詳備處將來奉行或致牴牾今具如後須至申聞者
  所凖行下釋奠禮儀某按其神位除正配三位外有殿上兩廊從祀未見位號名數不委新儀全書有無具載欲乞討論并賜行下然按祀今二月八日上下釋奠文宣王以兖國公鄒國公配牲共用羊一豕一白幣三而已今其所祀乃近一百餘位一羊一豕無縁可以徧及又州縣廟學窄狹祭器獻官多不及數往往不能一一分獻其為欺慢莫甚於斯竊欲更乞相度申明許令州學免祭兩廊諸位縣學并免殿上十位庶幾事力相稱儀物周備可以盡其誠敬某又按行下釋奠行事儀引三獻官詣舒王神位前一節係政和間所定後來靖康年中已有指揮追貶王安石爵秩停罷配享訖今來上件儀注尚仍舊文竊慮州縣奉行反致疑惑亦合申明改正
  所凖行下釋奠陳設儀云設著尊四犧尊四為二重在殿之東南隅北向西上配位即於正位酌尊之東著尊在前皆有坫加勺羃為酌尊著樽一實明水為上尊餘實泛齊初獻酌之犧尊一實明水為上尊餘實醴齊亞終獻酌之某按後章行事儀云初獻酌犧尊之泛齊亞終獻酌象尊之醴齊與此不協竊疑兩處必有一誤尋考祭社稷祀雨風雷師陳設儀皆設犧尊象尊為酌尊乃知正是此章之誤其著字當作犧字犧字當作象字又既云北向則是犧尊在北象尊在南所云在前亦是重複倒置欲乞申明改正行下
  所凖行下釋奠祭祀陳設章皆云又設太尊二山尊二在神位前大尊一實泛齊山尊一實醴齊各以一尊實明水著尊二犧尊二象尊二壺尊六著尊一實盎齊犠尊一實醍齊象尊一實沈齊各以一尊實明水壺尊三實元酒三實三酒明水元酒皆在上五齊三酒皆以本處酒充在殿下皆北向西上内祭社稷儀云南向東上加羃五齊三酒皆設而不酌某按此太尊山尊只是都共設於殿之前楹壇之南靣其北更容獻官拜跪酌獻非是逐位之前各設四尊所謂北向者恐是太尊二為一行其南山尊為一行又次南階下著尊二為一行又次南犧尊二為一行又次南象尊二為一行又次南壺尊六為三行其南向者反此所謂西上者謂西實元酒東實五齊三酒其東上者反此未委是否各乞討論并賜行下所凖行下州縣社稷風雨雷師壇壝制度某按其文有制度而無方位尋考周禮左祖右社則社稷壇合在城西而唐開元禮祀風師於城東祀雨師於城南未委新儀全書有無同異欲乞討論并賜行下
  凖禮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境内者又曰山川之神水旱疫癘之灾於是乎禜之盖以其崇髙深廣能出雲氣為風雨以滋養潤澤乎一方也今州郡封域不减古之諸侯而封内名山大川未有望祭之禮其有祠廟亦是民間所立淫誣鄙野非復古制顧乃舍其崇髙深廣能出雲雨之實而傴僂拜伏於土木偶人之前以求其所謂滋養潤澤者於義既無所當又其牲牢器服一切循用流俗䙝味燕器於禮又無所稽至於有山川而無祠廟者其嵗時祈禱遂不復禜於山川而反求諸異教淫祠之鬼則此尤無義理而習俗相承莫知其謬欲乞檢照五禮新儀如已有祭山川禮即與編類行下如有遺闕亦乞討論依倣祭社禮儀立定時日壇塲方位制度并賜行下
  伏覩累降赦書歴代聖帝明王忠臣烈士有功及民者並令致祭謹按唐開元禮享先代聖王並用禮器法服今則未委新儀全書有無嵗時祠祭儀式欲乞檢照討論併賜行下守南康申省狀孝宗朝
  請乞修三禮以備制作
  先生留身經筵靣陳劄子四事一論聖躬自奉且務抑損二論災異三論䘮服四此奏是也
  此篇專欲以儀禮為經而取禮記及諸經史雜書所載有及於禮者附於其下
  臣聞之六經之道同歸而禮樂之用為急遭秦滅學禮樂先壞漢晉以來諸儒補緝竟無全書其頗存者三禮而已周官一書固為禮之綱領至其儀法度數則儀禮乃其本經而禮記郊特牲冠義等篇乃其義疏耳前此猶有三禮通禮學䆒諸科禮雖不行而士猶得以誦習而知其説熙寕以來王安石變亂舊制廢罷儀禮而獨存禮記之科弃經任傳遺本宗末其失已甚而博士諸生又不過誦其虚文以供應舉至於其間亦有因儀法度數之實而立文者則咸幽㝠而莫知其源一有大議率用耳學臆斷而已若乃樂之為教則又絶無師授律尺短長聲音清濁學士大夫莫有知其説者而不知其為闕也故臣頃在山林嘗與一二學者考訂其説欲以儀禮為經而取禮記及諸經史雜書所載有及於禮者皆以附於本經之下具列注疏諸儒之説畧有端序而私家無書檢閱無人鈔冩久之未成㑹䝉除用學徒分散遂不能就而鍾律之制則士友間亦有得其遺意者竊欲更加參考別為一書以補六藝之闕而亦未能具也欲望聖明特詔有司許臣就秘書省太常寺闗借禮樂諸書自行招致舊日學徒十餘人踏逐空閒官屋數間與之居處令其編類雖有官人亦不係銜請俸但乞逐月量支錢米以給飲食紙札油燭之費其鈔冩人即乞下臨安府差撥貼書二十餘名𠉀結局量支犒賞别無推恩則於公家無甚費用而可以興起廢墜垂之永久使士知實學異時可為聖朝制作之助則斯文幸甚天下幸甚乞修三禮劄子寧宗初政


  經濟文衡續集卷十九
<子部,儒家類,經濟文衡>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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