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類編 (四庫全書本)/卷031

卷三十 經濟類編 卷三十一 卷三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經濟類編卷三十一
  眀 馮琦馮瑗 撰
  銓衡類三
  求賢二十七則 寳賢附
  亢倉子賢道篇 賢良所以屢求而不至難進而易退者非為愛身而不死王事適恐盡忠而主莫之信耳自知有材識之人外恭謹而内無𢝊其於衆也龢正而不狎親之則彌莊疎之𠟭𨓆去而不怨竆厄𠟭以命自寛榮達則以道自止人有眎其儀賢也⿰其聲賢也徴神課識或負所望夫賢人其見用也入則諷譽出則龔黙職司勤辨居室儉閒其未見用也藏身於衆藏識於目藏言於口飽食安步獨善其身貞而不怨智者不疑事識者不疑人有識之士行危而色不可疎言遜而理不可拔凡謂賢人不自稱賢效在官功在事事太平之時上士運其識中士竭其耐小人輸其力齊有掊子者材可以振國行可以獨立事父母孝謹鄉黨恭循念居貧無以為養施信義而遊者久之矣所如寡合或為椉峕夸毗者所蚩紿於是負杖步足問乎亢倉子曰吾聞至人忘情黎人不事情存情之曹務其教訓而尊信義吾乃不知為工受不信為信信而不見信為信為勤慕義為義然則信義之士常獨厄隨退胡以取貴虖峕而教理之所上也亢倉子俯而循衽仰而譆超然歌曰時之陽兮信義昌時之黙兮信義伏陽與黙昌與伏汨吾無誰私兮羌忽不知其讀夫運正性以如適而物莫之應者真不行也真且不行謂之道喪道喪之時上士乃隠隠之為義有可為也莫可為者也有可用也莫可用者也祭公問賢材何從而致之亢倉子曰賢正可待不可求材慎在求不慎無若天子靜大臣明刑不避䝿澤不隔下則賢人自至而求用矣賢人用則四海之内明目而眎清耳而聽坦心而無鬱矣天自成地自寧萬物醇化鬼神不能霛故曰賢正可待不可求若天子勤明大臣龢理之求士也則恢𢎞方大公直靖人之材至若天子苛察大臣躁急之求士也則曲心巧應毀方破道之材至若天子疑忌大臣巧隨之求士也則竒姓異名仄媚怪術之材至若天子自賢大臣固位之求士也則事文逐譽貪濁浮麗之材至若天子依違大臣囘佞之求士也則外忠内僻情毒言龢之才至故曰才慎在求不慎無昔者黄帝得常□封鴻⿰容邱商王得伊尹中興得甫申齊桓得甯籍皆由數君體道邁仁布昭聖武思輯光明寛厚昌正而衆賢求用非為簡核而得也祭公曰夫子云賢人不求而自至亦有非賢不求而自至者虖亢倉子曰夫非賢不求而自至者固衆矣夫天下有道則賢人不求而自至天下無道則非賢不求而自至人主有道者寡無道者衆天下賢人少不肖者多是知非賢不求而自至者多矣祭公曰賢固濟天下材亦能濟天下俱濟天下賢與材安取異邪亢倉子曰窘虖哉其問也功成事畢不殉封譽恭退樸儉之謂賢功成事畢榮在祿譽光揚志滿之謂材賢可以鎮國材亦可以理國所謂鎮者龢寧無為人不知其力所謂理者勤率其事人知所於徳一賢綂衆材則有餘衆材度一賢猶不足如是賢材之殊域有居山林而諠者有在人俗而靜者有諠而正者有靜而邪者凡眎察其貌鄙俗而能有賢者萬不一眎察其貌端雅而實小人者十而九夫不練其言而知其文不責其儀而審其度不采其譽而知其善不流其毁而斷其實可謂有識者也
  墨子尚賢篇 子墨子言曰古者王公大人為政於國家者皆欲國家之富人民之衆刑政之治然而不得富而得貧不得衆而得寡不得治而得亂則是本失其所欲得其所惡是其故何也子墨子言曰是在王公大人為政於國家者不能以尚賢事能為政也是故國有賢良之士衆則國家之治厚賢良之士寡則國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務將在於衆賢而已曰然則衆賢之術將柰何哉子墨子言曰譬若欲衆其國之善射御之士者必將富之貴之敬之譽之然後國之善射御之士將可得而衆也况又有賢良之士厚乎徳行辯乎言談博乎道術者乎此固國家之珍而社稷之佐也亦必且富之貴之敬之譽之然後國之良士亦將可得而衆也是故古者聖王之為政言曰不義不富不義不貴不義不親不義不近是以國之富貴人聞之皆退而謀曰始我所恃者富貴也今上舉義不辟貧賤然則我不可不為義親者聞之亦退而謀曰始我所恃者親也今上舉義不辟親疎然則我不可不為義近者聞之亦退而謀曰始我所恃者近也今上舉義不避近然則我不可不為義逺者聞之亦退而謀曰我始以遠為無恃今上舉義不辟遠然則我不可不為義逮至遠鄙郊外之臣門庭庶子國中之衆四鄙之萌人聞之皆競為義是其故何也曰上之所以使下者一物也下之所以事上者一術也譬之異者有髙牆深宫牆立既謹上為鑿一門有盜人入闔其自入而求之盜其無自出是其故何也則上得要也故古者聖王之為政列徳而尚賢雖在農與工肆之人有能則舉之髙予之爵重予之祿任之以事斷予之令曰爵位不髙則民弗敬蓄祿不厚則民不信政令不斷則民不畏舉三者授之賢者非為賢賜也欲其事之成故當是時以徳就列以官服事以勞殿賞量功而分祿故官無常貴而民無終賤有能則舉之無能則下之舉公義辟私怨此若言之謂也故古者堯舉舜於服澤之陽授之政天下平禹舉益於隂方之中授之政九州成湯舉伊尹於庖廚之中授之政其謀得文王舉閎夭泰顛於罝罔之中授之政西土服故當是時雖在於厚祿尊位之臣莫不敬懼而施雖在農與工肆之人莫不競勸而尚意故士者所以為輔相承嗣也故得士則謀不困體不勞名立而功業彰而惡不生則由得士也是故子墨子言曰得意賢士不可不舉不得意賢士不可不舉尚欲祖述堯舜禹湯之道將不可不以尚賢夫尚賢者政之本也 何以知尚賢之為政本也曰自貴且智者為政乎愚且賤者則治自愚且賤者為政乎貴且智者則亂是以知尚賢之為政本也故古者聖王甚尊尚賢而任使能不黨父兄不偏貴富不嬖顔色賢者舉而上之富而貴之以為官長不肖者抑而廢之貧而賤之以為徒役是以民皆勸其賞畏其罰相率而為賢者以賢者衆而不肖者寡此謂進賢然後聖人聽其言迹其行察其所能而慎予官此謂事能故可使治國者使治國可使長官者使長官可使治邑者使治邑凡所使治國家官府邑里此皆國之賢者也賢者之治國家也蚤朝晏退聽獄治政是以國家治而刑法正賢者之長官也夜寢夙興收斂闗市山林澤梁之利以實官府是以官府實而財不散賢者之治邑也蚤出莫入耕稼樹藝聚菽粟是以菽粟多而民足乎食故國家治則刑法正官府實則萬民富 貪於政者不能分人以事厚於貨者不能分人以祿事則不與祿則不分請問天下之賢人將何自至乎王公大人之側哉若茍賢者不至乎王公大人之側則此不肖者在左右也不肖者在左右則其所譽不當賢而所罰不當暴王公大人尊此以為政乎國家則賞亦必不當賢而罰亦必不當暴若茍賞不當賢而罰不當暴則是為賢者不勸而為暴者不沮矣 今天下之士君子處居言語皆尚賢逮至其臨衆發政而治民莫知尚賢而使能我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明小而不明於大也何以知其然乎今王公大人有一牛羊之財不能殺必索良宰有一衣裳之財不能制必索良工當王公大人之於此也雖有骨肉之親無故富貴面目美好者實知其不能也不使之也是何故恐其敗財也當王公大人之於此也則不失尚賢而使能王公大人有一罷馬不能治必索良醫有一危弓不能張必索良工當王公大人之於此也雖有骨肉之親無故富貴面目美好者實知其不能也必不使是何故恐其敗財也當王公大人之於此也則不失尚賢而使能逮至其國家則不然王公大人骨肉之親無故富貴面目美好者則舉之則王公大人之親其國家也不若其親一危弓罷馬衣裳牛羊之財與我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皆明於小而不明於大也此譬猶瘖者而使為行人聾者而使為樂師是故古之聖王之治天下也其所富其所貴未必王公大人骨肉之親無故富貴面目美好者也是故昔者舜耕於歴山陶於河瀕漁於雷澤灰於常陽堯得之服澤之陽立為天子使接天下之政而治天下之民昔伊尹為莘氏女師僕使為庖人湯得而舉之立為三公使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昔者傅説居北海之洲圜土之上衣褐帶索庸築於傅巖之城武丁得而舉之立為三公使之接天下之政而治天下之民是故昔者堯之舉舜也湯之舉伊尹也武丁之舉傅説也豈以為骨肉之親無故富貴面目美好者哉唯法其言用其謀行其道上可而利天中可而利鬼下可而利人是故推而上之
  吕覽觀世篇 千里而有一士比肩也累世而有一聖人繼踵也士與聖人之所自來若此其難也而治必待之治奚由至雖幸而有未必知也不知則與無賢同此治世之所以短而亂世之所以長也故王者不四霸者不六亡國相望囚主相及得士則無此之患此周之所封四百餘服國八百餘今無存者矣雖存皆嘗亡矣賢主知其若此也故日慎一日以終其世譬之若登山登山者處已髙矣左右視尚巍巍焉山在其上賢者之所與處有似於此身已賢矣行已高矣左右視尚盡賢於己故周公旦曰吾不如者吾不與處累我者也與我齊者吾不與處無益我者也惟賢者必與賢於己者處賢者之可得與處也禮之也主賢世治則賢者在上主不肖世亂則賢者在下今周室旣滅天下旣廢亂莫大於無天子無天子則彊者勝弱衆者暴寡以兵相剗不得休息而佞進今之世當之矣故欲求有道之士則於江海之上山谷之中僻遠幽閒之所若此則幸於得之矣劉向尊賢篇 人君之欲平治天下而垂榮名者必尊賢而下士易曰自上下下其道大光又曰以貴下賤大得民也夫明王之施徳而下下也將懷遠而致近也夫朝無賢人猶鴻鵠之無羽翼也雖有千里之望猶不能致其意之所欲至矣是故游江海者託於船致遠道者託於乗欲伯王者託於賢伊尹吕尚管夷吾百里奚此伯王之船乗也釋父兄與子孫非疏之也任庖人釣屠與仇讎僕虜非阿之也持社稷立功名之道不得不如此也猶大匠之為宫室也量小大而知材木矣比功校而知人數矣是故吕尚聘而天下知商將亡而周之王也管夷吾百里奚任而天下知齊秦之必伯也豈特船乗哉夫成王伯固有人亡國破家亦固有人桀用干莘紂用惡來宋用商鞅齊用蘇秦秦用趙髙而天下知其亡也非其人而欲有功譬其若夏至之日而欲夜之長也射魚指天而欲發之當也雖舜禹猶亦困而又况乎俗主哉 春秋之時天子微弱諸侯力政皆叛不朝衆暴寡强劫弱南夷與北狄交侵中國之不絶若綫桓公於是用管仲鮑叔隰朋賔胥無甯戚三存亡國一繼絶世救中國攘夷狄卒脅荆蠻以尊周室霸諸侯晉文公用咎犯先軫陽處父强中國敗强楚合諸侯朝天子以顯周室楚莊王用孫叔敖司馬子反將軍子重征陳從鄭敗强晉無敵於天下秦穆公用百里子蹇叔子王子廖及由余據有雍州攘敗西戎呉用延州萊季子并冀州揚威于雞父鄭僖公富有千乗之國貴為諸侯治義不順人心而取弑於臣者不先得賢也至簡公用子産裨諶世叔行人子羽賊臣除正臣進去强楚合中國國家安寜二十餘年無强楚之患故虞有宫之竒晉獻公為之終夜不寐楚有子玉得臣文公為之側席而坐遠乎賢者之厭難折衝也夫宋襄公不用公子目夷之言大辱于楚曹不用僖負羈之諌敗死於戎故共惟五始之要治亂之端在乎審已而任賢也國家之任賢而吉任不肖而凶按往世而視已事其必然也如合符此為人君者不可以不慎也國家惛亂而良臣見魯國大亂季友之賢見僖公即位而任季子魯國安寧外内無憂行政二十一年季子之卒後邾擊其南齊伐其北魯不勝其患將乞師於楚以取全耳故傳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也公子買不可使戍衛公子遂不聽君命而擅之晉内侵于臣下外困于兵亂弱之患也僖公之性非前二十一年常賢而後乃漸變為不肖也此季子存之所益亡之所損也夫得賢失賢其損益之驗如此而人主忽於所用甚可疾痛也夫智不足以見賢無可柰何矣若智能見之而强不能決猶豫不用而大者死亡小者亂傾此甚可悲哀也以宋殤公不知孔父之賢乎安知孔父死已必死趨而救之趨而救之者是知其賢也以魯莊公不知季子之賢乎安知疾將死召季子而授之國政授之國政者是知其賢也此二君知能見賢而皆不能用故宋殤公以殺死魯莊公以賊嗣使宋殤蚤任孔父魯莊素用季子乃將靖鄰國而况自存乎
  文王伐崇至鳳黄墟韈係解因自結太公望曰何為也王曰君與處上皆其師中皆其友下盡其使也今皆先君之臣故無可使也
  齊桓公問於甯戚曰筦子今年老矣為棄寡人而就世也吾恐法令不行人多失職百姓疾怨國多盜賊吾何如而使姦邪不起民衣食足乎甯戚對曰要在得賢而任之桓公曰得賢柰何甯戚對曰開其道路察而用之尊其位重其祿顯其名則天下之士騷然舉足而至矣桓公曰旣以舉賢士而用之矣微夫子幸而臨之則未有布衣屈竒之士踵門而求見寡人者甯戚對曰是君察之不明舉之不顯而用之疑官之卑祿之薄也且夫國之所以不得士者有五阻焉主不好士諂諛在旁一阻也言便事者未嘗見用二阻也壅塞掩蔽必因近習然後見察三阻也訊獄詰竆其辭以法過之四阻也執事適欲擅國權命五阻也去此五阻則豪俊並興賢智求處五阻不去則上蔽吏民之情下塞賢士之路是故明王聖主之治若夫江海無不受故長為百川之主明主聖君無不容故安樂而長久因此觀之則安主利人者非獨一士也桓公曰善吾將著夫五阻以為戒本也桓公見小臣稷一日三至不得見也從者曰萬乗之主布衣之士一日三至而不得見亦可以止矣桓公曰不然士之傲爵祿者固輕其主其主傲霸王者亦輕其士縱夫子傲爵祿吾庸敢傲霸王乎五往而後得見天下聞之皆曰桓公猶下布衣之士而况國君乎於是相率而朝靡有不至桓公所以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者遇士于是也詩云有覺德行四國順之桓公其以之矣楚莊王旣服鄭伯敗晉師將軍子重三言而不當莊王歸過申侯之邑申侯進飯日中而王不食申侯請罪莊王喟然嘆曰吾聞之其君賢者也而又有師者王其君中君也而又有師者霸其君下君也而羣臣又莫若君者亡今我下君也而羣臣又莫若不穀不穀恐亡且世不絶聖國不絶賢天下有賢而我獨不得若吾生者何以食為故戰服大國義從諸侯戚然憂恐聖知不在乎身自惜不肖思得賢佐日中忘飯可謂明君矣
  魏文侯過段干木之閭而軾其僕曰君何為軾曰此非段干木之閭乎段干木蓋賢者也吾安敢不軾且吾聞段干木嘗肯以已易寡人也吾安敢髙之段干木光乎徳寡人光乎地段干木富乎義寡人富乎財地不如徳財不如義寡人當事之者也遂致祿百萬而時往問之國人皆喜相與誦之曰吾君好正段干木之敬吾君好忠段干木之隆居無幾何秦興兵欲攻魏司馬唐且諌秦君曰段干木賢者也而魏禮之天下莫不聞無乃不可加兵乎秦君以為然乃案兵而輟不攻魏文侯可謂善用兵矣夫君子善用兵也不見其形而攻已成其此之謂也野人之用兵鼔聲則似雷號呼則動地塵氣充天流矢如雨扶傷舉死履腸涉血無罪之民其死者已量于澤矣而國之存亡主之死生猶未可知也其離仁義亦遠矣
  公季成謂魏文侯曰田子方雖賢人然而非有土之君也君常與之齊禮假有賢於子方者君又何以加之文侯曰如子方者非成所得議也子方仁人也仁人也者國之寶也智士也者國之器也博通士也者國之尊也故國有仁人則羣臣不爭國有智士則無四鄰諸侯之患國有博通之士則人主尊固非成之所議也公季成自退於郊三日請罪
  孟嘗君問於白圭曰魏文侯名過於桓公而功不及五伯何也白圭對曰魏文侯師子夏友田子方敬段干木此名之所以過於桓公也卜相則曰成與黄孰可此功之所以不及五伯也以私愛妨公舉在職者不堪其事故功廢然而名號顯榮者三士翊之也如相三士則王功成豈特霸哉
  燕昭王收破燕後即位卑身厚幣以招賢者欲將報讎故往見郭隗先生曰齊因孤國之亂而襲破燕孤極知燕小力不足以報然得賢士與共國以雪先王之恥孤之願也敢問以國報讎者柰何郭隗先生對曰帝者與師處王者與友處霸者與臣處亡者與役處詘指而事之北面而受學則百已者至先趨而後息先問而後嘿則十已者至人趨則若已者至馮几據杖眄視指使則厮役之人至若恣雎奮擊呴藉叱咄則徒𨽻之人至矣此古服道致士之法也王誠博選國中之賢者而朝其門下天下聞王朝其賢臣天下之士必趨於燕矣昭王曰寡人將誰朝而可郭隗先生曰臣聞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馬者三年不能得涓人言於君曰請求之君遣之三月得千里馬馬已死買其骨五百金反以報君君大怒曰所求者生馬安事死馬而捐五百金涓人對曰死馬且買之五百金况生馬乎天下必以王為能市馬馬今至矣於是不能期年千里馬之至者三今王誠欲致士先從隗始隗且見事况賢於隗者乎豈遠千里哉於是昭王為隗築宫而師之樂毅自魏往鄒衍自齊往劇辛自趙往士爭凑燕燕王弔死問生與百姓同其甘苦二十八年國殷富士卒樂佚輕戰於是遂以樂毅為上將軍與秦楚三晉合謀以伐齊齊兵敗閔王出走於外燕兵獨追北入至臨淄盡取齊寶燒其宫室宗廟齊城之不下者唯獨莒即墨
  趙簡子問於壯馳兹曰東方之士孰為瘉壯馳兹拜曰敢賀簡子曰未應吾問何賀對曰臣聞之國家之將興也君子自以為不足其亡也若有餘今主任晉國之政而問及小人又求賢人吾是以賀
  秦國自河山以東彊國六與齊威楚宣魏惠燕悼韓哀趙成侯並淮泗之間小國十餘楚魏與秦接界魏築長城自鄭濱洛以北有上郡楚自漢中南有巴黔中周室微諸侯力政爭相併秦僻在雍州不與中國諸侯之㑹盟夷翟遇之孝公於是布惠振孤寡招戰士明功賞下令國中曰昔我穆公自岐雍之間脩徳行武東平晉亂以河為界西霸戎翟廣地千里天子致伯諸侯畢賀為後世開業甚光美㑹往者厲躁簡公出子之不寧國家内憂未遑外事三晉攻奪我先君河西地諸侯卑秦醜莫大焉獻公即位鎮撫邊境徙治櫟陽且欲東伐復繆公之故地脩繆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於心賓客羣臣有能出竒計彊秦者吾且尊官與之分土於是乃出兵東圍陜城西斬戎之獂王衛鞅聞是令下西入秦因景監求見孝公
  漢髙帝求賢詔 蓋聞王者莫髙於周文伯者莫髙於齊桓皆待賢人而成名今天下賢者智能豈特古之人乎患在人主不交故也士奚由進今吾以天之靈賢士大夫定有天下以為一家欲其長久世世奉宗廟亡絶也賢人已與我共平之矣而不與吾共安利之可乎賢士大夫有肯從我游者吾能尊顯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御史大夫昌下相國相國酇侯下諸侯王御史中執法下郡守其有意稱明徳者必身勸為之駕遣詣相國府署行義年有而弗言覺免年老癃病勿遣
  武帝下州郡求賢詔 蓋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負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駕之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縣察吏民有茂才異等可為將相及使絶國者
  議不舉孝廉者罪詔 公卿大夫所使總方略壹統類廣教化美風俗也夫本仁祖義褒徳錄賢勸善刑暴五帝三王所繇昌也朕夙興夜寐嘉與宇内之士臻於斯路故旅耆老復孝敬選豪俊講文學稽叅政事祈進民心深詔執事興廉舉孝庶幾成風紹休聖緒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並行厥有我師今或至闔郡而不薦一人是化不下究而積行之君子壅於上聞也二千石官長紀綱人倫將何以佐朕燭幽隠勸元元厲蒸庶崇鄉黨之訓哉且進賢受上賞蔽賢𫎇顯戮古之道也其與中二千石禮官博士議不舉孝廉者罪
  昭帝舉賢良文學詔 朕以𦕈身獲保宗廟戰戰栗栗夙興夜寐脩古帝王之事通保傅傳孝經論語尚書未云有明其令三輔太常舉賢良各二人郡國文學髙第各一人
  宣帝令郡國舉孝弟等詔 朕旣不逮導民不明反側晨興念慮萬方不忘元元唯恐羞先帝聖徳故並舉賢良方正以親萬姓歴載臻兹然而俗化闕焉傳曰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其令郡國舉孝弟有行義聞於鄉里者各一人
  舉孝廉詔 人不患其不知患其為詐也不患其不勇患其為暴也不患其不富患其亡厭也其唯廉士寡欲易足今訾算十以上迺得官廉士算不必衆布市籍不得官無訾又不得官朕甚愍之訾算四得官亡令廉士久失職貪夫長利
  晉虞預上書 大晉受命於今五十餘載自元康以來王徳始闕京師淪于逆賊宗廟焚為灰燼千里無烟爨之氣華夏無冠帶之人自天地開闢書籍所載大亂之極未有若兹者也陛下以聖徳先覺超然逺鑒作鎮東南聲教遐被上天眷顧人神贊謀雖云中興其實受命少康宣王誠未足喻然南風之歌可著而陵遲之俗未改者何也臣愚謂為國之要在於得才得才之術在於抽引茍其可用讎賤必舉髙宗文王思佐發夢拔巖徒以為相載釣老而師之下至列國亦有斯事故燕重郭隗而三士競至魏式干木而秦兵退舍今天下雖弊人士雖寡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世不乏驥求則可致而束帛未賁于丘園蒲輪頓轂而不駕所以大化不洽而雍熙有闕者也
  姚興如三原顧謂羣臣曰古人有言闗東出相闗西出將三秦饒儁異汝潁多竒士吾應天明命跨據中原自流沙已東淮漢已北未嘗不傾已招求冀匡不逮然明不照下弗感懸魚至于智効一官行著一善吾歴級而進之不使有後門之嘆卿等宜明揚仄陋助吾舉之梁喜對曰奉旨求賢弗曾休倦未見儒亮大才王佐之器可謂世之乏賢興曰自古霸王之起也莫不將則韓呉相兼蕭鄧終不採將于往賢求相於後哲卿自識拔不明求之不至奈何厚誣四海乎
  庾冰兄弟及何充等相繼卒簡文帝時在藩始綜萬幾衛將軍禇裒薦殷浩徵為建武將軍揚州刺史浩上疏陳讓并致牋於簡文具自申敘簡文荅曰屬當厄運弊理盡誠賴時有其才不復遠求版築足下深識淹長思綜通練起而用之足以經濟若復深存挹退茍遂本懷吾恐天下之事於此去矣今紘領不振晉綱不綱願蹈東海復可得耶由此言之足下去就即是時之廢興時之廢興則國家不異足下𢎞思之靜算之亦將有以深鑒可否望必廢本懷率羣情也浩頻陳讓自三月至七月乃受拜焉
  簡文帝求賢詔 朕居阿衡三世不能濟彼時雍乃至海西失徳殆傾皇祚賴祖宗靈祇之徳皇太后淑體應期藩輔忠賢百官戮力用能蕩氛霧于昊蒼耀晨輝于宇宙遂以眇身託于王公之上思賴羣賢以弼其闕夫敦本息末抑絶華競使清濁異流能否殊貫官無粃政士無謗讟不有懲勸則徳禮焉施且彊冦未殄勞役未息自非軍國戎祀之要其華飾煩費之用皆省之夫肥遁窮谷之賢滑泥揚波之士雖抗志𤣥霄潜黙幽岫貪屈髙尚之道以隆協贊之美孰與自足山水棲遲丘壑徇匹夫之潔而忘兼濟之大耶古人不借賢於曩代朕所以虚想於今日内外百官各勤所司使善無不達惡無不聞令詩人無素餐之刺而吾獲虚心之求焉濟隂太守蜀人文立表以命士有贄為煩請絶其禮幣詔從之皇甫謐聞而嘆曰亡國之大夫不可與圖存而以革歴代之制其可乎夫束帛戔戔易之明義𤣥纁之贄自古之舊也故孔子稱夙夜强學以待問席上之珍以待聘士于是乎三揖乃進明致之難也一讓而退明去之易也若殷湯之於伊尹文王之於太公或身即莘野或就載以歸唯恐禮之不重豈吝其煩費哉且一禮不備貞女恥之况命士乎孔子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棄之如何政之失賢於此乎在矣
  唐湖南王國良為盜代宗遣闗播招撫之辭行代宗問以為政之要對曰為政之本必求有道賢人與之為理代宗曰朕比以下詔求賢又遣使廣加搜訪庶幾可以為理乎對曰下詔所求及使者所薦唯得文詞干進之士耳安有有道賢人肯隨牒舉選乎代宗悦
  宋宇文之邵上神宗皇帝書 古之求賢者數路以取之寵以好爵厚其禮命唯恐其去也而猶有三聘而不顧者有閉門而不納者有踰垣而避之者臣諌於其君而三不聽則去之其至於郊也君必使人要之年七十而致其事君不聽則必以几杖錫之猶有不税冕而行者有辭三公而為人灌園者今日仕進之門國家直患不能塞之爾科防日増格令日繁來者日甚拒之日峻猶有假名氏以竊官號匿苫塊之哀以干寵祿少者增齒以希蚤仕老者匿年以幸晚祿譬之隄防之壞塞其一穴一穴又決蕩然莫之能止也今限年致仕著於令矣又患其去之不速令於門闕以示百僚而猶不知止者甚可痛也陛下盍稍補其弊隆於待士之意示之以至廉之實使衣冠者人人自重庶幾風教之美少近於古
  寶賢三則附
  魯孟獻子聘於晉宣子觴之三徙鍾石之懸不移而具獻子曰富哉家宣子曰子之家孰與我家富獻子曰吾家甚貧惟有二士曰顔囘兹無靈者使吾邦家安平百姓和協惟此二者耳吾盡於此矣客出宣子曰彼君子也以養賢為富我鄙人也以鐘石金玉為富孔子曰孟獻子之富可著於春秋
  楚王孫圉聘於晉定公饗之趙簡子鳴玉以相問於王孫圉曰楚之白珩猶在乎對曰然簡子曰其為寶也幾何矣曰未嘗為寶楚之所寶者曰觀射父能作訓辭以行事於諸侯使無以寡君為口實又有左史倚相能道訓典以敘百物以朝夕獻善敗於寡君使寡君無忘先王之業又能上下説乎鬼神順道其欲惡使神無有怨痛於楚國又有藪曰雲連徒洲金木竹箭之所生也龜珠齒角皮革羽毛所以備賦用以戒不虞者也所以共幣帛以賓享於諸侯者也若諸侯之好幣具而導之以訓辭有不虞之備而皇神相之寡君其可以免罪於諸侯而國民保焉此楚國之寳也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寶焉圉聞國之寶六而已聖能制議百物以輔相國家則寶之玉足以庇廕嘉榖使無水旱之災則寶之龜足以憲臧不則寶之珠足以禦火災則寶之金足以禦兵亂則寶之山林藪澤足以備財用則寶之若夫譁囂之美楚雖蠻夷不能寶也經侯往適魏太子左帶羽玉具劒右帶環佩左光照右右光照左坐有頃太子不視也又不問也經侯曰魏國亦有寶乎太子曰有經侯曰其寶何如太子曰主信臣忠百姓上戴此魏之寶也經侯曰吾所問者非是之謂也乃問其器而已太子曰有徒師沼治魏而市無預賈郄辛治陽而道不拾遺芒夘在朝而四隣賢士無不相因而見此三大夫乃魏國之大寶於是經𠉀黙然不應左解玉具右解環佩委之坐愆然而起黙然不謝趨而出上車馳去魏太子使騎操劒佩逐與經侯使告經侯曰吾無徳所寶不能為珠玉所守此寒不可衣饑不可食無為遺我賊於是經侯杜門不出𫝊死
  薦賢四十二則
  吕覽贊能篇 賢者善人以人中人以事不肖者以財得十良馬不若得一伯樂得十良劒不若得一歐冶得地千里不若得一聖人舜得臯陶而舜受之湯得伊尹而有夏民文王得吕望而服殷商夫得聖人豈有里數哉管子束縳在魯桓公欲相鮑叔鮑叔曰吾君欲霸王則管夷吾在彼臣弗若也桓公曰夷吾寡人之賊也射我者也不可鮑叔曰夷吾為其君射人者也君若得而臣之則彼亦將為君射人桓公不聽强相鮑叔固辭讓而相桓公果聽之於是乎使人告魯曰管夷吾寡人之讎也願得之而親加手焉魯君許諾乃使吏鞹其拳膠其目盛之以鴟夷置之車中至齊境桓公使人以朝車迎之祓以爟火釁以犧猳焉生與之如國命有司除廟筵几而薦之曰自孤之聞夷吾之言也目益明耳益聰孤弗敢專敢以告於先君因顧而命管子曰夷吾佐予管仲還走再拜稽首受令而出管子治齊國舉事有功桓公必先賞鮑叔曰使齊國得管子者鮑叔也桓公可謂知行賞矣凡行賞欲其本也本則過無由生矣孫叔敖沈尹莖相與友叔敖遊於郢三年聲問不知脩行不聞沈尹莖謂孫叔敖曰説義以聽方術信行能令人主上至於王下至於霸我不若子也耦世接俗説義調均以適主心子不如我也子何以不歸耕乎吾將為子游沈尹莖遊於郢五年荆王欲以為令尹沈尹莖辭曰期思之鄙人有孫叔敖者聖人也王必用之臣不若也荆王於是使人以王輿迎叔敖以為令尹十二年而莊王霸此沈尹莖之力也功無大乎進賢
  劉向脩文篇 諸侯三年一貢士士一適謂之好徳再適謂之尊賢三適謂之有功有功者天子一賜以輿服弓矢再賜以鬯三賜以虎賁百人號曰命諸侯命諸侯者隣國有臣弑其君孽弑其宗雖不請乎天子而征之可也已征而歸其地於天子諸侯貢士一不適謂之過再不適謂之慠三不適謂之誣誣者天子黜之一黜以爵再黜以地三黜而地畢諸侯有不貢士謂之不率正不率正者天子黜之一黜以爵再黜以地三黜而地畢然後天子比年秩官之無文者而黜之以諸侯之所貢士代之詩云濟濟多士文王以寧此之謂也
  子貢問孔子曰今之人臣孰為賢孔子曰吾未識也往者齊有鮑叔鄭有子皮賢者也子貢曰然則齊無管仲鄭無子産乎子曰賜汝徒知其一不知其二汝聞進賢為賢邪用力為賢邪子貢曰進賢為賢子曰然吾聞鮑叔之進管仲也聞子皮之進子産也未聞管仲子産有所進也
  晉文公問於咎犯曰誰可使為西河守者咎犯對曰虞子羔可也公曰非汝之讐耶對曰君問可為守者非問臣之讐也羔見咎犯而謝之曰幸赦臣之過薦之於君得為西河守咎犯曰薦子者公也怨子者私也吾不以私事害公義子其去矣顧吾射子也
  臼季使過冀見冀缺耨其妻饁之敬相待如賓與之歸言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必有徳徳以治民君請用之臣聞之出門如賓承事如祭仁之則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對曰舜之罪也殛鯀其舉也興禹管敬仲桓之賊也實相以濟康誥曰父不慈子不祇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詩曰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君取節焉可也文公以為下軍大夫反自箕襄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將中軍以再命命先茅之縣賞胥臣曰舉卻缺子之功也以一命命卻缺為卿復與之冀亦未有軍行
  祁奚請老晉侯問嗣焉稱解狐其讎也將立之而卒又問焉對曰午也可於是羊舌職死矣晉侯曰孰可以代之對曰赤也可於是使祁午為中軍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謂祁奚於是能舉善矣稱其讎不為諂立其子不為比舉其偏不為黨商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其祁奚之謂矣解孤得舉祁午得位伯華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舉善也夫唯善故能舉其類詩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
  韓宣子卒魏獻子為政分祁氏之田以為七縣分羊舌氏之田以為三縣司馬彌牟為鄔大夫賈辛為祁大夫司馬烏為平陵大夫魏戊為梗陽大夫知徐吾為塗水大夫韓固為馬首大夫孟丙為盂大夫樂霄為銅鞮大夫趙朝為平陽大夫僚安為楊氏大夫謂賈辛司馬烏為有力於王室故舉之謂知徐吾趙朝韓固魏戊餘子之不失職能守業者也其四人者皆受縣而後見於魏子以賢舉也魏子謂成鱄吾與戊也縣人其以我為黨乎對曰何也戊之為人也遠不忘君近不偪同居利思義在約思純有守心而無淫行雖與之縣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國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國者四十人皆舉親也夫舉無他唯善所在親疏一也詩曰唯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徳音其徳克明克明克類克長克君王此大國克順克比比于文王其徳靡悔旣受帝祉施于孫子心能制義曰度徳正應和曰莫照臨四方曰明勤施無私曰類教誨不倦曰長賞慶刑威曰君慈和徧服曰順擇善而從之曰比經緯天地曰文九徳不愆作事無悔故襲天祿子孫賴之主之舉也近文徳矣所及其遠哉賈辛將適其縣見於魏子魏子曰辛來昔叔向適鄭鬷蔑惡欲觀叔向從使之收器者而往立於堂下一言而善叔向將飲酒聞之曰必鬷明也下執其手以上曰昔賈大夫惡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臯射雉獲之其妻始笑而言賈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颺子若無言吾幾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遂如故知今女有力於王室吾是以舉女行乎敬之哉毋墮乃力仲尼聞魏子之舉也以為義曰近不失親遠不失舉可謂義矣又聞其命賈辛也以為忠詩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舉也義其命也忠其長有後於晉國乎淳于髠一日而見七人於宣王王曰子來寡人聞之千里而一士是比肩而立百世而一聖若隨踵而至也今子一朝而見七士則士不亦衆乎淳于髠曰不然夫鳥同翼者而聚居獸同足者而俱行今求柴胡桔梗於沮澤則累世不得一焉及至睪黍梁父之隂則郄車而載耳夫物各有疇今髠賢者之疇也王求士於髠若挹水於河而取火於燧也髠將復見之豈特七士也
  楚令尹虞丘子復于莊王曰臣聞奉公行法可以得榮能淺行薄無望上位不名仁智無求顯榮才之所不著無當其處臣為令尹十年矣國不加治獄訟不息處士不升淫禍不討久踐髙位妨羣賢路尸祿素餐貪欲無厭臣之罪當稽於理臣竊選國俊下里之士曰孫叔敖秀羸多能其性無欲君舉而授之政則國可使治而士民可使附莊王曰子輔寡人寡人得以長於中國令行於絶域遂伯諸侯非子如何虞丘子曰久固祿位者貪也不進賢達能者誣也不讓以位者不廉也不能三者不忠也為人臣不忠君王又何以為忠臣願固辭莊王從之賜虞子采地三百號曰國老以孫叔敖為令尹少焉虞邱子家干法孫叔敖執而戮之虞邱子熹入見於王曰臣言孫叔敖果可使持國奉國法而不黨施刑罰而不骫可謂公平莊王曰夫子之賜也已
  田子方渡西河造翟黄翟黄乗軒車載華蓋黃金之勒約鎮簞席如此者其駟八十乗子方望之以為人君也道狹下抵車而待之翟黃至而睹其子方也下車而趨自投下風曰觸田子方曰子與吾嚮者望子疑以為人君也子至而人臣也將何以至此乎翟黄對曰此皆君之所以賜臣也積三十嵗故至於此時以閒暇祖之曠野正逢先生子方曰何子賜車轝之厚也翟黄對曰昔者西河無守臣進吳起而西河之外寧鄴無令臣進西門豹而魏無趙患酸棗無令臣進北門可而魏無齊憂魏欲攻中山臣進樂羊而中山拔魏無使治之臣臣進李克而魏國大治是以進此五大夫者爵祿倍以故至於此子方曰可子勉之矣魏國之相不去子而之他矣翟黄對曰君母弟有公孫季成者進子夏而君師之進段干木而君友之進先生而君敬之彼其所進師也友也所敬者也臣之所進者皆守職守祿之臣也何以至魏國相乎子方曰吾聞身賢者賢也能進賢者亦賢也子之五舉者盡賢子勉之矣子終其次也
  齊威王遊於瑤臺成侯卿來奏事從車羅綺甚衆王望之謂左右曰來者何為者也左右曰成侯卿也王曰國至貧也何出之盛也左右曰與人者有以責之也受人者有以易之也王試問其説成侯卿至上謁曰忌也王不應又曰忌也王不應又曰忌也王曰國至貧也何出之盛也成侯卿曰赦其死罪使臣得言其説王曰諾對曰忌舉田居子為西河而秦梁弱忌舉田解子為南城而楚人抱羅綺而朝忌舉黔涿子為㝠州而燕人給牲趙人給盛忌舉田種首子為即墨而於齊足䆒忌舉北勃刁子為大士而九族益親民益富此數良人者王枕而卧耳何患國之貧哉
  少室周者古之貞廉潔慤者也為趙襄王力士與中牟徐子角力不若也入言之襄王以自代也襄王曰子之處人之所欲也何為言徐子以自代曰臣以力事君者也今徐子力多臣臣不以自代恐他人言之而為罪也韓信亡楚歸漢未得知名為連敖坐法當斬其輩十三人皆已斬次至信信乃仰視適見滕公曰上不欲就天下乎何為斬壯士滕公竒其言壯其貌釋而不斬與語大説之言於上上拜以為治粟都尉上未之竒也信數與蕭何語何竒之至南鄭諸將行道亡者數十人信度何等已數言上上不我用即亡何聞信亡不及以聞自追之人有言上曰丞相何亡上大怒如失左右手居一二日何來謁上上且怒且喜罵何曰若亡何也何曰臣不敢亡也臣追亡者上曰若所追者誰何曰韓信也上復罵曰諸將亡者以十數公無所追追信詐也何曰諸將易得耳至如信者國士無雙王必欲長王漢中無所事信必欲爭天下非信無所與計事者顧王策安所決耳王曰吾亦欲東耳安能鬱鬱久居此乎何曰王計必欲東能用信信即留不能用信終亡耳王曰吾為公以為將何曰雖為將信必不留王曰以為大將何曰幸甚於是王欲召信拜之何曰王素慢無禮今拜大將如呼小兒耳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擇良日齋戒設壇場具禮乃可耳王許之諸將皆喜人人各自以為得大將至拜大將乃韓信也一軍皆驚
  文帝置三老孝悌力田常員詔 孝悌天下之大順也力田為生之本也三老衆民之師也廉吏民之表也朕甚嘉此二三大夫之行今萬家之縣云無應令豈實人情是吏舉賢之道未備也其遣謁者勞賜三老孝者帛人五匹悌者力田二匹廉吏二百石以上率百石者三匹及問民所不便安而以戸口率置三老孝悌力田常員令各率其意以道民焉
  張敞為膠東相與朱邑書 明主游心太古廣延茂士此誠忠臣竭思之時也直敞遠守劇郡馭於繩墨胸臆約結固亡竒也雖有亦安所施足下以清明之徳掌周稷之業猶饑者甘糟糠穰嵗餘梁肉何則存亡之勢異也昔陳平雖賢須魏倩而後進韓信雖竒賴蕭公而後信故事各達其時之英俊若必伊尹吕望而後薦之則此人不因足下而進矣邑感敞言貢薦賢士大夫多得其助者
  谷永上成帝薦薛宣疏 帝王之徳莫大於知人知人則百僚任職天工不曠故臯陶曰知人則哲能官人御史大夫内承本朝之風化外佐丞相統理天下任重職大非庸材所能堪今當選於羣卿以充其缺得其人則萬姓欣喜百僚説服不得其人則大職墮斁王功不興虞帝之明在兹一舉可不致詳竊見少府薛宣材茂行潔達於從政前為御史中丞執憲轂下不吐剛茹柔舉錯時當出守臨淮陳留二郡稱治為左馮翊崇教養善威徳並行衆職脩理姦軌絶息辭訟者歴年不至丞相府赦後餘盜賊什分三輔之一功效卓爾自左内史初置以來未嘗有也孔子曰如有所譽其有所試宣考績功課簡在兩府不敢過稱以奸欺誣之辜臣聞賢材莫大於治人宣已有效其法律任廷尉有餘經術吏雅足以謀王體㫁國論身兼數器有退食自公之節宣無私黨游説之助臣恐陛下忽於羔羊之詩舍公實之臣任華虚之譽是用越職陳宣行能唯陛下留神考察何武言傅喜書 喜行義脩潔忠誠憂國内輔之臣也今以寢病一旦遣歸衆庶失望皆曰傅氏賢子以論議不合於定陶太后故退百寮莫不為國恨之忠臣社稷之衛魯以季友治亂楚以子玉輕重魏以無忌折衝項以范増存亡故楚跨有南土帶甲百萬隣國不以為難子玉為將則文公側席而坐及其死也君臣相慶百萬之衆不如一賢故秦行千金以間廉頗漢散萬金以疏亞父喜立於朝陛下之光輝傅氏之廢興也
  光武征張步留伏湛居守時蒸祭髙廟而河南尹司𨽻校尉於廟中爭論湛不舉奏坐策免六年徙封不其侯就國南陽太守杜詩上疏薦湛 臣聞唐虞以股肱康文王以多士寧是故詩稱濟濟書曰良哉臣詩竊見故大司徒陽都侯伏湛自行束脩訖無毁玷篤信好學守死善道經為人師行為儀表前在河内朝歌及居平原吏人畏愛則而象之遭時反覆不離兵凶秉節持重有不可奪之志陛下深知其能顯以宰相之重衆賢百姓仰望徳義微過斥退久不復用有識所惜儒士痛心臣竊傷之湛容貌堂堂國之光輝智略謀慮朝之淵藪髫髪厲志白首不衰實足以先後王室名足以示遠人古者選擢諸侯以為公卿是故四方囘首仰望京師柱石之臣宜居輔弼出入禁門補闕拾遺臣詩愚戅不足以知宰相之才竊懷區區敢不自竭臣前為侍御史上封事言湛公廉愛下好惡分明累世儒學素持名信經明行脩通達國政尤宜近侍納言左右舊制九州五尚書今一郡二人可以湛代頗為執事所非但臣詩𫎇恩深渥所言誠有益於國雖死無恨故復越職觸冒以聞第五倫薦謝夷吾疏 臣聞堯登稷契政隆太平舜用臯陶政治雍熙殷周雖有髙宗昌發之君猶賴傅説吕望之策故能克崇其業允協大中竊見鉅鹿太守㑹稽謝夷吾出自中州厥土塗泥而英姿挺特竒偉秀出才兼四科行包九德仁足濟時知周萬物加以少膺儒雅韜含六籍推考星度綜校圖錄探賾聖祕觀變歴徴占天知地與神合契據其道徳以經王務昔為陪𨽻與臣從事奮忠毅之操躬史魚之節董臣嚴剛勗臣懦弱得以免戾實賴厥勲及其應選作宰惠敷百里降福彌異流祥若神爰牧荆州威行邦國奉法作政有周召之風居儉履約紹公儀之操尋公簡能為外臺之表聽深察實為九伯之冠遷守鉅鹿政合時雍徳量績謀有伊吕管晏之任闡𢎞道奥同史蘇京房之倫雖密勿在公而身出心隠不徇名以求譽不馳騖以要寵念存遜遁演志箕山方之古賢實有倫序採之于今超然絶俗誠社稷之元龜大漢之棟甍宜當拔擢使登鼎司上令三辰順軌于歴象下使五品咸訓于嘉時以致徴休克昌之慶非徒循法奉職而已臣以頑駑器非其疇尸祿負乗夕惕若厲願乞骸骨更授夷吾上以光七曜之明下以厭率土之望庶令微臣塞咎免悔
  呉良初為郡吏嵗旦與掾史入賀門下掾王望舉觴上壽諂稱太守功徳良於下坐勃然進曰望佞邪之人欺諂無狀願勿受其觴太守斂容而止燕罷轉良為功曹恥以言受進終不肯謁時驃騎將軍東平王蒼聞而辟之署為西曹蒼甚相敬愛上疏薦良 臣聞為國所重必在得人報恩之義莫大薦士竊見臣府西曹掾齊國呉良資質敦固公方廉恪躬儉安貧白首一節又治尚書學通師法經任博士行中表儀宜備宿衛以輔聖政臣蒼榮寵絶矣憂責深大私慕公叔同升之義懼於臧文竊位之罪敢秉愚瞽犯冒嚴禁
  班固奏記東平王蒼 將軍以周召之徳立乎本朝承休明之策建威靈之號在昔周公今也將軍詩書所載未有三此者也傳曰必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有非常之功固幸得生於清明之世豫在視聴之末私以螻螘竊觀國政誠美將軍擁千載之任躡先聖之蹤體𢎞懿之姿據髙明之埶博貫庶事服膺六藝白黑簡心求善無厭採擇狂夫之言不逆負薪之議竊見幕府新開廣延羣俊四方之士顛倒衣裳將軍宜詳唐殷之舉察伊臯之薦令遠近無偏幽隠必達期於總覽賢才收集明智為國得人以寧本朝則將軍養志和神優游廟堂光名宣於當世遺烈著於無窮竊見故司空掾桓梁宿儒盛名冠徳州里七十從心行不踰矩蓋清廟之光輝當世之俊彦也京兆祭酒晉馮結髪脩身白首無違好古樂道𤣥黙自守古人之美行時俗所莫及扶風掾李育經明行著教授百人客居杜陵茅室土階京兆扶風二郡更請徒以家貧數辭病去温故知新論議通明廉清修潔行能純備雖前世名儒國家所器韋平孔翟無以加焉宜令考績以參萬事京兆督郵郭基孝行著於州里經學稱於師門政務之績絶異之效如得及明時秉事下僚進有羽翮奮翔之用退有杞梁一介之死涼州從事王雍躬卞嚴之節文之以術藝涼州冠蓋未有宜先雍者也古者周公一舉則三方怨曰奚為而後已宜及府開以慰遠方𢎞農功曹史殷肅達學洽聞才能絶倫誦詩三百奉使專對此六子者皆有殊行絶才徳隆當世如𫎇徴納以輔髙明此山梁之秋夫子所為歎也昔卞和獻寶以離斷趾靈均納忠終於沈身而和氏之璧千載垂光屈子之篇萬世歸善願將軍隆照微之明信日昃之聽少屈威神咨嗟下問令塵埃之中永無荆山汨羅之恨
  樊準上安帝薦龎參疏 臣聞鷙鳥累百不如一鶚昔孝文皇帝悟馮唐之言而赦魏尚之罪使為邊守匈奴不敢南向夫以一人之身折方面之難者選用得也臣伏見故左校今河南龎參勇謀不測卓爾竒偉髙才武畧有魏尚之風前坐法輸作經時今羌戎為患大將西屯臣以為如參之人宜在行伍惟明詔採前世之舉觀魏尚之功免赦參刑以為軍鋒必有成效宣助國威陳忠薦劉愷疏 臣聞三公上則台階下象山岳股肱元首鼎足居職協和隂陽調訓五品考功量才以序庶僚遭烈風不迷遇迅雨不惑位莫重焉而今上司缺職未議其人臣竊差次諸卿考合衆議咸稱太常朱倀少府荀遷臣父寵前忝司空倀遷並為掾屬具知其能倀能説經書而用心𥚹狹遷嚴毅剛直而薄於藝文伏見前司徒劉愷沈重淵懿道徳博備克讓爵土致祚弱弟躬浮雲之志兼浩然之氣頻歴二司舉動得禮以疾致仕側身里巷處約思純進退有度百僚景式海内歸懷徃者孔光師丹近世鄧彪張酺皆去宰相復序上司誠宜簡練卓異以厭衆望
  郎顗乞徴黄瓊李固并消弭災書 臣前對七事要政急務宜於今者所當施用誠知愚淺不合聖聽人賤言廢當受誅罰怔營惶怖靡知厝身臣聞刳舟剡楫將欲濟江海也聘賢選佐將以安天下也昔唐堯在上羣龍為用文武創徳周召作輔是以能建天地之功増日月之耀者也詩云赫赫王命仲山甫將之邦國若否仲山甫明之宣王是賴以致雍熙陛下踐阼以來勤心衆政而三九之位未見其人是以災害屢臻四國未寧臣考之國典驗之聞見莫不以得賢為功失事為敗且賢者出處翔而後集爵以徳進則其情不茍然後使君子恥貧賤而樂富貴矣若有徳不報有言不醻來無所樂進無所趨則皆懷歸藪澤脩其故志矣夫求賢者上以承天下以為人不用之則逆天統違人望逆天綂則災眚降違人望則化不行災眚降則下呼嗟化不行則君道虧四始之缺五際之戹其咎如此豈可不剛健篤實矜矜慄慄以守天功盛徳大業乎臣伏見光祿大夫江夏黄瓊耽道樂術清亮自然被褐懷寶含味經籍又果於從政明達變復朝廷前加優寵賓於上位瓊入朝日淺謀謨未就因以喪病致命遂志老子曰大音希聲大器晚成善人為國三年乃立天下莫不嘉朝廷有此良人而復恠其不時還任陛下宜加隆崇之恩極養賢之禮徵反京師以慰天下又處士漢中李固年四十通游夏之蓺履顔閔之仁潔白之節情同皦日忠貞之操好是正直卓冠古人當世莫及元精所生王之佐臣天之生固必為聖漢宜𫎇特徵以示四方夫有出倫之才不應限以官次昔顔子十八天下歸仁子竒穉齒化阿有聲若還瓊徵固任以時政伊尹傅説不足為比則可垂景光致休祥矣臣顗明不知人伏聽衆言百姓所歸臧否共歎願汎問百僚覈其名行有一不合則臣為欺國惟留聖神不以人廢言謹復條便四事附奏於左
  史敞上順帝薦胡廣疏 臣聞徳以旌賢爵以建事明試以功典謨所美五服五章天秩所祚是以臣竭其忠君豐其寵舉不失徳下忘其死竊見尚書僕射胡廣體真履規謙虚温雅博物洽聞探賾竆理六經典奥舊章憲式無所不覽柔而不犯文而有禮忠真之性憂公如家不矜其能不伐其勞翼翼周慎行靡玷漏密勿夙夜十有餘年心不外顧志不茍進臣等竊以為廣在尚書劬勞日久後母年老旣𫎇簡照試職千里匡寧方國陳留近郡今太守任缺廣才畧深茂堪能撥煩願以參選紀綱頽俗使束脩守善有所勸仰
  合浦郡不産穀實而海出珠寶與交阯比境常通商販貿糴糧食先時守宰並多貪穢詭人采求不知紀極珠遂徙於交阯郡界於是行旅不至人物無資貧者死饑於道㑹稽上虞孟嘗到官革易前敝求民利病曽未踰歲去珠復還百姓皆反其業商貨流通稱為神明以病自上被徵當還吏民攀車請之嘗旣不得進乃載鄉民舩夜遁去隠處窮澤身自耕傭隣縣士民慕其徳就居止者百餘家桓帝時尚書同郡楊喬上書薦孟嘗 臣前後七表言故合浦太守孟嘗而身輕言微終不𫎇察區區破心徒然而已嘗安仁𢎞義耽樂道徳清行出俗能幹絶羣前更守宰移風改政去珠復還饑民𫎇活且南海多珍財産易積掌握之内價盈兼金而嘗單身謝病躬耕壟次匿景藏采不揚華藻實羽翮之美用非徒腹背之毛也而沈淪草莽好爵莫及廊廟之寶棄於溝渠且年歲有訖桑榆行盡而貞忠之節永謝聖時臣誠傷心私用流涕夫物以遠至為珍士以稀見為貴槃木朽株為萬乗用者左右為之容耳王者取士宜拔衆之所貴臣以斗筲之姿趨走日月之側思立微節不敢茍私鄉曲竊感禽息亡身薦賢
  蔡邕上大將軍何進書 伏惟幕府初開博選清英華髪舊徳並為元龜雖振鷺之集西雍濟濟之在周庭無以或加竊見令史陳留邊讓天授逸才聰明賢智髫齓夙孤不盡家訓及就學廬便就大典初涉諸經見本知義授者不能對其問章句不能建其意心通性達口辨辭長非禮不動非法不言若處狐疑之論定嫌審之分經典交至檢括叅合衆夫寂焉莫之能奪也使讓生唐虞則元凱之次運值仲尼則顔冉之亞豈徒俗之凡偶近器而已者哉階級名位亦宜超然若復隨輩而進非所以章瓌偉之髙價昭知人之絶明也傳曰函牛之鼎以烹雞多汁則淡而不可食少汁則熬而不熟此言大器之於小用固有所不宜也邕竊悁邑怪此寶鼎未受犠牛大羮之和久在煎熬臠割之間願明將軍囘謀垂慮裁加少納貢之機密展之力用若以年齒為嫌則顔囘不得貫徳行之首子竒終無理阿之功茍堪其事古今一也
  薦皇甫規表 臣聞唐虞以師師咸熙周文以濟濟為寧區區之楚猶用賢臣為寶衛多君子季札知其不危由此言之忠臣賢士國家之元龜社稷之貞固也昔孝文愠匈奴之事思李牧於前代孝宣忿奸邪之不散舉張敞於亡命况在於當時謙虚為罪而可遺棄臣伏見䕶羌校尉皇甫規少明經術道為儒宗脩身力行忠亮闡著出處抱義曒然不汚藏器林藪之中以辭徵召之寵先帝嘉之羣公歸徳盜發東岳莫能嬰討即起家叅拜為太山太守屠斬桀黠綏撫㷀弱青兖之郊迄用康又自是以來方外有事戎狄猾華進簡前勲連見委任仗節舉麾威靈神行變凶悍使為慤愿愛財省穡毎有餘資養士御衆悦以亡死論其武勞則漢室之干城課其文徳則皇家之腹心誠宜試用以廣振鷺西雝之美臣以頑愚忝汚顯列輒流汗墨不堪之責不勝區區執心所見越職瞽言罪當死唯陛下當留神省察
  孔融上獻帝薦謝該書 臣聞髙祖創業韓彭之將征討暴亂陸賈叔孫通進説詩書光武中興吳耿佐命范升衛宏脩述舊業故能文武並用成長久之計陛下聖徳欽明同符二祖勞謙戹運三年乃讙今尚父膺揚方叔翰飛王師電鷙羣凶破殄始有槖弓卧鼓之次宜得名儒典綜禮記竊見故公車司馬令謝該體曾史之淑性兼商偃之文學博通羣蓺周覽古今物來有應事至不疑清白異行敦悦道訓求之遠近少有疇匹若乃巨骨出呉隼集陳庭黄熊入寢亥有二首非夫洽聞者莫識其端也雋不疑定比闕之前夏侯勝辨常隂之驗然後朝士益重儒術今該實卓然比跡前列間以父母老疾棄官欲歸道路險塞無由自致猥使良才抱璞而逃踰越山河沈淪荆楚所謂往而不返者也後日更當饋樂以釣由余尅像以求傅説豈不煩哉臣愚以為可推錄所在召該令還楚人止孫卿之去國漢朝追匡衡於平原尊儒貴學惜失賢也
  薦禰衡書 臣聞洪水横流帝思俾乂旁求四方以招賢俊昔孝武繼綂將𢎞祖業疇咨熙載羣士響臻陛下叡聖纂承基緒遭遇戹運勞謙日昃惟岳降神異人並出竊見平原處士禰衡年二十四字正平淑質貞亮英才卓躒初涉蓺文升堂覩奥目所一見輒誦於口耳所暫聞不忘於心性與道合思若有神𢎞羊潜計安世黙識以衡準之誠不足怪忠果正直志懷霜雪見善若驚疾惡若讐任座抗行史魚厲節殆無以過也鷙鳥累百不如一鶚使衡立朝必有可觀飛辯騁辭溢氣坌涌解疑釋結臨敵有餘昔賈誼求試屬國詭係單于終軍欲以長纓牽致勁越弱冠慷慨前世美之近日路粹嚴象亦用異才擢拜臺郎衡宜與為比如得龍躍天衢振翼雲漢揚聲紫微垂光虹蜺足以昭近署之多士增四門之穆穆鈞天廣樂必有竒麗之觀帝室皇居必蓄非常之寶若衡等輩不可多得激楚陽阿至妙之容掌技者之所貪飛兎騕䮍絶足奔放良樂之所急臣等區區敢不以聞
  魏鍾繇薦季直表 臣繇言臣自遭遇先帝忝列腹心爰自建安之初王師破賊關東時年荒穀貴郡縣殘毁三軍餽饟朝不及夕先帝神略竒計委任得人深山窮谷民獻米豆道路不絶遂使彊敵喪膽我衆作氣旬月之間廓清蟻聚當時實用故山陽太守闗内侯季直之策尅期成事不差毫髪先帝賞以封爵授以劇郡今直罷任旅食許下素為廉吏衣食不充臣愚欲望聖徳錄其舊勲矜其老困復畀一州俾圖報效直力氣尚壯必能夙夜保養人民臣受國家異恩不敢雷同見事不言蜀秦宓奏記劉焉 昔百里蹇叔以耆艾而定策甘羅子竒以童冠而立功故書美黄髪而易稱顔淵固知選士用能不拘長幼明矣乃者以來海内察舉率多英雋而遺舊齒衆論不齊異同相半此乃承平之翔步非亂世之急務也夫欲救危撫亂脩己以安人則宜卓犖超倫與時殊趨震驚隣國駭動四方上當天心下合人意天人旣和内省不疚雖遭凶亂何憂何懼昔楚葉公好龍神龍下之好偽徹天何况於真今處士任安仁義直道流名四遠如今見察則一州斯服昔湯舉伊尹不仁者遠何武貢二龔雙名竹帛故貪尋常之髙而忽萬仞之嵩樂面前之飾而忘天下之譽斯誠往古之所重慎也甫欲鑿石索玉剖蚌求珠今乃隨和炳然有如皎日復何疑哉誠知晝不操燭日有餘光但愚情區區貪陳所見
  晉孝武帝時朝廷方以秦冦為憂詔求文武良將可以鎮禦北方者謝安以兄子𤣥應詔郗超聞之歎曰安之明乃能違衆舉親𤣥之才足以不負所舉衆咸以為不然超曰吾嘗與𤣥共在桓公府見其使才雖履屐間未嘗不得其任是以知之𤣥募驍勇之士得劉牢之等數人以牢之為參軍常領精鋭為前鋒戰無不捷時號北府兵敵人畏之
  陸雲移書太常薦同郡張瞻 蓋聞在昔聖王承天御世殷薦明徳思和人神莫不崇典謨以教思興禮學以陶遠是以帝堯昭煥而道協人天西伯質文而周隆二代大晉建皇崇配天地區夏旣混禮樂將庸君侯應歴運之㑹贊天人之期博陵俊茂熙隆載典伏見衛將軍舍人同郡張瞻茂徳清萃器思深通初慕聖門棲心重仞啓塗及階遂升樞奥抽靈匱於祕宫披金縢於𤣥夏思樂百氏博採其珍辭邁翰林言敷其藻探微集逸思心洞神論道厲書篇章光覿含竒宰府婆娑公門棲靜隠寶淪虚藏器褧裳襲錦緇衣被玉曽泉改路懸車將邁考盤下位嵗聿屢遷搢紳之士具懷愾恨方今大清闢宇四門啓籥𤣥綱括地天網廣羅慶雲興以招龍和風起而儀鳳誠巖穴耀穎之秋河津託乗之目也而瞻沈淪下位羣望悼心若得端委大學錯綜先典垂纓玉階論道紫宫誠帝室之瑰寶清廟之偉器廣樂九奏必登昊天之庭韶夏六變必饗上帝之祀矣
  任昉為蕭揚州作薦士表 臣聞求賢暫勞垂拱永逸方之疏壤取類導川伏惟陛下道隠旒纊信充符璽六飛同塵五讓髙世白駒空谷振鷺在庭猶懼隠鱗卜祝藏器屠保物色闗下委裘河上非取製於一狐諒求味於兼采而五聲倦響九工是詢寢議廟堂借聽輿皁臣位任隆重義兼家邦實欲使名實不違徼倖路絶勢門上品猶當格以清談英俊下僚不可限以位貌竊見祕書丞琅邪臣王暕年二十一字思晦七葉重光海内冠冕神清氣茂允迪中和叔寶理遣之談彦輔名教之樂故以暉映先達領袖後進居無塵雜家有賜書辭賦清新屬言𤣥遠室邇人曠物疎道親養素丘園台階虚位庠序公朝萬夫傾望豈徒荀令可想李公不亡而已哉前晉安郡侯官令東海王僧孺年三十五理尚棲約思致恬敏旣筆耕為養亦傭書成學至乃集螢映雪編蒲緝柳先言往行人物雅俗甘泉遺儀南宫故事畫地成圖抵掌可述豈直鼮鼠有必對之辯竹書無落簡之謬暕坐鎮雅俗𢎞益已多僧孺訪對不休質疑斯在並東序之祕寶瑚璉之茂器誠言以人廢而才實世資臨表悚戰猶懼未允不任下情
  桓温薦譙元彦表 臣聞大朴旣虧則髙尚之標顯道喪時昏則忠貞之義彰故有洗耳投淵以振𤣥邈之風亦有秉心矯跡以敦在三之節是故上代之君莫不崇重斯軌所以敦俗訓民靜一流競伏惟大晉應符御世運無常通時有屯蹇神州邱墟三方圯裂兎罝絶響於中林白駒無聞於空谷有識之所悼心大雅之所歎息者也陛下聖徳嗣興方恢天緒臣昔奉役有事西土鯨鯢旣懸思宣大化訪諸故老搜揚潜逸庶武羅於羿浞之墟想王蠋於亡齊之境竊聞巴西譙秀植操貞固抱徳肥遯揚清渭波于時皇極遘道消之㑹羣黎蹈顛沛之艱中華有顧瞻之哀幽谷無遷喬之望凶命屢招奸威相逼身寄虎吻危同朝露而能抗節玉立誓不降辱杜門絶跡不面偽庭進免龔勝亡身之禍退無薛方詭對之譏雖園綺之棲商洛管寧之黙遼海方之於秀殆無以過于今西土以為美談夫旌徳禮賢化道之所先崇表殊節聖喆之上務方今六合未康豺豕當路遺黎偷薄義聲弗聞益宜振起道義之徒以敦流遯之敝若秀𫎇蒲帛之徵足以鎮靜頽風軌訓囂俗幽遐仰流九服知化矣
  杜密去官還家毎謁守令多所陳託同郡劉勝亦自蜀郡告歸鄉里閉門掃軌無所干及太守王昱謂密曰劉季陵清髙士公卿多舉之者密知昱激已對曰劉勝位為大夫見禮上賓而知善不薦聞惡無言隠情惜己自同寒蟬此罪人也今志義力行之賢而密達之違道失節之士而密糾之使明府賞刑得中令問休揚不亦萬分之一乎昱慚服待之彌厚
  唐髙宗屢責侍臣不進賢李安期對之曰邑十室且有忠信天下至廣不為無賢比來公卿有所薦引皆劾為朋黨滯淹者未獲伸而在位者先獲罪是以各務杜口耳陛下果推至誠以待之其誰不願舉所知邪上深以為然
  武太后命宰相各舉尚書郎一人仁傑舉其子光嗣拜地官員外郎已而稱職太后喜曰卿足繼祁奚矣通事舍人元行沖博學多通仁傑重之行沖數規諫仁傑且曰凡為家者必有儲蓄脯醢以適口參术以攻疾僕竊計明公之門珍味多矣行沖請備藥物之末仁傑笑曰吾藥籠中物何可一日無也
  武太后嘗問仁傑朕欲得一佳士用之誰可者仁傑曰未審陛下欲何所用之太后曰欲用為將相仁傑對曰文學藴藉則蘇味道李嶠固其選矣必欲取卓犖竒才則有荆州長史張柬之其人雖老宰相才也太后擢柬之為洛州司馬數日又問仁傑對曰前薦柬之尚未用也太后曰已遷矣對曰臣所薦者可為宰相非司馬也乃遷秋官侍郎久之卒用為相仁傑又嘗薦夏官侍郎姚元崇監察御史曲阿桓彦範太州刺史敬暉等數十人率為名臣或謂仁傑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門矣仁傑曰薦賢為國非為私也
  陸贄請令臺省長官各舉其屬著其名於詔書異日考其殿最并以升黜舉者未幾或言於徳宗曰諸司所舉皆有情故或受貨賂不得實才徳宗密諭贄自今除改卿宜自擇勿任諸司贄上奏其畧曰宣行以來纔舉十數議其資望旣不愧於班行考其行能又未聞於闕敗而議者遽以騰口上煩聖聰請使所言之人指陳其狀某人受賄某舉有情付之有司覈其虚實謬舉者必行其罰誣善者亦反其辜何必貸其姦贓不加辨詰私其公議不出主名使無辜見疑有罪獲縱枉直同貫人何賴焉 今之宰相則往日臺省長官今之臺省長官乃將來之宰相但是職名暫異固非行舉頓殊豈有為長官之時則不能舉一二屬吏居宰臣之位則可擇千百具僚物議悠悠其惑斯甚蓋尊者領其要卑者任其詳是以人主擇輔臣輔臣擇庶長庶長擇佐僚將務得人無易於此 則天舉用之法傷易而得人陛下慎簡之規太精而失士徳宗竟追前詔不行
  張循憲為河東采訪使有疑事不能決病之問侍吏曰此有佳客可與議事者乎吏言前平鄉尉張嘉貞有異才循憲召見詢以事嘉貞為條析理分莫不洗然循憲因請為奏皆意所未及循憲還見太后太后善其奏循憲具言嘉貞所為具請以己之官授之太后曰朕寧無一官自進賢邪因召嘉貞入見内殿與語大悦即拜監察御史擢循憲司勲郎中賞其得人也


  經濟類編卷三十一
<子部,類書類,經濟類編>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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