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義考 (四庫全書本)/卷293

卷二百九十二 經義考 卷二百九十三 卷二百九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經義考卷二百九十三
  翰林院檢討朱彞尊撰
  鏤板
  五代㑹要後唐長興三年二月中書門下奏請依石經文字刻九經印板勅令國子監集博士儒徒將西京石經本各以所業本經句度抄寫注出子細看讀然後顧召能雕字匠人各部随帙刻印板廣頒天下如諸色人要寫經書並湏依所印勅本不得更使雜本交錯其年四月勅差太子賔客馬鎬太常丞陳觀太常博士段顒路航尚書屯田員外郎田敏充詳勘官兼委國子監於諸色選人中召能書人端楷寫出旋付匠人雕刻每日五紙與減一選如無選可減等第據與改轉官資漢乾祐元年閏五月國子監奏在雕印板九經内有周禮儀禮公羊榖梁四經未有印板今欲集學官挍勘四經文字鏤板從之周廣順三年六月尚書左丞兼判國子監事田敏進印板九經書五經文字様各二部一百三十冊顯德二年二月中書門下奏國子監祭酒尹拙狀稱準勅挍勘經典釋文三十卷雕造印板欲請兵部尚書張昭太常卿田敏同挍勘勅經典釋文已經本監官員挍勘外宜差張昭田敏詳挍
  冊府元龜長興三年四月勅近以編注石經雕刻印板委國學每經差専知業博士儒徒五六人勘讀并注今更於朝官内别差五人充詳勘官太子賔客馬鎬太常丞陳觀祠部員外郎兼太常博士段顒太常博士路航屯田員外郎田敏等朕以正經事大不同諸書雖以委國學差官勘注盖縁文字極多尚恐偶有差悞馬鎬以下皆是碩儒各専經業更令詳勘貴必精研兼宜委國子監於諸色選人中召能書人謹楷寫出旋付匠人鏤刻每五百紙與減一選所減等第優與遷轉官資時宰相馮道以諸經舛謬與同列李愚委學官等取西京鄭覃所刻石經雕為印板流布天下後進頼之 廣順三年六月田敏獻印板九經五經文字九經字様各二部奏曰臣等自長興三年挍勘雕印九經書籍經注繁多年代殊邈傳寫紕繆漸失根源臣守官膠庠職司挍定旁求援據上備雕鐫幸遇聖朝克終盛事播文德於有截傳世教以無窮謹具陳進先是後唐宰相馮道李愚重經學因言漢時崇儒有三字石經唐朝亦於國學刋刻今朝廷日不暇給無能别有刋立常見吳蜀之人鬻印板文字色類絶多終不及經典如經典挍定雕摹流行深益於文教矣乃奏聞勅下儒官田敏等考挍經注敏於經注長於詩傳攷訂刋正援引證據聯為篇卷先經奏定而後雕刻乃分政事堂㕑錢及諸司公用錢又納及第舉人禮錢以給工人賜敏襲衣繒綵銀器并賜司業趙銖襲衣繒綵 樊倫為國子司業太祖廣順末尚書左丞田敏判國子監獻印板九經書流行而儒官數多是非倫掇拾舛誤訟於執政又言敏擅用賣書錢千萬請下吏訊詰樞宻使王峻素聞敏大儒左右之密訊其事搆致無狀然於其書至今是非未悉
  玉海端拱元年三月司業孔維等奉勅挍勘孔頴逹五經正義百八十卷詔國子監鏤板行之易則維等四人挍勘李説等六人詳勘又再挍十月板成以獻書亦如之二年十月以獻春秋則維等二人挍王炳等三人詳挍邵世隆再挍淳化元年十月板成詩則李覺等五人再挍畢道昇等五人詳勘孔維等五人挍勘淳化三年壬辰四月以獻禮記則胡廸等五人挍勘紀自成等七人再挍李至等詳定淳化五年五月以獻咸平元年正月劉可名上言諸經板本多誤上令崔頣正詳挍可名奏詩書正義差誤事二月孫奭等改正九十四字二年命祭酒邢昺領其事舒雅李維李慕清王渙劉士元與焉五經正義始畢三年三月命邢昺等挍定周禮儀禮公羊榖梁傳正義又重定孝經論語爾雅正義四年九月翰林侍講學士邢昺等及直講崔偓佺表上重挍定周禮儀禮公榖傳孝經論語爾雅七經疏義凡一百六十五卷賜宴國子監昺加一階餘遷秩十月命摹印頒行於是九經疏義備矣景德二年五月幸國子監歴覽書庫觀羣書漆板問祭酒邢昺曰板數幾何昺曰國初印板止及四千今至十萬經史義疏悉備帝曰非四方無事何以臻此因益書庫十歩以廣所藏又詔褒之九月命侍講學士邢昺與兩制詳定尚書論語孝經爾雅文字先是國子監言羣經摹印歲深字體訛缺請重刻板因命崇文檢討杜鎬諸王侍講孫奭詳挍至是畢又詔昺與兩制詳定而刋正之祥符七年九月又并易詩重刋板本仍命陳彭年馮元挍定自後九經及釋文有訛缺皆重挍刋板天禧元年九月詔國子監羣書更不增價五年五月令國子監重刻經書印板以歲乆刓損也
  宋史藝文志曰周顯德中始有經籍刻板學者無筆札之勞獲覩古人全書
  又李至傳雍熈中判監李至上言本監先挍定諸經音疏其間文字訛謬尚多深慮未副仁君好古誨人之意盖前所遣官多専經之士或通春秋者未習禮記或習周易者不通尚書至於旁引經史皆非素所傳習以是之故未得周詳伏見國子博士杜鎬直講崔頤正孫奭皆苦心彊學博貫九經問義質疑有所依據望令重加刋正冀除舛謬從之咸平初又有學究劉可名言諸經板本多舛謬真宗命擇官詳正又邢昺傳景德二年夏上幸國子監閲庫書問昺經板幾何昺曰國初不及四千今十餘萬經傳正義皆具臣少從師業儒時經典有疏者百無一二蓋力不能傳寫今板本大備士庻家皆有之斯乃儒者逢辰之幸也
  又趙安仁傳國子監刋五經正義板以安仁善楷𨽻遂奏留書之
  長編咸平四年先是詔國子祭酒邢昺等挍定周禮儀禮公羊榖梁傳正義九月丁亥昺等上其書凡一百六十五卷命摸印頒行賜宴國子監並加階勲於是九經疏義悉具矣
  國史志唐末益州始有墨板多術數字學小書後唐詔儒臣田敏挍九經鏤板於國子監國初廣諸義疏音釋令孔維邢昺讎定頒布於是經書大備
  楊億曰雍熙中太宗以板行九經尚多譌謬俾學官重加刋挍史館先有宋臧榮緒梁岑之敬所檢左傳諸儒引以為證祭酒孔維上言其書來自南朝不可案據章下有司檢討杜鎬引貞觀四年勅經籍訛舛今後並以六朝舊本為正持以語維維不能對孔平仲曰昔時文字未有印板多是寫本齊宗室傳衡陽王鈞嘗手自細寫五經置於巾箱中巾箱五經自此始也至後唐明宗長興三年宰相馮道李愚請令判國子監田敏挍正九經刻板印賣朝廷從之是雖在亂世九經傳播甚廣至周廣順中蜀毋昭裔又請刻印板九經於是蜀中文字復盛
  葉夢得曰唐以前凡書籍皆寫本未有摸印之法人以藏書為貴人不多有而藏者精於讎對故往往皆有善本學者以傳録之艱故其誦讀亦精詳五代時馮道始奏請官鏤板印行國朝淳化中復以史記前後漢書付有司摹印自是書籍刋鏤者益多士大夫不復以藏書為意學者易於得書其誦讀亦因滅裂然板本初不是正不無訛誤世既一以板本為正而藏本日亡其訛謬者遂不可正甚可惜也 又曰今天下印書以杭州為上蜀本次之福建最下京師比歲印板殆不減杭州但紙不佳蜀與福建多以柔木刻之取其易成而速售故不能工福建本幾徧天下正以其易成故也
  江少虞曰板印書籍唐人尚未盛為之自馮瀛王始印五經之後典籍皆為板本慶厯中有布衣畢昇又為活板其法用漆泥刻字薄如錢每字為一印火燒令堅先設一鐡板其上以松脂蠟和紙灰之類冒之欲印則以銀範置鐡板上乃密布字印滿鐡為一板持就火煬之藥稍鎔則以一平板按其面則字平如砥若止印三二本未為𥳑易若印數十百千本則極為神速常作二鐡板一板印刷一板已用布字此印者纔畢則第二板已具更互用之瞬息可就每一字皆有數印如之也等字每字有一十餘印以備一板内有重複者不用則以紙貼之每韻為一貼木格貯之有竒字素無備者旋刻之以草火燒瞬息可成不以木為者木理有疎密沾水則高下不平兼與藥相粘不可取不若燔土用訖載火令藥鎔以手拂之其印自落殊不沾污昇死其印為予羣從所得至今保藏之
  洪邁曰予家有舊監本周禮其末云大周廣順三年癸丑五月雕造九經書畢前鄉貢三禮郭嵠書列宰相李榖范質判監田敏等銜於後舊五代史漢隠帝時國子監奏周禮儀禮公羊榖梁四經未有印板欲集學官考挍雕造從之
  王明清曰毋邱儉貧賤時嘗借文選於交游閒其人有難色發憤異日若貴當板以鏤之遺學者後仕王蜀為宰遂踐其言刋之印行書籍創見於此事載陶岳五代史補後唐平蜀明宗命太學博士李鍔書五經倣其製作刋板於國子監監中印書之始今則盛行於天下蜀中為最明清家有鍔書五經印本存焉後題長興二年
  朱子曰建陽板本書籍上自六經下及訓傳行四方者無逺不至
  朱翌曰雕印文字唐以前無之唐末益州始有墨板後唐方鏤九經悉收人閒所有經史以鏤板為正戴埴曰今之刋印小冊謂巾箱本起於南齊衡陽王鈞手寫五經置巾箱中賀玠曰家有墳素何須蠅頭細書答曰檢閲既易且手寫不忘諸王從而效之古未有刋本雖親王亦手自抄録今巾箱刋本無所不備嘉定閒從學官楊璘之奏禁毁小板近又盛行第挾書非備巾箱之蔵也
  岳珂曰九經本行於世多矣率以見行監本為宗而不能無譌謬脱畧之患監中大小本凡三歲乆磨滅㪚落未有能修補之者盖京師曺監經史多仍五季之舊今故家往往有之實與俗本無大相逺晁公武云公武守三榮嘗對國子監所摸長興板本讀之其差誤盖多昔議者謂太和石本授寫非真時人弗之許而以長興板本為便宋朝初遂頒布天下收向日民閒竊本不用然有訛舛無由參挍判知其謬猶以為官既刋定難於獨改由是而觀石經固脱錯而監本亦難盡從紹興初僅取刻板於江南諸州視京師承平監本又相逺甚與潭撫閩蜀諸本互為異同柯山毛居正誼父以其父晃所增注禮部韻乾淳閒進之朝後又挍訂增益申明於嘉定之初其於經傳亦既博攬精擇辛巳春朝廷命胄監刋正經籍司成謂無以易誼父遂取六經三傳諸本參以子史字書選粹文集研究異同凡字義音切毫釐必挍儒官稱歎莫有異詞刋修僅及四經猶以工人憚煩詭竄墨本以紿有司而誤字實未嘗改者什二三繼欲修禮記春秋三傳誼父以病目移告事遂中輟自時厥後無復以為意矣予每惜之誓欲修刋有所未暇且以世所傳本互有得失難於取正前輩謂興國于氏及建余氏本為最善逮詳考之亦此善於彼爾又於本音義不列於本文下率隔數葉始一聚見不便㝷索且經之與注遺脱滋多余本閒不免誤舛要皆不足以言善也今以家塾所蔵 唐石刻本 晉天福銅板本 京師大字舊本 紹興初監本 監中見行本 蜀大字舊本 蜀學重刋大字本 中字本 又中字有句讀附音本 潭州舊本 撫州舊本 建大字本俗謂無比九經 俞紹卿家本 又中字凡四本 婺州舊本并興國于氏建余仁仲凡二十本 又以越中舊
  本注疏 建本有音釋注疏 蜀注疏 合二十三本専屬本經名士反覆參訂始命良工入梓固自信以為盡善正恐掃塵随生亦或有之也
  李心傳曰監本書籍者紹興末年所刋也國家艱難以來固未暇及九年九月張彦實待制為尚書郎始請下諸道州學取舊監本書籍鏤板頒行從之然所取者多殘闕故胄監刋六經無禮記正史無漢唐二十一年五月輔臣復以為言上謂秦益公曰監中其他闕書亦令次第鏤板雖重有所費不惜也由是經籍復全先是王瞻叔為學官嘗請摹印諸經義疏及經典釋文許郡學以贍學或係省錢各市一本置之於學上許之令士大夫仕於朝者率費紙墨錢千餘緡而得書於監云
  李燾曰前代經史皆以紙素傳寫雖有舛誤然尚可參讎至五代官始用墨板摹印六經誠欲一其文字使學者不惑太宗朝又摹印遷固諸史與六經並傳於是世之寫本悉不用然墨板訛駁初不是正而後學者更無他本可以勘騐矣
  祝穆曰建寜麻沙崇化兩坊産書號為圖書之府洪咨䕫曰前代書皆楮素傳抄至五季始有六經墨板今則靡書不板矣
  羅壁曰蔡氏有云古書自篆籀變而為𨽻竹𥳑變而為縑素縑素變而為紙紙變而為摹印摹印便而書反輕後生童子習見以為常與器物等蔵之者秖觀美而已予謂書少而世不知讀固可恨書多而不知重尤可恨也唐末書猶未有摸印多是傳寫故古人書不多而精審作冊亦不解綫縫只叠紙成卷後以幅紙槩粘之猶今佛老經然其後稍作冊子後唐明宗長興二年宰相馮道李愚始令國子監田敏挍六經板行之世方知鐫本甚便宋興治平以前猶禁擅鐫必須申請國子監熙寜後乃盡弛此禁然則士生于後世者何其幸也
  王應麟曰唐陸德明尚書釋文用古文後周顯德六年郭忠恕定古文尚書并釋文刻板太祖命判國子監周維𥳑等重修開寳五年二月詔翰林學士李昉挍定上之詔名開寳新定尚書釋文咸平二年十月孫奭請摹印古文尚書音義與新定釋文並行從之天聖八年九月雕新定釋文
  宋鑑紹興五年二月尚書兵部侍郎王居正言四庫書籍多闕乞下諸州縣將已刋到書板不論經史子集小説異書各印三秩赴本省係民閒者官給紙墨工賃之直從之
  中興館閣録祕書省石渠在祕閣後道山堂前東廊圖畫庫秘閣書庫經庫西廊秘閣書庫印板書庫編修㑹要所北為印書作 又曰秘閣書庫儲藏諸州印板書六千九十八卷一千七百二十一冊
  中興館閣續録淳熙十三年九月祕書郎莫叔光上言今承平滋乆四方之人益以典籍為重凡搢紳家世所蔵善本外之監司郡守搜訪得之往往鋟板以為官書然所在各自板行與祕府初不相關則未必其書非祕府之所遺者也乞詔諸路監司郡守各以本路本郡書目解發至祕書省聼本省以中興館閣書目㸃對如見得有未收之書即移文本處取索印本庻廣祕府之儲以增文治之盛有㫖令祕書省將未收書籍徑自關取
  濳説友曰書板庫在著庭之右
  高麗史文宗十年八月西京留守報京内進士明經等諸業舉人所業書籍率皆傳寫字多乖錯請分賜祕閣所蔵九經論語孝經置於諸學院命有司各印一本送之十二年四月知南原府事試禮部員外郎李靖恭進新雕三禮圖五十四版詔置祕閣肅宗六年三月制以祕書省經籍板本委積損毁命置書籍鋪於國子監移蔵之以廣摹印
  按高麗史所稱文宗仁孝王徽也肅宗明孝王顯也文宗以宋仁宗慶厯七年立肅宗以哲宗紹聖二年
  元史太宗八年夏六月耶律楚材請立經籍所於平陽編集經史世祖至元四年改經籍所為𢎞文院六年九月徙平陽經籍所於京師十二年九月括江西諸郡書板十五年三月遣使至杭州取在官書籍板刻至京師二十七年正月立興文署掌經籍板吳澂曰古之書在方冊其編袠繁且重不能人人有也經師率口傳而學者以耳受有終身止通一經者焉可謂難矣自紙方代冊以來得書非如古之難而亦不無傳錄之勤也鋟板肇於五季筆工簡省而又免於字畫之訛不謂之有功於書者乎宋三百年間鋟板成市板本布滿於天下而中祕所儲莫不家蔵而人有無漢以前耳受之艱無唐以前手抄之勤讀書者事半而功倍何其幸也
  虞集曰承直𭅺松江府上海縣尹李君璋世家濟寜之鉅野去闕里二百里而近頻遊孔林先是六經板本中原絶少學者皆自抄寫成書其後朱子論語孟子集註大學中庸章句傳至北方學者傳授板本尚寡猶不能無事手録及至元混一東南書頗易致而闕里無専本君大父謙齋翁諱從原欲刻梓未及如志年九十五而卒君從事江右憲幕辟淛閫掾製錦海濱秩滿少閒願成大父之志易詩書禮先就既北還而春秋左氏傳及朱子四書至江右而後克成四書版加厚字加大慮北方風高木善裂取生漆加布其四端歸諸孔廟之下俾摹印以應四方之求焉吾邱衍曰刋書板始於周邦彦謂之倚書牀見周美成文集
  趙希鵠曰鏤板之地有三吳也越也閩也蜀本宋最稱善近世已希燕粤秦楚今皆有刻類自可觀而不若三方之盛其精吳為最其多閩為最越皆次之其直重吳為最其直輕閩為最越皆次之
  謝應蘭曰古者毫楮未興書用刀筆故六經往往口傳耳受不能無誤然識者正焉其失猶未逺也毫楮既作書道乃備轉相傳寫譌謬滋多至近代板刻之誤人有不敢遽易者况俗徒規利至有節去其辭章斷句裂以誤學者正復不少然板本既行聖經賢傳乃得家傳而人誦之固亦有功名教矣
  楊守陳曰古之書汗𥳑裁帛㸃漆磨石液筆書刀削皆科斗文字篆籀分書盖甚難也漢魏閒始有今紙墨與楷書筆之易矣然未有不筆而成書者至魏太和有石經晉天福有銅板九經皆可紙墨摹印無庸筆寫傳亦未廣後唐以降迺有木板昔以梓今以梨刋摹甚便於是五經皆有印本徧天下人不復傳寫易易甚矣
  陸容曰古人書籍多無印本皆手自抄録聞五經印板自馮道始學者䝉其澤多矣國初書板惟國子監有之觀宋濳溪送東陽馬生序可知矣宣德正統閒書籍印板尚未廣今各處書板日增月益動刋無益詩文攷元時詔書籍必經中書省看議過事下有司方敢刻印想當時無擅刻者此法甚好
  郎瑛曰印板在唐時少有至五代刻五經後始盛然板本最易得未免差訛宋時試策以為井卦何以無彖正坐閩本失落耳盖閩俗専事取利書坊村夫遇各省所刻書價高即便翻刻卷數目録相同而篇中多所減去使人不知故一部只貨半部之價人争購之嗚呼秦火燔而六經不全勢也今為利而使古書不全為斯文計者寜可不深懲之乎
  南雍志洪武十五年命修國子監舊蔵書板
  實録永樂二年二月乙未命工部修補國子監經籍板
  太學志𢎞治四年南京國子監祭酒謝鐸上言國子監所有東西書庫屋既隘陋地亦卑濕以致各様書板朽壞日甚所損匪細乞改為東西書樓上以為庋置之所下以為印造之局不惟經籍之奉安極其高潔抑且工匠之出入有所拘檢如此則歴代𦂳要書板不致朽壞㪚漫矣 嘉靖十五年祭酒吕柟上言士必知古斯可通今儀禮一書乃成周致太平之具世行高堂隆所傳十七篇宋儒楊復為之圖解乞勅部重刋印装一二百部以便諸生肄業從之
  南雍續志萬厯二年祭酒張位上疏謂辟雍乃圖書之府故自昔辨譌證謬必以祕書及監本為徴今監有十七史而十經注疏乆無善本請命工部給資鏤刻 西庫見存四書集注板四百五十一面易經傳義板五百一十三面詩經集注板三百四十二面書經集注板三百二面春秋四傳板八百九十三面禮記集説板七百一十八面東庫見存論語集注考證板五十面
  天下書目北京國子監所蔵經籍版周易二十三片周易音訓二十五片書傳二百五十六片又大字書傳二十五片喪禮一千二百八十三片論語一百六十七片論語正文一十八片論語集注三十五片論語集義六百二十七片孟子二百片孟子集注六十片孟子節文五十六片孟子集義數闕中庸七十八片中庸集義二百八十二片大學四十五片大學集義二百三片
  按喪禮自許敬宗等刪去國恤先儒論義之存於今者僅杜氏通典所載餘皆㪚佚無稽國子監舊存一千三百餘板未知何代何人之書惜乎今亦亡矣
  楊慎曰孟蜀後主崇尚六經恐石經本傳流不廣乃易為木板宋世稱刻本書始於蜀也 又曰宋世書傳蜀本最善
  胡應麟曰葉少蘊云世言雕本始自馮道此不然但監本五經始馮道耳栁玭訓序言其在蜀時嘗閲書肆鬻字書小學率雕本則唐固有之陸子淵豫章漫抄引揮麈録云毋昭裔貧時嘗借文選不得發憤云異日若富貴板鏤之以遺學者後至宰相遂踐其言子淵以為與馮道不知孰先要之皆出栁玭後也載閲陸子淵河汾燕閒録云隋文帝開皇十三年十二月八日勅廢像遺經悉令雕板此印書之始據斯說則印書實自隋朝始又在栁玭先不特先馮道毋昭裔也第有可疑者隋世既有雕本矣唐文皇何不擴其遺制廣刻諸書復盡選五品以上子弟入𢎞文館鈔書何耶意隋世所雕特浮屠經像盖六朝崇奉釋教致然未及槩雕他籍也唐至中葉以後始漸以其法雕刻諸書至五代而行至宋而盛於今而極矣又曰今人事事不如古固也亦有事什而功百者書籍是已三代漆文竹簡冗重艱難不可名狀秦漢以還寖知鈔録楮墨之功𥳑約輕省數倍前矣然自漢至唐猶用卷軸卷必重裝一紙表裏常兼數番且每讀一卷或每檢一事紬閲展舒甚為煩數收集整比彌費辛勤至唐末宋初鈔録一變而為印摹卷軸一變而為書冊易成難毁節費便蔵四善具焉溯而上之至於漆書竹簡不但什百而且千萬矣士生三代後亦未為不厚幸也
  顧起元曰宋史藝文志云周顯德中始有經籍刻板沈括夢溪筆談以為始於馮道奏鏤五經是後唐時事後玭訓序又云常在蜀時書肆中閲印板小學書則印板非始於五代矣意唐時不過少有一二至五代刻五經後始盛宋則羣集皆有之也
  秦鏷曰刋板昉於五代至宋咸平始頒州縣較漢唐石經傳布廣矣
  徐學聚曰嘉靖五年時建陽書坊刋本盛行字多訛舛廵按御史楊瑞提學副使邵鋭疏請専設儒官挍勘經籍上允其請特遣侍讀汪佃行詔挍畢還京勿復差官更代















  經義考卷二百九十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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