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繪圖第一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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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蘭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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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生人,亦不偶矣。假使大千世界,父無不慈,子無不孝,君無不明,臣無不忠,夫無不貞,婦無不烈,則亦何必於什伯庸眾之中,而別之為慈,別之為孝,別之為明,別之為忠,別之為貞,別之為烈?惟為父者不盡慈,為子者不盡孝,為君者不盡明,為臣者不盡忠,為婦者不盡烈,乃彌覺此父慈、子孝、君明、臣忠、夫貞、婦烈為天壤間必不可少之人。嗚呼,造物之生人,蓋如此其難也!然天既以之數人者力不可必得而既已得之。則當曲體其情,順從其誌,愛惜其精神,快慰其際遇,庶足以見愛護之心。不知以宴安為愛,不若以尤患為愛;以雨露為愛,不若以冰霜為愛。將欲予之,必先靳之;將欲伸之,必先屈之;將欲榮之,必先辱之;將欲成之,必先敗之。直待遲之又久,而始有吐氣揚眉之一日。蓋不如此,則無以全其慈,無以成其孝,無以彰其明,無以盡其忠,無以完其貞,無以見其烈也。嗚呼,造物之愛人,蓋又如此其摯也。一部十七史,頭頭是道,遇快意事,不知歌笑之何以忽生;遇不如意事,不知悲泣之何以忽作。然詞旨奧衍,非縉紳先生不能道。《十粒金丹》一書,向無刊本,其立意不外勸懲,其遣詞卻極淺近,黃口小兒、綠窗靜女閱之而解,蓬門老嫗、草野蠢夫閱之而亦解。昔東坡在黃州喜聽人說鬼,陶靖節隱居好與田父語,意趣襟期,各有所寄,若必以雅俗判工拙,豈是解人?

光緒戊子仲秋漱蘭居士書

賓紅閣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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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之《畫史》曰:畫魑魅魍魎易,畫聖賢神佛難;畫仙山異境易,畫層樓疊閣難。何則?有形者必求形似,無形者可以意為之也。賓紅閣外史曰:是可悟著書之法。今夫談神說鬼,吊詭矜奇,目極盤古以前,神遊太虛之境,一畫中之魑魅魍魎、仙山異境也。故《聊齋誌異》、《夜談隨錄》、《螢窗異草》、《閱微草堂》皆優為之。家人父子,日聚一堂,曲繪悲歡欣戚之情,細摹忠佞貞淫之事,一畫中之聖賢神佛、層樓疊閣也。故《紅樓夢》以後,更無說部之佳者。《十粒金丹》一書,不詳著書人姓氏。其以儷偶為標目,固章回書之通例;中間雜以七言有韻句,則其體又近於盲詞,雅不足與於作者之林。而其可泣可歌,可驚可愕,可怨可嘆,可恨可憐,忽為天女之散花,忽如壯士之舞劍,離奇夭矯,令人思議俱窮。而所敘者又皆家常之事,不同牛鬼蛇神,誰謂小說中無善本歟?戊子七夕,將作白門之遊,寄鷗室主人乞制弁言,為之倚裝屬稿。蓋昔之因作畫而悟著書者,又因論著書而悟作畫矣。

賓紅閣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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