繹史 (四庫全書本)/卷059

卷五十八 繹史 卷五十九 卷六十

  欽定四庫全書
  繹史卷五十九    靈壁縣知縣馬驌撰晉齊靡筓之役
  搜神記齊惠公之妾蕭同叔子見御有身以其賤不敢言也取薪而生頃公於野又不敢舉也有貍乳而鸇覆之人見而收因名曰無野是為頃公
  左傳宣公十三年春齊師伐莒莒恃晉而不事齊故也十七年春晉侯使郤克徴㑹于齊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郤子登婦人笑於房獻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能渉河獻子先歸使欒京廬待命于齊曰不得齊事無復命矣郤子至請伐齊晉侯弗許請以其私屬又弗許齊侯使髙固晏弱蔡朝南郭偃會及歛盂髙固逃歸史記景公八年使郤克于齊齊頃公母從樓上觀而笑之所以然者郤克僂而魯使蹇衛使眇故齊亦令人如之以導客郤克怒歸至河上曰不報齊者河伯視之至國請君欲伐齊景公問知其故曰子之怨安足以煩國弗聽榖梁傳季孫行父秃晉郤克眇衛孫良父跛曹公子手僂同時而聘於齊齊使秃者御秃者使眇者御眇者使跛者御跛者使僂者御僂者蕭同姪子處臺上而笑之聞于客客不說而去相與立胥閭而語移日不解齊人有知之者曰齊之患必自此始矣○此傳原在成元年之末今移于此左傳夏會于斷道討貳也盟于卷楚辭齊人晉人執晏弱于野王執蔡朝于原執南郭偃于温苖賁皇使見晏桓子歸言於晉侯曰夫晏子何罪昔者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舉言羣臣不信諸侯皆有貳志齊君恐不得禮故不出而使四子來左右或沮之曰君不出必執吾使故髙子及歛盂而逃夫三子者曰若絶君好寧歸死焉為是犯難而來吾若善逆□以懷來者吾又執之以信齊沮吾不既過矣乎過而不改而又久之以成其悔何利之有焉使反者得辭而害來者以懼諸侯將焉用之晉人緩之逸榖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秋八月晉師還范武子將老召文子曰燮乎吾聞之喜怒以類者鮮易者實多詩曰君子如怒亂庻遄沮君子如祉亂庶遄已君子之喜怒以已亂也弗已者必益之郤子其或者欲已亂於齊乎不然余懼其益之也余將老使郤子逞其志庶有豸乎爾從二三子唯敬乃請老郤獻子為政
  國語郤獻子聘於齊齊頃公使婦人觀而笑之郤獻子怒歸請伐齊范武子退自朝曰燮乎吾聞之千人之怒必獲毒焉夫郤子之怒甚矣不逞於齊必發諸晉國不得政何以逞怒余將致政焉以成其怒無以内易外也爾勉從二三子以承君命唯敬乃老 范文子莫退於朝武子曰何莫也對曰有秦客廋辭於朝大夫莫之能對也吾知三焉武子怒曰大夫非不能也讓父兄也爾童子何知而三掩人於朝吾不在晉國亡無日矣擊之以杖折委筓
  左傳十八年春晉侯衛大子臧伐齊至于陽榖齊侯會晉侯盟于繒以公子彊為質于晉晉師還蔡朝南郭偃逃歸 夏公使如楚乞師欲以伐齊楚莊王卒楚師不出既而用晉師楚於是乎有蜀之役公羊傳何以不書葬呉楚之君不書葬辟其號也 穀梁傳夷狄不卒卒少進也卒 成公而不日日少進也日而不言正不正簡之也  元年為齊難故作丘甲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丘使也 穀梁傳作為也丘為甲也丘甲國之事也丘作甲非正也丘作甲之為非正何也古者立國家百官具農工皆有職以事上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農民有工民夫甲非人人之所能為也丘作甲非正也 聞齊將出楚師夏盟于赤棘 冬臧宣叔令修賦繕完具守備曰齊楚結好我新與晉盟晉楚争盟齊師必至雖晉人伐齊楚必救之是齊楚同我也知難而有備乃可以逞 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圍龍頃公之嬖人盧蒲就魁門焉龍人囚之齊侯曰勿殺吾與而盟無入而封弗聽殺而膊諸城上齊侯親鼓士陵城三日取龍遂南侵及巢丘衛侯使孫良夫石稷甯相向禽將侵齊與齊師遇石子欲還孫子曰不可以師伐人遇其師而還將謂君何若知不能則如無出今既遇矣不如戰也夏有闕文失新築戰事石成子曰師敗矣子不少湏衆懼盡子喪師徒何以復命皆不對又曰子國卿也隕子辱矣子以衆退我此乃止且告車來甚衆齊師乃止次于鞫居新築人仲叔于奚救孫桓子桓子是以免既衛人賞之以邑辭請曲縣繁纓以朝許之仲尼聞之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禮禮以行義義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節也若以假人與人政也政亡則國家從之弗可止也已
  新書禮天子之樂宫縣諸侯之樂軒縣大夫直縣士有琴瑟叔于奚者衛之大夫也曲縣者衛君之樂禮也繁纓者君之駕飾也齊人攻衛叔于奚率師逆之大敗齊師衛於是賞以温叔于奚辭溫而請曲縣繁纓以朝衛君許之孔子聞之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夫樂者所以載國國者所以載君彼樂亡而禮從之禮亡而政從之政亡而國從之國亡而君從之惜也不如多與之邑左傳孫桓子還於新築不入遂如晉乞師臧宣叔亦如晉乞師皆主郤獻子晉侯許之七百乗郤子曰此城濮之賦也有先君之明與先大夫之肅故㨗克於先大夫無能為役請八百乗許之郤克將中軍士燮佐上軍欒書將下軍韓厥為司馬以救魯衛臧宣叔逆晉師且道之季文子帥師會之及衛地韓獻子將斬人郤獻子馳將救之至則既斬之矣郤子使速以徇告其僕曰吾以分謗也國語靡筓之役韓獻子將斬人郤獻子駕將救之至則既斬之矣郤獻子請以徇其僕曰子不將救之乎獻子曰敢不分謗乎
  韓非子靡筓之役韓獻子將斬人郄獻子聞之駕徃救之比至則已斬之矣郄子因曰胡不以殉其僕曰曩不將救之乎郄子曰吾敢不分謗乎或曰郄子言不可不察也非分謗也韓子之所斬也若罪人則不可救救罪人法之所以敗也法敗則國亂若非罪人而勸之以殉勸之以殉是重不辜也重不辜民所以起怨者也民怨則國危郄子之言非危則亂不可不察也且韓子之所斬若罪人郄子何分焉斬若非罪人則已斬之矣而郄子乃至是韓子之謗已成而郄且後至也夫郄子曰以殉不足以分斬人之謗而又生殉之謗是何言分謗也昔者紂為炮烙崇侯惡來又曰斬渉者之脛也奚分於紂之謗且民之望於上也甚矣韓子弗得且望郄子之得之也今郄子俱弗得則民絶望於上矣故曰郄子之言非分謗也益謗也且郄子之徃救罪也以韓子為非也不道其所以為非而勸之以殉是使韓子不知其過也夫下使民望絶於上又使韓子不知其失吾未得郄子之所以分謗者也 此論甚快
  左傳師從齊師于莘六月壬申師至于靡筓之下齊侯使請戰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詰朝請見對曰晉與魯衛兄弟也來告曰大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羣臣請於大國無令輿師淹於君地能進不能退君無所辱命齊侯曰大夫之許寡人之願也若其不許亦將見也齊髙固入晉師桀石以投人禽之而乘其車繫桑本焉以徇齊壘曰欲勇者賈余餘勇癸酉師陳于鞌邴夏御齊侯逢丑父為右晉解張御郤克鄭丘緩為右齊侯曰余姑翦滅此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郤克傷於矢流血及屨未絶鼔音曰余病矣張侯曰自始合而矢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吾子忍之緩曰自始合茍有險余必下推車子豈識之然子病矣張侯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鼓進退從之此車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甲執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幷轡右援枹而鼓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韓厥夢子輿謂已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從齊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謂之君子而射之非禮也射其左越于車下射其右斃于車中綦毋張喪車從韓厥曰請寓乘從左右皆肘之使立於後韓厥俛定其右逢丑父與公易位將及華泉驂絓於木而止丑父寢於轏中蛇出於其下以肱擊之傷而匿之故不能推車而及韓厥執縶馬前再拜稽首奉觴加璧以進曰寡君使羣臣為魯衛請曰無令輿師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屬當戎行無所逃隐且懼奔辟而忝兩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攝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鄭周父御佐車宛茷為右載齊侯以免韓厥獻丑父郤獻子將戮之呼曰自今無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於此將為戮乎郤子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勸事君者乃免之齊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毎出齊師以帥退入于狄卒狄卒皆抽戈楯冒之以入于衛師衛師免之遂自徐闗入齊侯見保者曰勉之齊師敗矣辟女子女子曰君免乎曰免矣曰鋭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茍君與吾父免矣可若何乃奔齊侯以為有禮既而問之辟司徒之妻也予之石窌晉師從齊師入自丘輿擊馬陘齊侯使賔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不可則聽客之所為賔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而使齊之封内盡東其畝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於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若以不孝令於諸侯其毋乃非德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畝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為盟主其晉實有闕四王之王也樹德而濟同欲焉五伯之覇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詩曰布政優優百祿是遒子實不優而棄百祿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畏君之震師徒撓敗吾子惠徼齊國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收合餘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況其不幸敢不唯命是聽魯衛諫曰齊疾我矣其死亡者皆親暱也子若不許讎我必甚唯子則又何求子得其國寳我亦得地而紓於難其榮多矣齊晉亦唯天所授豈必晉晉人許之對曰羣臣帥賦輿以為魯衛請若茍有以藉口而復於寡君君之恵也敢不唯命是聼禽鄭自師逆公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于爰婁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公會晉師于上鄍賜三帥先路三命之服司馬司空輿帥候正亞旅皆受一命之服國語靡筓之役郤獻子傷曰余病喙張侯御曰三軍之心在此車矣其耳目在於旗鼓車無退表鼓無退聲軍事集矣吾子忍之不可以言病受命於廟受脤於社甲胄而效死戎之政也病未若死祗以解志乃左幷轡右援枹而鼔之馬逸不能止三軍從之齊師大敗逐之三周華不注之山 紀年晉景公十一年齊國佐來獻玉磬紀公之甗○杜氏曰即左傳所謂賔媚人也紀年所記多與左傳符同
  公羊傳曹無大夫公子手何以書憂内也君不使乎大夫此其行使乎大夫何佚獲也其佚獲奈何師還齊侯晉郤克投㦸逡廵再拜稽首馬前逢丑父者頃公之車右也面目與頃公相似衣服與頃公相似代頃公當左使頃公取飲頃公操飲而至曰革取清者頃公用是佚而不及逢丑父曰吾賴社稷之神靈吾君已免矣郤克曰欺三軍者其法奈何曰法斮於是斮逢丑父己酉及齊國佐盟于袁婁曷為不盟于師而盟于袁婁前此者晉郤克與臧孫許同時而聘于齊蕭同姪子者齊君之母也踊于棓而闚客則客或跛或眇於是使跛者迓跛者使眇者迓眇者二大夫出相與踦閭而語移日然後相去齊人皆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二大夫歸相與率師為鞌之戰齊師大敗齊侯使國佐如師郤克曰與我紀侯之甗反魯衛之侵地使耕者東畝且以蕭同姪子為質則吾舍子矣國佐曰與我紀侯之甗請諾反魯衛之侵地請諾使耕者東畝是則土齊也蕭同姪子者齊君之母也齊君之母猶晉君之母也不可請戰壹戰不勝請再再戰不勝請三三戰不勝則齊國盡子之有也何必以蕭同姪子為質揖而去之郤克眣魯衛之使使以其辭而為之請然後許之逮于袁婁而與之盟汶陽田者何鞌之賂也
  榖梁傳其日或曰日其戰也或曰日其悉也曹無大夫其曰公子何也以吾之四大夫在焉舉其貴者也鞌去國五百里爰婁去國五十里一戰緜地五百里焚雍門之茨侵車東至海君子聞之曰夫甚甚之辭焉齊有以取之也齊之有以取之何也敗衛師于新築侵我北鄙敖郤獻子齊有以取之也爰婁在師之外郤克曰反魯衛之侵地以紀侯之甗來以蕭同姪子之母為質使耕者皆東其畝然後與子盟國佐曰反魯衛之侵地以紀侯之甗來則諾以蕭同姪子之母為質則是齊侯之母也齊侯之母猶晉君之母也晉君之母猶齊侯之母也使耕者盡東其畝則是終土齊也不可請一戰一戰不克請再再不克請三三不克請四四不克請五五不克舉國而授於是而與之盟
  左傳九月衛穆公卒晉三子自役弔焉哭於大門之外衛人逆之婦人哭於門内送亦如之遂常以葬 晉師歸范文子後入武子曰無為吾望爾也乎對曰師有功國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屬耳目焉是代帥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郤伯見公曰子之力也夫對曰君之訓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見勞之如郤伯對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欒伯見公亦如之對曰燮之詔也士用命也書何力之有焉國語靡筓之役郤獻子師勝而反范文子後入武子曰燮乎女亦知吾望爾也乎對曰夫師郤子之師也其事臧若先則恐國人之屬耳目於我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 靡筓之役郤獻子見公曰子之力也夫對曰克也以君命命三軍之士三軍之士用命克也何力之有焉范文子見公曰子之力也夫對曰燮也受命於中軍以命上軍之士上軍之士用命燮也何力之有焉欒武子見公曰子之力也夫對曰書也受命於上軍以命下軍之士下軍之士用命書也何力之有焉 宣公使求好于楚莊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晉會晉伐齊衛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晉從於伐齊故楚令尹子重為陽橋之役以救齊將起師子重曰君弱羣臣不如先大夫師衆而後可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夫文王猶用衆況吾儕乎且先君莊王屬之曰無德以及逺方莫如恵恤其民而善用之乃大戸已責逮鰥救乏赦罪悉師王卒盡行彭名御戎蔡景公為左許靈公為右二君弱皆强冠之冬楚師侵衛遂侵我師于蜀使臧孫徃辭曰楚逺而久固將退矣無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陽橋孟孫徃請賂之以執斵執鍼織紝皆百人公衡為質以請盟楚人許平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嬰齊蔡侯許男秦右大夫說宋華元陳公孫寧衛孫良夫鄭公子去疾及齊國之大夫盟于蜀卿不書匱盟也於是乎畏晉而竊與楚盟故曰匱盟蔡侯許男不書乘楚車也謂之失位君子曰位其不可不慎也乎蔡許之君一失其位不得列於諸侯況其下乎詩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其是之謂矣公羊傳此楚公子嬰齊也其稱人何得一貶焉爾 穀梁傳楚無大夫其曰公子何也嬰齊亢也楚其稱人何也於是而後公得其所也㑹與盟同月則地㑹不地盟不同月則地會地盟此其地會地盟何也以公得所申其事也今之屈向之驕也 楚師及宋公衡逃歸臧宣叔曰衡父不忍數年之不宴以棄魯國國將若之何誰居後之人必有任是夫國棄矣是行也晉辟楚畏其衆也君子曰衆之不可以己也大夫為政猶以衆克況明君而善用其衆乎大誓所謂商兆民離周十人同者衆也晉侯使鞏朔獻齊㨗于周王弗見使單襄公辭焉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滛湎毁常王命伐之則有獻㨗王親受而勞之所以懲不敬勸有功也兄弟甥舅侵敗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敬親暱禁滛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齊而不使命卿鎮撫王室所使來撫余一人而鞏伯實來未有職司於王室又奸先王之禮余雖欲於鞏伯其敢廢舊典以忝叔父夫齊甥舅之國也而大師之後也寧不亦滛從其欲以怒叔父抑豈不可諫誨士莊伯不能對王使委於三吏禮之如侯伯克敵使大夫告慶之禮降於卿禮一等王以鞏伯宴而私賄之使相告之曰非禮也勿籍 三年夏公如晉拜汶陽之田秋叔孫僑如圍棘取汶陽之田棘不服故圍之公羊傳棘者何汶陽之不服邑也其言圍之何不聽也 冬十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且尋盟衛侯使孫良夫來聘且尋盟公問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於晉也其位在三孫子之於衛也位為上卿將誰先對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衛在晉不得為次國晉為盟主其將先之丙午盟晉丁未盟衛禮也公羊傳此聘也其言盟何聘而言盟者尋舊盟也 穀梁傳其日公也來聘而求盟不言及者以國與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國與之也不言求兩欲之也 齊侯朝于晉將授玉郤克趨進曰此行也君為婦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晉侯享齊侯齊侯視韓厥韓厥曰君知厥也乎齊侯曰服改矣韓厥登舉爵曰臣之不敢愛死為兩君之在此堂也國語靡筓之役也郤獻子伐齊齊侯來獻子以得隕命之禮曰寡君使克也不腆敝邑之禮為君之辱敢歸諸下執政以憖御人苖棼皇曰郤子勇而不知禮矜 四其伐而恥國君其與㡬何  年夏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季文子曰晉侯必不免詩曰敬之敬之天惟顯思命不易哉夫晉侯之命在諸侯矣可不敬乎秋公至自晉欲求成于楚而叛晉季文子曰不可晉雖無道未可叛也國大臣睦而邇於我諸侯聽焉未可以貳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楚雖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 五年夏晉荀首如齊逆女故宣伯餫諸榖 宋公子圍龜為質于楚而歸華元享之請鼓噪以出鼓噪以復入曰習攻華氏宋公殺之 冬同盟于蟲牢鄭服也諸侯謀復會宋公使向為人辭以子靈之難六年二月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禮也聽於人以
  救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公羊傳武宫者何武公之宫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武宫非禮也 穀梁傳立者不宜立也 三月晉伯宗夏陽說衛孫良夫𡩋相鄭人伊雒之戎陸渾蠻氏侵宋以其辭㑹也師于鍼衛人不保說欲襲衛曰雖不可入多俘而歸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衛唯信晉故師在其郊而不設備若襲之是棄信也雖多衛俘而晉無信何以求諸侯乃止師還衛人登陴 晉人謀去故絳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盬國利君樂不可失也韓獻子將新中軍且為僕大夫公揖而入獻子從公立於寢庭謂獻子曰何如對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覯易覯則民愁民愁則墊隘於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澮以流其惡且民從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澤林盬國之寳也國饒則民驕佚近寳公室乃貧不可謂樂公說從之夏四月丁丑晉遷于新田 子叔聲伯如晉命伐宋秋孟獻子叔孫宣伯侵宋晉命也 楚子重伐鄭鄭從晉故也冬季文子如晉賀遷也 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於
  繞角楚師還晉師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禦諸桑隧趙同趙括欲戰請於武子武子將許之知 子范文子韓獻子諫曰不可吾來救鄭楚師去我吾遂至於此是遷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師戰必不克雖克不令成師以出而敗楚之二縣何榮之有焉若不能敗為辱已甚不如還也乃遂還於是軍帥之欲戰者衆或謂欒武子曰聖人與衆同欲是以濟事子盍從衆子為大政將酌於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戰者三人而已欲戰者可謂衆矣商書曰三人占從二人衆故也武子曰善鈞從衆夫善衆之主也三卿為主可謂衆矣從之不亦可乎 七年鄭子良相成公以如晉見且拜師 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季文子餞之私焉曰大國制義以為盟主是以諸侯懷德畏討無有貳心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而用師於齊使歸諸敝邑今有二命曰歸諸齊信以行義義以成命小國所望而懷也信不可知義無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解體詩曰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七年之中一與一奪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猶喪妃耦而況覇主覇主將德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長有諸侯乎詩曰猶之未逺是用大簡行父懼晉之不逺猶而失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
  公羊傳來言者何内辭也脅我使我歸之也曷為使我歸之鞌之戰齊師大敗齊侯歸弔死視疾七年不飲酒不食肉晉侯聞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飲酒不食肉請皆反其所取侵地穀梁傳于齊緩辭也不使盡我也
  史記齊頃公朝晉欲尊王晉景公晉景公不敢受乃歸歸而頃公㢮苑囿薄賦歛振孤問疾虚積聚以救民民亦大說厚禮諸侯竟頃公卒百姓附諸侯不犯説苑夫福生於隠約而禍生於得意齊頃公是也齊頃公桓公之子孫也地廣民衆兵强國富又得覇者之餘尊驕蹇怠傲未嘗肯出會同諸侯乃興師伐魯反敗衛師于新築輕小嫚大之行甚俄而晉魯徃聘以使者戲二國怒歸求黨與助得衛及曹四國相輔期戰於鞍大敗齊師獲齊頃公斬逢丑父於是戄然大恐賴逢丑父之欺奔逃得歸弔死問疾七年不飲酒不食肉外金石絲竹之聲逺婦女之色出會與盟卑下諸侯國家内得行義聲問震乎諸侯所亡之地弗求而自為來尊寵不武而得之可謂能詘免變化以致之故福生於隠約而禍生於得意此得失之効也
  左傳晉欒書侵蔡遂侵楚獲申驪楚師之還也晉侵沈獲沈子揖初從知范韓也君子曰從善如流宜哉詩曰愷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績矣 晉侯使申公巫臣如呉假道于莒與渠丘公立於池上曰城已惡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為虞對曰夫狡焉思啓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國蔑有唯然故多大國矣唯或思或縱也勇夫重閉況國乎 九年為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於晉晉人懼㑹於蒲以尋馬陵之盟季文子謂范文子曰德則不競尋盟何為范文子曰勤以撫之寬以待之堅彊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貳德之次也是行也將始㑹呉呉人不至 楚人以重賂求鄭鄭伯㑹楚公子成于鄧 秋鄭伯如晉晉人討其貳於楚也執諸銅鞮欒書伐鄭鄭人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非禮也兵交使在其間可也楚子重侵陳以救鄭
  榖梁傳不言戰以鄭伯也為尊者諱恥為賢者諱過為親者諱疾
  左傳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丘渠丘城惡衆潰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殺吾歸而俘莒人殺之楚師圍莒莒城亦惡庚申莒潰楚遂入鄆莒無備故也君子曰恃陋而不備罪之大者也備豫不虞善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修城郭浃辰之閒而楚克其三都無備也夫詩曰雖有絲麻無棄菅蒯雖有姬姜無棄憔悴凡百君子莫不代匱言備之不可以已也穀梁傳其日莒雖夷狄猶中國也大夫潰莒而之楚是以知其上為事也惡之故謹而日之也鄭人圍許示晉不急君也是則公孫申謀之曰我出
  師以圍許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晉使晉必歸君 十年衛子叔黑背侵鄭晉命也 鄭公子班聞叔申之謀三月子如立公子繻夏四月鄭人殺繻立髠頑子如奔許欒武子曰鄭人立君我執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鄭而歸其君以求成焉晉侯有疾五月晉立大子州蒲以為君而會諸侯伐鄭鄭子罕賂以襄鐘子然盟于修澤子駟為質辛巳鄭伯歸 鄭伯討立君者戊申殺叔申叔禽君子曰忠為令德非其人猶不可况不令乎 十三年六月丁夘夜鄭公子班自訾求入于大宫不能殺子印子羽反軍于市己巳子駟帥國人盟于大宫遂從而盡焚之殺子如子駹孫叔孫知
  晉自靈成以來再世不競及景公嗣位初年而當楚莊之覇邲之役敗傷孔甚於以振救之亦誠難矣是冬有清邱之盟其載書曰恤病討貳未㡬宋伐陳衛救之不討貳也楚伐宋晉不救不恤病也不實其言春秋惡之繼而為斷道之盟先是四國之大夫同時聘齊客則或跛或眇或秃或僂蕭同叔子登臺而笑之四子者怒而踦閭為謀是㑹也齊使見執兵端見矣懼晉者曰諸侯離心私憾復構晉至此其益衰乎幸晉者曰楚莊隕命諸夏改圖晉庻㡬其再振焉乃楚共雖弱則又中國一勁敵也陽橋之役悉師入援侵衛伐魯公衡為質惟時十三國之君公若而人卿大夫若而人靡然而從于蜀雖成之盟薄穆之厥貉莊之辰陵於今為烈焉是役也諸侯畏晉而潰盟晉亦懼衆而避楚蓋以晉人之戰勝方新楚子之甲兵正鋭兩大之形為相當矣然鞌之戰為婦人之笑辱也其辭則曰以大國朝夕釋憾于魯衛則為魯衛動矣而魯衛附晉矣袁婁之盟紀甗入晉汶陽入魯齊欲尊王於晉而晉不受兩君且同堂矣而齊附晉矣蜀盟之從楚也偶壓於勢嗣是北方之諸侯實多慕晉中惟攝乎大國而反覆持兩端者一鄭耳是後兩國之兵多為争鄭也蟲牢馬陵以前鄭在晉故楚伐之蒲以後鄭在楚故晉伐之鄭服而為㑹則蟲牢稱善救鄭而為㑹則馬陵尤善至于蒲之㑹乃晉人懼貳而尋盟也其年耄其志衰矣釋楚囚以求成大子監國命亦不長楚人乗釁以伐莒鄭人狎侮而圍許晉亦弗敢問焉惟惴惴於儀商之使庻大國之息我甲兵爾晉德其衰乎共方盛年而景公即世是以晉無如楚何也














  繹史卷五十九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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