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卷三十四
卷三十三 ◄ | 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 卷三十四 |
► 卷三十五 |
|
徽宗
△政和五年乙未,一一一五
1、正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壬申朔。 丙戌,長寧軍界夷人卜漏等反,攻梅嶺堡,陷之。《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原注此據初草,二月三十日,令趙遹措置聖旨追書,須別考詳。《本紀》於初九日庚辰書晏州夷反,當移入此。三月十七日,趙奏,夷賊正月二十九日已各歸國,二月二十八日複出犯樂共城。楊氏《編年》雲:“十二月,瀘南安撫使趙遹以王育、馬覺平卜漏,開純滋祥州。初,梅嶺知寨高公老,宗女夫也,常攜其妻以金玉器與卜漏輩飲思峨洞,卜漏欲之。故因上元燈夕攻梅嶺寨,高公老遁去,卜漏略其妻與金玉歸洞,至是平之。”《趙遹行狀》:“瀘之熟夷,晏州六縣水路十二村及十州五村團思峨州洞眾,素黠勇善鬥。大中祥符、元豐間,屢為邊患,為諸夷所畏,雖生夷,莫敢當之。瀘帥賈宗諒者,武人,喜生事,嘗以需竹木擾夷,夷怨久已不堪。政和四年,宗諒執夷人大首領鬥個旁等,誣以罪。在法縱所犯重,猶以夷法論,不過償貲畜,宗諒輒杖其脊,黥徙且死。諸夷憤怒,聲言官殺其酋長非罪,跳呼礪兵甲,種類回應。晏州多罔都大首領卜漏,為諸夷長雄,與其眾謀盡結諸夷,出戎、瀘,直據成都,北屯劍門,東守白帝,內乘無備,外結聲援,全蜀可傳檄而定;有不下者,以兵臨之,與吐蕃、谿洞修婚姻之好,以為唇齒。王師至在半年後,而兩關已閉,亦何所及?遂主盟,合從入寇,且結滋純長寧軍納土新附之民,然卒無一人肯從叛者,仍力捍守其境。明年正月,卜漏以其州六縣水路十二村及思峨之眾,並十州五村團羅思黨諸夷,凡十餘萬,分兵四出,攻圍樂共城、長寧、武寧、江門、安遠鎮溪諸寨堡,不克,遂陷梅嶺堡。全城被害,焚廬舍,掠子女,虜守把寨官高公老妻族姬等家屬。族姬,濮安懿王之曾孫女,於上服屬為近。宗諒始以赤白囊上聞,上覽奏,勤宵旰之憂,朝野駭念,未有堪任其責者。時蜀久安,人巽懦不習兵,所至闕戰守備,遠近聞驚騷動。遹適按部次昌州,即馳至瀘,而提點刑獄賈若水亦至。遹與議萬一賊乘勢長驅逾瀘水,何所禦之?乃亟督宗諒躬率兵進屯江安縣,據水當賊訩,且以近邊諸壘轉餉給軍,儲備無乏。若水摘比近巡尉兵既至,又成都府、利州夔州路援師亦集,與宗諒所部,得眾萬餘。逮賊再犯武寧、樂共、梅嶺,宗諒出兵與賊戰,官軍大衄,裨將陳世基等死之。賊屢勝,益猖獗,出入無虛日,蜀土大震。夷中山穀深險,林箐沮洳,賊上下捷倍飛走,尤善用弩,以藥傅矢,中人,血濡縷輒死。其來則蜂集蟻聚,去則鳥飛獸散。宗諒以未易力制,方議招輯。會上親劄,詔遹督宗諒進兵,倘能悔過,即聽其降,仍俾宗諒稟公節度。賊聞遹將督兵進,其間脅從亦稍攜貳。樂共城兵馬監押潘虎,因誘致其酋長數十輩來降,虎盟而犒之。即酒半,盡縛取殺之,函其首來獻,以為己功。遹遂以輕兵趨樂共,執虎以屬吏。虎伏辜,乃以虎徇夷,列其殺降劾諸朝,詔斬虎於市。又詔以賈宗諒妄配非辜,致寇喪師,除名為民,編置河外。遹與諸部使者賈若水、王良弼、楊彥章坐佚罰,皆貶秩二等,遹降朝散郎,以康師魯代宗諒,複遹節制”。案:《宋史·趙遹傳》:政和五年,晏州夷酋卜漏反,陷梅嶺堡,知砦高公老遁。公老之妻,宗女也,嘗出金玉器飲晏州夷酋卜漏等,漏心豔之。會瀘帥賈宗諒以斂竹木擾夷部,且誣致其酋鬥個旁等罪,夷人感怨。漏遂相結,因上元張燈襲破梅嶺砦,虜公老妻及其器物,四出剽掠。梓州轉運使趙遹行部昌州,聞之,倍道趨瀘,劾宗諒,罷之。詔康延魯代宗諒。畢沅《續資治通鑒》:丙戌,瀘南晏州夷卜漏等反,攻梅嶺堡,陷之。晏州六縣水路十二村及十州五村團思峨洞諸熟夷,素黠勇善鬥,大中祥符、元豐間,屢為邊患。瀘帥賈宗諒,武人也,喜生事,嘗以需竹木擾夷,夷怨之;至是又誣致其酋鬥個旁等罪,杖脊,黥配,諸夷憤怒。卜漏遂主盟,合從又寇,因上元張燈襲破梅嶺堡。
2、己丑,左武大夫、康州防奭使、提舉入內醫官、編類《政和聖濟經》曹孝忠等奏:“乞諸州縣並置醫學,隸於州,縣學提舉事司選差本州見任官通醫術能文者一員,兼權醫學教授,比倣諸州學格。內文士三年所貢人數十分中以一分五釐人數創立,諸路醫學貢額分為三年,並不侵佔文士貢額。諸路貢士與本學內舍同試上舍,三歲共取合格人數陛補,上舍以上,中等一百人為額,並附於文士引見,釋褐。學生分三科;方派科,通習大小方派;風產針科,通習針灸;口齒咽喉眼目瘍科,通習瘡瘇傷折金鏃書禁。三科學生,各習七書。逐路並置醫學諭一員,以本學上舍出身人充。”並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五。
1、二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辛丑朔。 乙巳,詔:“皇長子太保、武昌軍節度使、定王、桓可立為皇太子,仍令所司擇日備禮冊命。”《紀事本末》卷百四十六。案:《宋史·本紀》:定王桓,帝長子,顯恭皇后所生也。岳珂《愧郯錄》卷八:大觀二年正月庚申,封定王。
2、甲寅,禦大慶殿冊皇太子,禮畢,大赦天下。《紀事本末》卷百四十六。案:蔡絛《鐵圍山叢談》:皇太子始冊拜,將廟,見其禮儀甚盛,禮應乘金輅、建大旆,而議者從中,大不然。於是中宮遽辭而止,獨前一夕設鹵簿於庭掖門外。翌日,質明,但常服禦馬入太廟,更禮衣冠遠遊,執九寸圭而款祖宗焉。當是時,清道親事官有呼喏言皇太子者,父老都人爭縱歡呼。眾中一父老忽歎息曰:“吾昔頻睹傳呼,今久不聞此聲矣。”考之仁廟,雖嘗在東宮,然罕出,又未幾,即大位。獨真宗為皇太子歷年,且數出入。自至道乙未至於甲午為年,當百二十餘,則父老者又不知幾何歲人也。時太上皇方留心道家者流事間,亟使人散索,已而忽不見。
1、三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辛未朔。 癸酉,張商英複通奉大夫、提舉崇福宮。《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一。
2、己卯,裨將陳世基、王士傑為賊所害,官軍死者百數,賊愈猖獗,而羅始黨族又相扇攘奪。轉運使趙遹與提點刑獄賈若水及宗諒謀權行招安,共奏於朝,須賊不悛,徐治其罪。時遹已密奏:“宗諒數科斂夷部竹木,眾厭苦之,宗諒更執其首領鬥個旁等,誣以罪,杖脊黥配,有死者,夷眾忿怒,遂導卜漏入寇,皆宗諒昏妄所致。雖瀘南邊事,轉運司官不當干預,臣不敢坐視,已收羸兵,馳赴樂共城,權行招安之策,庶邊徼早得寧息。”然遹本意乃欲專事進討,兵端愈大矣。《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3、庚辰,詔付趙遹、賈宗諒等:“晏州夷賊失於鎮撫,致茲結約,侵犯城砦,此雖斬獲首級,殘燒倉囤,尚慮出沒未已,浸生邊患。仰趙遹、賈宗諒限指揮到日,立便帶兵甲離瀘州江安縣,審度事宜。如夷賊尚敢猖獗,出沒未已,即仰前去掩殺,不得輕易落賊奸便;如逗留不進,有失機會,更致滋長,當議並行軍法;如已退散著業,或悔過歸降,即不得邀求功賞,別致引惹生事,務要邊界早獲安堵。仍先具節目措置次第入急遞聞奏,餘遵依逐次指揮,仍仰賈宗諒聽趙遹節制。”《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4、己亥,詔諸路置醫學教諭指揮勿行。《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五。
1、四月庚子朔。案:原本不書“朔”,據《四史朔閏考》補。 趙遹駐樂共城,以厚賞募人招誘晏州州頭羅陽縣夷人昔博等至城下,與為盟誓,賊勢稍折。晏州三縣三十五村並羅始黨諸族一百三十五村,節次來降,遹乃留官屬經營未附村族。是日,按兵發樂共城,趨長寧軍,夷眾憑高聚觀,見遹部伍嚴整,皆不敢犯。遹既至長寧,複募人日行招誘,匿朝廷所降捕殺賞格弗布,恐夷賊或緣此致疑故也。《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2、丙午,趙遹奏:“節次招到晏州柯陰、羅碾、五鬥、扶萊等縣夷賊一千餘人,並各投戈棄甲,去軍城十里,以來梅嶺村壩,與所差使臣,同刺貓牲、雞血,和酒飲誓,稱一心歸宋,更不作過,及引領到官首領鬥岡等共二百四十七人,排日赴臣行司公參,稱悔過歸降。續又說諭到晏州多罔姓二十一村,始謀作過,賊首卜漏等一千餘人亦來梅嶺村壩,與所差使臣趙安中同刺貓牲、雞血等,和血飲誓,稱一心歸宋,更不作過。及發遣到賊首卜漏男沒邱等七十二人赴臣行司公參,再拜請命。其卜漏男沒邱等自初入城,疑心未釋,介胄持戈,入關履閾,驚惕侗惶。比引至公庭,臣並不敢設衛,以致其疑。臣與走馬承受丁升卿引問於聽事之所,先以疏其過惡,次以明易攵君父不殺之恩,率皆面闕稽顙,再拜以謝。臣即犒以酒食,錫以金彩,俾令著業,而於犒設之際,以所佩刀露刃持執,形神錯愕若駭獸焉,當時左右,不敢多留吏卒,唯臣與升卿躬行接納,一切示以如常,臣等亦所不保,此實上賴王靈,以濟乃事。臣乘此款塞機便,遂分兵複收梅嶺堡,創築阪橋、梅嶺壩、卓望堡、三頭山、寧遠寨、烽火臺,及複安遠、安夷廢寨,繕長寧軍、武陵縣舊壘。瀘南安靜之日久,守具不飭,緣恢展新疆,以控扼城寨,視為近悰。一切毀廢樂共、長寧城,皆深在夷腹,聲援孤絕,賊得以窺。迨其背叛,惟以義軍、土丁伏截隘口,彼素未知戰,豈能拒捍?幸其不來,即來必致透入,故臣於城壘之役不敢緩也。”《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1、五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庚午朔。 丁丑,瀘南梓州路走馬承受丁升卿言:“夷賊已是招降,犒設訂誓,支與銀糸采,給付旂號了當,依舊出沒作過。”詔令趙遹體究詣實聞奏,仍依累降指揮措置施行。《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2、甲申,詔付趙遹:“訪聞晏州夷人近複結集凶徒約數千人,經過樂共城,攻圍鎮溪堡,鈔略鹽客,殺傷取財,出沒未已。口血未乾,背盟若此,豈可信其誓約,罷兵弛備!仰趙遹體究今來作過因,依多方講畫,制奭事宜,探賾夷情,區別叛服,結其心腹,離其黨類。務要夷賊畏懷,一方早得安貼;縱敵生患,國有軍法,必不赦。汝仍未得擅離彼界,候一向定,疊奏聽指揮,仍令趙遹親書,知稟聞奏。”《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原注甲申,付趙遹;癸卯,被受。
3、丁亥,趙遹奏:“臣契勘朝廷若果不欲興兵,姑務函容,嚴為守備可也;必欲痛行討蕩,師不久駐,一舉必克,即秦鳳兵一千人與黔兵土丁,恐未足以應敵。臣體問晏州六縣強壯丁口不減萬人,自來號為桀黠。加之今日罪大,必須死戰,以抗王師。而又羅始黨戶族一百三十餘村,自經殺降,黨固連結,非止一日,萬一回應,即二三萬人同為我敵。臣雖預行措置,分解賊勢,然夷狄無常心,夷得勢則隨夷,漢得勢則隨漢,乃平日之常談,事勢之必然也。若不先設羅兵,以絕樂共城一帶之援,則豈敢深入晏州,俯窺巢穴。今所用之兵,多非五萬,少非三萬,未易克濟。昨元豐中林廣討夷,將帶三萬人騎。臣今欲乞朝廷,就陝西秦鳳、涇原、環慶路共遣二萬人,臣於本路勾集黔兵土丁、義軍,副以一二萬人,即敢為攻討之計,欲望聖慈毋以此舉為輕。”《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1、六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己亥朔。 戊申,詔付趙遹:“華夷異俗,皆吾赤子,叛而不討,何以示威!服而不舍,何以示懷!今招安撫定,各以著業,守奭既固,約束已信,乃復興數萬之師,夫馱百倍,邀功不毛之地,為國家生事於夷狄,殺戮生靈,騷動西土,非計之得也。”又曰:“秦鳳馬步軍如未使喚,不用勾集,別有條畫,疾速具奏。”《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原注六月戊申,付遹;丁卯,通奏。
2、己酉,夷賊攻武寧縣三頭山、烽火臺甚急,長寧軍出兵救援,賊乃解去。後三日,再來攻,皆不克。《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3、辛亥,夷賊犯梅嶺堡,守把衡遜、巡檢秦望等擊卻之。《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4、庚申,夷賊再犯梅嶺堡,守把衡遜、巡檢秦望擊卻之。《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5、癸亥,詔:“醫學選試如無通醫術,文臣許於本處醫長、醫職、醫工內選差一員,同州縣有出身官出題考校;如闕醫長等,即選本處有出身管勾學事官管勾。”《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五。
6、丁卯,詔付趙遹:“契勘夷人訂誓之後,尚未寧息,伺隙侵掠,複出為惡,豈吾人有以擾之,或拊循有所未至耶?”又曰:“彰善癉惡,悉去其附麗,俾之內屬,斯亦得其策。然乘機用間,弭以官賞,使生、熟夷人自為向背,因以知彼虛實,探彼動靜。爾乃措置其當,定計於早,使曲在彼,不其善歟?倘先自起釁,務為奇巧,以速後患,悔不可及。”原注丁卯,御筆;七月丙戌,被受。
是日,趙遹奏:“今聖恩寬厚,許其自新,宜知所懷。結誓之後,便當改過;尚敢出沒,時複攘奪,雖已掩殺,不落奸便。然作過無大小,均為渝盟,是未知所畏也;若或仍置而不問,實恐養成奸惡,異日蠻夷視效,別生大患,不可不早為之計。”《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1、七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戊辰朔。 壬申,梓州路都轉運使趙遹奏:“夷賊犯梅嶺堡不克,除嚴為備奭外,緣事力未勝,及非攻討之時,不敢輕舉深入。乞就陝西秦鳳涇原、環慶路共遣兵二萬人,前來攻討。”詔:“永興軍路都總管司選差兵二千人,差近官兵一員統押,祗備趙遹勾抽使喚。”《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2、丁丑,手詔:“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遠而尊,故配祖於郊;近而親,故配嚴父於明堂。今三歲一郊,佑我烈祖,而宗祀明堂以配上帝,寓於寢殿,禮蓋雲闕。朕嗣承先烈,君極萬邦,罔極之懷,欲報無所。夙興夜寐,靡遑寧處。崇寧》之初,嘗詔建立,案:《文獻通考》卷七十四:崇寧四年,設營建明堂,已度地鳩工,俟過來歲,取旨興役。明年,以彗出西方,遂設罷之。 去古既遠,歷代之規模無足循襲。朕萬機餘間,黜諸臆說,刺經稽古,度以九筵,分其五室,通以八風,上圓下方,參合先王之制,必庶幾焉。相方視址,於寢殿之南,僝工鳩材,自我作古,以稱朕昭事上帝,率見昭考之心。”
御筆:“修制明堂,國之大政,即與前後營造事體不同,應有司官屬自當竭力奉上,以成大功。如是修制所抽人匠、取索材料材植,如敢占吝隱諱,不即發遣應副者,監官不以官高低,並行除名勒停,送廣南遠惡州軍編管。”《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五。
3、辛巳,手詔:“晏州夷賊自招撫後來輒敢結集背誓,攻犯城堡,比雖屢獲級,失利以歸,緣出沒不定。長寧一帶,未得安堵,渝盟犯順,師出有名。可依趙遹所奏,乘時攻討,除已差永興、秦鳳路兵馬外,更涇原路三千人、環慶路二千人,並步人前去應副。候指揮到,仰本路帥臣選差曾經戰陣兵將官,每一千人作一番,管押赴瀘南,聽候使喚,限五日起發。仍以趙遹為瀘南招討統制使,王育、馬覺為同統制,雷迪、丁升卿軍前承受,孫義叟、王良弼應副錢糧,王育以下,並聽趙遹節制。禁亂除暴,事非獲已,帝王之師,舉必萬全。蜀道險阻,利在設伏,閒探蔊導,所宜盡心,毋得輕易墮賊之計。其晏州夷賊有脅從之人,如能悔過自新,即許招降,免行誅戮,並與原釋,用示不殺之意。”《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1、八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戊戌朔。 癸卯,詔:“修建明堂,佈告大廷,依大禮例,奏告天地、宗廟、社稷、宮觀、諸陵及五嶽、四瀆等。”《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五。
2、己酉,詔秘書省移於他所,案:蔡絛《鐵圍山叢談》:政和五年,因建明堂,有旨徙秘書省出於外,在宣德門東,亦古東觀類雲。 以其地為明堂。杭州觀察陳彥言:“明堂基宜正臨丙方稍東方,以據福德之地。”故有是詔。《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五。案:秘書省,初名三館。《宋史·職官志》四雲:宋初,置三館長慶門北,謂之西館。太平興國初,於昇龍門東北,創立三館書院,賜名崇文院,遷西館書貯焉。東廊為集賢書庫,西廊分四部,為史館書庫。大中祥符八年,創外院於右掖門外。天禧初,令以三館為額。又雲:秘閣,系端拱元年就崇文院中堂建閣,以三館書籍真本並內出古畫墨蹟等藏之。又雲:政和五年四月,詔秘書省殿以右文為名。是月,駕詣景靈宮朝獻,還幸秘書省。詔曰:“屋室淺陿,甚非稱太平右文之盛,宜重行修展。”八月,詔秘書省移於新左藏庫,以其地為堂。
3、庚戌,詔:“中書舍人陳邦光差提舉洞霄宮,池州居住。”先是,邦光以中書舍人兼太子詹事,會蔡京獻太子以食,琉璃酒器羅列宮庭,太子怒曰:“天子、大臣不聞道義相訓,乃持玩好之具,蕩吾志耶!”左右擊碎之。京聞邦光》實激太子,含怒未發,因是遂斥邦光》。《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一。
4、壬子,手詔曰:“明堂之制,自三代以還,有為之君,雖欲稽法先王,終不能如古。蓋違經循俗,惑於眾說,失其旨意。朕永惟嚴父饗帝之禮,尚闕未備。取《考工記》所載,考其互見之文,得其製作之本,命工伻圖,無一不合。”又曰:“朕萬機之暇,取夏後氏益土室之度,兼商人四阿重室之制,從周人度以九尺之筵。上圓象天,下方法地,四戶以合四序,八窗以應八節,五室以衷五行,,十二堂以聽十二朔。九階、四阿,每室四戶,夾以八窗。兼三代之遺制,黜諸儒之臆說,饗帝嚴父,聽朔布政於一堂之上,於古皆合,其制大備。宜令明堂使司遵圖建立,以稱朕意,佈告中外,鹹使聞知。”於是內出明堂小樣,於崇政殿集百官宣示。案:《玉海》卷九十六,以明堂小樣於崇政殿宣示百官,禦書明堂字。 命太師、魯國公蔡京為明堂使,宣和殿學士蔡攸討論指畫制度,顯謨閣待制蔡絛、蔡翛,殿中監宋昇參詳,興德軍留後樑師成為都監,保康軍留後童師敏為承受。以開封尹盛章彈壓兵匠,章罷,以王革代之,複以章為參詳。明堂使蔡京言:“夏後氏世室,堂脩十四步,原注方六尺為步。 廣益七步半,土室方四步,廣益四尺。木、火、金、水四室各方三步,廣益三尺。商人重屋,堂脩七尋,原注八尺為尋。 崇三尺,四阿重室。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筵則五室,各自方一丈八尺。三代之制,脩廣不相襲,夏度以六尺之步,商度以八尺之尋,而周以九尺之筵,世每近,制每廣。今若以二筵為太室,方一丈八尺,則室之中設版位、禮器已不可容,理當增廣。今從周之制,以九尺之筵為度,太室脩四筵,原注三丈六尺。 廣五筵,原注四丈五尺。 共為九筵。木、火、金、水四室各脩三筵,益四五,原注三丈一尺五寸。案:“尺”字,《宋史》作“五”,以注三丈一尺五寸計之,應作“五”。 廣四筵,原注三丈六尺。 共七筵,益四尺五寸。十二堂古無脩廣之數,今亦度以九尺之筵。明堂、玄堂各脩四筵,原注三丈六尺。 廣五筵,原注:四丈五尺。 左右個各脩廣四筵。原注三丈六尺。 青陽、總章各脩廣四筵,原注三丈六尺。 左右個各脩四筵。原注三丈六尺。 廣三筵,益四五。原注三丈一尺五寸。 四阿各四筵,原注三丈六尺。 堂柱外基各一筵,原注九尺。 堂總脩一十九筵,原注一十七丈七尺。 廣二十一筵。”原注一十八丈九尺。 詔悉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五。案:《文獻通考》卷七十四:蔡攸言:“明堂五門,廊廡蓋以素瓦,而門堂則以琉璃,其地則隨所向而飾以五色之石。欄楯柱端以銅為辟邪之象,而飾以五方所向之色。八窗、八柱則以青、黃、綠相閒。堂室柱門欄柱,並以丹雘塗之。堂階為三級,每級崇三尺,共為一筵。改火珠為雲龍之象,階庭植松、梓、檜之木。宮門不設戟,而殿隅並垂鈴”雲。詔以“玄堂”犯聖祖之諱,取“平在朔易”之義,改為平朔,門亦如之。仍改敷佑門為左敷佑,左承天門曰右敷佑,右承天門曰平秩,更衣大次曰齋明殿。其明堂、青陽、總章、玄堂、太室五門並禦書榜之。
5、丙寅,陳瓘特敘承事郎,許自便。《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九。原注瓘自政和元年送臺州羈管凡五年,始降旨敘官自便。敘官自便,蓋緣立太子赦,五年三月十七日指揮。《丁未錄》雲以郊霈霑恩,誤也。瓘初以宣德郎被謫,而敘官乃承事郎。實鐫降也。被命之後,忽得州牒備坐。省劄雲,奉禦批,敘複數內陳瓘,敘複未當,合於見存官外敘一官,仍取旨與差遣符州,告示本官知委。陳瓘既供知委,還寓通州數日,又有省劄下通州,令瓘具家狀承陳乞差遣,人皆賀瓘,以為起廢有漸。瓘曰:“此廟堂欺君玩世之術耳,若與差遣,豈應見問!上聞吾敘官不當,見於禦批,諸公不但已為此遷之說以塞上旨,家狀雖當供差遣,其可乞耶!彼謂吾不堪貧困,必乞憐耳。”乃報以“家狀昨因削籍毀棄,無憑供具。”事果不行。瓘既寓通州,而盛章與石悈有隙,取密旨,編置通州,揚言為瓘報仇。瓘聞而歎曰:“此豈盛世所宜有耶!”因謀徙避,遂望家至九江卜居焉。六年閏月,乃至江州。今因石悈編置通州在五年八月十四日,即附著此。案:瓘本傳:瓘住臺五年,乃得自便。叆複承事郎,帝批進自,以為所擬未當,令再敘一官,仍與差遣,執政持不行。卜居江州,複有譖之者,至不許輒出城。旋令居南康,叆至,又移楚。
1、九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丁卯朔。 甲戌,詔諸州醫學博士並改為醫博士。《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五。
2、乙酉,詔付趙遹:“夷賊背盟犯順,人神共棄,料其所部,不滿萬兵,況跳梁逾時,困弊已甚。付卿以西州精銳之兵,委卿以統制之重,聲勢張大,震動遠近,彼必過為隄備,以待我師。氣久則不壯,情見則不神。諸路之師,如已會合,乘機進討,必多方以誤之,毋或失時久稽。天誅酋豪授首,則脅從可貸。因糧與眾,就建城寨,底定一方,永固吾圉。軍事前機,日具奏來。”《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3、甲午,趙遹數遣人招諭羅始黨賊首領失胃歸順,是日,失胃詣江安縣降遹,授以承信郎,冠帶鞾袍,供給請受,券曆並旂號及捕捉晏賊賞格,令歸約諸囤,各自保守。具奏雲得此族五十餘村不附賊,便可減西兵一萬人矣。《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原注此據趙遹《攻討晏州錄》增入。
4、甲辰,案:是月丁卯朔不應有甲辰,無可據改,姑仍之。 提舉翰林書藝局禦前製造所奏:“契勘修萬歲山合用山石萬數浩大,已奉旨專委管勾,計置裝發出卸其搬到山石日。近不惟數小,兼自正月九日至十七日計十七日無拘到山石,亦無船運到闕,阻節造作,蓋緣裝發稽緩,及管押、使臣等在路催督津運,留滯未有約束。”詔令措置條畫、約束兵稍等畫一聞奏。《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八。原注蔡絛《宮室苑園篇》曰:又於寶箓宮,命工部侍郎孟揆鳩土功,梁師成主作役,築土山以象餘杭之鳳凰山,雄於諸苑。其最高一峰九十尺,山周十餘裏。自西介亭,岧峣重,分東西二嶺,四一直行南山,開門飛棧,岩穴溪澗悉備。有一洞,口叆可納兩夫,而其中足容數百人。至於檻泉泛流,皆晝夜不絕。山中包平地,環以嘉木、清流,列諸館舍臺閣,多以美材為楹棟而不施五采,有自然之勝。山上下立亭宇不可勝數。有石大者高四十尺,名“神運昭功石”。若江南陳後主三品石,姑蘇白樂天手植檜,與其他名石望木率入其中。始名鳳凰山,故有閣曰巢鳳。後神霄降其詩,有“艮嶽排空霄”,因改名艮嶽。及南山成,又易名為壽嶽。南山之外,又為小山,獨陂陁,橫直二里,名曰芙容城,窮極窈渺。嶽之北乃所謂景龍江也,江外,則諸館舍尤精。其北又因瑤華宮火,取其地作大池,名曰曲江池,中有堂甚雄,名蓬壺。然東盡封邱門止矣。其西自天波門橋引河水入西,直殆半里,河乃折南又折北。折南者,過閶闔門橋為道,通茂德姬宅,實魯公賜第。時政和八年,絛以此抵狂妄罪者也。折北者四五里,屬之龍德宮者,上潛邸也。
1、十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丁酉朔。 癸卯,嵩山道人王仔昔封沖隱處士。《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案:蔡絛《鐵圍山叢談》卷五:小王先生仔昔,豫章人也。始自言遇許遜,得《大洞隱書》,豁落七玄之法,能知人禍福。老志死後,仔昔來都下。上知之,召令踵老志事,寓於魯公賜第。
2、己酉,趙遹統兵發江安縣,親督王育由樂共城路,命馬覺以別部由長寧軍路,張思正更由梅嶺堡、水蘆氈中路,期悉會於晏州輪縛大囤,合陝西路將兵,並本路土軍、義軍、土丁子弟、保甲弓手、人夫共三萬五百四十人。《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3、甲寅,趙遹發樂共城,命王育等攻上下落樣村、思峨州三囤。上下落樣各數百戶,思峨州倍之,舊係熟戶,能知我虛實,今乃為賊用。前此諸酋,各歸諸囤,獨三囤以近故,每晝伏夜出,凡七十餘人,劫掠邊民,故遹首攻之。翌日,原注乙卯。 下落樣平,後兩日,原注丁巳。 上落樣平,惟思峨州最險固,浹旬乃攻破。是日,張思正克水蘆氈囤,斬級二百一十二,馬覺奪五里隘口,斬賊酋卜漏男得皆,獲二十八級,兩路並以捷聞。《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4、丙辰,張思正分遣思州巡檢田祐恭等擊婆然新囤,賊棄囤奔輪縛,收其蓄積器械,焚蕩廬舍千餘間。《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5、丁巳,馬覺遣別將房仕忠、劉堯年等合兵攻茅平、梅祿、輪落、穀輪心、大水、梅當等囤,惟梅、落、穀囤固守,餘皆遁去。《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6、戊午,馬覺遣劉慶攻落祐等九村囤,奪隘,至落祐山,破夷千餘眾,遂至落祐水村,又蕩賊巢穴。又別遣將下罷碾及梅例村囤,慶繼以兵進,皆火其居而還。《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7、乙未,馬覺克梅嶺囤。攻五日,乃克之,斬首三百餘級,盡取其積,分給士卒。《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8、辛酉,趙遹受原注辛亥十五日。 御筆處分:“覽所奏,諸路兵馬節次已到軍前,尚雲受甲,擇日進發,未見進討。兵家所貴神速,今兵留兩月,坐耗芻糧,逗留猶豫,不切進兵,非便。所慮糧道窘乏,夷賊覘窺益肆猖獗,非計之得。限指揮到,還具已未出師並稽滯因依及夷人動息實狀勝負次第,火急逐一條件,入急遞奏。”朝廷疑遹逗留,故有此處分;又引韓存寶故事以激之,蓋未知遹出界已逾旬矣。遹即具奏行軍次第,具言軍聲大震,勢如破竹,見深入攻討矣。《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9、癸亥,馬覺遣劉克年進兵梅子坎,焚蕩賊巢,又攻上下落汪並梅個弄村囤,悉焚之。《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1、十一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丙寅朔。 丙子,初,趙遹以思峨既克,賊之藩籬,掃落殆盡,便可提兵往趨輪縛,而馬覺攻蕩輪穀囤,久未下,不敢先進,兼兩路兵力稍疲,須少休之,乃歸憩樂共城,賞勞將士。後四日,複出樂共城。明日,駐兵晏州,平。又明日,進至輪縛囤下。是日,馬覺、張思正兩路兵始與遹會。翌日,分兵攻囤,賊拒鬥甚力,部將梁福死之,官軍多被傷者。《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原注《趙遹行狀》:遹軍既破隘,首攻上下落樣、思峨州諸囤,皆久不下。遹冒矢石,率勵將士,結重樓以臨賊,日夜力攻,始克之。覺、思正繼亦破梅嶺、水蘆氈、石筍、上下婆。然諸囤兵勢既振,所向若破竹,無不即下,獻俘受馘無虛日,遂與覺、思正軍皆至晏州。輪縛大囤,其大山崛起數百仞,週四十餘裏,卜漏與其賊帳居之。凡諸囤之奔亡者,悉共保聚拒守,繚以巨石為城壘,外設木柵,當所通逕路,皆鑿坑穽樸巨枿,布渠畣,夾以守障,備奭無一不至。賊自上施矢石,直瞰官軍,中者即齏粉。官軍以強弓弩仰射,曾不能及半,兵陳四周,凡累日,將士相顧,無從用智力。瀘州都巡檢使種友直,山西將家子,沈密能任事。思黔州巡檢田祐恭,本思黔夷部土丁,藥箭手悉其種族,輕捷習山險,知夷中事。遹乃易服躍馬,命友直、祐恭從,按行諸軍,究視形勢,顧山隈崖壁尤陡絕,高倍他處,賊以險故,柵壘疏闕,無守備。遹曰:“此賊不相及,何用屯?吾重兵其悉移軍當賊,吾以此地命友直並祐恭所部軍其下。”友直辭曰:“願得效死當賊鋒。”遹曰:“汝欲幹軍法耶?汝第往,吾終不相負。”友直、祐恭遂軍其下,日無所事,嘗鬱鬱與眾恣睡眠。遹督諸軍,皆當賊要路,每未旦,輒鼓舞而進,及半山,峻不能前,賊悉力拒守,矢石下如雨,兵複卻,居次者又進,更迭率晝夜止,賊久勞苦,疲頓甚。遹密召友直、祐恭至,曰:“對汝所軍崖壁,疑可以計登,並山多揉,思黔兵善能捕取,汝等亟辦之。”信宿,友直便與祐恭俱來白事,言連夕遣人自箐中入,操刀斧,旋伐去蒙密,僅能傴僂進,及崖趾,緣崩石、藤葛至絕壁,可引長綆挽而登。祐恭亦已捕得生猱數十。遹喜曰:“事濟矣。”悉以成算授友直,且令諸軍曰:“各備雲梯,視山上火發,即以進。”命王育、馬覺、張思正率利刀斧擁其後。是日,友直選所部與祐恭之眾得二千餘,紉麻為長繩,炬爟以膏蠟,使群猱背負之。暮夜,先以數輩登崖巔,系繩梯數十縋而下,眾各銜枚,挈群猱,次第挽繩梯而登。雞方唱,眾已悉登,及柵,乃燃炬,縱群猱入。賊廬舍皆竹木茅茨為之,群猱所曆,火輒發,賊奔呼撲救不暇,猱驚並跳,火益熾,爭前驅逐群猱,官軍已破柵,鼓噪擊其後,賊猶回與官軍力鬥。時方質明,遹望火發,令諸軍撾鼓鼙,麾而呼諸軍俱以雲梯進,賊蹂亂,柵壘不復守。官軍內外相應,即斬關環城而登,破晏州輪縛大囤,賊狼狽遁走,與赴火者相半。卜漏聞官軍已入,擐重甲,從諸酋突圍遁。遹命友直及統領官劉慶以步騎精甲五千追至山後輪多囤,遂擒卜漏及諸酋長。遹自入賊境至破晏州,幾斬馘七千餘級,自破晏州至獲卜漏,又斬馘一萬餘級,築以為京觀。而賊之赴火者,莫計其數。凡脅從者就俘與歸,凡婦女老幼一萬餘人,悉縱而驅之山岩阻居。凡所平州二、縣八與諸囤凡三十餘城,以其地之基州頭、梅洞、水蘆氈、石筍,建置寨堡。拓地環二千餘裏,皆衍沃宜種植,畫其疆畝,募並邊之人耕之,使習戰守,如西北弓箭社之制,號曰“勝兵”。自出師迄還,叆兩月,朆皆為盡白。全軍獨克,所俘馘無噍類,諸夷為之膽落。迄今十有二年,不敢北向窺邊,而朝廷無複有南顧之憂矣。案:遹奏卜漏就擒在庚寅辛卯。
2、庚辰,詔:“應縣學生三經赴歲陛而不預陛入州學者,依三不赴條例除籍。”《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六。案:《宋史·選舉志》:縣學生三不赴歲陛試及三赴歲升試而不能入州學者,皆除其籍。
3、趙遹攻破輪縛大囤,夷賊卜漏遁去,斬首三千一百,焚蕩屋舍數千間,獲孳生糧斛甚眾。《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4、壬午,都掌族首領特苗以晏州族輪便囤夷首領十人詣趙?降。《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5、癸未,寧遠知寨郭讜以石筍山及婆然新囤降夷卜洗第四百餘人送趙遹,仍付讜令管係,日給食具,奏聽旨。《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6、丙戌,趙遹奏,於晏州舊州基州頭村、梅櫃壩囤北平,各建一寨,梅嶺村建一堡,統隸新疆,具地望功料差官等畫一以聞,仍先次興築。原注明年正月十一日,賜名。 是日,敕書賜趙遹:“晏州夷賊,以蕞爾數囤之地,蜂集蟻聚之眾,負義背恩,逐利侵暴,既盟複叛,毒〈蟲赦〉逾時。卿懷敵愾之氣,守忠壯之節,數上封章,請加攻討。璽書報可,動中機會,干戈所麾,勢如破竹。斬馘獻俘以數千計,焚蕩聚落幾三十城。捷音屢奏,朕用歎嘉。已降詔旨,先次賜將士等銀合茶藥,特支以激士氣,非常例也。將士有功,疾速奏來,高爵厚祿,朕所不吝。然戰勝易,守勝難。攻城掠地,腹背是虞,謹護糧道,審是走集,毋使賊計,躡其墮歸,無約請和,在所深慮。所得囤,度可據守,即以便宜興築,犒角相望,如受降城,不復使夷獠為患,是為上策。邊徼早寒,師不久暴,速底平定,副子注意,故茲獎諭,想宜知悉”。《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7、庚寅,趙遹聞奏夷賊卜漏等皆就擒。《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8、辛卯,劉慶、種友直縛送卜漏等,遹亟具奏,乞因永興軍路回兵,護送赴闕。都掌族首領特苗、羅始等族首領失胃,皆詣趙遹,獻所獲夷級。特苗自言,強壯者悉已斬獻,餘老小乞留作奴婢,遹許之。《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1、十二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丙申朔。 丁酉,劉慶、種友直攻輪多囤,執晏賊次首領卜勞送趙遹,並卜漏等俱囚系以聽朝旨。輪多等囤夷眾,皆下囤降,取其強壯,而刺“政和畏降”字,各遣歸囤,馬覺下輪落穀及梅祿村囤,刺強壯亦如輪多,各遣歸。《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2、丙午,徽猷閣待制、梓州路轉運使趙遹為龍圖閣直學士、知熙州。《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案:《遹》本傳:詔加遹龍圖閣直學士、熙州蘭湟經略安撫使。遹以疾請祠,不許。既入對,賜上舍出身,拜兵部尚書。遹與童貫有隙,力請去,以提舉醴泉觀兼詳定一司敕令。六年,出知成德軍,拜延康殿學士。
3、丁未,趙遹班師,次樂共城,明日,次安遠寨,又明日,馳至江安縣。是役也,凡攻破六十五村二十囤,生擒賊首一十八人,斬馘七千二十五級,執俘五百八十六人,招降奔遠逃遁者三千一百三十二人。《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4、庚申,以晏州夷賊平,曲赦四川,應緣軍興,差使新兵,能戮力攻討,並別項具功狀聞奏,優加補授名目。《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5、癸亥,御筆:“晏州夷賊犯順,王師出征,一舉萬全,拓地千里,建置五城,悉隸瀘州,接連交廣,外薄南海,控制十州五十餘縣,團純慈、祥州、長寧軍屬焉。邊閫之寄,付畀宜重,可依河東代州置沿邊安撫司。孫羲叟應副錢糧,頗聞宣力,特除集賢殿修撰、知瀘州、瀘南沿邊安撫使。羲叟現任朝散郎、直龍圖閣、成都府路轉運副使。”《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一。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遼主天祚親征女真,率蕃漢兵十餘萬出長春路,命蕭奉先為禦營都統,耶律章奴副之。師至鴨綠江,阿骨打哭謂其部落曰:“不若殺我以降。”諸酋皆拜曰:“事至此,當誓一死戰。”三面急擊之,天祚大敗,晝夜馳五百里退保長春。女真乘勝,遂並渤海、遼陽等五十四州。案:天祚親征女真,據《契丹國志》在天慶五年,即政和五年也。楊仲良《紀事本末》闕而不書,《續宋編年通鑒》載其事而有闕佚,祗存親征女真以下九十七字,今以《契丹國志》補之,並詳其緣起雲:天慶二年春,天祚如混同江釣魚,界外生女真酋長在千里內者皆以故事來會。適遇頭魚酒筵,別具宴勞。酒半酣,天祚臨軒,使諸酋次第歌舞為樂。次至阿骨打,端立直視,辭以不能,諭之再三,終不從。天祚密謂樞密使蕭奉先曰:“阿骨打意氣雄豪,顧視不常,當以事誅之,不然,恐貽後患。”奉先曰:“阿骨打小人何知,殺之,傷蔊化心。設有異志,蕞爾小國,何能為!”阿骨打有弟姪曰吳乞買、粘罕、胡舍輩,天祚歲入秋山,數人必從行,善作鹿鳴,呼鹿使天祚射之,或刺虎,或搏熊,天祚喜,輒加官爵,後至圍場司差遣者有之。阿骨打會釣魚而歸,疑天祚知其意,即欲稱兵。是年秋,遂併吞諸鄰近部族,有趙三、阿鶻產大王者,拒之不從,阿骨打虜其家。二人來愬於鹹州詳穩司,逆北樞密院。時樞密院蕭奉先,本戚裏庸才,懼其生事,但作常事以聞。天祚指揮就送鹹州取勘,欲使自新,阿骨打竟讬病不至。天慶三年,阿骨打將帶五自餘騎往赴鹹州詳穩司,吏民驚駭。明日,擁騎赴衙引問,與告人趙三、阿鶻產等並跪問於廳下,阿骨打隱諱不赴供,祈送所司取狀。一夕,領從騎歸去,遣人持狀赴詳穩司雲:“意欲殺我,故不敢留。”自是追呼不復至,第節次申北樞密院,遼國亦無如之何。天慶四年秋八月,女真阿骨打始叛,用粘罕、胡舍為謀主,銀術割、移烈、婁宿、阇母等為將帥,會集女真諸部甲馬二千,首犯混同江之東名寧江州。時天祚射鹿秋山,聞之,不以介意,遣海州刺史高仙壽,統渤海子弟軍三千應援寧江。九月,遼兵遇女真於寧江州東,戰數合,渤海兵大敗,或陣沒,或就擒,獲免者無幾。複攻破寧江州,無少長,悉殺之。十月,差守司空、殿前都檢點蕭嗣先充東北路都統,靜江軍蕭撻勃乜副之,發契丹、奚兵、三使兵三千騎,中京路禁軍、土豪二千,別選諸路武勇二千餘人,以中京虞候崔公義充都押官,侍衛控鶴都指揮使、商州刺史邢穎副之,屯出河店,臨白江,與寧江女真對壘。時遼國太平日久,聞女真興師,皆願從軍冀賞,往往將家屬團結車營隨行。是月,女真潛渡混同江,掩其不備,未陣擊之。嗣先軍潰,其家屬、金帛、牛馬、輜重悉為女真所得。複以兵追殺百餘裏,管押官崔公義、邢穎等死之,又獲去甲為三千。遼國舊例,凡關軍國大事,漢人不預。天祚自兩敗之後,意謂蕭奉先不知兵,始欲改用將帥,付以東征之事。天祚遂召宰相張琳、吳庸,付以東征事。張琳碌碌儒生,非經濟才,統禦無法,遽奏曰:“前日之敗,失於輕舉,若用漢兵二十萬,分路進討,無不克者。”天祚謂其數多,且差十萬,即降宣劄付上京、長春、遼西諸路,計人戶家業錢,每三百貫自備一軍,限二十日各赴期會,時富民有出一百軍、二百軍者,家資遂竭。琳等非將帥才,器甲聽從自便,人人就易鎗刀、氈甲充數,弓弩、鐵甲,百無一二。雜以番軍,分出四路:北樞密副使耶律斡離朵凍流河路都統,衛尉卿蘇壽吉副之;黃龍府尹耶律寧黃龍府路都統,桂州觀察使耿欽副之;複州節度使蕭湜曷鹹州都統,將作監龔誼副之;左祗候郎君詳穩蕭河古好草峪都統,商州團練使張惟協副之。獨凍流河一路遂深入女真。軍馬初一戰,稍卻,各退保寨柵。是夕,都統斡離朵誤聽漢軍已遁,即離遼、奚之兵,棄營而遁。明蚤,漢軍尚有三萬眾,推將作少監武朝彥為都統,再與女真合戰,遂大敗。餘三路聞之,各退保本路防城。數月間,遂為女真攻陷,丁壯斬戮無遺,嬰孺貫之槊上,盤辟為戲,所過赤地無餘。應遼東界內熟戶女真,亦為阿骨打併吞,分揀強壯人馬充軍,遂有鐵騎萬餘。天慶五年八月,天祚下詔親征女真,率番、漢兵十萬餘出長春路,命樞密使蕭奉先為禦營都統,耶律章奴副之;以精兵二萬為先鋒,餘分五部為正兵,諸大臣貴族子弟千餘人為硬軍,扈從百司護衛軍,北出駱駝口,車騎亙百里,鼓角旌旂,震耀原野。別以漢軍步騎三萬,命都檢點蕭胡睹姑為都統,樞密直學士柴誼副之,南出寧江州路。自長春州分路而進,齋數月之糧,期必滅女真。一日,軍中戈戟有光,馬皆嘶鳴,鹹以為不祥。天祚問天宮李圭,圭不見對。宰相張琳前奏曰:“唐莊宗攻梁,矛戟夜有光。郭崇韜曰:‘火出兵入,破賊之兆。’遂滅梁。”天祚喜而信之,遂行。女真師至鴨綠江,人心疑懼。粘罕、兀術偽請為卑哀求生者,陽以示眾,實以求戰謾書上之。天祚大怒,下詔有“女真作過,大軍翦除”之語。阿骨打聚眾諸酋曰:“始與汝輩起兵,蓋苦遼國殘虐。今吾謂苦,卑哀請降,庶幾紓禍,迺欲盡行翦除,為之柰何?不若殺吾一族,眾共迎降,可以轉禍為福。”諸酋皆羅拜曰:“事至此,當誓死一戰爾。”次日,禦營退行三十里。或言於天祚曰:“兵已深入,女真在近,軍心皆願一戰,何必退也?”天祚亟召諸統兵官,問策安在?人皆觀望,無敢言“不願戰”者,再傳令進兵。十一月,天祚與女真兵會。時盛寒,雪深尺餘,先鋒接戰,雲塵亙天,日色赤暗。天祚親督諸軍進戰。少頃,軍馬左旋三轉,已橫滿死野,望天祚禦旂向西南出,眾軍隨而退潰。始悟矛戟有光為凶兆也。女真亦不急追,徐收所獲輜重、牛馬而已。天祚一日一夜走五百里,退保長春。女真乘勝,遂並渤海、遼陽等五十四州。
錢塘濮子潼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