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錄 (四部叢刊本)/列傳卷二十五

列傳卷二十四 罪惟錄 列傳卷二十五
明 查繼佐 撰 吳興劉氏嘉業堂藏手稿本
列傳卷二十六

罪惟録列傳卷 --卷(⿵龹⿱一龴)之二十五

  庸誤諸臣列傳⿰糹⿱丿㤙 -- 總

危亾之故無非誤也我誤而彼為倖矣彼不倖則吾可以

不誤勝之也而誤有天與人之不同𠩄付者無疵  人

可倖而天或猝然 敗之如專任諸葛而祚不長全恃檢

㸃而兵忽変是也事出不意知勇坐蹶誠無如之何矣若

廼當事而人自敗之則誠不冝以諉之天其以矜  

者勿論矣至若闇扵㡬先昧扵物故怰扵人情自知不任

則𫯠身而退俟能者為之受而不譲以致機势𠩄逼姑可

疑之両可以争之獨可衡之無以聼之嗟壬午甲

申之故乎建文中秉樞事與賛樞事者或極講誠正之學

以為執常理可以應變而且自是黨是𢙣人之非之人主至

陽非而隂是之己大見其非矣猶矯而是之益不能非之

扵是奉行者露而惑而鈍而鄙而近不或一濟則雖 志

向上帝不贖罪也崇楨中辦賊者始之粉餙希逸督

責繼之不諳攻守 分昧扵任使䘚之入算蹈械而用誤

庸不能非之殆庸與誤相禅而大禍且成以身従之生平

非不可原而亂𠩄自積萬世有口不可捫也論者于誤事

而死並有褒称然則何以䖏不誤事而死者哉

 庸誤諸臣傳

  齊㤗

齊㤗南直溧水人𥘉名徳洪武二十年𤼵觧應天明年進

士歴禮兵部主事㑹雷震謹身殿以九年無過得陪祀

郊廟賜今名乆之歴兵部尚書上嘗台㤗問邊将姓名及

諸圖籍泰出手冊䄂中口舉無遺上大竒泰是年閠五月

受顧命輔皇太孫時諸王皆尊屬擁重兵専制遺詔諸王

臨邸勿奔䘮王國𠩄在吏民聼朝廷莭制諸王故不悦

謂此尚書言于新君矯皇考詔間我也時燕王入臨至

淮安㤗請急岀符勒歸國王益恨㤗㤗常使燕淂厚餽歸

上于朝上以是倍信重遂與太常卿黄子澄建䇿凡諸王

有罪輙除國㤗𣣔先燕以王英武志廣而氣剛可借以襲

諸國子澄不以為然於是𨗇周王橚於雲南徙代王桂于

邊執齊王槫因之湘王柏闔宫有焚降岷王楩為民

後圍燕王宫符下甚急燕兵遂𧺫以清君側為名上方召諸

學士坐便殿議行周官法度閫外事一付㤗請大舉伐燕

廷臣曰未可也泰怒拂䄂𧺫意以名正言順師與古法合

徃必克衆不能奪時諸老将惟耿炳文郭英在而炳文子

尚主最親拜下炳文平燕大将軍自遼東㑹兵五十萬進征

北平遣諸王各岀監軍泰以谷王橞漏師遁還遼寕二王

近燕慮為變皆請召還遼王汎海至寕王竟不至及炳文

𢧐敗乃使李景𨺚代之㤗極言其不可任上以其門第肺

腑至親必遣之師大(⿰血刄)四年北兵已逼淮泗猶以燕直𠂀

心㤗子澄謫二人官而令景𨺚致書燕請罷兵燕王曰紿

我也不聼乃復召泰未及還而金川門失守或傳上遜去

㤗追之廣德不及欲徃他郡起兵圖恢復𠩄乗馬白為人

所識執送京師不屈死之籍九族外親之親高滽等一十

六户皆就逮児甫六𡻕給配赦還今其子孫猶存故居稱

尚書鋪云嘉靖中知縣謝廷𦶜為祠祀㤗守祠五世孫光

 六𡻕児後也𪪺光𥘉追贈太保謚莭愍

  論曰先燕之計拙而况不先燕㤗專樞事与方黄軰𠩄

  䖏不同乃無長算浪以全師盡驅為燕用即使先燕燕

  未動何名以敗之燕即失封亦猶能借諸王𧺫也覌大寕

  𬒳刼輒共事㤗豈能以取懟諸藩者孤應之乎有靜

  持以俟其内釁大不幸割燕而北帝也雖然主守自固燕

  理逆地寡無因而𧺫特難雖誤不一㤗首㤗以誤而比㤗

  議者不得辭

  張昺

張昺山西澤州人洪武中以人才累官刑部左侍郎建文

元年諸大臣言周代岷谷相継告變冝簡精强有威望岀

弹壓諸籓推昺北平布政使昺薦指揮僉事謝貴陞北平

都指揮使並受宻命淂先𤼵後聞僉事湯宗上書言北平

按察使陳瑛受王府金錢多有異謀詔逮瑛謫廣西下詔

譲燕急昺與貴⿺辶處以在城七衛兵及屯田軍士圍王城外

墻鞬木柵断端礼門燕王皇恐稱疾不出盛暑坐圍火中

猶寒顫長史葛誠報曰燕勿病病偽也昺不傋貴䓁乗馬

負盖𬨨王門不下又殺王守城䘚登城擐甲執兵飛矢入

王城四面鼓噪王𢢑甚時有醉䘚磨刀扵市隣媪問其故

張目曰殺王府人適燕使至京逮訊淂實坐名求王人王

計先誅昺貴乃舉兵佯盡縳所逮官較置庭中召昺貴入

與之二人猶未敢進王促使者責昺貴怠事二人𢙢違命

而又以王果窘無大患入至端禮門為伏兵𠩄縳燕王擲

杖𧺫曰我何病為爾軰𠩄廹耳昺不服死之昺機淺𥘉至

北平寄心腹于親吏李友直使刺事府中友直輙先事洩

昺謀以故敗昺死王擢友直北平𠫵議渡江後族昺家連

程亨䓁五人上曰張昺之親與鉄同頑直湏爐冶引出生

燒之坐戍邊者甚衆一子得卞去乆之上屡夢昺披髮為

厲令焚其屍面色如生洪熈中詔坐昺戍邊者家籍一人

餘悉縱還正徳中知州馬如驥立祠祀之而謝貴山西平

陽人洪武中陞河南都指揮僉事坐事當死上特宥之降

河南衛指揮僉事弘光𥘉追贈昺太子太保尚書謚莭𢚓

貴英山伯謚勇愍

 論曰昺果才坐鎮足矣昺即不才坐鎮𠯁矣伺耳目燕

 不能⿺辶䖏彂也受宻命而使醉䘚公言之乎圍王城攻乎

 堵乎王真病可不圍⿺辶䖏圍王城而不虞其偽病益憒憒

 矣吏友直每洩燕辛螫左右而尚以為親信可知在廷

 之任昺貴与昺之任友直雖邪正分而誤則一搃是不

 知人非善任

  耿炳文

耿炳文濠人父君用積功爲管軍縂𬋩𢧐死冝興炳文代

領其軍明年取長興改為長安州州㩀太湖口邊周陸通

廣徳為要害太祖立永興軍以炳文為都元帥劉成李景

元左右副之時有處士温祥卿者在募通隂陽家言有智

筭炳文徃徃用其䇿周兵入㓂皆敗赱最後周李伯昇将

兵十萬結九寨困長興炳文嬰城守破其攻具月餘常将

軍徃援大敗之斬首五千餘級移守江隂十年敵不敢越窺

金陵一歩及姑蘓下陞大都督府僉事從征中原授鎮國

将軍兼右率府副使復從平山陕守長安餉運鞏昌不乏

遂鎮陕西大浚堰渠興水利洪武二年授秦王府左相兼

陕西行省右丞封長興侯食禄千五百石子世劵十四年

從傅友徳破鹵北黄河復還陕西移諭征南諸将值蛮㓂

叛討平之歸第鳯陽贈父君用為侯時以逆黨故差次功

臣炳文附徐中山為一䓁縂兵平两當妖人𠑽征西将軍

勦蜀盗髙福興俘𫉬多還鎮遼柬建文元年以征鹵大将

軍率衆三十萬北征燕壁真定都督徐凱以兵十萬駐河

間都督潘忠營鄚州楊松以先𨦟扺雄縣不利忠松皆𬒳

執反告燕炳文虗實燕張玉朱能等遂逆撃炳文大敗之

𫿞陣滹沱河東復𢧐大潰副将駙馬李堅都督𡩋忠顧成

指揮劉燧俱𬒳執燕兵圍真定两日不下去之帝始有憂

色召還以李景降代炳文䟽請專任臣可保其無他貽書

其子瓛自罪挫跌勉瓛努力無負朝廷燕師南下炳文䧏

永楽二年左都御史陳瑛䓁劾炳文衣服器皿僣餙龍鳯

玉𢃄僣丹鞓詔籍其家炳文自縊死子三璿尚江都公主

為駙馬都尉勇畧父北征時𭄿直搗北平己聞屡敗悒悒

對公主泣燕兵入社門稱疾坐罪SKchar公主仍降郡主亦以

憂䘚瓛後軍都督僉事瑄散𮪍舎人擢尚寳司卿北兵𧺫瓛

與江淮侯吴髙及楊文率遼東兵園永平不克退保山海

関己而高𬒳間奪兵瓛数請文攻永平以動北平文不聼

二人先後亦皆𫉬罪死而君用有兄君羙積𢧐功子瑞SKchar

敵瑞弟忠亦皆偉伐一門開國功温祥卿後以兵部尚書

調外弘光中李侍御清請原炳文謚武愍贈興國公詔可

論曰將將未易言也淮隂不厭多長興何人乃以三十

萬前驅乎𥘉邊周利守呼吸近時己都荣氣衰有身両

專征蜀福興積勢讋之不恃𢧐也簡書𥘉下自審冝謝

退即否延得如温祥卿者稍集成算及凱忠䓁呼吸不

 即如令多多適自累哉李清得見其貽子手札有恕辭

夫其中誠不與李小江一轍也

 宋忠楊松潘忠

宋忠洪武中錦衣衛指揮使有百户論死非其罪忠為䟽

救御史并劾之上曰忠率直無隐為人請命何罪乆之坐

事調鳯陽中衛以𠫵将從征鹵前将軍揚文討西𢑱凱旋

復官錦衣建文𥘉敕忠以都督總邊兵三萬屯開平盡簡

燕府䕶衛壮士従忠聼忠莭制又以都督徐凱屯臨清耿

瓛屯山海関與忠相犄角時張昺謝貴葛誠内應不成燕

兵𧺫忠進次居庸関適都督俞瑱退保居庸忠承制令瑱

守関而以兵駐懐来不進蕪兵既走瑱居庸計忠䓁擁重

兵懐来必復争居是遂乗其未至先撃之諸将以衆寡不

敵請扼関固守王曰此非爾䓁𠩄知遂統精兵八千卷 --卷(⿵龹⿱一龴)

倍道趋懐来忠兵倒戈走忠死之弘光𥘉追贈夀昌伯謚

壮愍

楊松潘忠俱都指揮使建文中大将軍耿炳文帥兵三十

萬北禦駐真定遣松為先鋒而都督徐凱壁十萬于河間

潘忠屯鄭州松率驍勇九千人進㨿雄縣約忠為⿰糹⿱𢆶匹 -- 繼燕王

夜半乗其不備撃之𥠖明城破松率麾下南赱時忠兵尚

未至燕王曰吾伏兵月𣻌橋伺忠援可淂志也忠果至伏

兵𧺫橋下忠𢧐敗急趋橋不淂北兵腹背夹擊遂虜忠并

𫉬松鄭州兵馬盡没松忠皆死

  論曰廟算既不精而⿰糹⿱丿㤙 -- 總兵者𣸪闇不觧事于是以䘚与

  敵未己也又以将与敵然則将之不為敵而寕敵死尚

  𠯁録矣宋都SKchar楊潘二先𨦟是也當時𨦟頓羽折燕京

  而南莫甚䧺縣之役自是滄州之𢧐死事如都SKchar徐凱

  陳暉程暹都指揮俞琪趙滸胡原李英張傑徳州之𢧐

  千户蘓瓛滹沱河之𢧐指揮鄧戬陳鵬真㝎之圍都SKchar

  寗忠都指揮劉燧朱荣白溝河之𢧐都指揮何清指揮

  滕聚㝎州之𢧐都指揮花英鄭𤦺王恭指揮詹忠渡涞

  水則指揮賈荣敗東阿則指揮詹璟敗汶上則都指揮

  薛𩿾渦河之𢧐則胡𮪍都指揮林帖木児胡騎将哈三

 帖木児娄SKchar里淮河之𢧐則守将丁良朱彬灵璧之𢧐

 則都指揮孫晟王貴䓁一百八十餘人嗟乎燕事不成

 諸人豈非廟祀世劵荣後世無斁也哉燕事成而諸人

 不庙祀丗劵然則荣後世仍無斁也㢤而成燕事以

 庙祀世劵者又何如矣

  𡊮應㤗子楷朱萬良姚居秀

𡊮應㤗字大来陕西鳯翔人萬暦戊戍進士知臨漳縣築

長堤四十餘里以禦漳水移知河内穿大行山為道引沁

水過之屈折成二十五堰灌田数萬頃居民利之擢都水

主事厯兵傋淮徐設法賑飢按察河南會遼撫熊廷弼以

人言求去擢應㤗右僉都御史填之晋兵部右侍即為經

畧甫出関誓諸神𩓑以身存亡遼建議𭣣降𢑱飲食之與

官兵雜屯瀋陽東禦天啓二年瀋陽破大將尤世功死之

而川𡈽帥徐邦屏李秉城周丗禄䓁迎𢧐於竹截橋敗没

應㤗駐遼陽禦𢧐南門頗㨗鎮将朱萬良䧟陣死忽訛傳

東師已入城監軍髙岀牛維曜䓁縋城走将士無閗志會

城炮火反射軍益亂文武官走且盡應泰提劍廵城知事

不可爲粛衣冠望闕再拜遺表臣力謁果與遼俱亡矣佩

劍印自縊死妻兄子姚居秀從死僕唐丗明撫屍大𡘜縱

火焚楼躍入死時同難張銓何廷魁崔儒秀皆淂贈恤獨

不及應㤗乆之追贈兵部尚書子𥙊塟廕一子子楷字茂

林天啓乙丑進士歴官按察副使家居辛已聞賊破鳯翔楷

不屈見害

 論曰大来之才豈克辦危彊即不能力請芝岡戴罪自

贖亦冝倣其城守故轍百計綢繆令不行而訛傳作固

  圉無䇿人心風鶴而訛傳作且降𢑱雜屯東禦大非計不

  内恃而恃不可知致使張銓何廷魁崔儒秀三將無𠩄展

  而但以莭烈見則使人扼腕而傷芝岡之去鎮也子楷

  之死光扵父應㤗

  張鶴鳴弟鶴

張鶴鳴字鳯臯河南潁州人萬暦丙辰進士以歴城能歴

陕西右𠫵政四十二年以禦鹵功加右布政尋擢右僉都

御史廵撫貴州貴州苗狆叛𥘉廵撫吳桂芳討定之乆之

復叛殺指揮楊可乆䓁焚堡薄𭐏會城告急鶴鳴曰是不

可不勦兵以間出斬其酋阿囬阿囬者𥘉殺可乆者也三

山平時紅苗𫝑張甚攻平茶鹵土官毋掘石耶故土官墓

僇其屍二司雖𨽻蜀近黔鶴鳴援之以土司酋陽為盟主

⿰糹⿱丿㤙 -- 總兵鄧鎮領之而椘蜀撫臣壁境上二司深入𢧐大小五

冲潰苗乗勝攻番播中衛大焚掠安氏堯臣亦縦所部行

剽諸土司多叛従之苗酋班勝龍焚茨堡諸䖏進圍平𭐏

六衛震動鶴鳴授計指揮黄運清夜啣枚襲其巢擒龍勝

斬之復與𠫵政楊年都司李上林乗勝破寨千餘乆之

復集漢土兵萬七千餘人先攻𫎇昌蒙丘大巢破險囤数

十賊赱洪邊追夹撃之復克險囤数十擒其首𢙣八十餘

人進薄大山菁燒寨入盡燬房舎斬首復数百級未㡬小

江苗二千餘圍施秉令都司馬如錦搗平之洪邊大定廣

順亦降獨定畨賊㨿捞平堡不下鶴鳴親岀定畨一鼓下

之斬劇賊王三蒲三䓁及其黨六千餘級撫歸農者萬人

四十六年紅苗復圍施秉岀攻縂塲韋利巴圑皆䧟鶴鳴

以椘蜀不相恊𦔳上言乗此機便費餉五萬可𭣣全功一

旦棄之恐終無勦両江之期矣𨗇兵部右侍郎四十七年

水西與藺酋争地相攻鶴鳴頗庇水西坐訐不問以兵部

右侍郎告歸天啓元年遼瀋連敗没而毛文龍有鎮江之

㨗鶴鳴以苗功𧺫兵部尚書䕃一子錦衣世千户鶴鳴欲

𠋣文龍辦東事經畧熊廷弼獨不可時朝議梁之垣徃使

朝鮮兼制登萊鶴鳴以降𢑱不可信勿遣議不合求去不

許己而廷弼與撫臣王化貞争𢧐守鶴鳴右化貞未㡬廣

寕危廹鶴鳴䟽報情事謂經畧不肯出関徒欲踐其言為

左劵於是廷議經撫去留鶴鳴曰經撫不和必誤遼事意

請專任化貞方身出視師而廣寕敗問至御史江秉謙䟽

劾鶴鳴力主驟𢧐輕聼化貞而困廷弼于右屯以至扵敗冝

服上刑于是⿳亠口⿱冖至 -- 臺省周朝瑞劉弘化惠世揚熊徳陽蕭基侯

震晹交章論鶴鳴罪上切責言者鶴鳴在関綢繆所論失

事將吏多歸罪廷弼而寛化貞廷議𣸪譁鶴鳴又捕治杜

茂以為佟卜年使為東謀請併逮治卜年及劉一瓛且言

一瓛輦金閣臣一燝為廷弼經营以敗廣寕之事𭣣一瓛

刑部獄匕乆不具上怒奪尚書王紀官坐茂一瓛死而卜

年流三千里廷臣言鶴鳴者益多謝病歸拾遺不聼復𧺫

南工部尚書時㸃賊未平逆魏大言非鶴鳴不辦以兵部

尚書縂督五省兼撫貴州鶴鳴移檄招賊安邦彦耶彦為

嫚書鐫木牌数其為撫時諸受賂状鶴鳴怒乃始議勦崇

禎𥘉敗賊海子峒撃却龍虎塲大𢧐陸廣河先後斬首数

千級水外苗狆遂畏服不敢動四𡈽府傾心給事中瞿式

耜劾鶴鳴隂通忠賢藉其奥援淂免廣寕之罰乃復夤縁

𣸪𧺫急冝裭斥言官萬𩿾胡永順復極論之㑹報陸廣之

㨗不問加太子太師乆之落官䘖去七年賊䧟頴州鶴鳴

與其弟𠫵政SKchar騰皆見害詔復原官

 論曰鶴鳴西南亦頗料賊淂當此中虗直行其意無曕

 頋也及論遼事意必曲安化貞以制廷弼其窹𥧌𢙣廷

  弼甚扵東邊矣諸不甚誤而獨誤此諸不誤不𠯁救則

  諸不誤亦不𠯁贖化貞誤信文龍鶴鳴矯信化貞以矯

  而誤益甚非魏逢庇鶴鳴伏法廷弼存東事以𢧐不足

  以守有餘矣而論者以比廷弼于趙彦朱爕元豈其倫

  㢤

  楊鶴子嗣昌

楊鶴字湖廣常徳人登萬暦末年進士⿸麻止 -- 歴都御史岀陕

西三𫟪縂督崇禎𥘉陕西盗王貳𧺫𥘉𠩄部𡈽賊居多二

年𮪍賊至七八千人撫臣胡廷宴與延綏廵撫岳和聲各

諱盗互委飬禍至是邊賊王子順䓁内圍韓城鶴與廵撫

劉廣生撃敗之子順走合府谷酋賊王嘉㣧掠延安慶

城堡俱䧟鶴主撫不以聞約廣生持牌四岀招賊所欵但

不焚殺而滛掠不免扵是𠩄在競樂爲賊兵科給事中劉

𢡟上言秦之流賊其𫝑日熾邊賊以土㓂爲向導土㓂以

邊賊爲羽翼兼以荒旱頻仍饑民影附流賊以得食當事

以不練之兵勦之不克徒以数饑民責賞而𠩄撫者無従

餉之㣲聼之掠不問今斗粟金三繯逋营䘚餉且三十餘

月即慈母不能保其子况官之于民耶且营兵曠伍半役

扵司道半折扵武弁𠩄餘老弱㡬何何以當賊四年賊圍

慶陽鶴在邠乾不即援己而受賊孫継業䓁䧏無𠩄安置

但令設誓而去更給之牒得牒者喜可更為盗岀牒免有

盗神一魁者降扵鶴鶴青数其罪以其所挟𢧐𮪍五千上聞

侈請犒濟省臣劾鶴恇怯玩冦鶴䟽引咎㝷又欵賊滿天

星散其黨萬二千人木㡬其魁徤皆叛去賊上天龍馬老

𧆞獨行狼𣸪掠鄜州列三菅于太平原鶴與總兵 承恩

撃敗之上天龍䓁以二千人降科臣奏撫賊欺餙之弊逮

鶴刑部獄論死子嗣昌以進士厯官至廵撫都御史表清

代父死詔鶴减戍嗣昌入為兵部尚書崇禎十四年以才薦

治賊奪情為束林𠩄指自詞臣黄道周劾其墨縗不任于是

劉同升趙士春范景文成䓁交口不置同時盧象昇亦奪

情行問道周䓁不問也上𢙣黨同矯必用之以其言勇加

𣲖海内怨望上仿古䇿遣之体且御製詩歌送之嗣昌負

殊禀可五官並効搗賊多有勝績忽三王一時並見害知必

無倖引帛盡

 論曰胎于楊亦烮于楊前則恇怯图苟安春㓂

  是也後則増餉欽怨因而長乱奍㓂在一方長乱滿

  中原矣按鶴免死謝表有云臣既負國臣子不勝任

  𢙢無以匡王嗟楊家父子自顕丗譜㢤雖然鶴与嗣

  嗣昌生不凡是竒誤也夫既誤雖竒亦庸庸而誤誤

  小以竒而误扵庸誤大

  陳竒瑜

陳竒瑜字玉鉉保德州人萬暦中進士厯廵撫延綏崇禎六

年秦㓂既盡入晋而賊首鑚天哨開山斧獨㩀延水関負固

不服竒瑜陽傳總制檄㑹師岀不意搗之斬首千六百級

焚其巢二賊伏誅復分兵撃賊一座城斬之延水盗悉平

詔進守瑜兵部右侍郎⿰糹⿱丿㤙 -- 總SKchar陕西山西河南湖廣四川軍

務視賊𠩄向随方勦撫竒瑜及撫沼鄖陽盧𧰼㫒合數省

之兵併力扵椘楚中賊盡西奔漢中七年復合勦竹山溪㓂

馘斬數千竒瑜意主撫偶賊數十人偽稱撫檄欲 鳯翔

西门官軍誘殺之竒瑜奏撓撫下寳鷄知縣李嘉彥鳯翔

卿紳五十人于獄而諸賊竄漢中者凡數萬人川兵扼巴

西諸險賊不淂前連雨四十曰馬乏易多斃弓矢濕脱膠

不任用賊衆大困于車廂峽飢乞䧏竒瑜竒瑜喜受之檄

𠩄𬨨郡縣善為之治糗既𬨨雲棧輒矯不受制起盡殺監

䕶官五十餘員闖入鳯翔掠隴州副將賀人龍張天礼為

𠩄敗一路殘居民罷市匿去或従賊攻䧟麟逰永昌諸邑

𫝑益熾𣸪攻隴州城四十餘日SKchar師洪承畴檄總兵尤光先

赴授与人龍挾撃大敗之論者始追恨竒瑜主撫之失廵

按御史傳永淳論奏竒瑜謂專主招降為盗𠩄紿盡罷訊

詰以致一彂不可復收勦撫兩妨竒瑜乃請各撫鎮分地

責成意頗缷罪上𥘉許之後知其譎削職聼勘

 論曰不窮而求欵不可信也窮而永欵可信湏防其或

 猝有不窮之一刻必有以善其欵後制軼平疑伺隙俾

 一彂而終在吾敷中則非庸庸之𠩄能及矣車廂之故

徒教之為賊也

  熊文燦

熊文燦字  貴州瀘溪人客蘄水無子有滇客道淂棄児

歸名文燦令讀書成進士崇禎元年以都御史廵撫福建

招降弄海泉州鄭芝龍詔與逰擊御立功自贖己芝龍𫯠

檄撃走同盗劉香老扵小埕朝廷以為功晋文燦總督両

廣時香老連犯長楽海豊詭云願撫意緩兵文燦信之令

道臣洪雲蒸康承祖𠫵将夏之令張一傑䓁徃謝道山受

降香老輙執之逆拒文燦諉過道将上曰賊渠受撫自當

聼其輸誠安得登舟降體督臣莭制何在令文燦戴罪勦

盗明年芝龍合粤兵敗香老扵田尾逺洋香老自殺降其

衆千餘人詔以文燦為兵部尚書兼副都御史⿰糹⿱丿㤙 -- 總理直𨽻

山陕川湖軍務督勦流冦文燦與樞臣楊嗣昌謀大舉兵

請加賦海内積怨文燦提邊兵𫯠限合勦次㐮陽遣副将

龍在田邀撃革里眼射塌天于双溝大破之老囬囬䓁奔

枣陽逐北斬首六千餘級奪其牛馬騾萬頭十一年曺操

䓁九营獨保險内浙山中文燦檄⿰糹⿱丿㤙 -- 總兵左良玉陳洪範進

兵浙川意主招欵閲月總督洪承疇䓁以勤王之師出潼

関聲振曺操懼率九营從鄖陽淺渚亂流而渉突走均州

叩太和山提SKchar太監李維政乞撫維政言文燦文燦止軍

上書赦其罪大餔諸营頭目請曺操㳺撃将軍曺操固謝

不受且曰不敢靡朝廷一錢願耕此自食文燦信之輙許

房竹百姓分居互耕群賊相保不散時献忠亦受欵糓城

曺操與潜通廵撫戴東旻為文燦危之告文燦冝以理臣

各鎮現在兵馬再令督臣調𤼵秦兵由興安馳赴恊搗渠

魁授首脅從自散文燦不聼以為撓撫議嗣昌遂請罪免

東旻以王鰲永代之已而⿰糹⿱丿㤙 -- 總兵左良玉遣降将劉國能徃

招射天塌降其衆四千人文燦署國能為守偹六月献忠

先反穀城曺操九营亦𧺫應之良玉疾躡大敗扵房縣上

闻之大恨詔文燦革任仍視事㝷論死西市而嗣昌以閣

部出SKchar師文燦子曰會𥘉赱依鄭氏潜東澥

 論曰盗有源以飢𧺫盗益擾民無耕地民盡赱盗無耕

 人故飢無己時盗亦無己時諸流与負固賊誤以

 以為至诚可感失之甚也間以兵蹙就撫之有法盡其

 魁訊即否與以名啣使東禦陽尊之寔孤之然後可以

 竟撫之一字彼曰不靡朝廷一錢雖愚亦虞其後矣

 文燦之計倖驕児弗啼能必其弗啼㢤与楊鎬王化貞

 𡊮崇煥䓁搃之志無疪而畧不𠯁却喜事時奉命治

 冦者上䟽不便直書賊某王如諢丗王渾天王之𩔗約軍中皆改

 王為亡文燦偶𢧐順天王獲㨗亦直書順天亡奏去始

 悟三字不便為言官𠩄摘嗚呼順天亡䜟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