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錄 (四部叢刊本)/列傳卷十一中

列傳卷十一上2 罪惟錄 列傳卷十一中
明 查繼佐 撰 吳興劉氏嘉業堂藏手稿本
列傳卷十一下

罪惟録列𫝊卷 --卷(⿵龹⿱一龴)之十一中

  秦紘

秦紘字世纓山東單縣人景㤗二年進士為南道御史以

忤䑓長軒降北黄驛丞𧺫雄縣令中官㳺獵⿰扌⿳丆⺝⿱冖友-- 擾民紘撓

之不如意反為𠩄誣禍不測百姓走擊登聞鼓訟紘𡨚淂

宥調府谷再轉㤗州以艱去秦民哭㽞之還任成化中為

鞏昌知府厯僉御史廵撫宣府破鹵柴溝堡以副都移

陕西秦府旗校徃 恣睢部民紘至捕治之王不能堪訐

紘凌蔑親王禮逮下詔獄籍其家止得一黄絹故衣上

大嘉歎賜鈔旌勵改撫河南汪直廵𫟪𠩄過都御史伏請

若下吏紘獨与抗禮䟽直驛騷郡縣直不知也直還上問

諸𠩄厯廵撫直獨稱紘上出示直紘䟽直叩頭曰能䟽直

直是以賢之上以直服善不問入為户部右侍𭅺上晚年

頗惑方士以紘不稱有内㫖降廣西𠫵政弘治改元王三

原恕薦𧺫左副都御史總督⿰氵曺 -- 漕運坐論御史姜洪為䑓省

論駁罰俸一月右都御史岀總督兩廣破岑欽鷓鴣嶺

遂克田州又破海南黎及瀧水後山賊奏効總兵桞景貪

汙景請壽寕侯為上觧免景乃摭他事反誣紘上亦逮紘

還去官䑓諌交章論救不報吏部尚書王恕上言景贓已

著陛下特免之頋賞不及紘是奨善而除害者猶𣸪淂罪

何以服人心而勵将來肇慶府同知張吉亦抗章極論紘

誣上悟乃召𧺫為南京户部尚書掌部五年致仕去十三

年鹵犯固原以户部兼左副都御史𧺫撫陕西明年詔設

總制府於固原俾紘總制三𫟪整花馬池塩課買馬開豫

望城屯田紘自以意造布甲輕車以鋴制勝先後斬首鹵

九千修城堡𨵿窖一萬四千𠩄剷山崖三千里加太子太

保尋革總制召部致仕明年卒年八十贈少保謚㐮毅

紘厯官四十餘年提兵南北列位孤卿𠩄居僅蔽風雨妻

孥菜𦎟麥飯不改其舊

論曰秦㐮毅良𫟪才非止強項頋劾景為景𠩄反射而

 宦直獨不𠷢前疏二黄絹上方知紘深也雖直不䏻二

 可頋㐮毅之素能奪直然則直以無𠩄奪恣為直㢤

  林鶚

林鶚字一鶚淛江太平人景㤗二年進士授御史以鶚獨

持正推摠三法司奏案監試順天内閣以其子不淂舉奏

鶚𥝠其己子林挺覆試挺無𡚁事乃白英廟復辟簡鶚知

鎮江特異之召見文華殿賜宴給路鈔鶚至郡奉宣德意

諸善政以次舉行不言前人非苐曰必如是乃是鎮江⿰氵曺 -- 漕

河孔道徃絰孟瀆險撫臣欲别鑿河避之鶚按京口閘𠂀

露𭐏淂古運河故跡請浚之道里近而功省居立載再調

蘇州鶚更以簡静坐鎮之緩急各有次苐時頗𥬇守迂緩

已而見其深思曲筭皆圖乆逺利始大信服蘓學廟像𡻕

乆剥鶚曰塑像佛教也我太祖于太學易以木主冝遵行

孔子主佛教未入中國之前烏覩𠩄為塑像㢤成化初超

𨗇江西按察使淂憲體𡨚獄多𠩄平反廣信有妖賊妄稱

天神誣惑郷俗鶚寘其魁于法怪乃息厯布改使左右𡻕

饑奏减恒賦十五萬石陞南京刑部侍𭅺内艱去召入刑

部侍𭅺未㡬卒官貧無以為歛鶚厯中外一十六年家無

百金積田不増一𤱔事母極孝官巳三品母稍有不恱跪

請移時必母恱乃起人称篤行嘉靖中贈刑部尚書謚㳟

 論曰一鶚但言是不必人非而我是故其是者人不非

 求已之學也頋得之母教為多吾願明末東林講堂奉

 林母之教可以無弊

  王越

王越字世昌山西濬人慱覧為文章走筆就善𮪍射好談

説經濟大畧睥睨當世成景㤗中進士方對大廷忽有旋

風𧺫攝其䇿雲表不可淂及秋朝鮮貢使附越䇿來奏其

王方視朝一物空下𭣣視之中朝進士卷也不敢沉没敬

以聞景皇帝撫視名姓咨嗟乆曰識之當無任風憲以𩔰

者乎厯監察御史英宗𣸪辟覩越進止奏對𢾗目属之時

冦深長都察院束濕僚吏而越于臺事精𠩄建畫多岀深

意表以故深嘗難越乆之擢山東按察使大同鹵警上曰

安淂如韓雍者撫之吏部乃請徴越召見便殿越故偉服

而短其𬒮上熟視良乆曰此非故快御史可使弁而将也

擢右副都御史以行㑹鹵稍徙去乆之以總督視師延綏

輕𮪍襲破鹵于崖窯川𨗇左副又破鹵于黄草梁進右都

前是文臣視師者多從大軍後出號令行賞罰而已越始

多選驍勇跳盪前搏𢧐專以設伏徼鹵𢾗成功名尋諜知

鹵可汗滿都魯孛羅忽癿加思蘭三酋自河套分冦西路

而其妻子营于紅塩池乃率總兵許寕䓁以精𮪍五千両

晝夜走三百三十里及紅塩分兵千餘為十㐲而身与寕

等分両哨襲其营破之擒斬三百五十五級𫉬其女穉駝

馬牛羊器械不可勝計焚其廬帳而還時滿都魯等行剽

至𮧯州遇諸鎮兵邀敗之斬首鹵一百四十九奪𠩄鹵男

婦二千馬騾牛羊十三萬甲仗千六百餘賊既失利歸而

廬帳妻子畜産皆盡乃相頋痛哭逺徙不敢復居河套故

地㨗聞論功加太子少保食從一品俸同李賔掌都察院

事兼提督十二营尋進兼兵部尚書加太子太保



                  鹵西犯𫟪

復詔保國公永為平鹵将軍率師西討越為總督直仍監

其軍龯諜鹵帳在威寕海選勁𮪍二萬餘分道乗風雪薄

之鹵狼狽出𢧐遂破鹵斬首鹵四百三十七級鹵還男婦

百七十馬駝牛羊以𢾗千計旗纛甲仗萬餘㨗聞越遂進

封奉天翊衞推誠宣力守正文臣特進光禄大夫柱國威

寕伯𡻕祿千二百石予誥劵世襲越既封不當𣸪領都察

院而越頋不肯就西班是時益精心事汪直以自固上嘗

内晏有SKchar人傅粉装太監極豪手持二斧縦横傍問之曰

直恃此二龯耳不淂無能為盖指王越及陳龯也上笑勿

罪乆之𣸪出師大同得小㨗詔進越太子太𫝊増𡻕禄四

百石𣸪錄一子官改掌前軍都督府總督十二营尋𣸪命

越為平胡将軍直仍監其軍駐宣府時鹵已退乃廵延綏

㑹鹵入冦河西清水营䓁䖏越䓁使逰擊将軍劉寕敗之

塔児山𠫵将支玉敗之大窊梁延綏總兵許寕敗之三里

塔斬首鹵三百七十人功最多鹵亦創惧不敢近𫟪㨗聞

僅加禄五十石汪直賞亦薄尋改越征西将軍填大同猶

与直共一鎮云大學士萬安䓁請移越師延綏以離之而

命延綏帥許寕填大同言者以寕直不相能遂改直于南

京御馬監既行則姦事大露上乃命給事御史論糺直八

罪因并糺越詔削越官爵追誥劵徙置安陸州而盡奪其

諸子錦衣都指揮使等官越之敗由汪直也弘治初赦還

郷尋上書自列𡨚狀淂復左都御史致仕越居常奢華自

奉若諸矦王而其御軍恤下使財徃来若流水號知人籠

𦋐豪傑人願為之死机事百端出没若神鬼軍行過陕西

秦王賜宴奏伎越語王臣為王吠犬乆矣寕有以相酬者

因盡乞其伎女歸一日大雪方坐地罏使諸伎抱琵琶捧

觴侍而一千户詗鹵還即召入与談鹵事甚析大喜曰寒

矣手金巵飲之復談則益喜命絃琵琶而侑酒即併金巵

予之已又談則又喜指其中最美䴡者曰欲之乎以与汝

自是千户𠩄至為效死力積功至指揮嘗襲鹵将及風𭧂

𧺫且退一老卒前請勿退越下馬拜之功成推卒為千户

尋中㫖召越掌都察院事為䑓諌𠩄論阻㑹西鹵犯𫟪

吏部屠滽故以越見知請𧺫越為總制而内臣李廣隂賛

之加越太子太保仍兼左都御史總制甘粛寕夏延綏軍

務許便冝越至擣賀蘭山之别部行剽者覆之斬首捕生

過當㨗聞加少保兼太子太傅請復哈宻封以兵援其王

還國䟽上不報而中貴人廣敗自殺言者皆首攻越上不

問越坐憂悴卒年七十有四贈太傅謚㐮敏

論曰持之者非其人耳二斧故能批賊曰非二龯無䏻

為㦯曰匪直二龯無䏻為此時直𫞐無不可故借一麾

 而萬里靡伏抗直而䏻坐制塞外者無之矣威寕嘗与

 保國猝遇虜主客不相當永不進威寕戒勿動列陣自

 固乆乃令棄鞍赱啣枚無反頋而身殿之及營語永吾

 稍示不足鹵促及矣盖智略過人吾悲其不淂已而委

 身𫞐侍也

  童軒

童軒字士昻故江西鄱陽人父碧瑄以天官學占籍南京

欽天監軒以景㤗辛未進士拜南吏科給事中䟽請省冗

員公考察倡武勇擇師儒杜倖進多見採納有詔南京守

備採辦翠毛魚鮓諸物以萬計軒極言止之天順中復上

䟽弭盗安民𢾗事改户科憲廟踐祚首言帝王之治當知

本末𨺚聖德用賢才納忠諌爱小民謹𫟪偹本也薄書刑

名其末也四川盗作命軒徃撫賊首王應髙等聞軒名羅

拜乞生悉慰遣之進都給事中已賊趙鐸撫訖旋叛軒復

分兵勦捕凱還蜀人繪班師圖紀軒功明年夏賊復猖獗

且議出師軒曰賊已平奚用岀師不𢾗日㨗奏果至而卒

以賊反覆不終撫謫浙江壽昌令己丑入覲上䟽自理改

僉事督雲貴學政召拜太常寺卿掌欽天監事敎諭余正

已倡言暦法冝修軒上言𡻕差置閠其来已乆我朝考暦

制象尤為精宻雖日月薄蝕不無先後晷刻之殊分秒多

寡之異則以土有南北髙下故耳正已乃謂天地有自然

之冬至以至望朔置閠皆非人力可為是不知古人以𢾗

求天之術顧以小智乱成式冝下之吏以正其妄従之予

告歸弘治改元仍以原官掌監事夏六月日有食之軒言

日食紀元之𥘉當盛夏火旺之侯冝修身穷理進君子退

小人以謹天戒進右副都御史提督松潘軍務兼廵撫時

蜀𡻕祲軒首舉荒政粥飢給糧帰流移决乆禁先是乆旱

軒至雨亦随足請設衞疊溪一路令一都指揮守之四處

要路各設一倉以便轉輸令一藩司首領督之復言沿边

衞𠩄州縣皆在万山中関堡与蛮𢑱共有害無利請捐松

荗中羊腸一線之路則関堡倉廪(“㐭”換為“面”)可减兵無逺戍之劳民

省轉輸之告蛮有坐困之机畫利害以聞厯南礼部尚書

疾卒贈太子少保軒身若不勝衣強學好問至老不⿰亻⿳龹丶龴 -- 倦

文渊慱雄䴡詩有唐人體裁書學遒劲𠩄著有清風亭稿

枕肱集海岳涓埃諭蜀稿籌边録夣徴録藏于家

 論曰兵与暦通天官家子頋不䏻靖蜀与松潘㢤測天

 度与䂓人事萬里外無爽不任小智者䏻之其論薄蝕

 先後多寡以土有南北高下異與神廟末西人湯若望

 頗合然則論暦早有解者而率因襲置之故湯暦亦不

 䆒其說而止

  鄧廷瓉

鄧廷瓉字宗器湖廣巴陵人景㤗五年進士初授淳安令

滿九載不𨗇廣西廵撫張𩿾開府梧州乆知廷瓉能薦陞

梧州守㑹憂去不果適貴州新設程畨府府在萬山中夷

獠雜居難治遂𥙷廷瓉守程畨廷瓉至不求速化曲心撫

綏墾田不踰界入市不二價四境晏如撫臣陳𫤌奏廷瓉

乆任以慰程畨民廷瓉上言程畨學校初建請𡻕貢一人

俾𮗚光上國相𭄿于學上嘉納之乆之厯右副都御史廵

撫貴州時黒苗乆叛有偽稱王者滇蜀道為不通詔鎮逺

矦頋溥討之而苗故有順逆雜䖏廷瓉檄慰不從亂四百

餘寨而特禽偽王悉殱其餘黨斬首立千俘二千招還流

徙五千餘户舊有都匀清平二衞九長官司其人世禄驕

縦残虐諸苗醸患至是奏改為都匀府一獨山麻哈州二

清縣一更設流官与土官兼治之苗平晋左都御史掌院

事岀鎮両廣時在韓雍後不輕用兵𡻕飢四㑹稍有亂民

廷瓉苐誅其首𢙣李景光譚傑及其党二百餘人餘悉觧

散歸農又以廣東瀧水為賊薮澤設一千户𠩄守之給以

𨻶地俾屯種為長乆計欎林川雲罏大桂諸種作亂以次

討平亡何䘚贈太子少保謚㐮毅

 論曰累朝六㐮毅皆以𫟪略著聞韓永熈楊維約翁仁

 夫聲業大爍彭濟物頗英摯項藎臣持諒直而鄧宗器

 持重綏輯為多謚法曰甲胄有劳因事有功皆淂称襄

 致果殺敵强而能断皆淂稱毅然則鄧之襄毅似有溢

 長其殆柔徳安衆之謂靖慈和徧服之谓順者欤

  何喬新

何喬新字廷秀江西廣昌人也父文淵以永樂中進士治

温州有聲温民祠之召入厯刑部右侍𭅺至尚書吏部内

阁陳循易儲之奏前二語出文淵己以交訐致仕喬新登

景㤗五年進士嘗持三言自誓不营𥝠不阿𫞐貴人不以

爱憎為賞罰𮗚政時奉使淮𬨨巣巢令閻徽文淵門下士

也上白金文綺為師壽喬新不受曰以清徳匡吾父更善

及主事南京礼部艱歸為父卜葬地他子孫𤼵已𦵏售其

地喬新曰𭧂人文而藏吾父非父意不為厯福建按察副

福安寕徳二邑銀礦乆絶𡻕猶上課喬新為奏减三之二

興化有洪武故籍官牛貸民丗其租喬新日牛乆故租安

淂存并請蠲之葺先儒楊龜山祠墓以廢寺腴田給其子

孫奉祀典市舶中官死鎮監分其遺槖餽三司喬新辭或

嗛其自異受而輸之庫陞河南按察使境大水民艱食舊

令賑迄秋罷喬新曰無秋寕己乎麥登乃止撫戢南陽山

谷流民六萬户河南守薛昌鹿邑令胡宏杞令李文中皆

以墨按治如法陞布政使湖廣厯左右副都御史廵撫山

西入為刑部左侍𭅺鹵冦大同奉勅廵𫟪鹵闻喙去出賑

山西以便冝設法活三十餘萬人流徙𣸪業十四萬人播

州宣慰使楊輝嬖其庻子友欲廢適爱而立之安撫長官

諸司皆不可輝乃因撫臣張儹請于朝矯誣𢾗𢑱寨為亂

即其地立二長官司割五十二寨為一宣撫司以友為司

使輝死友又求死士殺爱不淂夤奏爱通唐王且謀反上

方遣喬新即訊而友母子又輦金賂京𫞐貴人令囚爱待

命喬新言上曰播州古夜𭅺牂牁地厯代撫以恩信寛以

文法以不治治之今一旦囚係其酋臣恐諸夷聞之驚疑

或生他変其免囚制曰可喬新至淂友母子奸慝状上封

事白爱實無有与唐王反者友詞皆虚冝𣸪爱官今𠩄授

友宣撫使冝裭職銷其印𨗇友保寕撫㝎諸夷寨是時萬

安當國𢙣喬新持正岀喬新南京刑部尚書奏奪守傋𠩄

占蘆洲還民萬有千𤱔由是与中官意牾既萬安逐去召

還刑部尚書上䟽乞禁京師胡服胡語已乞罷不𠃔尋為

御史鄒魯𠩄論劾魯欲躐大理丞而喬新薦𭅺中魏紳魯

恨入骨㑹喬新外家与鄉人訟誣喬新庇𠩄親行賂喬新

杜門引咎乞免予致仕魯外謫去喬新還里片刺不入公

門賔客罕見其面楊宣慰逺獻攵梓謝却之平生每爱彭

鳯儀氣莭丘仲深文學引為知已居官視事手不忘卷 --卷(⿵龹⿱一龴)

治十五年卒正徳初廵撫林俊論喬新文行政莭應謚法

贈太子少保謚文粛

 論曰甫服官誓三言文肅可為終身以之者矣同郷侍

 𭅺掲稽故與喬新郗奏文渊誤聞自盡寔諸子逼以脫

 禍喬新亦奏稽廵撫廣東時嘗薦黄竑且代竑草易儲

 之疏逮訊両𥼶夫代草自足死即喬新以子正諌其父

 禮也亦頗似幹蠱之義子何罪請禁胡語當指内附諸

 𢑱防後変非國𥘉尚遺薄俗

  劉纓

劉纓本清江人附籍吳宋学士敞之後以進士成化間為

武𨹧令其按事如老吏有以賦籍於里而無粟者誤公論

死為書其牘守視不謹非侵也傅䡖調滕縣益明習法令

民婦以𦉍至瓜所有挑之不淂誣盗𤓰纓意負𦉍而盗瓜

不能兼持令誣者䨇負之瓜堕地伏罪召為御史出按閩

訊獄多平反或有刲股療母後嫁者父有司上其孝纓曰

出母恩已絶而况為𠩄嫁者傷其遺体淂勿問已矣関市

挾輕重𥝠洩其利于外國精持之尉有隂飬士恣且畜異

志掩之淂無変徃奄人孺多耴閩𨽾時有强市良家子纍

数百纓不為慴力遣之時権貴擅命多横射纓持之以正

従容諷諭務折其萌不至忤而成激擢太僕進都御史撫

蜀破例周險逺宣徳逹情予告帰甫𩀌蜀而盗作𣸪遣廵

撫親蒞威福授方畧捕首鹵千人且安戢其逋逃横梁道

蒲江廢𨵿皆要害為設隘守之㑹逆瑾召諸撫監例罷至

秋𣸪命撫椘又以在蜀開䕫抵荆道避險峡不先白也瑾

以坐纓罪逮訊廷臣多白之淂釋荆王以𥝠誣詆守臣即

訊纓持之淂輕論厯侍𭅺兵部民有應募為兵者朝議廪(“㐭”換為“面”)

食之纓曰此権冝而附額廩彼義𡚒一時乃遂謫戍之乎

不足以𭄿為襍辦行粮不以例晋尚書請帰孫瑊進士苐

二人為編脩

論曰纓以度勝常隂行善䖏憲孝時淂君何難當正徳

間諸貴用事而貞不絶俗和而䏻立無為名高𠩄全實

多余不以人望𠩄不及而忽之

  劉健謝𨗇

劉健字希賢河南洛陽人父任華州教諭先時大母張夣

偉人持紫玉帶擲其家驚而窹恍然猶有見也適健生教

諭心異之天順庚辰登進士授編修成化中厯少詹事凢

三任皆職輔導皇太子孝宗立録輔導功以礼部侍𭅺入

内阁𠫵預机務尋進尚書文渊阁厯少師兼太子太師吏

部尚書華盖殿大學士自戊申以来上厲精求治健亦侃

侃竭忠悃身任天下之事引李東陽謝𨗇入同輔政上𢾗

御文華殿及平䑓召健等至議事則屏左右俾英淂闻但

闻上𢾗𢾗称善而已乙丑上不豫召健等御榻受頋命武

宗即位逆瑾窃柄奸黨盤㩀國事日非健率同官自劾上

奏其畧曰陛下即位之初詔書一下天下延頸想望太平

乃朝令夕改迄無寕日百官庻府倣傚成風非唯廢格不

行抑且変易殆盡建言者以為多言勤事者以為生事累

章執奏則謂之再⿰扌⿳丆⺝⿱冖友-- 擾稽革舊𡚁則謂之紛更憂在於民生

國計則(⿱艹石)罔聞知事涉於近幸貴戚則牢不可破以一二

人之𥝠恩壊百年之定制而不顧以一二人之邪説破滿

朝之公論而不恤臣䓁叨居重地徒擁虗或㫖従中出

畧不預聞或有𠩄擬議徑行改易以此之𩔗不能一一備

舉臣䓁心知不可義𠩄當言累有論列多不見𠃔比為兵

户䓁部議䖏鹽法功次等事具本上陳極言利害拱候数

日未蒙批答(⿱艹石)以臣䓁言是則冝俯賜施行臣等言非則

亦明加斥責而乃留中不報視之(⿱艹石)無使臣等趨向不明

進退無㩀政出多門咎帰臣䓁捫心反顧無以自明用是

⿰氵厯 -- 𤁋愚誠上塵天聼伏乞聖明矜察特𠃔退休不報徤又

率同官上奏政令十失極其剴切未㡬户部尚書韓文首

倡九卿共劾劉瑾太監王岳范亨徐智共為内應徤等𦔳

之獨焦芳媚瑾以健不附已力攻健希入内阁致上震怒

傳㫖捕岳等繋獄令劉瑾入司礼監瑾䓁先嘗奏内阁納

賄行𥝠欺壓内官軍職形於𭟼上已信之至是遂合健

與謝𨗇自陳致仕時李西涯出飯健䓁把手欷𭭔至泣下

健曰泣何為即當日有一言健今日追馬足恐後矣己而

榜示指徤䓁為朋黨矯詔奪其官謫罸米助𫟪粛皇嗣位

徤年已九十矣降詔存问又三年卒贈太師謚文靖

謝𨗇字于喬浙江餘姚人成化甲午鄉試苐一明年㑹試苐

三廷試一甲第一厯右春坊右諭徳孝廟為太子時慎簡

従首及𨗇𠑽經筵講官弘治中以翰林侍讀學士入阁

辦亊厯兵礼二部尚書武英殿大学士武庙登極加少傅

兼太子太傅餘秩如舊与同官刘健共䟽逆瑾十月引疾

乞休去先是焦芳入阁憾𨗇嘗舉王鏊吴寛而不及己㑹

鄉人以賢良應荐芳和逆瑾謂𨗇違詔格與同官劉健俱

裭職又矯㫖令𨗇弟武選員外郎廸致仕子編修丕除名

庚午瑾誅詔復職致仕世宗朝廸起𠫵議丕復任翰林𨗇

遣子正八謝廕為中書舎人復起𨗇于家進少傅户部尚書

謹身殿大學士疾卒壽八十三贈太傅謚文正

 論曰劉洛陽謝餘姚両恭重以頋命臣賛太平頗不欲

 為竒莭即𨒫瑾𥘉亦頗下之自韓户部一激而焦芳皷

 㷔奄𫝑崩天矣盖王岳䓁之淂君未及張永也文靖九

 十有三文正八十有三夫藩服履尊必無短算盛時碩

 輔㝎獲長齡氣運使然乎抑有𠩄自也相傳木齊少舘

 于毘𨹧某氏有女年踰二十未嫁一日乗父母出潜叩

 舘門木斋善谢之不去因正色𫿞拒女情極嚙其背去明

 曰束装力辞主人還里必不明言相傳楊一清入阁後七

 十餘𣸪𧺫三𫟪總制便道謁文靖文靖色倨曰汝曽入阁来

 尚出總制乎阁体壊自汝矣對以简命曰進退由汝輒

 入内令二孫陪荣一清慙亦服義去以輓近論似太倨然

 此䓁嚴重孟子𠩄云丗臣又云社禝臣長治之朝不可無

 此相傳劉文靖生弥月有僧過门摩頂此児七死不死

 齒爵倫果生平遇七險𫉬免

  李東陽

李東陽字賔之湖廣茶𨹧人曽祖以戎籍𨽾金吾遂居京

師東陽四𡻕能作大書景泰時以神童薦内侍扶過殿閾

曰神童脚短應声曰天子門髙既入謁命書龍鳯龜麟十

餘字上喜抱置膝賜上林珍果及内府寳鏹時其父拜起

侍丹墀下帝曰子坐父立礼乎應聲曰嫂溺叔援権也六

𡻕八𡻕復两召試講尚書益稷篇唯荒度土功一叚大義

命肄京庠天順壬午年十六舉順天郷試甲申登二甲進

士苐一選庻吉士成化中厯侍講學士充東宫講讀官艱

弘治二年起左庻子兼侍講學士厯礼部右侍𭅺兼侍

讀斈士典誥𠡠明年兼文渊閣大學士預㡬務時安南侵

占城王奏請命官徃問東陽議勿許有曰今使遣官至其

國海島茫茫徒掉寸舌小必掩𬨨餙非大或执迷抗命若

置而不問損威己多即問罪興師貽患尤大中官李廣以

燒煉齋醮𬒳寵東陽㑹同官䟽諌未報㑹武岡知州劉遜

以誣逮繋科道具奏觸上怒俱下獄東陽𣸪䟽救遜上為

霽威皇太子出閣加太子太保禮部尚書清寕宫灾䟽畏

天弭患語詳𢢽時有為故監李廣乞祠額者力持不可及

清寕宫成僧入大内慶讃東陽又持不可上俱従之已加

太子太保户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奉命祀孔子於闕里

還上時政䟽命有司議行亦及𬐱法以為塩法壊盡各边

開中徒有其名啇人無利不肯上納上問何以同官劉健

䓁因極論奏討之弊上曰奏討亦只㡬家東陽曰奏討之

中必有夾𢃄奏一分夹𢃄十分啇人無利正坐此等又言

王奏討亦壊塩法請下部行𫿞𩛙之十八年上不豫受顧

命武宗登極加光祿大夫柱國少傅户部尚書大學士如

故上不親政東陽同徤等䟽諌不报於是復率同官公䟽

語極痛切載劉徤傳亦不报㑹戸部尚書韓文倡府部科

道合詞䟽請誅瑾瑾遂矯詔逐閣臣劉徤謝𨗇獨留東陽

東陽上䟽臣三人責任同而臣獨不去将何辞以謝天下

不听尋加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華殿大學士時尚

宝卿崔御史姚祥主事張偉及給事安奎御史張彧都

御史楊一清次苐淂罪東陽屡䟽力救是夏早朝罷有文

書一卷委丹墀專録瑾䓁𬨨𢙣上退坐東角門跪百官酷日

中瑾䓁面訐乆随有仆地曵出死者𢾗人至申刻一時三

百餘人俱下詔獄東陽論救乃得釋瑾威𫞐日盛狎視公

卿唯見東陽則改容起敬時焦芳与東陽同官𦔳瑾煽虐

東陽随事彌縫去其已甚有自陳捕盗七十人乞陞𡈽官

廵檢都察院覆奏冝核七十家窝主隣佑俱照新例籍沒

𤼵遣東陽極言之淂免株䆒瑾又巧取横歛窘迫文臣凡

有公錯詿誤假以姑免提䆒為名各罰米寔𫟪初自一二

百石漸增至千五百石東陽委曲開導瑾執不從議従𫟪

倉移為𨳩倉地雖稍近猶不能堪最後請各官罰入原籍

預偹倉上納瑾従之四川鎮守太監羅籥請便冝行事瑾

主之東陽力言不可以爲百五十年𠩄未有奉内批止便

冝餘如𠩄議⿰氵曺 -- 漕⿰糹⿱丿㤙 -- 總兵官𠥾江伯陳熊以陳俊罪波及瑾

謂濕⿰氵閠 -- 潤米為𧷢必欲寘熊死東陽力争謂冝念熊父陳暄

⿰氵曺 -- 漕大功金書鉄劵子孫或應免死因止革熊爵㑹寘燔

作乱詔誥天下内一欵取囬各䖏差出官校瑾不然之以

為行事衙門累朝舊例東陽曰舊例行事官校止在京城

今差四外驚疑天下姦詐之徒因而矯托真偽莫辨近已

累犯煩朝廷䖏分若真者耴囬則偽者無𠩄容矣因以天

順元年旧稿示之瑾乃語塞已而寕夏獻俘上親賜宴劳

太監張永乗間出懐中䟽奏刘瑾十七事上震怒執瑾東

陽曰此聖政也天下望此乆矣援筆擬㫖行伏瑾⿰冫麦 -- 凌遲律

𬒳害者争食其肉㬰盡天下撫手大快是時籍瑾啓

札淂秦府永夀王為瑾慶壽詩序上怒欽降勅秦府切責

東陽䟽曰昔漢光武平王𭅺淂吏民交通文書数千餘章

㑹諸将燒之曰令反側子自安况王府懿親尤SKchar待若

指此論罪降𠡠切責則凢有書信餽送者不知其㡬傳聞

驚駭各不自安為患不小上以為然悉焚其徃返文字無

延及者加特進左柱國䕃其子兆蕃為尚宝司丞東陽復

上䟽請于朝奏講談之暇安䖏宫闈漙施恩澤起居以節

㳺以時保飬天和培植國本則六𰚾莫能侵百邪不敢近

不报七年巨㓂劉六平加廕一子為錦衣衞指揮上䟽力

辞時有獻宻計于上京軍不𡢃𢧐陣冝調宣府𫟪軍三千

入衞京師京軍如数戍𫟪𡻕春秋畨換如班操例上坐乹

清宫門湏票擬急東陽力以為不可列䟽争之畧曰京𫟪

各有分地有急互相應援今無事而動不便一也以不習

𢧐陣者嘗𫟪𮥠國威不便二也内師⿺辶䖏出耳目驚疑不便

三也京軍𠋣恃内𫝑或至滛掠不律将官䕶短穷边隠忍

不敢言不便四𫟪軍入内狎恩市爱傲晲軍民𦹋視官府

不便五也違逺鄉井抛棄骨肉或風𰚾寒煖不宜或道里

供給不續不便六也糧草之外必有行粮布花之外更湏

賞賚非𦂳急不淂已之時為縻費無極之計不便七也徃

来交錯日無寕息或變起於道途或患生於肘腋不便八

也露京营之空虗示中國之单弱不便九也西北諸边見

报聲息唇歯之地正湏䇿應脱有䟽失咎将誰帰不便十

也今五府為不便六部䓁衙門以為不便六科十三道皆

以為不便是滿朝之臣皆有為囯之心而臣䓁獨當誤國

之罪萬死不𠯁贖乞休賜勅俞𠃔廕其從子兆延為中書

舍人年七十贈太師謚文正𠩄著者有懐麓堂藁前後續

百餘卷 --卷(⿵龹⿱一龴)東陽孝友天植内行完粹名滿天下而自視欿然

雖位極人臣而楽善如不及履常應変不易𠩄守盖其文

章与功業並懋

 論曰按文正草劉瑾父封都督誥有曰積善以貽子孫

 嘗聞其語揚名以顯父母今見其人又曰號令風行于

 天下威名雷動乎八方或以頗比瑾不知此諧諷也正

 以彰瑾之擅挽囘儘大有機用焉相傳有士人瞰亾投

 以一絶才名直与斗山齊伴食中書日又西回首湘江

 春草緑鷓鴣啼罷子規啼似諷以知止嗟乎使茶陵去

 而諸竟行其𠩄爭又益以諸𠩄不及爭恐宫車不待晚

 豹房也相傳入朝小履恰二寸餘絆結而成衫則粗紵

 為之耿天䑓得之後属督學大謨家子兆先早故無後

 兆蕃其嗣子也既致仕猶四時賜賚頒上尊珍饌与現

 任同郊祀慶成光禄猶致宴盖殊數云其溢文正係

 同官楊一清生與之一清忤瑾不測東陽力持之及易

 簣以二字相報若曰前言官張芹𠩄訐比瑾東陽自不邪

 云知茶陵深也

  周經

周經字伯常其先陽曲人也父瑄以主事刑部扈英廟北

負重創脱還署𭅺中厯南京刑部尚書在官三十年未

嘗更曺䘚贈太子少保謚荘懿遂家金𨹧經登天順四年

進士以庻吉士起成化中厯春坊左中𠃔侍講文華大訓

東宫起立拱聼閣臣諷經伏請太子坐經不従一時称經

能師臣自重至孝庙時歴礼吏右左侍郎前後皆与⿰亻児 -- 倪

毅岳耿文清𥙿王端毅恕諸公恊持正論定國是称寅恭

云八年部大臣以灾異上書属經草語切直上跡此䟽出

誰手耿尚書曰䟽名首吏部𥙿不敢他諉經曰䟽草本出

經即有罪罪經十年陞戸部尚書經先恤民然後惜財貴

戚近幸諸陳請堅不与四方灾傷奏報輙為覆請議蠲給

事中曽昻請各省貯庫羡銀盡輸太倉助𫟪經曰國用之

不足盖以織造賞賚齋醮𡈽木之故此能節省自冝少𥙿

必欲盡括天下之財以歸京師豈王者蔵冨於民之意乎

属吏有朘削為功入課多者輙下其考於是監稅官各務

惇大掊尅之風稍革時修清寕宫議調山東民夫七千人

經請以部羡僱役於京師便内㫖取太倉銀三萬両為燈

費經曰以小民膏脂徒玩耳目執不𤼵大同缺𢧐馬馬文

升時為兵部尚書請給折粮銀就市之已淂㫖經曰兵部

輙侵户部非祖訓上改命取太僕經盡心体國每有裁抑

上輙俯從弘治中國𥙿民安多經莭省之力十三年星変

致仕正徳中起南戸部内艱再起禮部尋卒贈太保謚文

端經弟紘成成化戊戌進士

 論曰先恤民而後惜財可為知本之學後世急見羙好

 傷在國脉矣荘懿祥于刑文端給于户父子擅六曺之

 二生啓禎之世讀文端藏冨扵民課多下考之議嘆先

 民之為國家計長乆不㧞者何其眀而且習也㢤

  張敷華

張敷華字公實湖廣安福人也父洪正統乙丑進士為御

史死土木敷華受䕃國子生以天順甲申進士選翰林院

庻吉士觧舘當留敷華自請与劉大夏同為兵部主事大

夏醇亮端恪敷華方毅坦直両人並負時名成化中敷華

𠫵議浙江景寕有礦盗且用兵敷華曰無為身臨盗窟執

首𢙣十二人觧散之進右布政使弘治改元轉湖廣左𡻕

饑募民繕修學宫使貧民資傭活無計乆之以副都御史

廵撫山西奏増觧池塩課𥙷宗藩𡻕禄移撫陕西㑹有妖

僧㩀窮山為逆庙𥮅憂之樞部馬文升曰張都御史在必

能了此不数日敷華果己授計俾父老生致之矣陞右都

總督⿰氵曺 -- 漕運廵撫江北盡斥一時諸貪𠜇武臣例⿰氵曺 -- 漕負

輙假銀太倉稍寛其息来年且償償復假前後相積負益

多敷華曰下剥上攘⿰氵曺 -- 漕是以困國貸取息大非政体峻為

之禁⿰氵曺 -- 漕政畢舉十四年改掌南䑓㑹京察林瀚為南吏部

務清汰敷華但敦大體諸御史不敢縁法為市時林俊起

僉南院章𢡟起南𥙊酒与瀚及敷華並称南都四君子以

南刑部尚書召入為左副都御史掌院事正徳中上狎諸

閹好𨓜逰内閣及諸言官皆切諌不聼敷華𣸪䟽切直於

是閹瑾諸人多不悦敷華者先是督⿰氵曺 -- 漕入京諸閹曽介李

西涯以名香為敷華壽兾敷華徃謝敷華曰公常以公㑹

故淂朝夕敷華則不敢西涯强之行乃各报以幣使者出

户亟追還曰㡬誤矣吾平生無内交忍一旦自敗乎諸閹

乆嗛敷華為異已至是乃詗敷華𭧽昔⿰氵曺 -- 漕事坐敷華𧷢康

武公海聞之故以㺯語調瑾公陜人也陜入爱敷華如父

母乃自異瑾意觧尋假内降令致仕歸其明年瑾矯榜奸

黨朝堂猶不脱敷華名又明年卒贈太子少保謚簡粛劉

文靖徤常薦敷華于㤗𨹧上曰朕非不知敷華頋忒難為

人人以敷華之乆於南都諸閹有力焉

 論曰淂㡬難為人而天下事易為矣康武公生両滑稽

 為莫大𥙷救李夢陽与張敷華是也世為康惜吾以康

 不為可惜而後世之許康者不真

  樊瑩

樊瑩字廷壁浙江常山人天順八年進士為御史清理淮

陽軍上𠩄條畫事冝著為令廵撫雲南外艱起知松江府

府故賦役繁增自周文㐮後法廢莹至為整復折徴米糓

减布𫃵征通幹⿰氵曺 -- 漕法𢾗事厯尹應天府府故例羡緡𢾗千

以給宴劳莹悉罷還民改都御史廵撫湖廣錦田賊三萬

起計擒其倡乱一十八人置之法黨散不窮治時水旱連

二十州適營造諸藩府公𥝠困𡚁奏通廣塩𭣣其餘利以

助工作給賑濟停綾紗𥿄銀𢾗萬両减㐮府琉璃瓦料以

常瓦参之省費𢾗十萬撫治鄖陽改南戸部左侍𭅺雲南

晝晦五日勅徃考察雲貴諸吏罷遣千餘人威風𠩄至蛮

𢑱畏服土官有聚兵𬽦殺有司不能制以白瑩瑩曰吾在

賊敢爾且覆其族語聞各歛兵退民牛有土官奪之不與

民走数瑩瑩不納其詞曰汝第歸彼牽牛汝室矣民帰果

已淂牛尋召還部為尚書正徳三年瑾用事落聀為民瑾

誅詔𣸪官卒贈太子少保謚清簡

 論曰不落職瑾時不成樊常山矣偶語威敵獨不惕一

 璫

  戴珊

戴珊字廷珍江西浮梁人天順八年進士以御史SKchar學南

太監汪直 使至三司皆跽迎珊獨挺立水次直駭

之延入珊  堅直曰公何以獨異諸司曰有憲綱

直不能難乃曰公教我珊曰今司禮監𫞐太重

上言之直曰司禮之重乃士     歸 上曰

珊過人逺矣厯福建左布政司   績弘治中以副

都御史撫治鄖陽平蜀盗野王剛自製陣法以練兵伍轉

刑部左侍郎出訊荆王見橚不法状奏上以為𠃔歴左

都御史時大理寺卿吴一貫嘗一武臣未竟武臣死於

獄上親鞫之反抵一貫珊曰貫罪當徒上怒未霽曰法

如是止耳竟從珊議珊以是受知於上接𰯌面咨與兵部

尚書劉大夏並蒙眷注最䔍上嘗與二人議閣臣劉

不稱不 珊語大夏當是劉宇稱上知人善任

而珊再四求去不許珊病甚乞大夏上前一言上曰有

告歸主人留客堅客亦强為主人留也客亦當為主人

留客爾珊何忍咈朕意如是耶大夏乃⿺辶處受珊過朕珊泫

然涕下上亦為之感動相對不能言珊退語大夏

不敢復言歸矣上崩之𡻕珊亦卒年六十  贈太子太

保謚恭簡

 論曰上有客告歸数語想見盛時君臣已如家人父子

 眷眷爾崇禎之丗堂陛䓁両造安得有成績噫

  楊瑄

楊瑄字廷献江西豊城人景泰五年進士順𥘉為御史

印馬圻内民群訴曺石 𠖥逆横攔民田若干瑄䟽劾二

人不法上以瑄敢言命吏部記瑄名且大用既還京彗孛

連見曺石㷔益張瑄與十三道御史議班劾二㐫張鵬為

䟽首時給事中鉉宻告亨譛先入既而章上上怒召諸御

史詣文華殿俾誦弹章按事面詰瑄與周斌且誦且對歴

陳二㐫罪状甚悉上以其不早奏下諸御史詔獄瑄𬒳

惨責指使瑄瀕死無他及遂文致瑄坐死并連都御史

耿九疇副都御史羅綺下獄掌道者謫戍餘貶斥讞上復

連輔臣有貞賢而𩿾㘴論死㑹京城大風雹㧞木壞屋走

正陽門下馬牌於郊外得従末减瑄竟戍遼東鐵嶺道遇

赦還或劝詣二㐫必不可後戍廣西南丹二逆伏誅釋歸

茂𨹧即位復官尋陞浙江按察司副使淛瀕海海决則全

吴淵浸成化中風潮連四𡻕塘圯瑄䔍意籌畵修沼㝎海

城北捍海塘縣西走馬堤霩衢所裏外海塘徤跳所而海

塩海塘踰二千三百丈工尤巨禦患尤大陞按察使欲濬

西湖SKchar田功未就病亟寮寀問𠉀尚論築海塘法及濬西

湖之利䘚祠海上子源任五官監𠉀正徳元年源上䟽言

𠉀得大角及心中星動揺天璇天機天杖星不明乞安居

𣸧宫絶逺逰獵罷弓馬𫿞號令母輕出入闢除内侍𠖥倖

𨓜小人莭賞賜止工役親元老大臣日講習詩書䟽下

禮部部言源占𠉀之言𣸧切時𡚁源復上䟽十月二十六

日占𠉀得連朝霾霧交作為衆邪之氣隂胃於陽臣欺於

君小人擅𫞐為下叛上引譬甚力劉瑾怒矯㫖杖三十源

又䟽言自正徳二年以来一向占𠉀得火星入太㣲垣帝

坐前或東或西徃来不一乞思患預防瑾又大怒罵源爾

何官亦學為忠臣乎矯㫖又杖三十謫戍肃州行至懷慶

卒扵河陽驛妻斬蘆覆尸塟之

 論曰暄功在後世海塩塘有縱横様嘉靖中副使黄

  黄公昇亦有荆公坡塘様今脩塘者丈尺次苐並用為式

  萬暦初潮溢塘壞副使陳詔訪瑄故迹脩治瑄見形白晝

  授詔方畧塘成詔上其事於朝立祠曰報功至今海上神之

  而源亦以萬暦中賜祠孟縣曰顯忠父以言官諌子以

  天官諫世𬻻弼不朽治水而又納言㢤張𩿾涞水人戍

  還仕至兵部尚書為政清易

  彭澤

彭澤字濟物陜西蘭州人弘治三年進士身頎長腰𢃄十

二圍頋盻燁如也平居鮮𭭕容偶語聲叱咤(⿱艹石)詈自部𭅺

出守真定歴按察使乃以威猛聞正徳中召拜僉都御史

尋以副都與右都御史陸完分討河南劉惠趙燧䓁賊澤

至則大陳軍容擐甲引見諸大校責以退縮頋軍正諸

校無不惕息頓首請自贖良乆釋之遂鼓行前薄賊凢數

十𢧐皆大勝破殺鹵以萬計劉惠死於陣時蜀盗藍廷瑞

鄢夲恕為尚書洪鍾所撃撫且平矣餘黨廖麻子復𧺫势

益熾衆至二十萬鍾髦不能将将詔澤充總SKchar討之澤悉

兵破賊賊衆竄伏箐𣗥澤分兵搤出入奪水道度窘縱一

面夾殱之且盡廖有異術能白日隐形獨跳去不可得還

加太子太保鹵萬𮪍入宣府大殺掠澤以提督三関鹵退

仍理都察院事兵部尚書王瓊素忌澤勇畧而澤好使酒

或多侮慢瓊方切齒嬖人錢寕軰㑹寕以所暱至瓊瓊故

邀澤共飲乗醉微挑之澤即席多露不平瓊故謬令黙縮

以激澤澤益甚不可止寕於是大恚澤㑹哈宻爲吐魯蕃

所并且将入冦甘粛詔澤經畧之澤調寕夏兵徃而宻使

使詣吐魯蕃予繒幣二千銀榼一盂一求和還哈宻城及

忠順王金叩吐魯蕃許之責加幣未報澤輙奏事乎乞骸

骨歸澤歸而吐魯蕃以加幣不如数且以初所貭二𢑱

不𤼵怒復占守哈宻直犯粛州遊擊苪寕全軍没瓊乃條

澤死罪朱寕欲從中下閣臣力救之削籍去及瓊論戍徴

拜兵部尚書加少保𦤺仕䘚隆慶初謚㐮毅

 論曰項㐮毅手䟽汪澤彭㐮毅口激錢寕較諸𠋣權倖

 以立功閫外者有間獨求和吐魯蕃一莭適為寕口實

 則非寕曲啣瓊席上不忘也夫幣出而城印歸亦頗示弱

 而况事未平乎澤罪在擅不啻矣瓊戍而復𧺫亦猶存

劉趙藍鄢之㨗與

 經濟諸臣傳

  徐九經

徐九經江西貴溪人以鄉薦為句容令永陵中歴九載治

行天下第一其始至羸服一筍輿延見諸𠉀人恂恂無所

詰難諸𠉀人出相語輿中人誠長者第吾邑淂無共𭶑豪

而治乎居三日一吏出空牒𥨸印内袖中九經簡淂之群

吏咸叩首稱為某親故某事𥙷牌耳非有賄也九經曰吾

不治賄治𥨸印者卒坐之法于是人惴恐受訟必令輸服

間一抶之数不過十毋煩置獄然至于武断并兼者不盡

法不止勾事預為期率不遣一𨽻䘚下鄉隸䘚列廊下如

木偶亡所資衣食其𭶑者多引去諸賦長𭣣賦于各區故

未有定額司筭者得上下其手為悉覈之著畫一于冊邑

故有賠賦米四百石覈其欺隠者應之賦得所歸不為累

悉革一切浮靡里正掛籍邑耳足跡不至邑門亦不使至

編户門以為恒邑故稱孔道輪蹄輻輳為减夫三之二馬

三之一有廢圃躬率吏卒治蕪穢萟𬞞果鑿池種魚客過

飲酒大率不取資于民𡻕大祲民至屑榆而食而上方祠

𨤲行宫多遣中貴人方士醮神三茅山三茅九經𠩄治也

搜故牘啇引之金宿于府者應供諸使者懾其清𫿞不復

有所⿰扌⿳丆⺝⿱冖友-- 擾時有所不(⿱艹石)于應天尹尹恨之入蜚語于中丞父

老数千人擁而廷見稱九經賢至泣下㑹中丞入内臺操

舉刺九經仍在刺中尚書熊浹怫曰吾聞句容賢不减古

人考功𭅺邦彦具前後薦剡語以報乃論謫中丞于外而

特留九經時謂中丞力不勝一縣令也積三考始𨗇工部

主事将治行民強留之彌月不淂𤼵争延請過舎治觴炙

兒稚挽衣泣曰公毋去我其長者曰度不可留公幸惠教

我九經揮涙吾毋以教尔䓁唯儉與勤及忍耳生平不嗜

肉食圖一菜于堂曰古不云乎民不可有此色士不可無

此味至是父老并勒勤儉忍于上曰徐公三字經也肖

尸之朝夕必祝焉在繕部議當築外城而城地  都督

炳圃者或請避之䘚不頋圃分為三出𣙜荆州啇税舉舊

額裁三之一諸聴𣙜者蝟集倍溢于故乃屬其餘于蔵曰

吾裁而淂溢毋使後人増而取溢也歴𨗇都水司𭅺中議

築减水橋于沙湾使相接漕水溢則有𠩄通而不侵田少

則有所限而不至涸工成于今頼焉出為髙州府不赴致

仕去家居二十二年時誤傳九經物故提學御史耿定向

檄祠名宦再檄貴溪祠郷賢然九經彊無恙也句容之民

伺其誕日設醮迎𨤲于三茅祠下𡻕時訊問以為恒時年

八十有五病拱手曰茅山来迎我遂卒既而守祠道士言

夜夣九經朱衣從数𮪍啓扉而入九經天性孝友不侵然

諾彊直自遂家與少師夏言同里自舉郷薦至謁選未尝

造其門及言之再相罷而道𬒳逮也九經獨使一老蒼頭

侍行唯謹言從檻車中問而淂之為感泣故御史楊爵工

部即劉魁給事周怊沈束先後以直諌下緹𮪍獄損月俸

槖饘而致之故善包御史莭莭坐與中人競逺戍範白金

為叵羅而銘之曰不愧明時無負此心以遺莭居山中非

札会不入官府守令以時問政言之無所諱於吏胥弊尤

大言聼者為縮舌族貧立義田周之立義學教之給邑𭒀

之貧而勵莭者自奉儉不以老益簋衣絶   施予

窘語子給事中貞明曰吾不盡所用以望(⿱艹石) 貞明

後居官首請屯田三輔興水利以為奉父教云

 論曰迹徐句容所為似循吏頋其學頗正致用亦宏詢

 治平巨手也而以資格拘畧見繕部水部非𠩄以用

 容矣侍少師夏𬒳逮銘御史包逺戍誠不以峻㓗為名

 者哉至相傳以為死忘名故生且死之不忘其名故死

 且祠之祠之生之也

  馬森

馬森字孔飬福建懐安人逰太學與鄒文荘諸公相印㩀

嘉靖乙未進士歴知太平有兄弟訟於庭老矣森特設

一鏡案上呼兄弟各鍳其貌歎曰更幾日作兄弟而思相

訽感泣罷去或有中森于御史者御史突入獄亷僅十餘

囚愧去考最𩛙兵九江累進按察使有郷紳以外歸殺妻

臺臣欲岀之森持不二卒抵歴副都御史廵撫江西弋

盗恃險挾府判益横森畫䇿并盗魁取之即其地設縣又

他盗謀翻城作亂者捕誅之歴大理卿與鄭刑部曉周中

廷稱貫城三平云除户部侍𭅺病歸𧺫    

税厰之議䟽罷之求雲南珠寳力争得 

㳟敏森初從王文成弟子林致之遊為集朱子要言而𠂻

之陸不專主王氏説

 論曰案鏡不止炤兄弟森持自炤也預貫城三平不專

 主王氏鏡能燭静而亦該于動哉無赫赫名此學之差

 正者矣以観後世諸學者始信

  王錫爵

王錫爵字元馭號荆石南直太倉人嘉靖壬戍㑹試第一

廷對第二授編修歴春坊中𠃔神廟初陞國子𥙊酒以謹

𫿞称𨗇禮部侍郎錫爵為入羙瞻望多𫞐変器宇深厚文

采燁然時論首輔居正奪情者咸得罪錫爵為慰唁至流

涕居正假歸廷臣䟽請還朝速錫爵署名𫿞不預尋以省

覲告客附耳曰無乃形相君無父錫爵曰吾自有吾父

何知江陵𬒳累争搏撃為名髙錫爵独貽書當事願稍假

以全國体艱𧺫以礼部尚書入文渊閣力請裁恩澤重亷

恥以矯前弊加太子少傅十六年江南大祲    

坍荒之議進太子太保時帝頗⿰亻⿳龹丶龴 -- 倦勤朝講缺儲位夫㝎群

憂之錫爵䟽請罷曲宴捐細娱專精神滌煩懣并及升

儲出閣事冝𤼵自中上不報于是羣臣言冊立者咸得罪

歸罪輔臣錫爵偹極開陳情不自白𢾗乞骸骨不許西鹵⿰扌⿳丆⺝⿱冖友-- 擾

𫟪時欵貢二十年𠩄矣錫爵議𫟪事有三反古謀國危無

事而力持有事今則乆忘𢧐守之偹一旦封豕生心舉朝

震怖止辦呶呶追尤首事一反也古䇿鹵縉紳言守而介

胄言𢧐今弁臣㸑下求安專藉欵関之利文吏𨻶中觀閗

争談出塞之功賈勇不在𫟪境而在朝廷堵禦不在甲兵

而在口舌二反也古當机制変不嫌異同但求其濟今皆

逃責於已駕禍於人三反也冝重懸賞罰𫿞督推諉如鹵

入我之指揮當愈暇鹵去我之隄偹當愈𫿞鹵驕而挟賞

我之拒之當愈堅鹵惧而乞哀我之安之當愈宻至於機

関在臨期功效在事後自當一切寛假不冝預為掣肘遥

制事𫞐適予邊臣以籍口逃責之資朝議頗以為弱㑹礦

議𧺫錫爵力陳非便一防患二淂不償失三官吏繹騷四露

囯匱形㑹毋病歸省留奏有云今額進之外又有加進皇

上未嘗不儉但儉而積之無用與奢而用之不經䓁弊上SKchar

荅之尋趣𧺫半道值寕夏孛氏之変懇奉毋休致兼及兵

事有云多設方畧不如少分事任逺行招募不近 

本獨恐征徭不休旋生淂失此當宵旰圖之不在𤨏𤨏釜

魚旦夕之命也入朝為首揆請省織造磁器及雲南取金

諸害𣸪以冊立事反覆入告適有彗掃紫㣲之変急請䕶

前星以安帝星不报錫爵𣣔曲牗帝意故上語不令聞外

而廷臣不諒再四引咎及入對至云皇貴妃親子不為之

謀萬世安全之計忍使動群疑子天下非便凡巽言宻語

⿰糹⿱𢆶匹 -- 繼以荘論復用危辞盖多方以動上而上亦屡行其説以

相枝拄既畏人言又念主知既不𣣔居名而情又不淂外

白最乆而始有明年出閣之諭儲位始嘿定矣事在福王

傳㑹考功𭅺趙南星𬒳裭錫爵惜其才為掲救之而心憂

國論日淆漸至朋黨上書有曰今中朝議論己分両岐使

天下士智力殚於相伺即使一勝一負朝廷亦止淂一半

人才之用况始於両持終於両敗國体必傷上有𠩄䖏而

下未必服則其𫝑必争下有所争而上未必亮則其𫝑必

䖏下以忤上為高上以反汗為恥上下相激何能有成莫

若導之使言而搃之使一題覆慎而聼納公而己天下有

真是有真非不辯自明愈辯愈不明不争自定愈争愈不

定譬之列星依天而高依日月而明當其上列則有光芒

及其下隕與石無異若使宫禁隔于𮟏𫿞威顔違於咫尺

雖鈴阁之下同於外臣有何機畧而能康濟有    

主持㐲望勤批荅親接見以消天下之疑以𭣣衆言之效

屡請召對不淂報且請灑宸翰而免口傳省灾保躬勤彂

章奏至云聖齡方茂乆疾非所冝言時事多艱萬㡬不容卧

理报聞河南飢飢民𭣣鴈矢以食上以示閣臣錫爵遂請

同官盡辞薪俸𭄿彂内藏賑也全活頗衆又請親行廟享

語婉而惻报聞行人高攀龍部郎譚一召等相継論刺錫

爵好惡陂異上怒錫爵陽為䟽救而意寔非之衆論愈譁

遂有録廢一䟽略曰今士風澆甚矣其始二三君子偶見

廢棄人皆貪求廢棄以自附于君子而旁人故為離跂攘

臂以冩異同之形搆水火之釁請罰如其人人如其事而止

SKchar答不果行乞歸䟽八上始𠃔子衡字辰玉號緱山江

陵奪情時衡年十四和陶潜歸去来詞以諷父咲曰𧆞乳

三日氣吞牛可乎及父相而衡舉順天郷觧首礼部𭅺髙

桂紏之詔覆試桂主廵徼衡伸卷 --卷(⿵龹⿱一龴)立就廷臣一口嗟服錫

爵乃抗䟽桂㘴罸衡曰大人第為囯体争不當以児䝉詬

急求白也詔許会試謝不入及父謝相成辛丑進士第二

廷對亦苐二未㡬請終飬三十五年上復念錫爵召不𧺫

揭請䟽通𨕖法開言路賤貨勤政帝嘉可忌者改其掲語

聞人科臣叚然䓁遂抗論錫爵隂導上拒諌上知其誣不

問年七十有七卒謚文粛衡辭其同舘有曰種種人間世

嚼蠟空花了無足道芸亭蓬室一宿而去之耳㑹卒或以

其語近䜟云

 論曰荆石牗主無不至誠淂古大臣体而無如鄭暱堅

 何防黨祸最先言黨禍最痛悉此後且五十年坐黨敗而

 早如燭計𠩄云天下智力殚扵相伺始扵兩持終必両

 敗又曰貪廢棄以自附君子而旁観故冩異同之形古

 論朋黨有及此者乎哲人知幾吾頓首其學矣与髙譚

 等忤非主報𣸪其𠩄傷在國是且問髙李諸公以講學

 開東林有曲牗自中情不外白之一觧乎至于論邊事

 三反明季坐是而窮迄窮時尚未有知其故者妃文粛者

 昔三楊猶未能望其項背也已彼淂為而此在能為欲為

 之間嗟乎時為之歟

  沈鯉

沈鯉字仲化河南歸徳人嘉靖乙丑進士改庻常神宗在

東宫時以賛善侍講讀東宫偶出箑命鯉與編修張帙並

題句帙書唐人蚤朝詩鯉書魏卞蘭太子頌随説大義親

賢逺奸窮經致用之要東宫為𮋹聼明年登極每經筵上

欽其舉止曰沈先生端人首輔居正疾舉朝走禱鯉獨不

預歴禮部尚書謂建文以革除称洪武景㤗以分附系英

宗此本朝典礼最失攷郕戻附録纂修在成化元年已復

其位號而寔録之改姑且俟之以後竟無言及之者是因

循而非有所不可也建文年號在成祖登極詔書不過以

建文四年為洪武三十五年然猶称為少主未聞降削位

號輙曰革除諸未逹成祖之心矣(⿱艹石)夫已已以後七載事

冝署恭仁康定景皇帝寔録并摘洪武三十二年以後復

称建文年號傳信萬世下廷議時河南産麟死上責撫按

不以時聞鯉曰從此四方之奉竒異者紛至矣其端甚㣲

而天下耳而目之遂関風尚且物已斃⿺辶䖏逹上前誠為不

样上乃止不進尋以秦王乞㤙請裁以義不從㑹有净身

男子曽萬壽䓁淂罪驅逐鯉曰驅逐猶非懲本之治冝痛

革其𡚁使僥倖不萌不禁而自息鯉頗與首輔時行議不

合屡䟽乞歸上淂䟽輙曰沈尚書不觧意朕将大用之時

有老宫人銀杏者𥨸聞此語令其姪小内監微報鯉為徳

鯉正色曰此宫禁語何淂輕聞鯉已司禮張誠亦使入傳

鯉鯉整容謝之遂語中書髙述之善道張司礼鯉願以正

進也十六年謝病歸至三十年召入内閣時首輔一貫以

才稍妨鯉同官朱𢋫語鯉請並䟽止礦税鯉曰告君有体

有㡬数日両䟽無乃自躓㑹長至日閣臣詣官門叩首故

事賜飯小閣太監陳矩陪席鯉見小内使持楮赭徃来𥨸

聼知上意偵事鯉耳語𢋫此時作閑論及矩勝𥙷牘百倍

遂曰礦税之害中百姓猶小矩曰寕有大者乎鯉曰吾恐

皇上之受損多也矩戄曰何以鯉曰名山大川呵䕶聖躬

今破洩盡𠩄憂寕在百姓于是上聞是語急問培𥙷之法

鯉曰止有急㫖停礦安静既乆灵氣自復上為首許嗣又

以群噪㫖不下鯉又以用人行政二議請上勵精圖治上

頗嘉可已妖書事𧺫為首輔一貫所疑求去不許復惓惓

惜才㭪官二事上令王昇清察牧地鯉力争之䟽留中已

又以祖陵災変祈上修省因言礦税㒷而中使徧天下無

籍之徒借其聲𫝑無不樹黄旗掲聖㫖都輿從張氣㷔其

孤人之子寡人之妻不可尽述而内監不盡知也未已也

酷征而継以誣訐不曰断截皇扛則曰容隠罪人指某宅

有礦壊其宅称某墓有礦掘其墓人莫必其命𡈽崩之患

従此基之矣不報已而萬壽莭左右有放雀祝延者因推

廣其意言之留中請曲貸議礦得罪華䓁不報陕西税

監梁永奏請鎮守職䘖鯉言四鎮時𫝑有不可不過慮者而

况重之以鎮守且曰四鎮𫟪䖏西陲番鹵環伺甘固以西青

卜阿瓦諸酋驁驁殊甚延寕以東今雖暫就貢市而荘明

著宰諸酋時伺間𨻶兼以礦税並㒷織造交作轉輸不時

屯運逋貧閭閻失業生理鮮少而永𠋣𫝑作威黨𢙣播虐

已積𡻕時諸不可測頋猶假之兵柄乎已廵撫顧其志奏

永抗㫖激変諸状㽞中鯉請下奏不報又雲南税監楊荣

為諸弁𠩄殺上怒遣緹𮪍逮殺荣者急鯉請𭣣首𢙣足矣

勿大舉以速其反上従之鯉在閣五載初𬒳疑書屏天啓

聖聦撥乱反治而係之以十望一謹天威二恤民窮三開言路四彂章奏五𥙷部院

大僚六𥙷中外庻官七起用廢棄八照例考選九釋放𡨚獄十撤税監每辰列屏焚香祝天

一貫或嗾内監譛鯉呪詛上忽遣人取屏視之曰即豈呪

詛者㢤致仕歸卒謚文端

 論曰文端與文恭皆矢心為國惕惕靡懈政績可観雖

 言之未必行頋未有知而不言言而不盡者而䘚以水火

 啓黨禍厯數朝如傳燈王文粛曰題覆慎而聼納公可

 以無黨此頼首輔為人主持之自神廟静挕後人主接

 見大臣之日少頋比之圗鳯徒恃片詞之入姑望𦍒夫

 天下事有百鉛槧無如一語爽然者而况司礼自為肺膓

 紛移耳目至扵國無是而非之者日以生且益力嗟乎國

 有是而小人亦以為是也而况君子

  周嘉謨

周嘉謨字明卿别號景松湖廣景𨹧人以𨺚慶卒未進士

授主事户部出守韶州清介憲副四川建武兵変單車片

語定之旋撫白草畨𢑱視師卭州灌縣皆饒方畧進按察

使請告家居二十年𧺫原官四川時中使丘乗雲横歛蜀

人逮繋相屬嘉謨為抗觧之亷得奸𭶑之附中貴者五置

之法歴廵撫雲南土酋安民㩀蛮湾以叛率兵討之𫉬安

民立其弟安靖盡諭散其党而還縂督両廣請减滇南額

貢黄金五千兩不報立官買法西夷交趾有越境憂兵餉

煩費酌盗贖四千金給之境苦水築堤南畨四縣水利歴

吏部尚書秉公淂人光宗即位鄭貴妃邀封太后居坤寕

嘉謨偕九卿科道勲戚諸臣諭鄭戚飬性語𫿞切鄭妃即

日移宫封事淂已問上疾進以清心寡欲之語受頋命賛

楊漣諸臣請見皇長子嵩呼以㝎危疑駕即慈慶嘉謨奏

曰殿下即朝夕𡘜臨母輕徃乹清俟臣䓁入從行便上首肯

之逆璫用事𢙣其執持嗾科臣孫杰誣論𬒳斥尋復借移

宫為罪案矯㫖削奪戊辰事淂白而嘉謨已先卒

 論曰非有剔蠻之功不𠯁以㝎鄭難女戎堅扵詣反側

 也嘉謨方畧試輙騐而䘚困于𨒫魏魏𩔖女而戎魏比

 女戎而為𩔗即嘉謨何所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