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錄 (四部叢刊本)/列傳卷十九

列傳卷十八 罪惟錄 列傳卷十九
明 查繼佐 撰 吳興劉氏嘉業堂藏手稿本
列傳卷十九2

罪惟録傳卷 --卷(⿵龹⿱一龴)之十九

  武畧諸臣列傳搃論

武略者武之 也分文武以見略難以文制武而武以畧見

益難明開國及  将將者率有天授自八掛印之制以

防外重誠善但古推轂之禮不行進止一惟樞部夫彊塲

之故淂失争呼吸耳目灼極尚多疑譎頋懸度千萬里以

以生不見𨦟鏑者度且以羣生不見𨦟謫者争之

至于是非紛紜動淹時日論㝎始行則前局大非所更變不

知其㡬以抱柱刻舟之術國命因之豈不

步与可互易     即以摧

   濟乎而况    則不勝数也奪

無賴知兵固不足論若建文中𠩄急武畧而不一見

中樞者昧之矣自謂理莫順全𫝑可𠋣尔念彼操逆莭

勝不可敗自勇吾百萬持聖賢之心以不殺𠦑父為兵

而耿与李未經專征一頽敝一紈綺徒以名使之名之不

副寔奈何㢤合全力委之一𢧐譬闗鷄一蹶不𣸪𧺫有望

而氣盡耳此後  寘燔宸濠三蘖耳合之石城哈宻

䓁不成𢧐    厯平諸苗張皇之以為武盖

以死地亡    而至扵窮武東南倭害猖獗寔其

忘畧而并     援朝鮮  外𢑱窮武而䘚之

武竆扵無     禦流氛在正徳  朝無朋黨淂專辦

賊畧窮而     中以門户不淂當以非門户不

當武畧不及      畧両窮扵賊若乃欵塞北而 交

南自謂能知彼    武不振而畧全𮎰寔之逡廵而

迆東頋則又不知彼之甚者也

 武畧諸臣傳

  平安

平安者滁州人初名保児太祖用兵多蓄義子保児及馬

児金剛奴周舎  䓁分守新附城邑保児父㝎從太祖

𧺫定江南積功任指揮同知從常将軍克元都為燕山右

衛指揮使洪武三年從大将軍北伐𢧐殁安襲父職為宻

雲衛指揮使歴陞右軍都督僉事燕王兵𧺫充𠫵将安驍

善𢧐從李景𨺚為先𨦟撃燕兵白溝河持長槊直冐燕軍

燕朱能為避舎殺傷各相當明日𣸪𢧐戰酣忽東北風大

𧺫卷 --卷(⿵龹⿱一龴)沙石掩安軍安軍潰還走與鐡鉉共守濟南濟南圍

觧進軍定州大𢧐鞾山斬燕大将陳亨赴東昌與盛庸合

大奏克㨗㝷與呉傑䓁軍真定明年三月出真定與燕𢧐

单家橋禽燕将薛禄已禄遁去燕王以計誘安䓁再𢧐藁

城傑䓁列方陳西南燕王曰方陳四面受敵矣乃以軍縻

陳三面而精鋭攻東北親帥師循滹沱河繞出安陣後安

縦強弩射之矢集王旗如蝟所殺傷甚衆竟不及王安結

楼監𢧐軍中無不一以當十王直貫中軍刼楼楼堕安去

㑹東北風𣸪大𤼵飛瓦㧞木安軍又潰失士䘚六萬餘人

都指揮鄧茂陳𩿾俱𬒳執安傑還保真定安自出兵數

燕王𢧐輙勝一再遇風變輙敗已瞷燕王出北平身帥偏

師進攻北平分兵擾其耕牧燕遣劉江還救安師不利乃

建文四年進副縂兵燕兵攻宿州安以步𮪍四萬自真

㝎出躡燕師後王兵伏淝河待安令王真将百𮪍誘𢧐安

麾前𮪍圍之数重殺真燕氣沮安引三千𮪍居北岸王帥

数十𮪍挑𢧐安軍胡𮪍火耳灰素驍勇持矛直逼王距十

餘歩燕𮪍指揮童信射火耳灰中馬馬踣為所禽安以数

𮪍遁去㝷大𢧐于小河斬燕将陳文燕師敗走安逐王及

之馬忽蹶不淂前王脱去先夕王淂夢𢧐若有男子白馬

西來曰救駕𮗜自喜已與安𢧐果如其夣白馬者漢王髙

煦也安軍㝷徙靈壁燕兵遮其餉道安軍分出護糧王率

諸将疾攻靈壁破之執安王爱其材勇釋安縛簡鋭卒衛

送北平命世子及郭資善視之燕王即位召安問曰即前

日馬不蹶将若何安曰槊若及膚無今日矣上壮其言命

掌北平都司事進北京行後府都督僉事永樂七年安入

見上曰保児而尚無恙𫆀安懼雉經卒

論曰平安之才即不如盛庸所任非将軍援靴山斬陳

 亨壁單橋縳薛禄襲楊村走李彬藁城之役矢不及燕

 王者咫𢧐小河戮陳文馘王真槊不及燕王者咫致令

 渡河就麦燕師皇皇使不従能鄭亨之算燕深入不

 反矣灵壁𠕂𢧐胡遂以全師与燕𢧐𮗚其初睨髙煦于

  良郷持不進似乎能忍而終以不能忍失之雖然白溝之

  凨夹河之風与藁城之風斉眉山之霧皆天也每勝而

  天為亂之二百五十年之運所由固也嗚呼使吳傑徐

  凱之流皆如安禦燕用𢧐何⿺辶䖏不如守乎

  盛庸

盛庸初以偏将從大将軍炳文及景𨺚征燕多先登景𨺚

敗庸入濟南與𠫵政銕鉉固守庸獨夜出刼𢧐晝憑城防

禦盡毁北兵攻具㨗聞封歴城矦充平燕将軍代李景𨺚

兵進駐徳州燕師掠濟寕庸移營東昌燕王頓兵城下庸

背城𢧐列火噐以待燕兵鼔噪前衝庸左翼不動盡為火

器所傷㑹平安兵亦合庸麾兵大𢧐斬燕大将張玉圍燕

王数重燕将朱能率胡𮪍奮撃東北角軍士趨之西南兵

漸薄燕王易服躍馬突去燕兵大敗走庸軍復大呼噪擒

斬萬人翼日再𢧐燕又敗歩卒先登庸乗之復撃殺無算

北平震動出師以来未有也當燕兵敗北時土獨以一𮪍

殿後退駐舘陶庸飛檄真定滄徳諸将水陸犄角以邀歸

路三年春燕兵復南岀庸約呉傑平安共攻北平三月庸

進營夾河安軍單家橋燕王掠庸陣不能動乃退庸出千

𮪍追之王率步兵攻左右翼而以精𮪍萬人直搗中堅庸

麾都指揮荘淂等力𢧐斬燕大将譚淵及指揮董真保等

王復以勁𮪍掩庸陣後庸軍擁盾層叠自蔽燕将朱能張

武等攻之不能入王以木鎻横貫銕𥎞向前擲之盾牽連

不能蔽燕乗隙急攻庸士棄盾走倉䘚發火器火反燒軍

遂却荘淂與都指揮椘智張能咸死之是日𢧐酣各歛兵

 入營燕王以十餘𮪍逼庸营野宿明日引馬鳴角穿营而

 去諸将士相顧不𤼵一矢以上初諭有無使朕負殺叔父

 名故也明日復𢧐燕軍東北庸軍西南自辰至未互勝負

 将士皆疲各坐息少頃復𧺫𢧐忽東北風大𧺫塵埃障天

 庸軍中昏暗不辨咫尺燕兵乗風縱撃庸軍大亂燕兵奔

 至滹沱河庸走徳州是役也庸恃東昌之㨗謂必破燕将

 士咸携金銀錦繡曰破北平張宴痛飲至是盡為燕所𫉬

 四年五月燕師長驅至淮上庸南趍旴𣅿領馬歩列营淮

 之南岸與燕兵相對燕将丘福等率数百𮪍西行以小舟

 潜濟突庸陣庸猝不能軍遂单舸走六月燕兵次浦口庸

率舟師駐江上𫿞陣以待燕師欲還適髙煦至殊死𢧐庸

軍奔潰都督陳瑄以舟師援庸反降燕庸率海艘出髙資

港禦之復敗走燕王既得國以璽書慰庸安戢山東永樂

元年致仕去都御史陳瑛劾庸口岀怨言懐異圖遂削庸

爵卒自殺

 論曰庸用兵即逺不若燕王然東昌夾河二𢧐皆䏻以

 静待動故能連殘二将頗為革朝作氣惜其既動而

 不能𣸪静燕王獨能扵動後𣸪静兵以是不可屈且庸

 之氣易衰也灵壁之後着着俱左即浦口之勝何頼㢤

 要之燕王亦犯𠩄忌孤軍深入是也善禦之使之進退

 失㩀不善用之則猶置之死地亡地其𨦟益利不可當

 盖燕已逆料南人無能為故每以𠩄忌為𠩄恃徐常馮

 傳即一在燕决不敢間走數千里争食也

  金忠蔣劉江

金忠故名也先土干鹵王子也永樂末年上親征阿魯台

其衆散去獨也先土干率妻子部屬来歸上以春秋耀甲

兵鹵中無所淂鹵淂也先土干則大喜勞賜之過望也先

土干呼萬𡻕封忠勇王賜名金忠宴坐矦之下伯之上班

師𠡠劳苦而譯之曰昔呼邪歸漢突厥頡利歸唐垂青史

爾明逹過之金忠聼譯訖復與其妻部屬叩頭呼萬𡻕上

悉授其部屬為都指揮千百户䓁官凡六十餘人賜忠勇

王誥劵金印忠勇王願領前𨦟深入不見鹵而還洪熈中

加太子太保𫯠朝請宣徳三年扈駕廵𫟪至㑹州請深入

捕鹵或言忠且不返閲日大俘斬而還上撫其背曰子朕

之金日磾也進太保其甥把台亦封忠勇伯賜姓名蔣

英宗䧟沙漠信擁護為多忠勇王景㤗中卒謚僖順

劉江永樂中以搃兵官鎮守遼東偹倭請於金線島之西

北望海堝䖏築城堡立烟墩適倭船三十餘賊二千餘人

泊馬雄島江令歩隊逆𢧐而身披髪緇衣仗劍如真武神

状督率士䘚先伏馬隊邀其歸賊望驚疑敗奔櫻𣑯園斬

首千餘生擒数百入以功封廣寕伯禄千二百石世襲自

是海上数十年民各安業卒贈矦謚忠武

 論曰成祖武功之不入乗時者止有禦鹵與倭二武

  畧其禦鹵也毎㤙用口外人淂其死力忠而外呉𠃔誠父

  子兄弟一門殉塞下柴秉誠父子邏漠北克任則靖难諸

  勲子弟之萬不及者以是犁庭五氣奪不毛劉廣寕

  之築可稱世廟防海先資而惜後之不知𠩄法

  山雲

山雲直𨽻徐州人父青從髙祖𧺫百户以靖難功官至都

督僉事雪姿貌魁梧善𮪍射用廕子官金吾左衛指揮使

與都御史三彰修邉從出塞力𢧐累陞都督僉事宣徳元

年栁慶諸蛮常朝烈等合諸猺獞掠臨桂鎮逺矦顧興祖

坐貪滛逮繋以雲代之雲一鼓却賊賊保險峻草木𮐃宻

嘗掛木于藤壘石其上官軍至断藤壓之無完者雲夜半

来火牛角先驅疑賊賊⿺辶䖏下木石且盡天明率衆鼓噪而

登遂盡破之雲前後馘永淳忻域馬平皂嶺三部來賔葫

蘆栁城上油迂江諸寨峒賊六千九百有四十奪還男婦

千三百八十有七馘思恩安定冝山馬平栁慶潯梧强㓂

三千二百六十有九奪還男女九百八十擒殺興安諸邑

㓂二百九十有四七源䓁州土官歸附家屬三百七十有

七築堡九城四鋪舎五百餘區陶磚鑿石増崇益厚猺獞

竄匿居民按堵者可十𡻕雲謀勇鷙𤼵而端㓗如寒士公

賞罰嚴號令與士卒同井苦先是廣西鎮帥率坐土官賄

敗雲至聞府中故侍䘚敢言召問之曰古稱将不忌貪然

乎䘚曰聞新衣漬難湔矣雲曰𡈽夷饋獻我不彼納彼反

見疑死我然乎卒曰天子法黷貨死不畏死天子畏死土

夷乎雲曰善于是盡却珍貝土官益服咨諏里老撫安善

良原詿誤察誣枉在鎮累𨗇左都督正統初䘚贈懐逺伯

謚㐮毅雲子俊襲府軍前衛指揮

 論曰吾不追責雲父青以大義而特才雲𢧐代鎮逺果

 能無負所紀績與開國大勲埓雲𠩄問侍䘚尝逮事前

 鎮韓觀觀好醉後殺人䘚每侍観醉必待観醒更白之観

 叱不恤也以是䘚不名存其數語猶在士大夫口

  孫鏜

孫鏜康勝州人也永樂二十年嗣父指揮同知從出塞征

胡功再陞都指揮僉事正統十四年充左𠫵将捕賊䖏州

功陞督府僉事𢧐也先都城先登天順元年以奪門功封

懐寕伯明年與世券五年奉命充陜西縂兵官與兵部尚

書馬昻出禦鹵七月之二日師且發先是指揮馬亮從曺

欽所逃席夜走咅鏜欽且反謀刼鏜軍反攻皇城急鏜即

朝房卧草奏呼長安左右門令疾造上前告変内庭始淂

集兵縛吉祥直廬鏜奕服走太平侯張瑾議討賊賊已呼

噪四岀刼殺文武大臣毒上出宻帖門𨻶百户楊能即瑾

家問鏜云何能報鏜奮不奪上喜手勅鏜而父子為朕好

殺賊賊攻長安右門不淂入移攻左復不淂入益率胡兵

直趣東安門彂火光照宫中鏜子輔子軏追賊至東市大

𢧐軏奮刀突陣砍欽两膊創賊復合并力圍軏攅槊洞軏

軏死鏜急調神砲與諸營兵夾攻欽扶創遁㱕家投井中

鏜𧺫欽盡𭣣其党咸伏誅進封懐寕矦食禄千三百石與

世劵成化七年卒贈涞國公謚武敏

 論曰鏜封不必懐寕伯冝懐寕矦即不必懐寕矦子軏

 𢧐死冝懐寕矦其父鏜成化初盡革奪門封鏜亦在革

 中以功食禄𫯠朝靖䘚以㓕賊功子輔嗣矦世

  楊洪

楊洪南直六合人祖政洪武中立功世漢中百戸洪嗣官

調開平機變敏㨗毎出竒兵擣虗或夜刼營善射百不失

一累功陞都指揮守𫟪屯營專用鐡蒺藜不敗正統中以

都督守獨石敗鹵宣府大石門寳昌州捕鹵阿台打刺花

斬首功二百封昌平伯食禄千石充總兵鎮宣府鹵畏洪

呼楊王土木之変上皇道宣府北狩去洪坐閉関不𢧐逮

繋詔獄鹵犯京師出洪獄與孫鏜范廣等撃鹵𣵠州紫荆

䓁䖏遂至固安大㨗捕鹵阿歸䓁四十八入斬首功四百

八十邀還俘掠萬計鹵去進侯景㤗二年賜世劵時為指

揮杜蘅所誣廷臣論救貶蘅事白継復為部卒李友全所

奏天子付洪自治鎮宣府卒贈頴囯公謚武㐮洪子傑嗣

候言臣家一侯三都督諸蒼頭淂官旗者十六人乞停蒼

頭職役許之未㡬卒傑庻兄俊嗣侯俊先以擒叛者喜寕

功陞都督

 論曰洪與石亨皆從獄出成監國大功然則于粛愍

 之能使怯也而昌平謙辭官旗不受與亨何如故能以

 功名世其家或以土术之圍洪能以精兵擊其後可

 無此難此不兵之論丗萬無聼逆振東西而能奏

 績者固宣府亦一説也

  朱永施聚忠焦礼劉聚蔣

朱永始封祖謙永樂中嗣父真指揮僉事厯功以都督充

鎮朔将軍搃兵宣府英庙北狩謙率子永出謁頓首𡘜献

犒軍劳鹵金帛堵截有功景㤗元年禦鹵石峯及龍門関

敗績𮐃詰已而斬首中律封撫寕伯䘚子永嗣伯永𫿞重

有紀律天順中退鹵宣府歸贈撫寕矦謚武㐮仍縂兵三千

营兼搃神机营𣸪團营充搃兵官成化中充靖鹵将軍征荆

㐮反側有功進流矦𣸪充平胡将軍禦鹵大同予世伯又以

乎鹵将軍禦鹵榆林有功封矦世立𭈹搃制陜西三𫟪

年鹵入屯栁𣗳泖永出竒邀𢧐有功加太子太保十四年

進太子太傅封

國公十七年虜大入塞充鎮朔将軍縂制宣大二路𪪺

治元年加太師掌後府縂團营如故九年䘚進贈宣平王謚

武襄子暉言與祖謙謚同改武毅暉許封公一世世侯傳

純臣嗣矦進保國公崇禎末死國𪪺光中礼臣擬封王爵

不及行

施聚北通州人父忠立功洪永間陞金吾右衛指揮使出塞

征胡𢧐殁子聚嗣官以都指揮征兀良哈功最陞SKchar府僉事

𠫵将遼東進縂兵都督英庙北狩聚慟𡘜即日引兵西援禆

将争進牛酒聚曰主上安在余乃飽此天順元年以北禦功

封懐柔伯与世劵聚智勇朴直在遼訓練有法増繕障塞

興修儒教鹵人畏服䘚贈矦謚威靖

焦禮山後人父八思台開國時来降除薊州衛指揮僉事

従父有軍功宣徳中嗣父官以縂官左都督守遼東二

十餘年天順初封東平伯予丗劵䘚贈矦謚㐮毅

劉聚清豊人叔永誠以太監出鎮𠂀泉聚厯功陞都督同

知天順中捕曺叛陞左都SKchar成化中大破鹵也烮忽于延綏

身被七創不退斬𫉬多封寕晋伯八年以征鹵将軍禦鹵

榆林斬𫉬功予世伯劵𣸪設伏大破鹵于鎮靖堡卒贈矦

謚威武

蔣貴江都人靖難中以小䘚累丗昌國衛同知征鹵九龍口

大松嶺屡㨗撃叛畨功陞都SKchar僉事充副搃兵盡乎諸畨掛蛮

将軍鎮守正統中討戎王阿台擒乃顔刺忽李羅䓁封㝎西

伯予世劵貴奮𧺫歩伍雖貴与士䘚同𠂀苦凡搗賊衣服噐

仗身自嚢負不役一人天性朴寔㤀已下人以故所向成功

為一時名将䘚贈涇國謚武勇孫琬嗣矦成化中搃兵𠂀

粛及南京操充團营官言事多合時務出斬鹵偏頭関議鵰

鶚堡不冝移于滴水䘚贈凉國公謚敏毅世矦

 論曰洪永以後以功預五等之封者多倖即否以初勲声

 讋或又積𫝑素習大率䂓便為較易也保國之贈豈平

 即逺不逮六王其于東平㝎興䓁猶望塵隔鞭弭百尺也

 若施聚之慟𡘜西援劉聚之七創不退咸以𡚒而焦礼之

 東者迄二十年猶有開國乆任邊臣如葉旺馬雲故事

 盖礼既辦而用礼于三韓者誠有略在也

  王信

王信字君實陜西南鄭人正統中世官寛河千戸父忠征

迤比殁𢧐母岳生信甫半𡻕指莭後旌為忠臣莭婦云已

已鹵犯京師信拒𢧐西直門功陞指揮僉事景泰六年

征五開諸蛮𨗇指揮同知天順五年破曺賊東市𨗇指揮

使成化初守通州改守倒馬関移守荆㐮二年石和尚劉千

斤反荆㐮信進㨜房陸賊四千餘衆突至圍信援絶信不

及千人多張旗火疑賊歴四旬餘間令死士出近賊舉砲

賊謂援兵至驚走追斬有功㑹永順保静二𢑱世相𬽦殺

信曉以威福輙觧靖州及武岡蛮不靖守臣議勦之信廵

𫟪面諭竟不煩兵而下召諸苗犒牛酒詰以順逆故咸稽

顙曰連𡻕苦麾使徴索故挺𧺫今将軍來敢後争代輿夫

肩信示敬陞都指揮同知歴鎮湖廣條上慎專任寔倉儲

修兵衛禁科罸四事十七年䟽言湖廣蛮𢑱雖腹中之蠹

實無能為但我軍奸𭶑之徒利其窃𤼵可以邀功今但𨕖

精鋭加隄防而以公正仁恕持之其患自息荆㐮流逋本

意逃避徭役長子老孫已成家業濫加誅殺恐傷和氣又

濫陞官員無慮千百無一矢之劳冐崇階之賞乞㢘勘削

奪陞都督同知總理⿰氵曺 -- 漕運即曰上道常語人曰荷囯厚恩

未能报稱此行當以江水洗滌肺腑少盡區區信沈毅簡

 重啓䖏儒素出入省騶從歴鎮大邦不营𥝠産金玉竒玩

 一無所嗜平居黙坐展玩經史寛𫀆緩帶糲飯𬞞𡙡嘗曰

 儉足以乆死之後不以侈靡貽子孫故人婚䘮傾嚢賑恤

 出鎮三十年笥無華衣厩無肥馬鈐閣之下寂無人聲諸

 搃兵𫞐者多為子孫营官信独否但令讀書自力子継善

 從善皆舉進士有名劉大夏在兵部嘗曰余毎用将便思

 王君實

  論曰忠莭足以風人况其膝下信大知兵而所言不右

  兵以不用兵為能兵腹中之蠧寔無能為二語已足了

  當西南諸版嗟諸有功西南者皆故缺之而求完者也

  皆此缺之而彼求完者也不求完故無缺信讀書本其

  𠩄學父以忠教二子能述𠃔成世家

  𬽦龯保勛楊英孫鵉

𬽦龯字廷威南直江都人初祖傭卒給事縂兵府便嬖適

總兵意遂令冐⿰糹⿱𢆶匹 -- 繼𬽦姓仇祖父皆死倭以指揮僉事恊守

寕夏其舎人為搃旗龯既為縂旗子以功歴逰撃将軍正

徳五年寘鐇反龯䧟賊中京師訛言龯從賊興武營守偹

保勛者故與賊婚姻且為外應李文逹賢曰勛必不從賊

疑勛等不用諸與賊通者皆惧不復反正矣詔勛𠫵将而

龯為副縂兵討賊勛䟽上臣母及妻子俱在賊中臣義不

顧家必渡河食賊肉謝朝廷而龯廼偽從逆鐇称病不事

事隂約勛及楊英待諸兵至河上從中𧺫内應諸兵既至

龯令人語賊何錦冝急出守渡口横城堡防决河灌城遏

東岸兵勿西渡錦果出而㽞賊周昻单昂來問病龯益堅

臥呻吟言旦夕且死蒼頭卒𧺫捶殺昂龯便褁甲跨馬出

門一呼故校咸從奪城門擒寘鐇歸詔陞總兵寕夏封咸

寕伯食禄千石與世劵而英武陵人為寕夏副總兵初出

屯楊𩔰堡以延綏兵與龯同事七年龯充平賊将軍征流

賊趙燧劉士䓁功進侯加禄百石十六年䘚謚武㐮子昌

病昌子鵉嗣矦鵉字伯翔居京師小巷儉如京官第嘉靖

三年議禮上𣣔考興獻廷臣皆淂罪武㝎矦郭勛會文武

六十四人請伯考孝宗鵉與焉得寵縂兵𠂀粛坐貪虐論

革賄嵩子世蕃復𧺫已兵部尚書彭澤為延譽公卿間十

八年以征𢑱将軍與𠫵賛兵部尚書毛伯温征安南挟𠡠

書欲令鎮守安逺矦珣庭謁珣不可𬒳劾㑹安南納欵加

太子少保廕一子所鎮撫鎮両廣以副将軍扈駕承天改

鎮陕西以㨗鹵加太子太保廕一子所鎮撫二十六年三

𫟪督臣曽銑屡㨗鹵議復河套調荘浪兵不應劾鵉科歛

士䘚沮撓軍機以廵撫楊愽附鵉並奪俸十二月復劾鸞

下錦衣逮繋明年上疑復套之議不可行督責大學士言

同官嵩遂借銑傾言言罷逮銑獄訊鵉從獄中上書反誣

銑先鹵入延安覆軍匿不聞尅耿軍粮巨萬宻遣其子淳

託言婦翁蘇綱賂言表裏為奸事乆不𤼵銑自知罪重乃

倡復套倖非常功自觧上命并捕淳綱已而法司擬銑無

正律上曰銑𡚶議開𫟪匿敗殃民無正律已乎强坐結交

近侍律斬鵉出獄二十九年鹵数盗𫟪𧺫鵉縂鎮大同復

太子太保八月鹵俺荅脱辛爱等合諸部大入上命鵉

兼将各路兵出禦鸞嬖人時義侯荣語鵉曰鹵方請市朝議

未定願身走幣俺荅義子脱脱云中朝已許鵉開市幸過

大同弗入鹵果信鵉不犯大同引而東則又聼義荣計上

書請入衛以結于天子詔壮之許壁居庸候変鵉輙露開

市意以為𫟪臣𥝠通于下孰若朝廷明賞于上将以信鹵

前諾以倖一日無事方在議鹵従古北口潰墻入至通州

沮河不淂渡分掠宻雲昌平諸州縣京師震詔勤王鵉

先至副總兵徐珏小㨗白河孤山鵉以爲功即軍中拜平

鹵大将軍莭制文臣三品以下武臣搃兵以下不用命者

許軍法從事時保定延綏宣府山西遼東勤王兵皆至鸞

總諸鎮兵賜襲衣玉𢃄上尊千金及宻啓封記曰朕所重

卿一人淂宻啓奏時勤王兵饑疲鸞軍獨飽徒張聲𫝑

不一𢧐鹵西北行大掠焚民盧鸞尾鹵淂六級以献曰𢧐淂

之鹵由鞏華城犯諸陵轉山西初鵉兵掠食村落都御史

王儀守通州捕掠者斃獄鸞兵大譁儀坐削籍時偵報不

實城中日数十驚鸞部大同軍故為推髻稱遼東軍肆掠

無忌託三衛之導鹵者也鸞方𮐃大眷人不敢忤大同軍

帝亦知其不律以鵉為諸援先不問已丑鹵大以金帛人

畜北載詔鵉率諸鎮兵北之大敗昌平鵉㡬𬒳擄鹵循古

北故道去零拾死鹵及平民首八十餘級上之上以為功

加太保時復永樂中三营舊制以鸞為總兵提督賜戎

政之印十月鵉請調各𫟪兵防京兵部曰禦㓂不於門而

於堂乎帝命宣大二鎮弗調㓂至即入援凡属大将軍各

鎮共六萬八千人班京師操以主事申燧為京营廵視廵

視燧𢙣鵉驕擅䟽营政更始不當决計于一人上以宻示

鸞鸞曰是制鵉不得為也上下燧拷訊外調之遂革廵視

十二月鵉奏薊州大同縂兵不勝任以所𥝠代㫖従中下

兵部尚書王朝瑞曰外鎮不属鵉鵉擅上詰責朝端三十

年三月馬市議成上許一𡻕二市鸞主之土事楊継盛諌

阻坐斥四月許鸞縂京𫟪兵都御史啇大節恐鵉𫞐重不

掉請分属以便責成論死六月鹵以馬市通謝九馬鸞謂

𢑱俗敬𢾗用九冝荅賚從之時鹵挟市徃来無忌率以疲

老強納要貨幣有司廪餼稍拂意輙開詬其𭶑者易漢人

服入堡奸婦女𫟪将畏不敢𫿞鹵鹵小入噤不聞軍士拒

死鹵者扺死之矣時有叛人蕭芹教鹵⿰扌⿳丆⺝⿱冖友-- 擾𫟪鵉厚賂鹵逮

芹以為時義縛淂之義陞指揮僉事而鵉加禄廕一子錦

衣世襲陞監市史道為尚書時中朝皆知鹵市非計不敢

有所言乆之鹵貧者無馬可市請以牛羊易菽荳詔不許

廷臣遂追論市議而鵉乃自請𢧐頋不敢犯鹵𩓑先朶顔

總督何棟不可已侍𭅺何棟誘擒叛人哈舟児陳通事于

朶顔上論鵉功加太子太師嵩子世蕃以與陞廕遂势⿰冫麦 -- 凌

上嵩歎曰飬𧆞遺患矣又明年鵉欲縱鹵南下始與决𢧐

兵部尚書趙錦持不行遂請出𫟪上惜鵉不許鹵益盗𫟪

掠懐仁指揮僉事王恭死為鵉𢧐泥河但𫉬二十餘級嵩

遂語上必大創鹵乃録功鵉又言猫児庄斬鹵首五級請

賞兵部不可上䘚賞之而鹵報愈急上悟乃召鵉還鵉乞

罷不許疽𤼵背𣸪請輿疾赴軍復不許𭣣其勅印以時陳

代鵉而大學士徐階遂宻䟽鵉通鹵誤國状命錦衣陸炳

訪之炳素𢙣鵉故恐義荣亾走鹵中道擒之曰此邀鹵入

㓂也鵉死一日矣追戮之傳示九𫟪父母妻子與義荣皆

斬籍其家諸党鵉兵部尚書錦戍邉光禄寺卿董𢡟中口

外為民兵部侍𭅺蔣應奎通政使唐國相皆坐竄鵉既誅

上親舉謝典于内殿告郊社宗廟先師帝王詔天下百官

表賀革戎政𠫊凡鵉所改寘悉罷之

 論曰定逆之封易與决扵原者不同孫武敏之与仇武

 㐮是也王新建則誠以平蠻功不止于㝎濠且又初𬒳

 讒而追録之者鸞与郭鄖阿大礼𫉬上竉鵉又恃口給

 凡八佩将軍印明朱永与鵉両人耳曽SKchar即不必果復

 套而才足威𫟪鵉初恃分冝䘚無分冝䝉餙之㨗豈能

 乆倖哉相傳鵉病見有大學士夏言侍郎曽銑索命

 頓首榻百哀謝罪䘚死

  楊鋭

楊鋭字進之其先南直蕭縣人父瓉南京羽林前衛指揮

僉事鋭襲職正徳中署都指揮僉事守俻安慶諸郡宸濠

且為難輙宻求故元佘闕城守事請戍湖口習水𢧐移繕

皖城多後井聚矢石火器戒嚴而預設鉤距江側與郡守

張文錦䓁力禦賊前鋒遇銁距敗射中緋衣賊凌十一殺

数百人濠至令郡人潘𩿾偽諭鋭䓁出降不應遣吏黄洲

責𩿾大義鵬退復腰斬其家人梟城上飛火賊所架敵楼

立燼亦沸湯沃之賊多傷不敢近已賊結木為棧髙與城

齊挟兵突北濠鋭詭以極大木砲𬒳之以緋引石填砲至

重金鼓迎置城上降四拜標題大将軍向木棧将𤼵賊望

見驚却潜使䘚從間道出燒棧盡賊𢢑則又令善泅者夜

從水中宻斬其舟䌫放中流賊夢中驚又故潜鳴其礟賊

⿰扌⿳丆⺝⿱冖友-- 擾乗𫝑捕殺而南昌敗信至濠遁去㨗聞褒諭有曰十

八晝夜劳苦詎可磨寔授都指揮僉事充𠫵将仍守安慶

嘗䟽荐鄭岳胡世寕可大用十六年論功進都督僉事廕

子評羽林千戸嘉靖中鋭嘗佩征鹵将軍印鎮守遼東改

⿰氵曺 -- 漕疾歸䘚鋭亷歴官足不及𫞐門一步臨殁SKchar無一錢

諸子鬻衣為葬

 論曰南昌不㧞以南昌之後適合走魏都故事然鋭

  亦可謂能守張文錦寔佐之而不可㤀南京守偹指縦

  之力盖楊征鹵之𫯠宻移誠早習𢧐繕守具䖏之以暇

  主客𫝑成主逸而客劳矣

  萬表

萬表字民望别號鹿園居士浙江寕波人玉貭方頥額有

三文風采殊倫忼慷尚大莭讀書目数行下年十七襲衛

指揮僉事𮪍射之暇燒燈讀書以武舉中式授都指揮歴

漕運𠫵将者二⿰氵曺 -- 漕鎮搃兵掛印者二及南京中軍都督府

僉書嘉靖庚子二洪水涸漕舟阻議者謂黄河改流表著

論折之力言漕河惟用洸汶沂泗諸泉足以濟且云二洪

以下反用黄河之水而㤀其故及水不來至䟽濬以引之

此所謂以病為藥也(⿱艹石)于衛輝置倉𡻕以鳯陽諸衛之卒

部鳯陽諸郡之糧令由渦河逹陽武歴七十里輸于衞輝

其势甚易如昔山東流賊之変運道中梗又可為偹変一

䇿以松江太倉近海𡻕糧厚與僱直量運三四萬石使海

道漸諳為事変之偹又一䇿也從来太倉則例每糧一石

耗七升至㮣斛(⿱艹石)輕齎之羡尽還運卒故䘚有餘力運無

愆期後官悉収之朘削四岀人不聊生此其患不獨在貧

軍而且移之國計矣累累数萬言且極陳本折通融為國

長利而又欲開河北山東圻内一𢃄荒田重農薄賦為漸

减𡻕⿰氵曺 -- 漕之地尤根本至論識者韙之海上倭𧺫表語廵撫

周珫賊㩀内地乆近賊䖏民不淂田逋負日多催科愈廹

相率去為賊是驅之使𦔳其熖也冝亟請蠲積逋懸賞格

曲離以黨兼下募兵令土著之餉等客兵則人人樂歸如

得士十即賊减十也以較用他兵孰利因作海㓂議𠩄為

籌畫甚具賊方蜂屯諸島歙王直者以驍雄魁其曺表䇿其

踈莾可誘而縳也鄞人蔣洲張惟逺又坐通畨當逮許𫉬

直以贖且以上賞許之未及行表卒後縂督胡宗憲䘚遣

洲渠魁立致東南晏然一時称竒功不知皆表本謀也嘗

論北鹵有曰古𢑱翟侵中國未有中國人不為之用而能

突入者諸𫟪自将𫞐移𫟪政日廢屯田塩法壊而𫟪儲不

𠑽士心日離凡叛亡之䘚鹵皆厚遇之與婦生子給以牛

馬孳息土俗漸冝心一于鹵然後用為向導故地里之迂

近兵力之強弱貨財盈虗人心離固将帥勇懦事𫝑難易

皆淂預知之而諸𫟪飢餒劬瘁之䘚聞先叛亡者頗淂志安

好輙相継効尤而不亡者亦無固志是則深可憂耳表少

嗜玄學已而閲内典獨契于心関西釋自然者以苦行錬

魔表與語大悦之自是𠫵䆒不輟一日披衲入伏牛山曉

行見日升忽大悟遂謂語言精切不離見觧偶與羅逹夫

論道臨江逹夫引為益反表雖超詣獨徃而諄諄導人實

行謂夫子教人文行忠信至命與仁則罕言之為文敏給

踈暢直冩胸臆𠩄著諸書行于世嘉靖丙辰正月無疾端

坐而逝是日大星隕于庭光射数十丈

  論曰表以兠鍪𧺫而精扵畫屯運邊海諸計著著中欵

  後世果通其議中邊搶攘可指頋㝎也𠩄調本諸学非

  矜才比𠩄著學庸志畧論語心義孟子摘義道經贅言

  九河襍言玩鹿亭稿及詩抄經濟文録灼艾集濟世良

  方𤣥門入道資粮山中集無及韜鈐者𠩄為悟𠯁以通

  之也上應列星有自来矣

  王翺

王翺字九臯北直塩山人也永楽十三年會試淂翺苐五

上以北京甫開科魁畿内甚喜翺遂以布衣召見廷試二

甲第一人𥙷庻吉士授大理左寺正詿誤左𨗇行人宣徳

中歴僉都御史正統元年出鎮江西改廵撫浙江四年松

畨用兵不效𣸪改四川𠫵贊軍務招𢯦一十八寨移鎮陕

西六年東鹵入㓂我師敗績幾撼漁陽上乃假翺便冝出

提督翺至深溝崇墉亭障一新𤇺𡎇接千里鹵至噛歯還

 斬功陞右副都御史轉左景泰三年召還掌都察院

  太子太保㑹廣西峝蠻不靖翺出

  兵威 推誠撫諭諸蠻觧去陞吏部尚

 清𥙿𨹧復位㘴易儲落太子太保李賢時

 𭅺石亨欲引賢入閣賢不可亨𣸪諷翺自陳去請賢代

賢又不可乆之賢入相上用亨訴出賢𠫵政福建以問翶

翺力請召賢還直内閣曹欽反撃賢朝房傷首欽挾賢至

翺所併執之翺曰朝廷何負汝汝反汝殺他人寕殺我欽

謝曰豈敢犯長者要翺与賢為奏請及至朝門門閉賊必

欲殺賢得翺力觧乃已賊誅加翺太子少保上嘗語翺北

人質雄偉文章藻餙俱不及南人顧緩急淂力以是推轂

北人常多悉私舉上每呼老王不名成化元年加太子

太保諭雪雨免朝SKchar䔍乞致仕上手勅慰問卒年八

十有四贈太保謚忠肅翺出撫諸鎮在遼最乆邉塞孤

軍興輙匱翺縁俗立法細大𭣣贖十𢾗年間淂金糓馬牛

羊𢾗十萬邉用充饒器械明利簡練卒伍賙賉窮乏偶配

鰥寡人情大悦翺言蠻夷撫捕各有機宜以故川廣驛騷

民𫉬寕字仲孫疄廕入太學白翺求試翺曰汝學尚未㦯

誤入選則妨一寒士矣裂卷焚之女偦賈傑既登第曰夫

為祈一京秩翺毅不可生平不受人遺翺自遼左還京

監荣素清謹俄出匣中大珠為别翺大驚訝

  曰豈  賄得乎昔先皇僧保𠩄

  予淂 馬今以半饋公旌惓惓於公尔公

 為何如人翺感其言受之亡何榮卒翺求荣

 出前珠贈之封識宛然舊也二子鬻之值四千始買居

以奉荣祀英宗特命有司為翺起第塩城溢數楹翺以非

例拆去李南陽曰臯陶言九德王公有五乱而敬擾而毅

簡而亷剛而塞強而義子竚世錦衣衛副千户

 論曰不𥝠其子婿還贈珠公而廉矣以此二字厲武何

 堅不克而况有臯陶九之五相傳翶詣閣至左順門𠩄

 随一主事与内侍語作喜色翺毅曰曽讀論语郷黨章

 来𬨨位色勃如也作如何觧主事警服又在邊一指揮

 孫璟者鞭有罪戍䘚死其妻女死殉之怨家指為殺一家

 三命法司疑翺曰䘚罪不勝刑死妻女死䘚非殺也与璟

 何與妻女冝旌猶以䘚罪免獄稱平翺在邊大率以抵罪

 律無益死者之家及抵而兩家咸敝遂徃徃問死家𩓑贖

 則貸以責功故邊衛𠯁而多勇惜易儲時無一言

  王驥

王驥字尚徳北直束鹿人長身負殊力便𮪍射通法律尤

曉暢戎畧以永樂中進士授兵科給事中上自神聖群臣

𫯠職不贍給事中職不專封駁論建驥嘗𫯠命山西𩛙

偹奏蠲盬池逋課二十餘萬緡𨗇副使山西益以持憲有

聲超順天府尹事治𨗇兵部右侍郎進尚書時西鹵阿台

朶児只怕𢾗盗甘凉諸𫟪驥輟部務行𫟪許便冝是時都

蔣貴追鹵至魚海子将及之而偏将指揮安敬沮不進

𩦸輙戮敬軍中以殉且責貴諸軍股栗驥乃請分兵畫地

以守㝷有㓂任禮為平羗将軍蔣貴趙安副𩦸時為監

SKchar討朶児  請進止悉耴𩦸𩦸諜鹵营狼等處乃授

蔣貴前𨦟與約不能成功勿相見貴奮前摶鹵敗之鹵涉

黄河遁去𣸪迢敗之石城鹵食盡竄兀魯乃地北依阿台

貴𣸪以精𮪍二千五百出鎮𢑱間道兼行三日夜及鹵復

大敗之淂其偽左丞脱羅及裨校百人斬首三百餘級𫉬

金銀璽印各一駝馬兵甲以千計朶児只怕与阿台以𢾗

𮪍遁㝷暍死而任礼大兵至格桐林淂偽樞宻同知僉

院十五人明日至亦集乃地淂偽萬户二人為嚮導穷追

五百餘里至黑泉而還招其平章阿的平并部落𢾗十帳

来䧏右軍趙安䓁出昌寕至刁力溝淂偽右丞逹魯花赤

三十餘人駝馬兵甲稱是㨗聞貴礼皆進封伯爵而𩦸兼

大理寺卿併食其俸㝷詔還理部事乆之麓川宣慰使思

任叛雲南縂兵沐晟与弟昻討之𢾗不利晟至自引絶上

命㝎西伯蔣貴為平蠻将軍𩦸總督軍務率副将軍李安

劉聚䓁大𤼵両都諸鎮漢𡈽兵合十萬討之㑹賊酋刀令

道等以衆三萬象八十抵大𡎇州欲畧景東諸䖏𠫵軍兵

部侍𭅺侯璡䓁徼破之𩦸奏分道入會騰衝方抵金齒賊

别部陶孟刁門捧以鎮康降乃遣𠫵将冉保䓁率輕兵五

千受之囙其衆破刺寨進攻孟通而𩦸䓁以兵二萬水

陸攻上江 其伏兵焚上江寨殺其将刁放戞刁漢父

子鹵刁門斬馘一萬餘級上江平遂由夾象石渡卜江

移駐騰衝孔道南遣指揮江洪䓁八千人哨抵木籠山

而思任令陶孟靠者軍心䓁以二萬餘衆乗髙險為七

营相拒𩦸親率中軍夾撃遂破殺靠者軍心䓁乗勝進撃

麓川大震敗其象陣子泥溝箐于永毛摩泥寨而別将冉

保合木邦兵降其𢑱衆十二寨斬首鹵二千餘級𩦸䓁遂

進圍麓川縦火焚其門俘斬及溺死者𢾗萬人思任夜携

其二子走孟飬𣸪走緬甸緬甸斬思任歸其首京師㨗聞

𩦸請㽞兵分守金齒𮐃化䓁䖏而是時維摩州賊𮧯𭅺羅

稱廣新王以叛詔𩦸旋師討之𩦸曰此不足血吾刅矣遣

偏師壓其境曰王尚書大兵至賊聞警潰𮧯𭅺羅走安南

傳檄之安南王惧斬其首并妻子來獻廣南冨州𡈽守交

𢙣十餘年不觧𩦸諭之立釋搆師旋特封𩦸推誠宣力武

臣特進荣禄大夫柱國靖逺伯𡻕食禄千二百石子孫世

襲賜誥劵而貴進封㝎西矦賞亦如之餘陞賞皆𬨨望府

庫為竭已而思任子思機率餘衆𠕂𧺫上𣸪命𩦸縂督雲

南軍務𩦸至不淂利詔遣定西侯貴以兵五萬㑹討稱思

機為亂兵𠩄殺召還㑹麓川𣸪立思任少子思禄叛隴川

急于是𩦸𣸪縂督軍務偕平蠻将軍宫聚討之師抵金沙

江賊立柵  以拒𩦸以師老許思禄平俾得部勒諸𢑱

居守孟飬但不與官𩦸威名故甚盛至是凡三率師

南矣召還京停奨劳敕改𩦸領平蠻将軍印討貴州苗破

之𫉬剗平王蠱冨者檻京師僇之加𡻕禄百石𡈽木之難

群臣廷劾中貴振株及𩦸景帝初召爲縂督南京機務大

司馬于謙弗重也囙事觧其任𫯠朝請時禁𥝠役閹人俱

令藉入宫惟黔囯公寕陽矦淂㽞四人𩦸獨㽞六人𩦸老

且八十食肉躍馬多従伎女供帳奉御如王公奪門功𩦸

与焉𣸪領兵部加號奉天翊衛推誠宣力守正文臣階爲

光禄餘如故年八十二卒贈靖逺侯謚文毅子瑺嗣孫添

尚長公主拜駙馬都尉

 論曰時閹振持内權而𩦸與二豈能南北大創不庭如

 是以道徳論𫟪功儒者之言也而使奸使詐亦兵法𠩄

 不廢靖遠用振非振用靖遠問宣尼堕都豈能拂李意

 為之㢤即孟氏不可無能争孟氏也

  沈固

沈固字仲威南直丹陽人弱冠領永楽中郷薦入國子監

選理刑内臺擢沂州同知或有言沂西寳山社産銀卝舊

有課可開採固執奏坑及泉通海不可鑿鑿新坑難為力

且卝有無不可知事已入為户部員外𭅺以才勅理塩筴

廣右督運西茶于四川六番進𭅺中出為山東𠫵政督餉

給軍迤北還仁宗時以𠫵政同武安矦鄭亨鎮大同英庙

即位以固劳𫟪賜璽書固上便冝鹵衆我寡則臨𫟪固守

我強鹵弱則出境窮追正統三年同将軍方政楊洪䕶貢

使出境因絶漠席赤山追勦叛鹵還六年總理兵食給總

𫟪儲印記請屯田大同中路青陽林馬頭山䓁䖏東路

爛柴溝陽和灘䓁䖏又請𫯠命征行必責居守廷議咸是

之陞户部右侍郎上𫟪情十䇿不决十四年鹵果踰盟淂

諜先以聞時西寕矦督𢧐不利諸将或SKchar或遁固居守獨

完車駕親征駐大同三日上既䝉塵𣸪至大同上索犒鹵

郭登難之固曰府庫上有也不命猶出矧𣸪有命与都督

劉安給事中孫祥知府霍瑄並出見盡獻所有進右都御

史𣸪具禦鹵䇿不報轉左乞致仕従之英宗𣸪辟召見便

殿即日陞户部尚書憲宗朝進從一品階年八十有一固

事五朝掌䑓省㡬五十年在大同二十七年賜璽書前後

三百餘凾上章奏不下𢾗百為人魁梧倜傥多籌畧善談

論尚徳義喜功名

論曰𫟪情十䇿得行或不至土木之変大同閉壁示堅

獻所有知無益頋不可不爾情也法也冝両存之

  侯璡

侯璡山西澤州人以郷試弟一舉永樂中進士為行人嘗

𫯠使雲貴定土帥争地者還副禮部侍𭅺章敞使交趾抵

關関門隘璡不入曰𢑱欲傴我中國使者請返交趾懼為

夷関乃入使畢遷兵部主事進𭅺中従靖逺伯𩦸討麓川

賊平進禮部右侍𭅺出填雲南縂督予勅便冝従事㑹再

討麓川餘黨璡引兵由崖南襲思機𫉬其妻子及輜重萬

計𨗇左部侍𭅺艱歸起兵部左時思機竄孟飬詔索之急

璡与都督張軏分兵抵金沙江奪賊柵窮追至孟糯海子

思機終不可淂乃還亡何貴州凱苗叛攻圍新添諸衞璡

自雲南選射士冠鋒自将馳至普㝎射賊大破之趨貴州

都督田禮來㑹克龍里甕城羊腸楊老金溪諸苗于是新

添平越清平都匀圍悉觧興降而下抵鎮逺皆平㨗上

𨗇兵部尚書又進克安荘西堡諸苗雨中瘴癘卒于師

 論曰當時称不折腰尚書當以不傴安南故不避瘴厲

 所至反側子就貼㝎不純任强項𠩄為

  年冨

年冨字大有南直懐逺人本姓𫿞籍訛為年永樂中郷貢

授山東徳平訓𨗳召為吏科給事中陞陜西𠫵政廵歴郡

邑𥙊民隐革奸𡚁興學𭄿農尤嫉贓吏正統九年陞河南

布政使饑民流聚十数萬剽掠為撫輯散觧之鹵也先数

𫟪以左副都御史提督大同軍務舉廢政革科徴抑豪

横廣屯田軍功爵賞核勿濫景㤗中㐮桓王遜燂以事誣

冨冨請老上為勅王守法度勿得溺風憲大臣大同䘚吴

淮有所受妄稱冨横侵縂兵郭㘴縂兵上尚書于謙議都

御史上縂兵如王翺鄒來學故事可淮妄言沮軍法冝䆒

主者事竟𥨊(“爿”換為“丬”)冨嘗按山西𠫵政林厚坐厚法厚亦還訐冨

並獄訊上曰冨執法公廉朕以𫟪事付冨厚安淂辱冨厚

坐削籍歸冨又按分守内臣韋力轉貪虐力轉亦遂誣冨

廵按御史為雪冨誣状事淂已外艱不許終制天順初石

彪𠋣亨中冨危法逮詔獄上素知冨問李賢賢曰冨在事

公忠𢾗能革夙𡚁上歎曰此必彪憚冨故冨淂致仕歸而

亨乃勸上盡革天下廵撫官乆之上諭南陽户部非年冨

不可既入部上頋王忠肅老又曰継翺吏部當是冨冨在

部經理財賦蒞以勤亷嘗薦楊璿余子俊督餉陕西吏部

䟽論冨侵官冨言某薦賢為國耳乞致仕不許卒于位冨

剛正朴忠簡言寡慾遇事直前不顧利害氣節才識丗不

易淂年七十謚恭㝎

 論曰忤韋石任風力者能之𠩄在奏績于民𨼆官方頗

 有禆益丗称氣節才識此為大有而薦賢為國亦號有

 秋上曰彪必憚冨頋安致仕歸冨帰貧矣

  何孟春

何孟春字燕泉湖廣郴人祖俊雲南提學僉事父説刑部

郎有聲孟春幼 異為黎淳所賞李東陽讀其文詫曰表

吾椘者此子矣成弘治八年進士授主事兵部進員外郎

十一年日食應詔極言時事果聼断公委任時論韙之孟

春貌瘠而神暢年少通練每談彊塲慨然有請纓之意熊

入京城傷人或請戒戎偹孟春曰其灾乎無何禮部失火

或問騐何書曰宋紹興己酉熊入永嘉市太守髙丗則謂

其倅曰熊従能從火當有灾已而果然余無騐従髙拆白

耳𠫵政河南治稱仁明擢太僕少卿老㓜扳車澆酒道傍

以謝馬足言馬政利病永為式寺儲馬價縣官欲取他用

𥨊(“爿”換為“丬”)之正徳中歴石副都御史廵撫雲南時十八寨黒玀

乆不靖與廵按御史陳察征之先是滇有石能言更妖蟒

能作霧𦔳賊孟春為文祭蟒與石蟒飛石裂遂克之磨崖

志年月有曰石有聲賊則㓕白蟒去黒玀磔廵撫御史親

持莭既淂虎子塞虎穴江流改盤山失嵲丗宗元年陞南

兵部侍𭅺改立十八寨為永昌軍民府増長官司五守禦

千户所五改吏部大禮議𧺫張璁為或問十三條孟春即

夕作十三難破之遂與百官伏闕號慟奪俸調南京工部

疾去大禮成削職為民孟春性剛𥚹常書衛玠之言以自

戒讀書慱而能精喜飲酒不至醉暦法兵計竒遁醫藥皆

臻其妙丘濬常輯醫抄孟春益廣之歴任三朝屡建讜論

所著書始名案垢既家居𩔗平生撰述得六十餘卷 --卷(⿵龹⿱一龴)名餘

冬序録學者稱為燕泉先生隆慶改元贈禮部尚書子仲

芳郷薦夭絶

 論曰燕泉功在雲南較之輯寕内亂似易頋其𠫵政河

 南時仁明沐浴則醇良之選矣摩崖碑存而案不垢使

 後世想見霧消萬里時則所謂石能言哉

  唐胄

唐胄字平矦廣東瓊山人弘治十五年進士以户部主事

憂歸值劉瑾用事謝病不出瑾誅起舊聀屡䟽請罷蘓杭

織造内臣出内像為宋死莭臣趙與珞等請謚立祠累迁

廣西提學僉事令諸猺得遣子入學讀書副使雲南擒𡈽官

莾信覈保山令趙九臯之撗虐者諭觧木邦孟飬之𠒋政

聲大著歴廣西左布政使時宗室候封常請𥙷禄冑以未

爵何禄著為令禄從爵始古田鳯凰塞韋賊為亂胄令人

諭降賊曰是豈前吾猺子弟所就學宗師耶咸觧甲受貭

歴陞户部左侍郎嘉靖十五年議伐安南胄陳不可者八

大要言華夷者天地之限髙皇神武安南不征著在祖訓

一也太宗討逆置郡淂不償費宣宗克承先志棄之不問二

也安南盛時屡為欽亷諸州患自唐髙駢徂征之後厯五

代至宋曲劉紹吳丁𥠖李陳八姓迭主而嶺外𫟪郡外警

遂稀是𢑱翟分乱中國之福三也昔馬援南征深厯浪泊

士䘚死㡬半𠩄標銅柱乃在今思明府耳張輔平交簡㝎

継乱六年就擒季擴復𧺫延主𥠖利終以靖士䘚物

故以数十萬竭十餘年之力僅得数郡縣空名又况征之

不淂有如宋太宗神宗元憲宗世祖徒丧師損威也㢤四

也安南自来欵関不絶特𫟪臣以其姓名不符𥘉封卻而

拒之名為負固其辞不順五也太宗之時用兵八十萬今

擬取辦附近四省在四川方有採木之役在貴州方有凱

口之師两廣粮儲乆已匱扵田州岑猛之征且自大工迭

興諸省帑藏皆輸将作以水旱蠲除視當時財力逺甚

六也且夫唐之衰也自玄宗南詔之役始宋之衰也自神

宗伐遼之役始今太倉積餘僅四百萬屯田壊而田日荒

塩法阻而啇日减塞𮪍日强邉兵屡叛北頋方殷南征復

啟䘚有意外誰任其咎七也今兵雖未興已遣錦衣問状

錦衣武人尚闇扵大體萬一狥狂釁或随之即今觀兵之

令方下而侵漁騷⿰扌⿳丆⺝⿱冖友-- 擾言已四出憂不在四𢑱而先在邦

之中矣八也上曰胥後議事䘚𥨊(“爿”換為“丬”)武定矦郭勛請配享其

祖英扵太廟胄上書力争上䘚許勛㝷復以諍明堂大亂

不称㫖下錦衣拷訊裭為編民冑耿介有器識平生以范

仲淹自期所上奏䟽詳今古通大體既卒𨺚慶中言官

林用賔称胄與林俊吴廷舉並先朝名臣大莭素著而䘏

典未備贈右都御史子穆嘉靖中進士仕礼部員外郎

 論曰唐平矦負逺識不輕出崇教化以勸諭来不庭敦

 本務實其𠩄學頗精若夫交南之役在宣庙時似不冝

 ⿺辶䖏棄之其亂也有𠩄以亂之也長令浚削酷權監𧆞視

 其上而凡内地之得罪者率不職降斥此地明以快其

  𠩄𣣔為越在萬里外誰能以情上聞㦲吾外之而彼不

  得不自外也當國者果矯前失而袵席之即百世吾版

  耶何害若夫世廟時⿺辶處欲𭣣之則萬不得之道也誠有

  如冑之八議者嗟海上數倭坐困名城數十即誰能勝

  其任㦲

  王廷相

王廷相字子衡或曰子儀河南儀封人讀書敏記文有英𰚾詩

賦雅暢以弘治十五年進士選翰林庻吉士與李陽何

大復崔銑號四杰改兵科給事中條論時政不避危忌武

宗朝諸中貴用事廷相每持正為所搆謫判亳州稍遷縣

令召還御史厯按陕西鎮守太監廖𩿾素不法痛䋲束之

視學北畿両中貴有所関請焚其書不應諸用事者復共

搆之逮詔獄謫贑榆丞遷寕國令松江丞進四川僉事山

東副史皆視學政嘉靖𥘉為湖廣按察使計捕叛逆李見

絶其患歴副都御史廵撫四川勵諸将平沙保之亂晋南

京兵部尚書𠫵賛機務廷相以南京外守俻祖宗朝公侯

伯皆得推用非必魏公必魏公終其身非制也請自今任

滿更代上從之召為左都御史條六事謂天下官邪民玩

甚矣御史務激揚按部冝簡静省𮪍從止迎送属令毋令

越境𠫵随其於撫臣無論僉副必側㘴後班毋得仍前不

遜致有猜嫌上喜與頒示諸御史改兵部尚書提督十二

團营兼掌院事䟽論在营三事一𫟪軍一惜馬一訓練十

八年雷震𫯠先殿廷相自陳今日亷恥道䘮貪汚成風𣺯

薪可以㸃大白晝可以通神士大夫恬退者衆嗤其拙奔

兢者咸嘉其能要路𫞐門終日十至一官有缺争競百端

大小效尤内外交征民窮盗起國事日非臣奉職無状乞

賜罷㸃以儆有位不𠃔歴加太子太保廷相主朝忠直不

二奉公履正雖利害甚無為動摇嘗曰不先國慮專身謀

平生切齒唯是既而上以科臣所論郭勲不法事下院勘

廷相與勛京营共事稍延之乆未覆上怒罷免里居謝客

著𫐠日富所定䘮禮偹纂今士大夫遵用之議禮𥘉廷相

有與張都諌元傑書曰承集議大禮之教僕不敢放言但

禮云適子不後一子不後大宗不得奪小宗今然乎不然

是變禮矣以禮之變者處天子而以禮之常者處天子之

父而曰為人後者不得頋𥝠親可乎不可乎利天下之尊

突然使其親絶祀今議禮諸君子與吾執事自處将且為

之乎否乎既以變礼處天子亦當以變禮處天子之父此

為適均漢宋二代事情與今逈不同比在當國者一轉移

之間可以立萬世之大防矣卒贈少保謚粛敏廷相學以

不欺為先遇事断予人不虐愽古審於用禮樂律暦象緯

醫卜靡不穿通所著有禮樂襍論四十篇夏小正觧十三

篇荅天問一篇雅𫐠慎言十五篇自言知命以来仰𮗚俯

察二十餘年言積数萬其於仲尼之道衛守甚𫿞不敢異

襍之盖𥨸附孔氏之徒云

 論曰𮗚廷相禮之變者處天子礼之常者處天子之父

  数語議禮諸口可盡捫也頋継統継嗣之觧但以杜諸

  口其意不純且同是一禮而用之定有時冝執兩端止

  至善是也夫子與宰予論䘮曰於汝安乎未嘗稱古義

  相强但令求諸心孟子與充虞論木曰於人心獨無校

  乎當時禮制已無的㨿只求心悦要知古禮所垂已自

  不同離心徧執以為輔君扵道是激君而甚之於非道

  也純臣無此矣

  伍文定

伍文定字唯㤗  松滋人弘治十六年進士司理常州

性剛有敢任事常持其所是堅至與督學御史抗督學麾

諸生箠之負重創猶曵衣行行自(⿱艹石)也𨗇成都府同知仍

以常州時承勘徐國奏争民田事璫瑾追怒逮下詔獄罷

為民瑾誅徴𥙷嘉典時汪宣䓁阻上寨為亂撫臣陶琰檄

守開化常山諸縣文定身入華埠梟其魁一十二人擢河

南守㝷改吉安南贑撫臣王守仁檄討大茅山洞賊平之

宸濠反都御史孫燧副使許逵不從逆見害文定為文吊

之適守仁過吉文定遮入城請曰公威望素重冝即吉安

𧺫義俟其兵出擣南昌虗而身願為東西守仁亦喜與文

定共事飛檄諸郡縣勤督壮士繕戈甲脩𢧐舸窮晝夜不

休先之以誓衆奮遂破南昌賊還鄱陽文定矢石中火燎

鬚眉盡不懾擒濠詔擢江西按察使時大閹張忠從上

親征耻獻馘不由已故窮搜逆黨以苦難文定文定與忤

常見脇遂移病免官去嘉靖初論功𧺫南京右副都御史

提督操江官一子錦衣千户㝷乞休七年上命守仁廵撫

両廣守仁薦文定經畧有餘詔𧺫為兵部侍郎兼右都御

史時雲南𡈽酋安詮方搆亂勅文㝎提督雲貴椘蜀四省

兵討之文定至詮死難平還乞休䘚謚文忠

  論曰持其所是堅故勇宸濠只一不是不是不堅矣守

  仁非文定功不就而所報嗇則或又以守仁故夫新建之

  學可疵而忠㐮不為新建之學即何以並詘不可觧曰

  文㝎所共事也帝意欲居親征之名而何為速盡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