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門讀書記 (四庫全書本)/卷16

卷十五 義門讀書記 卷十六 卷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十六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前漢書
  諸侯王表周公康叔建於魯衛亦五侯九伯之地左傳但言五侯九伯汝實征之非兼有其地盖班氏誤也若魯衛各數伯里則以方計之耳
  被竊鈇之言 竊鈇事必出諸子書注中應說近之而不詳顔乃迂謬
  王子侯年表王莽擅朝偽褒宗室侯及王之孫焉 王孫畢侯則近屬無不分裂無復大藩之可懼矣
  居攝而愈多非其正故弗錄 例正而嚴
  號諡姓名 此姓字乃衍文蘇氏洵求其說而不得遂謂加以異姓之例示天子不能有其同姓以戒權歸于下不思莽偽褒宗室居攝愈多班氏固云非正弗錄無在此表者也况此表自孝昭以訖哀平前此者安能曲傳私說哉
  髙惠髙后文功臣表是以燕齊之祀與周並傳 禮記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車而封黄帝之後于薊陸徳明云黄帝姓姬君奭其後也故燕齊並稱
  三人為衆雖難盡繼宜從尤功 從其尤者亦非以三人一人為限注孟服二說皆失之
  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將帥受爵續元功次云 以應本約故亦謂之功臣表可續元功之次也元功即指髙惠髙后孝文功臣所謂以昭元功侯籍者也
  外戚恩澤侯表其餘后父據春秋褒紀之義是以别而叙之 皆不應功臣本約不可續前二表之後故别之為恩澤也廣博言其濫
  百官公卿表或說司馬主天司徒主人司空主土是為三公 或說是諸侯執政之卿天子六卿大國三卿猶之大國三軍半于天子之六軍也自秦漢皆沿諸侯之制太尉秦官 應劭曰自上安下曰尉武官悉以為稱按宋時以太尉為武官相呼通稱本應氏說
  奉常秦官又均官都水兩長丞 都水屬太常治都以内之水故其官曰長山陵所在尤以流水為急故太常有専責也
  郎中令秦官更名光祿勲 當從注中如淳說勲讀閽今閩越間猶有此音下更中大夫為光祿大夫亦以在宫門内耳
  僕射秦官有主射以督課之 僕射之義如此則已矣秦官不徵諸漢書乃反附㑹周制耶以射為讀如夜音者尤謬
  宗正秦官更名宗伯 應劭曰周成王之時彤伯入為宗正也師古曰彤伯為宗伯不謂之宗正按宗正亦謂之宗伯王莽縁此以改官名應說非無本但是後儒曲說與周官不合故班氏斷為秦官
  中尉秦官更名執金吾 崔豹古今注曰金吾棒也以銅為之黄金塗兩末近代言金吾者祖之明人呼錦衣衛指揮使為大金吾以所領官校御仗中持此云太子太傅少傅古官舍人 庶子先馬舍人屬二傅則賔友也
  水衡都尉屬官有上林均輸御羞禁圃 御羞與禁圃連類而言則是出珍羞之地名如說在藍田者為近不得如師古指御宿川以當之也
  越騎校尉掌越騎 如淳曰越人内附以為騎也晉灼曰取其材力超越也按騎非越人所長似晉說是不當如師古以下文胡騎比例也
  元朔五年不書列將軍 按此年長平侯衛青為大將軍不書脫漏於三劉後也
  元狩三年廷尉張湯為御史大夫 按史記表湯為御史大夫在二年此疑誤
  古今人表 今人則褒貶具于書中雖云總備古今之略要其實欲人因古以知今也師古謂不表今人其書未畢故也恐非
  而諸子頗言之故博采焉 此班氏以史遷但考信六藝猶有踈略故復著此表存其大都雖百家所言不遺其人也
  禮樂志夀何以不若髙宗 師古注享國五十九年故云夀然石經云肆高宗之享國百年如五行志劉向傳言髙宗百年者非一
  周道始缺怨刺之詩起 怨刺起人表注以為懿王時漢興樂家有制氏 服䖍曰魯人也按周樂在魯故制氏猶傳其聲律
  周有房中樂 宋祁曰周上有曰字按有曰字為是盖相傳唐山夫人云然而孟堅所見非周之舊特楚聲也與下曰本舜招舞也義同
  孝惠二年使樂府令夏侯寛備其簫管 按武帝始立樂府此樂府令疑作大樂令
  采詩夜誦 師古曰其言詞或秘不可宣露故于夜中歌誦也按夜誦與秘祝不同豈為不可宣露哉下文云昏祠至明盖慮臨祭或以倦惰獲罪于天神地⽰故先教之夜誦以肄習樂童也
  西顥含秀垂穎續舊不廢 續猶嗣續也不曰登新而曰續舊善言天地生物之心矣
  元㝠易亂除邪革正異俗兆民反本抱素懐樸 書所謂朔易者其義如此
  丞相匡衡更定詩六章 詩甚凡鄙乃欲更定相如軰所作不自量矣
  天馬以下十章 天馬之歌雜以析酲之語臚于郊祀其如樂何
  景星空桑琴瑟結信成 空桑琴瑟見周禮大司樂夏至祀地⽰所奏也
  今漢郊廟詩歌未有祖宗之事所為發憤而増歎也後之作史者於本朝制作能昌言以折其衷若此者
  罕矣
  刑法志一同百里是謂千乗之國 百乗千乗惟此及康成注周禮為審宋儒以百里出千乗後人并以十里出百乗謬矣
  踵秦而置材官於郡國修武備云 七語中括盡一代兵制
  古人有言天生五材帝王之極功也 此兼為建武以還悉罷郡國都尉之官罷材官樓船士歳時不講肄武備言之
  命甫侯度時作刑以詰四方用重典者也 志中雖序甫刑而無一言及于金贖盖以唐虞之法止於官府學校鞭朴輕刑而又情法可議者穆王則五刑皆得罰鍰以免衰世敝法不可以訓故從削略而於蕭望之傳中駁難張敞之議致其意焉
  勸趣農桑減省租賦 此平刑之本省刑罰薄稅斂深耕易耨三者實相為表裏
  選張釋之為廷尉罪疑者予民 主於平刑而又必得其人斯民實被其澤非徒為寛柔姑息縱舎有罪而已其減笞三百曰二百畢一罪乃更人 隋行新律除訊囚酷法考掠不得過二百行杖者不得易人枷杖大小皆有程式蓋亦本此 今行笞五則更一人宜禁止於是選于定國為廷尉 選張釋之為廷尉招進張湯趙禹之屬於是選於定國為廷尉大書治亂得失以為法戒非獨文章照應之法
  上罪梏拲而桎 即所謂身親三木也
  故俗之能吏公以殺盗為威 按今俗頗有此弊然盜得財而未傷人者戮起意一人而流宥其餘固得古人用刑之意專殺者必有報虐之隂禍不可不戒也食貨志農民户人已受田 周禮載師注引此作農民户一人已受田脱一字則文義不可曉
  庠序之異者移國學於少學 諸侯之國學為少學不敢儗天子之太學也
  貴粟之道在於使民以粟為賞罰令出而民利者也以下不過戰國權宜之計又李商末流也以術籠取
  富民使粟入於官錢歸於農茍便目前詫為兩利數年之後爵不足重富亦無餘雖修賣爵之令應者漸少至於裁價招民國體大壊又其窮也不得不趨丐奪而告緡鹽鐵之徒出矣洪範傅說有作為姦詐以傷民財豈非晁氏作法於貪乎
  邊食足以支五歳可令入粟郡縣矣 爵罔及惡徳可以入粟得之人主礪世之柄去矣况復入粟郡縣不顧其後乎以中鹽變易賣爵明制為最善矣
  足支一歳以上可時赦勿收農民租 誘民入粟而勿收其租豈非欲取故與朝三暮四之術乎是故漢文之除租不如三代之什一也
  廼下詔賜民十二年租稅之半宫室列館車馬益増修矣 自髙帝以来儉素之羙至景帝稍改前此五六十年未嘗以天下為樂也漢祚之長安得不差肩三代乎
  人人自愛而重犯法固其變也 人人自愛以下管子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也於是罔䟽而民富以下孟子所謂飽食煖衣逸居而無教之弊也禮義不明則淳厚之俗未幾而散故霸者之治易興亦易衰難以維持經久也
  見稅什五 如今者計所收彼此均分吴地賦重則有不止於此者
  故平都令光教過以人輓犁 以人輓犁似始於此故事歳漕關東榖四百萬斛可以省關東漕卒過半此即後代和糴所本
  二年齊地饑毋與民争利 常平倉猶微寓損上益下之意何謂與民争利此諸儒毁所不見耳榖石三百餘正為常平法但行於邉郡關東未遍也
  漢氏減輕田租天下謷謷然䧟刑者衆 王莽亦仿董生之意而不度時宜行之過當遂擾天下
  凡輕重歛散之以時則凖平守凖平使萬室之邑必有萬鍾之臧臧繦千萬 上凖平句其始事也必行之經久而後能有藏蓄守字極有關係近刻脫下守凖平句者失之
  錢輕則以術歛之重則以術散之貨物必平 此中即兼寓歛散民粟之術矣
  公孫宏以宰相然而無益於俗 奉已而不在民所以無益於俗也
  益廣開置左右輔 當從平準書作益廣關開字誤也式既在位上不說 卜式始進不正一旦更弦誰能聼之
  不敢言輕賦法矣 輕史記作擅謂常法正供外擅取諸民以訾給所過軍也徐廣注云擅一作經謂不顧經常法則此刻輕者傳寫誤也當改作經
  租稅祿賜皆以布帛及榖使百姓壹意農桑 元世祖不師此意而承襲趙宋之㑹子金源之交鈔亦不善變法矣哉
  樂語有五均 周書大聚解市有五均早暮如一送行逆来振乏救窮其樂語之所本乎
  郊祀志能知四時犧牲壇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上下氏姓所出者以為宗師古曰宗宗人按宗人宗伯之屬周禮春官有都宗
  人家宗人
  禋于六宗 師古以乾坤六子之說為是按六子乃所畫之卦象豈可指為六神乎天宗三地宗三則與下山川重複要之孟說為長
  設射不来不来者諸侯之不来朝者也 史記作設射貍首貍首者諸侯之不来者也徐廣注貍一名不来合七十年而伯王出焉 師古曰七十當為十七今史記舊本皆作十七字按漢書中當据史記刋正者甚多不止七十之為十七也小顔當日多拘於俗師之傳未及博求是正耳
  自齊威宣時騶子之徒不可勝數也 此一段是秦漢淫祀根柢亦此志之樞紐也
  薄山者襄山也 襄山當從史記作衰山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河東賦爪華蹈衰
  而雍有日月參辰南北斗 仲馮曰二十八宿既已備而又言參與南北斗衍字也按參即叄字謂三辰也仲馮誤以參昴當之耳
  對曰四帝有白青黄赤帝之祠 無黒帝者秦自以水徳當其一也
  以為漢乃水徳之時河決金隄其符也 河決豈佳事而云水徳之符乎
  於是作渭陽五帝廟 作廟以祠五帝黷禮甚矣置賈生而用妄人無稽之說豈非不學之累乎
  於是始更以十七年為元年 此人主自改元之始不祥莫大焉
  古天子常以春解祠 解即袚除也張晏說是
  齊人少翁以方見上天子自帷中望見焉 今人謬以少翁事為李少君誤始於長恨歌
  有司言元宜以天瑞曰狩云 自改元已非而又阿諛附㑹之漢廷亦可謂無人哉
  樂成侯登上書言欒大 按功臣表樂成侯為丁義元鼎五年大坐誣罔腰斬義亦坐言五利不道棄市此志作登互異
  又以衛長公主妻之 此天子女亦稱長公主以衛主妻大者令為親屬如大所言也
  皆甞鬺亨上帝鬼神 師古曰鬺亨一也鬺亨煮而祀也按鬺古烹飪字下亨乃古亨祀字也一之者非亨音香兩反
  而神靈之封君七千 封君七千當如注中李竒之說此方士自為地也又慮有斥其妄者故下文又有斷斬之說凡進邪術異端未有不欲假此以竊刑賞二柄者也
  百餘歳然後得與神遇 恐其言不驗被誅故逺其期於百餘歳即後言非少寛暇神不来之意
  其秋有星孛於東井天其報徳星云 以彗孛為徳星紀一時阿諛兼以明封禪無益也
  明堂中有一殿名曰昆侖 依古名而其制度之不經若此
  禹建言漢家宗廟祭祀多不應古禮宜於長安定南北郊為萬世基 後世郊祀之禮稍存古制者貢匡之所貽也
  天地以王者為主 此語乃參贊之本中庸之藴也又罷髙祖所立梁晉秦荆巫 梁晉秦荆之巫不當罷家人尚不欲絶種祠恐其咎不獨止禹等 以子政而為此言學固不可雜耶
  莽遂崈鬼神淫祀語在其傳 以莽事終之者惧東京之主有藉口法祖宗復為武宣之淫祀俾其鍳於莽也
  天文志星者金之散氣其本曰人漢者亦金散氣其本曰水 今西人竊金之散氣一語謂雲漢者乃衆星所聚而成固未必非然忘其本曰水四字遂目天河之說為古人之誤則又妄矣 孟康注水生於金一語亦失本義在地成形莫大於水故聚精而成河漢之象耳凡星皆金散氣何以上云其本曰人不曰其本曰水乎長庚天暒而見景星 天暒而見景星當屬下條五行志鯀陻洪水汨陳其五行 天一生水水失其性則五行由此皆亂其序列也
  今髙廟不當居遼東於禮亦不當立 此貢禹匡衡罷諸廟所本
  視親戚貴屬在諸侯承天意之道也 此即吕歩舒不知其師書以為大愚者董子亦幾得禍以故言不可不慎也
  劉歆以為金石同類 此邵子金生於石所本
  先是一年有司奏罷郡國廟通儒以為違古制 五行傳本向歆故絀毁廟之議
  過河陽主作樂 河陽當如外戚傳作陽河注家未及并此舉正
  昭帝始元二年冬亡氷欲以説下 此乃由臣下殺不時之象非為行寛緩也
  書序又曰 五行志已引書小序則孔傳乃真西漢古書耶
  河平元年四月己亥晦日有食之月同孝惠 孝惠時以十月為嵗首今食於夏正之四月雖變之大者月固不同也
  地理志堯遭洪水懐山襄陵天下分絶為十二州 言十二州者此最為得之經師相承以為十二州在禹治水之後不可通矣
  厥田中下賦貞 師古注州第九賦亦正當也按賦乃與田正當不謂與州也鄭康成曰其賦中下其不曰同者避乃同之文
  浮於淮泗達於河 河讀作荷說文荷字下注云荷澤水在山陽胡陵禹貢浮於淮泗達於荷兼引此志及禹貢之文則作河者乃寡學者因經文之訛而妄改也滎波既豬 波史記作播是也後云泆為滎非水名東為北江入於海 師古曰自彭蠡江分為三遂為北江而入海史記注孔安國云自彭蠡江分為三道入震澤遂為北江而入海按入震澤之語最為謬妄顔氏削去得之
  錫土姓 師古注言封諸侯賜之土田因以為姓按因以為姓所謂以國為姓也
  改禹徐梁二州合之於雍青分冀州之地以為幽并周禮注此州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荆豫兖雍冀與禹貢略同青州則徐州地也幽并則青冀之北也無徐梁梁屬於雍猶幽并之屬於冀也
  𥧲曰五湖 師古曰五湖在吴按具區在吴既為藪則五湖不専在吴明矣
  京兆尹船司空 百官公卿表都司空注如淳曰律司空主水及罪人船既司空所主兼有罰作船之徒役皆在此縣也
  左馮翊髙陵左輔都尉治 范煜漢書郡國志劉昭注引潘岳關中記曰三輔舊治長安城中長吏各在其縣治民光武東都之後扶風出治槐里馮翊出治髙陵盖左馮翊治長安城中故左輔都尉治髙陵也
  太原郡有家馬官 後漢咸宣傳云衞青充使買馬河東太原家馬官其以此時置耶
  河内郡温 續書郡國志温下注濟水所出王莽時大旱遂枯絶孟堅不載豈為此耶
  陳留郡濟陽莽曰濟前 東漢光武生於濟陽官舍莽更名濟前其北也
  汝南郡慎陽 師古曰慎字本作滇音真後誤為慎耳今猶有真邱真陽縣字並單作真知其音不改也闞駰云永平五年失印更刻遂誤以水為心今合馬伏波傳觀之知小學壊於王莽之亂矣誤以水為心亦或因汝南更有慎故
  常山郡上曲陽恒山北谷在西北 恒山有北谷即飛狐口後書注引晉地道記自縣北行四百二十五里恒多山坂名飛狐
  勃海郡南皮 莽以南皮為迎河亭殆因書有同為逆河之文故并以是名郡也
  世祖即位更名髙邑莽曰禾成亭 東漢光武名秀禾成則秀莽之更名若兆之矣
  平原郡阿陽 按外戚傳注當作陽阿傳寫誤也宋本監本亦誤阿陽
  北海郡平夀 應劭曰古㘰尋今㘰城是按㘰尋當在河南瓚說是也既云太康居㘰尋桀亦居之安得無豫夏國之都乎應說因下斟縣而誤
  琅邪郡柜根艾水東入海莽曰袚同 根水經注作柜縣或以是得名縣西南有柜艾山莽曰袚同四字疑袚下注誤入柜下
  丹楊郡丹楊楚之先熊繹所封十八世文王徙郢 按左傳子革曰熊繹僻在荆山則云在枝江者近之盖丹水之陽非此丹楊也班氏誤
  漸江水出南蠻夷中 蠻夷字誤按羅願新安小志蠻夷中蠻中乃率山之訛仍衍夷字
  廣漢郡涪 應劭曰涪水出廣漢南入漢與剛氐道班注涪水出徼外南至墊江入漢互異疑有誤
  巴郡墊江 墊許氏説文作褺從衣不從土此傳寫誤朐忍 朐忍字書作𦚧䏰𦚧音蠢與顔異説文有朐字無𦚧字
  金城郡昭帝始元六年置莽曰西海 平紀元始四年冬置西海郡乃王莽遣中郎將平憲等持金幣誘羗豪良願等獻地為之非改金城故名也注疑有譌字特附見西海之名於此郡下耳
  允吾莽曰修逺 允街莽曰修逺 兩地屬一郡不應有兩修逺疑注中有訛字允吾注修字監本半刻為食字豈飭字耶
  五原郡西安陽 汝南有安陽故此加西代郡加東也後郡國志西安陽北有隂山注引徐廣曰隂山在河南陽山在河北史記曰蒙恬築長城臨洮延袤萬里餘度河據陽山
  漁陽郡雍奴 水經注雍奴藪澤之名四面有水曰雍水不流曰奴
  元菟郡樂浪郡 武紀云朝鮮降以其地為樂浪元菟臨屯真番四郡今志但有二郡按昭帝始元五年夏罷儋耳真番郡臨屯之罷不見於紀志但有二郡可以意推也
  南海郡中宿有洭浦官 按此官字疑當作關唐書地理志廣州湞陽縣西南有洭浦故關
  日南郡比景 比疑讀為背闞駰曰比讀䕃庇之庇影在巳下言身所庇也見水經注
  趙國邯鄲 後書光武紀注云邯山名鄲盡也邯山至此而盡則張晏注中衍一鄲字
  中山國北新成 河南有新成故此加北
  河間國 應劭曰在兩河之間按兩河當即指滹沱河滹沱别河言之
  長沙國收酃 訛以攸酃二縣為一脱音收二字注直書攸作收北宋小字本上音收二字在音鈴下則皆孟注也
  韓地伯益能儀百物以佐舜 若予上下草木鳥獸所謂儀百物也
  燕地南得涿郡之易容城范陽北新成故安涿縣良鄉新昌 北新成屬中山國非涿郡
  可貴哉仁賢之化也 雖仁賢之化亦以簡而嚴故齊地號為冠帶衣履天下 故漢三服官在齊其一在陳留之襄邑
  其中具五民云 賈於其地者多故有五方之民吴地謂虞仲夷逸 師古注虞仲即仲雍也夷逸言竄於蠻夷而遁逸也然以論語叙述逸民之例求之夷逸自别為一人
  自太伯夀夢稱王六世 自下衍太伯二字
  粤地其君禹後云封於㑹稽 西漢㑹稽一郡吴越共之故前以㑹稽為吴分此仍叙封於㑹稽明百越所始
  溝洫志禹堙洪水 堙之者鯀耳
  同為迎河入於勃海 臣瓚注武帝元光二年河移徙東郡更注勃海禹時不注也按更注勃海者當在周定王五年河徙之時若始於元光二年則下不得云復禹舊迹矣
  乃鑿井深者四十餘丈往往為井井下相通行水 多鑿井則可以灌溉此法行之尤便易而有漸非若大役難興也金史泰和八年七月詔諸路規畫水田部民謂水田之利甚大沿河通作渠如平陽掘井種田俱可灌溉比年邳沂近河布種豆麥無水則鑿井灌之計六百餘頃比之陸田所收數倍以此較之他境無不可行者遂令諸路按察司因勸農可按問開河或掘井如何為便規畫具申以俟興作惜當時未及盡行平陽邳沂則仿井渠而有效者也然井非極深亦不能蓄水
  許商以為古説九河之名不離此域 古説九河在沇之境不在冀東據沇有九河既道之文也然禹貢又言至於大陸又北播為九河大陸即今鉅鹿又迤而北其非沇境可知許商謂其三見在成平東光鬲界中者是也惟其北載之髙地又分泄之使不盈溢則沇居下流可以無被泛溢故原本九河既道為沇地降邱宅土之由乃互見之文施功實在冀州東北包舉於恒衛既從大陸既作二句之内耳 按杜佑通典以魏徳滄三州屬古兖州舊疆則九河之地實在沇境大陸又北於唐為徳滄二州於今為河間府之地也
  按經義治水有决河深川而無隄防雍塞之文 二語不愧明禹貢
  盖隄防之作趙魏亦為隄去河二十五里 商周行水皆法禹之智不立隄防
  長水校尉平陵關並迺無水災 禹䟽九河所以防猥盛放溢之患盖以河復受東北諸水非一道所能容播之為九則清濁可以分流即空下流近水之地勿為官亭民室之意若入海則止由一道然後能括除成空而無貯淤之患故經云同為逆河入於海此四人之説當合而用之乃盡治河之要而關並韓牧王横三條考其實則止為一説今若能仿此意而行則河可免百年潰决之患至於入海之道但當隨其所向専注一口聞議者乃不廣其容水之區徒欲多穿入海之空其毋乃兩失之乎 張戎言水性就下行疾則自刮除成空而稍深此即近代刷沙之説所本也
  藝文志於是建臧書之䇿 文選注載劉歆七略曰孝武皇帝勑丞相公孫宏廣開獻書之路百年之間書積如山又曰尚書有青絲編目錄即此所謂臧書之䇿也易及秦燔書而易為筮卜之事傳者不絶 隋書經籍志云惟失説卦三篇後河内女子得之
  詩而齊轅固燕韓生皆為之傳 前叙六家齊詩止有后氏孫氏不及轅固按儒林傳固傳夏侯始昌始昌傳后蒼則后氏故傳皆本諸轅固也
  禮周官經六篇 師古曰即今之周官禮也亡其冬官以考工記充之按周禮天官凌人注引漢禮器制度賈公彦䟽云叔孫通前漢時作漢禮器制度多得古之周制惜乎不載七略故此志無稱焉
  故曰禮經三百威儀三千 注中韋顔説皆出於鄭康成禮運篇經禮三百曲禮三千注宋儒朱子取注中瓚説以下文求之固皆謂儀禮也
  春秋世本十五篇 古今人表權輿於世本
  小學謂象形象事象意象聲轉注假借造字之本也字書當以此六者部分
  吏民上書字或不正輙舉劾 今訛字必飭行盖其遺意
  蒼頡七章者秦丞相李斯所作也 梁庾元威云漢晉正史及古今字書並云蒼頡九篇是李斯所作今竊尋思必不如是其第九章論豨信京劉等郭景純云豨信是陳豨韓信京劉是大漢西土是長安此非䜟言豈有秦時朝宰談漢家人物先逹何以安之今按此志止言七章則自八以下或後人所附益元威景純皆未覈論至此爾
  墨家是以右鬼 如淳注右鬼謬甚
  農家孔子曰所重民食 師古注誤以武為湯
  小説家伊尹説二十七篇 依托之書皆入小説弗為弗滅斯舉衷矣
  詩賦家上所自造賦二篇 上所自造賦不以冠趙幽王之上而介於夀王兒寛之中此漢人所以近古也隂陽家神農兵法一篇 神農兵法一篇其今之握機乎
  形法家山海經十三篇 山海經在形法家今作十八篇不知始於何時
  經方神農黄帝食禁七卷 食禁周禮䟽中作食藥














  義門讀書記卷十六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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