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門讀書記 (四庫全書本)/卷22

卷二十一 義門讀書記 卷二十二 卷二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二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後漢書
  劉聖公傳論周武王觀兵孟津斯時有未至者也漢諸劉共起誅莽以順討逆豈商周可比
  固亦幾運之會也 使止由幾運則不必歸劉氏矣王昌傳久守王饒屯其郭北門 王郎衆少無他救徇下州縣皆觀望持兩端故可進兵直薄城下郎誅則河北定矣
  隗囂傳劉文伯在邊 注文伯盧芳字也按芳傳云自詐稱武帝曾孫劉文伯盧芳乃真氏名耳芳有字曰君期 囂賔客掾史多文學生毎所上事當世士大夫皆諷誦之 漢世重文學如此故東京之文自和帝以前尚非後世所及
  論夫功全則譽顯或未聞焉 范氏所見如此故終以叛誅
  公孫述傳述遣戎與將軍任滿出江闗竟不能尅北不能定三輔東不能取荆州述事去矣屏蔽一撤相隨為係虜耳
  述騎都尉平陵人荆邯見東方漸平兵且西向說述曰冀有大利 邯策之晚矣此在李育未敗之時可以耀武廣境耳
  遇更始政亂復失天下以爭天命 公孫欲用蜀以并楚亦宜在此時東方漸平則天下之望皆歸洛陽矣陛下以梁州之地將有王氏自潰之變 武侯所謂坐而待亡者也故元遜並舉言之
  帝使諸將攻隗囂蜀地聞恐動 述不悉蜀之衆自將以救囂亡形成矣蓋𫐠材尤出囂下徒有吏幹不識攻取大畧又非生長兵間不敢出成都一决也
  宗室四王三侯傳齊武王縯皆畵伯升像于塾 塾字傳寫之訛當從東觀記續漢書作埻
  論若夫齊武王之破家厚士而痛明堂之不祀也當時若尊立伯升入闗取莽則天下服從何至羣盗蔓延毒流海内生民之禍烈於秦楚之際哉新市平林諸將皆盗賊小人固不可與共大事也是故君子慎始北海靖王興帝驛馬令作草書尺牘十首 此草書即史游章草也
  李通傳李軼後為朱鮪所殺 軼陷伯升身死朱鮪之手事與葛相之處孟達相類
  鄧禹傳平定山西 此時河東已名山西然特此一郡在太行西耳
  獨與二十四騎還 二萬衆止與二十四騎還違勑而以飢卒徼戰之謬也欲功自己成而反致敗散其猶執之不堅之過歟
  定封禹為髙宻侯 帝王世紀禹字髙宻仲華之封邑世祖殆以相啁耶
  各使守一蓺 一蓺一經也
  訓議者咸以羌胡相攻不宜禁䕶 禁䕶其時為我用者使其力足以相攻耳議者之言似是而非也騭遣五官中郞將迎拜騭為大將軍 騭既知戒懼出師無功何不深自刻責力辭新寵
  時遭元二之灾 趙明誠金石錄据漢司⿰𥘈籴陽厥開石門頌有曰中遭元二西戎虐殘橋梁斷絶若依注讀為元元則為不成文理疑當時自有此語注未必然也洪容齋云安帝永初元年先零滇羌叛郡國地震大水騭以二年十一月拜大將軍則知所謂元二者謂永初元年二年也 位次在三公下特進侯上 前鄧禹以特進奉朝請即特進侯也下贈宏位特進亦以班位言之注謂在特進及列侯之上誤
  謀立平原王得 平原王得當作翼安紀及章八王傳可据得又無子薨以翼為嗣安帝緣此貶冀為都鄉侯也注未攷正
  論斯樂生所以泣而辭燕也 泣而辭燕注中不引報惠王書謬矣
  宼恂傳建武二年恂坐繫考上書者免 恂守河内不過二年遽以文法罷免光武未為能盡人之器用也馮異傳季文豈能居一隅哉 一隅謂河北注誤臣本諸生固敢因緣自陳 此書足以見世祖度量不能同符髙祖然臣下謹畏保身之道則當以異為法岑彭傳無為而化岑君遏之 伐枳棘遏蟊賊豈真無為耶先去其害政者以簡撥煩而已
  贊膠東鹽吏 膠東以縣掾迎鹽耳豈可直謂之鹽吏呉漢傳漢先令辯士說陳康曰此計之至者也 說康語甚凡可不載
  耿弇傳又兄弟無在京師者帝善之 韓信獨當一面何嘗有子弟入侍有以見光武之不宏也
  秉紀以操將簒漢夷三族 鄧氏恨少此人
  贊分此凶狄 分謂匈奴自此分為南北
  王霸傳蘇茂客兵逺來善之善者也 大用之即司馬宣王之拒武侯也
  霸在上谷二十餘歲 世祖于邊將亦久任如此祭遵傳遵為人亷約小心帝以是重焉 不改㳟儉之素
  彤彤之威聲乃悉罷緣邊屯兵 久任之效
  任光傳可募發奔命至則兵可招而致也 此外裔所以易盛也初起時不得不為此權計
  李忠傳六年遷丹陽太守十四年三公奏課為天下第一 為丹陽太守者八年故政教大行
  邳彤傳明公既西則邯鄲臣民不肯捐父母背城主而千里送公 時王郞方据邯鄲邯鄲二字疑有訛當作二郡臣民 通鑑作邯鄲勢成下城主作成主
  朱祜傳 注東觀記曰祜作福避安帝諱按孝安諱祜作祐者傳寫之訛也本記及說文可据
  祜奏古者人臣受封不加王爵可改諸王為公帝即施行 按光武紀改封諸王為公侯在十三年此奏是在外所上
  王梁傳梁穿渠引榖水注洛陽城下東寫鞏川及渠成而水不流 梁前以䜟文為水土之官不協衆望此復穿渠引水勉强立功欲補塞前負耳
  劉隆傳其疇輩十餘人皆死 此不在深刻之數馬武傳帝雖制御功臣而每能回容宥其小失 不能容宥小失則是無復君人之度當書以為戒若此則何足異而書之甚矣范之陋于識也
  論迄于孝武宰輔亦何可勝言 此數語未諦竇融傳金城太守庫鈞 注今羌中有姓庫者音舎云承鈞之後也按音舎者其字上從厂非鈞後
  多能採取虛偽以應期會 戒其為虛談搆間即勑其立實効以自結于朝廷
  憲帝大怒召憲切責憲大震懼 雖頗開后族恣横之端而威福在已所以猶為七制之主
  憲以前太尉鄧彪有義讓事無不從 竇憲借鄧彪以遂其姦與莽之用孔光相類
  因疊母元自通長樂宫得幸太后 得幸是何語果爾雖如張鬴等之奏不為過也
  刻石勒功紀漢威徳令班固作銘熙帝載兮振萬世此文宜載南單于傳中
  論列其功庸兼茂於前多矣 憲值匈奴衰㣲何可並論蔚宗特以自抒其抑塞耳
  贊聽笳龍庭鏤石燕然雖則拆鼎王靈以宣 聽笳拆鼎殊不成語
  馬援傳援至引見於宣徳殿世祖迎笑謂援 通鑑作宣徳殿南廡下但幘坐迎笑蓋從東觀記之文如此乃與子陽適相反也
  髙帝無可無不可今上好吏事動如節度 髙帝曠宇誠非世祖所希若吏事則王莽以吏不賦祿侵牟小民又法令數更不知所守因以致亂不得不先致意髙帝時則天下方苦秦法網之宻宜一切且從濶畧亦各因其時耳
  諸曹時白外事此乃太守事耳 竇融居河西亦以寛和得衆治西邊者固尙寛簡然大姓侵小民視之同于黠羌欲旅距亦不茍縱也
  以扶樂侯劉隆為副 注扶樂縣名屬九真郡按通鑑注云九真未嘗有扶樂縣隆初封冗父侯以度田不實免次年封扶樂鄉侯則扶樂乃鄉名非縣名水經注扶樂城在扶溝縣砂水逕其北
  吾欲汝曹聞人過失是以不願子孫效也 誡兄子書當别敘何事艮限于此况後自有嚴傳耶
  廖今陛下躬服厚繒戒成哀之不終 廖何以不能教家言之太后顧不可訓勑防與光乎此亦一時希合之語也
  义防光奢侈好樹黨與 防光奢縱樹黨畧見第五倫傳楊終以書戒廖廖亦不納
  棱時榖貴民飢奏罷鹽官以利百姓 馬棱奏罷鹽官此救荒者所當知今乃徒為牢盆役民何賴焉
  卓茂傳河南郡為置守令茂不為嫌理事自若 為置守令而不罷其官是河南郡将猶以通儒長者容而假之也及莽居攝不肯作職吏 此前人所謂行已在清濁之間者也有謂子康仕莽朝攷之不詳耳
  魯恭傳謙子旭官至太僕 旭疑非謙之子有脱誤劉寛傳但任重責大憂心如醉 劉文饒良吏為三公則不足當重寄靈帝失徳無能改格則當早退今尸位而已憂心如醉一語可以畢扶顛持危之責乎
  伏湛傳自行束修訖無毁玷 按馮衍傳豈特束修其身而已注謂約束修身蓋於時皆如此解
  侯霸傳每春下寛大之詔奉四時之令 王莽以盛夏斬人百姓駭懼此亦當日之要務也
  好直言無隠諱自是大臣難居相位 光武為治兼法文宣此則遂蹈宣帝之短自此三公多取充位不收大臣之效矣
  宋宏傳宏當讌見聞義則服可乎 仲子有大臣之節但此則稍過恐人主不能堪
  㧞同郡韋著扶風法真 韋著晚謬不得比法真馮勤傳 帝懲王莽專政務自攬威權如勤等在三公位不過㳟謹任職如一胥吏而已但當載其名氏于表不必立傳也
  韋彪傳數陳政術每歸寛厚 承光武明帝之後尤知要也
  白帝就家拜著東海相隱者恥之 著時與姜肱同徴詔書雖逼切何嘗不可隐身遯命哉海内列名五處士而其中有著故士必待于定論也 韋著可匹蔡邕杜林傳有恥且格 注格來也人皆有恥慙之心且皆來服按集解格至也此所据不知何師之說
  餘人雖不見譴 雖不見譴然收捕諸王賔客機牙于此
  趙典傳會病卒諡曰獻侯 注引謝承書謂下獄自殺不言病卒按既有弔祠贈諡則范得其實
  建安十三年免官 三國志注中作十五年非也獻帝紀十三年正月温免官
  桓譚傳後賢果風太醫令真欽乃解 董賢求傅氏罪事與前書參差不合高武侯傅喜孔鄉侯晏之從兄弟安得復有后弟名喜為侍中者也大抵范史事未核馮衍傳 作敬通傳當是本其自敘冗而寡裁辭勝于事聖人轉禍而為福智士因敗而為功 語與次下與田邑書同而史家竟忘删削
  衍恐伯玉必懷周趙之憂 周疑禍字之訛注非也據位食祿二十餘年 二十餘年疑有訛否則據位食祿上有脫文也
  肅宗甚重其文 衍文浮靡寡要而肅宗重之和帝以後遂即于衰上好下甚可不謹歟
  申屠剛傳舉賢良方正對策 詞意凡晦不足以尊主折姦宜乎班書不採
  鮑永傳孔子闕里無故荆棘自除助吾誅無道耶此顯宗崇儒之先兆太平之基將復興也永乃以此詐敵可謂謬矣
  路經更始墓意不平 鮑永拜更始之墓稍知禮義者宜為之非盛節也光武因之不平異乎髙祖之待欒布昱吾固欲令天下知忠臣之子復為司𨽻也 謂昱父永繼父宣為司𨽻昱復居宣位也
  郅惲傳直心無諱盍去之乎 鄭次都中行之選王吉儔也其學又在嚴光右乎
  孟軻以彊其君之所不能為忠量其君之所不能為之賊 注獨不引離婁篇何也
  將為巢許乎而父老堯舜也 父老堯舜言偹堯舜時民間父老之數也
  貶東中門𠉀為參封尉 賜惲而自引過可也東中門𠉀無緣見貶
  臣聞夫婦之好無令天下有議社稷而已 君章此言乃獨微婉非復平時悻直卒能進說太子善處人骨肉之間豈其晚學有進耶
  壽賔客放縱即時騎驛言上 無所容貸可也從事專住王國督郵徙舎宫外則操之已蹙非中正矣楊厚傳 入方術傳可也
  教授門生上名錄者三千餘人 厚門人任安在儒林傳董扶在方術傳周舒見蜀志子羣傳中
  襄楷傳前者宫崇所獻神書 觀注所引太平經典帝王篇語神書乃若此其鄙而楷方信其說是亦夏賀良之流也
  太傅陳蕃舉方正不就 按魏志注中引司馬彪九州春秋有陳蕃子逸與術士平原襄楷㑹于冀州刺史王芬坐楷曰天文不利宦者黄門常侍真族滅矣逸喜芬曰若然者芬願驅除于是與許攸等結謀云云宜補注郭伋傳髙祖父解武帝時以任俠聞 解已族安得有後范之疎至此
  亷范傳然依倚大將軍竇憲以此為譏 范之所為近于俠故有附勢之累
  樊宏傳南陽湖陽人也為鄕里著姓 仲山甫食采之樊非漢之南陽此相仍之誤前書以河内修武為南陽也 封弟丹為射陽侯 野客叢書丹封謝陽侯正詩申伯番番既入于謝之謝地也樊毅碑曰謝陽之孫可騐
  儵初儵删定公羊嚴氏春秋章句 東漢經師大抵皆主於删繁其所發明多在古學儵學張霸又减定之
  馮魴傳南陽湖陽人也因以氏焉 湖陽之馮猶浚儀之王别於上黨今但為一望何也
  周章傳貪殤帝孩抱養為已子故立之 和帝既崩始收諸皇子於民間殤帝即以其日為太子其夜即位謂貪其孩抱養為已子非實錄
  太后以前既不立是為安帝 太后恐勝為怨不知使騭兄弟强死者祜也但為勝無疾見廢則非實錄人有美田宅尙惜之况天下重器以和熹明哲顧肯捨和帝之子以與從子乎
  梁統傳丞相王嘉輕為穿鑿百有餘事 注謂嘉傳及刑法志並無其事統與嘉時代相接所引固不妄矣但班固畧而不載也按王嘉以建平二年十月為御史大夫三年四月為丞相越再歲元壽元年三月下獄死為相不過二期安得數年之間虧除百有餘事宜乎班史之不取也 其對尙書稱初元建平初元則刑法志中載元帝議减律令詔書建平則以成帝河平中復下詔議减死刑統因誤以為哀帝之建平非班史失之畧注家未細尋耳
  商商自以戚屬居大位京師翕然稱為良輔 梁商頗似史浩以子不才沒其小善
  冀此䟦扈將軍也 通鑑注爾雅釋山卑而大扈䟦者不由蹊隧而行言强梁之人行不由正路山卑而大者且欲䟦而踰之
  時太原郝絜胡武皆危言髙論 危行言遜東漢君子皆不能孫言自免
  不疑自恥兄弟有隙皆髠笞徙朔方 其後不疑蒙先冀誅而卒而馬融為冀草飛章以誣李固竟以不疑故冀還陷以罪有天道焉
  曹褎傳廼次序禮事依凖舊典雜以五經䜟記之文此謂古禮之散見于䜟記書中者恐非依䜟制禮奏褎擅制漢禮 奉勅東觀集作何謂擅制
  鄭康成傳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 康成始通公羊故邵公以為入室操矛厥後范𡩋之注榖梁徴聖經而詰衆傳不主一師之說以康成為法也
  鄭興傳子衆衆謂松曰太子儲君藩王不宜私通賔客 伏波之論王肅仲師之辭梁松此出入藩邸者之龜鑑也
  陳元傳夫至音不合衆聽固其宜也 何不據經傳短長核而論之一篇之中浮詞數見此東京之文所以即於敝也
  及亡新王莽身為世戮 借亡新指陳故顯著易入張霸傳永元中為㑹稽太守道路但聞誦聲 順帝始析呉㑹此在和帝永元中乃吾郡之文翁也惜視事止於三歳耳
  桓榮傳子郁侍中竇憲自以外戚之重欲令少主頗渉經學上疏皇太后 憲葢知郁不為已患故薦之授經禁中非徳舉也以憲傳參觀此疏可削
  孝昭皇帝八歳即位平成聖徳 前書勝授上官太后尚書非若蔡義韋賢進授昭帝詩也
  丁鴻傳凡口率之科宜有階品三歳一人 今之分南北卷取士者其不聞此議乎
  法雄傳初平中卒官 自安帝永初三年己酉至獻帝初平元年庚午八十餘年當是元初之誤
  馮緹傳願請中常侍一人監軍財費 緄計雖一時權巧中人監軍之禍始此矣是故事當思其所敝
  度尚傳尙勅令秣馬蓐食明旦徑赴賊屯 乗敵用我之銳
  悉移深林逺藪椎髻鳥語之人置於縣下 此即所謂山越也
  楊琁傳琁乃特制馬車數十乗羣盗波駭破散 即火牛之餘智用車則即可依以自蔽鼔灰則不測人數車馳矢疾賊無節制遂駭亂奔潰也 排與韛義同韋嚢可鼓其氣者也
  論若夫數將者並宣力勤慮膚受之言互及 張宗同傳無乃不類
  劉般傳般對以常平倉外有利民之名置之不便若奉行非人增價無實則先以和糴病民矣
  愷今愷景仰前修 景仰之誤始此賈景伯經師也豈范氏妄竄耶
  趙咨傳陳大夫設參門之木 陳大夫事未詳門疑作同檀弓篇云陳乾昔寢疾屬其子曰必大為我棺使吾二婢子夾我陳乾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禮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殺此所謂參同者歟
  班彪傳义進項羽陳渉而黜淮南衡山 淮南衡山之不為世家與淮陰黥彭同例
  入則太顛閎夭南宫括散宜生 太顛四人至成王時猶在乎
  固固又撰功臣平林新市公孫述事作列傳載記二十八篇 晉書中載記本此
  雖屈伸無常所因時異為策近長 固議似得大體然于邊計不如勿報其使如其獻見厚賜以遣之可也此于忠信禮義何所虧缺招未臣之北虜擕保塞之南庭不亦徒為好大無補實效乎觀文帝屢與匈奴和親而侵盗不已亦非緣此可保後日强盛無風塵之警耳固又作典引篇述敘漢徳 此文靡而不實比之兩都之作尤為無益
  靡號師矢敦奮撝之容 敦本詩敦商之旅
  論而不敘殺身成仁之為美 不敘殺身成仁此概言之注家誤引游俠傳敘非叔駿讀漢書不詳也
  鍾離意傳縣人防廣為父報讐繫獄果還入獄 廣為父報讐哭母不食孝義之人必不怯死逺竄自可遣也 陳升平之世難以急化宜少寛假 此非不急濶譚更事乃知之
  宋均傳至於苛察之人所由而作 若貪汚放縱則灾害流亡亦立致矣此因戒苛察奬宏厚而詞有偏激耳
  寒朗傳棄之荆棘遂收養之 天生伯竒以扶持漢室之元氣故棄之數日猶尙氣息也
  臣見考囚在事者咸共言妖惡太過無敢牾陛下者明初胡藍之獄若得一寒朗豈至濫刑若此
  光武十王傳沛獻王輔鯉怨劉盆子害其父因輔結客報殺盆子兄故式侯㳟 劉恭竭忠于更始為之報殺謝□鯉因盆子遷怒所謂刑戮之民也
  楚王英英遣郞中令奉黄縑白紈三十匹詣國相英至丹楊自殺 贖死得死妖由人興也袁宏所記遣使天竺之事出于牟子皆緣此詔附會
  廣陵思王荆而兄弟至有束縛入牢獄者 入獄為沛王輔
  及至年老逺斥居邊 居邊謂中山太后注云封之於魯非
  今天下爭欲思刻賊王以求功 宋本句下有寧有量耶若歸并二國之衆可聚百萬君王為之主鼓行無前功二十五字功字接下文易於太山破雞子
  今年軒轅星有白氣軒轅女主之位 軒轅之語將置太后于何地荆之悖逆至此
  贊 此贊有法度本班史景十三王傳序東平之賢不先東海遜國事尤大不得以臨江河間比也
  中山臨淮無聞夭喪 謂中山無聞臨淮夭喪耳註謂二王早終名聞未著者非也中山王焉立五十二年至和帝時薨可謂早終乎
  朱暉傳南陽宛人也 注東觀記曰其先宋微子之後也以國氏姓周衰諸侯滅宋犇碭易姓為朱後徙於宛也按蔡邕朱公叔鼎銘云微子啓生公子朱其孫氏焉與東觀記微異
  及當幸長安欲嚴宿衛故以暉為衛士令 暉進止必以禮故可以嚴宿衛
  其諸報怨以義犯率皆為求其理多得生濟 惟義者為求其理斯不傷孝子之心又塞姦宄之源矣
  榖所以貴由錢賤故也可盡封錢一取布帛為租 布帛為租榖價仍無由平林誠妄言
  黄髪無愆詔書過耳 章帝賴暉言不復施行均輸煮鹽之事所以得全為東京令主
  穆自和熹太后以女主稱制通命兩宫 母后臨朝不獨權歸外戚閹寺竊柄亦由此起
  何敞傳六世祖比干學尙書於晁錯 晁錯不聞教授少卿從學之說恐未信核
  湯持法深而比干務仁恕數與湯爭 與張湯爭之說恐未信核不如家傳為近
  張敏傳春秋之義子不報讐非子也非所以導在醜不爭之義 論復讐者此為正平然必參觀韓愈之論乃精宻無憾
  胡廣傳竊見詔書以立后事大定立為皇后 定立梁后本之廣所以優游建和之際無所猜也
  六竒之䇿亦在弱冠 不究是非之實以立中制徒摭異事相排而已
  袁安傳初安父沒故累世隆盛焉 後一卷載呉雄諸人事卓然不惑此傳中不刋削三書生指葬地事自相違反
  張酺傳帝先備弟子之儀使酺講尙書一篇然後修君臣之禮 較之明帝之事桓榮尤足聳易吏民觀聽其于勸學不亦至乎
  常來候酺 候字殊乖義理
  郭躬傳躬少傳父業講授徒衆常數百人 律亦講授故漢之吏治精自明法之科罷此風衰矣
  論若乃推己以議物捨狀以貪情 二句因郭躬之事又推言之以終上用恕之意注以亡命得减為探情非文義矣
  陳寵傳猶用漢家祖臘 祖臘者猶言先祖相承所用之臘祖非祭名注誤
  夫冬至之節夏以為春 先儒取此以辨春秋家謂孔子以夏時冠周月之誣
  月令曰孟冬之月趣獄刑無留罪 觀下文大刑畢在立冬則孟冬者寫書之人誤耳當作季秋
  又孟冬之月身欲寧事欲靜 此孟字又唐以後人因上文而誤當作仲
  忠母子兄弟相代死聽赦所代者 聽相代而赦所代應劭駁之
  論然其聽狂易殺人開父子兄弟得相代死斯大謬矣狂易殺人得减重論為其非故也此不當駁議
  班超傳平陵人徐幹素與超同志 幹字伯張善章草書事詳張懷瓘書㫁疑出于决錄也
  忠說康居王借兵還据損中 注損本或作楨未知孰是按通鑑注按西域傳靈帝建寜三年涼州刺史孟陀遣兵討疏勒攻楨中城楨中是也
  明年下詔曰邑千戸 此詔有武宣風骨
  破白山 永平十六年竇固破呼衍王于天山即白山也 而超妹同郡曹壽妻昭亦上書請超觸犯忌諱此書元氣淋漓西京亦不多得
  勇朗遂得免誅勇以後期徴下獄免 張朗因勇之成先期邀功免誅為幸而勇反以後期得罪不酬平定西域之勞順帝賞罰乖謬若此
  論班超梁慬奮西域之畧 梁慬有戰功無將畧非仲升之倫其在西域尙不及宜僚也
  翟酺傳捐玉堂之盛 此人臣不可稱玉堂之證上言孝文皇帝始置五經博士 注文帝之時未遑庠序之事酺之此言不知何據按劉歆移太常博士云漢興至孝文皇帝天下衆書往往頗出廣立學官為置博士子超之言即以子駿為據可也
  應奉傳追愍屈原數十萬言 朱子注楚詞亦本於此
  霍諝傳是時大將軍梁冀貴戚秉權陳聞罪失 諝勲皆内職故冀不能加害
  爰延傳時太史令上言客星經帝座 光武之于嚴光桓帝之于鄧萬皆動天象此劉葛所謂興隆傾頽之判也
  王符傳述赦篇古者唯始受命之君放縱天賊也然則毎一君立必下赦者謬矣
  仲長統傳理亂篇 慷慨激昻挾有悍氣此為亂世之文 其論存亡迭代晉武志怠于平呉遂貽永嘉之禍皆如燭照
  損益篇彼君子居位為士民之長是設機置穽以待天下之君子也 此為崔毛之徒言之然有猷有為必兼有守所以取人也既富方穀所以恤下也凖之于經乃不偏矣拘絜注謂即隱逸之人誤
  論 文辭拙滯但見其憒憒不了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二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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