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身錄/文震孟序

史翰學《致身錄》序
作者：文震孟　明

明東閣大學士兼詹事府詹事長洲文震孟撰

野史家載遜國事，語多影響，獨此錄事核情真，足以傳信無疑，直令千載而下，讀之使人欷歔悲激不能已也。太史史公在諸臣中名不甚著，其忠誠𢢽惻，死不忘君乃爾，則一時致身君子湮沒不彰，又可勝道哉！子若孫皆守遺言，不於仕進。而孫鑑明古博學，有氣節，負一時重名，余祖衡山公寔師事之，乃兩辭辟召，竟以布衣終，肖子文孫，於斯烈矣。此冊掩抑既久，邇時焦先生始得之茆山道者，如塞馬補鍋，東湖雪菴之名始顯於世。意者士風頑靡，今茲已甚，皇祖之靈，借斯以示風勵乎？顯晦所關，豈細事也。史云建文帝出亡，所遇險阻無慮百數，皆賴翰林程公濟以術免。程公見錄中，蓋精數學，善壬遁太乙家言者也。公仍孫文學兆斗語予曰：當時尚有私記，名《革除述》，述帝徃來蹤跡事最悉。值禁令方嚴，已付諸水火，不可得而攷矣。吁！安得如是錄復出，得照耀人間，使懦夫立志，鄙夫泚顙哉！展卷再三，為嗟嘆者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