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齋集 (崔奎瑞)/卷五

卷四 艮齋集
卷五
作者:崔奎瑞
卷六

請江華留守尹堦永柔縣令李商翼罷職啓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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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華留守尹堦。身居重地。不思保障之責。多行病民之政。且有營私之誚。境內嗷嗷。殆不堪命。實無緩急得力之望矣。向者一疏。蓋亦自知民怨之朋興。衆論之喧藉。而不能反身引咎。乃復先事自解。其在事軆。亦甚不當。決不可仍畀其任。請命罷職。永柔縣令李商翼。元來病酒。本不合於字牧之任。而及自到任以後。政令多舛。擧措可駭。西來之人。莫不傳說。不可仍置其職。以貽民弊。請命罷職。

再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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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江華留守尹堦罷職事論啓。而不唯不賜允兪。反下未安之敎。臣於是不勝瞿然。繼之以憫鬱焉。夫保障之策。當以收拾人心爲先。設使尹堦致怨之端。一由於盡心官事。其不恤民情。事失條緖而終使歸怨於朝廷者。已失古人先保障後繭絲之意。終不可仍畀其任。況其營私之說。出於洛下人所目見。此而不罷。則日後任事之臣。必將以任怨爲諉而恣意剝民。無畏忌矣。豈非可慮之甚者乎。所請加三思。江華留守尹堦。亟命罷職。永柔縣令李商翼罷職之啓。聖批以不允爲敎。臣竊憫鬱焉。凡民休戚。在於守令。苟不得人。民受其弊。李商翼政令卒舛處事顚錯之狀。旣已播在衆聽。終不可以臨民治事。請亟命罷職。

請還收副提學崔錫鼎罷職之命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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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提學崔錫鼎。身居經幄近密之地。目見君上過激之擧。略陳委折於前席。仍附所懷於辭疏。欲明是非。意在無隱。固出於職分之當然。無負於匡救之責矣。而殿下不小舒究。遽震雷威。疑之太甚。罪之太過。豈料聖明之世有此無前之擧耶。夫學子假托尊賢。陰懷陷人。而施罰之四館。反被斥罷之罪。湖儒投進一疏。乘時擠軋。而旣施之停擧。旋下反汗之命。處分卒當。氣像錯愕。當此之時。職在論思者。所當極言竭論。納吾君於無過之地。則錫鼎疏語。之其果有涉於大臣者乎。若以情外之事。勒成罪案。則不惟貽累於淸朝。亦將有關於後弊。豈不大可懼哉。請還收副提學崔錫鼎罷職不敍之命。

再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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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提學崔錫鼎特罷還收之請。今已累閱月。而天聽尙邈。臣不勝憫鬱焉。當初四館之非罪譴罷。震顏之旣停旋解。俱爲聖朝失當之擧。而錫鼎入侍前席。目見處分之顚倒。氣像之錯愕。則身居經幄。責在論思者。安得無一言匡救乎。臣取觀其疏意。只是推原事理。自附無隱。欲納吾君於無過之地而已。實無一毫可罪之端。而殿下不甚舒究。遽加摧折。乃以敲撼大臣。爲其罪案。臣竊惑焉。設使錫鼎疏語。果或有涉於大臣者。固亦無害於是非可否之道。誠不當以此爲罪。而況其不仁等語。自有所指。則其非侵斥大臣之意。聖明亦想下燭。而尙不賜一兪。何哉。其貽累聖德。有關言路。誠非細故。請還收副提學崔錫鼎罷職不收之命。

因宦豎施罰承筵敎避嫌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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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知臣無似。使得待罪憲府。憲府之官。職在糾正風俗。而向有一士族爲省先墓。下往郊外。重被一宦寺敺捽僇辱。來訴本府。使之捉來推問。則果如狀者之說。而宦官時無職名云。故略施其罰矣。今承下敎。臣不勝瞿然。而繼之以慨歎也。夫憲府舊例。雖是士族。若無職名。則皆得捉來推治。今若以名隷掖署。而不得行其法於無職一宦寺。則其於宮中府中俱爲一軆之意。何如也。臣於此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然臣旣承未安之敎。亦何可晏然於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

救正言李斗岳斥安州牧使韓構仍避嫌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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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正言李斗岳之引避也。適與臣同在臺廳。斗岳言及其不爲退待之意。臣倉卒之際。未暇深思。不以其言爲非矣。今者。斗岳猝承嚴旨。引避退待。處置當歸於臣。而臣旣不能明言其不然。則到今安可晏然處置乎。且臣於此。竊不能無惑焉。韓構之力求安州。雖出於一時風聞之爽實。而然其終赴任所。亦有不能遠嫌之失。一番規正。未爲不可。雖其言議之過當。有以激惱天心。而至於不爲退待。只是擧措間些少失着。今乃以此終至於還收成命。而罵詈言官。不少暇借。聖明於此。抑無乃不得其平乎。君上之一言一動。不可不愼。臣竊爲殿下惜此處分也。然臣旣不得處置。則亦不可仍冒臺席。請命遞斥臣職。

請僞譜奸民依律定罪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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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朝家有査正之役。戶牌之擧。故逃避軍役之類。無所歸屬。其中奸細之徒。誑諉愚氓。賺取貨財。潛刊譜板。而或濫錄勳族。或冒。先賢托移易宗派。亂其倫常。事關風敎。在所懲治。故臣府旣已捉囚若干人。印本刊板。不啻狼藉。而臣府旣非讞獄之地。無以處斷。請令該曹。更加鉤問。考律定罪。其印本之播傳者。分付中外。使之搜覓銷毀。其或潛置家中而不爲卽現者。亦令從重科罪。

因請西北人擇人通淸承未安之敎。聯名避嫌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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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不知臣等不肖。使之待罪言責。臣等言議拙訥。誠意淺薄。不足以振諫臣之風而動人主之聽。則臣等不職之狀。臣猶自知。何待聖敎而後知其直節風稜之不及於人也。臣等誠惶懼慚恧。不知所以措躬也。第臣等於此不能無爲聖明慨然也。如臣等疲劣之輩。固不足槪於聖心。出入臺省之人。豈皆臣等之比。而聖明一任厭薄。輕視羣臣。一何至此也。且用人。不以南北而有間。此誠朝廷之美意。旣令銓曹抄選其人。則自當有漸次調用之格。何必臨政苟且擧名特收。必取於常格之外乎。況臺諫之職。異於庶官。尤不當强拂公議。苟然備望。以墜損軆面也。此無非臣等專事苟容。不能稱塞上意。至使聖朝別思直節風稜之人。臣等將何顏面。復爲苟冒於言責重地乎。適緣賤疾俱劇。連尋長單。數日之後。今始來避。臣等之罪。至此尤大。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直節風稜。什無一二等語。非特指斥卽今兩司之臣。則數日後强引不當避之嫌。欲爲駁擊之階梯者。誠未滿一哂也。勿辭。

駁正掌令楊顯望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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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家用人。自有其漸。而至於臺閣之任。則尤與庶僚有異。銓曹之官。亦不得由意通塞。必廣詢公議。無一不許。然後始得謂之通淸。而擬用於開政之日矣。向者憲官差出之時。該曹以公議之未洽。有所稟啓。而殿下不暇顧念事軆。訶責再三。勒令充擬。此實前所未有之事。而實非所以重臺閣之意也。且國家將欲甄拔遐外。則固宜先用樸直之人。而新除授掌令楊顯望。爲人憸利。善隨時變。夫旣以輕淺之品。濟之以側媚之態。其不可責之以繩糾之任。決矣。請命遞差。

請還收禮曹判書金德遠等中批之命啓。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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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批除官。乃衰世之疵政。非淸朝之美事也。近日卿宰特除之命。至於三人之多。還收之請。在所不已。而殿下不惟不允從。反下未安之敎。臣竊惑焉。春官宗伯之長。地望自別。亞卿命德之器。資秩亦重。數臣自設有才諝治責之可論。不循銓選之公。遽有遷擢之擧。實有乖於古聖王難愼之道。除目之下。物情未愜。請還收禮曹判書金德遠。戶曹參判南益熏。漢城右尹李沆特除之命。

元子定號時。因戶曹判書柳尙運問備之命避嫌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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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昨日。伏見邸報。戶曹判書柳尙運。以如是汲汲未曉聖意等語。至下嚴旨。有問備之擧。臣於是不勝震悖之地。臣之日昨所達。亦與此語意相同。伏承未安之敎。而恭竢處分。不爲自列而退矣。今者。尙運旣以此被罰。則臣何敢以獨免爲幸而晏然於職次乎。臣之疾病。已過累日。而重添於日昨登對之後。不得詣臺自劾。陳章見阻。情勢益蹙矣。承牌之後。今始扶曳來避。臣罪尤大。請命削臣職名。仍命攸司。勘臣罪罰。

又因柳緯漢疏避嫌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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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病伏中。得見幼學柳緯漢疏本。則其中雖不歷擧臣名。其所以證成諸臣罪案者。實是臣伊日所達之言。而觀其遣辭造意。必欲驅之於罔測之地。臣於是心驚骨悸。直欲無生。而伏見備忘。辭旨快示開釋。盡曲天理人情。雖使今日諸臣自爲之地。誠亦無以加此。奉讀未半。不覺感淚先下。自不敢復有所冒煩。以暴危悃。而爲人臣子旣聞此不忍聞之言。誠亦何心復叨於朝籍乎。乃於今日。逢此一國莫大之慶。不得不力疾趨班。以伸區區抃祝之微忱。而其不敢仍據職次。則固已決矣。況今緯漢鞫問之請。旣發於本院。則臣以受誣之人。實無參涉之理。尤不可一刻仍冒。請命鐫削臣職。

書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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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官賫傳左議政除拜有旨後書啓辛丑○假注書黃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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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垂死奄奄之中。猝承新命。王人遠臨。驚惶震慄。罔知所以爲言。而第惟言議之地。必有駁正之論。只當泯伏以竢而已。

承旨宣御札後書啓六月十三日。承旨梁挺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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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札。左揆開坼。噫。君臣之間。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而一自去國。倏已廿載矣。缺然思想。恒切于中。第念今日是何等時耶。天灾地異。無歲無之。夙宵懍惕。邦運否泰。新喪元輔。國勢之岌嶪若鳥卵。則尤不可不念也。玆遣承宣。誥予至意。安心勿辭。幡然造朝。用副予日夕顒若之心。詳細回示如何。癸卯六月十一日。臣於昨日。伏聞藥院有命。冒死陳籲。不意疏未及徹。而承宣遠臨。賫傳天札。十行宸翰。可以泣鬼神而感豚魚。臣奉書叩頭。有淚盈襟。聖敎責以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臣亦非全昧此義。而執迷之性。有同喪心。先朝二十二年之間。忘分越義之事。萬死難贖。今臣之又此撕捱。豈不知罪戾益重而猶復如是者。實不敢有異於前後故耳。伏聞聖上方在調攝之中。而至於親垂御筆。恩遇之隆。敻絶千古。臣非木石。寧不知感。而臣若因此而爲冒昧出脚之計。則是臣不仕先朝。乃爲不滿於恩數而然。回顧往事。不覺惕然而懼。怵然而驚。不自知此身之戴天而履地也。至於時事之艱虞。國勢之岌嶪。臣之近日累疏。亦嘗畢陳。必以罪斥臣身。改卜賢德。爲救時之圖者。良以此也。惟在聖明加之意而已。臣蒙此不世之異數。不得承命。而偃息於房闥之間。略無變節。實非私義之所敢出。玆不得已席藁庭中。暴露畏日。以竢嚴命。若或仍此就盡。則可以歸拜於先王陟降之庭而無所憾恨。所受天札。則臣當奉戴。終身抱而入地。以爲他日結草之報。抑塞徊徨。不知所云。

史官宣別諭後書啓禮郞柳祥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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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諭。頃覽承旨書啓。卿不得承命。過自引罪。至於席藁庭中。暴露畏日。予之慮念。曷有其已。卿其安心勿待罪。軆寡昧之思。想念國勢之岌嶪。幡然改圖。以副至望。

史官齎傳領議政除拜有旨後書啓史官鄭道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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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前後十六疏。肝血已枯。而非但未蒙聖明鑑納。日昨。伏承加之以扈衛大將之命。又於今日。史官以晉陞首輔。來宣聖旨。此實螻蟻微忱。終不能上格而然。臣何敢更有所言哉。一縷殘命。日就凘滅。自知不幾時而無此撕捱。然臣之區區情實。旣無以抑暴於生前。而損辱威命之罪。亦將無以自贖於身後。是爲遺恨。死不瞑目。瞻望雲天。惟有涕淚而已。

史官宣別有後書啓甲辰○注書尹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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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諭。卿之去國。今幾年矣。予之敦勉。凡幾遭矣。向日藥院提擧之命。秪緣予誠意淺薄。遐心莫回。日夕思想。恒切于中矣。際此慈聖有未寧之候。藥院保護之地。有難暫曠。不待巽牘。徑先變通。此雖事勢之不獲而已。終有歉於禮遇元老之道。缺然且慚。無以爲喩。況今在揆新喪。右相獨賢。國事泮渙。茫無涯岸。念及于此。寧欲無言。以卿憂愛之誠。不可一向退在。坐而恝視也明矣。玆遣史官。諭予心腹。卿其須軆至意。幡然造朝。以副朝野之望。

景宗大王昇遐。奔哭闕外。承旨宣下令後書達。八月二十七日。承旨呂必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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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令。當此崩天罔極之時。大臣不備。其於大喪之節。罔知攸措。今聞首相之近詣闕外。哀痛之中。不覺少慰矣。卽爲入來事。承旨往諭。與之偕入。

臣伏聞天崩之痛。蒼黃罔極。不計驅命。僅僅得達闕外。而臣垂死之狀。朝臣所知。近侍之臣。來傳下令。亦目見其奄奄之形。伏惟在疚遑遑之日。有此勤敎。而末由趨承。亦不得團辭爲說。仰陳情狀。惟願縷命速盡而已。伏地哀痛。更無所達。

承旨更宣下令後書達八月二十七日承旨呂必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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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令。當此哀痛罔極之日。遣此承宣。深慮國有大喪。院相不備故也。卿若仰軆兩朝陟降之靈。則想必哀切。九門一隔。而到此。不爲哭臨於御床之邊。卿豈不爲恨哉。言至于斯。五內如割。雖有所患。扶詣闕中。臥視國事。則奚但慰小子之心。抑亦先王在天之靈。欣慰於冥冥之中矣。卿於小子。有師傅之義。故悉陳心腹之事。惟願卽速入來。共參重事事。更諭于師相。竢氣少間。共與入來。

臣於昨夕。伏承恩旨。又於夜半。院相有令。回諭繼至。孝思罔極之日。以臣之故。屢辱恩數。臣誠惶怖無地。況此回諭辭旨。一字一涕。雖在木石。亦宜感動。況臣是先朝舊物。奉讀未半。聲淚俱揚。然臣之情事。姑未及有所仰慕。而當此時。不敢以煩辭猥達荒迷之聽。玆不得已舁此奄奄之喘。進詣禁府。以竢處分。此實臣畢命之所。瞻望涕泣。不知所達。同日。下勿待命之令。來宣承旨。上同。

史官宣回諭後書啓九月一日。史官李壽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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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諭。罄悉予意。幾回遐心。誠淺意薄。入城漠然。心深慚恧。無以爲諭。所患未瘳。仍以作行。則必致添傷之慮。入來留舍。善加調理。

臣伏承近侍再諭之命。當此嚴廬在疚之日。致煩勤念至此。臣尤惶恐死罪。臣之情實。切願一達宸聽。而疏章不得出納。無以自達。玆因近侍之臨諭。乃敢略暴梗槩。語涉枝蔓。益用危怖。臣不忠無狀。喪失心性。曾在肅廟朝。自絶于天。退遯野外。及至辛卯。伏蒙擢拜判義禁。仍下諭曰。卿之去國。今已十三年矣。予亦有欲見之意。卿獨無是心乎爲敎。臣以還收資級。則當進覲天陛爲對。而終未蒙資級之收還。故仍於退伏。厥後聖軆違寧。藥廳屢設。臣每進伏闕門之外。而終不得入參候班。崩天之後。亦不得進哭闕庭。至今追思。心肝俱裂。及至大行大王御世之後。猥蒙台司之命。屢被徵召。而臣以不忍異同於先朝。爲辭遜之第一義。雖被優禮之異數。而終不得膺命。四年之間。屢承批旨。而每下思想之敎。臣不勝感激嗚咽。致仕。乃是仕官者之至榮。則臣以負罪之身。不宜有請。而若欲仰瞻淸光。只有此一線路耳。以願得借臣致仕二字之名。得以還納告身。以終先朝屛退之義。仍以令辰慶節。得奉朝賀。則臣之無負於先朝。有報於今日。只有此道理。陳疏仰請。而未蒙恩許。終不得一瞻威顏。以至於此。追號痛裂。更何所及。臣於日昨。伏承不爲哭臨於御床之邊。卿豈不爲恨爲敎。臣忍聞此敎。不卽死滅。實是冥頑之甚。然臣之處義。不可以職名復入九陛。若蒙下燭。則天地父母。可以矜諒矣。當此國家多事之時。臣尙縻職名。以妨賢路。臣實求死不得。倘蒙先解職名。則臣可以安心調治。少延須臾之命。而庶有一近象魏之望。伏乞聖明垂仁察納焉。臣旣承天地罔極之恩。實有未忍便訣之意。而昨日出來城外。蓋緣臣本家有長子喪。三年未畢。事勢有不便於安身者。臣次子之家。適在門外跬步之地。爲便調息故耳。今承下諭。不敢自安於私次。方圖得城內閭家。旅次荒涼。調息不便。臣不敢計較。而若蒙聖明矜憐。特許任便調治。則奄奄垂死之喘。庶幾無勞動速盡之慮。臣不勝大望。同日又降回諭。召還偕來史官。

承旨宣勉留口傳下敎後書啓承旨柳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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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四日夜。右議政李光佐請對。陳領相明日將還鄕。自上縷縷下敎。不啻婁百言。至曰先大王必欲更一見面。屢發聖敎。非但予之承聞。左右侍衛之人。敦不聞之。又及大行大王爰立之本意曰。今若念此勉留。則兩朝陟降之靈。必且悅豫於冥冥之中矣。命入侍承旨柳綏曰。予之所言。爾其一一往諭。仍下敎曰。頃見領相偕來史官書啓。則以爲調息之道。城內則不便云。故召還史官。以安卿心矣。今聞明欲長往。予心之缺然。曷可自勝。卿之不欲造朝。蓋以不曾一赴兩朝之召耳。此意予豈不知。而當此新遭大喪國勢艱虞之日。小子無才薄德。晝夜憂懼。此際元老入來。兩朝陟降之靈。庶可以少慰。而小子罔極之中。方以爲深幸。院相之除。議謚之召。特以位在領揆。故有所煩及。非敢以此爲敦迫之計矣。卿以此爲一難安之端。實誠意之未孚。東漢之嚴子陵。雖不仕。亦以布衣入來。予於元老。何必縻之以不願之官爵。而望其着冠束帶而造朝乎。若以便服入來。一見小子之面。則其幸當如何哉。欲以文字宣諭。而文字不如言語。言語不能形容予心曲之所蘊。承宣以此親傳。則亦豈非掃除文具。以誠待之之道耶。暫回長往之心。一入見予之後。定其去就。則雖在哀疚之中。豈不幸哉。承旨錄此聖敎踏啓字以下又敎曰。領相似以職名爲難進之端。第此職名。乃大行大王所命。則予不敢遽爲勉副。而官雖大臣。予當以山林老師待之矣。予意豈如此。領相豈不一見予面而去乎。昔嚴子陵以布衣入來。雖拜諫議大夫。而光武之待子陵。亦不以諫議待之。領相雖帶相職。予欲以待士之道待之。便服造朝。小無所妨矣。如是則八方聽聞。亦豈以帶職入朝疑之乎。予身若非在疚之日。則親往挽留。亦何難也。聞領相明欲發早。承宣諭此至意。期於必留。若不肯留。仍留挽住。一邊馳啓。必請待予回答。仍命承旨留門。出去傳諭。承旨來傳此敎時。未及備錄。而追錄來宣。

記昔年夢中。口占恩承王漏三更後。業就金丹九轉餘之句。莫知詩意如何。今者意外。蒙此千古所無之恩渥。而聖諭之降。又適在三更之後。怳然記此詩。而但未知金丹九轉果驗於何事。伊後十八日。得遂休致之願。而適又於在辭領相九疏之後。事有前定。乃如是耶。人之胡思妄想。汩沒於榮辱之場者。觀此亦可以知所處矣。今考日月。則乃乙未九月夢作也。適十年乃驗。而月又同是九月。亦奇矣哉。

聖意至此。何敢言去。當待章疏出納之時。一陳微忱。以竢處分。

承旨更宣別諭後書啓五日承旨柳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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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諭。日昨哀疚之中。聞卿欲往之言。深夜倉卒。未及成諸文字。草草數言。面諭喉舌之臣。使之往宣。而誠淺意薄。未期感回矣。今觀書啓。知卿停行。此非卿軆國之誠。休休之量。豈能及此哉。不覺興歎而還感。噫。小子以不才涼德。所倚者惟元老。則卿尤不可一向邁邁矣。卿之固辭。乃是本職。故破其格例。以平服入來事勉諭者。不奪卿苦心之意也。小子淺誠。雖不及於古人。桐江布衣。能致漢庭。而咫尺元老。終未一見。缺然且慚。無以爲諭。今卿所住處。與他寓舍有異。而況梓宮在殯。尤不可退在遠郊。卿其念小子心腹之誠。安意調養。一哭於啓殯之日。則奚但慰小子之心哉。以卿軆兩朝恩顧之意。庶亦可伸。昨夜之宣。未盡予懷。故今以拙訥之語。略攄微誠。卿其諒此至意。須勿復念長往之意。

臣旣以停行之意。仰對於承宣之回。豈敢以虛辭謾君。而一日之內。蒙此再諭之命。此實臣誠意未孚之致。臣誠惶恐無地。入哭殯殿。一瞻天顏。此固臣之至願。而但惟平服入來之敎。非所以施於臣者。臣之欲竢章疏出納之時。一暴微者悃。蓋在於此。若蒙聖明軆諒。公除旣畢之後。許解臣職名。使以軍銜進近天陛。則公私事理。始爲無闕。臣伏地恭竢。而如其不然。則臣以常調出身。終不敢進當無前之恩禮。重損國軆。有死而已。將不得承命。伏乞聖明垂仁察納焉。

承旨傳批後書啓九月二十一日承旨李眞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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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此承宣之臣。來傳聖諭。臣歷覽前古。君臣之際。未有如此恩數。奉讀嗚咽。不覺前襟之盡濕也。聖敎旣令軍銜造朝。則臣今無可辭之義。當卽日趨詣。而臣之疾病。自出寓次。不得出入庭戶間久矣。今欲稍加起動。以試氣力。當於數日之間。進造天陛。

承旨宣回諭後書啓九月二十一日。又有偕來之命。○承旨李眞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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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諭。今觀書啓。若大旱之見雲霓。卿之詣闕。當以倚毗而望。諒予至意。又試氣力。須速入來。

臣旣以觀臣氣力。數日間詣闕之意仰達矣。臣非敢自愛微軀。恐或顚仆於闕庭之內。以駭瞻聆。明間欲動作於近地一家之家。以觀氣力之如何。欲爲再明入去之計。不意承宣又臨。必欲偕往。臣之此計。又難遂矣。臣實徊徨悶蹙。罔知所措。聖敎旣已如此。臣不當仍留寓次。明日入城。以爲再明趨造計之。伏乞召還承宣。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聖明旣軆諒臣心事。前後敎意。備悉曲折。臣亦不敢不以對實。今此所陳。皆是惶猥之辭。死罪死罪。

史官宣別諭後書啓二十三日史官權一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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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諭。朝見卿顏。頗慰予心。而追惟疇昔。哀痛益切矣。仍留城內事。已爲面諭。而公廨間靜處擇給事。隨卽分付。今聞卿出往城外寓舍云。卿之所患勞動添傷而然耶。城內之舍。不如城外而然耶。深用缺然。卿其須軆丁寧面諭之意。入留都內。以補不逮。

臣於今日。入哭殯殿。加漆之時。使得密邇於梓宮之側。以伸臣子罔極之痛。前席周旋之際。得瞻威顏。且蒙前古所無之恩禮。雖使纔出闕門而死。亦無所憾。幸賴聖賜。僅得歸到寓次。方此昏昏不省之中。近侍又臨。俯傳聖諭。臣實驚惶罔措。卽今症情。宿火更熾。氣力凘頓。精神眩怳。如在烟霧。全忘面諭之至意。直出寓次。臣罪萬死。臣所寓。雖是城外。乃城底至近之地。而調攝之便。向來書啓。已爲陳達。若蒙聖慈垂憐。特許仍留。則實爲大幸。而如其不然。則何敢以公廨之齟齬而有違聖敎哉。伏聞又有柴炭繼給之命云。尤用惶恐。臣有兒息。足以養臣一人之身。不必上勞聖念。乞賜還收。以安微分。不勝幸甚。

行到龍仁縣。承旨追至。傳宣批旨及別諭後書啓。十一月十一日。承旨柳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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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諭。今觀御醫書啓。卿留疏將行云。日昨筵中。聞卿之語。雖欲還鄕舍。必待予言而後當爲去就云矣。今何故而有此直行之意耶。心甚愕然。無以爲諭。昔申生以不設醴酒而去。予之待元老有所未盡而然歟。無倫之人。間予相臣。故以卿高蹈之志。思古人見幾而作歟。噫。予雖未及漢昭之明。庶或知上官之讒矣。卿若不安於心而乃有長往之計。則是予之誠信。猶未能見孚於平日之致。愧恧何諭。噫。予雖誠淺。因山之期。只隔數旬。此非元老去鄕之日也。卿若念及於此。想必痛切于心。卿其亟回長往之心。安心留舍。從容善攝。

臣之疾病。已無可爲。恐或死於輦下。有負素心。一刻爲急。不得遲待呈疏承批。乃有此行。追思日昨筵中所陳。臣實有欺君之罪。萬死是甘。不意承宣跋來。俯傳兩度恩諭。感懼交至。不知措身之所。臣方精神眩錯。不能仰對下敎之意。而臣之去就。已悉於疏中。伏想聖明。亦必俯諒也。因山之期。尙隔一月有餘。臣若歸家調治。少得生路。則欲進詣陵所。少伸臣子罔極之痛。而以今日病狀觀之。則似難冀活於旬日之內。雖使縷命尙延。若只如今則日難可起動。玆不敢質言重爲欺謾君父也。所可恨者。生逢堯舜。未能盡其匡輔之誠。遽離京洛。仍就溘然。泉下之目。亦將不瞑矣。回望終南。惟有涕零。

史官宣別諭後書啓十六日史官李宗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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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諭。噫。卿之來詣近都。纔三箇月矣。而因一鄕儒之疏。遽還鄕舍。愕然之心。久而未定。予雖誠淺。以卿休休之量。何如是邁邁乎。卿之今不可去者三。因山已迫。只隔數旬。此非元老去國之時。此其一也。日昨筵中言予。去就之意。明白謂予。言尙在耳。則予雖誠淺。以卿誠實導予之心。必不可如是長往也明矣。此其二也。方當國事如此之時。國之元老。退在鄕廬。則予誰與共議國事乎。卿雖孤予。獨不念兩朝恩渥之隆重歟。卿亦念及於此。想必痛切矣。此其三也。玆遣史官。諭其三不可去之意。卿其須軆至意。幡然上來。

臣之蹤跡。不宜一日留在輦下。而三朔留連。未忍遽歸。蓋緣聖上恩遇非常。因山日期漸迫故也。不意得聞有呈疏之人而誣及大行朝。故不勝驚心。遂決退歸之計。而若非疾病有垂盡之狀。則亦何敢急遽作行如是耶。伏蒙聖慈俯念微品。追賜藥物。延此縷命。得達鄕廬。天恩罔極。無以爲報。承宣纔還。史官又臨。俯傳別諭。奉讀以還。且感且懼。不自知此身之戴天而履地也。聖諭中以因山爲敎。臣若少得生路。則進詣陵所之意。仰達於承宣之回而不敢爲質言者。以病勢似難回甦故也。聖諭中以筵中微臣所達爲敎。此則臣疏中雖已略及。安可得免欺君之罪乎。伏地涕泣。惟冀一死以明典刑。而聖諭中誰與共議國事之敎。此則殊非臣之所望於我聖明者也。聖明之所取於臣者。只在屛退一節。每以嚴光事諭臣。臣實仰認聖意之所在。且臣在大行朝。進一疏曰。朝家若置臣於數外。使得枯槁窮山。守死不變。則其於勵廉之道。未必不爲燕臺之郭隗。此乃以無用而爲有用云云矣。今又以此垂涕而陳之。若蒙聖明留神採納。則庶使患得患失之類。有所自勵。其爲有補於國事。似勝於身在都下。無所裨補之爲。臣之此言。實爲猥越。而仰感聖上知遇之深。不敢自隱。伏乞聖明察其志而恕其罪焉。精神昏錯。語不成說。惶恐無地。

承旨宣別諭後書啓丁未○承旨趙錫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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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諭。卿之還鄕。倏已四載。思卿之心。何嘗少馳。噫。因予誠淺。使卿遭往日之誣。愧恧之極。其復奚喩。然洞燭其言之悖戾。業已開釋。則於卿豈有毫分不安之端。至於月廩。伊時卿方不安。故一向輸送。有乖禮待。有姑待下敎之命矣。此亦予之誠淺矣。一則因予。二則因予。何則。予之待卿之心前後無間。則讒言何至。卿何不安。此所謂一則予二則予者也。今則處分更張。思卿益切。而敦勉于卿。尙今遲回。此豈予思卿之心少弛而然哉。朝著初刱。果爲未遑之故。月廩先命輸送。而特遣近密之臣。諭小子之至意。卿其須軆慇懃之意。幡然上來。進參大禮。

臣雖跧伏窮山。一息乖盡。而懸心魏闕。延頸貳極。不勝其耿耿矣。不意承宣奉旨旨降臨。十行絲綸。無非微臣所不敢承當者。感極成淚。不覺前襟之盡濕也。第此下敎。似若未燭臣情狀。伏想日昨筵臣所達。未免爽實而然也。臣雖再被臺疏。其言旣甚虛無。無足較卞。聖明亦已洞燭。痛斥言者。臣豈有自暴之情勢哉。今者伏聞王世子邸下三加六禮。幷行於此月之內。老臣區區歡抃之忱。豈有極哉。若有一分起動之勢。則臣雖謝事。尙有朝賀之奉。豈待聖敎而始爲趍承哉。只以臣慘慽連仍。老病已極。已無生人貌樣。曾在甲辰。入侍筵席。已有顚仆失儀之擧。況今四年之間。氣力之減損。不啻累層。其奄奄欲絶之狀。承宣之所目見。豈有一毫欺謾哉。事勢如此。萬無進赴之望。私心瞻缺。不但爲違逋之懼而已。只得瞻望雲天。遙獻嵩華之祝。光輪之頌已。而至於月廩。臣前此已暴情勢。中間停免。竊幸下燭微衷。今者又有此輸送之命。臣誠驚愕。罔知所措。不可以煩辭仰徹於近侍之行。當俟神氣稍醒。更入文字。以祈矜許。

發向沁都。史官追到陽川縣。傳別諭後書啓。戊申八月十二日。史官李徵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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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諭。今日一往。旣許焉。其在誠實之道。更何持難。而發行時見予作行事筵席。豈不丁寧相諾乎。今聞向江都之報。只愧誠淺。若未作行。入來一見後尋路。

臣日昨筵席。旣陳退歸之意。而病聾未梢。聖敎全不解聽。以致徑先作行。欲留疏告行。而批旨之下。輒燭近侍臨諭。以此惶恐不敢矣。不意史官跋來。俯傳聖旨。始覺前日申諭之如此。臣又更犯徑情直行之罪。惶恐之極。欲死無地。臣於向日筵席退出之後。氣息益復綿綴。奄奄欲盡。旣退之身。死於輦下。臣常以爲羞恥事。玆不得不舁載舟行。今已抵沁都三分之一。若復承命歸朝。則更無餘力可以回還。玆以仍尋前路。伏乞聖明察此事勢。哀矜而勿罪焉。則臣當結草。以報洪恩。臨紙涕泣。不知所言。

史官宣別諭後書啓史官鄭運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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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諭。卿之下鄕。今已數朔矣。思卿之心。奚嘗少弛于中。目今在京大臣。只有首揆。而久恙未瘳。廟務積滯。顧瞻中外。中夜無寐。卿雖致仕不豫朝堂之議。元老國之大老。雖閒處京第。國人所望。不輕而重矣。況國事如此。生民如此。一揆獨賢之時。予之思卿。當若何。朝廷之望卿。當若何。卿於向日筵席。往來京中事。丁寧言於小子。今之欲致卿者。非使卿當國事也。入來見予。舒予思卿之心。使國人倚重。則豈不大益哉。況出入筵席。匡輔小子。講論國事。開予思未到處。此豈區劃公務之比哉。所處沁都。程道不遠。雖値初冬。日寒猶未酷。而且卿所處之地。非舊居也。必也冷落。卿其須軆至意。流澌未甚之前。宜卽上來。

卽此近侍之臣。涉越兩津。俯傳別諭於荒島寂寞之濱。辭旨激切。有足以感豚魚而泣鬼神。臣怳若奉侍香案之前。仰聆玉音之諄諄。噫。時運不幸。國事至此。獨使至尊憂社稷。爲人臣子。死有餘罪。第臣於四五日間。重得近來天行之輪疾。臣自少善病。經歷死症。亦且累矣。而未嘗見症情若是之毒者。死生間以一髮。行止非所可論。而神思昏瞀。疾痛方甚。不得以數行文字。仰答下諭之意。瞻望雲天。唯有涕淚而已。

史官傳因冬雷宣召別諭後書啓史官金始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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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諭。嗚呼。今日何等時耶。朝廷無寅協之望。而予未能以調劑甘辛。民生多愁怨之歎。而予能未以拯濟顚連。以致乖氣上干。陰陽不和。灾異之生。無歲無之。今於純陰之月。又有雷電之變。此未知由於何政。應於何事。而亦莫非涼德之所致。憂惧戒兢。中夜無寐。噫。朝象和而後生民可救。生民安而後天心可格。而其所以轉移消弭之方。亦惟我宿德耆舊之臣。是仗是賴。以爲補予不逮。挽回世道之資。而諒予誠淺。旣未能致卿於朝廷之上。尋常慨恨。寤寐不忘。況此上天示警之日。其所虛佇企望之心。尤切于中。卿何忍使予獨自憂勞遑遑求助。而不思所以翻然造朝之義乎。詢玆黃髮。昔人所勉。人惟求舊。古經攸訓。此予所以必欲起卿。矜式一世。鎭朝廷乖激之習。救生民愁苦之患。以爲上答天心。轉灾爲祥之助矣。予之此言。實由衷曲。卿須念寡昧如渴之思。卽日上來。凡其嘉言至論。老猷石畫之有補於治道者。悉攄無隱。毋孤此日夕警懼之心。

千萬不意。近侍之臣。來臨窮島。俯宣承旨。以日昨冬雷之異。聖心驚惕。至於中夜失寐。亦旣申飭在朝之臣僚。仍以俯念野外之微品。求助之意。勤勤懇懇。十行綸綍。有足以泣鬼神而感豚魚。奉讀未半。不覺涕淚之交至。噫。獨使至尊憂社稷。今日臣子將何以辭其責耶。臣自少病弱。不比恒人。而今年八十一歲。精神氣力。日異而時不同。卽今筋力。實無以自運於跬步。因山已迫而不得爲運動之計。此是臣子不可廢之情禮。而猶尙如此。其他尙復何言。雖欲趍走承命。而萬無自力之望。臣不勝伏地竢罪之至。古之人。或有以言代其身者。而臣之知識。自今年以來。全然昏昧。不能了然於眼前物事。近日三數番詢問之下。俱未仰對。而敢請削臣於獻議之列。聖鑑必已下燭矣。然詩曰上帝臨汝。苟或敬天而如上帝之臨視。則其爲敬也。將何所不至。書曰若保赤子。苟或愛民而如赤子之保護。則其爲愛也。亦何所不極。董仲舒曰。正心以正朝廷。苟或正朝廷而必以身先之。則源淸流潔而亦豈有不正者哉。凡此數語。聖學旣已高明。廷臣章奏。必多有言之者。而爲治止於今日者。非無可採之言。可行之實。獨聽泛然之而行之不力耳。轅固生之言曰。爲治不待多言。顧力行何如耳。老人之言。必有所見。願聖明加意焉。至於治心之要。聖賢千言萬語。布在方冊。臣非不能言之。而平居未嘗軆認。言不能自信。不足以動人。況至尊乎。大凡人性。都是天理。而或爲人慾所蔽。則有時而昏。然其一段天理。炯然猶在。凡於酬酢事物之時。苟或未善。則必有辛苦不快活底。此是陰陽交戰之會。常於此時痛加抖擻。庶幾有效。此實臣則所得於平素者。敢以效獻芹之誠。而神旣昏迷。語不通暢。恐不足爲聖鑑之察納矣。

史官傳回諭後書啓史官洪重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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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諭。今觀奉朝賀儒臣勉戒之語。略而切實。感歎耆舊自得眷眷之誠。原書啓留中。朝夕服膺之意。更遣史官。並爲傳諭。

臣於日昨近侍之回。附陳草草數語。揆以事軆。所懷之言。宜以章疏自達。而疏批之下。必煩近侍傳諭。用是惶懼。冒犯非例之事。私心悚仄。不料聖慈不罪。又降恩旨。竟有史官之來宣。臣益切惶隕。罔知所措。昏耄之言。無足以裨補於萬一。而聖諭嘉奬。至有留中服膺之敎。臣實慚汗。然昔有以死馬一朽骨。致千里馬者三。則今臣所蒙。奚獨臣榮。實聖朝開廣言路之一盛典。臣私竊以爲賀。

史官傳批後書啓史官洪重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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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當此聖上賑民焦憂之時。乃以無用之身。遽受優厚之賜。私心不安。猥上辭章。不意近侍遠辱俯傳恩批。臣不勝感激惶恐之至。臣之不當受之義。已悉於疏中。而伏覩聖敎。則乃是別樣恩典。且伏聞出自特敎。臣不敢以些少廉義。有所更聒。謹依孔聖以與爾隣里鄕黨之義。與異居之兄弟子孫。村隣之無依濱死者。共分升斗。則聖澤之所被者亦廣矣。臣謹百拜祗受。與之歌詠聖化。共祝岡陵之壽。而但其數太多。以是不得自安於心矣。旣受恩賜。則古人有奉箋上謝之禮。而臣昏耄不能構成一句語。以致闕然。不勝惶恐。

自沁返洛。史官傳別諭後書啓。癸丑○史官金賜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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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諭。今聞卿之來到城外。心甚欣慰。醫藥調治。豈若京邸。卿須入城調理。

臣伏蒙天地罔極之恩。向者遣御醫賫藥看病。得以不死於難醫之毒腫。今又遣近侍宣諭。御醫又臨。臣誠惶恐感激。不知死所。臣於大病之後。元氣消盡。舊患痰火之症。乘時復發。臣自知大限已盡。急速出海。出於狐死首丘。葉落歸根之意。豈有一分問醫圖生之意哉。中路病添。無計直達所向之處。姑且留止城外。以竢稍蘇。因此得以一瞻象魏。是爲幸也。而一縷危命。無復更躡彤庭之望。不勝悲泣。臣之處地。聖明所審察也。且臣是墓木。已拱於人。伏願聖明置臣於人數之外。勿復濫加非分之恩。使臣得以任便居住。遂初歸盡之心。則庶贖臣累朝負國之罪。而君臣知遇之感。亦可以益光於千古矣。無任涕泣懇禱之至。

端廟曁愼妃追復議戊寅○禮曹判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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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此下詢兩事。臣於頃日前席。已蒙詢及。臣固無他見識。只知人心之冤鬱嗟傷積累百年如一日。卽以此意仰復矣。退以考據故事。則魯山事。與皇明追復景皇帝爲稍近。而事有不盡相侔者。愼妃事則其復號一款。與宋朝之復元佑孟皇后相類。而先儒旣有論說。不可援議於今日事。考諸古昔。旣無端的可據者。則至重至大之擧。不可以臆見有所容議。惟願聖明博參羣言。務得正當道理。

景廟昇遐後百官制服議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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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禮學。有同面墻。況今火熱上升。如在烟霧。欲閱本疏及諸臣收議。精神眩恍。不能領會。其何敢有所獻議。取以汰哉之稍哉。第今日服制。旣用古禮。則五禮儀之制。非所當論。而儒臣之引五禮儀爲言者。蓋以喪事服衰之外。視事時則無斬衰之節故而然耶。大槩三代公服。乃是衣常之制。故以衣裳之制。變爲凶服。此卽古禮也。我朝公服。則乃是團領之制。故以團領之制。變爲凶服。此是五禮儀之制而其義一也。然我先大王旣已純用古禮。則不必以五禮儀參錯於其間。而其所云以衰裳冠服。仍爲視事。如古三代之事云者。恐古今異宜。不可行也。今視事服。則乃士夫居憂者出入時墨縗布深衣之類。而燕居之時。則又輕於視事服。似不當以視事服之不爲斬布帶麻爲闕典而有所變改也。臣於此一段。略有所見。故不敢有隱。而至於前銜士庶服制。則曾見旣無考據。倉卒又難爲說。不得仰對。伏乞參量兩大臣之議而裁處焉。

逆情布告議戊申○玉堂申致雲來收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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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臣辱臨。以上命俯詢逆情布告之事。臣病伏奄奄。神識昏昧。而玆事重大。略陳愚見。原任之欲以王言宣布者。事軆固然。而文字煩複。則恐失簡嚴之軆。若自政府備悉前後賊招。作爲文字。率百官仰請布告得旨啓下。如擧行條件。然後作爲眞諺二本。以曉告八方文爲名。如左相之議。頒示京兆兩都八路。使士夫常漢。俱得曉然。似爲宜當。而但念鞫獄尙未收殺。姑俟完畢。恐或無妨。

錢債禁止議己酉○史官李徵夏來收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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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素無才識。未嘗經意事務。況於大病之後。耄昏益甚。今承俯詢。茫然不知所以爲對。然臣於前秋告歸之時。伏蒙以錢貨事詢及。而今於廟堂訏謨之日。復欲聞野外之議。聖上之勞於民事如此。臣何敢默無一言。臣於昨年。伏聞朝廷以錢債傷民。定爲什二之制。心竊歎頌。今見領相陳白。以事竟不行爲言。未知何故中道廢閣。而若民不從令而然。則朝家紀綱。不能以令行禁止。如此。雖朝夕變法。亦何所益。大凡出債。非獨糊口者爲然。有多般需用。而其中婚喪大事。尤爲切急。窮民非出債。則何以成樣。出債與稱貸。所以爲與受。無以異焉。若事到切迫地頭。彼此和議。外爲稱貸而內實植利。則朝廷亦何以一一卞別於其間而行其禁令耶。此與什二之令終不得行。何異。且以錢交易。以穀給債。亦須朝家檢察。終是屈曲難行。臣之愚意。姑且申嚴什二之令。俾無朝令數易之譏。令廟堂斯速商量錢貨罷行便之否。然後作爲永久之式。似爲探本之論。伏惟上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