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正公集 (四部叢刊本)/鄱陽遺事錄遺文

鄱陽遺事錄優崇 范文正公集 鄱陽遺事錄遺文
宋 范仲淹 撰 宋 樓鑰 撰年譜 景江南圖書館藏明翻元天曆本
鄱陽遺事錄論疏

遺文

   文正忠宣父子諸公道德充積於中著於勲業

   見于文章其片言𨾏字皆有裨於治道世教非

   若世之文士徒枝詞琢句務爲工而巳故今於

   諸公之文雖有數語亦必記録使人知范氏之

   不朽者盖在於穆𠦑之所謂立言而非宣子之

   所謂世禄云

    與中書論責劉𤦺事    忠宣公

今日忽聞詔命以臺官劉𤦺等言多失實事輙近名擅

去官曹䂓喧朝𦗟各落御史降充監當者聞命之際中

外震驚盖人臣以率職爲忠人君以納諫爲美是以仁

宗開言路優容諍臣執政不敢任情小人不能害政以

致太平日久億兆乂寕先帝容納直言未嘗變色是時

呂誨等與純仁爲御史亦嘗擅納告身皆蒙慰諭主上

思紹先烈而因二三執政不能以道致君敎化或失其

後先刑賞或乖於輕重中書蔵其本末但致外議喧騰

凡居言責之臣敢不即時論奏旣許風聞言事即是過

失得陳而柄臣遂捃摭其罪主上將何所頼且叅政以

文學自負議論得君專任巳能不曉時事而又性𩔖率

易輕信難囘舉意發言自謂中理欲求並切忘其舊學

捨堯舜知人安民之道講五伯富國之術尚法令則稱

啇鞅言財利則背孟軻鄙老成爲因循之徒棄公論爲

流俗之語異巳者指爲不肖合意者即謂賢能所以薦

薜向爲周才指呂誨爲無用主上無從諌之美時政有

揠苗之憂曾相公年高不退㢘節道虧但欲見容雷同

苟且舊好拘文守法今則一切依隨趙叅政心知其非

而辤辯不及凡事不能力救徒聞退有後言此皆朝廷

大臣所爲安得政令無失按此篇亦見言行録中但彼以爲上神宗而此以爲與中

書兼詞語亦多不同故重出之

    論王覿不當責䟽     忠宣公

陛下臨御以來未嘗嚴責諌臣一旦行之恐傷仁化又

慮來者或多各一一竄逐浸失朝廷淸淨之體所有先

降貶責王覿文字臣未敢簽書若陛下決以臣言無取

乞謫臣𥙷外臣雖一身斥逺(⿱艹石)遂決朝廷大疑則是猶

有所補不辜柬㧞則死之日猶生之年

    王氏語録序       忠宣公

先生名伋字孔章希逸子其號也自唐中葉世司天文

能先見藝祖祚曆之𧰼者先生之世祖也族居京師有

年矣以議金鷄曆出江西故先生爲江西人明經取青

紫佐雍熈者先生之志也不幸試南宫偶遺乃藴所學

以紹箕裘交逰中有以功名勉之者則曰植黨蔽賢𧰼

數巳著吾人苟獲漏網亦幸矣未幾王介甫出焉朝野

咸服其明嘗病⺊相之術雖可與醫同試見效然於人

事不加損益醫與營居送死雖皆爲通世之術然禍福

詭誕非(⿱艹石)⺊相者之有稽驗因考諸左傳著書五篇折

𠂻隂陽使與儒家不相角立曉迷釋惑俞爲有力異乎

太史公所謂流者逺矣又有醫書二十四卷行于世此

又可以見先生之博物也一日葉𠦑亮集其語録以示

丹陽叟 -- 臾 ?嘉其純正不爽時譽出處之節無愧古人因援

筆以書左界焉叟 -- 臾 ?謂誰范其姓純仁名堯夫字先生故

人也

議太廟增室事云書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德則禮記謂

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也盖七世㝎於

廟數之中不縁所事之人所謂有天下者事七世云者

特因廣數以經禮言之也國朝自禧祖而下至仁宗始

備七世故英宗祔廟則延順祖神宗祔廟則遷翼祖三

昭三穆合於典禮今來太行皇帝於神宗父子也如禮

官所議更增一室則廟中當有八世四昭三穆考於典

禮未有合者况唐文宗即位則遷肅宗以敬宗爲一世

故事不逺在後無違將來大行皇帝祔廟當以神宗爲

昭上遷宣祖以合古三昭三穆之義

恭獻公議南郊合祭云南郊合祭天地不見於經神宗

皇帝攷援古誼詔罷合祭元豊六年止祀昊天上帝於

圎丘唯是北郊先帝未及躬行然詔㫖明甚所宜遵守

者也又言春爲陽故以正月迎於東郊秋爲隂故以七

月迎於西郊聖人有作莫之能改也今使迎春則在西

郊而用秋之時迎秋則在東郊而用春之時樵夫野叟

猶恠以駭而况於鬼神乎天之與人非有異也今應祭

方澤也而合於圎丘用夏至也而用冬至益何以異此

合祭肇於漢末其言不經朝廷近制考之方䇿告之宗

廟行之天地布之天下以憲萬世或委聖言而從不經

不可也

龍圖𫟍純粹論西事當改圖云元祐六年九月奏准樞

宻院劄子夏國旣失恭順又復巳絶恩必湏輕忿日以

擾邊爲計更湏别圗方略元祐以來朝廷之所以御夏

人處邊畫者莫非以禮義爲本以恩信爲先一切容貸

期于息兵然六七年間戍兵之卒未嘗减罷金榖之費

未嘗省羡備禦之計未嘗簡㢮耳且彼所求我必與之

不知真足以厭其所欲不爲它日之患乎夫要害之地

濟無厭之求虧國體𫝑堕賊計謀養虎開端不可不謹

臣願並以元頒詔書從事如其偃蹇置而不問戒飭吏

嚴備如昔希㓛造事固所不可護邊待敵宜無甚難以

區區内亂之小羗尚能與中國久抗乎以歳月决可竟

事在朝廷不惑而已

又論熈延與夏國所畫封疆事云臣聞熈延兩路與夏

國所畫封疆至今未决外議謂朝廷務在息兵失于欲

速故强㓂要索日益滋彰雖聖朝懐來四夷固爲上策

若邊臣不究利害但務委随則國體事機不無虧失自

二聖臨御之始夏人來朝⿰糹⿱𢆶匹 -- 繼秉常訃至乹順自立使者

係道徃返五六賈販貿易随巳豊富雖脩甚恭盖亦爲

自資之計耳朝廷即遣使徃加封冊欲速之意爲賊所

窺果聞侮慢使人不即稱謝興兵入㓂延渭破殘反覆

不恭宜在殊絶後日復有所請但可只委邊臣謂之要

約示以閑暇使之望望然惟恐拒而不納則輕重之權

在我事旣審决邊臣始以謝罪請盟之狀聞于朝廷然

後明詔中外貸彼旣徃之罪聽其乞盟之請歸吾䧟賊

之人賜汝旣許之地如是則朝廷之體豈不甚尊而制

㓂之䇿豈不甚簡歟昨不爲此計聞其有請卽許造朝

使人旣至朝廷酬對寕不知皆廟堂謀臣之言乎是顧

接太重許可太輕旣許以䧟虜之衆易新造之壘人有

品色多寡之異地有形執遠邇之差約當素明謀當素

㝎皆著于書然後受人割地交相付與則彼尚何所能

爲乎今謀約不素明定彼以疲殘百餘人塞責而來我

乃不復較問亟以四壘付之四壘即付即以平轍熈延

二境始議畫疆顧不晚乎先巳然者固不可追今可爲

者審究徐圖尚未晚也如聞夏賊於塞門金城之城重

有邀求又聲言與西鄰爲合從之謀將以重我外議謂

朝廷不以爲重而輕棄之信如是則欲速巳甚矣朝廷

所以謂金城塞門爲不可棄者非以兩孤壘之爲利也

謂其形𫝑險阻足以藩籬邊SKchar土田沃壤足以贍給邊

兵也故不在賜給之限今乃欲局目前之小休棄形𫝑

之要地舎數千戸已耕之土㫁數百里斥候之衝屏蔽

無餘出門過敵道路梗澁運餉艱虞孤壘僅存我將安

用詔旨不與之地徒虗名耳彼乃愈益猖狂邊患滋甚

固宜朝廷之改圗也聞梁乙逋用事之久元祐二年

㓂涇原而漢兵十一將拱手城中不出一𮪍使席卷而

歸後乃悉得前後所積歳賜金帛每語人曰嵬名家人

管國事有此功否我之所以連年㸃兵者欲使朝廷憚

我而爲國人求罷兵耳昔元昊叛時雖數遣人求和而

故爲悖慢難從之議朝廷旣不從則語衆曰我求罷兵

而南朝不許用此以歸怨激衆衆戰咸力乙逋今乃効

之今朝廷旣議貶絶宜作邊帥草檄以淺近易曉之言

具道乙逋無厭犯順之詳朝廷用兵于不得巳之意令

諸路多作木印棄于賊疆不惟可以伐狃衆怨之謀又

足以激怒其衆使知禍自梁氏始庶有衆怨親叛之理

朝㫖但欲使近邊之人不能著業臣巳謂未足繫彼國

之要害使一國之衆奔命不暇而莫知所俻斯可矣欲

如是當令諸路帥臣公心叶力謀議相関一路將有所

舉則諸路陽爲㸃集出兵之勢以留對境之備則實出

路分賊無併兵拒敵之患諸路更守迭出則彼所備者

𫝑分而力勞矣又自來諸路多招納降人自元豐以來

諸路所納不爲不多若謂可以耗彼力戰之人則夏賊

舉必數十萬豈招降之可耗也若謂可以助戰縁降人

出入將帥豈敢全然𠋣仗計口給食坐耗邊榖借有地

土可給亦妨占弓箭手請射之田其間仍多姦細緩急

漢界有所舉動則猝然逸去致漏機事有害無益將求

漢兵迭出宜悉止絶以清久𡚁朝廷如果令諸路互岀

銳兵撓賊當宻戒諸路帥臣每有所舉不用過爲祕宻

略使兵聲先出𫝑若大舉使彼衆得以逺避我鋒然後

出偏師以信其聲則其誰敢當要使數百里野無得耕

之土衆無休息之期而巳又申嚴博易之法以絶市貨

則困賊之䇿在其中矣是不待多殺而爲利也

又乞脩明元頒戰守約束云國之所以前坐制西夏者

誠由連城北帥並統重兵利害相同左右相援首尾相

副聲𫝑相接心一而力同氣逺而𫝑重如一身之有手

足上下交相爲用而無有偏廢此我之所長而彼之所

畏者也昔寳元康㝎用武之時先臣仲淹嘗統兵徃援

隣道破元昊長驅深入之謀救涇原屢衂可憂之患見

於巳試理勢灼然朝廷後來叅定戰守紂束頒降諸路

實用其䇿非因徐禧計議邊事輕有改張遵行之初自

罹其害盖兵家張耀聲𫝑左牽右制古所不廢固未聞

兵寡兵乏不假聲援而能獨勝者也今邊事未平虜情

難測伏望朝廷深賜詳度撿㑹臣前奏及元頒戰守約

束再如脩明

又奏荅訪問所問邊防機事云准詔諸路探報自秉常

身死梁氏族人侵擅國事遂致諸部酋豪徃徃不服變

亂交攻日相屠害若有投來西人仰相度可否收留仍

更切厚與賞物募人逺探目今邊情向去利害縷細詳

䆒措置聞奏臣除巳依朝名施行外伏詳詔旨所問邊

防機事而繫中外安危之本者如臣之愚顧何足以語

此臣早膺使任久在邊SKchar採摭審料在朝廷正宜安不

妄動用觀成敗之變息兵止殺重農務本太平之迹始

於今日尚何此䇿之議哉彼之部酋若有以梁氏之禍

來告者若請兵于朝者若㨿地而願附者若挺身以降

者朝廷使邊臣諭之曰若主不幸爾乃臣子當盡死節

之義善爲(⿱艹石)主討賊而巳尚何來告耶何但欲脫身而

内附耶我之邊兵方備他盗不爲爾捕㓂也臣觀戎狄

之性以種族爲貴賤故部酋之死其後世之⿰糹⿱𢆶匹 -- 繼𥫄者雖

雛稚之子亦足以服老長之衆秉常父子有國緜久國

人歸心今諸路諜者之言雖曰秉常之死不明梁氏之

族侵擅國事(⿱艹石)謂遂能㓕李氏之宗而有其國則臣未

之信也盖一國之衆豈無豪傑推李氏族子以主其國

者乎豈遂甘心爲梁氏子臣属乎

又奏乞那差將兵云

紹聖二年呂大忠乞赴闕願早降指揮始朝廷劄下熈

河范純粹預行措置建汝遮堡有如脩建定逺城之𩔖

機便行以乘伺間隙脩建之時即趂時併功興役伏奉

指揮昨脩㝎遠城下除本路將兵盡數調發照應防托

外更蒙朝廷指揮下秦鳯路那將兵三二萬於通渭砦

側近擇利駐劄照應萬一西賊犯境於夲路將兵共力

枝梧及下涇原環慶路各於本差定兵將頒及萬人巳

上沿邊擇利駐劄大張聲𫝑使賊疑懼不敢併於一路

作過將來萬一遂舉汝遮之役除本路兵馬斟量調發

防托外乞朝廷預降指揮下秦鳯涇原環慶路經略司

各令宻切依昨來脩定逺城例差那將兵預作准俻𠉀

見夲司関報即於逐處沿邊駐劄照應

貼黄稱仍乞下逐路帥臣别以他事爲名宻切爲備雖

弟子官属並不得預聞庶無漏落

又奏蕃官李忠傑等事云准樞宻院劄子蕃官包順包

誠李忠傑趙懐義趙永夀許時暫赴闕臣赴任之𥘉准

朝旨體探招納邈川河南人戸等盖自范育在夲路日

曽有遣納趙嗣忠之議又种誼還自京師昌言𬒳旨招

納縁日有阿里骨般次買賣向者謀議不容不知今醇

忠之子𬒳召恐多猜疑於臣所放機事有害兼懐義永

夀資才無可取未敢遣赴闕并免與功多蕃官别有形

迹及李忠傑見體量將入界捉來首領却送過天都等

事臣輙從宜將行出文字節去李忠傑趙懐義趙永夀

姓名止將包順包誠差使臣押伴赴闕其包順包誠今

來朝見如欲示旌勸只乞賜與金帛願留官爵差遣以

責來效及乞不以邈川河南情僞詢訪逐人恐有漏泄

詔阿里骨見差般次赴闕進貢所有前後經營青唐指

揮更不施行李忠傑三人别聽朝旨其體量李忠傑事

狀如無顯迹即不得少有枝蔓漏落致使危疑不安

又奏牽制西夏事云牽制之要當於平日先探知彼界

人戸團聚虗實之所遇事决䇿前去指其巢穴攻其必

救則解圍制㓂不致虗發縁諸路帥司所出牽制之兵

止於一路而賊之大衆𫝑必十倍旣衆寡不敵則牽制

兵馬所行分須與賊兵聲𫝑相逺彼犯我東我岀彼西

進退之際不相逢迎庶無取困之慮今熈河秦鳳路地

如犬牙兼秦鳳一路止有雞川兩寨之地係有邊面受

敵之處若西賊舉衆欲秦鳳兩寨須經由看都川淺井

川羅和市一帶山谷分頭南來此外更無他路如此則

賊兵未至秦鳳巳先逼近本路通逺軍通渭砦一帶邊

靣地形道路披圗可見除通逺軍蕃漢兩將人馬自須

戒嚴以防侵軼不惟難以内自空虗引兵它岀外所有

熈河蘭岷等處漢兵蕃馬雖是可用縁本路對境惟東

北天都山南牟㑹打繩川剉子一帶方是西界人戸團

聚住坐之所指此而進即行兵之路却須自看都川淺

井川羅和市或石硤子等處結陣前去乃在賊兵歸路

之外聲𫝑甚逼彼雖巳犯秦鳳若探知本路兵行不逺

必是引衆而還遂出我師之後即見我之歸路立見梗

絕甚非安全之計盖本路在夏國西南極盡之處除天

都等處路與賊迫近不可經畫外捨天都而西即全無

人戸住坐如蘭州正北屢經漢兵討蕩具見的實决雖

無利可乘恐徒有塞命之名枉致勞𡚁以此推較盖諸

路地形逺近不同而夏人團聚居止䟱宻有異故攻取

便利理難一體本司今相度除賊㓂河東鄜延環慶如

探得天都一帶别無大叚人馬㑹聚本路可以出兵牽

制外如西賊併兵㓂犯秦鳳路即本路兵馬止可於白

城谷災竿堡左右照應相度賊𫝑覔便攻擊或㑹合秦

鳳之兵共力掩殺如此則兩路兵𫝑相合賊必不敢爲

深入持久之計所貴不失機便伏縁今降朝㫖㝎夲路

不許策應只令牽制有此利害𭰹慮緩急申請不及伏

乞朝廷更賜詳酌指撝

 貼黃熈秦路兩旣相隣接則形𫝑一同今秦鳯之於

 熈河旣不可牽制只可䇿應即熈河之於秦鳳利害

 不殊並乞驗㑹本路前後所供對境圗籍即見逐地

名道路形勢利害牽制䇿應之法中間乆廢因臣在

環慶累曾論列方𫎇朝㫖下諸路頒行臣等曾預先

探知西界人戸團聚之所後因賊犯鎮戎係在涇原

 西北與環慶相去三百餘里臣曾搗虗破賊於曲六

 律掌俘馘甚多遂解鎮戎之圍比其歸護巢穴則我

 師還塞方𦂯一日僅免阻扼轉戰之患是時(⿱艹石)賊𫝑

 稍相附近即歸師難保伏乞朝廷更賜照察

又奏分兵守汝遮云樞宻院撿會巳降朝㫖下熈河蘭

岷路乗機㑹脩築汝遮去訖近節次據本司奏乞脩展

蘭州西城及㝎西㝎逺城雖巳各降指揮依奏三處所

用功役萬數不少慮夲路於脩建汝遮有所窺避將來

以此爲名致失機㑹昨者本以三處城圍全闕增展或

見今人馬𭧂露或緩急矢石交通無計保民日憂招冦

念汝遮大役旣須候可乘之機則廂兵數千不當廢他

壘之用兼汝遮役所地里非遥候其進築有期立可移

兵前去愚慮偶尔及此於理合具奏心實無他事属兩

便臣所以且以脩築蘭川㝎西定逺爲名分擘役兵前

去使衆人明見逐處興作庶解夏人之疑比至汝遮有

機可乘則役兵皆在隣近委實安便

又奏蕃官改姓云契勘本路蕃官自來有因歸順或立

戰功朝廷特賜姓名以示旌寵如嵬名山爲趙懐順朱

令唆爲朱保忠是也後有蕃官無故自陳乞改姓名經

畧司不止遏㨿狀申解省部亦無問難遂改作漢姓如

乙格爲白守忠兀乞爲羅信是也亦有不曾陳乞𠂻私

擅自改作漢姓如盧唆之子爲周俊明是也見今更有

蕃官扳援陳乞無故自便𠂻私撰改漢姓𥨸詳古者賜

姓氏者皆朝廷所以酬功德别忠勤也今反使夷狄醜

𩔖無故自易姓名混襍華人若年歳稍逺則夲源汨亂

無由考究漢蕃弗辨非所以尊中國而别異𩔖也欲乞

諸路蕃族除係朝廷特旌寵賜與姓名外即不許陳乞

改作漢姓有今日不因朝廷賜姓之人並行追改各依

舊如𠃔所奏只乞作朝廷訪聞立法行下

又論交移生口事云

 樞宻院言環慶路將兵與夏人戰俘馘老幼婦女范

 純粹選留仍揭榜喻其親族以舊掠漢人對易其引

 導者人賞以絹三匹十歲巳下二匹

交換生口若施之於講和罷兵之時則名體俱順無所

不可縁夏國方爾悖慢興師盗邊在朝廷宜明示棄絶

戒諸路邊臣整兵聽命或間岀竒兵使其應敵不暇或

擾彼農事使其地不得耕或反間用權或旁行招納必

使彼衆勞厭人意動摇則其凶酋必使改輙然後邊釁

可期於止息也若於此時便議將生口與之交換即恐

體𫝑不重有害事機㢘訪聞得西界凡是捉虜到漢界

人口並一一赴衙頭呈納多是於近裏去虜監防覊管

今來本路所𫉬老小人口止是橫山一帶人戶縱有逐

家骨肉丁壯願遵朝命亦何縁於近裏取得覊管之人

前來交易以此推之恐徒有輕動必無實利

 又論洽平兵馬與今不同

 元祐三年癸亥詔以治平臣僚所上互進方略授逐

路帥臣講求困賊之䇿

切詳治平年兵馬數目以至將佐頭項遣應次第即與

目今全然不同臣仰悉朝㫖大意而巳使西賊於逐路

山界各有所畏分兵待敵不敢併兵一路則我計方行

邊機難以預㝎貴在臨時處决即先事無可預陳所有

准備西賊互有酬賽防庇邊民一節即不異見今俻㓂

之策

又奏乞訪問州縣闕食去處云臣訪聞得夲路州縣民

間甚有闕食去處及逃過主客人戶數目不少盖縁累

年不熟又自軍興以後調發顧卒凋𡚁爲甚而保結團

敎之法方此推行兼民間以邊事未平妄意私憂加之

向春闕食遂此流散𭰹慮関陜根本益致殘𡚁所繫不

輕如𫎇施行只乞作朝廷訪聞内賜指揮

又奏乞勞賞曰珎昔年雖有隣路牽制應援之法多是

兵將官不務公心不以隣路𬒳冦爲巳職或量以少少

軍馬或故爲迃逺備禮塞命遂致永樂之禍臣自領漕

関中至忝今任累累論列三年間方𫎇朝廷㝎議再立

牽援之制昨來九月𥘉五日晚得涇原路報賊公牒臣

於是特遣委曲珎巳下㸃兵束裝翌日長驅出境外三

百餘里大破賊巢賊衆到漢界三數日觧而去者珎之

功也今來受指揮臣並未敢輙以語人欲望聖慈只遣

近下使臣依涇原例就慶州勞問出界將官曲珎巳下

支押賜合得銀合茶藥見朝廷勸賞不忘功之意在朝

廷無所增費而於本路士氣足以激勵稍厭人情不爲

小補

遺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