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川先生文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四
| 荊川先生文集 卷第四 明 唐順之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明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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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刋荆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詩
三屯營閱兵薊鎭摠兵開府處〈此下係職方併兩奉使作〉
股肱北平郡烽火度遼營特以郎官節來廵都䕶兵
槖駝叅陣馬〈虜中得三槖駝擺陣用之為衝〉𥷑篥應軍鉦三令先庚
後八門死地生妖星枉矢墮殺氣蓐収行象綴吳都
燧〈營中火器頗整〉羊分宋士𦎟生羗休近塞熟虜敢渝盟閱
罷時登眺虹螺憶古城〈虹螺山舊大寜都司〉
喜峯口觀三衛貢馬
貢道走東胡𨵿門控北都毎逢金鏡節來獻玉驄駒
酋長花當後山川松漠紆天衣沾蚪蟒國馬出騊駼
乞賞孫隨祖〈大酋挈子孫十餘人討賞〉專兵婦代夫〈有四五婦女領部落入貢〉
珥璫珠落錯襁褓錦氍毹槃舞呈鞮革侏言譯象胥
白狼囬右祍黒水作通衢〈黒水靺鞨〉明堂端拱日王㑹正
堪圖
自乍浦下海至舟山入舟風惡四鼓𤼵舟風恬
日霽波面如鏡舟人以爲海上罕遇是日行
六百五十餘里
島夷頻不静玉節逺何之誓清萬里冦敢憚一身危
閩卒精風候吳兒慣水嬉黄頭紛百隊白羽颺千旗
擊鼓靈鼉應揮戈海
隨龍驚冬不蟄鮫畏晝停絲
昨夜波潮怒中宵雲霧披天澄鏡光𤼵風嫩𭮹紋滋
鄒衍瀛洲數莊生秋水詞乾坤元莽闊人世自牽羈
已傍漁山泊還尋馬跡期日昇看晷轉途變識針移
𩀱嶼厓門險半洋礁石竒從來惟賊路今日有王師
待獻經營績三山勒一碑〈𩀱嶼港半洋礁皆海中〉
謁夷齊廟二首
未訪箕山塜來經
竹墟精光猶日月冠冕肯泥𡍼
國合歸中子心元避獨夫千年北海轍還見盍歸乎
歸周仍避紂渭叟况同
叩馬何饒舌採嶶還苦吟
當年諫武意昔日事殷心生死知音在明夷用獨深
叩馬之
不經見而詳扵太史氏夫子止稱伯夷
求仁得仁而孟軻氏以爲夷與太公同避紂歸周
而倡天下以從周然則助成周之王業者夷與太
公也太公鷹
而夷諫與夫既已身逺避之而又
諫伐之者既已助成其王業而又復諫止之皆疑
扵不𩔖此王臨川軰所以據孟氏以征史遷之誣
也嘗思之而得其夷之歸周歸文王也文王終
身事殷伯夷叩馬而諫然則始終與伯夷同心者
文王也文武父子一道然夫子稱文王至徳而未
盡善扵武則㣲意亦可知矣夷之歸周不嫌扵同
其父而不同其子其與太公亦不嫌扵始同而終
異也遷之其亦未可以爲誣哉
古北口觀䧏夷歩射復戯馬馳射至夜〈古北有䧏夷十〉
〈數家男婦可四五十人並潮河墻内居〉
潮河北來幾千里夾岸穹廬雜軍壘傳聞漢官旌節
至驚咄歡迎競羅跪抹額貂皮并繫腰胡婦赤脚胡
兒履中有老胡能漢語辮髪一條銀䑕尾告言天煖
力弱箭垜乞移三四咫〈胡精扵射而不能逺又解膠之時跪告移垜稍近〉
〈盖模寫實也〉蹲腰搊目滿彎弧箭箭齊奔月兒裏當軒賜
與錦纒頭漢人喝采胡人喜自矜長技正未竭一躍
上馬事馳突珠㡌半仄賣欹邪鐡驄驕嘶弄𦤞𠨜可
憐人馬如爭巧人藏馬腹馬人立飜身倒卧馬背上
馬尾鬅鬆亂人髪忽然馬去不聞聲一路驚塵向空
沒滿眼流星透烟霧道是胡兒飛箭𤼵想見天山射
鵰時意氣雄豪誰可越𮪍歸人散悄無諠缷却牙旗
捲秋月
山海𨵿陳職方邀登觀海亭作
萬里羣山盡海頭誰築𨵿城控上游巨靈劈山
鞭
石英雄作事與神謀〈此關徐武寜築〉水壓蛟龍蟄深窟陸㫁
豺虎濳遐陬司馬分符來作鎭坐銷奸究䕶神州夜
半鳴雞空獻計槖中置人仍
捜〈魏冉故事〉深秋邀我觀
海樓水潦𥘉清海霧収風恬浪細魚鱗起隔岸隱隱
見東牟百年海禁頗嚴宻烟波莽闊無行舟
聖明弛禁濟饑窘米船衘尾浮羣鷗〈時遼人大飢弛海禁載米〉百
船到岸一船覆大利小害誰能周遼人生不識舟檝
雲㠶錯指旗上遊午炊且飽盈瓶粟夜卧免唱量沙
籌幾時醜虜忽東徙遼薊騷然闘不休𨵿外胡笳𨵿
内柝婦女乗障夫䖍劉鴟蹲蛆食安可長瘜肉不剪
成懸疣㑹湏驅逐逺漠北安得猛士挺長矛昔人失
却渝𨵿險腥穢中華千古羞
盧龍行 詠田疇
公孫昔日據玄莵北連蹋頓騁狼顧曹公萬里動征
師到此沮洳不得渡田生義俠乆知名駐車虚左親
邀迎屏人慷慨談心腹兵家詭道先虚聲盧龍小路
𦆵一𮪍佯言返斾濳度兵夜半遂斬名王首一矢不
折鯨鯢清功成笑擲封侯印依然
返茅荆當時
䇿士如雲擁竒謀却屬一書生山川寂歷覇圖歇薜
蘿滿眼高蹤絶瀚海隂風鼓角悲燕山寒月挂旌旗
秪餘今人守塞處猶似昔人出塞時俛仰乾坤一囬
首賢逹伏藏何不有不見華隂鬻
生詎識平原賣
漿
自憐局促畏簡書安得停車訪巖藪
卧病作二首
踪原自與時屯兩月郎官半閉門藥石畨爲二孺
笑精華秪覺百骸存魯門未慣爰居性楚客愁窺虎
豹閽却憶扁舟秋泛處洞庭木葉水波翻
閒情已覺釣非釣末路乆居才不才燭武本非食肉
相無塩亦入宫猜雍容珮玉身難置馳騁兵戈心
又灰擊劍讀書堪自笑昨非今是好歸來
至職方作余𥘉釋𥙷官武選主事今適三十
年
𦘕省棲遲已卅年今來似有再生縁署郎馮叟何言
晚薄望東坡半是仙心事江湖思報主兵戈南北愧
籌
簿書謂真成懶日畫先天幾箇圈
再官京師懷趙浚谷中丞
江潭詎意復修門舊侶京華訝幾存跡比雲難有
託心思公子欲何言太白幾時還避晝方計日想
稱藩李廣鴈門今罷守短衣獵𮪍正秋原
嚴介谿相公見示戊午紀年詩次韻四首奉贈
黄閣成功乆宴然問齡𦆵及卜熊年俯躬忘却絲綸
貴臞貌真疑山澤仙賜直内庭頻守歳〈公毎歳除夕亦不休沐〉
獻謀前席幾囬天更待風烟静南北九重還見錫爰
田
精神海鶴羡翩然一入瀛洲五十年朝野共推黄髪
老身名何必赤松仙經綸不廢烟霞咏寝食常嚴咫
尺天歳歳續成時政記豈同先軰録歸田
老臣丰度自凝然夷使趍朝竦望年帝劄不名多署
字歳星應象或稱仙膝前欵語驚忘食禁裏乗輿訝
上天知公不忍庖厨意九野春囬是寸田
某嘗俟食扵公語及人與物同之公慨然有
逺庖厨之戒故云又黄庭經云寸田尺宅
㳺絲掖戸對悠然猶似鈐山静卧年雅性好文兼好
士修齡非藥又非仙夜調羽檄消多壘晝接龍光切
九天自愧樗材虚汲引秪宜仍舊種𤓰田
密雲閱兵作
亭徼逢秋鵰羽輕良家六郡試雄兵一夫天險盧龍
塞萬炬星飛翼虎營清笳乍歇聞鳴鏑突𮪍𦆵廻見
伏旌有道四夷方設守年年長此䕶神京
度潮河
流淺沙明自可憐未經秋潦轉澄然馬腹浮河仍飲
水甲光映日更摇川幾處穹廬移就草〈有属夷並河居〉數家
甌脫曲依泉沿堤猶見青楊栁秪覺南州郷思懸
夜上石塘嶺𨵿
白河入口石塘城上流元自古開平巖立星辰墮
影野清刁斗空傳聲戍樓𠋣月横吹動虜帳燒腥逺
火明魏將殞身曾此地人語及尚沾纓〈正德末魏年叅將祥〉
〈難於此〉
石塘道中
高城落月鴈飛斜數畆沙田稻亦花路繞曲河十八
度人棲𥔌石兩三家堠烟山靄争明㓕戍笛秋聲并
𢡖嗟聞道松亭遣探𮪍時時愁熟夷遮
古北口城此城雄據山頂蓋徐武寜之經畧也
諸城皆在山之窈此城冠山如鳥巢鼓角千峯虎旅
散漢胡一路犬牙交〈薊鎮一道漢地與虜盡相交乂如之字〉熟夷生虜
逓畨覆怪石崩川争怒號到此令人思猛士天山萬
里縱鳴弰
𪧐黄厓營
棲棲終日旅城夜向黄厓問古營幾家戍鼓漁陽
撡聮𮪍鐃歌薊北行〈漁陽撡薊北行皆樂名〉峽束雨湫高怒水
山凹𣗳竅激秋聲躍馬壮年㣲志在不縁此地客心
驚〈唐人薊門詩云燕臺一去客心驚故反其言以爲結〉
游遵化湯泉
絕塞逢秋已覺凉此中氣候訝非常流金毎似臨三
伏晞髪真成向九陽山烟靉靉分朝潤草色青青敵
夜霜我亦臨流堪一笑稽生盥浴乆相忘〈余有稽康之癖不沐〉
〈者矣卄年〉
登喜峯古城時三衛貢馬散牧塞外
絶頂峯見廢𨵿短衣落日試躋攀三秋豹旅方乗
障萬里龍媒正滿山候鴈似隨郷思去寒花將送使
臣還籌迂薄真無𥙷空望伊吾抵掌間
曉𤼵喜峯
客心流水與争馳寒壘踈星度峽時未返王孫猶草
色𥘉來戍卒是𤓰期去郷秪覺蟬聲似出塞方知馬
危辛苦下情何計逹早年曾誦采
詩
入秋乆矣餘𤍠尚在閏月十五日太平寨始見
秋色
漫漫嵐氣半晴隂摵摵庭柯葉亂吟始覺孟秋雲物
至因知宴歳旅情深鳶影跕寒巖草鳴蟈聲連野
戍砧戈甲滿山乗塞卒天驕何處欲相侵
月下小坐書懷
滿庭圎月坐松𦕅息塵機長道容任俠早知同盡
虎談兵晚更笑屠龍支離避疾猶分粟洴澼乗時亦
請封蕙帳故山應待乆尚從長樂聴鳴鐘
𭔃姜白二子
日閱軍容夜馬蹄懷猶畏簡書稽眼中親識皆夷
貊〈處處多是虜悵〉夢裏經營亦鼓鼙𦘕省薫香行載槖石渠
校籍坐然藜𭔃語雍容鳴玉子可能相念到遼西
薊鎭憶弟正之試南都
伏櫪衰年乆自甘爾兄迂濶爾偏諳心窺秘筭逢人
噤篋貯隂符向夜探犀渚青楓烟際棹〈犀渚近金陵〉龍沙
白草露中
鴈行正笑難如鴈飛去飛來北又南
狗馬病多經絶塞棣華室逺隔南天毎思原上聴鳴
始訝山頭望跕鳶可以去乎仍戀禄無能爲也更
籌頭顱長盡山林骨木食莎衣信有縁
還姜白二子衣
試整戎裝出漢宫解衣何意故人同野容𦕅免披顚
倒命服堪將襯
葱孔陽爲映朱旗色〈借姜緋衣〉稍敝因
經紫塞風今日還君篋笥𥚃依然揺曵禁垣中
副總兵馬芳芳䧟虜中十二年而歸在虜中亦
稱爲驍將
穹廬元以射雕稱一𮪍常先萬馬騰意氣肯甘胡地
老勲名終属漢壇登斫殘右臂方揮刃殪盡追鋒未
釋氷歸自虜中還破虜古來名將亦誰曾
謁夷齊廟〈方道長邀逰〉
爲仰風流百世希長歌招隱坐漁磯昔人何處羣麋
鹿此地深秋尚蕨征誅揖遜有今古餓顯禄隱無
是非但使斯人皆可侣不妨到處坐朝衣
八月五日順義道中望闕一首時近
萬壽節四日也
幾時承遣出彤闈寒暑俄驚節候非霜隕塞門猶
屨風凄朔野亦絺衣 中秋誕
聖金晶㑹百里曕天紫氣圍日與長安俱近處莫陪
鵷列轉依依
順義公舘次壁間韻
虜入山前山後州控弦萬𮪍此屯留四郊壘壁猶餘
警十載瘡痍尚未収野長蒿萊仍課馬兵僉子弟更
防秋使臣多愧詢民瘼自詠小東誰爲酬
登懷柔城
塞下城古白檀半臨平野半依山秋來亭徼無㷭
火官馬千家苜蓿閒
小邑蕭條恰似村日中市井巳扄門山田砂礫希禾
𮮐只有城西種果園
黄花鎭拜
聖誕
珥貂抝砌曾爲吏握節封彊又此行日近長安無百
里星廽
帝座正三更簫韶律應軍中樂羽衛光摇塞上旌廿
載違 顔江海逺却因咫尺重含情
詩奉
命視師浙直介谿相公見贈次韻
不才黽勉從王事戎馬驅馳南北仍意氣本非投筆
客生涯𦕅似出山僧兵謀豈足窺韜豹國士猶慚賦
大鵬〈李太白感司馬子㣲知遇作大鵬賦故引以為况〉頼有
廟謨曾密授海氛應見計時澄
月夜渡蛟門〈海人相傳蛟門波浪最惡如江之峽也〉
大洋萬里無拳石却見羣山亘海中忽然石壁開𩀱
峽坐覺樓船聳半空島以戸寛延滿月潮縁口窄弄
驚風誰能一矢穿蛟窟秪憶樅陽漢武雄〈漢武射蛟樅楊江中〉
三沙抱病夜坐柬梅林督府
領軍韋叡本清癯藥褁常隨𠋣劍餘日御短衣廵壁
壘夜支倦體閱軍書莫愁深葦難捜薙試筭窮巢易
掃除虎將眼中誰可仗佇聞幕府䇿何如
和陳黄潭東歸一首
吾亦欲歸譲公早此行不異登仙好試看苦戰東海
塵何似高眠北窓暁宦情鳬鶴任短長世事鵲鳩誰
拙巧他年約訪祝融峯爛煑青精相對老
浙中流言王逰擊䘮師二三千者又聞 總督
梅林公將至太倉詩以自咎并以志喜云耳
〈後總督細查王㳺擊䘮兵之數止是九十四人也可為一咲〉
兵畧元非素所聞踈才多愧薦書勤自知薄相難成
事共咲狂謀易僨軍雄閫豈堪分玉節岩扉秪合伴
松雲東山繡斧深懸望佇看神機静海氛
三沙病後夜起翫月書懷
軍中元不解衣裳夜𠋣危檣歌慨慷巳慣羸軀常食
少從教短髪尚心長海能儘月空無水潮定期風䬃
有鋩不爲督師經逺渉何由此地玩清光朝長落至
三分以上必起猛風一畨毎潮汐皆然盖潮自生
風非𨵿大塊噫氣與虎嘯而風冽一理此非乆在
海上者不能知所以儒家未之言及惟潮與月與
風與隂𩔖然則潮之應月又何疑也
海上歸來病手足瘡兼血疾伏枕
瘦骨迂才堪𥨸咲豈能萬里事横行一身自試妖狐
穴〈三沙入賊巢與賊對靣止隔一箭餘地〉六月深驅瘴海兵陳湯攣痺
縁西域韋叡虚羸爲北征我愧古人無萬一却令二
病偶然并
赴官州與左妹夫兩弟鶴兒白壻登金山坐
禪房一首
衰顔乆𣣔𭔃名山江國征師幾徃還隔水空知戀桑
梓紆籌豈足静夷蠻淮天鶴唳軍聲壮海戍烏棲戰
舸閒〈時倭寇剿盡海氛暫息用左傳齊幕有烏故事〉縱是維迎帥急道人
且坐白雲𨵿
題墻子嶺公署中
松署本叅將府也
塞垣飽歷雪霜寒直上無枝只屈盤人自識將軍
𣗳我來權喚大夫官
㳺湯泉四首
幽都自古號寒門重纊年年亦不温信有燭龍蟠地
底亂泉噴出火珠飜〈湯池皆珠泉古詩燭龍棲寒門〉
坐看池底絢霞光疑是蓮花火𥚃藏借問幻師誰㑹
此乾坤爐冶炭隂陽〈用賈生賦語〉
戎馬驅馳未息鞍春風沂曲一盤桓試慿活水洪鑪
煖暫解儒生徹骨寒
萬𣗳不知霜信至兩厓時見火雲升一就薫蒸𦕅可
喜乆來還想玉壺氷
𪧐七家嶺驛次璧閒韻
莽莽沙河水分流亦有涯瓶甖開小市蓬蓽擁寒沙
去縣無百里依山僅七家偶然成一𪧐𦕅喜息紛華
食蒜
三飡韲粥猶嫌穢百味葷腥乆不嘗頃來食蒜如飡
密已換山中一副腸
題豐潤寺中古鐘
腰下巳磨鳬氏舞頂間僅属禹王堆外國竒文翻不
出山僧道是海中來
㳺銕壁
一峯特竦如削銕古松根透石紋裂我欲峯頭看八
荒安得手中慿九節
銀山寺法臺
秋山面面翠屏𢌞石支撑法臺想見高僧開口
處諸峯曾與
頭來
横嶺
一畚石與一畚錢懸綆千㝷未及泉吹玉徃時猶可
詫汲金此地更堪憐
七夕公舘憶海上二首
牛女𩀱星隔水明一年一渡尚心驚天河風浪何如
海海上征人晝夜行
一水盈盈幾許遥猶煩靈鵲爲填橋千年精衛空銜
石漲海烟波只自饒
重刋荆川先生文集卷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