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川先生文集

作者:宋時烈
1665年
卷一

國家文治。至於明宣之際而極矣。道德文行之士。指不勝屈。然亦當斬伐銷鑠之餘。故士多處林壑湖海之間。不肯出爲世用。非在上之人盡誠搜剔。則寧草木同腐。而不肯俯仰於簪紳纓紱之間也審矣。吾於葛川先生遺事。知

二聖好賢之誠不翅如緇衣也。然以先生之遭遇。而不得展盡所蘊。使後人不能無遺恨者。何歟。或無乃時勢不古。做說相乖。使先生知難而已。見險而止歟。是未可知也。然其學問淵源之正。仍亦可想。自程夫子表章大學。正心修身之說。布滿口耳。遂作陳談死法。至使時君厭聞。而至有戒朱子勿言於上者。自非知之明信之篤。則自敵以下言之。猶且囁嚅斟酌。發之不易矣。況於廣厦細氈之上。軍國之謨。文章之說之交亂雜進之間哉。而先生初登

前席。獨以此寂寥數句。決定以爲齊治之要道。不顧凡人俗學之見以爲迂闊。斯乃灼然見得聖言之必可信。三代之必可復。常談之中。必自有妙理。死法之中。必自有活法。然後乃能如是焉爾。然非我

明宣聖學眞得堯舜孔孟之心法。又烏能嘉悅而不厭哉。且先生以得賢爲急。而深惜退溪先生之去。以順民爲先。而極言時政損下之端。擧有條理。不爲空言。斯豈拘儒曲學之所可髣髴者哉。以故。其學一再傳而得桐溪鄭文簡公。忠孝大節。扶樹世道。使生人之類。恥爲夷狄禽獸之歸。然則先生之道。雖不大行於當時。而今後世。不可謂不受其賜矣。先生曾孫收拾裒集遺文於兵燼之餘。得略干篇。俾余題其首。余雖不敢當。而亦不敢終辭。故謹撮其大者如此。若其文辭之高下雅俗。則自有知者知之。然非所以論先生者也。時

崇禎乙巳陽月日。恩津宋時烈。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