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纂淵海 (四庫全書本)/全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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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三十一   宋 潘自牧 撰職官部
  翰苑
  史學士之職本以文學言語備顧問出入侍從因得參謀議納諫諍其禮尤寵而翰林院者待詔之所也唐志李白天寶初至長安往見賀知章知章見其文而歎曰子謫仙人也言於𤣥宗召見金鑾殿論當世事奏頌一篇有詔供奉翰林本傳翰林院者在麟徳殿西重廊之後盖天下以伎術召見者之所處也學士院者開元二十六年之所置在翰林院之南貞觀中虞世南等一十八人皆以𢎞文館學士㑹於禁中當時號十八學士其後永徽中黄門侍郎顧崇復有麗正之稱開元初中書令張說等又有集仙之目𤣥宗始選朝官有辭藝學識者入居翰林供奉别㫖於是吕向尹愔首充焉至二十六年始以翰林供奉改稱學士由是遂别建學士院俾專内命至徳以後軍國務殷其入直者並以文詞共掌詔勅自此翰林院始兼學士之名其後又置東翰林院於金鑾殿之西隨上所在而遷取其便近翰林故事翰林每下直出門謂之小三昧出銀臺門上馬謂之大三昧言出纒縛而就解脫也 學士初入院賜馬一疋謂之長借馬登翰林者謂之凌玉清翔紫霄 初選者召令赴銀臺試制書批答三首内庫給青綺被紫絲履之類端午賜青團扇 貞元中由此而居輔弼者十有二焉元和中由此而膺大用者十有六焉翰林志唐制駕在大内則明福門内置學士院駕在興慶宫則金明門内置院徳宗移院於金鑾坡上續志路延年少自監察入翰林崔鉉曰路十如今便入翰林如何到老玉泉子記
  集每宴飲無不先及每慶賜無不先霑中廏之馬代其勞内厨之膳供其食白集晨趨紫禁中夕待金門詔李白李侯金閨彦老杜贈李白君王曉坐金鑾殿只待相如草詔來李商隠銀花懸院牓李徳裕謬入金門侍玉除 苑花似雪同隨輦宫月如眉伴直廬白樂天
  本朝太宗皇帝曰詞臣實神仙之職也玉堂東西壁悉畫水以布之風濤浩渺瀛洲之象也脩篁鵠鶴悉圗廊廡風傳禁漏月色滿庭真人世之仙境 李昉赴玉堂賜宴詩後序云今日之盛其事七新賜衣帶鞍馬十月朔錦袍特定草麻例物改賜内庫法酒俸給見錢給親事官隨從就院敕設 玉堂後廡建二閤畫煙嵐曉景續翰林志太宗謂宰臣曰蘇易簡乞御飛白書玉堂之署四字今付宰臣李昉以下喚来於中書堂面宣賜 職任之親切曹局之凝嚴禮遇優渥賜與繁縟金坡遺事政和五年御書摛文堂賜學士院 院中有雙鵲栖於玉堂之後海棠樹或鳴噪必有大詔及宣召之事續㑹要學士院牕格上有火燃處太宗嘗幸玉堂蘇易簡已寢遽起無燭宫嬪自牕格引燭入照之至今不欲更易以為玉堂一盛事 學士院北扉者為其在浴堂之南便於應召故事堂中設視草臺每草制則具衣冠據臺而坐
  學士院第三㕔學士閤堂前有一巨槐素號槐㕔舊傳居此閤者多至入相 翰林院在禁中玉堂承明金鑾殿皆在其間筆談衣惹御香拖瑞錦筆宣皇澤洒春霖李助青輪輝映輕前古丹地深嚴隔世塵賈黄中日上花磚簾捲後栁遮鈴索雨晴初錢若水宸章照耀詠辭林李沆六鼇雲海冠蓬莱玉署深嚴枕斗魁楊文公
  翰林學士承㫖
  史令狐綯遷翰林學士承㫖夜對禁中燭盡帝以乘輿金蓮花炬送還院吏望見以為天子来及綯至皆驚沈傳師為學士翰林缺承㫖次當傳師穆宗欲面命辭曰學士院長㕘天子密議次於宰相自知必不能因稱疾出 常澳為承㫖與同僚蕭寘為宣宗器遇召見詢訪時事每有大事中使傳宣草詞澳心欲論諫即曰此一事須降御劄方敢施行遲留至旦必論其可否 穆宗以杜元頴多識朝章拜為中書舎人學士承㫖 韓偓進承㫖宰相韋貽範母喪詔還位偓當草制曰腕可斷麻不可草唐書後唐明宗勅令後學士入院並以先後為定惟承㫖一員不計官資先後在學士上 同光中賜承㫖盧質論思翊佐功臣旋授節制河中鴻瀛王詩送之曰視草北来唐學士擁旌西去漢將軍五代史傳記憲宗永貞元年始命鄭絪為承㫖位在諸學士上居東第一閤大誥令大廢置置相之宻畫内外之宻奏上之所甚注意者莫不專受專對 自鄭絪為承㫖十七年間由鄭至杜十一人而九㕘大政若此則安可以昧陋不肖之稹繼居九丞相二名節之後哉承㫖院記鄭絪為内廷之老首定大計翰林志翰林院學士六人内年深徳重者一人為承㫖所以獨承宻命故也貞元以後為學士承㫖者多至宰相焉通典
  集禁林分直法本六人帝語親承舊惟一老 冠内朝侍奉之班極儒者遭逢之盛 承明三人謹比古人大雅一門無慙舊史唐制
  本朝承㫖不常置以院中久次者一人充續㑹要太宗賜蘇易簡詩云翰林承㫖貴清浄玉堂中 張方平為承㫖神宗親劄曰卿文章典雅煥然有三代之風而又善以多為少意博辭寡雖書訓誥無以加也本傳金鑾玉堂親被絲綸之宻北㕔東閤獨稱年徳之尊東坡表宜還與於禁逰且進承於宻㫖牋表類粉署重来憶舊遊蟠桃開盡海山秋寜知不是神仙骨上到鼇山最上頭宋祁
  翰林學士
  史陸贄為學士從幸奉天時機務填委詔書數百贄揮翰起草思如泉注初若不經思逮成皆周盡事情他學士閣筆不得下而贄沛然有餘 畢諴為翰林學士党項羌擾河西宣宗召學士對諴論破羌之狀上曰不期頗牧在吾禁中 栁公權為翰林學士上嘗夜召對於亭燭窮而語未盡宫人以蠟液濡紙繼之 李紳穆宗召為學士與李徳裕元稹同在禁署時稱三俊 李徳裕擢翰林學士凡號令大典冊皆更其手 陸扆為翰林學士工文辭敏速若注射然昭宗嘗金鑾作賦命學士和扆先成帝曰朕聞貞元時有陸贄吳通元能作内廷文書今得卿斯文不墜矣 北㕔前階有花甎道冬日以日影及五甎為入直之𠉀李程性懶常過八甎乃至衆呼為八甎學士 李絳為翰林學士孜孜以正諌為己任 徳宗以段文昌張仲素為學士韋貫之以為學士所以備顧問不宜專取辭藝奏罷之 韋綬為翰林學士宻政多所㕘逮帝嘗幸其院韋妃從㑹綬方寢時大寒以妃蜀纈袍覆而去 趙宗儒父驊徳宗欲寵其門使一時並命 于休烈及二子益蕭相繼為翰林趙光逢為學士光裔知制誥兄弟對掌内外命書
  劉瑑始在翰林帝素器遇至是手詔追還帝視案上厯謂瑑曰為朕擇一令日瑑跽曰某日良帝笑曰是日卿可遂相 杜讓能以學士從僖宗在蜀闗東用兵書詔雲委讓能詞才敏速筆無㸃竄動中事機僖宗嘉之唐書傳記唐太宗時名儒學士時召草制然猶未有名號乾封以後始號北門學士𤣥宗初置翰林待詔掌四方表䟽批答應和文章繼以制敕文誥悉由中書多壅滯始選朝官入居翰林供奉别㫖然亦未定名制詔書敕猶㦯分在集賢開元二十六年翰林供奉改稱學士翰林志選用益重而禮遇益親至號為内相又以為天子私人晉天福五年詔翰林學士院公事宜並歸中書舎人自是舎人晝直者當中書制夜直者當内制開運元年復詔翰林學士與中書舎人分為兩制職源睿聖登極段文昌杜元頴不離内庭便至公輔及寳厯以後韋處厚恩深授選亦自翰林由是稍為故事或不至拜者以為深恥翰林内志姚元崇為翰林學士明皇在便殿甚思元崇論時務七月十五日苦雨泥濘上令侍御者擡步輦召學士中外榮之 李白於便殿對明皇撰詔誥時十月大寒筆凍莫能書字帝敕宫嬪十人侍白左右令各執牙筆呵之白遂受而書其受聖眷如此開元遺事李琪每臨流坐石摘木葉試草制詞朱梁時果為翰林學士瓚言姚洎為學士梁祖問及裴延裕曰頗知其人思敏洎曰向在翰林號下水船梁祖曰卿便是上水船也洎甚慚摭言偽蜀辛夤遜夢掌中抽草占者曰君必遷翰林學士未㡬果然同上
  集唐之貴文至矣哉後王纂承多以國柄付文士元和初憲宗遵聖祖故事視有宰相器者貯之内廷由是釋筆硯而操化權者十八九劉禹錫李絳集記自入為學士至宰相以往所執筆皆經綸制置裁成潤色之詞也以識度為宗觀其發徳音福生人沛然如時雨褒元老論功臣穆然如景風命相之冊和而莊命將之誥昭而毅劉賔客集常厚集記視草北宫常衮制何處春深好春来學士家鳳書裁五色馬鬛薦三花 元和六學士五相一漁翁白樂天學士金鑾殿後居天中行坐侍龍輿承恩不許離床謝宻㫖長教倚案書王建
  本朝翰林學士掌内制淳化二年以翰林學士賈黄中蘇易簡同管勾差遣院自是學士兼領他司止與職名同元豐官制行始專典内制 乾徳元年竇儀為翰林學士太祖曰深嚴之地當以宿儒處之又曰禁中非此人不可 故事學士在内中院吏朱衣雙引李昉以太宗在南衛朱衣一人前引昉亦去其一太宗謂近臣曰學士之職清切貴重非他官可比 玉署之設宻邇紫闈每夜漏既上宫鑰並入有大號令大除拜邉境急奏惟天子與學士知之居是職者豈不貴重乎金坡遺事王旦為翰林學士中外皆以為宰相器真宗曰為朕致太平必斯人也 李迪真宗時為學士上問陜西兵㡬何對曰臣向在本道以小冊書兵馬糧草之數以備調發今猶置佩囊中帝令探取之曰不意頗牧復在吾禁中本傳鼂宗慤一夕草除將相五制 真宗作歌一首賜新除學士陳彭年因謂向敏中曰頃命學士罕曾賜歌詩天聖元年詔學士遇雙日至晩方下直盖故事以雙日鎻院隻日除麻故也實錄非徒翰墨之選乃是將相之儲東坡謝表有同在翰林而大拜者王禹偁以啓賀之云三神山上曾陪鶴駕之逰六學士中猶有漁翁之歎廣記
  直學士院權直
  本朝開寳二年李昉盧多遜並直學士院直院之名始此六年張澹權直翰林院權直之名始此凡他官入院未除學士謂之直院學士俱闕他官暫行文書謂之權直㑹要乾道九年以崔端詩為翰林權直孝宗㑹要李昉入直翰林先是盧多遜己任學士太祖見昉在多遜下問其故宰相曰昉以本官直學士院未即真拜真拜學士在多遜之上 開寶二年李文正盧相並直學士院太平興國元年湯恱徐鉉直學士院王克正張洎直舍人院四公皆江南文士也退朝錄
  經筵
  史宣帝召韋𤣥成與五經諸儒雜論於石渠閣 成帝嚮學鄭寛中張禹說尚書於金華殿中詔頒白綬焉漢書光武好經術每朝㑹令桓榮敷奏經義 章帝㑹諸儒白虎觀講論五經同異帝好古文尚書左氏傳又詔賈逵班固入講北宫白虎觀南宫雲臺後漢書太宗即位於殿左置𢎞文館悉詔内學士更番直宿討論文籍 𤣥宗詔羣臣及郡府舉通經學士而褚無量馬懷素等勸講禁中天子尊禮不敢盡臣 開元十三年改麗正書院為集賢殿書院選耆儒一人侍讀以質史疑唐書本朝太祖置講席於便殿聖政仁宗天聖中雙日御筵休務之日亦不廢 仁宗初御延義閣每初講論或講讀終篇則宣二府同聽賜飛白書或賜宴其後專御邇英東齊記事英宗詔以九月五日開講至重陽罷先是仁宗率二月開經筵至重午罷八月復開冬至罷吕公著乞依先帝故事上從之 哲宗詔開講筵進讀寳訓講讀日赴資善以雙日講論仍輪一員宿直范祖禹節尚書論語孝經訓戒之言名曰三經要法進之行狀髙宗建炎二年謂宰執曰故事自五月至八月罷講朕欲勿罷可乎自是勿罷聖政
  侍讀侍講
  史肅宗嘗言張酺入侍講屢有諌正可謂有史魚之風本傳孟侯經傳侍言帝幕張酺贊楊賜侍講華光殿中本傳開元三年上謂宰相曰朕每讀書有所疑滯無從質問可選儒學之士使入内侍讀乃以馬懷素褚無量更日侍讀通鑑十三年置集賢院侍講學士侍讀直學士百官志開元中王志愔表薦白履忠隠居讀書正苦守操堪代褚無量馬懷素入閤侍讀 徐岱少好學多所探究侍讀兩宫謹守過人 韋處義以穆宗沖怠不向學即與路隋合六經掇其粹要題為六經法言二十篇冀助省覽帝稱善 韋處厚路隋為侍講穆宗召入太液亭命分講毛詩闗雎尚書洪範等篇訪以理體處厚等演經義以廣規諷之道 鄭澣文宗時為侍讀學士帝使搜擷經史為要錄舉諸條摘問之隨即酧析無留 王起文宗時侍講時或僻字疑事令中使口宣即以牓子寫對故起著口宣十卷 文宗召王起許康佐為侍講學士栁公權為書學士每有疑義即召入便殿顧問討論謂之三侍學士唐書
  傳記馬懷素禇無量同為侍讀更畨日入既叩閤肩轝以進宫中每宴見帝目送迎以師臣禮職林
  集授道帷幄師範之功贈司空臨晉侯冊虎觀諸儒許丁鴻之博學唐制詞賦成於鼓吹典墳富於泉海馬懷素制殿横儒席中宗哀冊祇事穆宗侍經内殿敷堯舜之大典暢周禮之遺風雅言玉音奥義氷釋路隋制
  本朝太平興國八年始因吕文仲為侍讀尋又為翰林侍讀咸平二年以楊徽之夏侯嶠為翰林侍讀學士邢昺為翰林侍講學士始建學士之職㑹要景徳四年以翰林侍講學士邢昺知曹州侍講學士外使自昺始也天禧三年張知白充翰林學士知天雄軍府翰林學士外使自知白始也元豐官制廢翰林侍讀侍講學士以為兼官元祐七年復增學士之號元符元年省去續㑹要明道五年馮元侍講上金華五箴本傳趙元昊反罷進講趙師民獻勸講箴至是復命講讀經史 慶厯二年召御史中丞賈昌朝侍講故事臺臣無在經筵者以昌朝長於講說特召之帝學舊制坐而論道别置書冊於御前仁宗富於春秋令儒臣立就御案便於指示神宗朝王安石侍讀以為道之所存禮亦加重請復賜坐不行元祐初程頤為侍講復請坐不從 元祐間蘇頌為侍講請遇不講日各進漢故實二事仍於逐事後畧論得失大㫖吕氏家塾廣記錢象先自講筵出知蔡州帝諭之曰大夫行有日矣宜講徹一編 元祐初將啓講筵宣仁諭執政云啓與蔡卞皆少年宜用老成端士乃以彦博兼侍讀四朝史西學上賀玷侍臣之髙選 奉天子五學之遊日奉講幄 望西清之帷幄久立仿徨聽長樂之鼓鐘恍如夢寢 日奉講帷 久視經幄 師氏之官職在講說東坡儒學之臣入閤侍讀所以考質疑義南豐擬制露門勤講賈昌朝制金華經幄曲阜周常記虎觀清閒之燕誦說古今以廣見聞傅堯俞制
  崇政殿說書
  本朝景祐元年置四年改為天章閤侍讀慶厯二年復為崇政殿說書分記盖秩卑資淺則為說書不兼侍講元祐間范純仁司馬公皆以著佐兼侍講前此所未有也  中初除說書二人皆以隠逸起蔡崈若瓘詔以士服隨班朝謁入侍吕氏家塾記賈昌朝為說書說講明白昌朝請歲終以付史館熙寜中呂惠卿為說書召見奏對引經稱㫖 程頤召充崇政殿說書一日講罷未退上忽起憑檻戲折栁枝先生進曰方春發生不可無故摧折經筵承受張茂則嘗招講官啜茶觀畫先生曰吾平生不啜茶亦不識畫竟不往文潞公嘗與吕范諸公入侍經筵聞先生講說退相與歎曰真侍講也伊川年譜哲宗幼冲召程正叔為崇政殿說書正叔以師道自居每侍上講色甚莊繼以諷諫上畏之正叔曰吾以布衣為上師傅其敢不自重言行録哲宗嗣位召程頤將以為崇政殿說書上奏論經筵三事其一以上富春秋宜選賢徳以輔講官因使陪侍宿直講說道義所以涵養氣質薰陶徳性其二請上左右内侍宫人皆選老成厚重之人不使侈靡之物淺俗之言接於耳目仍置經筵祇應内臣十人使上在宫中動息以語講官其三請令講官坐講以養人主崇徳重道之心既而命下以通直郎充崇政殿說書實錄吕希哲字原明為說書凡二年日夕勸導人主以修身為本修身以正心誠意為主心正意誠天下自化不假他術身不能修雖左右之人且不能論况天下乎言行錄景祐元年以賈昌朝為崇政殿說書昌朝講說明白上喜之多所質問昌朝悉記錄歳終以付史館事畧近制兼職雖宰相領國史實錄院勅令所玉牒所降勅而已惟講讀官下至說書皆命詞給告可見崇儒重道之典也周益公文集
  總九卿
  史夏商九卿周六官是為六卿又立少師少傅少保是為三孤與六卿為九前漢百官志後漢左雄言九卿位亞三事班在六官行有珮玉之節後漢書三公比三星曰九卿隋志二千石以下六百石佩兩印皆以黑犀司馬彪漢書九卿位為列棘南史齊侯使敬仲為卿敬曰羇旅之臣敢辱髙位以速官謗史記
  傳記長慶元年給事韋景封還駙馬劉士涇為太僕卿制惟月膺名象河稱重續通典齊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王以上卿之禮享管仲仲受下卿之禮而還史記
  集獻納開東觀君王問長卿杜詩卿月昇金掌王春度玉墀杜送馬大卿赴闕紈扇朱輪參差交映藻衣花綬焜爚生光初學記
  本朝雖設九卿皆以為命官之品秩而無職事元豐正名始有職掌中興以来冗職除太常寺大理寺不罷外宗正以太常兼而衛尉併兵部太僕併駕部太府司農併户部光祿鴻臚併禮部紹興復置宗正太府司農餘遂廢中興㑹要
  太常卿
  經有能典朕三禮僉曰伯夷汝作秩宗大宗伯掌六樂周禮
  史漢初置太常以列侯忠孝恭謹者居之秩中二千石桓榮遷太常明帝尊以師禮乗輿每幸太常府令榮東面坐設几杖㑹百官本傳和合為太常清貧守分至賣田宅以自給明帝加賜穀帛魏史北齊趙彦深拜卿不脫朝服先入見母跪陳幼小孤露𫎇訓至此北史張奐拜太常立節可否之間强禦不敢奪漢書劉愷論議常引正大義諸儒為之語曰難經伉伉劉太常後漢
  傳記唐龍朔二年改太常為奉常咸亨復舊卿一人總判寺掌禮樂郊廟社稷總太樂鼓吹太醫太卜廩犧諸司廟等署通典趙君錫同知太常禮院時近臣有請祀英宗於明堂配昊天上帝及五帝君錫與禮官建言請專配上帝以稱嚴父之意事畧趙與為太常雖身處上卿而布被瓦器耆舊傳
  集太常卿位任特隆學冠儒林藝通禮樂者可以居之職員令居九寺之先冠九列之首六帖氣藐神仙逈恩承雨露低相門清議重儒術大名齊軒冕羅天闕琳琅識介珪通籍踰青瑣亨衢照紫泥杜詩寵新卿典禮㑹盛客微文白居易詩正名推五字貴仕仰三珪權徳輿詩平生秉周禮投老奉龍旂張文潛太常有感
  本朝太常寺皆以禁林之長主判續㑹要中興併省寺監獨存太常又命太常兼宗正紹興復中興㑹典隆興元年詔光祿寺併歸太常寺兼領掌社稷及武成王廟諸壇齋宫習樂之事丞一員罷孝宗㑹要太常總禮樂之政兼伯夷后蘷之事趙君錫討論故實已成綿蕞之儀牋表類
  太常少卿
  經小宗伯中大夫二人周禮
  史後魏太和初置少卿一人唐貞觀置二人龍朔改為奉常大夫 帝使少卿祖孝孫以樂律授宫中音樂伎不進數被讓王珪與温彦博同進曰孝孫修謹士陛下使教女樂又責誚之天下其以士輕乎通鑑唐薛稷遷太常少卿會鍾紹京為中書令稷諷使讓因入言於帝曰紹京本胥吏無素才望今特以勲進師長百僚恐非朝廷具瞻之美帝然之遂許讓中令同上
  傳記唐元儋景雲中授少卿行中以系出拓䟦恨史無編乃撰魏典二十篇學者向之有人得銅器似琵琶人莫能辨行中曰此阮咸所作也雅樂家遂謂之阮咸北史斛斯證博覽羣書尤精三禮兼解音律自謂雅樂廢證博采遺逸始備又樂有錞于者或自蜀得之皆莫識證見之曰此錞于也並職林
  集帝命詩書將壇登禮樂卿杜牧送崔少卿響切晨趨佩煙濃近侍香司儀六禮冷論將七兵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合樂来儀鳳尊祠重餼羊卿材優柱石公器擅巖廊栁子厚素尚寜知貴清談不厭貧温庭筠詩奉常之職非特以治郊廟之度服器之數而已國有大政事大議論必稽焉鮮于侁可詔立國之本禮樂為先今之太常實兼其職守兹職者不亦重乎歴代迄今謂之清選職林
  本朝少卿無職事以為階序品秩元豐正名始有職掌元祐元年吕純禮為少卿御史論門䕃得官不可任奉常於是外補續㑹要中興建炎三年詔太常少卿貟兼宗正少卿中興㑹要
  寺丞
  史奉常秦官有丞漢多以博士議郎為之後漢諸丞皆掌行禮及祭祀小事總署曺事皆銅印墨綬歴代皆有唐因隋太常丞從五品下凡享太廟則修七祀於兩門之内分判寺事通典韋宏為丞父賢以宏當嗣太常職掌陵廟煩劇多過教宏自免懷嫌不去官及賢疾篤宏坐廟事繫獄漢書
  傳記太常丞視尚書則銅印黄綬一梁冠宋百官春秋晉宋九卿置丞進賢一梁冠介幘衣皂文 唐天后時李嗣真聞東夷三曲一遍授胡琴彈之無一聲遺忘並職林陶覆之凡宗廟疑義多所決定時人為之語曰定禮決疑問陶覆之陶氏家傳
  集臨風曲臺淨對月璧池寒權徳輿詩暫輟清齋出太常重攜詩卷赴甘棠劉禹錫詩五兵不用百度載光誕敷文教式奏薰弦命太常以修樂將享帝而配天六變而天神可禮九成而帝徳惟休唐馬周
  本朝皇祐中詔差禮官一貟兼丞事李泌之請也建炎三年省丞紹興三年復置 范希純為太常丞舊制太廟薦享逐室設席食一牙盤元豐四年奏罷之希純奏請復舊制易其名曰薦羞事畧陳文惠公堯佐居官不妄進取屢為太常丞十三年不遷言行錄
  寺簿
  傳記主簿漢有之鹵簿之制太常駕四馬主簿前八乘魏晉亦有之唐置二人掌付事勾稽省置抄目監印給紙筆等事餘寺主簿並同㕔通典職林龍溪除蘇良治簿領雖卑然𨽻於太常與聞禮樂之事非他官比也職畧集聞道甘泉能獻賦懸知獨有子雲才王維和太常韋主簿詩曲臺簿正多廊廟西府璇樞第一人詩集
  本朝皇祐中宋祁乞增置一貟勾檢在寺文書及掌出納遂除胡瑗後詔更不置元豐正名初除王子琦職畧李浩除太常寺簿輪對陳無逸之戒且論宿衛大將恩寵太過髙宗感其言宿將旋就第自檜扼塞言路士風寢衰至是與王十朋馮方查籥胡憲始相繼有所開陳號五賢聞者興起太學之士至為五言詩以述其事言行錄
  籍田令
  經春籍田而祈社稷也詩序甸師帥其屬以掌耕耨也周禮史周為甸師漢文帝感賈誼之言始開籍田置令丞掌耕國廟社稷之田春始東耕於籍田祀先農大賜三輔二百里孝弟力田三老帛種百榖收萬斛立為籍田館榖皆以給祭天地宗廟羣神之祀漢書
  傳記晉武置籍田令江左省宗元嘉中又置通典
  集帝籍開千畝農功先九州王孫守耒耜吏隠極風流黄山谷規地餘千畝三推示勸耕廩犧猶故宇潑麥有新楹日至土膏動雪消泉脉生城中若羈束野徑得閒行蔣之竒
  本朝元豐三年詔籍田令𨽻太常寺續㑹要渡江初闕紹興十五年初除康與之為籍田令三十一年詔田籍司權罷官吏並罷後復置中興㑹要
  宗正卿
  史劉向蕭望之薦向宗室忠直明經有行拜為宗正漢書劉般在朝竭忠盡節夙夜不怠拜宗正同上晉羊祜忠厚篤重然不長於理劇宗正卿秩不知可轉作否晉書後魏世祖謂崔浩曰天下諸社何處最欲取一人以為宗正浩曰中書博士杜銓合為諸社之最即命召之既見銓器貌瓌雅世祖謂浩曰此真吾所欲也以為宗正魏史唐宗室司訓棄官中宗即位以耆舊擢為宗正卿唐書傳記秦置宗正掌親屬漢因之以叙九族唐武徳置宗師龍朔改曰司宗開元二十五年置宗正寺官屬皆以皇秩為之通典宗正星在帝座之東南職林宗正寺卿一人少卿二人掌天子族親屬籍以別昭穆通典
  集丈人領宗卿杜甫詩宗正為冷卿東坡詩巍巍帝堯欽親九族經哲宗伯禮為攸訓屬有攸籍各有胄子世以不錯伯臣司宗敢告執政揚雄宗正箴
  本朝宗正寺判寺事二人以宗姓兩制以上充闕則以朝官以上知丞事掌奉宗廟諸陵薦享之事司皇族之籍職略建炎三年九月宗正殿曰玉牒殿堂曰屬籍堂㑹要
  宗正少卿
  史後魏太和中初置宗正少卿北齊亦然隋皆有職官唐李漢為少卿通古博學屬辭雄蔚唐史
  本朝祥符中給舎以下兼少卿元豐始正名焉中興罷寺監詔太常少卿兼宗正少卿紹興三年復置少卿六典
  宗正寺丞
  史秦宗正掌親屬有丞漢用皇族後漢一人劉茂為宗正丞歴代皆有之隋有二人唐一人掌判司事通鑑漢劉徳召見甘泉宫武帝謂之千里駒昭帝時為宗正丞復為卿漢書
  集清時為丞郎氣力侔陶鈞劉禹錫
  本朝元豐五年正名初除趙君錫明年以楊畏為宗正寺丞詔宗正寺除長貳外自今後更不專差國姓續㑹要建炎三年紹興五年復置中興㑹要
  宗正寺簿
  傳記梁天監七年置北齊隋皆有唐因之通典主簿一人掌印及勾檢稽失分紀開元加一人並於宗室中擇才行者補受六典
  本朝天禧改元以衛尉丞趙鼎兼宗正寺簿元豐正名初除楊完職略元祐元年宗正寺言既許主簿通管寺事竊恐亦合依太常寺國子監例正通管雜務其編纂圗書乞依舊例丞專修從之㑹要
  大理卿
  經帝曰臯陶汝作士五刑有服 帝曰臯陶惟兹臣庶罔或干於正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
  史秦置廷尉掌刑辟有正左右監漢因之景帝更名大理武帝復為廷尉宣帝置左右廷尉平哀帝復為大理卿于定國父于公其門閭壞父老方與共治于公曰可髙大其門令容駟馬髙車我治獄多隂徳子孫必有興者至定國為丞相于公為郡曺決獄稱平漢書于定國為廷尉其決獄平反務在哀鰥寡加謹審之心朝廷稱之曰張釋之為廷尉天下無寃民于定國為廷尉民自以不寃當漢張釋之為廷尉周亞夫見釋之持義平乃結為親友由此天下稱之前漢書漢宣帝路温舒為廷尉吏上言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獄之吏是也同上王殷為大理務在寛恕與鍾繇以治獄見稱魏志
  傳記大理古官也舜命臯陶作士正五刑 隋為大理寺唐因之卿一人少卿二人龍朔二年改為詳刑寺咸亨復職略孔坦遷廷尉卿獄多囚繫坦到官躬執辭狀口辯曲直每臺司錄獄無所顧問皆面決當時之事初學記鄭善果為大理卿奉法持正風稜顯於公卿 范說為卿持法明審並職林
  集上卿才大名不朽早朝至尊暮求友髙適晏大理寺卿憐君獨守廷尉法知君決獄有隂功蘇東坡送蔡冠卿恩霑庶類道格𤣥功化覃於萬國之間苛慝不作鳥巢於圜扉之内囹圄知空足驗時清可知刑措韓鎡賦蒼鷹莫鷙寜懷獄吏之憂踈網無寃豈有虞人之懼同上
  本朝大理寺以朝官一貟或二貟判寺官一貟兼少卿事建隆二年以工部尚書竇儀判寺事㑹要太和四年大理卿崔杞奏大理寺卿陛下守法之司卿設官之重揺動若朝示而暮改同罪而異刑則人何所措其手足哉續通典以五聽察其情氣色視聲辭以三慮盡其理明謹以獻疑獄哀矜以去寃獄公平以鞫庶獄六典
  少卿
  史開元初班景倩自揚州採訪使入為少卿過州倪若水餞於郊顧左右曰班公是行若登仙吾恨不得為騶未㡬入為戸部 韓瑗武徳初為大理少卿受詔掌定律令瑗言於髙祖曰官吏至公自當奉法髙祖然之於是採定開皇律並唐書唐太宗謂侍臣曰大理之職人命所懸當選正人用心存法無過戴胄者乃以為少卿唐書唐孫伏伽為少卿帝數出馳射伏伽諫之唐史
  傳記後魏置少卿北齊及隋因之唐置二人六典唐徐有功轉司刑少卿皇甫文備誣有功縱逆黨久之文備坐事下獄有功出之或曰彼嘗陷公於死今生之何也對曰爾所言者私忿我所守者公法不可以私害公白帖集佐棘竟誰同因思證聖中事雖無復報理合有隂功韓詩居屈亞卿未副羣情韓文
  本朝以朝官一貟兼少卿事神宗置大理獄少卿二貟以蹇周輔楊汲為之分左斷刑右治獄四朝志建炎中興省大理卿而少卿二貟如故中興㑹要仁宗時陳大素權大理少卿又判大理寺號為明習法令長編參典之官貳正之選南豐擬制
  大理正
  經成獄辭史以獄成告於正正聽之禮記
  史秦置廷尉正一人漢廷尉正監及平謂之廷尉三官秩千石職官分紀宣帝聞黄霸持法平易為正數決獄廷中稱平漢書晉顧榮以南土秀望累遷廷尉正晉志正志暗為大理正奏言法令者人之隄防不立則人無所禁竊見大理官貟多不奉法以縱罪為寛恕以守文為苛刻遂上應正論以見志唐書大理正掌參議詳正科條之事唐志傳記龍朔改為詳刑大夫光宅中為司刑正後復故掌議獄正科條凡丞斷罪有不當者則以法正之唐紀視南臺持書以為晉制通典天隂雨比干夢貴客車騎滿門覺以語妻語未已有老嫗謂比干曰公有隂徳今天賜君䇿因出懷中符䇿狀如簡長九寸凡九百九十枚以授比干子孫佩印綬者當如此自汝隂徙平陵代為名族何氏家傳
  集古風真往哲雅道濫朝聞活獄威豪右銷時賴典墳垂銀棘庭印持斧栢臺綱范咸送大理正攝御史詩
  本朝神宗復置大理獄後置寺正元豐五年刑部奏乞分評事司直與正為斷司丞與長貳為議司凡斷案先上正㸔詳當否論難改正然後過議司覆續㑹要建炎併省斷刑治獄寺正各置一貟中興㑹要范旻判大理正事持法平允太宗實錄正於理官參贊為正南豐陳林純制
  司直
  史唐王祚為司直馳傳決獄所至仁平唐書
  傳記後魏永安三年髙穆奏置司直十人位在正監上不署曺事惟覆理御史檢劾事六典司直凡承制而出先請魚書以往白帖司直凡大理斷獄皆連署同上
  集清絶聞詩語䟽通豈法流傳家有衣鉢斷獄盡春秋東坡不耻青袍故尤宜白髮新李嘉祐送韋司直驊騮事天子辛苦在道路司直非冗官荒山甚無趣杜甫
  本朝熙寜中置大理寺獄至元豐五年始命程嗣先四人為司直續㑹要建炎三年詔斷刑司直兼治獄司直其治獄司直罷中興㑹要
  評事
  史漢宣帝地節三年初于廷尉置左右平貟四人漢書馬宫行能髙潔遷廷尉平漢書漢宣帝詔曰吏用法巧文滋深其為置廷平務平之於是選用于定國黄霸等同上何攀上便宜十事除廷尉平晉史唐姚正操云自餘以評事入臺後相繼不絶韓琬以為不然自則天好法刑曹望居九寺之首以此評事多入臺迄今為雅例唐志
  傳記魏晉以来無左右而直謂之廷尉評隋置大理評事六典貞觀二十二年褚遂良議重法官奏置評事十貟掌出使推覆後加為十二貟通典王敬由為評事奉使河南叱咤風生到廣陵訪裴諶諶曰評公使車留此一宿得無驚郡將乎廣記漢公孫𢎞舉何比干為廷尉右評獄無寃民號曰何公三輔决録
  寺簿
  史陳希㸃為太學博士遷大理寺簿人為之憤然公忻然就職素不讀律而原情引經法家自以為不及本傳傳記晉初置廷尉主簿六典後齊九寺各有主簿唐置二人掌印省置抄目勾檢稽失同上薛季宣為大理主簿是歲江湖大旱流民往往北渡江邊吏復奏淮民多欵塞者遣公行淮西收以實邊公持節勞来吕東萊集
  集法吏多少年磨淬出角圭將舉汝愆尤以為已階梯韓愈
  本朝元豐正名初除二貟建炎三年省後復中興㑹要
  司農卿
  經太府掌九賦九貢
  史秦為治粟内史主穀貨韓信歸漢為治粟内史即其任也景帝更名大農令武帝太初更名大司農漢書魏梁習為并州二十餘年政治為天下最召拜大司農魏志鄭當時為大司農門下客亡貴賤亡留門者山東諸公翕然稱鄭莊武帝曰吾聞鄭莊行千里不齎糧漢書朱邑治行第一為大司農居處節儉漢書後漢鄭衆為司農在位以清正稱 趙典為大司農閉門却掃非德不交並後漢書傳記少皥氏以九扈為九農正通典唐有司農卿一人少卿二人龍朔二年改為司稼咸亨復卿掌邦國倉儲委積之事通典牟融為大司農性明達稱為名卿東觀漢記陳寵為廣漢太守風聲大行入為大司農張播記唐杜中立遷司農卿初度支度六宫餐錢移司農季一出付吏大吏盡舉所給於人權其子錢以給之既不以時黄門来督責慢罵中立取錢納帑舎率五百一出吏不得為奸遂以為法唐書
  集以清明之徳掌周稷之粟國有九列而司農氏居其一焉前代非牟融之循理康成之儒學不作兹選假以秩崇之榮用制國泉之重裴司農制
  本朝司農寺判寺事二人以兩制或朝官以上充熙寜二年立常平斂散法三年詔以新法付司農寺而農田水利免役保甲等法悉自司農講行建炎三年詔罷司農寺紹興四年復置司農寺卿少各特置一貟中興㑹要
  少卿
  史後魏北齊司農寺置少卿隋唐因之職官唐韋機拜少卿有宦者於苑中犯法機杖而後奏髙宗嗟賞賜絹數十疋唐書韋機受詔檢授東郡營田苑囿之事髙宗謂之曰宫館隋代所造漸將摧毁頻修費財力如何機奏曰臣任司農向已十年前後省費今見貯錢三十萬貫可以供葺理上恱同上
  本朝元豐間置少卿為卿之貳建炎三年紹興四年後置司農卿少各一員中興㑹要熊本判司農寺丞神宗曰熊本不傷財不害民一旦去百年之患檄奏詳明可嘉也東都事畧
  寺丞
  史秦治粟内史有兩丞漢司農丞亦二人或謂之中丞耿夀昌為大司農中丞奏設常平倉給北邉省轉運又桑𢎞羊為大司農中丞管諸㑹計事 唐有丞六人掌判寺事凡天下租稅及折造轉運於京師皆閱而納之以供國用以祿百官百官志
  本朝呂惠卿請置司農寺丞一貟熙寜五年增置丞四貟元豐四年舒亶請止留丞一貟餘並罷續㑹要建炎二年詔罷司農寺紹興三年復置寺丞二貟中興㑹要
  寺簿
  傳記晉太康中置主簿一人自後無聞梁陳又有北齊亦然唐主簿二人掌印署抄目勾檢稽失出納通典本朝治平中已置主簿熙寜新法行詔增置一貟五年增至四貟後又置六貟續㑹要建炎三年罷司農紹興十年復置中興㑹要
  太府卿
  史太府之職以二法平物一曰度量二曰權衡唐百官志李襲譽召為太府為人嚴慤以威肅聞本傳楊崇禮開元為少卿雖錢帛充牣丈尺皆躬自省閱時以為前後無與為比擢拜太府卿本傳
  傳記周官太府下大夫掌九貢九賦之貳九功受其貨賄之入頒其貨於受藏之府秦漢以下不置唐初置之龍朔二年改太府為外府正卿咸亨復楊國忠判度支𤣥宗觀左藏庫喜其財幣山積面賜國忠金紫權太府卿國忠專於左藏府而太府四時以數聞通典
  集領貢獻於四方杜彼虛耗掌財用於五庫職有司存白樂天居監臨之官典出入之務同上㑹帑藏出入之要修權量平校之法同上
  本朝太府寺判寺事一人以兩制或帶職朝官充凡財貨廩藏貿易四方貢賦百官俸秩皆𨽻三司本寺但掌供祠祭香帛帨巾神位席及造斗秤升尺而已元豐改制始正職掌四朝志財賦掌於他官而太府司其出納非明於金谷之要不在兹選南豐集
  少卿
  史後魏孫詔為少卿帝問卿何年老對曰臣年雖老臣節尚少北史尹思貞為司府少卿時侯知一亦厲威嚴吏人為之語曰不畏侯卿杖惟畏尹卿筆唐書
  傳記後魏孝文帝改少府為太府置少卿一人北齊因之隋煬帝加至二人唐減一人貞觀初龍朔咸亨光宅神龍並隨寺改復六典
  集出納之地眷求惟精兼領三尚之班以榮四至之列白樂天制
  本朝太府寺同判寺一人以京朝官充元豐正名置少卿一人以為卿之貳元祐三年詔太府長貳並置餘則否續㑹要建炎中興省紹興四年㑹要九賦領受之政百貨貿遷之法典領之任位次列卿南豐集
  寺丞
  傳記丞於周官為太府上士之任梁選部太府丞一人陳因之後魏亦一人後周曰太府上士隋又曰太府丞六人唐四人通典太府掌邦國之出入而丞屬分治衆務職略
  本朝元豐改制置丞二人元符中增一貟宣和中省一貟紹興三年詔復置㑹要太府受邦國之出入而設丞屬俾預叅贊欲勝是任必惟其人國朝制
  寺簿
  傳記主簿亦周太府下士之任梁置一人陳因之後魏一人隋四人唐二人掌印省署抄目勾檢稽失通典本朝元豐改制置主簿二人續㑹要建炎三年罷太府寺紹興十年復置中興㑹要
  光禄卿
  史光禄寺卿一人從三品少卿二人從四品百官志龍朔二年改光祿寺曰司宰寺光宅元年曰司膳寺同上杜林為光祿勲内奉宿衛外總三署周密敬慎選舉稱平漢書王肅為光祿勲時有魚集武庫肅辨之曰魚生於泉而見於庫失其所也邊將殆有棄甲之變後果有東闗之敗魏志
  傳記光祿卿漢官也齊職儀云初秦置郎中令掌宫殿門戸及主諸郎之左殿中侍衛故曰郎中令漢因之至武帝更名光祿勲至梁加卿字初學記孫湛為光祿以清廉見稱東觀漢記
  集經兆宫室畫為中外廊殿門闥限以禁衛楊䧺光祿箴德人立朝義士充庭祿巨司光敢告執經同上
  本朝光祿寺判寺事一人以朝官以上充元豐官制行置卿少卿丞主簿各一人中興後廢光祿併入禮部通考
  太僕卿
  史太僕寺卿掌廏牧輦輿之政總乗黄典廏典牧車府四置及諸監牧行幸供五路屬車百官志永徽中太僕司曰司馭光宅元年改曰司僕寺同上夏侯嬰為沛公太僕常奉車嬰自上初起常為太僕竟髙祖以太僕事惠帝髙后漢書石慶為太僕御出上問車中㡬馬慶以䇿數馬舉手曰六馬慶於兄弟中最為簡易而猶如此同上晉郭展為太僕心精於養畜是以馬充盛其後伐吳得以濟事晉史
  傳記太僕周官也秦因之掌輿馬歴漢後魏及晉兩朝咸置之初學記穆王命伯冏小大之臣咸懷忠良其侍御僕從罔匪正人外記後漢祭彤字次孫膂力過人入為太僕從上至魯昭帝入孔子廟至子路室曰此太僕之室也太僕吾之禦侮東觀漢記
  集周用忠良任先伯冏漢推廉正選在萬年守清近之臣居僕御之任白樂天朝欽厥庸出尹京畿迴授太僕四牡騑騑騄耳盈箱翠華葳㽔勲齊庭實增國之輝孫楚本朝太僕寺判寺事一人以朝官以上充凡邦國廏牧車輿之政令今分𨽻郡牧司騏驥院諸坊監本寺但掌天子五輅屬車后妃王公車輅給大中小祀牛羊通考
  鴻臚寺
  史鴻臚寺卿一人掌賓客及凶儀之事百官志漢郭况為鴻臚上數幸其宅飲酒賞金帛甚豐京師號况家為金穴漢書劉義節為鴻臚卿時傾府庫為軍賞帑財大乏義節曰今京師屯兵多樵貴帛賤若伐街苑樹為薪以易布帛歲數十萬可致唐史郭晞為鴻臚卿河中軍亂父子儀召首惡誅之其支黨猶反及晞選親兵巡警以備非常奸人不得發以功拜殿中監本傳
  傳記鴻臚卿漢官也周禮大行人掌賔客及諸侯朝覲事即其任也漢因之景帝更名大行令武帝改曰大鴻臚初學記韓宣為大鴻臚始南陽曲阜韓暨以宿徳在宣前為大鴻臚及宣在官亦稱職故鴻臚中為之語曰大鴻臚小鴻臚前後治行相何如魏略
  集漢尚勲賢寵崇郭况魏惟恒准選在崔林况當柔逺之朝宜遵典屬之任白樂天大小上下不可奪倫鴻臣司爵敢告在隣揚雄鴻臚箴
  本朝鴻臚寺判寺事一人以朝官以上充凡四裔朝貢燕享迎送之事分𨽻國信所都亭懷逺驛禮賔院本寺但掌祭祀朝㑹喪塟之事中興後併廢入禮部㑹要







  記纂淵海卷三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三十二   宋 潘自牧 撰職官部
  祭酒
  經帝曰夔命汝典樂教胄子
  史漢置博士至東京凡十四人而聰明有威重者一人為祭酒漢書晉咸寜四年立國子學置祭酒一人永嘉中又置儒林祭酒一人以杜夷為之當為訓範總統學中衆事晉書荀卿年五十始来學於齊襄王時最為老師三為祭酒焉史記南齊何𦙍為國子祭酒與太子中庶子王瑩並為侍中時𦙍輩作祭酒疑所服陸澄博古亦不能定遂以𤣥服臨試後羣議乃用朱衣自此始南史晉袁瓌為國子祭酒時喪亂之後禮教陵遲瓌上疏云請得給其宅地備其學徒帝從之國學之興自瓌始晉史
  傳記隋元善賜江楊縣公後遷國子祭酒時帝親臨𥼶奠命善講孝經於是敷陳義理兼之諷諫上大恱曰聞江楊之說更起朕心續通典唐賀徳仁少與從兄徳基俱為國子祭酒時人語曰學行可師賀徳基文質彬彬賀徳仁 楊嶠為國子祭酒引尹知章范行恭趙𤣥黙為學官皆名儒冠並同上楊汪為國子祭酒帝令百僚就學與汪講論通儒碩論雖鋒起皆不能屈陳先生行狀
  集冠帶橋門路雍容俊士闗微言尊噩噩小道屏閒閒禮樂髙千古詩書到百蠻斯文知未冺璧水尚如環朱行中詩㡬度見詩詩總好及觀標格過於詩平生不㑹藏人善到處逢人說項斯楊祭酒詩聖恩若許留太學諸生講解得切磋韓愈
  本朝國子監有判監事有管勾監事侍制以上則為判餘為管勾㑹要熙寜初詔用經術取士廣闢黌舎分為三學增置生徒總二千八百人朝廷育才於斯為盛續㑹要及元豐中復正官名置國子監祭酒掌三學之教法政令同上楊龜山兼國子祭酒上喜曰老成無逾卿者言行錄馮元仁宗朝判國子監故事國子監必宿儒典領元與孫奭並命輿論大服東都亊略
  國子司業
  史唐陽城為司業直言得罪太學諸生何蕃季償等二百人頓首闕下請留城唐書孔頴達子志終志終子恵元三世司業時人美之並唐書張參為國子司業年老嘗手寫九經以為讀書不如寫書唐史韓愈為國子司業竇公墓誌云公誨於國學也嚴以得禮扶善遏過明上下之分以躬先之恂恂愷悌得師之道同上郭山暉累遷國子司業景龍中帝昵狎近臣及修文學士詔徧為伎餘臣各有所陳而暉乃誦鹿鳴蟋蟀篇未畢中書令李嶠以近規諷止之帝嘉其直下詔褒唐書凡六學生每歲有業成上於監者以其業與祭酒司業試之隋志
  傳記隋煬帝大業三年於國子監初置司業一人唐置二人從四品副貳祭酒通判監事龍朔二年改為少司成咸亨初復舊凡祭酒司業皆儒重之官非其人不居通典唐陽僑為國子司業好學喜勤善誘後生修講舎人以為善職分紀陽城引諸生告之曰學者所以學為忠孝也諸生有乆不省親者乎明日還養者二十輩有三年不歸侍者斥之簡孝秀徳行升堂上沈酗不率教者罷之生徒斤斤皆有法度通典
  集才難孰為吾君惜果漏寜容我輩先熟路長驅聊緩步百金一發不虛弦陳後山送詹司業詩命樂正之官輔司成之教往祇厥職母使陽城韓愈之流專美前世欒城徐盛喬制司業武公少儀於是總太學儒官三十有六人列燕於祭酒之堂韓文公聽琴序
  本朝元豐正名置司業掌三學之教法政令續㑹要初除朱服職略建炎三年紹興十二年復置中興㑹要隆興併省司業不許與祭酒並除乾道七年欲除劉焞孝宗曰司業乃祭酒之貳並置何妨於是始並置孝宗㑹要師氏之位惟其能南豐擬制王大寶知袁州暇日尋理舊所著述得周易證義十卷毛詩國風證義六卷表進上謂宰相曰王大寶所進書深得經㫖其以國子司業兼崇政殿說書召賜五品服胡澹菴集
  監丞
  傳記隋置三人唐一人掌判監事凡六學生每歲有業成上於監者以其業與司業祭酒試之登第者白祭酒上於尚書禮部六典
  集設屬成均參釐政令庶事之務惟丞是司胡端平制靈臺崇崇兮洞膠轕以綿延中有珍木兮鬱森森以芊芊王履員賦學為教原丞為糾局生於學者表王化之大同植於㕔者知宦政之無曲 樂我皇道彰我聖年依君仁義之圃對君翰墨之筵並同上
  本朝景祐二年孫祖徳請於直講京官内差一員充監丞詔學官兼領掌錢穀出納之事四朝志元豐定制置祭酒司業掌三學之教法政令而監之事則丞與焉續㑹要建炎三年紹興十二年復置中興㑹要趙鼎先是國子監丞張戒上書幾八千言自謂恐聖意上謂宰執曰朕熟覽之其憂國愛君之心誠可嘉朕大開言路以防壅蔽自欲賞之趙鼎不答沈與求曰陛下如此何患不聞盡言言行錄
  博士
  史六國時有博士掌通古今後漢博士凡十四人叔孫通為博士初制漢禮漢書賈誼頗通諸書召為博士同上董仲舒為景帝時博士下帷講誦三年不窺園非禮不行漢紀漢賈誼年二十餘文帝召為博士年最少有詔議諸先生未能言誼盡為對人人各如其意所出諸生於是以為能文帝恱之超遷一歲至太中大夫漢書後漢朱浮以國學既興廣博士之選上書曰博士之官為天下宗師使孔聖之言傳而不絶本傳後魏崔逸為國子博士每公事逸常被詔獨進博士特命自逸始魏史唐李絳請崇國學上䟽曰博士有倚席之譏唐書
  傳記晉咸寜四年初置國子博士一人皆取履行清淳通明典義梁置五經博士各一人唐增置二人孔子之後孔忠生武及安國武生延年延年生霸安國延年皆為武帝博士霸亦昭帝末為博士霸生光成帝初舉為博士漢文帝時申公為詩最精以為博士申公為詩傳號曰魯詩京房受易梁人焦延夀房授東海殷喜河東姚平河南𢎞乗皆為郎由是易有京氏之學魯國先賢傳漢文帝時博士朝服𤣥端章甫冠通典唐盖文懿武徳初歴國子助教時髙祖引於秘書省學教授王公之子時文懿為博士文懿常開講發毛詩題公卿咸更相問難文懿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風雅甚得人之致敬 唐大厯初禮部侍郎許善心舉徐文逺與包愷褚徽陸徳明魯達為學館遂擢文逺國子博士愷等並為太常博士皆一時之最唐書集諸公衮衮登臺省廣文先生官獨冷甲第紛紛厭梁肉廣文先生飯不足先生有道出羲皇先生有才過屈宋徳尊一代常坎軻名垂萬古知何用先生蚤賦歸去来石田茅屋荒蒼苔儒術於我何有哉杜甫詩儒庠恣游息聖籍飽商確韓詩
  本朝國子監無博士有直講八人熙寜改為太學博士元豐定制亦無國子博士大觀元年薛昻乞置國子博士四員國子正錄各二員與太學官分掌教道從之建炎併國子監於禮部紹興三年詔駐蹕所在因國子監量養生徒置博士二員中興㑹要楊萬里詔為國子博士上疏乞留左司員外郎張栻除軍器少監韓玉上罷之由是名重朝廷言行錄
  太學博士
  史漢太學置五經課試之法置春秋穀梁博士漢官儀公孫𢎞對䇿時百餘人太常奏𢎞第居下天子擢為第一召見容貌甚麗拜為博士待詔金馬門光武起太學博士諸生横卷為海内所集 桓榮拜博士車駕幸太學博士論難於前榮温恭藴藉以禮遜相厭不以詞長勝人並漢書王恭少篤學教授鄉閭弟子數百人貞觀初詔拜太學博士講二禮别為義證甚精博盖文懿文達當時大儒每講便舉先儒義必暢恭所說唐書樂祇黄初中徵拜博士十餘人文多偏僻不敢親教具員而已惟樂祇五業并授魏志唐鄭覃既以名儒故領祭酒請太學五經置博士祿秩比王府官唐書
  傳記東晉増置國子博士十六人謂之太學博士北齊國子寺有太學博士隋罷國子惟立太學置博士五人唐增置三人掌教六武五品以上郡縣公子孫六典馬光為太學博士嘗因釋奠髙祖親幸國子學王公以下畢集光升坐講禮諸儒生以次論難皆當時碩學光析剖凝滯論者咸服通志唐韓愈為四門博士作進學觧招諸生立館下誨之同上
  集才名十四年坐客寒無氊賴有蘇司業時時遺酒錢杜甫飄飄凌雲章强禦莫能懾辟雍海環流用汝作舟楫開胷出妙義可發𫎇起魘詞如太阿鋒誰敢觸其鋏王荆公半生湖海㸔青山慣佩笭箵攬轡艱曉起初馳朱雀路霜嚴慙綴紫宸班百僚卑處瞻丹陛五色光中望玉顔浪說書名落人世非公那解徹天闗元章除書學博士初朝謁呈時宰詩仁義途中馳騁詩書府裏從容頭角驚殺蝦蟹學海波中老龍爪距逐出狐兔聖人門前大蟲推倒楊朱墨翟扶起仲尼周公杜黙
  本朝熙寜四年詔相度錫慶院建太學從鄭綰所請也元豐三年詔改國子監直講為太學博士職源秦觀元祐初蘇軾賢良方正薦於朝除太學博士東都事畧渟化三年楊徽之上言文士雖多而通經甚少精選五經博士各專業教胄子此風化之本也慶厯五年上幸國子監命直講孫明復講易乾卦言王者當法乾元以攬威福漢元帝優游不斷失乾剛之道也上善之賜五品服國史
  國子正
  傳記北齊國子寺有正錄員隋一人唐因之六典
  集禁掖人知連狀薦國庠官滿一家貧清儀都道蓬瀛客直氣堪為諫諍臣釋無可贈敬睦助教
  本朝國初闕大觀元年薛昻乞置國子博士國子正録與太學官分掌教導從之自是始置正錄凡二貟學正掌行學規凡諸生之戾規者待以五等之罸學錄掌佐學正糾不如䂓者續㑹要建炎三年國子監並歸禮部官省紹興十三年詔置國子監正錄各一貟隆興元年復置二貟中興㑹要
  太學正
  傳記北齊國子寺有錄事貟隋一人唐因之六典
  集重登太學領儒流學海詞鋒壓九州王建上韓愈詩
  本朝仁宗朝胡瑗掌太學其正錄第補諸生熙寜末興三舍始選官為正録如學官之制職畧凡有職于成均皆士之秀欒城除游酢制
  國子監簿
  傳記北齊國子寺置主簿隋一人唐因之掌印勾檢監事凡六學生有不率師教者則舉而免之六典
  集忽領簿書游太學時楊書為國子主簿也劉賓客列廣成均典司簿最除徐永制
  本朝國子監主簿一人以京官或選人充掌文簿或勾考其出入焉兩朝志元豐元年詔省主簿三年罷書庫官後置主簿續㑹要郭忠恕太宗聞其名詔為國子監主簿令刋定字書東都亊略韓維仁宗患縉紳奔競諭近臣曰恬退者旌擢則躁進者自知恥文彦博等言公好學嗜古安於静退乞甄錄以厚風俗除國子監主簿言行錄
  國子書庫官
  本朝淳化五年判國子學李至言監中印書亦主掌錢物凡有公文其所屬止以印書錢物所名稍為近俗今乞改國子監書庫官從之太宗實錄書庫官以京朝官充掌印經史羣書以備朝索賜予之用及出鬻而收其直以上於官元豐三年續㑹要建炎三年並國子監歸禮部管紹興十三年詔復置一貟三十一年减罷㑹要隆興元年詔主簿兼書庫乾道七年復置一貟孝宗㑹要



  記纂淵海卷三十二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三十三   宋 潘自牧 撰職官部
  總東宫官
  史漢賈誼上書曰王者於太子皆選天下端士孝弟博聞有才學者以衛翼之 漢文帝拜鼂錯太子家令以其辨得幸太子號曰智囊並漢書漢中宗令劉向楊褒蕭望之周堪以文章儒術保訓東宫同上䟽廣為太子太傅廣兄子受為少傅宣帝置酒太子躬奉觴以為夀上甚嘉之綱目晉山濤為太傅講於宣武堂承步輦導太子賀循字彦光為世儒宗除太子太傅命皇太子親往拜之並晉書
  傳記魏明帝以後乆曠東宫官制度闕廢官司不具至吳孫權即位孫登為太子兼置四友等官以諸葛恪為左輔張休為右弼顧譚為輔正都尉陳袁為翼正都尉是為四友通考唐置詹事府以統衆務置左右二春坊以領諸局左春坊置左庶子二人中允二人司議郎四人錄事二人左諭徳一人贊善大夫五人崇文館校書二人右春坊置右庶子二人中舎人二人舎人四人錄事二人右諭徳一人右贊善大夫五人通事舎人八人因隋制也通典
  集鄧禹名聖方居審諭之任疏受夙望始除輔導之官于志寜書禮樂交錯於中發形於外是故其成也懌恭敬而温文職官考太傅在前少傅在後入則有保出則有師是以教諭而徳成也同上漢擇名儒任先疏廣晉崇碩徳選在山濤况當尊賢之朝宜慎太師之選六典
  本朝東宫有六傅下至率更令僕故官存而無職司至道元年建儲闈除賓客二人左右庶子諭徳中舎各一人並以他官兼充左右春坊鑄印置吏貟及太子登極則省春坊司累朝皆然真宗在東宫建堂習射名繼照堂有司當官三人 仁宗在東宫肄學建堂名為資善堂有都監一人通考
  太子太師
  經禮曰凡三王之教世子必以禮樂禮記
  史太子師傅古官也銀章青綬六典唐太子承乾與魏王泰交惡帝曰當今忠蹇無踰魏徴我遣傅太子一天下之望羽翼固矣即拜太子太師徴以疾辭詔答曰漢太子以四皓為助我賴公其義也公雖卧可擁全之唐書唐長孫無忌為太子太師同中書門下三品唐職林唐顔真卿改太子太師李希烈陷汝州盧杞乃諫遣真卿四方所信若往諭之可不勞而定詔可公卿皆失色李勉以為真卿元老貽朝廷羞密表固留未允後被賊執詬不絶口曰吾年八十官太師吾守吾莭死而後已唐本傳唐盧鈞守太子太師帝元日大饗含元殿鈞年八十升降如儀音吐鴻暢舉朝咨歎唐本傳
  傳記掌輔導皇太子每見迎拜殿門三師答拜每門必讓三師太子坐乃坐與三師書前名惶恐後名惶恐再拜太子出則乗輅備鹵簿以從百官志
  集樂正司業太師司成一有元良萬國以貞出六帖晨詢金墀事切於忠蹇夜随銀棨義先於調護許敬宗除太子太師制本朝國初師傅不常設仁宗升除置三少各一人參政李昉兼掌賓客及升首相遂進少傅此宰相兼宫僚之始也若太子太師太傅太保以待宰相官未至僕射者及樞宻使致仕亦随本官髙下除授太子少師少傅少保以待有執政惟少師非經顧命不除若因遷轉則遞進一官至太師即遷司空文獻通考
  太子太傅
  史後漢太子太傅一人職掌輔導太子禮如師不領官屬石奮孝文時恭謹舉朝無與比太子太傅缺選可傅者皆推奮遂為太傅石奮子慶循行孝謹元狩元年立太子選群臣可傅者慶自沛守為太傅漢書顯宗始立為皇太子詔問誰可傅太子者羣臣皆言隂識可博士張佚曰今陛下立太子為隂氏乎為天下乎即為隂氏則隂侯可為天下則固宜用天下之賢才帝曰欲置輔者以輔太子也今博士不難正朕况太子乎即拜佚為太子太傅桓榮傳晉賀循為太子太傅詔曰循清真履道居身以中約為本立徳以仁遜為行躬訓儲宫黙而化成中興書
  傳記周文王使太公望傅太子發嗜鮑魚望曰鮑不登於俎安有非禮之物養太子哉史記漢叔孫通為太傅漢髙帝以趙王如意易太子通曰太子天下之本本一揺天下震動奈何以天下為戲髙帝曰吾聽公漢書漢夏侯勝為太子太傅受詔撰論語年九十卒太后為朞服報師傅之恩儒者以為榮同上
  集願令皇太子洎諸王齒胄講業嚴師問道輟色荒之娱資游習之善豈不美哉唐元稹書後漢應劭漢官儀太子太傅日就月將琢磨玉質言太子有玉之質磨以道也萬化谷灼灼英台峩峩徳傅沈約詩
  太子太保
  經召公為保書序
  史後魏顯祖將禪位於京兆王子推陸馥抗言皇太子至徳承基四海屬望臣請刖脛殿庭有死無二乆之帝意解語曰馥正直也其能保吾子乎遂以為太保魏志蕭瑀為太子太傅太宗曰三師以持導太子者禮不尊則無所取法唐書唐張茂昭憲宗元和二年詣朝五奏乃聽顧留不許加兼太保唐書
  傳記唐李綱為太子太保為陳父子君臣之道問寢視膳之方聽者忘倦太子嘗商確古来君臣孝忠盡節之事綱凛然曰託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古以為難綱以為易每吐論發言正色慷慨有不可奪之志太子未嘗不聳然禮待本傳
  集薄官奉儲明唐褚亮詩春宫秩甚尊蘇頌太保制
  本朝王溥乾徳二年罷為太子太保故事一品班於省臺之後太祖因見溥曰溥舊相當寵異即令分臺省班於東西國史
  太子少師
  史唐房𤣥齡為太子少師時皇太子將行拜禮備禮以待之𤣥齡厚自卑損不敢脩謁識者服其崇讓唐史許敬宗為太子少師乾封初以年老不能行步特令朝日乗小馬入禁門至内省同上唐李綱拜太子少師綱素有脚疾太宗特賜步輿令乘至閣下數引禁中問政唐書傳記王起改太子少師起治生無檢所得祿賜為僮婢盗有貧不能自存帝詔曰益僊韶院錢議者謂與玩臣分給可恥也起賴其入不克遜百官志後魏郭祚領太子少師祚從世宗幸東宫明帝幼弱持一黄㼐出奉之時謗祚號為黄㼐少師魏書本傳
  集先王之建太子必擇九徳之師六行之傅薛宗讓少師表本朝天禧末皇太子同聽政乃以首相兼少師樞宻曺利用兼賓客自後神宗欽宗孝宗光宗在東宫皆不置開禧三年史同知彌逺自詹事入樞府乃進兼賓客已而太子侍立遂以錢丞相象祖兼太子少傅明年景獻太子立並置二相錢左相改兼少師史右相兼少傅未幾右相丁内艱左相亦去位又明年右相起復遂進兼少師文獻通考
  太子少傅
  經少傅奉世子以觀太傅之徳行而審喻之
  史東觀漢記桓榮為太子少傅賜以輜車榮大㑹諸生陳車馬印綬曰今日之榮稽古之力也 漢疏受為太子少傅漢書孝明在東宫宣武皇帝欲以崔光為太子師傅光固辭帝命太子南面再拜臣皆從太子拜光北面立不敢答拜惟西面拜謝而出乃授光太子少傅漢書唐張行成拜尚書左僕射太子少傅永徽四年自三月不雨至五月行成懼以老乞身制答曰古者䇿勉乖罪已之義此在朕寡徳非宰相咎乃賜宫女黄金器勑勿復辭行成固請唐書晉山濤為少傅拜太子求退帝賜小輦乘之以訓太子王隱晉書
  傳記漢蕭圎為少傅以調護是職乃作少傅箴愛惜日力寸隂母棄親膳再飯寢門三年小心翼翼大孝烝烝詢謨計慮問對凝承安樂必敬毋忘戰兢漢書傅立為太子少傅箴曰正人之側徳義盈堂鮑肆先入榮臺不芳傅臣同計敢告君王白孔六帖
  本朝省太傅少傅各兼丞一人仁宗升儲置三少各一人李文定公昉以參知政事兼掌賓客及陞左相遂進兼少傅此宰相兼宫僚之所從始也丁謂兼少師馮拯兼少傅曹利用兼少保是時實為東宫官餘多以前宰執為致仕官文獻通考
  太子少保
  史唐李綱兼太子詹事頻乞骸骨髙祖慢罵之曰建成在東宫遣卿輔導何為屢致辭乎綱頓首陳謝曰云云陛下功成業奏頗自矜伐臣事太子所懷鄙見復不採納髙祖謝曰知公直士勉弼我兒於是擢拜太子少保唐史
  本朝天禧四年以資政殿大學士王欽若為司空職如故欽若兼領東宫三少品序非便表換秩故有是命本傳
  太子賓客
  史晉愍懷太子在東宫選人臣子弟有名稱者以為賓友 太子賓客四人正三品掌侍從規諫贊相禮儀宴㑹則上齒百官志武帝為太子立博望苑使通賓客從其所好故賔客多以異端進漢書唐鄭肅吏侍兼太子賓客為東宫授經既而太子失寵上有廢斥意肅召見詳陳天下大本不可輕動意上改容嘉之唐書
  傳記貞觀十八年以宰相兼賓客開元定員四人掌調護侍從規諫通典天寶中賀知章自太子賓客度為道士還鄉捨宅為觀𤣥宗賦詩贈别時議榮之本傳李固言將作監王堪坐治太廟不謹改太子賓客固言上還制書曰陛下當以名臣左右太子堪以慢官斥居調護地非所宜李固言傳
  本朝天禧四年叅政任中正樞副錢惟演叅政王曾並兼太子賓客執政兼東宫官自此始職官至道元年尚書左丞李至禮部侍郎李沈並兼太子賓客見皇太子如師傅禮上召謂至等曰朕以太子仁孝賢明今立為儲貳以為國本當須正人輔卿等可盡心調護若動皆用禮必須贊成如事稍有未當不當随順至於禮樂詩書之道可以裨益太子者皆卿等素習不假朕多訓也國史
  太子詹事
  史漢孔霸宣帝時為太子詹事以經授太子漢書謝琰征羌有功為輔國將軍領太子詹事晉書李綱為太子詹事太子嘗遊有進魚者太子使膾之唐儉趙元鼎自言其能太子曰操刀膾腥和鼎味公等善之若弼諧審諭則屬綱矣唐書劉憲遷太子詹事時𤣥宗在東宫雅意墳史憲曰殿下儲貳非以尋章摘句要通大意而已侍讀褚元亮經明行修宜召問以察其言唐史
  傳記詹事秦官漢因之唐置詹事府詹事一人正三品少詹事一人正四品上掌統三事總率府之政内外衆務糾彈非違總判府事置少詹事以貳之龍朔改端尹少尹咸亨復垂拱改宫尹神龍復通典
  集王儲始建四方是式總司之任崇替所由宜妙選賢才盡一時之勝晉武帝讓王恭詔博望斷裁之規輿情僉屬承華彈肅之寄任賢斯在唐太宗詔
  本朝東宫官有詹事仁宗升儲置詹事二人神宗升儲置詹事二人欽宗升儲置詹事二人多以他官兼充及登位亦省兩朝國史志
  太子庶子中允 司議郎 中舎人 舎人通事舎人 諭徳 贊善 洗馬 崇大館學 文學 校書 宫門等郎 正字 典膳 藥蔵 内直  典設
  史左庶子掌侍從贊相校正啓奏右庶子掌侍從獻納啓奏百官志漢王商字子威為太子中庶子以肅敬見稱漢書魏鮑勛清白有髙節知名當世為中庶子在東宫正色不撓魏志齊袁粲言於帝曰臣觀張緒有正始遺風宜為宫職後轉中庶子齊書鄭黙為中庶子朝廷以為太子官屬宜稱陪臣黙上言臣皆受命天朝不得同藩國事遂施行晉書
  傳記秦置中庶子員漢庶子為太子少傅屬官後漢員五人晉有中庶子庶子各四人末中庶與功髙通事舎人一人共掌其坊之禁令隋有左右庶唐龍朔中改左庶子為左中護右庶子為右中護咸亨中復故通典糾正違闕儐相威儀六典陶伉遷中庶子曰君少而好學善談𤣥理尤明詩易以孝聞於時儲選殊難其人故召君焉陶氏家傳
  本朝東宫官有左右庶子舊制不常設每儲闈之建随宜置官以備僚寀多以他官兼領仁宗升儲置二人神宗升儲置二人欽宗升儲置一人四朝志乾道中庶子諭徳除左不除右㑹要七年詔庶子諭徳輪日入宫仍同供故事同上
  太子諭徳
  史唐徳宗拜崔芊為諭徳芊對東宫曰臣不識朝廷典故見殿下合稱臣否東宫曰卿是東僚自合知也唐書傳記唐龍朔中左右春坊置左右諭徳各一人正四品下掌諭皇太子以道徳随事諷贊皇太子朝宫臣列侍左右階出入騎從通典
  集東宫之有諭徳猶上臺之有騎省也清班優秩所選非輕白居易集就列宫府申贊諭之美同上直道事太子昌言沃宸聰詩集
  本朝東宫官有左右諭徳建儲則置否則闕仁宗神宗欽宗升儲皆置二人並宫官兼四朝志乾道置一人惟除左不除右孝宗㑹要楊礪真宗為襄王以礪為記室王甚重之東宫建兼右諭徳真宗即位召入翰林學士東都事略
  太子侍讀侍講
  史晉王紹宗遷秘書少監仍侍皇太子讀書紹宗性澹雅以儒素見稱當時王廷之士咸敬慕之晉書唐吕元英為同州刺史及中謝論奏辟辭氣激切上嘉之謂宰臣曰吕元英有讜言直氣宜留給事左右仍兼太子侍講唐史晉庾亮侍講東宫元帝方任刑法以韓子賜太子亮諫以為申韓刻薄傷化豈足留心太子納焉晉書丁公著充太子侍讀著宫訓十卷穆宗即位遷工部侍郎寵春宫之舊也新唐書
  傳記唐太宗為晉王府有侍講及為太子亦置焉其後或置或否開元初十王宅引辭學士書者入教亦為侍讀職林唐褚無亮𤣥宗在春宫兼侍讀嘗撰翼善記以進之本傳
  本朝神宗升儲置侍讀侍講各一人㑹要乾道七年禮部太常言討論東宫開讀儀宫僚遇講讀詹事以下至讀官上堂並用賓禮參見如延英儀講罷復位續㑹要郭贊傅太子任京尹得侍讀藩邸太宗即位擢贊著作郎兼皇太子侍講遷右補缺東都事略
  太子春坊
  傳記北齊有門下坊庶子領之典書坊庶子領之隋門下坊置左庶子典書坊置右庶子唐龍朔中改門下坊曰左春坊左庶子中允司議郎左諭徳左贊善大夫崇文館學士校書郎洗馬文學校正字等𨽻焉典書坊曰右春坊右庶子中舎人太子舎人右諭徳右贊善大夫太子通事舎人家令率更令等𨽻焉通典
  本朝建儲闈即置仁宗神宗升儲並以内臣為左右春坊勾當左右春坊事中興不置孝宗乾道元年立皇太子置左右春坊二貟同左右春坊二貟㑹要寶厯三年詔長慶以来兩河用兵偏裨立勲擢置周行率以儲寀王官雜補之抵報
  資善堂
  本朝紹興五年六月初置以命朱子開范元長時孝宗以建國公就傅故也婁機為資善小學教授時皇太子為惠國公日陳正言正道又以累朝事親修身治國愛民四事手書以獻置之左右朝夕觀省 孝宗出閣就第而信王幼亦命近臣踵為之開禧元年七月皇子初封榮王命程少逸左史兼贊讀少逸以祖諱辭乃命軍器監趙子中夢極兼領其不稱王府而以資善繋銜盖以未出閤之故雜記趙鼎一日上語鼎曰欲令孝宗御諱出而選官教之用范沖朱震為翊善朝論二人為極天下之選上謂鼎曰臺諫語及資善之建皆朱震范冲天生此二人為今日資善之用可謂得人矣趙鼎事實
  大宗正司
  本朝元豐官制行詔大宗正司不𨽻六曹大宗正以宗室團練使以上有徳望者為之次一人為同知位髙屬尊者為判掌糾合族屬而訓之以徳行道藝受其詞訟而糾正其愆違有罪則先劾以聞法例不能决者同上殿取裁職官
  總王府官
  史唐王府傅一人從三品掌正王過失友一人從五品下掌侍游處規諷道義記室參軍二人掌表啟書䟽百官志漢王式翁思為昌邑王師王無道羣臣以不輔導誅式曰臣以詩朝夕授王書奏減死前漢唐張薦調露初登第考功貟外郎蘇味道稱天下無雙授岐王府參軍五代史韋思謙沛王府長史皇甫公議引為倉曹參軍謂曰公非池中物屈以重吾府孔六帖漢清河王慶侍衛訴私千萬詔案案慶曰訴以治師之尊選自聖朝臣惟知聽從不惟有此糾察白六帖趙贊秦王從禁握兵而驕言者請置師傅以傅之大臣畏王請王自擇秦王即請拜贊秘書監為秦王侍贊泣曰禍將至矣五代史
  傳記唐杜如晦秦王引為兵府曹參軍𤣥齡曰如晦王佐才也大王欲經營四方舎如晦無共功者白六帖劉悼之拜相王府司馬帝詔曰卿家忠孝吾子賴卿師矩冀蓬在麻不扶而挺也 唐蘇良嗣髙宗時為周王府司馬王年少不法良嗣數諫甚見尊嚴 吳張昭為長史侍宴升堂並出白六帖劉實以祭酒遷為廣陵王師白六帖唐韋凑入為相王府屬姚崇兼府長史曰韋子識逺文詳吾恨晩得之同上
  王府翊善
  史王勵美風儀博涉書史仕梁為河泉東王曹王出鎮勵將随之藩張纘時典選見其風采乃曰王生才地可遊外府乎奏為太子洗馬南史漢淮王安為人好書招置賓客數千八公之徒感慕其徳各竭才智著述篇章分其詞賦以數相次或稱大山小山猶詩有大雅小雅也漢史晉顧榮時在洛者惟陸機陸雲及榮三人而已機雲有詞藻不及榮以南方秀望補吳中晉中興書吳王濞隂有邪謀鄒陽上書諫之曰臣何王公之門不可曳長裾乎漢書
  傳記漢武帝時殷淑儀寵傾後宫子始平王子鸞愛冠諸子凡為上盻遇時莫不入子鸞府通典姚坦為益王府翊善王嘗作假山召僚屬置酒觀之坦獨俛首不觀對曰但見血山安得假山王驚問對曰坦在田舎時見州縣督稅捕人鞭笞血流滿身此假山皆民租賦所出非血山而何時假山未成有以坦言告於上者上曰傷民如此何以山為亟命毁之本傳
  集學士真國器東都事略乗朱輪於華邸曳長裾於王門名宦不為不遇白樂天文集賜札和詩恩意綢繆周益公集
  本朝太平興國四年置翊善一人續㑹要孝宗初就侍范元長以待制兼資善掌翊善自是率以從官為之其後親王府不復除第朝工兼贊讀直講而已淳熙末寜宗在嘉邸留丞相始薦用黄文叔自秘書除翊善不為兼官非常制也其後文叔遷起居舎人歴中書舎人給事中兼翊善是以從官兼七品之職矣朝野雜記大中祥符九年以張士遜崔遵度並充夀春郡王府賓客時王將授經擇耆徳方正有學術者為府官時士遜為河北轉運使雅素清謹遵度力學有行縉紳目為長者即召士遜等赴闕並命焉言行錄
  王府直講
  本朝太平興國四年别置侍講以常參官充政和七年詔改侍講為直講至道二年以孫奭為諸王府侍講大觀二年定王加王府侍講沈錫奏真宗時以張士遜為王友王答拜以示賓客今講讀之官職在訓導亦王之友輔也可如王友例令王答拜續㑹要鄭穆為嘉定二王侍講府寮缺貟御史陳襄請擇人神宗曰如鄭穆徳行乃宜左右王也居管下三十年三邸一紀非公事不至執政之門講說有法可為勸戒者必反覆摘誦二王敬禮焉東都事略校書郎王十朋兼建王府小學教授先是教授入講堂則與皇孫叙賓主而教授居賓位十朋不可王特為之加禮而位教授於中中興年錄周孟陽嘉祐中為澤王潤王宫教授辭詞皆孟陽為之贊導勤至雖家事之微無所不及陳聖賢出處之方參以古今禍福之變以為箴規真宗悚然起拜治平元年詔曰雖王子之親必由於學稽古大猷若時訓考三徳三行之順有四術四教之崇歴辟承風自家刑國今一祖之後諸宗之支亦嘗著命於前命官以訓或兼職他邸或備位終年誘導失宜滅裂無狀時詔近臣並薦能者成童而上訓習經書小學之居通達名數固當漸績簡編恪修志業居常謹思戒在中止所謂少成若天性習慣如自然顧禮義之方須長者之誨 紹興二十五年以趙逵兼普安恩王府教授逵時為禮部郎及引對上曰卿乃朕自擢秦檜日薦士曾無一言及卿以此知卿不附權貴真天子門生也他日兩王方學詩冀有以切磋之因奏言路久壅願陛下廣覽兼聽庶養成敢言之氣上嘉納之吕氏廣記
  王府贊讀
  史唐開成元年宰相李石奏太子有侍讀諸王亦有侍讀無降殺之禮宜改奉諸王侍讀 隋楊注字元度為周冀王侍讀王甚重之每曰楊侍讀徳業優深孤之穆生也隋書梁陶𢎞景為諸王侍讀雖在朱門閉影不交外務惟以披閱為務梁書
  本朝英宗治平元年諸王府置侍讀二人徽宗政和七年張大亨奏竊見侍讀之官在太子詔之侍講侍讀而在諸王府者亦有侍講侍讀官號比擬稱謂相紊詔諸王府侍讀改為贊讀侍講改為直講 姚思廉仕隋為代王侍讀髙祖定京師獨思廉持正觀者歎曰仁者之勇謂此人乎太宗嘗語及隋事遣使遺物三百段致書曰想卿節義之風故有此贈東都事略蔡挺傳兄杭字子直為潁川郡王伴讀英宗在藩邸器重之請於濮安懿王願得與遊每見杭衣冠盡禮義兼師友同上
  王府記室
  傳記漢三公及大將軍皆有記室令史主上表章奏報書記魏太祖輔漢以陳琳阮瑀管記室軍國書檄多二人所為職林隋伯叔昆弟皇子是為親王府置記室參軍唐因之六典
  本朝太宗雍熙二年以王龜從等並為陳王韓王冀王府記室參軍太宗諭之曰諸子生長深宫未知世務必資良士贊導為善使日聞忠孝之道卿等皆謹恪有守故兹謹選各宜勉之曲阜行幸雍制鄭雍元豐中為皇弟嘉王府記室參軍在王府凡十年不遷而自處淡如士論歸重本傳畢文簡公士安字仁叟兼冀王府記室參軍端拱中詔王府各上所為文帝問近臣曰文吾知之其行孰優皆以公對帝喜以本官知制誥言行錄神宗封淮陽王潁王韓維皆為記室參軍王每事咨訪維悉以對至拜起進退趨揖之容皆陳其節職林孫覺傳字萃老遷昌王府記室㕘軍王禮之問終身之戒覺為陳諸侯之孝作富貴箴 韓維字持國神宗初就外傅以維為王府記室神宗嘗與維論天下事語及功名維曰聖人功名因事始見人不可有功名心神宗以為善續㑹要
  諸王宫大小教授
  本朝太宗至道元年以貟外郎孫蠙充皇姪皇孫教授從所號也真宗咸平元年以朱昻兼南宅教授張蔚兼北宅教授嘉祐以来置諸宫教授立講書課試規罰之法㑹要英宗治平元年教授更不兼官以兩處供職有所廢缺㑹要時宗室本支之盛自率府副率以上八百餘人而教授之官六貟而已因詔增置教授官凡皇族年三十以上者百十三人置講書四貟年十五以上者三百九人增置教授五貟年十四以下者别置小學教授十二貟並舊六貟為二十七貟以分教之大學京朝官充小學選人充四年詔今後諸宫院大小學教授有缺令國子監與學士院舎人院輪舉熙寜元年小學教授亦輪京朝官元祐二年詔諸宫學教授缺選所舉學官及可為師表可備講讀科不足則三省選陞朝官有出身年四十以上者充崇寜三年睦親宅及北宅廣親各大學小學教授一貟廣親北睦親西及周王宫大學兼領小學各二貟大小學兼領始於此朝野雜記
  節度使
  史節度使掌總軍旅專誅殺初授具帑抹兵杖詣兵部辭見觀察使亦如之辭日賜雙旌節度行則建節樹六纛中官祖送次一驛輒上聞入境州縣築節接迎以鼓角衙仗居前旌幢居中大將鳴珂金鉦鼔角居後州縣齎印迎於道左視事之日設禮案髙尺有二寸方八尺判三案百官志裴玢同州劉公濟卒授玢節度使元和三年徙山南西道玢為治嚴稜畏逺權勢不務貢奉蔬食敝衣居處取庇風雨而已倉庫充實百姓安之唐書傳記節度使以八月考其治否銷兵為上考足食為中考邊功為下考諸王拜節度使者皆留京師崔從由尚書左丞領鄜坊節度使屬部多神䇿屯軍數亂法驕横吏不能制從一繩以法下皆裹足畏之本傳袁滋徙義成節度使滑用武地東有淄青北魏博滋嚴備而推誠信務在懷来李師道田季安畏服之居七年百姓立祠祭祀六典盧鈞擢嶺南節度使時稱潔廉專以清静治華蠻數千走闕下請為鈞立生祠見廉門
  集擁節總戎率身和衆劉禹錫令狐光廟碑
  本朝國初外戚罕有建節者太祖時杜審進以元舅之尊窮老才得節度使仁宗用張堯佐一時名臣力争之其後拜除寖多中興後外戚節度使二十有二人哲廟以前節度使未有以恩澤除者若王顯張昊輩雖以舊恩貴然皆以嘗任宥府乃得之崇寜後始除郭天信朱勔其後童戩凡十餘人中興後曹勛曾覿輩以攀附恩建節非常例也通考
  承宣使
  史唐中世以後節度使往往自擇將吏號為留後唐兵志集留後之秩實亞節旌龍叔除皇叔祖制自刺史而上皆武著之髙選茍非尤恩不以叙進况承流宣化名秩益顯尚思稱塞無或不祇張于潮制
  本朝沿唐制方鎮有節度觀察使留後 又官制舊典祖宗時留後惟宗室國戚自當叙遷若外官惟馬步軍都指揮使方就除焉政和七年詔觀察留後乃五季藩鎮官以所親信留主後務之稱不可循用可冠以軍名改為承宣使四朝志靖康元年臣僚言遥郡正任恩數遼絶自遥郡遷正任者合次第轉行今有自遥郡與落階官而授正任直超轉本等正官是皆奸巧希進躐取乞應遥郡承宣使有功勞除正任者止除正任刺史從之同上
  觀察使
  史唐貞觀初遣大使十三人巡省天下諸州水旱則遣使有巡察安撫之名神龍三年以五品以上二十人為十道巡察使察舉州縣景雲二年置十道按察使道各一人乾元二年改曰觀察使唐職官志常衮為福建觀察使閩人未知學衮至設鄉校使作為文章親加勸導由是俗一變白六帖張建封為觀察使是時四方多故乃以繕陴隍益治兵四鄙恱服希烈使掌帥悍卒来戰建封皆沮衂之同上
  傳記觀察使掌察所部善惡舉大綱凡奏請皆屬於州李徳裕為浙西觀察使南方信禨巫雖父母癘疾子棄不敢養徳裕擇長老可語者語以孝慈大倫數年惡俗大變又按屬州非經祠者毁千餘所撤私道山房千四百舎盗無所廋天子詔褒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白六帖唐敬宗荒僻日甚大臣罕得進言浙西觀察使李徳裕身居廉鎮乃心王室遣使獻丹扆箴六首 張建封貞元四年為泗濠觀察使入覲徳宗禮遇加等及還鎮賜詩又令齎所執鞭賜曰卿忠正節義歲寒不移故以賜卿表忠節也同上集明闡使威勤宣王命白六帖求人瘼分國憂同上廉察諸侯糾繩列郡 澄清郡邑鎮撫黎元 宣埋輪之威布露寃之政 當至治之朝委廉察之寄 勞来諸郡納紀列城奉詔修以安人參戎索以訓旅並同上
  本朝沿唐制置諸州觀察使凡諸衛將軍及使遥領者其資品並止本官叙祥符中詔觀察使並帶刺史政和中詔承宣觀察使仍不帶持節等四朝志
  防禦使
  史防禦使以無虞為上考清苦為中考政成為下考百官志唐武后聖厯元年以夏州鎮領防禦使防禦使之名自此始開元二年薛納為隴右防禦使通鑑天寶中安祿山犯順大郡要地當賊衝者置防禦守捉使事物紀錄代宗即位諸州防禦使立明年授田承嗣魏博州郡防禦使俄改節度使盖防禦之名不廢也唐書
  傳記唐承訓宣宗擢為天徳軍防禦使軍中馬乏虜来戰數負承訓罷冗費市馬益軍軍乃奮張 李景略窮塞苦寒地瘠鹵邉戸勞瘁景略至節用約已與士卒同甘苦鑿咸應永清二渠溉田數頃儲廩器械畢具威令肅然聲雄北塞回紇畏之並六帖
  集宜升禦侮之名以重分憂之寄絳州防禦使額勅宜進國位以稱禦侮荆公除皇姪制升軍禦之任增使節之華胡文公制正名閑禦之任欒城除曹評制
  本朝沿唐制置諸州防禦使唐防禦使在團練使之下本朝陞之於上職略官制舊典防禦團練刺史均謂之正任外官初除管軍便帶正任刺史或随其人見帶遥郡就除之其横行諸司使帶遥郡防禦使者年勞至深邊功優異即落遥郡為正任官其宗室國戚除再遷便領正任乃國朝舊制職官
  團練使
  史肅宗置團練使守捉使大領十州小者三五州 代宗時當國令刺史悉帶團練使並唐書大率團練使以安民為上考懲奸為中考得情為下考百官志李少良大厯八年晉州男子郇漠以麻總髮行哭長安東市人問之曰我有字三十欲以獻上其言團者請罷諸州團練使唐史
  傳記楊綰奏刺史自有持節諸軍事以掌軍旅司馬右司武所以輔軍即今副使司兵參軍今團練判官官號重複可罷天下捉守團練使詔可見沿革表工部侍郎錢昱為鄂州團練使三州無善政至是郊祀進秩上詔宰相曰昱貴家子無檢操不宜任丞郎故有是命同上
  集肅綰戎團分持軍簿文公賜團練使詔戎團之列曲阜除曲珍制分總戎團盖參中權之御王岐公除王道制兵團之制以訓練為事曲阜除皇兄制
  本朝沿唐制置諸州團練使職略
  刺史
  經内有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伯
  史郭伋為幷州刺史行春赴竹馬兒童之期 何武為揚州刺史所舉奏二千石長吏必先露章服罪為虧除免之而已並漢書晉羊祜為荆州刺史常登峴山及祜薨乃立碑峴山百姓見其碑莫不悲感號為墮淚碑晉史孟簡為常州刺史州有孟瀆久淤閼簡治導溉田凡四千頃以勞賜金紫 狄仁傑出為寜州刺史撫和戎落得其歡心鄉人勒碑以頌唐史敬暉為衛州刺史時河北經突厥所騷方秋築城暉曰金湯非粟不守豈有棄農畆事池隍哉唐書房琯乾元元年出為汾州刺史始汾以武人領刺史綱目廢弛即治府為營吏攘民居琯至一切革之民以便安政聲流聞同上
  傳記漢晉以來太守以刺史稱唐武徳元年改太守曰刺史加賜持節從三品職同牧尹但有郡刺史亦有州刺史大抵以武臣帶焉通典劉彚進歙州刺史野媪將為虎噬幼女號呼搏虎俱免觀察使韓滉表贊治為異行加金紫 盧杞由吉州刺史授饒州刺史給事中袁髙當草制遂執以謁宰相盧翰劉從一曰杞幸免族誅若更移郡秩恐失天下望翰從一不改遂命舎人草制詔出髙又執之不下 唐宗室齊物為陜州刺史開砥柱通漕路發重石下得古鐵㦸若鏵然銘曰平陸上之詔因以名縣 漢王褒為益州刺史作中和樂職之詩同上集詔餞朝廷牧符分海縣憂股肱還入郡父母更臨州預待郡方最三公不逺求張說洛橋餞諸刺史詩粲粲元道州前聖典後生觀乎舂陵行歘見哲俊情復見賊退篇結也實國楨道州哀黎庶詞氣浩縱横兩章對秋月一字偕華星杜甫元使君舂陵行潞州新開府壺闗寵舊林妙旌循吏徳持說庶甿心禮樂中朝貴仁明列郡欽㑹書丞相筆先賜潁川金明皇賜崔日知潞州詩聖情留曩鎮佳氣翊興王增㦸雄都府髙車轉太常 横八 山閣五龍長連帥新
  恩命天人舊紀綱           分官特以專城貴深惟列郡安政行思務本風靡屬勝殘有令田知急無分獄在寛闕 送新岳牧詩
  國信使
  經使於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 使於四方不辱君命並語
  史文帝二年詔使者冠盖相望結轍於道以諭朕志於單于前漢陸賈使南粤尉佗賜賈槖中𧚌直千金 蘇武使匈奴匈奴脅蘇武令拜以刀臨之武曰堂堂漢使安能屈於四夷哉匈奴幽蘇武置大窖中絶不與飲食天雨雪武卧齧雪與氈毛并咽之數日不死乃徙武北海上使牧羝羝乳乃得歸武至海上廩食不至掘野鼠及去草根而食之杖節牧羊節毛盡落匈奴與漢和親漢求武等匈奴詭言武已死後漢使復至匈奴武夜見使者教之謂單于言天子射上林中得鴈足有繫帛書言武在某澤中使者以讓單于單于驚謝漢使遣武歸武留匈奴凡十九歲始以强壯出及還鬚髮盡白 路温舒願給厮養暴骨方外以盡臣節 張騫使月支匈奴留騫十餘歲持漢節不失並前漢永平八年遣越騎司馬鄭衆報使單于 班超使鄯善知北敵使來夜斬匈奴使後更選使使西域上曰吏班超如何故不遣而更選乎並後漢突厥攻太原鄭元璹持節往勞既至敵以不信咎中國元璹随語折讓無所屈徐乃數其背約突厥愧服太宗賜書曰知公口伐可汗邊火息燧朕何惜金石賜於公哉元璹五䀻絶域帝勞之曰卿不辱於敵可比蘇武張騫矣唐書新羅告急朱子奢充使太宗曰海夷頗重學問卿為大國使必勿藉其束脩為之講說使還稱㫖當以中書舎人待卿 唐儉使突厥還太宗謂曰頡利可取乎儉曰諭國威靈庶有成功 婁師徳使吐蕃諭國威信 張薦專對詳辨三使絶域 李揆徳宗時為入蕃㑹盟使揆至酋長曰聞唐有第一人李揆公是否 杜暹使敵敵以金遺暹暹固辭左右曰公使絶域不可失戎心乃受焉隂埋幕下已出境乃移文俾取之突厥大驚並唐書
  傳記漢髙祖遣婁敬使匈奴結和親約此中國與北敵通使之始也 使匈奴中郎將擁節秩二千石漢舊儀服一介之使合兩君之忻者左右之臣也賈誼
  集丁年奉使白首而歸 單車之使出禮義之鄉入無知之俗李陵書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旌出疆反駕奔命有所啓奏多叶便宜白集歸要領於闕下納斥堠於疆外 獨以張博望傅介子為奉使之首明取材之難也元和制誥今子使萬里外國無幾微見於言面豈不真知輕重大丈夫哉韓文身帶霜威辭鳳闕口傳天語到雞林劉禹錫
  本朝開寶七年契丹願講和好使命始通我朝遣郝崇信吕端為使此報聘也復遣宋準郝文度為契丹國信使太宗即位命馮正張玘為使繼好太平興國二年命李續為契丹正旦使而正旦之名始此景徳澶淵之役命周漸為契丹生辰使而生辰之名始此國母亦有生辰正旦使真宗上天遣薛貽廓使於是有告哀之名遣薛田使於是有遺留禮物之名遣任中行使於是有告登寶位之名遣劉鍇趙賀使於是有皇太后皇后迴謝禮物之名慶厯中契丹遣使求地富公増幣與平因為報使嘉祐三年契丹母蕭氏卒遣朱處約為祭奠使李師中為弔慰使建中靖國元年命張舜臣為遼國賀登位國信使㑹要建炎中興未和則有祈請通問使已和則有報謝使紹興以後歲遣生辰正旦使焉中興㑹要國初雄州當用兵之際有機宻事擇馴謹吏處之號機宜司及契丹請和改為國信司職略韓琮使契丹敵主問其家世琮言父在先朝已嘗持禮聘来敵主喜曰與中國通和久父子仍奉使宜酌酒勸我本傳張方平使契丹契丹主顧左右曰有臣如此佳哉酌飲玉巵牽所乗馬以賜四朝史王拱辰使契丹契丹主設宴垂釣親鼔琵琶以侑謂其相曰此南朝少年狀元入翰林十五年矣吾厚待之許將奉使契丹北人聚觀曰㸔南朝狀元及賜射先
  破的並同上昌言官兩制乃為天子出使萬里外强悍不屈之敵建大斾從騎數百送車千乘出都門意氣慨然丈夫生不為將得為使折衝口舌之間足矣石昌言引
  副使
  傳記使者過邦至於境使次介假道儀禮禮大夫為卿介介副也禮卿出聘以大夫為上介士為衆介類要副介奉玉帛以聘同上
  集繼好二邦奉辭萬里副車之任選亦不輕白集前命使臣洎介臣持節元集
  本朝慶厯詔奉使接送伴燕㑹毋過飲酒語言務在大體仍委使副遞相覺察㑹要
  接送伴使
  史馮奉世以衛侯使持節送大宛諸國客漢書東魏遣李諧聘梁武帝與語應對如流上曰朕今日遇勍敵時南北務以俊乂相誇銜命接客必盡一時之選無才望者不得與焉通鑑
  本朝景徳元年契丹遣使朝於行在命知澶州何承矩郊勞翰林學士趙安仁接伴明年以杜夢證康宗元接伴𠉀使回日充送伴㑹要接送館伴使並遴選有出身能專對之人職略景徳修好虜使至趙安仁接伴敏於酬對皆切事機時論以為得體本傳皇祐初接待契丹使者舊例使者入境所至置頓皆出於民珪請出太官供帳器皿為三頓之具番休以濟迄今便之王珪傳
  館伴使
  史使在疆場膳宰致餼司理授館穀梁傳
  本朝祥符二年詔自今契丹使有例外贈遺接伴館伴使者再辭不已則許納㑹要天聖五年契丹遣蕭藴杜防來以程琳為館伴藴出坐位指曰中國使者至契丹坐位殿上今契丹使至中國不然請升之琳曰此真宗皇帝所定不可易防不能對曰令宰相議或曰此細事爾將許之琳曰後更欲其大者奈何遂止琳後為參政本傳
  奉使
  經四牡勞使臣之來也詩序皇皇者華君遣使臣也送之以禮樂言逺而有光華也詩序星言宿駕定之方中凡邦國之使節山國用虎節土國用人節澤國用龍節皆金也以英蕩輔之 道路用旌節並周禮銜君命而使禮記時聘以結諸侯之好間問以諭諸侯之志大行人行人失辭左傳韓須受命而使子員道二國之言無私 鄭子羽知四國之為 兵交使在其間可也 令吏人完客所館以無憂客使 亦不使一介行李告於寡君 卿非君命不越境 以君命越疆而使 晉人輕魯幣而益敬其使並同上行人挈國之辭者也穀梁傳
  子葉公子髙將使於齊曰吾朝受命而夕飲氷我其内熱歟莊子雖古之膚使其劣諸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史廣武君說韓信曰不如發一乘之使奉咫尺之書以使燕也 司馬相如建節往使蜀太守以下郊迎縣令負弩先驅 終軍步入闗闗吏與軍繻軍棄繻而去及軍為謁者使行都國建節東出闗闗吏識之曰此使者乃前日棄繻生也 本始初遣王平等五人持節行郡國舉賢良問民所疾苦 東粤相攻武帝使汲黯往視之至吳而還報曰粤人相攻固其俗不足以辱天子使者 暴勝之為直指使者衣繡衣 縱横家者流盖出於行人之官孔子曰使乎使乎言其當權事制宜並漢書漢和帝分遣使者微服單車各至州縣觀察風謡 順帝詔遣八使分行州縣皆選素有威名者天下號曰八俊 范滂少勵清節時冀州盗起以滂為清詔使按察之滂登車攬轡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並後漢馬周以監察御史奉使稱職 貞元八年州縣大水權徳輿建言宜選羣臣明識通方者持節勞來 徳宗遣黜陟使十一人行天下陸贄言使者請以五術察風俗 陸元方使嶺外涉海風濤元方曰吾受命不私神豈害我促使濟而風濤訖息並唐書
  傳記漢朝以来有巡行之傳士直指之繡衣觀風之八使按察之六條皆所以宣道徳意延問疾苦究吏治之得失視風俗之厚薄其歸一也職源使者及境張旜 使者若過邦至於境使次介假道儀禮周秦帝以歲八月遣輶軒之使採異代方言還奏之風俗通晏子使吾辯於辭習於禮說苑奉令受使結和諸侯通命達㫖吳越春秋奉璽書使者乘馳傳日夜千里為程漢舊儀唐舊制兩省官出使得朱衣吏前導職林
  集建節往馳四乘之傳 因宣使㫖令百姓知天子意諭蜀檄古者交政於四方謂之使栁文宋廣平之沉下僚也蘇公味道時為繡衣直指使者廣平投以梅花賦蘇盛稱之自是方列於聞人之目是知美賢卓犖不外文字然猶用片言借說於先逹之口席其勢而後驤首當時矧碌碌者疇能自興劉夢得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虎視之威厲秋鷹之爪華覈表南紀西江濶皇華御史雄截流寜假楫挂席自生風寮寀爭趣鷁魚龍亦避驄坐聞白雪唱翻入棹歌中孟浩然
  本朝神宗熙寜中嘗遣使察訪哲宗紹聖中詔三歲一遣郎中御史按察諸路監司㑹要
  三衙
  本朝沿五代之制有侍衛親軍及殿前兩司盖侍衛親軍起於後唐職略殿前始於周世宗顯徳元年㑹要國初侍衛親軍置都指揮使雖都虞𠉀亦在殿前都指揮使之上自王超罷職無復任者而侍衛馬步軍遂分為二并殿前號三衙而馬步二軍始居殿前司之下焉職略三司天下之兵柄皆在其權雖重而軍政號令則在樞宻院此祖宗之微意非前世所及也石林燕語三衙内中見宰執皆横杖於文徳殿後主廊階下唱喏宰相出笏階下揖之外遇從官於通衢皆避焉此禮久廢惟内中横杖之禮至今不廢也華談寶元康定間余自貶所還京見王君貺初作舎人在坐見殿前馬步軍立門外呈牓稱不敢求見舎人遣人謝之而去慶厯三年余作舎人此禮已廢然三衛軍相逢而斂馬駐足前呵者傳聲大尉立馬急遣人謝之比舎人馬過然後敢行後余官於外十年而還遂入翰林學士相逢分道而過更無斂避之禮盖兩制漸輕三衙漸重歸田錄熈寧九年殿前都指揮使郝質言往軍器監與判監劉奉世㑹議軍器上批三師朝廷待遇禮繼二府事體至重寺監小官豈可呼召使赴期㑹自今止令移文定議㑹議管軍八位武弁軍門號八桄梯盖三衙都指揮使三軍都虞𠉀四廂都指揮使為管軍官制
  殿前司
  史周世宗詔使天下豪傑躬親試閱選藝超絶及有身首者分署為殿前諸班因有散貟散指揮使内殿直鐵騎控鶴之號五代史
  集禁旅典兵為吾爪士杜牧行髙駢制壯序虎旅宋廣平
  本朝掌殿前諸班直及步騎諸指揮之名籍入則侍衛殿陛出則扈從乘輿大禮則提㸃編排整肅禁衛鹵簿儀仗掌宿衛之事四朝志政和四年詔殿前都指揮使在節度使上副都指揮使在正任承宣使之上都虞𠉀在正任防禦使之上同上中興以來主管殿前司一貟其屬有幹辦公事主管禁衛各二貟准備差遣准備差使㸃檢醫藥飯食各一貟尋減幹辦事一貟增書寫機宜文字一貟㑹要張耆真宗朝為都虞𠉀是時大興宫室以奉祥瑞雖大臣不敢議耆上言土木之侈不足以承天意本傳燕達為都指揮使達起行伍然喜讀書手不釋卷神宗嘗問用兵當何先曰莫如愛上曰愛克厥威可乎達曰威非不用要以愛為先本傳錫以六纛總此八屯 嘉其扈從之勤温公制内總七年之師外分十連之任郝質制内典嚴衛外秉節旄 總領禁衛為王虎臣 董率王旅賜質詔進總凝嚴之務歴圖勁傑之資 屬嚴除之領帥 仗帥鉞於殿除並王岐公行李璋制置帥殿陛屬之董齊就列大廷典綏王旅並南豐擬制祇護殿岩東坡維朕虎臣典綏王旅環列增肅周廬不驚燕達制營衛之士皆天下武臣之髙選虞度軍中之事是可非其人哉荆公行都虞𠉀制宿衛左右而虞度𠉀視乎軍中者其甚寵南豐擬制
  馬軍司
  本朝掌馬軍諸指揮之名籍侍衛扈從及大禮宿衛所掌如殿前司政和四年詔以馬軍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在正任觀察使之上都虞𠉀在正任防禦使之上四朝制中興以後主管侍衛馬軍司一貟幹辦公事準備差遣㸃檢醫藥飯食常出戍建康㑹要元豐二年上批都虞𠉀燕達能體朝廷訓齊士伍之意故二司所總師徒技能日進宜與二子閤職㑹要材官車騎之衆號噭萬旅命汝掌之盧政制遂階升於騎帥玉堂集早分將鉞常帥騎兵胡文恭參司親衛出護邊兵王從正益遷徙騎之虞王岐公仍遷軍𠉀之職東坡
  步軍司
  本朝掌步軍諸指揮之名籍侍衛扈從及大禮宿衛如殿前司政和四年詔以步軍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在正任觀察使之上都虞𠉀在正任防禦使之上四朝志中興以來主管侍衛步軍司一貟幹辦公事準備差遣㸃檢醫藥飲食㑹要虞度兵計𠉀司戎事亦統護之苖侵制補督將之闕 設𠉀奄之職以訓齊軍令王岐公參典親衛曲阜制
  四廂
  本朝捧日舊曰日騎天武舊曰控鶴太平興國二年詔改控鶴曰天武雍熙四年改殿前司日騎曰捧日龍衛舊曰龍捷神衛舊曰虎捷太平興國二年詔改龍捷曰龍衛虎捷曰神衛皆以美名易禁軍之舊號也殿前司捧日天武馬軍司龍衛步軍司神衛謂之上四軍各有左右廂廂各三軍東齋記事八桄梯見三衙端拱初以龍衛左廂都指揮使孔守正習練軍旅特置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以寵之本朝蒙求擢典親衛淇水集
  帶御器械
  本朝國初以來嘗選三班以上武幹親信者佩櫜鍵御劒或以内臣為之㑹要初名御帶咸平元年改為帶御器械景祐詔無得過六人舊制外任帶御器械過闕朝見不宿衛熙寜六年向寶移真定府路總管過京師特命宿直㑹要御帶分禁庭内宿直舎在崇政殿内職居嚴邃多任國戚及内侍兩省押班亦兼領或有邊功優異間除内官就領兵職於三路為武臣之榮遇官制太宗嘗令善工製金帶時石普帶御械方侍立輒進曰願以賜臣太宗即予之長編紹興七年樞宻院言帶御器械官合帶挿上曰祖宗置此官所以衛不虞也今乃佩數隻骹箭不知何用方承平時置飾以珠珍車駕每出為觀美而已他日恢復此等事當盡去之中興㑹要
  環衛官
  史中尉即執金吾漢紀世祖微時歎曰仕官當作執金吾後漢書梁有左右中郎將以分司丹禁侍衛左右 髙熲拜左衛大將軍每坐朝堂北槐下聽事其樹不依行列有司請伐之上特不令剪去以示後人並隋書段志𤣥為左驍衛大將軍文徳皇后之葬勒兵衛章武門太宗夜遣使至志𤣥拒曰軍門不夜開使者示手詔志𤣥曰夜不能辨比旦帝歎曰真將軍也唐書趙道興貞觀初歴遷武𠉀中郎將明嫻宿衛號為稱職 姜確字行本太宗選趫才衣五色袍乗六閑馬直屯營宿伏内號曰飛騎每出幸即以從拜行本左屯衛將軍分典之 王及善除千牛衛將軍髙宗曰朕以卿忠謹故與三品要職卿佩大横刀在朕側知在官貴否 張延師為左衛大將軍性謹畏典羽林三十年未嘗有過 阿史那忠為右驍衛大將軍宿衛四十八年無纎隙人比之金日磾姜柔逺美姿容敷奏詳辯武后時為左鷹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衛將軍張嘉祐嘉貞弟也有幹畧方嘉貞為相時任左金吾衛將軍昆弟每上朝軒盖騶道盈閭巷時號所居坊曰鳴珂里 吳俶章恭皇后之弟為金吾將軍循循有禮遜無倨氣敖色見重朝廷 張萬福為金吾衛將軍陸贄坐貶陽城等詣延英門疏論萬福大言賀曰朝廷有直言天下必太平矣即連呼太平萬歲萬福武人年八十餘自此名重天下 李景略遷羽林將軍對徳宗延英殿論奏衎衎有大臣風采並同上
  傳記左右衛大將軍掌統領宫廷警衛之職凡親勲翊五郎將府及折衝府所𨽻者皆總制焉六典
  集烈烈楊侯實統禁戎文選交㦸之下周廬肅然白集王者法鈎陳設環列非勲勤之將信近之臣則何以久張爪牙轉置肘腋者也 移領左廣察八屯之警巡七萃之勤惰爾為其正盡察得之並同上前以忠勞選登戎衛能訓勇力之士以備時使中儲誰何之人以備徼巡 軍有羽林用法星象統之爪士以拱辰居左彦佐制俾領上軍仍遷右廣 統良家之騎士訓期門之材官王士則制周設七萃漢列八屯皆所以拱衛王宫肅嚴徼道鄭何制國家設十三衛猶漢之南北軍而左右羽林尤稱親重自諸衛而移鎮者謂之美遷掌勾陳而讓建章備巡警而嚴羽衛王元輔制環太微之星有上將次將之位所以拱衛宸極誰何不若天子置上將軍以禦侮率是道也元集天子六軍必有材官佽飛超乗挽强之士在焉董之以威待之以信分八舎之衆寡均二廣之勞逸不吳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不掉不拙皆將軍之力也是以李大亮上直禁中而文皇甘寢則心腹爪牙之任斯不細矣于李友制熊羆宣力輦轂無塵内訓却非之士外察何留之禁徐集自㕘戎秩乆衛宸階曉傳銀棨之符夜警金吾之漏常相制北落親兵夾峙
  宫省杜牧典兵於禁門之内立侍於㦸殿之中張直方官崇環衛職實司武王釗制官我正衛吳正制禁旅總蘭騎之兵李文饒勾陳肅肅彰北極之威靈錡仗森森表南端之壯麗九旂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斾日熾星流五輅鳴鑾龍輈鳳轄 武夫扳燕之服羽騎雲屯期門珥鶡之冠旄頭宿設張鷟集本朝六軍諸衛有左右金吾衛上將軍左右衛上將軍左右驍衛將軍武奮衛上將軍領軍衛上將軍屯衛上將軍監門衛上將軍千牛衛上將軍諸衛大將軍諸衛將軍並為環衛官皆命宗室為之亦為武臣之贈典大將軍以下又為武臣責降散官 靖康元年陳過庭請遵藝祖罷諸節度使歸環衛故事於是節度使錢景臻等並為左右金吾衛上將軍四朝志崇寜四年倣古修三衛官親衛府勲衛府翊衛府各有郎有中郎率屬日直於殿陛親衛立於殿上勲衛立於⿰殿翊衛立於兩階衛士之前中興乆而除授孝宗討論環衛官制度如節度使則領左右金吾衛上將軍承宣使則領左右衛上將軍在内則兼帶在外則不帶以十貟為額朝㕘侍殿並衣御帶體列宗室不在此例仍不差戚里及非戰功人 祖宗外建方鎮内列環衛品式備具近来環衛乆不除授非所以儲材而均任也並孝宗委禁垣之提警胡文公環設衛官拱扈宸極宋漢制列衛宫邸千夫帶刀宿衛王室環列之官執金為貴曲阜集
  幹辦皇城司
  史梁乾化六年詔曰端闈正門也宜以時開閉用達陽氣委皇城使檢校閉啟車駕出則闔扉五代史
  傳記唐城門郎掌京城皇城宫殿諸門開闔之節奉其管鑰而出納之開則先外而後内闔則先内而後外所以重中禁尊皇居也𠉀其晨昏撃鼔之節而啓閉之通典本朝舊號武徳司大平興國詔改今名實錄政和官制改皇城使為武功大夫而其職任則選内外通領焉紹興中詔行宫禁衛所改為行在皇城司三年詔皇城司係專掌禁庭出入不𨽻臺察㑹要國朝以皇城使比文臣少卿選人才優長者一貟供職謂主管皇城司也舊典政和改制皇城司依舊以横行或御帶二貟主管焉同上
  御前忠佐軍頭引見司
  本朝國初但曰軍頭引見司端平元年改軍頭司為御前忠佐軍頭司引見司為御前忠佐引見司軍頭司掌崇班供奉及諸州駐防捕捉之事引見司掌軍頭名籍諸軍搜閱引見之事分紀中興以來提㸃官幹辦官並以閤門官充紹興二十二年詔知閤門官兼則稱提㸃宣贊舎人閤門祇使兼則稱幹辦乾道三年詔提㸃幹辦共以四貟為額同上
  同知閤門事
  本朝閤門副使雖無定貟然選任不及疏逺而所置常少於正使之數政和官制以左武右武易二閤副使而閤門事乃命横行知焉則同知之職乃昔時之副使也職略惟朱華之上閤當太微之法宫置副介之名用承諸使胡文恭行馬懷徳制
  閤門軍贊舎人
  史崔崇禮以節義自將武徳中官通事舎人善詞令進止宗室復從父若氷為金吾大將軍兼通事舎人容貌瓌偉每宣勞揖贊進止閑華有可觀者唐書
  集相導同奏之節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拜起之儀引而贊之不聞失禮白集辨色而朝百辟輯瑞以㑹萬方正錯立族談之儀宣注意登庸之命蹌蹌濟濟進退以時名為侍臣以贊導吾左右者通事舎人之任也元集
  本朝故事閤門無通事舎人而通事舎人沿唐制自𨽻中書省如抽赴閤門並稱閤門祇𠉀其後直授閤門通事舎人非舊制也天禧中去閤門二字政和六年改為宣贊舎人㑹要出入省戸贊宣朝命 束帶贊謁與賓客言夏伸制舊典通事本𨽻西臺近制建官則領朱閤非善音吐有姿範者不得與選胡文公行李惟寶制典謁天墀之華王威制特陞宣納之名 宣納禁職於上閤而特清曹修制再𨽻朱華之閤久侍赤墀之塗 特陞贊於殿中柴貽範制宣傳中制江從可制典司中謁李繼明制參典中㳙之謁王文思明宣傳辭令相導儀矩髙世賞制上閤贊導之官武列之髙選賈祐制
  閤門祇𠉀
  本朝舊以閤門通事舎人閤門祇𠉀二等謂之閤職盖武臣之清選也舊止三五貟熙寜四年閤門請擇武臣子弟六人前後殿日祇應以閤門㸔班祇𠉀為名𠉀五年熟識儀數乃除閤門祇𠉀 真宗曰此職非可以恩澤授 神宗用宫邸直省官郭昭選為閤門祇𠉀司馬光言此祖宗蓄養賢才在文臣為館職其重如此乞賜裁省乃言貟額上閤聯班維時髙選初寮集祇事上閤爾實宜之向子莘制寘之上閤往㕘贊導姚師望制
  閤門舎人
  本朝乾道中孝宗初置㑹要我朝重閤門之職慶元置舎人之貟詔詞淳熙中孝宗幸祕書省丞相史浩奏閤門舎人陛下方以視館職亦各參與坐於西廊行状
  入内内侍省内侍省附
  史手握王爵口銜天憲後漢書超登公卿之位職參天機同上
  傳記秦漢加官有中常侍參用士人皆銀璫右貂給事殿省漢中常侍贊導内事顧問應對明帝改以金璫右貂和熹太后稱制乃以閹人為常侍小黄門通命兩宫自此悉用閹人後魏用大長秋又置内侍長四人掌顧問拾遺應對北齊有中常中省隋曰内侍省置内侍二人内常侍二人煬帝改長秋監唐復為内侍省龍朔改省為監光宅為司宫臺神龍復舊官有内侍四内常侍六初太宗定制内侍不立三品官不任以事惟門閤守禦廷内掃除廩食而已開元天寶中始拜三品將軍列㦸於門通典天文有宦者四星在帝座西通典
  本朝國初有内中髙品班院淳化改為内内班院又改入内黄門班院又改内侍省入内内侍班院景徳三年立為入内内侍省國初有内班院淳化改為黄門又改内侍以黄門院為内侍省於是入内内侍省與内侍省號為前後省而入内省比前省尢為親近史志凡通侍禁中役復䙝近者𨽻入内侍省供侍殿中備洒掃之職役使雜品者𨽻内侍省 入内内侍省有都都知副都知押班内東頭供奉官内西頭供奉官内侍殿頭内侍髙品内侍髙班内侍黄門 内侍省有左班都知副都知右班都知副都知押班内東頭供奉官内西頭供奉官内侍殿頭内侍髙品内侍髙班内侍黄門 其官稱則有内客省使延福宫使景福殿使宣慶使宣政使昭宣使國初所置 政和二年以通侍大夫易内客省使正侍大夫易延福宫使中侍大夫易景福殿使中亮大夫易宣慶使中衛大夫易宣政使拱衛大夫易昭宣使供奉官易内東頭供奉官左侍禁易内西頭供奉官右侍禁易内侍殿頭左班殿直易内侍髙品右班殿直易内侍髙班而黄門之名如故並職略皇祐間王守忠不除節度使觀察院而止給其俸何剡抗疏争辯以為不可其後孫忭亦以節度使所以尊寵將帥專置軍事安危成敗一以係焉豈宜中官得如其任 祖宗成法内侍為承宣觀察使者皆老疾或歴年既多匄奉祠然後以此與之 服勞宫省游回制彌光貂省之任胡文公行凌允制聮職内宰閻安制
  入内内侍省都都知
  本朝初止有内中髙品都知押班後随省院改易景徳三年置都都知副都都知以諸司使充領省事自都知至黄門皆番休直入專職禁中之事凡祭祀朝㑹行幸燕饗則分侍左右或出使四方宣逹上㫖或領務中外督察庶事兩朝志都都知止一貟其任至重相傳自號内宰相恩數幾同執政官至延福宮使仍帶遥郡留後或觀察使皇祐五年以任守忠為入内内侍省内侍省都都知兩省都都知國朝未嘗除也 自守忠後更不差除崇寜二年改入内内侍省都都知為知入内内侍省事後復 掌禁中供奉之事 總領内侍四朝志為内臣之極品職略
  入内内侍省副都知
  本朝景徳三年置以諸司使副充為北司之貳其官率任景福殿使遥郡觀察使間或有至宫使者與都都知同主判皇城司内庭之事無不預焉兩朝史崇寜二年改為同知入内内侍省事後復四朝志參帷扆之近綴王岐公除石全彬制參冠近職 俾爾㕘中省之務並任守忠制矧乃率屬給事殿省地親寄重舒信道除石得制宿衛中禁董治内省曲阜梁從吉制㕘治官省宋朝用臣制
  入内内侍省押班
  本朝初止兼他職淳化後始以崇班以上充國朝押班二貟僉預省事而其官率任宣慶昭宣使而已凡都知押班入禁中奏事上見之以禮非若御藥之比常侍於左右也崇寜二年改押班為簽書入内内侍省後復掌禁中侍奏之事四朝志熙寧詔兩省押班五年無違缺並除副都知祖宗成法凡押班非年五十不除嘉祐中李繼和以年四十九不得除押班英宗朝張茂則以年四十八不得除押班 董正官省以近為貴曲阜閻安制官省之政爾往㕘之樂士宣制
  御藥
  本朝御藥院主管四人以入内内侍充掌按驗方書修合藥劑以侍進御及供奉禁中之用凡藥必品嘗而後進大祭祀朝㑹燕享行幸則扶持左右饋進膳羞亦如之四朝志凡遷轉之序自聴喚除主管龍圗天章閣謂之閣長次遷管後苑次遷管内東門謂之門司次遷御藥謂之藥局由御藥擢押班即除昭宣使或以功遷昭宣而押班無闕員則除帶御器械職略擢陞御府曾曲阜制屢辭藥藏之親胡文公行王從禮制
  門司
  本朝内東門司主管四人以入内内侍充掌宮禁人物出入周知其名數而譏察之四朝志
  閤長
  本朝龍圖天章寶文閤主管官四人以入内内侍充掌藏祖宗文章圖籍及符瑞寶玩之物安像設以崇奉之四朝志
  内侍省都都知副都知押班
  本朝宋景徳三年置以諸司使副上以上充雍熙三年以都知王仁睿為洛苑副使仍舊都知諸司副使領都知自仁睿始也淳化五年以竇神興充莊宅使兼黄門左班都知諸司使領都知自神興始也 熙寧六年以内侍押班蘇利涉為内侍省左班都知仍自入内侍省内侍省押班五週年無違闕並除副都知國朝都都知副都知間置一貟押班二貟主本省官差使遇坐朝侍立而已或侍宣喚方許入禁中多以恬退不肯任事之人處之或在北司久次告老自請而除者亦有因事左遷為之者其都都知恩數與北省均焉官制參珥左璫列侍中省胡文恭制
  東西頭供奉官
  傳記唐永徽以後人主多居大明宫别置從官謂之東頭供奉官西内具貟不廢則謂之西頭供奉官放談本朝入内内侍省及内侍省皆東西頭供奉官元豐無所改政和改内臣官制但不分東西頭耳官制服勞宫省龍溪集
  京尹
  史趙廣漢行京兆尹京兆政清吏民稱之不容口其發摘姦伏如神 張敞為京兆枹鼓稀鳴市無狗偷其治略循趙廣漢之迹以經術自輔其政 黄霸治行第一入守京兆尹 雋不疑為京兆尹吏民敬其威信每行縣錄囚還母問平反幾何不疑曰有母即喜笑或亡所出母怒為不食始元中有男子自謂衛太子雋不疑叱吏收縛曰昔蒯瞶違命出奔輒拒而不納春秋是之衛太子得罪先帝亡不即死今來自詣此罪人也遂送詔獄由是聲名重於朝廷並漢書劉靖為河南尹應璩與書曰入作納言出臨京任富民之術日引月長魏志晉武帝詔曰河南百郡之首其風教宜為邇遐所模以導齊之奉車都尉王恂忠亮篤誠才兼内外明於治化其以為河南尹 又詔曰河南京畿大都四方表則庾純精粹忠正才經治亂以純為河南尹並晉書樊子盖檢校河南内史屢有理績隋文帝謂曰今為公别造玉麟符以代銅虎隋書許孟容為京兆神䇿軍吏假富民錢不償孟容械繫之上宣㫖令付本軍孟容執奏曰臣執司輦轂彈擊豪强錢未盡輸昱不可得上以其守正許之豪右斂迹威望大震唐書栁仲郢先為京兆尹政號嚴明後為河南尹以寛惠為政言事者以為不類京兆時仲郢曰輦轂之下彈壓為先郡邑之治惠養為本 中宗以張仁亶為洛州長史初髙宗時賈敦頤為洛州長史頗有政績與仁亶皆為一時之最時人為之語曰洛州有前賈後張可敵京兆三王也 魏少遊以吏幹知名四為京尹 李仲通天寶末為京兆尹弟叔明繼之長安歌曰前尹赫赫具瞻允若後尹熙熙具瞻允斯並同上
  傳記秦分天下為三十六郡京師為内史漢因之景帝分左右内史武帝置京兆尹右扶風左馮翊為三輔後漢都洛陽為河南尹魏晉因之歴代所都皆為尹江左為丹陽尹北齊為清都尹後周及隋復為京兆尹唐初置牧開元復為尹五代都汴為開封尹職源凡帝王所都皆曰尹通典
  集茫茫天區畫冀為京商邑翼翼四方之經爰作卿士以尹王都風教以興萬國承流揚雄箴尹者正也廣漢和顔接下子髙自輔經術孫寶行嚴霜之誅袁安留冬日之愛尹丹陽傳序日出御便殿召丞相以下計事而大京兆得在其中非常吏也元相制宜紆朝紱用清都輦相王制誠以海内法式自京師始輦轂之下盗賊為先假之恩威用讋豪右並同上京兆五守西漢難追河南二尹東平罕繼梁邵陵王辭政非一軌俗備五方内植寛明外持簡惠神臯載穆轂下以清竟陵王行狀名存内史之榮寵貴京兆之號赭衣盡獲枹鼓希鳴孫樵集冠四方岳牧之首白集張正甫制尹吉甫而鎮西郊崔陵制自尹京輦人甚便安盧士制京兆郡國初首所管神州赤縣韓文黄圖復尹京白詩
  本朝太宗真宗皆嘗尹京後親王無繼者權知府一人掌尹正畿甸之事中都之獄訟皆受而聽焉小事則專决大事則稟奏若承㫖已斷者刑部御史臺無輒糾察典司轂下建隆以來為要劇之任崇寜三年蔡京乞罷權知府置牧尹各一員專總府事牧以皇子領尹以文臣充四朝志中興駐蹕杭州建炎改為臨安府守臣帶浙西撫安乾道七年皇太子領臨安府尹就東宫為廨廢臨安府通判簽判職官置少尹判官推官九年皇太子辭免臨安府尹其通判以下並復置中興㑹要李穆知開封府豪右屏跡權幸不敢干以私 范仲淹知開封决事如神京師語曰朝廷無憂有范君京師無事有希文杜衍知開封聽斷如神 李沆所至有治劇之聲自開封府擢為宰相 梁子美權開封尹入謝曰臣曾祖顥祖適皆嘗領府事今臣復攝尹懼弗克負上曰卿三世尹京師縉紳盛事也四朝史牧民天府總京邑之浩穰楊億代表召典京部蔡延慶制尹釐神甸舒信道啓委司都府之治胡文恭制尹正之權皇甫泌制尹正畿甸謝景温制
  都廂
  本朝大中祥符元年置京新城外八廂真宗以都門之外居民頗多舊例惟赤縣尉主其事至是特置廂吏命京府統之 天禧五年增置九廂並長編熙寜三年五月詔以京朝官曾歴通判知縣四人分置京城四廂凡民有鬬訟事輕者得以决遣九月詔許留後使臣兩員分左右廂管勾十一月臣寮言逐廂一月之内斷决事件不多欲止令京朝官兩員分領兩廂决斷所元祐元年知開封府謝景温請於新城内外左右置二廂通為四廂四年罷紹聖復置㑹要紹興中臨安府先依開封例於城外南北廂置主管公事又城内左右廂發添置其廂官兩員移往城南北廂㑹要今城外四廂用熙寧法差京官充都廂理在外通判差遣城内四廂
  留守
  史漢和帝南巡張禹以太尉兼衛尉留守後漢書孫權使登居守時有盗賊乃表定科令所以防禦甚得止姦之要吳志後魏髙祖南伐以太尉元丕廣陵王羽留守京師並加持節北史隋楊瓚居守帝謂之曰六府事殷一以相付朕將遂事東方無西顧之憂隋書煬帝幸遼東命樊子盖留守備禦有功帝勞之比蕭何㓂恂 大業九年代王侑留守西京十二年李淵太原留守王威髙君雅為副並通鑑太宗幸玉華宫房𤣥齡以疾卧總留臺詔曰公當蕭何之任朕無西顧之憂唐書髙宗幸洛陽令河間王孝恭次子晦居守顧曰闗中之事一以付卿令式之外有利於人者随事即行不須聞奏 𤣥宗東巡宋璟為留守上曰卿國之元老為股肱耳目所有嘉謀嘉猷宜入告也璟因極言得失制曰所進言書之座右出入觀省以誡終身 郭子儀為京城留守賜鐵劵圖形凌煙閣 裴度留守東都時閹豎擅威度不復有經濟意乃治東都綠野堂野服蕭散為之把酒不問人間事 裴度罷東都留守中人使幽鎮還言軍中謂度在朝而兩河諸侯忠者懷强者畏今居東人人失望並同上晉天福中勅留守之任委寄非輕凡降絲綸宜同將相今後除留守宜降麻制五代史
  傳記唐太宗親征遼東置京城留守以房𤣥齡充蕭瑀為副髙宗幸洛陽以雍州長史李晦為西京留守其後車駕發京都則置留守以右金吾大將軍為副留守太原府亦置尹及少尹以尹為留守少尹為副留守謂之三都留守職林唐故事居守之任或任用舊徳或用故相未嘗以武將而當保釐之重長慶二年以前義武軍節度使陳楚為東都留守且非舊制尋亦改焉通典
  集主鑰東門杜牧之命爾居守俾之保綏陸集統禦都邑提持紀綱同上方委留鎮白集星使出闗東兵符賜上公山河歸舊國管鑰換離宫行色旌旗動軍聲鼓角雄漢壘三秋静胡沙萬里空其如天下望旦夕詠清風劉夢得送裴司徒本朝建隆元年親征澤潞以樞宻使吳延祚為東京留守其三京留守各一人以知府事兼之留守掌司宫鑰及京城守衛修葺彈壓之事畿内錢穀兵民之政四朝志建炎初京城有副留守又有西京留守其後武林建業並建行宫武林視汴都而建業視三都焉職略紹興四年參政孟庾為行宫留守從權措置百司事務六年有行宫同留守中興㑹要李沆真宗朝戎人㓂邊幸鄴沆為東京留守不戮一人而輦轂自清 紹興八年召吕頤浩付以建康趙鼎曰頤浩之政長於彈壓建康之民頗望其来上曰繁劇之政固以彈壓為先若不動聲色使百姓隂受其賜小人却不知也㑹要乃眷留都之重劉沆制委以别京之重文彦博制處居留之任賜彦博口宣守宫鑰之謹嚴謝表眷是别都之重韓琦詔近付京都之鑰荆公除李璋制
  經略使
  史唐貞觀二年邊州别置經略使此盖使名之始唐百官制以計度為上考集事為中考修造為下考同上永淳元年以婁師徳為河源軍經略副使帝曰卿有文武才勿辭劉雍為隴右經略使輕財愛士得人之死力唐書元結
  為容管經略使平嶺表夷獠代宗遣使慰勞加金紫光禄大夫 戴叔倫為容管經略使其治清明仁恕多方略故所至稱最徳宗嘗賦中和節詩遣使者寵賜 裴中立為安南經略使威聲風行並同上
  傳記唐節度兼度支管田招討經略使則有副使判官各一人分紀
  集牧人盡區處之方制國備形體之法道阻而備百貨地偏而具五穀儲峙委積師旅無庚癸之呼繕完板幹控帶兼戊已之位唐制
  本朝咸平五年始以張齊賢為邠寧環慶涇原路經略使又以錢若水為并代經略使自後不除人寶元中夏人入㓂始命陜西沿邊大將皆兼經略皇祐間儂智髙擾邊詔知桂廣州並帶經略安撫使自後西南二邊常帶經略所以重帥權而服羌夷也職略掌一路兵民之事皆帥其屬而聽其獄訟頒其禁令定其賞罰稽其錢穀甲械出納之名籍而行以法若事難專决則具可否禀奏即於械速邉防及士卒抵罪則聽以便宜裁斷帥臣任河東陜西嶺南路職任綏御戎夷則為經略安撫使續㑹要南渡之初舊制廣南東路帶主管經略安撫司公事西路帶經略安撫使紹興五年令襄陽守臣湖北帶經略安撫使後罷而二廣如故㑹要經略安撫司不置佐官以帥權不可不專也都總管副總管鈐轄都監同簽書而下皆受經略使節制筆談臨長列藩表率本道張升制
  安撫使
  史梁普通五年魏以酈道元為大使慰撫六鎮 隋開皇九年詔遣柱國韋洸安撫嶺外 仁夀四年以楊素為并州道行軍總管河北道安撫大使並通鑑義鳳二年詔裴行儉為安撫大使歸至京師帝勞曰行儉持孤軍入深萬里兵不血刃叛黨禽夷可謂文武兼備矣唐書突厥入㓂拜狄仁傑河北安撫大使時民多脅從於賊仁傑願曲赦河北詔可 馬儉為并州道安撫大使許以便宜並同上
  傳記唐貞觀初遣大使十三巡天下諸州水旱則有巡察安撫存撫之名節度使兼之則有副使分紀
  集受瑞析圭建麾作牧文選當藩垣屏翰之任有弓矢鈇鉞之權韓文五都伯長送張童子序方州大臣元侍御書大夫烏公以鈇鉞鎮河陽温造序來帥熊羆四方作儀本頌出咨岳政入填邦紀惠文繄我輔臣洎兹列岳册尊號赦尹正大都節度羣州皇甫湜荆南判官序
  本朝咸平二年以王欽若為西川安撫使梁顥為陜西安撫使其後景徳三年始置河北沿邊安撫使而陜西沿邊諸州亦有之慶厯二年詔置河南安撫司八年詔置河北西路安撫皇祐四年詔廣桂二州帶經略安撫使熙寧五年罷諸路經略安撫司崇寧二年置河南安撫使宣和三年詔杭越州江寧府守臣並帶安撫使詔洪州守臣可依江寜府安撫使凡諸路安撫逐州知州兼州總諸將統制軍旅察治姦宄務以肅清一道凡兵民之政皆掌焉余與經略使司建炎元年李綱請沿河沿淮沿江置安撫使兼馬步軍都統管以文臣充二年令將兵處知州帶管内安撫使後省四年置鎮撫使罷逐諸路安撫使後如故 咸平三年王欽若四川安撫使所至録問繫囚真宗諭之曰朕以觀省風俗尤難其人數日思之無易卿等各宜宣布徳澤使知朕勤詢之意並㑹要范雍充陜西縁邊州軍體量安撫使詔所至察訪邊民利害及體量官吏能否同上無安帥之樂尤待衮衣之還韓琦制
  制置使
  史大中五年以白敏中充招討党項行營都統制置等使通鑑
  本朝掌經畫邊鄙軍旅之事政和中以内侍童貫為之四朝志宣和末姚古為京畿輔郡兵馬制置使靖康初种師道為河東路制置使錢盖為陜西五路制置使實錄建炎元年有招提賊盗制置使自王淵始三年有行在軍制置使自劉光世始又諸路皆有副使自江浙陳彦文程千秋始六月浙西安撫使康允之帶本路制置使安撫帶制置自此始也四年罷有沿江都制置使管江南東路知建康府紹興二年有沿海制置使兩浙東路三年有安撫制置使六年始鑄印以某路某路制置司為名㑹要
  㕘議官
  史嚴武鎮成都奏杜甫為㕘謀甫放恣嘗醉登武牀瞪目視武曰嚴挺之乃有此兒唐書
  傳記唐置藩鎮皆有㕘議至行軍亦有之闗預軍中機宻張建封署温造銳劉濟使納忠於朝職源
  集實㕘戎幕 俾倅中權 請倅戎㫋 介於戎車服我清憲 授韓厥佐戎之任 委以謀謨介僎之重並常集任在軍要權制兵機白六帖從軍則望重仲宣佐幕則才髙阮瑀 魯連飛書燕將得而自殺陳琳草檄魏祖讀以愈風並同上益部以文昌為帥長俾鎮撫焉命審規為上介俾左右焉以才佐賢蜀必理矣輟三署郎加命服以遣之茍佐吾相以善政聞吾寧久遺汝於諸侯乎白集元翼殿我漢南求賢乞能以自㕘貳今以命洪茍致吾元翼於羊社别有陟明之典張洪制藉賓介以㕘謀猷裴厰制載筆乗軺乃作㕘謀出入朔方陪佐戎車栁文分閫之寄㕘制其半 恭惟同自出妙選異髙標入幕知孫楚披襟得鄭僑文人藉門地閥閱冠雲霄藻翰惟牽率湖山合動揺杜甫今君行得所勢若脫鞲鷹檄筆無與讓幕謀識其膺攸績開史牒翰飛逐演鵬韓愈送侯叅謀
  本朝建炎四年詔兩浙西路安撫大使許置㕘謀㕘議各一貟 紹興四年詔沿江三大使司亦許置㕘謀㕘議官五年詔江東西路湖南浙西安撫大使安撫使許置㕘議中興㑹要
  機宜
  本朝安撫使司其屬有勾當公事管勾機宜文字準備差使哲宗正史建炎初安撫大使司許置主管機宜文字主管書寫本司機宜文字各一貟中興㑹要熙寧三年韓琦判大名府奏乞不散青苗上閱其奏曰此必强至之文時至為大名府路機宜實錄雍容幕畫初寮劉伯夀制外任幕府姚仲和制
  撫幹
  本朝安撫使司屬有勾當公事髙宗避御嫌名改為幹辦公事建炎三年詔浙西安撫大使許置幹辦公事五貟㑹要







  記纂淵海卷三十三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三十四   宋 潘自牧 撰職官部
  監司
  史刺史銀印青綬 位居牧伯分刺諸州百官志王陽為益州刺史行部至卭崍九折坂歎曰奉先人遺體奈何數乗此險及王尊為刺史至其坂問吏曰此非王陽所畏道邪吏對曰是尊叱其馭曰驅之王陽為孝子王尊為忠臣 黄霸為揚州刺史治有績宣帝詔賜車蓋特髙一丈以彰有徳 朱博為冀州刺史博本武吏不更文法行部吏民數百遮道自言從事欲以觀試博博決如神吏民大驚並前漢郭伋為刺史行部到西河美稷有童兒數百各騎竹馬于道次迎拜曰聞使君到喜故來奉迎 蘇章遷冀州刺史故人為清河太守章行部請太守為設酒殽甚歡太守喜曰人皆有一天我獨有二天章曰今夕蘇孺文與故人飲者私恩也明日冀州刺史按事者公法也遂舉正其罪 郭賀為荆州刺史有殊政顯宗賜以三公之服黼黻冕旒勅行部去襜帷使百姓見其容服 賈逵為豫州刺史舉奏二千石以下阿縱不法者帝曰逵真刺史也 賈琮為冀州刺史之部言曰刺史當逺聽廣視糾察美惡何有反垂帷裳以自掩塞乎乃命御者褰帷百城聞風竦震諸贓過者望風解印而去 謝夷吾為荆州刺史第五倫薦之曰尋功簡能為外臺之表聽聲察實為九伯之冠 李膺為青州刺史守令畏其威名聞風棄官 种暠為梁州刺史被召當遷吏民詣闕請留之太后嘆曰未聞刺史得人心若是乃許留一年並後漢刺史銅印墨綬晉百官表晉向雄為秦州刺史假赤幢曲蓋鼔吹晉書呉隠之為廣州刺史酌貪泉賦詩地理部楊逸為光州刺史廣設耳目善惡畢聞咸言楊使君有千里眼那可欺之本傳
  傳記秦置監察御史漢省之後復置文帝以御史不奉法乃遣丞相史出刺并督察御史武帝元封五年初置部刺史掌奉詔條察州以六條問事秩六百石居部九嵗舉為守相成帝更為州牧秩真二千石位次九卿哀帝復為刺史天壽復為牧光武復刺史乗傳周行郡國錄囚徒考殿最舊制州牧奏二千石事皆先下三公光武不復委三府故權歸刺舉之史靈帝改為牧魏晉為刺史持節都督庶姓為單車刺史後魏州置三刺史隋開皇三年罷郡以州統縣自是刺史之名存而職廢後有刺史皆太守之互名理一郡而已煬帝罷州置郡置司𨽻臺大夫一人巡察畿内刺史十四人巡察畿外唐罷郡置州神龍二年分天下為十道置巡察使二十人景雲改置按察使開元改置採訪處置使至徳之後改採訪使為觀察并領都團練治于所部之大郡職源分馳郡國督察在位其敷以言錄見囚徒漢官解詁
  集周以十聨率諸侯若今之廉察白集廉問七州牛僧孺歴居廉鎮崔鈜制泊廉視浙右李徳裕玉節居分陜金貂總上流麾軍時舉扇作賦且登樓年光徧原隰春色滿汀州日華三翼舸風轉七星斿向解青絲䌫將移丹桂舟梁元帝綉衣春當霄漢立杜詩州家申明使家抑韓集堯置州牧四岳持而綱之柳文
  本朝初有轉運使淳化及景徳増提刑熙寧又置提舉㑹要督刺之寄南豊委節傳分按州郡公是行周沆制分龍節以典州驟歴劇部公是謝表
  轉運使副判官
  史楚漢相距滎陽蕭何轉漕關中給食不乏髙祖曰鎮國家撫百姓給饋餉吾不如蕭何漢書光武謂寇恂曰昔髙祖留蕭何鎮闗中吾今委公以河内堅守轉運給足軍粮光武于是北征恂收租四百萬斛以輦車驪駕轉輸前後不絶後漢書諸葛亮出祁山以木牛運由斜谷出以流馬運蜀志裴耀卿充轉運使置河隂集津二門倉引天下租繇盟津泝流而西三年積七百萬石省費三十萬緡唐書劉晏以轉運為己任凡所經歴必究利病運米數千萬石以濟闗中歴代操利柄為國計者莫不損下益上危人自安變法以弄權斂怨以搆禍皆有之矣如劉晏通壅滯任才能富其國而不勞于民儉其家而歸利于衆第五琦促辦應卒民不加賦而國豐饒亦庶幾矣唐書
  傳記唐先天二年李傑始為水陸發運使開元二十一年裴耀卿充江南淮南轉運使而崔希逸蕭旻為副天寶以韋堅充勾當轉運使第五琦充諸色轉運使劉晏充諸道轉運使其後韓滉杜悰杜讓能崔昭緯皆以宰相充使而諸道分置巡院皆始于此五代罷巡院始置轉運使唐㑹要
  本朝乾徳以後始置諸道轉運使以總利權開寶六年廣南平除徐澤為判官蓋轉運判官始此其轉運使國初但曰勾當某路水陸計度轉運使官髙者曰某路計度轉運使太平興國初皆曰使兩省以上則為都轉運使又置副使與判官焉又置同勾當轉運使尋罷諸路副使真宗毎用兵或令都部署兼轉運使王師征討則有隨軍轉運使慶厯中皆帶按察之任實錄熙寧二年詔轉運使用本資序下一等為權二等為權發遣中興以來逐路都轉運使除授不常唯使副判官常置紹熙以來使副運判不雙除 開寶九年詔諸道官吏宜令轉運使廉訪能否第為三等嵗終以聞當行誅賞 李士衡為河北漕真宗幸澶州東封西祀供調百萬億士衡有功焉 士衡為河北都運使調發得策列郡有數年之積其餘以濟饑民 祥符七年詔曰自今轉運副使不限官品並在提㸃刑獄之上 咸平元年上謂輔臣曰諸路轉運使按察官吏使權甚重必須平允之吏寛猛適中卿等其慎擇 四年查道請自今轉運使副得替先批書一任曽舉若干廉勤才識之士曽按若干貪贓猥濫之人朝廷量其臧否以行賞罰從之 吕文靖擢李詢為京西轉運使謂之曰以學士才器髙爽故有此授宜副朝廷之意 景祐元年令諸路轉運使副察所部官吏能否分為三等 景祐間河北河東陜西三路漕臣賜方勝練鵲錦袍 陳堯佐六為運使方嚴清肅使人知畏而重犯法 皇祐五年詔轉運之職本以澄清官吏豈可誅求有能盡嵗入以致増盈者留為本路移用毋得進羨實錄哲宗立復以鮮于侁為京東漕司謂人曰以侁之賢不宜使居外顧齊魯之區凋弊已甚須侁為福星救之耳四朝史逺採漢官設刺之使近參唐制考將漕之最胡文恭賦輿衍増分輸錯出同上往總一方之刺督之任張商英出總舟車之餫餉徐彦孚督軍餉朔部唐義問
  運管運幹
  集以佐軺車白集
  本朝熙寧初詔諸路漕司始置屬官勾當兩貟或一貟又置管勾文字實錄元祐中除三路外並罷後復置建炎初避髙廟諱改管勾為主管文字勾當為幹辦公事熙寧中辟唐義問為京西轉運司管當文字神宗因黄好謙領使事諭之曰唐義問風力強敏行且用矣可面詔之四朝史
  主管帳司
  本朝熙寧五年詔諸路漕司始置屬官元祐罷管勾文字以帳司兼管後復故㑹要
  提㸃刑獄公事
  史暴勝之為直指使者衣繡杖斧以出討盜賊漢書本朝淳化二年遣官分往諸路提㸃刑獄尋消之景徳四年真宗謂王旦曰朕慮四方刑獄官吏未盡得人一夫受冤即召災沴先帝甞選朝臣為諸路提㸃刑獄今可復置仍以使臣副之天禧四年改提㸃刑獄勸農使天聖六年悉罷八年復置嘉祐中罷武臣提㸃刑獄治平元年罷提㸃刑獄而委轉運司職官熙寧二年諸路提㸃刑獄並差文臣十年復置提㸃京畿刑獄掌察所部疑留獄訟勸課農桑而按其官吏之不法别其廉吏以達於朝㑹要宣和初詔廣西江西増置武提刑之貟遇闗帥不許武憲兼攝建炎元年以盜賊未衰諸路無武提刑處權添差一貟專管提刑四年罷之乾道復置武提刑後又罷之中興㑹要慶厯二年詔自今提㸃刑獄朝臣代還列功過三等以聞續㑹要熙寧十年以丁執禮為河北西路使上諭之曰卿職在刑獄盜賊最急宜用捕督髙賦言國家置提刑司蓋欲平反獄訟使民不寃 國家惟吏之不平民之失職獄之放紛未能獨察也故設糾度之司使奉欽恤之㫖罷諸路同提㸃刑獄使臣敕督視祥獄田待問按兹祥刑宜得膚使蘇𧨳制操外憲之柄胡文恭讞平犴獄林劭制早稱才名出提憲寄胡宿集
  提刑司幹官
  本朝建炎四年詔諸路提刑司除武臣提刑添置幹辦公事官許存留文臣一貟㑹要
  提刑司檢法
  本朝熙寧六年置諸路提刑司檢法一貟元豐三年罷五年復置四朝史髙賦言自罷武臣以來多止一貟兼河渠盜賊而刑書繁多者閱不給若委之吏則為大弊請逐路置檢法官以專平讞䟽駁本傳熙寧八年詔檢法官今後得隨長官出巡臣寮奏檢法官職專詳讞㑹要
  提舉常平茶鹽司
  本朝淳化中建常平倉 景祐元年令轉運使司與長吏舉所部官兼領之熙寧遣使提領蓋提舉常平之所始也九年府界亦專置提舉常平倉一貟不令司農丞兼領元祐初置紹聖復置政和改元詔江淮荆浙六路其置茶鹽提舉一貟宣和三年詔河北京東路推行新法鹽鈔可添置提舉一貟此提舉茶鹽之所始也既而諸路皆置建炎元年詔提舉常平司併歸提刑司二年復三年復詔提刑兼四年詔逐路提刑司茶鹽司四年詔廣西茶鹽司官吏並罷其職事委漕臣五年詔諸路提舉常平併入茶鹽司仍以提舉茶鹽常平等公事為名十五年詔改充提舉常平茶鹽公事等掌常平義倉免役市易坊場河渡水利之法視嵗豐歉而為之斂散以恵農民仍專舉刺官吏之事掌摘山煑海之利以佐國用皆有鈔法視其嵗額之登損以詔賞罰且給之不如期鬻之不如式與州縣之不加恤者皆劾以聞慶元制朕以常平蠲役之政加恵黎元 若在神考取成三代制為常平蠲役之政以利天下方畧制
  提舉司幹官
  本朝熙寧三年置提舉常平司勾當公事於通判幕職内選差一貟不妨本職紹興三年戸部看詳欲諸路州並以通判充主管官又許于幕職官選差六年復置主管官十五年依舊為幹辦公事 此常平幹也宣和三年置茶鹽提舉屬官一貟並㑹要此茶鹽幹也今提舉司存二幹官以此 使幹茗局胡文恭
  總領
  史劉晏移書於元載曰諸將有不庭邊敵有侵盜聞我貢輸錯入軍食豐衍可以震耀中外 劉晏領租庸使租庸得補署積數百人盡當時之選趣督倚辦故能成功 李靈耀反河南節帥擅征賦州縣益削劉晏甞以羨補之人不加調而所入自如 贊曰劉晏制萬物低昻操贏貲以佐軍興斂不及民而用度足唐中僨而振晏有勞焉 論曰劉晏幹萬貨盈虛厥功懋矣君子之治財以仁為本以義為利其為利害而寓之法法成矣巧者不敢過拙者不敢不及又曰斂之於官而下不怨藏之百姓而上不之 元琇判度支國無横斂而軍旅濟 肅宗駐彭原第五琦謁見陳今之急在兵兵強弱在賦賦所出以江淮為淵若假臣一職請悉東南寶貨飛餉函洛帝拜為勾當江淮租庸使當軍興隨事趣辦人不益賦而國益饒並唐書
  本朝南渡之初甞命朝臣總領都督府宣撫司財賦未以官名也紹興十一年收諸帥之兵以為御前軍屯駐諸處皆置總領仍帶專一報發御前軍馬文字蓋與聞軍屯不獨職餽餉而已叙位在轉運副使之上鎮江諸軍錢糧淮東總領掌之建康池州諸軍錢糧淮西總領掌之鄂州荆南江南諸軍錢糧湖廣總領掌之興元興州金州諸軍錢糧四川總領掌之十六年四川總司以總領四川宣撫司錢糧所為名十八年詔罷宣撫司始改為四川總領 乾道六年詔淮東總領併歸淮西總領所七年復設淮東總領並㑹要
  總屬
  本朝紹興十一年初置四川總領官屬有幹辦公事準備差遣四川有主管文字三貟淮東淮西有分差糧料院審計司審計司通判兼𣙜貨務都茶塲御前封樁甲仗庫大軍倉大軍庫贍軍酒庫市易抵當庫恵民藥局湖廣有給納場屬官兼分差糧料院審計司審計以屬官兼御前封樁甲仗庫大軍倉大軍庫贍軍酒庫四川有分差糧料院審計司審計兼大軍倉大軍庫撥發船運官贖藥庫糴買場㑹要
  都大提㸃茶馬
  本朝熙寧七年始詔三司鹽鐵判官李杞三司勾當公事蒲宗閔經畫川蜀買茶充秦鳯熙河路博馬就除成都府路買茶公事𣏌于秦州宗閔于成都置司後改名都大提舉茶馬事成都記元豐四年郭茂恂言茶司既不兼買馬遂立法以害馬政恐悮國事乞併茶馬為一司從之掌收摘山之利以佐邦用凡市馬于藩夷以茶易大觀以采川茶不以博馬唯市珠玉故馬政廢缺紹興四年始令四川宣撫司支茶博馬五年宻院言已于永康軍茂州置場舊有主管茶馬同提舉茶馬都大提舉茶馬凡三等乾道元年川秦兩司馬共九千餘匹 熙寧十年李稷提舉成都府等路茶場熙河市易事手詔李稷風力固已可任然權勢輕小可依李𣏌例兼三司判官仍委權限貟舉劾官吏 初蜀茶額錢三十五萬至稷加至五十萬及陸師閔代稷為百萬 李稷言一年通計課利錢七十六萬緡上批云蜀茶變法稷能推原法意日就是切宜速遷擢以勸在官元祐初司馬光為相罷諸路鹽鐵法皆復其舊獨川陜茶以邊用未即罷使相視去其任者 紹聖中提舉程之邵以羨茶轉入熙秦市戰騎故馬多而茶息厚 之邵革黎州買馬之弊嵗以仲秋為市四月止 元符末程之邵召對徽宗詢以馬政之邵言戎俗食肉飲酪故貴茶而病于難得願禁治邊鬻茶以蜀産易上乘詔可未幾易馬萬匹並四朝志淳熙五年茶馬呉總以馬政修舉除敷文閣待制自紹興初至是踰四十年間以次對為茶馬者趙開及呉總二人耳成都記在昔元豐留神武備摘山市駿具著科條乃詔攸司悉遵成憲乃將使指實克推行李昌儒制講摘山之利得充廏之良龍溪除起宗制
  都大提㸃坑冶
  傳記開元二十五年羅文信充諸道鑄錢使唐㑹要天寶三載楊睿矜除御史中丞充鑄錢使六載楊釗充諸道鑄錢使永泰元年劉晏充東都淮南浙江東西湖南山南東道鑄錢使第五琦充京畿闗内河東劒南山南西道鑄錢使諸鑄錢監所在州府都督刺史為之副監一人上佐判之續通典
  本朝開寶置錢監于鄱陽既而江淮荆浙閩廣之地皆有監係發運使兼提㸃咸平三年以馮亮為河南轉運副使兼都大提㸃江南福建路鑄錢事供奉官白丞睿同提㸃鑄錢事實録景祐二年始置江浙荆廣福建等路都大提㸃坑冶鑄錢一貟與提㸃刑獄叙官元豐二年増提㸃一貟定為兩司在饒者領江東浙淮七閩在䖍者領江西荆湖二廣焉職畧元祐元年以坑冶鑄錢通為一司㑹要政和七年置提㸃鑄錢官兩貟于饒䖍州紹興二年置䖍州提㸃司六年銜内添都大二字二十六年詔都大提㸃坑冶鑄錢司官吏並罷令逐路轉運司交割二十七年置提領諸路鑄錢官於行在以提領諸路鑄錢所為名二十九年復置官以江淮荆浙福建廣南路提督坑冶鑄錢公事繫銜與運判序官依舊于饒贑二州置司專以措置坑冶督責鼔鑄為職乾道六年併歸發運司七年復置九年兩司分認課額淳熙二年併贑司歸饒州加都大焉 掌收山澤之所産及鑄泉貨以給邦國之用嵗有定數視其登耗而賞罰之四朝志朕修山澤之政令以足國恵民天方降休地不愛寶惟是興利之廣幅貟既長必資能臣以持九路之節徐謹制沿挾銅之令以收七福因採山之法用廣五銖胡文恭行葛源制按南州寶冶之饒佐縣官圜府之用宣勞于外興利在公同上
  主管提幹檢踏
  本朝紹興二年鑄錢司言本司昨被㫖許置幹辦公事一貟檢踏官五貟催綱官二貟後來與諸司屬官一例減罷縁所𨽻諸州不可闕官詔復置幹辦公事一貟檢踏官三貟催綱官一貟後檢踏置六貟十一年將檢踏官各分認專管職事一貟在饒州本司一貟在信州一貟在建州一貟在韶州一貟在潭州 二十六年官吏並罷二十九年再置提㸃官於饒州置主管文字贑州置幹辦公事一貟韶州建州各置檢踏官一貟别置秤銅官催綱官各一貟續詔饒州添檢踏官一貟並中興㑹要
  提舉市舶
  史嶺南市舶使周慶立造竒器以進栁澤上書曰慶立雕製詭物造作竒器用淫巧為珍玩以譎怪為異寶乃治國之巨蠧也𤣥宗稱善 盧鈞開成三年為廣州刺史南海有蠻舶之利珍貨輻凑舊帥靡不捆載而還鈞性廉潔請監軍領市舶使已一不干預並唐書
  傳記張公為安南習于海邦琛珍良貨溢于玉府至殊俗異類盈于藁街職林市舶者其利貲㩁金山珠海天子南庫也 百蠻之寶五夫之珍每嵗山積市舶録
  集扶南雜種安西諸國跨險慿危梯山航海飛艎走浪望䑕島而三休大舶參雲指麟洲而一息鳶波象郡萬舳爭先烏滸狼㬻千艘競進張鷟集
  本朝開寶四年以同知廣州潘美尹宗珂並兼市舶使通判謝處玭兼市舶判官實録咸平二年令杭州明州各置市舶聽藩官從便長編熙寧變市舶法泉人賈海外者往復必使東詣廣否則沒其貨哲宗即位之二年始詔泉州置市舶舊制市舶司多州郡兼領元豐中始令轉運司兼提舉而州郡不復預矣後專置提舉而轉運亦不復預矣後盡罷提舉官大觀元年復置建炎中興詔罷兩浙福建市舶司歸轉運司時政記而廣南如故明年復置中興㑹要紹興二年廢福建提舉市舶初令提刑兼領旋委提舉茶事十二年朝廷措置蠟茶以茶事歸建州而提舉市舶以次復矣乾道三年詔罷兩浙提舉市舶逐處職事委知通知縣監司同行檢視而總其數令轉運司提督均掌蕃貨海舶征𣙜貿易之事所以來逺人通貨物也㑹要向敏中知廣州兼市舶前後守者多渉譏議敏中無所求索清節益著長編侍御史王絲兼市舶提舉舊蕃舶之來十稅其一必擇精者絲令粗精兼取蕃人悦之目為金珠御史㑹稽圗記市舶司言廣州自祖宗以來興置市舶收課入倍于他路㑹要上曰市舶之利最厚若措置合宜所得動以百萬計朕所以留意于此庶幾可以少寛民力耳 又曰市舶之利頗助國用宜循舊法以招倈逺人阜通貨賄 紹興二十一年李莊除福建提舉上曰提舉市舶司委寄非輕若用非其人措置失當海商不至矣 髙祖問張闡舶市嵗入㡬何闡對抽解與和買以嵗計之約入二百萬緡並同上
  知西外南外宗正司
  本朝崇熙元年蔡京乞于兩京置外宗正司當擇宗室之賢者管幹逐處各置一人凡外任宗室事不干州縣者外宗政司受理大觀罷政和復續㑹要中興外宗司無定所後南外置司泉州西外置司福州其丞係兼簿係簽判兼紹興府亦有宗司 乾道七年省紹興宗司𨽻行在置四川宗司㑹要宗子有文藝行實衆所共知者許宗正考實以聞㑹要爰俾訓齊往分糾正慶元制
  睦宗院
  本朝崇寧元年蔡京請宗室非袒免親以下兩世除北京外欲分于西京近輔或沿流便郡居止自西京為始每處置敦宗院差文臣一貟武臣一貟管幹大觀罷政和復續㑹要中興南外居泉州西外居福州光宗改名睦宗院 北置院于别都大觀詔所以親睦宗族愛養孤幼崇寧詔
  宗教
  史漢元始五年于郡國置宗師以糾皇室親族世氏致教訓焉選有徳義者為之有冤失職者宗師得因郵亭上書漢書咸寧三年置宗師使皇室戚屬奉率徳義有所施行必合諮之晉書武徳三年詔天下每州置宗師一人以相統攝唐書
  本朝崇寧初蔡京請置敦宗院又云令置學立師為量試之法大觀元年南敦宗院大學教授張戣以宗子釋褐教養有方特轉一官大觀三年詔曰比置院于别都増學于官邸廩其無禄而教養其未命者累累于兹宗子之在别都或犯朝法吏弗能禁民以為擾師儒之官殆相倍蓰而就學者寡宜有裁適應西京敦宗院官吏並罷政和二年詔曰宗族蕃衍詔有司分食兩京為立廩稍之格由庠序之教朕心無慊焉宣和三年増置西南司敦宗院教授各一貟時又有博士正録中興後唯置宗教㑹要
  都統
  史上元初詔郭子儀為諸道兵馬都統領率諸鎮之師徑抵范陽為朝恩所間事竟不行永泰元年以子儀都統河南節度使行營出鎮河中唐書徳宗置六軍統軍秩視六尚書為節制徊翔之地 乾符中黄巢大掠江淮宰相王鐸願自率諸軍盪滌羣寇乃拜荆淮南節度使諸道行營兵馬都統並同上
  傳記晉太元十九年有河西大都統唐天寶末置天下兵馬元帥都統朔方河東北平盧龍節度使都統之名始此 乾元元年李峘除都統淮南江東西節度使都統之官始此唐㑹要唐制或總五道或總三道上元末省大中後討徐州以康承訓討黄巢以王鐸為都統分紀黄巢之難置諸道行營都統掌征伐兵罷則省雖總諸道兵馬不賜旌節同上
  集宜兼領䕶之權副師貞之吉李若幽制執羈霸府盡忠肅之勤誠聳劍元戎罄旌旄之茂績張巡師制折衝之寄符玉帳而總金壇 出總戎麾杜佑制分委戎輅作鎮孟津杜牧行李班册授銅符之律王緒制執節鈴以涖衆杜黄裳主持戎律削奪陳敬宣官制權握兵戎董昌制建牙統衆必藉雄才劉治制出統戎旃廣平集
  来帥熊羆四方作儀 為戎臣師韓文
  本朝南渡諸路起兵有自稱統制者州縣管押勤王兵亦有稱統制者諸道都總管及諸司便宜差統制者建炎初並罷惟中都主兵朝廷差統制者仍舊紹興十一年韓世忠張俊岳飛除樞宻副使其兵馬就領所部統制官節制是年張俊發張憲事併岳飛賜死俊遂薦其將田師中掌故岳飛之兵又薦王徳住金陵於是並詔為御前都統制師中于鄂州徳于建康府駐劄野紀按江南三州都統司史無見考
  副都統
  史唐興元中置副都統唐書
  集自古軍制必有佐貳逮至漢氏亦循舊章既得將方俾參戎政實資謀策用正紀綱李徳裕
  夙以驍騎之鋒累佐元戎之斾徳裕行史憲討制副旌麾於戎閫常集辛景宗制參於戎副 早參戎秩田承嗣元帥之任實屬于師貞佐軍之選諒資于邦傑李元弼宜副出車之命仍踐分麾之寵 翊閫外而專征膺鑿門而受律並同本朝紹興中亦有副統制隆興二年詔應諸軍副都統制並罷乾道三年上謂宰執曰朕欲江上諸軍各置副都統制一員令兼軍事豈惟儲它日統制亦使諸將有所顧忌於是以郭剛為鎮江副都統制張榮為建康副都統制三省樞宻院定制云已復置在外副都統制俾贊主帥商議軍事覺察奸弊所有本司文字與都統連銜調發軍馬並聽都統指揮月旦亦許上表孝宗㑹要
  都幹
  集參戎作弼文選楊荆州昔事前軍幕古詩參務戎旃白集軍府之要掌在賔僚路貫制班固傅毅之徒皆置於戎幕以典文章李文饒出官府廷乃佐戎幕韓文初試佐戎祭馬捴文因効策于戎幕衛伯玉制庇身戎幕文粹營開楊柳幕展芙蓉四六集本朝都統制僚屬有計議官一貟主管機宜文字二貟武昌志
  都總管副總管
  史長孫晟為秦州道行軍總管出討突厥有達官來降言突厥大畏長孫總管聞其弓聲可謂霹靂見其走馬稱為閃電 髙祖詔黎州總管徐世勣本自黎陽擁徒歸順任以藩岳誠效克彰 張士貴貞觀中為龔州道行軍總管太宗以其冒矢石先登勞之曰甞聞以忠報國者不顧身於公見之 李靖為定襄道行軍總管率勁騎三千由馬邑趣惡楊嶺頡利可汗大驚太宗曰靖以騎三千蹀血敵庭遂取定襄古未有輩 薛萬均為沃沮道行軍總管從李靖討吐谷渾斬數千級勇蓋三軍 李大亮為河東道大總管出北道與敵遇蜀渾山大戰破之俘其名王並唐書
  傳記魏黄初始置都督諸州軍事後周改為總管隋文帝以并益荆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四州置大總管其餘總管府置于諸州列為上中下三等加使持節煬帝改帥都督為旅帥唐諸州復有總管亦加使持節通典武徳初邊要之地亦置摘竒
  本朝馬歩軍都總管以節度使充副總管以觀察以下充有止一州者有數州為一路者有帶兩路三路者或文臣知州則管軍勾馬事舊相重臣亦為都總管咸平廢三路都總管景徳詔鎮定兩路併為一路諸路並去行營之名止為駐泊總管慶歴三年詔近分陜西縁邊為四路各置經畧安撫招討等使自今路分總管鈐轄以上許與都總管司同議軍事路分都監以下並聽都總管等節制違者以軍法論七年析河北四路各置都總管一貟如無事止以安撫使總制諸路八年諸州部置並改總管軍馬總管副總管分紀建炎元年李綱言守備當于沿河沿淮沿江置帥府要郡以控扼其帥府文臣一貟帶安撫使馬歩軍都總管武臣一貟充副總管改路分為副總管紹興二年要郡守臣罷帶兵職諸路副總管可依舊充路分鈐轄五年詔兩浙江南荆湖福建廣東可依三路置總管于帥府七年淮東置總管十二年諸路並置州總管一貟㑹要淳化間以參政趙昌言為川陜兩路兵馬都總管命招討蜀寇仍御札數幅授以方畧 景徳以王欽若判天雄軍兼都總管初帝曰天雄且為重鎮思得熟識機宜行事果斷者蒞之於是欽若請行分紀狄青京師呼為狄天使授涇原路兵馬副總管令圖像以進上觀其儀表曰朕之關張也於是有狄萬人之稱 天聖七年劉平上封事言趙元昊必為邊患授邠寧環慶副都總管遣中人就賜黄金一器景祐四年以御製神武秘畧賜沿邊總管鈐轄 熙寧五年以燕達權發遣環慶路駐泊總管達有戰功故自鈐轄躐遷然以資淺故令權發遣權發遣自達始也實録總管鈐轄司掌總治軍旅屯戍營防守禦之政令凡符兵𨽻屬者訓練教閱之事皆掌之續㑹要
  都鈐轄鈐轄
  本朝國初以朝官及諸司使以上充或一州或一路或兩三路嘉祐詔内臣為鈐轄都監者逐路止置一貟分紀官髙資深者稱都鈐轄官卑資淺者稱鈐轄續㑹要建炎三年要郡守臣兼兵鈐轄以武臣為之副改諸路都監為副鈐轄紹興三年守臣罷兼兵職副鈐轄改為路分都監而帥府如故二十八年鎮江守楊揆言舊法一路分鈐轄一州則有州鈐轄如常秀平江皆有之獨鎮江闕欲添置州鈐轄從之中興㑹要祥符中涇原路都鈐轄曹常乞别差人知渭州臣一面管勾鈐轄司事帝謂王欽若曰邊防軍馬所屯之地若别置知州即各生事可降詔諭以此意職畧曹瑋為環慶路鈐轄帝出其所上涇原環慶兩道圖以示輔臣曰華戎山川戰守之要盡在是矣同上賜御製神武秘畧 治平元年以内侍省押班王昭明為環慶路鈐轄帶御器械李若愚為涇原路鈐轄前世以官人預邊事而將帥不盡其用及有是命人不以為便也後卒罷之實録出總州兵孔彦舟制遙剖兵符出鈐尺籍胡文恭草童貫詔往位兵鈐綦史宣制就司鈐䕶余靖制參委戎鈐王興制往涖戎政之重公是劉貽孫制訓齊軍政宣明國威柳渉制
  兵馬都監
  本朝兵馬都監有路分掌本路禁旅屯戍邊防訓練之政令以肅清所部建炎三年以要郡守臣帶本路兵馬都監武臣一貟充副都監中興㑹要紹興三年罷守臣兼兵職而副都監如故同上睠典戎之臣 任以䕶兵胡文恭
  諸路將官
  本朝神宗留意武備本以捍西北二敵而推其法于東南職畧陜西諸路四十二將河北東路三十七將而東南纔十三將淮南東第一西路第二兩浙西路第三東路第四江南東路第五西路第六荆湖北路第七南路潭州第八全邵永三州備廣西應援第九福建第十廣東路第十一西路桂州第十二邕州第十三實録諸路將各有正副中軍行圖陣隊調發賞罰皆闗決于將副宣和詔元祐元年司馬光請盡罷諸路將官樞宻院難之止詔都路將副在州駐劄不係路分兵官知州并州鈐轄兼充者並差將官一貟兼本州都監其單將駐劄處勿復差兼宣和五年御筆諸路將副部隊自今並依元豐法選差㑹要乾道四年詔諸州各置凖備將一貟專一管轄日逐訓練揀中弓弩事藝孝宗㑹要諸路將官掌統制所𨽻禁旅以行陣隊伍金鼔旗幟弓矢擊刺之法而教習訓練之别其武藝精強者待次遷補以激勸士卒凡兵仗器甲之數廩禄犒設賞罰約束之禁令皆掌焉副將為之貳續㑹要熙寧初詔求將帥近臣以劉舜卿名聞命總京東九郡將兵訓之三年詔以所部軍閱于内殿神宗歎曰坐作有度其可用也本傳王祖道請宻下諸路經畧監司體量將副第人才為三等職畧
  太守
  史漢文帝初與郡守為銅虎符竹使符符合乃聽受之以代古之珪璋史記二千石皆皁蓋朱幡續漢志季布為河東守上曰河東吾股肱郡 文翁為蜀郡守起學成都市至今巴蜀好文雅文翁之化也 汲黯為東海太守治官理民好清靜黯多病臥閤内不出嵗餘東海大治召信臣為南陽太守興水利吏民信愛號為召父
  武帝謂朱買臣曰衣錦還鄉遂除㑹稽太守 宣帝時渤海嵗饑盜起上選能治者以龔遂為渤海太守召見謂曰君欲何以息其盜賊對曰海瀕遐逺不霑聖化其民困於饑寒而吏不恤故使陛下赤子盜弄兵于潢池中耳今欲使臣勝之耶將安之也上曰選用賢良固欲安之遂曰治亂民猶治亂繩不可急也願得便宜從事上許焉至渤海悉罷捕逐盜賊吏諸持田器者皆為良民吏毋得問持兵器者乃為盜賊遂單車獨行至府盜賊即時解散乃開倉廩假貧民勸民務農桑民有帶刀劍者使賣劍買牛賣刀買犢曰何為帶牛佩犢 黄霸為潁川太守布宣詔令勸務耕桑甞欲有所伺察擇吏遣行屬令周宻吏出食于道旁烏攫其肉後還謁霸勞之曰甚苦食于道旁乃為烏所盜肉吏大驚咸稱神明霸外寛内明得吏民心戸口嵗増治為天下第一韓延夀為東郡太守斷獄大減為天下最入守左馮翊民有昆弟相與訟田延夀傷之曰幸得備位為郡表率不能宣明教化至令民有骨肉爭訟傷殘風化是日移病不聽事於是昆弟遜謝不敢復爭延夀恩信周徧二十四縣莫復以辭訟自言者 嚴延年為河南太守號曰屠伯延年母從東海來適見報囚大驚遂不肯入府延年出謁母因數責延年曰幸得備郡守專治千里不聞仁愛教化顧乗刑罰多殺人豈為民父母意哉 朱邑遷北海太守以治為天下第一 尹翁歸拜東海太守東海豪許仲孫為姦猾郡中苦之翁歸至論仲孫棄市一郡股栗莫敢犯禁 何武為兖州刺史徙京兆所居無赫赫名去後常見思 蕭望之子育為南郡太守上以育耆舊名臣之子乃以三公使車載育入殿守並前漢本傳光武定河内難其守鄧禹曰寇恂有牧人御衆之才乃拜恂河内太守 潁川盜賊羣起車駕南征恂從至潁川盜賊悉降百姓遮道曰願從陛下復借寇君一年杜詩為南陽太守性節儉而政治清平南陽為之語曰前有召父後有杜母 潁川盜起召郭伋拜潁川太守帝勞曰賢能太守去帝城不逺河潤九里冀京師𫎇福郭伋在并州素結恩徳及復入界童兒數百騎竹馬
  迎于道路 張堪拜漁陽太守開稻田八十餘頃百姓歌之曰桑無附枝麥秀兩岐張君為政樂不可支侯霸為臨淮太守被召百姓攀轅臥轍 岑熙遷魏郡太守無為而化輿人歌之曰我有枳棘岑君伐之我有蟊賊岑君遏之狗吠不驚足下生氂 鮑徳為南陽太守號為神父 宋均為九江太守郡多暴虎常設檻穽均至去檻穽虎相為東渡河而去 廉范遷蜀郡太守舊制禁民夜作以防火災范乃削先令百姓歌曰廉叔度來何暮不禁火民安作昔無襦今五袴 劉寛拜南陽太守温仁多恕吏人有過但以蒲鞭撻之示辱而已 朱暉為臨淮太守吏人歌曰強直自遂南陽朱季吏畏其威民服其恵 劉寵為㑹稽太守召為将作匠山隂老叟人齎百錢以送曰自明府下車狗不夜吠民不見吏今聞棄去故自扶送寵為人選一大錢受之 孟甞遷合浦太守郡不産穀而海出珠與交趾常通商販貨糴糧先守多貪穢珠漸徙于交趾界商旅不至甞革商前弊求民利病未經嵗珠復還稱為神明 李元禮祖父修生子亮叔訓秀號四龍俱為牧守 劉昆前任江陵反風滅火復守𢎞農虎北渡河 楊震為東萊太守故人王宻懐金遺之曰暮夜無知者曰天知神知子知我知宻愧而出楊震為涿郡太守或勸開産業震曰使後世稱為清白吏子孫以此遺之不亦可乎 陳蕃為豫章太守不接賔客唯徐穉來特設一榻去則懸之並後漢王衍為青州弟澄為荆州弟敦謂衍曰荆有江漢之固青有附海之險卿二人在外而吾留于此足以為三窟矣 劉宏為荆州刺史每手書郡國丁寧疑宻咸曰將劉公一尺書賢於十部從事並晉書顔延之為永嘉太守甚怨憤作五君詠於阮咸曰屢薦不入朝一麾乃出守南史周太祖除裴俠為河北郡守命俠立謂牧守曰俠清謹奉公為天下最衆有如俠者可與俱立衆無應者朝野號獨立使君北史姜謩以平薛仁杲拜秦州刺史髙祖曰衣錦還鄉古人所尚今以本州相授唐書陽城為道州刺史觀察使當上考功第城自署曰撫字心勞催科政拙考下下 姚元崇牧荆州受代民擁馬首遮道不肯去乗馬鞭𩍐民皆截留之 賈敦頤為洛州刺史百姓共立碑及弟敦實為長史復刻石頌美於兄碑之側時人號為棠棣碑 袁滋為華州刺史召拜大將軍耆老遮道不得進楊於陵代之宣言曰於陵不敢易袁公之政 李正己反徳宗以張萬福為濠州刺史謂曰朕以江淮草木知卿威名 陸長源為汝州刺史清白自將去汝州送車二乗曰吾祖罷魏州有車一乗而圗書半之吾愧不及先人云並同上後唐長興元年給事中崔衍奏當省給納諸州二銅魚一隻長留内庫一在本州庫新除刺史請領左魚到州集官吏取州庫右魚契合即遣差人送左魚納省五代史
  傳記郡守秦官秩二千石漢景帝更名太守王莾改名大尹晉郡守皆加將軍後魏初郡置三太守北齊制郡為上中下三等後周郡太守各以户多少定品命隋因北齊九等之制唐武徳改為州刺史加號持節天寶改為郡太守開元中定天下州府自京都及都督䕶府之外以近畿為四輔餘為六雄十望十𦂳及上中下之差至徳後諸州始各有州鎮刺史皆加團練使故其任重矣通典
  集今之郡守縣令民之師帥所使承流而宣化也董策古者參用名儒典領大郡本經術以濟事參禮法以訓人居一州之表為千里之師 潁川有封侯之賞膠東有璽書之勞常集賈琮以最于十二州頒之以璽書黄霸以用于二千石寵之以侯印韋處原對䇿今之郡守古侯伯也於吏有君臣之道焉於人有父母之道焉白集得不思勤儉教導勞來安輯膏雨吾土襦袴吾人者乎楊潛制于時州宰髙季通秩映隼旟榮參熊軾徐游藝碑州將李憬閔河承寄以廉能居課最之先顔元孫制丈夫官至刺史亦榮矣韓文斂此大恵施于一方無疾其驅天子有詔 嵗㑹課第甲於他州白集亟分符宇于頔制俾從竹使之權王愽制恵露霑呉仁風扇越昭王碑寵冠列藩越敷邦教禇淵碑廊廟之具裴施州宿昔一逢無比流金鐘大鏞在東序冰壺玉衡懸清秋堯有四岳明至理漢二千石眞分憂杜甫寄裴施州人生五馬貴莫受二毛侵送賈汝州京兆先時傑琳琅照一門送鮮于萬州東藩駐皁蓋李邕宴使君騎紫馬捧擁從西來與張留後酒酣誇新尹蓄眼未見有感此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須知風化首遭田父泥飲美嚴中丞清髙金莖露正直朱絲絃昔在堯四岳今之黄潁川贈李勉幾分漢庭竹贈李邕刺史諸侯貴郎官列宿應寄劉峽卿卿月昇金掌王春度玉墀送馬大卿分符先令望同舎亦輝光送韋貟外鵬圖仍矯翼熊軾且移輪贈蕭使君北風隨爽氣南斗避文星送季大夫燕寢凝清香兵衛森畫㦸韋蘇州文石陛前辭聖主碧雲天外作冥鴻杜牧鴛鷺差池出建章綵旗朱户鬱相望新恩共理犬牙地昨日同含雞舌香劉禹錫
  本朝分命朝臣出守列郡號權知軍州事軍謂兵州謂民政焉職畧其後文武官參為知軍州事二品以上及帶中書樞宻院宣徽使職事稱判㑹要太守掌總理郡政宣布教條導民以善而糾其姦慝嵗時勸課農桑旌别考第其賦役錢穀獄訟之事兵民之政皆總焉察郡吏徳義材能而保任之若疲軟不任事或姦貪冒法則按劾以聞遇水旱以法賑濟安集流亡無使失所四朝志建炎詔要郡帶本路兵馬鈐轄次要郡帶本路兵馬都監紹興三年罷五年令郡守除授罷任並令上殿九年令郡守並帶提舉學士乾道二年令不任守臣不為郎淳熙中罷帶主管學士中興㑹要張中庸知津州民號為水晶燈籠分紀淳化中何承矩知滄州徙雄州賜御書印紙録其課最仍賜内府弓劍同上王祐知大名太祖謂曰此卿之故鄉所謂晝錦者也職畧太宗謂宰相曰刺史之任最為親切非其人則下受其弊 杜衍知乾州命攝治鳯翔二州之民爭于境上乾之民曰天子令杜公撫我彼州之民何可得之鳯翔之民曰今為我公矣汝何有焉並同上分握符書臨長藩服胡文恭制畫鳯仙瀛逺塗雄郡閣開注云塗雄用黄堂事也平江州治因春申君故居塗以雄黄故曰黄堂送王滁州詩
  沿邊太守
  史李廣為上谷太守數與匈奴戰材氣天下無雙 李廣為右北平太守匈奴號曰飛將軍也避之數嵗不入界 郅都為鴈門太守匈奴素聞其節竟都死不近鴈門匈奴至為木偶人像都令共射之莫能中其見憚如此 魏尚守雲中匈奴逺避不敢近塞並漢書崔寔為五原太守敵不敢犯常為邊最 廉范為雲中太守匈奴不敢犯雲中 祭彤為遼東太守邊境肅靜並後漢士燮為交趾太守二十餘年疆場無事呉志羊祜都督荆州朝廷委以方鎮之事祜招攜以禮懐逺以徳呉人恱東晉書李勣治并州太宗曰煬帝不擇人守邊勞中國築長城以備敵今我用勣守并賢長城逺矣唐書
  傳記桓階為趙郡太守上曰北邊未靖以卿威能震敵徳懐逺人故以相煩漢紀
  集西川曰益部地有險府有兵礙戎屏華號為難理白集本朝沿邊州郡或當一道衝要者並兼兵馬鈐轄巡檢都監或帶沿邊安撫提轄兵甲沿邊溪谷都巡檢餘州事則否職畧治平三年陸說知延州入見上問當何以施為對曰邊事不可遙度𠉀臣到察審有所見當畫一條奏 蔡挺在渭乆鬱鬱不自聊寓意樂府詞有玉闗人老之歎中使至則使倡優歌之達于禁掖天子愍焉遂有樞府之拜四朝史出總邊瑣公是行陳旭制
  通判
  史黄霸為刺史詔賜車蓋髙一丈别駕車緹油屏泥于軾前以彰有徳漢書周景辟陳蕃為别駕蕃不就景題駕輿曰陳仲舉坐不復更辟蕃起就職 趙温為京兆郎丞嘆曰丈夫當雄飛不當雌伏後漢書龎統守萊陽令不治免官魯肅遺先主書曰龎士元非百里之才使處治中别駕之任始當展其驥足耳蜀志吕䖍有佩刀工相之以為必登三公可服此刀䖍語别駕王祥曰茍非其人刀或有害卿有公輔之量故以相與 王祥為徐州别駕糾合義衆州境獲寧人歌之曰海沂之康實賴王祥邦國不空别駕之功 桓温辟謝奕為安西司馬奕在温坐岸幘談詠曰我方為司馬也 習鑿齒吏才不常桓温深器之用為荆州治中别駕謝牋曰不遇明公荆州從事耳 庾亮與郭游書曰别駕舊與刺史同乗流王化于萬里之外任居刺史之半安可非其人並晉書趙執别本作張執為齊州别駕有能名詔徴入朝父老揮涕隨逐曰公清如水請酌一盃水奉餞執受飲之隋書孔昌寓貞觀中對策髙第歴魏州司馬帝為不置刺史為政三年璽書褒美唐書崔神慶則天時擢拜并州長史因謂之曰并州朕之枌榆又有軍馬比日簡擇無如卿者 武后求宰相狄仁傑曰荆州長史張柬之其人雖老宰相才也 堂吏朱儉為别駕給事中蕭倣駁曰别駕古為治中從事任居刺史之半豈宜以人吏兼副政之名大厯十二年制曰刺史有故及闕本道使不得差攝但令上佐知州事 姚崇為揚州長史政條簡肅人為紀徳于碑並同上
  傳記秦置郡丞以佐守在邊為長史掌兵馬漢因之于定國條州大小為設吏貟治中别駕諸郡從事秩六百石晉因之而省郡丞宋梁以下如之至隋改别駕治中為長史司馬煬帝罷之而置郡贊治後又改為丞位在通守下至唐而郡丞廢矣有長史有别駕别駕以皇族為之開元始通用庶姓以貳都督刺史之職通典漢制從事史一人從刺史行部别乗一乗故謂之别駕 孔恂為别駕别駕車舊有屏星如刺史車刺史怒欲去之恂曰撤去屏星毀國舊儀别駕可去屏星不可去 蕭遘貶播州司馬道二峽方迫畏不瞑遽有神人曰相公勿憂予為公禦侮遘異之過峽州經白帝祠即所見神人也同上
  集江州土髙氣清富有佳境刺史守土不逺觀遊郡吏執事不自暇佚惟司馬綽綽可以從容于山水詩酒間於是郡南樓山北樓水湓亭百花亭風篁石岩瀑布廬宫源潭洞東西二林寺泉石松雪司馬盡有之矣茍有志于吏隠者捨此官何求焉 貳藩有職 方題别駕與贊郡符才優佐郡 大邦端佐並白集半刺上佐得
  與二千石參校政事短長利病者也杜牧行馬逥制通倅之官朱廣平集通理方州 題政佐岳無轉驥之能子昻代表半刺已翺翔杜詩爽氣金天豁清談玉露摶佇鳴南岳鳯欲化北溟鵾贈虞司馬案牘來時惟署字風煙入興便成章劉禹錫本朝藝祖懲五代藩鎮之弊始置諸州通判建隆四年詔知府公事並湏長史通判僉議連書方許行下時大郡置兩貟餘置一貟州不及萬户不置正刺史以上及諸司副使知州者雖小郡亦特置掌倅貳郡政與長史均禮凡兵民錢穀戸口賦稅獄訟聽斷之事可否裁決與守通簽所部官有善否得刺舉以聞四朝志宣和二年詔諸州茶鹽香礬並委通判 建炎初諸州通判二貟處減一貟紹興以後施行申請添置㑹要國初設通判以貳州事故常與知州爭權每聞我是監郡朝廷使我來監汝舉動為其所制有錢昆者餘杭人嗜蟹甞求補外郡人問其所欲昆曰但得有螃蟹無通判處則可至今以為口實歸田録知成都廣益奏云州郡置倅所以佐郡守之治入則貳政出則按縣中興㑹要分乗倅車文恭制分駕别車世南制分倅州治陳湜制欲問君王乞符竹但憂無蟹有監州坡詩
  教授
  經師嚴然後道尊禮記善待問者如撞鍾叩之以小則小鳴叩之以大則大鳴待其從容然後盡其聲同上
  史漢郡國有文學文翁起學成都市招下學子弟以為學官弟子武帝時天下郡國皆立學設教官 平帝時郡國曰學侯國曰校置經師一人鄉曰庠聚曰序置孝經師一人匡衡補平原文學學者多衡經明當世少雙並漢書光武問武臣曰請卿自度爵禄何所至也鄧禹曰臣少甞學問可郡文學同上
  傳記魏晉以下郡國並有文學即博士助教之任六典隋潘徽為博士唐府郡置經學士各一人掌以五經教授開元二十六年敇州縣置學仍擇師資令其教授職源集諸公衮衮登臺省廣文先生官獨冷甲第紛紛饜梁肉廣文先生飯不足杜詩
  本朝慶厯四年詔諸路州軍監各令立學又置教授以經術行藝訓導諸生掌其課試之事而糾正不如規者當時或用兼官或舉士人委于曹司而未𨽻朝廷也熙寧六年詔諸路學官並委中書門下選差至是始命於朝廷矣㑹要建炎教授並罷紹興復置四十二州若試教官則始于元豐添差教授則始于政和 慶厯三年臣察言本朝學校興矣未甞設官在泮采芹典教以重其任 崇寧四年令教授承務郎以上在本州簽判上選人在本州職官之上政和五年臣寮言見任教授不得為人撰書啓簡牘樂語之類 鄒浩調陽州潁昌府教授吕公著范純仁為守獨加禮重純仁常屬撰樂語辭不為純仁曰翰林學士亦作此浩曰翰林學士則可祭酒司業則不可四朝史任諒為懐州教授徽宗見其所作新學碑曰文士也擢提舉蘷路學事 紹興十三年宋宙奏乞盡復教官上曰教授須逐州置仍須是擇通經心術正者為之若教官非其人士人心術一壊再整頓費力切宜遴選也 宗子師閔訟臨安教授鮑同上曰為教授者須先正己然後可以率人十八年上曰選官教導乃治化本源將來三塲科舉亦有人才以備采擇十八年詔諸州教授並不許差兼他職 教授之為
  職可謂難矣何也曰教授者以天子之命教其邦人凡邦之士廩食縣官而充弟子貟者多至五六百餘少不下百十數皆惟教授者是師其必有以率厲化服之使躬問學蹈繩矩出入不悖所聞然後為稱是可不為難矣哉又先聖先師之典祀廟學圖書服器之藏其體至重下至金穀出内之纎悉亦皆獨任之嗚呼是誠難矣然凡仕於今者無大小莫不有所臨制統攝獨教授官雖有統攝若其任之本諸身者則非簿書期㑹之所能察至其具於有司而可考者上之人又以其儒官優容之雖有不合不問以是為便故今之仕者反利焉而喜為之而孰知所以充其任者如彼其難哉朱文公序



  記纂淵海卷三十四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三十五   宋 潘自牧 撰職官部
  幕官
  枚乗為大國上賓與英俊並㳺漢書虞翻㑹稽人太守
  王朗㑹接以交友之禮魏志陶侃鎮武昌軍殷浩庾翼等皆為佐史時武昌號為多士晉書謝安王坦之甞詣桓温論事温令郄超帳中臥聽之風動帳開安笑曰郄生可謂入幕之賓矣同上王儉用庾杲之為衛將軍長史蕭緬與儉書曰盛府元僚實難其選庾景行泛緑水依芙蓉何其麗也時人以入儉府為蓮花池故緬書美之南史王子猷為桓温車騎參軍温謂曰卿在府久此當相料理初不答以手板拄頤云西山朝來有爽氣晉書郭子儀幕府六十餘人皆為將相顯官 李藩在徐州辟為從事居幕中謙謙未甞論細微 劉三復長於章奏李徳裕期待之鎮浙西及畿甸皆參佐賓筵 崔衍為宣歙池觀察使其所擇從事皆得名流 劉蕡對策極言中官權盛令狐楚牛僧孺辟為從事待如師友權徳輿未冠以文章稱韓洄李兼杜佑裴胄交辟之唐書
  傳記李逢吉始從事振武日金城寺僧忽見一人介胄持斧由門而入俄聞報李判官來僧具以告自是逢吉每造其室即見其人先至率以為常故逢吉出入將相二十餘年廣記
  集翹車著詠戔帛垂文式重弓旌以光樽俎允奉幕中之畫以稱席上之珍乾祐勅烏重𦙍鎮河陽之三月以石生為才以禮為羅羅而致之幕下未數月也以温生為才於是以石生為媒以禮為羅又羅而致之幕下東都雖信多才士朝取一人焉拔其尤暮取一人焉拔其尤送温造序忽騎將軍馬自號報恩子風雲入壯懐泉石别幽耳送石處士赴河陽幕從軍古云樂談笑青油幕郾城夜㑹城上赤烏呈瑞氣眉間黄色見歸期幕中無事惟須飲即是連鑣向闕時韓愈歸路芙蓉府離堂玳瑁筵劉禹錫送陸侍郎安西幕府多才雄喧喧惟道三數公繡衣貂裘明積雪飛書走檄如飄風李白數論封内事揮發府中趨杜詩直道事人男子事異鄉加飯弟兄心還須整頓韋絃佩莫獨吟誇玳瑁簪杜牧送弟顗文苑臺中妙冰壺幕下清韋應物
  本朝晏元獻延賓客一時名士多出其門為西京留守幕下士王琪張亢最為上客分紀
  簽判
  史唐令狐楚辟為太原從事自書記至節度判官才思清麗每太原奏至徳宗能辨楚之所為 武元衡節度劍南柳公綽裴度俱為判官 鄭從讜為河東節度表王調劉崇龜趙崇李渥崔澤等為判官書記支使皆一時選唐書
  本朝有兩使防團軍事推判官皆以選人充太平興國中以贊善大夫十五貟充諸州節度判官以王化基韋亶武元穎等為之且令綿歴觀其佐治之才也蓋太宗以諸州戎幕缺官選朝士補之俾分理事且試其才能此簽判所由始也蓋選人則為判官京官則為簽判或謂簽書判官之名不正政和初改為司録建炎復舊職源簽盛府之元僚胡文恭行周詢制
  推官判官
  史大厯中東都留守楊再思王方慶共引徐堅為判官方慶學禮常就堅釋疑晦堅屬文典厚再思每目為鳯閣舎人様 李瓊鎮桂管奏柳璧為判官軍政不愜璧極言不納拂衣而去 狄仁傑孫兼謨元和末解褐襄陽推官言行剛直使府知名 韓退之為武寧張建封府推操行堅正鯁言無所忌 裴度東都留守辟皇甫湜為判官度脩福先寺求碑文於白居易湜怒曰近舍湜而逺取居易請從此辭度謝之湜援筆立就度曰不羈之才也 崔造與韓㑹盧東美張正則三人友善皆自謂王佐才故號四䕫浙西觀察李栖楚辟為判官唐書後唐長興詔推判官各限年任惟績效拔異文學超邁擢任不限年五代史
  傳記唐天寶後有判官之名後唐長興二年始有兩使判官防團推官軍事判官等是時判官多本州自辟舉清泰中始擇朝士用之職源張建封奏李藩為判官有新羅僧能相人李判官至僧降階迎曰判官是紗籠中人宰相冥司必以紗籠䕶之恐為異物所擾也互見宰相類集今之俊乂先辟為征鎮次升於朝廷故幕府之選下臺閣一等異日入為大夫公卿者十八九焉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苟自強不息亦何逺而不届哉温堯卿制學業才畫堪置幄中李石等制佐相幕府孫簡制藩隅之重委以侯伯軍府之要掌在賓僚佐廉問澄清之務撫華夷錯雜之人俾其乂安實在參贊路費制並白集以佐賓幕杜牧行馮軒制運籌盛府言必端詳 出保傅之重鎮之以屏王室擇賓從之賢佐之以齊政經 俾陟賓階奉我元老俆騎省集樽前失詩流塞上得國寶送長孫判官生知七曜歴手畫三軍勢冰雪凈聰明雷霆走精銳幕屬輟諫官朝廷無此例送樊侍御為判官吾聞駕鼔車不合用騏驥送從弟亞珊瑚市則無騏驥人得有早年具標格秀氣衝牛斗贈判官入幕未展才秉鈞孰為偶 崆峒使節上清霄杜甫將取離魂隨白騎三台星裡拜文星送斛斯判官燕臺上客意何如寄浙西李判官處士聞名早逰秦獻疏囘腹中書萬卷身外酒千杯江雨春波濶園林客夢催今君拜旌㦸凛凛近霜臺杜牧本朝兩使置判官推官各一人餘州置推判官各一人政和初自判官至諸曹改為士户儀兵刑工曹掾建炎復舊職源結綬賓筵夏英公除李象之制豫籌幕府胡文恭行朱逵制擢參賓謀陸起等制
  書記支使
  史魏陳琳阮瑀並為管書記室太祖先苦頭風臥讀琳所作檄頭風頓愈又太祖適近出瑀於馬上具草書成太祖覽畢欲有所定竟不能増損魏志梁建王以江革為征比記室參軍弟觀兼書記沈約任昉與革書曰雍州妙選英才文房之職總卿兄弟可謂駕二龍於長途騁騏驥於千里梁書陳武帝引趙知禮為書記為文甚速毎占受軍書下筆便就南史韋陟奏常元甫充支使元甫有器局精於簡牘所蒞有聲 裴度表舒元輿掌書記文檄豪健一時推許 文宗謂侍臣曰近日諸侯奏語太浮華有過典實宜罰掌書以戒其流李石曰古人因事為文今人以文害事 牛僧孺鎮揚州辟杜牧為節度府書記數年召拜侍御史僧孺餞之曰以侍御史風槩逺馭固當自極夷塗 李商隠能為古文不喜對偶始為今體章奏博學強記下筆不能自制唐書
  傳記書記支使自魏以來有其名陳有文房書記之任唐景龍中元帥府置掌書記一人節度使亦置焉掌朝覲聘問慰薦祭祀祈祝之文與號令陞黜之事後唐長興中有書記支使職源蕭穎士止陳留逆旅有一老人目之曰君一似鄱陽王蕭驚問老人曰某姓左昔為鄱陽書佐同安志
  集書記之任亦難矣元戎總齊三軍之事統理所部之甿以鎮定邦國贊天子施教化凡文辭之事皆出書記非閎辨通敏兼人之才莫宜居之 志同而氣合魚川泳而鳥雲飛樂是賔主之相得也 儀之智足以造謀才足以立事忠足以勤上恵足以存下而又侈之以詩書六藝之學先聖賢之徳言以成其文以輔其質宜乎從事於是府而流聲實於天朝也韓文夫幕使之道有事必言知無不為杜牧行韋瓊制續漢百官制三公大將軍皆有記室主上表章報書記雖列於上宰之庭然本為從事之職 揚雄稱軍旅之際飛書馳檄用枚臯 非天機殊健學源濬發含思而九流委輸揮毫而萬象駿奔如庖丁提刀為之滿志師文鼔瑟效不可窮則不能稱是職也 其簡才之用亦金馬石渠之亞 僕射髙貞公節度令狐公以人文掌宸翰國子司業鄭公給事河南尹杜公以才華登貴仕繼斯躅者不亦盛歟李文饒集軍旅之事不可無佐奏記之任不可非才 侯藩載筆徐騎省集書記赴三捷公車留二年杜詩
  本朝乾徳二年詔立兩任有文學者許兩使留後奏充掌書記太平興國六年詔諸節度州依舊置觀察支使一貟凡書記支使不得並置有出身曰書記無出身曰支使㑹要以幹力參幕書公是行趙庶明制參畫之筵胡文恭行蘇澄制
  録事參軍
  史杜景佺性嚴正為益州録參逆折房司馬之不視事吏歌之曰録事意與天通州司馬折威風由是寖知名裴澥為陜府録參李勉除觀察召澥曰素聞公名朝
  中親友話公美事請置在賓席 顔杲卿為魏府録參振舉綱目政稱第一唐書
  傳記後漢有郡主簿官在漢魏間及江左為督郵主簿掌總録衆曹文簿舉彈善惡後魏洎隋皆有録事參軍煬帝置郡有東西曹掾及主簿唐武徳復為録事參軍開元改司録參軍掌正違失蒞符印後唐應順間州置録事參軍職源道州録參王沼與楊炎有微恩及炎入相舉沼拜監察御史始減公議南部新書喬琳歴果綿遂懐四州刺史甞謂録事參軍任紹業曰子綱紀一州能劾刺史乎紹業出條所失示之驚曰能知吾失御史才也分紀孫卲為孔融功曹融曰廊廟才也後為呉相呉録録事參軍務舉善彈非書抄督郵郡之極位漢官儀大和七年中書門下奏録事參軍糾察屬縣課責下僚一郡紀綱藉其提舉續通典掌總録衆曹管其文案自上佐法意違失者彈正以法掌凡諸司察之事平寶司徒儀
  集君為京兆司録諸曹白事不敢平面視揖起趨去無敢間語縣令丞尉如嚴京兆事以幹治 公為京兆府司録與一府政 故相崔圎尤狎愛州民丁某至親省其家後大衙㑹日司録君趨以前曰請舉公過公與小民狎至其家害於政圎驚謝乃自罰韓文君轉隴州録參時劉仁軌以宰相之貴持節此州坐帷中主諾責下君提綱未幾羣轄載孚劉公坐嘯以為能也陳子昻集王符君志往參都録雅有能名 宜列府聨之職俾展官常之效紀綱大府 利可析滯明可照奸常集為樞為相何莫由斯權集向事圭符實司綱紀徐騎省集操持紀綱地喜見朱絲直杜詩
  本朝諸府為司録諸州為録事不盡置也乾興元年諸州始各置録事參軍慶歴二年河西河東陜西諸州權令京官知録事參軍㑹要政和三年尚書省言參軍之稱起於行軍之際恐不當襲奉聖㫖參軍改為掾職畧建炎復舊掌州縣庶務糾諸曹稽違中興㑹要元符中陳察乞監司嵗舉明謹端慤善治獄充録事 政和尚書省言録參充近上曹官續㑹要任紀綱於州事胡文恭行尹立制擢從州簿唐節制馴致州綱張日嚴制表率諸曹樊克明制督郵綱掾之峻閻仲宣制
  司理參軍
  本朝五代以來諸州皆有馬步獄以牙校充馬步都虞𠉀掌刑法謂之馬步院太祖慮其任私髙下其手開寶六年始置諸州司寇參軍後改為司理掌獄訟勘鞫之事職源國朝别置以專鞫獄事劇者置二人太平興國九年詔曰司理參軍專於推鞫研覈情實尤在得人宜令本州於見任簿尉判司内選明敏有官業者充分紀雍熙詔不得與帑藏之事自端拱淳化以來皆上躬自選擇仍詔掠囚皆依律令 祥符五年薛顔請自今司理誤入人徒已上罪者令批歴依例守選庶有所懲職畧鮮于侁為江陵右司理慶歴旱求言侁條當世之失有四其語切直唐介稱其名於上官交章乞薦侁盛言左參軍李景陽之美乞移與之介益以為賢四朝史
  司户參軍
  史張元素仕隋為景城縣户曹竇建徳陷景城將殺之邑人千餘請代曰此清吏殺之是無天也 李素立髙祖令授七品清要官所司擬雍州司户上曰此官要而不清 裴琰之為同州司户年少刺史李崇義輕之州中積年舊案數百道崇義促琰之判琰之命書吏數人連紙筆湏臾剖判盡畢由是大知名謂之霹靂手 李元紘遷雍州司户時太平公主與僧爭碾磑元紘判還僧寺長史竇懐貞促令改判元紘大署判後曰南山可移此判終無搖動唐書
  傳記曹羣也户曹民所羣聚釋名漢魏以下有户曹掾主民户北齊以下與功曹同隋有户曹參軍文帝時為司户參軍煬帝為司户書佐唐開元復為户曹參軍掌户口籍帳婚姻田宅雜徭道路之事梁開平省六曹掾屬留户曹一貟通判六曹通典及分紀王宗銖謫授雍州司户參軍問吏曰參軍何官衣何衣吏曰下州判司緑衫槐笏而已宗銖大笑曰若頭更斬去吾何能作措大官耶九國志
  集祠曹賦籍之要司 以三語自試白侍郎集
  本朝掌户籍賦稅倉庫受納職畧乾道六年汪大猷乞令司户專主倉庫中興㑹要
  司法參軍
  史張湯以倪寛為奏讞掾以古義決獄漢書郭洪為潁川郡決曹掾治獄四十年用法平正郡内比之東海于公後漢書韋仁夀大業末為蜀郡司法書佐斷獄平恕得罪者曰韋君所斷罪死而無悔隋書狄仁傑為并州法曹親在河陽仁傑登太行山及見白雲孤飛謂左右曰吾親舍其下 藺仁基曰狄公之賢北斗以南一人而已鄭從質母老當使絶域仁傑謂曰太夫人有危病而公逺使豈可貽親萬里之憂乃請代行 徐有功累轉蒲州司法不行杖罰吏人感其恩信遞相約曰若犯司法徐參軍杖者必斥罰之終於代滿不戮一人 顔杲卿為遂州司法性剛正蒞事明濟甞為刺史詰讓正色别白不為屈唐書
  傳記兩漢有決曹賊曹掾主刑法歴代皆有唐掌律令定罪盜賊之事職源
  集公為京兆法曹日伏階下與大尹爭是非大尹屢詘己見 惟是鄙鈍不通曉於時事學成而道益窮年老而身益困 棲身法曹掾何處事卑陬 州家申明使家抑坎軻祇得移荆蠻判司卑官不堪說未免捶楚塵埃間 法曹貧賤衆所易腰腹空大何能為韓愈文集官決平之司無舞文之過杜牧行楊元汶制
  本朝掌議法斷刑紹興三年罷後復舊中興㑹要賈易調常州司法自以書生不閑法令每議獄必求合於人情曰人情所在法亦在焉郡中稱平四朝史參法律之曹胡文恭行朱逵制往司三尺之律陳元良制
  州都監
  本朝掌本城屯住兵甲訓練差使之事兼在城巡檢資淺者為監押續㑹要四朝志長樂郡夫人髙氏為其弟求亳州兵馬監押真宗曰䕶戎之任實司軍旅 趙用為界河巡檢都監虜人畏之以其常乘虎頭船故謂之趙虎頭分紀外領屯衆公是行陳欽明制䕶州藩之兵胡文恭行全克懃制
  巡檢
  本朝巡檢司有沿邊溪洞都巡檢或藩漢都巡檢或數州數縣管界或一州一縣巡檢掌訓練甲兵巡邏州邑擒捕盜賊事又有刀魚船戰棹巡檢江湖淮海置捉賊巡檢及巡馬遞舗巡河巡捉私茶鹽等各視其名分以脩舉職業皆掌巡邏議察之事四朝志郭進為西山巡檢有誣告其隂通劉繼元有異志者太祖怒命付其人於進進曰爾能為我取繼元一城一寨不止贖爾死罪請貴爾一官嵗餘其人誘其一城來降進請賞以官太祖曰賞不可濫得也進曰使臣失信則不能用人矣遂賞以一官分紀景徳三年封事者言諸處巡檢務在武勇強明乞不以閩楚江浙川陜人為之上曰人之勇怯豈拘南北若此區别非任人之道職畧當道之衡俾邏四封之警胡文恭行鄭從政制居警邏之司髙尊望制材著幹勤職司警邏能發擿於隂伏多剪除於寇攘林友制
  排岸司
  本朝開封府置排岸東西南北四司掌諸路綱船輸納及糧運至京師分定諸倉交卸領各處交卸役卒指揮以備卸綱牽駕以京朝官充二人或一人所貴主轄得雜般舟船催驅卸綱稍㑹要政和六年浙西諸州各置排岸一貟從兩浙運副應安道之請也 紹興三年知臨安梁汝嘉請專置行在排岸司又詔添文官一貟七年詔行在建康府置文臣排岸司監官一貟以行在排岸司為名二年為任係京官中興㑹要
  知縣
  經縣正各掌其縣之政令周禮子皮欲使尹何為邑曰愿吾愛之使夫往而學焉子産曰今吾子愛人則以政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譬如田獵射御貫則能獲禽若未甞登車射御則敗績壓覆是懼何暇思獲左傳求也千室之邑可使為之宰也 子㳺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爾乎曰有澹臺滅明者行不由徑非公事未嘗至於偃之室也 子路使子羔為費宰子曰賊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讀書然後為學 子之武城聞絃歌之聲夫子莞爾而笑曰割雞焉用牛刀論語
  史子産治鄭民不能欺子賤治單父民不忍欺西門豹為鄴令民不敢欺史記西門豹為鄴令河伯娶婦豹投巫嫗于河 西門豹鑿十二渠引河水灌民田至今皆得水利 趙簡子使尹鐸為晉陽將行請曰為繭絲乎為保障乎曰保障哉 呉芮秦時為番陽令甚得江湖間心號曰番君史記魏襄王以史起為鄴令引漳水灌鄴以富魏之河内民歌曰鄴有賢令兮為史公決漳水兮灌鄴旁終古舄鹵兮生稻梁 卜式牧羊上林中上喜之式曰治民亦猶是矣以時起居惡者輒去毋令敗羣試其治民拜緱氏令 汲黯遷滎陽令黯恥為令稱病歸田里 焦延夀補小黄令愛養吏民化行縣中前漢書卓茂遷宻令吏人親愛而不忍欺教化盛行道不拾遺天下大蝗獨不入宻縣界漢書明帝謂羣臣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苟非其人民受其殃互見郎中類王喬為葉令每月朔望必㑹朝帝怪其來數而不見車騎宻令太史伺望之言其臨至有雙鳬從東南來於是𠉀鳬至舉羅張之但得一雙舄焉 第五倫補新都令三年之間鄰縣歸之戸口十倍 魯恭拜中牟令郡國螟傷稼不入中牟河南尹袁安使肥親往察之恭隨行阡陌俱坐桑下有雉止其旁旁有兒童親曰何不捕之兒言雉方雛親矍然起曰所以來者察君之政迹耳今蟲不犯境一異也化及禽獸二異也童子有仁心三異也後漢書劉備以龐統為棗陽令魯肅曰士元之才百里不足以展驥足蔣琬除廣都長諸葛亮請曰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
  蜀志潘岳為河陽令植桃李人號曰河陽一縣花 陶潛為彭澤令門種五柳郡遣督郵至縣吏白應束帶見之潛嘆曰吾豈能為五斗米折腰事鄉里小兒耶解印去縣乃賦歸去來辭 王衍為元城令終日清談縣政亦理晉書丘仲季遷山隂令百姓謠曰二傅沈劉不如一丘前傅琰父子沈憲劉元明相繼宰山隂有政聲仲季長於撥煩吏人號稱神明政為天下第一 顧愷之為山隂令晝日垂簾門階閑寂務簡而事理南史房彦謙為長葛令百姓號為慈父立碑頌徳 開元初韋濟調鄄城令有詔問所以安人者對凡二百人惟濟居第一 馮元叔歴清漳浚儀始平三令右善去惡人稱為神明蔣欽緒子沇歴陸渾盩厔咸陽髙陵四令美政流行郭子儀軍出其縣敕麾下曰蔣賢令也供億得蔬飯足矣毋撓其清唐書
  傳記周官有縣正春秋時縣大而郡小縣邑之長曰宰曰尹曰公曰大夫其職一也戰國郡大而縣小漢縣令長皆秦官掌治其縣萬户以上為令減萬戸為長侯國為相後漢令掌治民顯善勸義察姦罰惡理訟平賦恤民時務晉制大縣令有治績者報以大郡不經宰縣不得入於臺郎宋諸縣署令銅印墨綬進賢兩梁冠北齊制上中下九等唐制縣有六等之差掌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風化撫字黎氓敦四民之業崇五土之利養鰥寡恤孤窮審察寃屈躬親獄訟通典分紀五代任官齷齪無能者始注為縣令職源子路治蒲三年孔子入其境曰善哉恭敬以信矣入其邑曰忠信以寛矣至其庭曰明察以斷矣 子謂宓子賤曰子治單父衆說何施而得之也對曰不齊之治也父恤其子子恤諸孤而哀喪紀子曰小節也曰不齊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者十一人子曰中節也曰此地有賢於不齊者五人不齊事之而稟度焉孔子歎曰其大者乃此乎惜乎所治者小也 宓子賤為單父宰請君之近吏二人戒其邑吏令二吏書方書輒掣其肘書不善則從而怒之二吏歸報於君魯君以問孔子子曰意者以此為諫乎公歎曰寡人亂宓子之政而責其善者數矣遽發使告宓子曰自今以往有便於民者子決為之於是單父治焉 巫馬期入單父見夜漁者得魚輒舎之而問焉漁者曰魚之大者名為䲖吾大夫愛之其小者名鱦吾大夫欲長之吾是以得二者輒舎之巫馬返以告孔子曰誠於此者形於彼宓子行術於單父也家語宓子賤治單父彈琴不下堂而單父治巫馬期戴星而出戴星而入以身親之而單父亦治巫馬期問其故宓子曰我之謂任人子之謂任力任力者故勞任人故逸吕氏春秋
  集縣令民之師帥董䇿詳見太守類明明君侯臨下有赫克隆有光恵我咫尺乃冰其清乃玉其白風抗其髙雲垂其澤君有餘愛民有餘徳江革作傅渾頌於穆君侯英才宣朗聲之所震下應如響明斷決疑易於反掌野有寇盜惟侯屛之我有田疇惟侯闢之古人謹獄惟侯平之凡此三恵如何勿思孫楚梁令孫侯頌荆玉不足喻其徳南金未能方其勵徐卓孔之陽像賛導王者之澤以被于下求庻人之瘼以聞于朝陸宣公草詔用重典以威奸暴鋪太和以恵鰥嫠柳文未下車人懼之既下車人恱之恵如春風三月大化奸吏束手豪宗側目同上吾愛崔秋浦宛然陶令風門前五楊柳井上二梧桐山鳥下㕔事夜蟾落酒中 見客但傾酒為官不愛錢 河陽花作縣秋浦玉為人 范宰不買名弦歌對前楹為邦黙自化日覺氷壺清百里雞犬靜千廬機杼鳴 開宰江陽邑剪棘樹蘭芳城門何肅穆五月飛秋霜李白東陽本是佳山水何況曽經沈隠侯化得邦人解吟詠如今縣令亦風流新開潭洞疑仙境逺寫丹青到雍州落在尋常畫工手猶能三伏凛生秋劉禹錫答于興宗連城為重寶茂宰得才新山雉迎舟楫江花報邑人 故人有孫宰髙義薄青雲 看君宜著王喬履真賜還疑出上方杜甫
  本朝建隆元年應諸縣除赤畿外四千戸為望三千戸以上為𦂳二千戸以上為上千戸以上為中不滿千戸為中下五百戸以下為下掌總治民政勸課農桑凡戸口賦役錢穀賑濟及給納之事皆掌之政和二年詔縣令以十二事勸課農桑一曰敦本業二曰興地利三曰戒㳺手四曰謹時𠉀五曰戒茍簡六曰厚蓄積七曰備水旱八曰戒宰牛九曰置農器十曰廣栽植十一曰恤佃戸十二曰無妄誕㑹要續㑹要乾道二年御筆今後非兩任縣令不除監察御史孝宗㑹要尹洙知河南伊闕縣與穆脩以古文革崑體之弊天下翕然宗之 王禹偁知長洲羅處約知呉縣相與日賦五題太宗聞其名召試館職 燕肅知臨邛縣民苦吏擾公削木為牘民訟有連逮者書其姓名使召之如期而至通鑑葉庭直知光化縣豐稷知穀城縣人歌之曰葉光化豐榖城清如水平如衡四朝史佩懸銅墨胡文恭行陳亢制施字人之縣譜姚偘制寄懸銅之任劉棻制給懸銅之綬王昭制宜從健令之遷趙況制
  京畿令
  史董宣為洛陽令搏擊豪強莫不震慄京師號臥虎民歌曰桴鼔不鳴董少平後漢書顧憲之為建康令性清介強力為政清且美也 樂法才為建康令不受俸秩梁武帝嘉其清節曰居職若斯可為百城表矣南史唐貞元間上召京兆府諸縣令對於延英訪以人之疾苦各賜衣一襲 韋昭為永昌令輦轂繁要不事威刑而治李頻為武功令畿民多横頻治之無所貸豪猾大驚懿宗嘉之賜緋衣銀魚 髙宗擢權懐恩為萬年令賞罰明時人曰寧食三斗塵無逢權懐恩 屈突蓋為長安令以威嚴顯時為語云寧食三斗艾不見屈突蓋寧食三斗葱不見屈突通 穆宗時京邑多盜賊王正雅為萬年令威震豪強尹公綽言其能就賜緋魚 張杜夀為長安令時人以為神明唐書
  傳記明帝臨觀見洛陽令車騎意河南尹及至而非尤其太盛敕去軒綏漢官儀李果為洛陽令吏民畏之有劉兼者過其境夜聞戸外語聲曰古今正人李令是也見其行事令人破膽我輩可於他縣血食兼開門視之無物乃鬼神也孔六帖
  集貞元初以甸服長吏天下理本於是親擇郎吏分宰於京師栁文歴宰京劇元和制化神臯之俗常集漢以四科取士求多畧不惑強明決斷者任三輔令 漢朝郎官出宰百里故今京邑令缺多令尚書郎補 能佩弦以自導帶星以自勤白集輦轂之下豪黠僄輕擾之則獄市不容緩之則囊槖相聚故前代京令得與御史丞分進道路以其捕逐之急也元集赤縣官曹擁材傑杜詩
  本朝紹聖間詔開封祥符知縣今後差通判以資序充四朝史
  縣丞
  史縣丞長吏也 縣百戸以上皆有丞尉是為長吏黄霸守潁川許丞年老病聾督郵白欲逐之霸曰許丞廉吏雖老尚能拜起漢書桓譚數言事忤㫖出為安陵丞忽忽不樂 張元遷陳倉縣丞清净無欲專心經書後漢書唐臨為萬泉丞有輕囚十數人㑹春暮時雨臨白令請出之悉令歸家耕種與之約令歸繫囚至期畢集詣獄臨由是知名 陸景倩為扶溝丞按察使覆州縣殿最有吏言狀曰某清某詐清惟景倩真清 宋安恭為龍門丞年已五十八數年而登列岳每謂僚屬曰公輩但守清白何憂不遷唐書
  傳記漢氏縣丞尉多以本部人為之諸縣皆有主刑獄囚徒後漢署文書典知倉獄署諸曹掾吏自晉後無丞宋惟建康有獄丞隋氏盡用他郡人六典唐髙宗始為品官吏部選授為縣令之貳職林縣有七司丞為副貳如州上佐 隋及大唐縣丞各一人通判縣事通典州有上佐縣有丞簿俗謂閒官不領公事殊乖制作之本意續通典裴子雨為下邳令張晴為縣丞二人俱有聲氣而善言語曽論事移時人吏竊相謂曰縣官甚不和長官稱雨贊府道晴終日如此不和也南部新書
  集丞之職所以貳令於一邑事無所不當問藍田丞㕔壁記丞位髙而偪例以嫌不可否事文書行吏抱成案詣丞卷其前鉗以左手右手摘紙尾鴈鶩行以進平立睨丞曰當署丞涉筆占位署唯謹 博陵崔斯立種學績文以蓄其有泓涵演迤日大以肆再轉而為丞兹邑既噤不得施用喟然曰丞哉丞哉余不負丞而丞負余庭有老槐四行南牆鉅竹千挺儼立若相持水㶁㶁循除鳴斯立痛掃溉對植二松日哦其間有問者輒對曰余方有公事子姑去韓文丞之位八品以下述六職以輔其治也栁文武功丞㕔壁紀謳吟者不歌其宰頌議者必歸於丞 以管輅之才從趙典之任陳子昻集九千里之丹鳳自下升髙七十日之黄龍從微至著張鷟集
  本朝天聖中開封兩縣始各置丞一貟在簿尉之上熙寧四年編脩條例所言諸路州軍繁劇縣令户二萬以上増置縣丞一貟㑹要元祐元年詔應因給納常平免役置丞並行省罷崇寧二年蔡京言熙寧脩水土之政行市易之法興山澤之利皆王政之大請縣並置丞一貟以掌其事大觀三年詔除舊額萬户以上縣令委是事務繁冗并雖非萬户實有山林坑治之利可以興脩去處依舊存留外餘皆減罷續㑹要建炎元年詔縣丞係嘉祐以前貟缺並萬户處存留一貟餘盡罷中興㑹要
  主簿
  史仇覽字季智一名香考城令王渙署為主簿謂覽曰主簿聞陳元之過而不罪得無少鷹鸇之志耶覽曰以為鷹鸇不如鸞鳳渙謝遣曰枳棘非鸞鳳所棲百里非大賢所托乃以月俸資遣入太學其名大振後漢書桓温辟習鑿齒為西曹主簿極為親宻時語曰徒三十年看儒書不如一詣習主簿晉書李畬歴泥水主簿遇事鋒銳徐浩張說見其喜雨五色鴿賦咨嗟曰後來之英也李栖筠有王佐才士多慕向為寇氏簿太守李峴視若布衣交 顧少連登封主簿邑有虎孽民患之少連移文岳神虎不為害唐書
  傳記漢晉有之至隋始復置唐赤縣置二人他縣一人髙宗始以為品官吏部選授掌付事勾稽省署抄目糾正縣内非違 唐主簿上轄 主諸簿目通典張彖為華隂簿而為守令所抑歎曰丈夫有凌雲蓋世之志而拘於下位若立身矮屋之下使人擡頭不得乃棄官而歸開元天寶遺事閒官不領公事詳見縣丞類
  集職司符印主掌簿書 鳳棲之位鴻漸之資唐制俾之糾邑 旌其忠藎之心委以髯鬚之職白集脫身簿尉間始與箠楚辭杜詩
  本朝開寶三年詔諸縣千户以上置令簿尉四百户以上置令尉令知主簿事四百户以下置簿尉主簿兼知縣事 咸平四年王欽若言川陜縣五千户以上請並置簿其餘仍舊以尉兼從之天禧以後諸州縣以漸増置 熙寧三年王廣淵請令主簿管稽簿書尉專管督盜依舊外縣事並令通管實録簿尉佐理縣務 張昇為楚丘主簿王曽識其有公輔器 呉仁澤為雍丘主簿范純仁異之曰簿領中乃有是人耶四朝史善勾邑版之曹能盡地力之教胡文恭行吕英制勾稽之局蘇澄制往勾簿邑之稽段林制勾較簿籍均壹政賦公是馬維震制
  縣尉
  史梅福補南昌尉後去官棄妻子去九江至今傳以為仙漢書尉主盜賊凡盜賊發主名不立則推索行尋按察奸宄以起端緒後漢百官制隋仁夀中顔籕按安養尉楊素見籕年弱貌羸因謂曰安養劇縣何以克當對曰割雞焉用牛刀素竒其對到官以幹理聞 貟半千授武陟尉嵗旱勸縣令開倉賑貧不從㑹令赴州半千便發粟以給饑人刺史按之存撫使薛元超曰公不能救之而使恵歸於一尉豈不愧也遽令釋之 劉仁軌轉陳倉尉部人折衝都尉魯寧縱狠仁軌約不再犯而寧暴横自如仁軌殺之州以聞太宗以為剛正擢咸陽丞 蘇珦調鄠尉時李義琰為雍州長史鄠多訟日至長史府珦裁決明辨義琰顧㕔事曰此公坐也恨吾齒晩不及見 婁師徳補江都尉揚州長史盧承業竒其才謂曰吾子台輔之器當以子孫相託何可以官屬常禮待也陸贄補渭南尉徳宗立遣黜陟使庾何等十一人行
  天下贄說使者請以五術省風俗八計聽吏治三科登俊乂四賦經財貨六徳保疲瘥五要簡官事 白居易調盩厔尉月餘召入翰林為學士 郭元振初為通泉尉任侠使氣武后欲詰與語竒之索所為文章上寶劍篇后覽嘉之唐書
  傳記漢大縣兩尉小縣一人歴代因之銅印黄綬朝服武冠北齊郡縣置三尉隋改為正後置尉又分為户曹法曹唐初因隋制武徳中復改為正七年復為尉分判諸司事通典髙宗時始為品官吏部遷授職林唐尉分理諸曹如州判司通典按李白贈瑕丘王少府别西河劉少府贈秋浦栁少府杜甫貽華陽李少府當是唐時縣尉多稱少府也類要牛僧孺為伊闕尉縣前灘出不旬日拜察院詳見監察御史類漢雍仲進南海香拜洛陽尉號曰香尉述異記
  集隠吏逢梅福逰山憶謝公杜詩皎皎鸞鳳姿飄飄神仙氣梅生亦何為來作南昌尉 世人若醯雞安可識梅生仙尉趙家玉英風凌四豪搖扇對酒樓持袂把蟹螯李白
  操斷舉措通乎細大潔㢘檢守形於造次栁文栁渾行狀心不掛細務口不言人非李白為李錫元去思碑黄綬位輕而青雲望重陳子昻送齊少府
  本朝建隆三年每縣置尉一貟實録元豐五年詔並差使臣元祐元年詔除沿邊縣尉依舊外餘並差選人崇寧元年詔重法地縣尉舊差武臣處並依元豐法續㑹要乾徳元年以大名府元城縣尉張義元為本縣令賞捕盜之功也天下縣尉久廢其任是嵗復置義元首該賞典以激勸之 寶元初有明州慈溪尉倜儻不羣雖處賤官而有憂天下之心屢上書言事 至和中山陽尉李宗嗔百姓申蝗抑令食之提刑奏劾上怒曰縣尉亦親民之官謂其能慰安於民而不與民除害反傷民命削其官事類守在尉察善於追胥胡文恭行王徳梲制曩居尉督解懐徳制
  京畿尉
  史曹操年二十舉孝㢘為郎除洛陽北部尉 太祖初入尉廨造五色棒垂門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殺之魏志韋貫之自長安尉不數年拜相 陸操補長安尉以清幹稱 李程為藍田尉有滯獄十年程單言輒判京兆狀最拜監察御史唐書
  傳記漢長安有四尉分為左右部城東南置廣部尉是為左部城西北置明部尉是為右部黄綬大冠主追捕盜賊伺察姦非六典注魏因之晉洛陽建康皆置六部尉宋齊梁陳並因之唐赤縣置六貟通典嚴安之崔譚俱為赤尉安之令五伯執大杖譚益大其杖如椽安之復令執小杖譚益小其杖至如節安之令五伯空手行乃不能學見聞紀畿尉入御史為佛道入評事為仙道入京尉為人道入畿丞為苦海道入縣令為畜生道入判司為餓鬼道御史臺紀拾遺立𦂳評事出𦂳赤尉坐𦂳俗號為三𦂳官西京記
  本朝建隆初置尉一貟至和二年開封祥符二縣増置一貟㑹要尉於北部著發奸擿伏之能胡文恭行陳禹臣制
  監當官
  集以幹蠱之才領鹽鹵之務管摧條制動皆得宜白集裴𢎞泰制榷東池鹵生息倍稱元集唐慶制鹽鐵榷束之籍杜牧行李鄠制公幹池鹽於蒲脩牢盆謹衡石煎和既精斂散乃盈商通而荐至吏懼而循法㡬不絓網而國用益饒嵗杪㑹其所入贏羨什百劉禹錫崔公垂碑
  本朝監當官掌塲務庫藏出納之事其征榷塲務嵗有定期以登耗為殿最賞罰凡課利所入日具數申於州四朝志太平興國三年詔諸路轉運副使常體量部内監當官公勤㢘幹顯有勞績者具名聞奏與親民差遣慶歴四年詔舊制諸道榷酤滿三萬貫舉官監臨嵗滿而課贏者升用之㑹要劉摯責監衡州鹽倉悉意核視弊減什七父老目為學士監四朝史臨榷木之酤及連敖之賞胡文恭行何世昌制領筭商車典臨茗局孫詔制當庾氏之掌裴士傑制局課衍盈姚預制商利局者以饒衍名最賈程制征筭之饒衍於局次王拱辰等制臨筦榷之局筭無遺力沛有衍緡毛維藩制往幹牢盆之入頗増近監之饒劉雝制監司商筭假政制服勞廩委公是行劉詰制
  錢監
  史王莾時主鑄錢官曰鍾官後漢志
  集筦官錢曰圜府之職文選
  本朝開寶鑄錢監於文番陽既而江淮荆浙閩廣之地皆有監職畧泣全冶之别司胡文恭行成有宗制沿挾銅之令以收七福因採山之法用廣五銖 司南州寶冶之饒佐縣官圜府之用宣勞於外興利在公葛源制官曹自是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與銅東坡送王怡
  江淮鐵錢官
  傳記唐西北邊州禁人無置鐵冶續通典
  本朝舊制主鐵冶者得補班行陳升之奏下議省之既定稿呉及與沈起輒増注興國軍磁湖鐵冶如舊制國史呉及傳
  巡轄馬遞舖
  史唐劉晏初州縣取富人主郵遞謂之捉驛 大厯十有一年華原封侯莫等以主郵傳優改長安尉唐書







  記纂淵海卷三十五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三十六   宋 潘自牧 撰仕宦部
  赴召
  經賁於丘園束帛戔戔季春出幣帛聘名士凡君召以三節二節以走一節以趨在官不俟屨在外不俟車玉藻翹翹車乘招我以弓 旃以召大夫弓以召士左傳君命召不俟駕行矣論語
  子庶人以旃士以旂大夫以旌孟子伯夷篇湯之於伊尹桓公之於管仲則不敢召管仲且猶不可召孟子聘人以珪問人以璧召人以瑗絶人以玦反絶以環荀子
  史蕭何薨曹參聞之告舎人趣裝治行吾且入相居無何使相且召參 四皓隠商山恵帝為太子為書卑辭安車迎以為客乃至 賈誼為長沙太傅文帝思誼徴之入見上方受釐坐宣室上因問鬼神之本誼具道其所以然之故至夜半文帝前席曰吾乆不見賈生自以為過之今不及也 武帝遣使者安車蒲輪束帛加璧召魯申公 汲黯召為淮陽太守黯泣曰願為中郎出入禁闥補過拾遺上曰君薄淮陽耶吾今召君矣 平帝徴天下通知逸經古記厯筭五經者所在為駕一封軺車遣詣京師漢書光武備安車𤣥纁遣使聘嚴光三返而後至後漢安帝時陳忠薦周燮馮良學行深純帝以𤣥纁羔幣聘之通鑑晉義陽成王望字子初時魏髙貴鄉公好才愛士望與裴秀王沉鍾㑹並見親待公性急秀等居内職急有召便至以望外官特置追風車一乗毎有宴集望奔馳而至魏書太宗召馬周未至間遣使者四輩敦趨唐書
  集鶴書赴隴北山移文束帛旅于丘園旌命交乎途巷選辨亡論鳳凰初下紫泥詔謁帝稱觴登御筵 謬忝燕臺詔叨陪郭隗蹤 骯髒辭故國昻藏入君門李白風雲入壯懐泉石别幽耳 濯纓起江湖韓集除書忽到門冠帶便拘束愧忝郎署迹謬𫎇君子錄俯仰垂華纓飄風翔輕轂韋應物
  本朝還朝似夢中雙闕眩金碧復穿鵷鷺行強寄麋鹿迹 還朝暫接鵷鷺翼便合劍佩趨明光 忽然眉上有黄氣吾君漸欲收英髦 行聞宣室召歸近御爐煙東坡召還汲脩綆 南歸脫毒蠱入對隨孔鸞 漢庭日日召嚴徐山谷
  赴官
  經齊侯使連稱管至父戍葵丘曰𤓰時而往左傳
  史客曹郎主治羌胡事劇遷刺史其公遷縣令詔書賜錢三萬與三臺祖餞治裝一月凖謁公卿凌朝乃發後漢百官志注張輔為東郡太守賜裝錢三十萬以之官 鍾離意上書薦劉平等有詔徴平等特賜辦裝錢後漢
  集牽絲及元興解龜在景平謝靈運詩云牽絲謂牽王如絲之言而仕也元興晉安帝年號景平宋少帝年號
  交承
  經舊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論語
  史曹參代蕭何為相舉事無所變更壹遵何之約束百姓歌曰蕭何為法較若畫一曹參代之守而勿失 又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曰蕭規曹隨功若泰山 曹參去位屬其後相曰以齊獄市為寄慎勿擾也後相曰治無大于此者乎參曰夫獄市者所以并容也今君擾之姦人何所容乎黄霸代韓延夀居潁州因其迹而大治 延夀代蕭
  望之為左馮翊而望之為御史大夫㑹御史當問事東郡望之因令並問延夀在東郡時放散官錢千餘萬延夀竟坐弃市漢書傅燮為漢陽太守初范津舉燮孝㢘及為漢陽與交代合符而去 任尚代班超為都護謂超曰小人猥承君後宜有以誨之後漢謝方明善治郡承前代人不易其政必當改者則以次漸移變使無迹可尋晉書楊於陵不敢易袁公之政詳見太守類
  本朝歐陽公知開封府所代包孝肅公以威嚴御下公簡易循理不求赫赫之譽有以包公之政勵公者公曰凡人才性不一吾亦任吾所長耳神道碑王文正公曽李文定公迪皆狀元及罷相領青又為交承故文正送文定詩有錦標得雋曽相繼金鼎調元亦踐更之句 詹堅老下大理李端初為少卿詬曰子嘴尖如此誠姦人也後十年堅老代端初為淮南漕端初頗省其面目因曰郎中若有素者豈甞邂逅朝路中耶風采堂堂非曩日比也堅老答言風采堂堂固非某所見但不知比往時嘴尖否端初愧怍而悟揮塵録同僚之契交承之分有兄弟之義至其子孫亦世講之前輩專以此為務今人知之者蓋少矣童𫎇訓
  薦舉
  經拔茅連茹以其彚征吉趙文子所舉於晉國管庫之士七十餘家記檀弓儒有内稱不避親外舉不避怨推賢而進達之不望其報儒行君子謂祁奚能舉善矣稱其讐不為諂立其子不為比舉其偏不為黨子玉之敗子之舉也舉以敗國將何賀焉 夫舉無他唯善所在親䟽一也同上仲弓問政子曰舉賢才曰焉知賢才而舉之曰舉爾所知爾所不知人其舍諸論語
  子趙簡王問于解狐曰孰可以為上黨守對曰荆柏柳可趙簡王曰非子之讐乎對曰忠臣舉賢不避仇讐趙武薦白屋之士六十家韓子
  史韓信亡去蕭何追之因薦於漢王曰必欲爭天下非信無可與計事者 鄭當時為司農其推轂士及官屬丞史誠有味其言也聞人之善言進之上唯恐後山東諸公以此翕然稱鄭莊 韓安國嗜于財然推舉皆㢘士賢于己者也 於梁舉壺遂臧固郅佗皆天下之名士 張安世甞有所薦其人來謝安世大恨以為舉賢達能豈有私謝邪 何武為楚内史厚兩龔在沛郡厚兩唐及為公卿薦之朝廷此人顯於世者何侯力也漢書宋宏薦桓譚召拜議郎給事中光武每醼輒令鼔琴宏聞之悔於薦舉召譚讓之後大㑹帝使譚鼔琴宏曰臣所以薦桓譚者望能以中正導主而令朝廷躭恱鄭聲臣之罪也帝從容謝之 劉勝知善不薦聞惡不言隱情惜已自同寒蟬後漢龐統性好論人每所稱述多過其才人怪問之曰當今雅道陵遲善人少惡人多今拔十得五猶可以崇勵世教蜀志荀彧前後所舉皆命世大才終為卿相者十數人魏志凌寶移書大常薦同郡張贍曰方今太清闢宇四門啓鑰晉書裴頠薦韋忠於張華忠不起曰裴逸民每有心託我我甞恐其溺于深淵而餘波及我況乃褰裳就之哉通鑑狄仁傑為相婁師徳實薦之仁傑不知數擠師徳於外武后問仁傑曰師徳知人乎曰未聞武后以告仁傑嘆曰婁公盛徳我為所容 仁傑薦張柬之姚崇桓彦範敬暉數人卒為名臣或曰天下桃李盡在公門仁傑曰薦賢為國非為私也 武后詔丞相各舉尚書郎一人仁傑薦子光嗣後稱職后曰祁奚内舉果得人 崔祐甫當國薦舉惟其人未踰年除吏幾八百員莫不諧允唐書
  傳記楚莊王罷朝而晏樊姬問之王曰與賢相虞丘子語樊姬掩口而笑曰虞丘子為相數年未甞進一賢不智知而不進不忠王以告虞丘子虞丘子辭位而進孫叔敖楚莊以霸劉向新序殷中軍稱劉尊祖於庾公使取為佐既見與語殊不稱庾大失望遂名之為羊公鶴昔羊叔子有鶴善舞甞向客稱之客試使驅來氃氋而不肯舞故稱比之世說
  集朝取一人焉拔其尤暮取一人焉拔其尤 誠不忍竒寶横弃道側 昔人有鬻馬於市者知伯樂之善相也從而求之伯樂一顧價増倍 屢為丞相言雖懇不見録 殿前羣公賜食罷驊騮踏路驕且閒稱多量少裁鑑宻豈念幽桂遺榛菅㡬欲犯顔出薦口氣象硉砈未可攀韓集唯待吹噓送上天杜詩
  本朝王太尉薦寇萊公為相萊公數短太尉于上前上謂太尉曰卿雖稱其美彼專談卿惡太尉曰臣在相位久政事闕失必多凖對陛下無所隠益見其忠直此臣所以重凖也上由是益賢太尉言行録孫杵薦唐介呉中復為御史孫晩為執政甞嘆曰吾何功以輔政惟薦二臺官為無愧耳東軒筆録吕𫎇正為相夾袋中有册子四方人謁見必問其有何人才客去隨即䟽之或有一人而數人稱之者必賢也朝廷求賢取之囊中故文武百官各稱職巵史范忠宣公薦引人才必以公議未甞示恩恵於人 王沂公擢用人才絶口未甞言子弟曰獨不使之知乎公曰若使之知是我徇私情而市私恩也恩欲歸已怨使誰歸言行録韓魏公喜用知名士或不識其面既用之其人亦不知為所薦者 李師錫改京官仁宗覧其薦者三十二人師錫乃使相王徳用甥壻上曰保任之法欲以盡天下之才但薦勢要孤寒何以進乃令師錫循資 吕公著薦張載脩身講學為闗右士人師表且深知邊境利害上以為崇文院校書 吕正獻公與温公同舉程頥乞特加召命待以不次拜崇政殿說書 程伊川與韓持國范夷叟泛舟須㬰客將去有一官員上書謁見求知己頥云大賢居位不去求人乃使人倒來求己是甚道理夷叟云求薦章常事也頥云不然只為曽有不求者不與求者與之遂致人如此語錄范文正公知杭州蘇鱗為屬縣巡檢城中兵官往往皆獲薦書鱗在外邑未見收録獻詩曰近水樓臺先得月向陽花木易為春文正薦之 況子多才兼美行薦書期即達承明 籄櫝瓦礫遺琳球薦書轉石古所尤歐陽都邑正喧收𣏌梓 囘㸔世上無伯樂都道鹽車勝月題東坡
  書考
  經以參互攷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嵗㑹攷嵗成周禮史京房對曰古帝王以功舉賢則萬化成瑞應著宜令百官各試其功災異可息詔使房作其事房奏考課吏法漢書劉邵作都官考課法七十二條魏志杜預受詔為黜陟之法曰莫若委達官各考所統在官一年以後每嵗言優者一人為上第劣者一人為下第因計偕以名聞按其六嵗處優舉者超用之六嵗處劣舉者奏免之其優多劣少者叙用之劣多優少者左遷之晉書上考第羣臣以李綱孫伏伽為第一 盧承慶考内外官有一官督運遭風失米盧考之曰監運損糧考中下其人容止自若無一言而退盧改注曰非力所及考中中既無喜容亦無媿辭又改曰寵辱不驚考中上唐鑑陽城自署曰撫字心勞催科政拙考下下互見太守類唐臨自述其考曰形如死灰心若鐵石 張說為中書令𤣥宗詔曰動惟直道累開獻替之誠言則不諛自得謨猷之體才望兼著理合褒陞考中上唐書
  傳記周李詳解褐鹽亭尉因考為録事所擠詳謂刺史曰録事持銓曹之權當要害之地為其妄褒貶耳若使詳秉筆頗亦有詞刺史遂授筆詳即書録事考曰怯斷大案好勾小稽自隠不清言他總濁堦前兩競鬭困方休獄裏囚人非赦不出天下以為談笑之最焉御史臺記本朝元祐四年吏部言州令罷任委知州通判考察課績以徳義有聞清謹明著公平可稱恪勤匪懈為四善以獄訟無寃催科不擾稅賦無陷失宣敕條貫按帳簿書齊整差役均平為治事之最農桑墾殖野無曠土水利興修民賴其用為勸課之最屏除奸盜人獲安處賑恤貧窮不致流移而能招誘復業為撫養之最仍通取善最為上中下三等限次月申監司類聚每年一次同行審覆若有能否允著者别為優劣等上半年限八月下半年限二月保明以聞㑹要
  受代
  經及𤓰而代左傳
  史任昉為呉興太守清潔友人劉溉與弟洽從昉為山澤逰被代而還無衣沈約為裙衫迎之梁書宋世良為清河太守及代至傾城祖道有老人曰老人年九十記三十五政府君非惟善政清亦徹底 申徽為襄州刺史及代還人吏送者數十里不絶徽賦詩於清水亭長㓜皆競來就讀遞相謂曰此是申使君手迹並寫誦之北史傳記李元紘治潤有恵政代去吏民遮留烏鵲羣飛翔集以擁行車 姚崇牧荆州受代吏民擁馬截𩍐留鞭開元天寶遺事
  集解龜在景平謝靈運詩解龜謂解去所佩龜印也景平宋少帝年號
  本朝士人歴官一任得外無官謗中無所愧於心釋肩而去如大熱逺行雖未到家得清涼館舍一解衣潄濯已足樂矣東坡
  章服
  經以訟受服亦不足敬也天命有徳五服五章哉惟衣裳在笥服其命服
  傳記唐初品官舊服止黄紫貞觀四年詔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五品已上服緋六品七品以緑八品九品以青永徽二年京官文武職事四品五品並給隨身魚袋天夀中改佩魚為龜神龍依舊景雲赦文魚袋著紫者金裝著緋者是時正貟官始佩魚其離任及致仕即去魚袋貟外判試并檢校等官並不佩魚開元中張嘉貞奏請致仕官及内外官五品以上檢校試判及内供奉官見占闕者聽凖正貟例許終身佩魚以理去任亦許佩魚自後恩制賞緋紫謂之章服凡服飾差等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唐㑹要及職林
  本朝雍熈初郊祀慶成始詔升朝官緋緑二十年叙賜緋紫真宗東封西祀赦書京朝官並以十五年為限太平興國二年詔朝官出知節鎮及轉運使副借紫知防團刺史州借緋衣緋者借紫其知通判知軍監止借緋魚袋之制國初多闕雍熙元年南郊畢内出魚袋以賜近臣由是内外升朝文武官皆佩魚㑹要舊制借服者但稱借紫借緋而已初不佩魚醫官職雖髙亦不佩魚政和初王詔上言於是始佩魚稱借紫金魚袋而醫官隨服色佩魚矣國史後補
  賜緋
  史李子慎誣告其舅以獲五品其母見其著緋衫泣曰此是汝舅血染者邪 張宿賜緇青裴度欲為請銀緋太和三年中書門下奏參戎要但官至侍御史以上
  者雖偕考未至亦量許奏緋唐書
  傳記張鷟初為岐王屬夜夢著緋乗驢睡中有怪我衣緑乘馬何為衣緋却乗驢其年應舉及第授鴻臚丞未經考而授五品以其應也 張鷟為鴻臚丞帽帶及緑袍並䑕嚙有蜘蛛大如粟當寢門懸絲上經數日大赦加階授五品 周朱前因上書賜緋魚袋未入五品於緑衫上帶之朝野莫不怪笑僉載張嘉貞開元中書令著緋傅游藝武后時居相位著緋南部新書沈佺期以罪謫遇恩復官而未還朱衣因内晏羣臣皆歌迴波詞佺期曰身名已蒙齒緑袍笏未賜牙緋中宗即賜之本事詩緋袍子紛紛見下賜紫類
  集朱紱白銀章李白扶病垂朱紱 銀章付老翁杜詩朱衣象笏承命以行 朱衣象板 賜服朱銀 加賜朱衣銀魚韓文彩動綾袍鴈趂行白集注云緋多以鴈御瑞莎為之也腰白金服赤紱 徒使花袍紅似火其如蓬鬢白如絲 魚綴白金隨步躍鶻銜紅綬遶身飛 榮傳錦帳花聨萼彩動莎衫鴈趂行聞弟行簡並𫎇恩賜章服入賜朱衣銀印劉夢得集腰垂魚印首帶武冠令狐楚代表
  賜紫
  史馮伉為皇太子諸王侍讀殿中賜金紫服 太和三年中書門下奏檢校四品兼中丞先賜緋經三周年以上者兼許奏紫唐書
  傳記武后以南海獻集翠裘賜張昌宗狄仁傑入奏事后令爭三籌賭昌宗所衣裘卿以何物為對狄因指所衣紫駝袍曰臣以此敵則天笑曰此裘價逾千金卿之所指為不等矣狄對曰臣此袍乃大臣朝見奏對之服也集異記李泌起家金紫為帝王師廣記顔真卿問范氏尼曰吾得五品否尼指座上紫絲布云顔郎衫色如此遺事或有客譏來濟近日白袍子紛紛濟曰正由緋袍子紫袍子紛紛國史補崔日用為中丞賜紫是時佩魚須有特恩日用因内宴撰迴波詞中宗以金魚賜之本事詩集恩降重霄榮沾陋質虛黷陟明之典恐興彼己之詩劉禹錫表金章紫綬照青春杜詩
  封爵
  經列爵惟五一曰爵以馭其貴周禮以徳詔爵同上史昔周爵五等春秋三等注云春秋變周之文從殷之質合伯子男為一則殷爵三等者公侯伯也史記爵一級曰公士二上造三簪裊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乗九五大夫十左庶長十一右庶長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十六大上造十七駟車庶長十八大庶長十九關内侯二十徹侯皆秦制以賞勞功漢百官表項王使人有功當封爵刻印刓忍不能予漢書樊噲破李由軍上聞賜爵 明帝詔民爵過公乗得移與子若同産爵過公乗得移其親漢書建安二十六年始制名號侯置五大夫與舊列侯關内侯凡十六等以置軍功注置名號侯爵十八級關中侯爵十七級皆金印紫綬又置闗内外侯十六級銅印龜紐墨綬五大夫十五級銅印環紐亦墨綬皆不食租與舊列侯闗内外侯凡十六等今之虛封自此始魏志唐之封爵皆設虛名其食實封者給繒布而已唐書
  集漢髙祖甞詔天下凡以戰得爵七大夫公乘以上令丞與亢禮故為吏益難栁文
  本朝唐制王食邑五千户郡王國公三千户開國郡公二千户縣公千五百户縣侯千户伯七百户子五百户男三百户又有食實封者户給縑帛毎賜爵遞加一級唐末及五代始有特加邑户而罷實封之給本朝㑹要
  封王
  史髙祖定天下功臣異姓王者八國咸得裂土南面稱孤 韓信平齊使人言漢王曰齊夸詐多變不為假王以鎮之其勢不定請自立為假王漢王罵曰大丈夫定諸侯即為真王何以假為 髙祖四年立韓信為齊王徙為楚王五年以九江王英布為淮南王盧綰為燕王韓王信為代王彭越為梁王 吕后臨朝封諸吕為王太后病戒産禄曰髙祖與大臣約非劉氏王者天下共擊之今王吕氏大臣不平我即崩大臣恐為變必據兵衛宫毋為人所制太后崩太尉周勃丞相陳平朱虛侯劉章等誅諸吕使人迎立代王前漢書匈奴攻耿恭單于遣使招恭曰若降者當封為白屋王後漢尉景之子粲性麄武天保初封庫狄干等為王粲以景不預王爵大恚恨閉門不朝帝怪遣就宅問之隔門謂使人曰天子不封粲父作王粲不如死文宣親詣其宅慰之方復朝請北齊書
  本朝中書令趙普封韓王諡忠獻太尉髙瓊封衛王諡烈武國史顓班帝制榮啓國封六集金劵玉册虎符龍節東坡表忠觀碑遂膺典册進位真王 衮衣繡裳既極公台之貴金印盭綬肈開王社之封 土宇分封位列真王之貴牋表類
  郡王
  史天寶九載賜安禄山爵東平郡王唐將帥封王自此始通鑑上元二年李光弼兵敗河陽失守又河中軍亂殺其帥李國貞太原節度使鄧景山亦為部下所殺遂用郭子儀進封汾陽郡王出鎮絳州子儀擒其殺國貞賊首王元振數十人並誅之太原辛雲京亦誅害景山者由是河東諸鎮悉皆奉法 渾瑊父釋之積戰功累遷至開府儀同三司寧朔郡王徳宗幸奉天瑊率家人子弟以拒朱泚賊平徳宗封瑊為咸寧王 馬燧少讀書輟卷歎曰丈夫當建功於昭代以濟四海安能矻矻為一儒哉燧姿度魁異沉勇多智畧朱泚之亂燧守太原引晉水而注城之東渚以為池寇至計省守陴者萬人封北平郡王唐書
  集功業汾陽異姓王杜詩
  本朝曹彬追封濟陽郡王諡武恵國史宗室近親承襲特㫖封郡王兩朝志光奉制書峻膺寵數六一集囘皇子淮陽王啓
  開國郡縣公
  經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 公執桓圭上公九命為伯周禮
  史咸熙元年相國晉王奏建五等諸公地方七十五里邑一千八百户置相一人典祠典書典衛典禮各一人妾六人車前司馬十人旅賁四十人魏志上公九命則劍履上殿 有善相者師圭謂陶侃曰君左手中指有堅理當為公若徹於上貴不可言侃以針決之見血洒壁而為公字以紙裛手公字愈明晉書許洛陽為鴈門太守家田三生嘉禾皆異壟合穎世祖善之進爵北地公北史傳記公直也取其正直無私釋名
  本朝皇屬有特封郡公縣公或贈侯者無開國字三朝志
  國公
  本朝舊制將相食邑萬户即封國公王旦過萬户而謙抑不請封慶厯七年南郊中外將相惟夏竦滿萬户中書請封英國公因詔使相未滿萬户者皆得封宋敏求録國朝之制食邑滿萬户乃封國公惟宰相三公則通計實封滿萬户便封國公杜衍既致仕因郊祀當加恵而食邑未滿萬户特詔封祁國公蓋異禮也其後遺奏有曰非萬户而忝賜履之封自三少而席司成之重蓋謂是云徐度編遇恩及宗室祖宗後承襲及特㫖者封國公三朝志
  開國侯
  經屯利建侯 豫利建侯行師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參之一 侯伯七命 侯執信圭周禮史髙帝初封侯者皆賜丹書鐵券曰使黄河為帶泰山為礪漢有宗廟爾無絶世 漢封功臣張良未有戰鬬功髙帝曰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子房功也乃封良為留侯 上在洛陽南宫從複道望見諸將相與坐沙中語上曰此何語留侯曰此謀反耳上曰為之奈何留侯曰上平生所憎羣臣所共知誰最甚者上曰雍齒留侯曰今急先封雍齒以示羣臣上置酒封雍齒為什方侯皆曰雍齒且侯我屬無患矣 韓王信入匈奴與太子俱至頽當城生子因名頽當至文帝時降封功髙侯頽當孽孫嫣貴幸顯當世嫣弟説以校尉征匈奴封龍額侯漢書馮石襲母公主封獲嘉侯為安帝所寵常幸其府留飲十日許賜駮犀具劍佩刀紫紋綬玉玦各一 光武封功臣令各言所樂諸將皆占豐邑美縣惟丁綝願封本鄉曰昔孫叔敖敕其子受封必受墝埆之地今綝能薄功微得封鄉亭侯足矣 光武封景丹櫟陽侯帝曰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故以封卿耳詔曰竇融執志忠孝扶微救危仇疾反膚隗囂率勵五郡精兵羌胡畢集兵不血刃而虜土崩瓦解朕甚嘉之其以六安安豐陽原蓼安凡四縣封為安豐侯 班超詣相者相者曰生燕額虎頸飛而食肉此萬里侯相也班超定西域五十餘國封為定逺侯後漢書曹沐自荆州北歸太祖曰此吾家千里駒也封為東亭侯 咸熙元年晉王奏建五等諸侯地七十里邑千六百户官屬同諸公妾五人車前司馬八人旅賁三十六人魏志相工指吕僧珍曰此兒有竒聲封侯相也 宋明帝目李安仁曰卿面方如田封侯相也南史李崇以父賢勲封迴樂縣侯時年尚小親族相賀崇獨泣賢怪而問之對曰無勲於國而幼小封侯當報主恩不得終於養是以悲耳賢由是大竒之隋書
  傳記列侯金印紫綬功大者食縣邑小者食鄉亭漢官解詁孔愉以討華軼功封餘不亭侯初愉少時甞得一龜於餘不溪中流左顧者數四及鑄侯印而龜左顧更鑄猶然愉悟遂佩焉晉中興書
  本朝制度見後食邑實封類
  開國伯
  經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參之一 伯執躬圭侯伯七命周禮
  史咸熙元年晉王奏建五等伯地方六十里邑千二百户官屬同諸公妾四人車前司馬八人旅賁二十八人魏志王勇論討茹茹功别封永固伯邑五百户時有别封者例聽迴授次子勇獨請封兄子元興時人義之後周書傳記伯白也孝經援神契
  本朝制度見後食邑實封類
  開國子
  經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 子執穀璧子男五命周禮
  史咸熙五年晉王奏五等諸子地方五十里邑八百户官屬同諸公妾三人車前司馬四人旅賁二十人 咸熙中改封蔣愷為下蔡子魏志王敬則封崇安縣子敬則幼時於草中射獵有蟲如烏豆集其身摘去乃脫脫處皆流血敬則惡之詣道士卜道士曰此封侯之瑞也齊書傳記子獨孳孳栖下之稱也環齊要略
  本朝制度見後食邑實封類
  開國男
  經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 男執蒲璧子男五命
  史咸熙元年晉王奏建五等諸男地方三十五里邑四百户妾二人車前司馬二人旅賁十二人又次國男方二十五里邑二百户魏志
  傳記男任也任治事受王命為君也環齊要略
  本朝制度見後食邑實封類
  食邑實封
  經晉於是乎作爰田注云分公田之稅應入公者爰之于所賞之衆 晉侯賞桓子狄臣千室亦賞士伯以𤓰衍之縣 衛侯與免餘邑六十辭曰唯卿備百邑臣六十矣下而上禄亂也 魯昭公孫于齊齊侯曰自莒疆以西請致千社左傳
  子公子開方以書社七百下衛矣管子
  史秦以吕不韋為丞相封文信侯食河南洛陽十萬户史記今濟南中山王幸以支庶享食大國衍食佗縣後漢景龍二年韋嗣立上䟽以為食封之家其數甚衆昨問户部云用六十餘萬丁一丁絹兩疋凡百二十餘萬疋臣頃在太府每嵗庸調絹多不過百萬少則六十萬疋比之封家所入殊少不若悉記丁輸之太府使封家於左藏受之為愈上弗聽通鑑開元十年初令宰相共食實封三百户以七丁為限 元和五年應給實封例節度使兼宰相每食實封百户嵗給八百端疋若是絹加給綿六兩節度使不兼宰相每百户給四百疋軍使諸衞大將軍每百户給三百五十端匹唐書宋齊丘罷相願復歸九華山賜號九華先生食青陽一縣五代史
  傳記北齊以後功臣多食郡縣輸若髙徳正封藍田公食勃海郡輸雞跖集
  本朝凡加食邑宰相千户實封四百户餘降麻官七百户實封三百户直學士以上五百户實封二百户舎人待制散尚書至少卿監以上三百户實封一百户凡食邑三百户封縣開國男五百户封子七百户封伯千户封郡侯二千户封公千五百户以上始加實封惟將相食邑萬户即開國㑹要皇朝沿唐制文臣少卿監以上武臣副率以上内殿崇班以上有封爵丞郎學士刺史大將軍諸司使以上有實封但以増户數為差不係爵級邑過其爵則並進爵焉止于郡公三朝志昔在前代凡食邑民户給其税賦後以食實封方給之本朝悉為虛名而制詞尚以實封為真賦云官制舊典錫土非所以逮無功割户實所以褒有徳茍有寵過其量是謂食浮于人李清臣表俄奉璽書驟加井賦 邑衍真租食倍多賦 仍増勲秩倍衍户封 陪食爰田衍封真賦 加以爰田衍之真食 寵章非次衍食有加 真食爰田併加於上賦 陪敦邑采増衍井腴 申錫爰田陪敦多賦牋表類
  加恩
  本朝倣隋唐官制設階謂文武兩階官謂上柱國柱國上䕶軍䕶軍上輕車都尉輕車都尉上騎都尉騎都尉騎驍都尉飛騎尉雲騎尉武騎尉凡十二等謂之勲封爵謂王郡王國公郡公及開國公侯伯子男凡九等謂之封爵食邑實封為降赦加恩之數應宰臣親王使相執政官前任同加恩四種尚書以下至諌議大夫學士待制大卿監加三種少監以下至朝臣加二種京官選人加一種稱種者謂階勲爵食邑實封各為一種也京官選人初命官便帶階每加恩如上件之數加焉祖宗用此以别仕進之新舊蓋祖宗用人必擇歴試之才能自非士取殊科在三人之列及制科入等方不次擢任然亦須先歴一任倅幕使知州縣事方登館閣擢言路自餘皆以資歴選任故以階勲别之熙寧王安石當國之初喜用新進以行法不次擢任猶然開陳其人之才能稟上而進擬逮元豐判乃以階為寄禄官故只加勲而已至政和以後蔡京用事專選新進之附已者不次擢用慮人君檢察同列梗議當職人言遂削去勲毎有恩霈只云合加恩人並無加恩乃立司封法暗理加勲之數加至上柱國方封爵加食邑云官制舊典
  任子
  經賞延於世 世選爾勞予不掩爾善古之仕者世禄詩序
  史袁盎兄噲任盎為郎 汲黯以父任為太子洗馬王吉曰今使俗吏得任子弟率多驕傲不通古今至於積功治人無益于民此伐檀所由作也宜明選賢才除任子之令漢書各以品之髙卑䕃其親屬多者及九族少者三世宗室國賔先賢之後及士人子孫亦如之晉書嚴父弱冠以門䕃䇿名 李徳裕以䕃補校書郎後為名宰相唐書
  傳記漢制二千石九卿得資䕃為郎皆為三省郎悉屬光禄勲更直執㦸宿衛及其髙第有亷茂可察四行可舉乃出補長及丞自魏晉迄唐臣僚有功利及民勞效在國始賜其子官至唐開元三品以上許䕃子孫降子一等曽孫又降一等散官同執事䕃四品五品以降臣早以門資初登官叙通鑑世臣門子𥊍御之族天隆其祐主豐其禄蔡邕
  集以門功拜為太子舍人韓文公初為吏亦以門庇房公墓銘東隂令于興宗生於公侯家以覆䕃入仕劉夢得
  本朝太平祥符二年邢昺言欲望自今補䕃出身人並須先於國學聽書二年𠉀滿日本學牒送審官院依條試驗方與差遣㑹要
  世宦
  經官人以世古者臣有世功世其官邑詩䟽世禄之家鮮克由禮畢命春秋譏世卿公羊五世其昌並於正卿八世之後莫之與京左傳陳厲公生敬仲筮之曰此其代陳有國乎不在此其在異國非此其身在其子孫光逺而自他有耀者也
  子所謂故國者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孟子子華之門徒皆世族也縞衣乗軒濶步緩視列子
  史孟嘗君曰文聞將門必有將相門必有相史記汲黯濮陽人其先有寵于古之衛君至黯十世世為卿大夫漢興以來侯者百數保國持寵未有若富平者也 路温舒辭順而意篤遂為世家宜哉漢書隂識傳贊云恂恂苗𦙍注云公侯皆傳龜襲紫紫綬龜紐後漢王訓年十六召見文徳殿應對爽徹武帝謂朱異曰可謂相門有相梁書博陵崔倕緦麻親三世爨貞元以來言家法者以倕為首生六子一登輔相五任大僚太常卿邠太府卿酆外臺尚書郎郾庭尉卿郇執金吾鄯左僕射平章事鄆宣宗聞之嘆曰崔鄯家門孝友可為士族師法矣鄯甞構小齋于别寢御筆題額賜號曰徳星堂今京兆民因崔氏舊里立徳星社唐書
  傳記金日磾忠勤之節七葉侍中三輔故事唯金張子弟世履忠篤故保貴恃寵祚鍾昆嗣藝文類聚通侯百數富平最盛于西京類要謂張安世子孫東京楊氏累世宰相為漢名族然袁氏車馬衣服極奢僭能守家風為世所貴不及楊氏也 望豐屋知名家類要公門有公卿門有卿王沉釋時論
  衣冠盛事
  傳記前漢金日磾張安世七葉珥貂為侍中 張氏自昭帝封安世至吉傳國八世歴莽簒二百年間未甞遣黜封者莫與為比 韋賢及子元成平當及子晏唐劉祥道及子齊蘇瓌子頲李吉甫子徳裕房融子琯皆父子為相 後漢竇巖為司空子畧少保略子熾太傅略孫毅大司馬 楊氏自震至彪四世太尉徳業相繼為東京名族 袁安為司徒子敞為司空孫湯為太尉湯子逢為司空逢弟遇為司徒 晉謝安子琰琰子混三世僕射 中書令王述述子坦之坦之子愉三世中書僕射 梁謝覽為吳興守與祖宋中書莊父齊太子詹事⿱伯父司徒朏侍中敬三代五人為此郡 謝𢎞子微微子莊莊子朏朏孫哲五世為侍中 後魏宇文裘太尉子測少保深少師深子孝伯少冢宰又晉荀勗司徒子萍太保組太尉萍子遂太保皆三世四公 後魏李沖沖子延寔延寔子彧又西魏長孫雅為太師子紹逺大司馬紹逺子覽大司徒皆三世三公 北齊賀拔允為太尉弟勝為太師丘為太保勝堂弟仁為太師一門四人為三公 後周于謹為太師二子寔為司空翼為太尉一門三人為三公 唐蕭瑀子嵩華二子並為相張嘉禎子延賞延賞子宏靖又蕭復子寘寘子遘崔沔子祐甫祐甫子植並三世為相 貞觀中顔師古相時勤禮三人皆𢎞文館學士 開元中鄭齊景齊丘齊望兄弟並為著作郎 裴諝為河南尹此官諝五世為之諝坐未甞當正位為政以和易為理 韋氏東眷有逍遙公夐鄖公孝寛西眷有平齊公瑱固安公法保並為盛門至今稱為四公之後已上並雜見史傳前職官部中亦多收載恐難檢尋今復類聚于此
  父子同朝
  經父子並為周司徒鄭武公莊公是也武公莊公為平王卿士左傳
  史成王於周公子父俱延拜而受之注云周公拜前魯公拜後漢書䟽廣䟽受父子並為師傅朝廷以為榮本傳蘇頲遷給事中拜中書舍人父瓌同中書門下三品父子同在禁苑朝廷榮之 貞元四年詔以太尉中書令西平郡王晟長子愿為銀青光禄大夫太子賓客賜勲上柱國與晟門並列㦸唐書
  傳記崔湜弱冠登科不十年掌貢舉遷兵部父揖亦甞為禮部至是父子累日同省為侍郎翰林盛事
  集近世勲將尤貴富者言李郭而汾陽西平猶不得父子並為節制公與子布同日登將壇田宏正墓誌
  父子相繼
  史杜延年周之子也為御史大夫延年居父官府不敢當舊位坐臥皆易其處漢書畢衆敬子元賔父子相代為兖州當世榮之北史
  傳記韋康代父為涼州刺史父出止傳舍康入官宇時人榮之三輔決錄
  集大許公為相於武后朝小許公佐𤣥宗杜牧之集謂蘇瓌蘇頲也
  兄弟同朝
  史張綰為中丞兄纘為僕射元日舊制僕射中丞坐為東西時百司就列導騶分趨兩途前代未有時人榮之梁書劉偉之為左史懿之為給事中兄弟並居兩省論者美之唐書
  兄弟相繼
  史馮立與兄野王相代為西河上郡太守民歌之曰大馮君小馮君兄弟繼踵相因循聰明賢智恵吏民政如魯衛徳化鈞周公康叔猶二君漢書夏侯䕫為南豫州刺史兄亶先經此任並有恩恵百姓歌曰我之有州頻得夏侯前兄後弟布政優優南史賈敦頤為洛州刺史其弟敦實後繼鎮之並有恵政百姓前後立碑於東京唐書
  入貲
  史張釋之以貲為騎郎 卜式上書願輸家半財助邊上使使問式式曰天子誅匈奴愚以為賢者宜死節有財者宜輸之如此而匈奴可滅也是時富豪者皆爭匿財唯式尤欲助費上乃拜為中郎賜爵左庶長田十頃布告天下尊顯以風百姓漢書崔烈因傅母入錢五百萬得為司徒及拜日帝曰悔不少靳可至千萬程夫人於傍應曰崔公冀州名士豈肯買官賴我得是豈不知足也 皇甫規解官歸安定鄉人有以貨得鴈門太守者亦去職還家書刺謁規規臥不迎既入而問卿前在郡食鴈美乎有頃又白王符在門規驚遽而起衣不及帶屣履出迎援符手而還與同坐極歡時人為之語曰徒見二千石不如逢掖漢書中宗時安樂公主等用事請謁受賄雖屠沽臧獲用錢三十萬則别降墨敕除官斜封付中書時人謂之斜封官通鑑
  傳記劉陶為京兆尹到職當出脩官錢千萬陶清貧而恥以錢買職稱疾不聽政雞跖崔烈買司徒問子均曰人謂何如對曰海内嫌其銅臭九州春秋
  納粟
  史晁錯説文帝曰欲民務農在于貴粟貴粟之道在於使民以粟為賞罰今募天下入粟縣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如此富民有官農民有錢粟有所渫夫爵者上之所擅出於國而無窮粟者民之所種出於地而不乏使天下入粟於邊以受爵免罪不過三嵗塞下之粟必多矣於是文帝令民入粟於邊六百石爵上造四百石為五大夫漢食貨志
  改官
  本朝天聖前諸路使者薦舉未有定限選人止用四考改官然是時吏部選人磨勘嵗纔數十人慶歴以後増為六考知州等薦吏部皆視屬邑多寡裁為定數於是舉者皆以應格充數為意遂數倍于前避暑錄元祐二年詔吏部選人改官每嵗以百人為額從孫覺之請也紹聖元年詔引見磨勘改官人權依元豐令五日引一甲毎甲引三人每年不得過一百四十人俟後次不及百人取㫖中興㑹要邊邑備員蔑聞善狀大庭偶見賜與階升龍墀引對叨被寵陞俄應格于天官遂進階於文散 俾脫迹於銓衡獲陞名於京籍偶嵗成之及格𫎇序法之推恩 校課中銓方上六年之最拜恩宸陛濫沾八品之階牋表類公子亦改官三就繁馬頭坡詩
  遷除
  史田蚡為丞相薦人或起家至二千石權移主上上迺曰君除吏盡未吾亦欲除吏漢書亦有少負令譽弱冠超越清級者 南齊丘巨源為江夏王掌書記平除奉朝請南史延昌二年崔鴻建議曰竊見景明以來考格三年成一考一考轉一階貴賤内外萬有餘人自非犯罪不問賢愚莫不上中才與不肖比肩同轉雖有善政如襲黄才史如班馬文章如張蔡得一分一寸必為常流所攀選曹官抑為一槩不曽甄别雖明㫖已行猶宜消息不從北史
  傳記凡言除者除故官就新官也漢書音義陳依梁制若有遷授吏部先為白牒列數十人尚書與參掌者共署奏敕或可或否其可者則下於選曹以貴賤别内外隨才補用以黄紙録名八座通署奏可乃出以付與典書其名貼鶴頭板修整容儀送所授之家其别發詔除者即宣付詔局章奏聞敕下黄紙冩出門下答詔請付外施行通典郭汾陽每遷官則靣長二寸額有光氣事已乃復隴上書
  集光隂荏苒遷授頻仍李義山恩光照拙薄雲漢希騰遷李白
  本朝叨膺渙渥叙進官聨六一醫是肱三折官多嵗九遷山谷
  罷免
  經狼瞫曰吾以勇求右無勇而黜亦其宜也謂上不我知黜而宜乃知我矣左傳令尹子文三已之無愠色 栁下恵為士師三黜論語
  史荀卿適楚春申君以為蘭陵令春申君死而荀卿廢漢髙赦韓信為淮隂侯信居常鞅鞅與絳灌等列過樊將軍噲噲跪拜送迎言稱臣曰大王肯臨臣信出門笑曰生乃與噲等伍 孫㑹宗與楊惲書云大臣廢退當闔門皇懼為可憐之意 李廣贖為庶人屏居藍田南山中射獵飲還至亭灞陵尉醉呵止廣曰故將軍尉曰今將軍尚不得夜行何故也 哀帝時册免孔光曰君其上丞相博山侯印綬罷歸光退閭里杜門自守漢書栁渾罷政事後數日置酒召故人出遊酣肆乃還曠然無黜免意時李俛盧翰皆以舊相闔門奉朝請嘆曰吾等視柳宜城真拘俗之人哉唐書
  傳記鄧竟陵免官後見桓公公問之曰卿何以更痩鄧曰有愧于叔達不能不恨于破甑 殷中軍廢後恨簡文止云上人著百尺樓上儋梯將去世說
  集坎壈兮寒士失職而志不平宋玉
  本朝人事雖好乖吾生亦多忤 才如得風鷁已復觸藩羝 中道勒囘奔電足 留滯常思動艱危却悔來珉賤易為價玉弃乆埋塵陳后山鹽車屈騏驥烈火廢
  珪瓚蘇東坡
  貶竄
  經流宥五刑 舜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兠于崇山竄三苗于三危殛鯀于羽山 五流有宅五宅三居屏之逺方終身不齒舜臣堯流四㐫族渾敦窮竒檮杌饕餮投諸四裔以禦魑魅 周公殺管叔而囚蔡叔 君曰余不女忍殺宥女以逺逸速行乎左傳
  史屈原既放行吟澤畔作懐沙之賦沉汨羅而死 賈誼謫為長沙王太傅有鵩飛入誼舍止于坐隅鵩似鴞不祥鳥也誼居長沙卑濕自傷夀不得長乃為賦以自廣虞翻放棄南方云犯上獲罪當長沒海隅生無可與語死以青蠅為弔客使天下一人知己者足以不恨以典籍自慰作易設象以占吉凶吳志齊髙帝敕劉祥曰我當原卿性命令卿萬里思愆乃徙廣州南史楊憑貶臨賀尉姻友憚累無往𠉀者獨徐晦至藍田慰餞宰相權徳輿謂曰無乃為絫乎晦曰方布衣時臨賀知我今忍遽棄也有如公異時為奸邪譖斥又可爾乎徳輿嘆其直李夷簡表為監察御史晦過謝夷簡曰君不負楊臨賀肯負國乎 徳裕貶潮州著𫐠雜序數十篇號曰窮愁志其論𡨋數曰予自荆楚保釐東周于路出方城有隱者謂方城長曰此官人居守後二年南行萬里則知憾予者必因天譴譖予者乃自鬼謀雖抱至寃固不為恨唐書
  傳記殷浩被黜夷神委命雅詠不輟雖家人不見其流放之戚續晉陽秋殷中軍被廢在信安終日常書空作字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吏民尋義逐之竊視唯作咄咄怪事四字而已世說陸宣公至忠州土塞其門鹽菜由狗竇中端坐抄藥方兒姪亦罕與語丁用晦芸田録新繁縣有東湖李徳裕為宰日所鑿夜夢一老父曰某潛形其下幸庇之明府富貴今鼎來七九之年當相見于萬里外後于土中得一蟇徑數尺投之水中而徳裕以六十三卒于朱崖果應七九之䜟北夢瑣言
  集屈原既放三年不得復見竭智盡忠而蔽障於讒心煩意亂不知所從乃往見太卜鄭詹尹曰云云俗溷濁而不清蟬翼為重千鈞為輕黄鍾毁棄瓦釜雷鳴讒人髙張賢士無名楚辭卜居恭承嘉恵兮待罪長沙側聞屈原兮自沉汨羅造託湘流兮敬弔先生遭世㒺極兮迺隕厥身嗚呼哀哉兮逢時不祥鸞鳳伏竄兮䲭鴞翺翔闒茸尊顯兮讒諛得志賢聖逆曳兮方正倒植謂隨夷溷兮謂跖蹻㢘鏌鋣為鈍兮鉛刀為銛吁嗟黙黙生之無故兮斡棄周鼎寶康瓠兮騰駕罷牛驂蹇驢兮驥垂兩耳伏鹽車兮章甫薦屨漸不可乆兮嗟若先生獨罹此咎兮賈誼弔屈原賦賈生西望憶京華湘浦南邊莫怨嗟聖主恩深漢文帝憐君不遣到長沙 去嵗左遷夜郎道 屈平顦顇滯江潭竒伯流離放遼海 遷人發佳興 我是瀟湘放逐臣 天外常求太白老金陵捉得酒仙人一為遷客去長沙西望長安不見家李白萬里傷心嚴
  譴日百年垂死中興時杜詩孤臣昔放逐泣血追愆尤謂言即施設乃反遷炎州 朝為青雲士暮作白首囚靜思屈原沉逺憶賈誼貶翻飛乏羽翼指摘困瑕玷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欲為聖明除弊
  事肯將衰朽計殘年雲横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闗馬不前 前年出官日此禍最無妄韓集匪兕吾為柙兮匪豕吾為牢積十年莫吾省兮増蔽吾以蓬蒿 始驚陷世議終欲逃遷刑 風波一跌逝萬里壯心瓦解空縲囚未競遷喬樂俄成失路嗟 别怨秦城暮途窮越嶺
  斜沉埋全死地流落半生涯 獨棄傖人國難窺夫子牆 鳴玉機全息懐沙事不忘 十年顦顇到秦京誰料翻為嶺上行 一身去國六千里萬死投荒十二年栁集栁子厚斥已十二年程劉二韓皆已抆拭獨子厚與猿鳥為伍吳武陵與孟簡書咋舌驚魂分終裔壤劉夢得啟沉舟側畔千颿過病樹前頭萬木花前人詩一去一萬里千知千不還崖州在何處生度鬼門闗李徳裕
  本朝盧多遜貶朱崖李符見趙普雖在海外而水土無他惡春州雖在内地而至者必死望追改前命以外彰寛宥乃寘于必死之地普頷之後符坐事貶上怒未已令再貶海外普具述其事即以符知春州到郡月餘卒言行録寇凖貶雷州司户及境吏以圖獻抵海岸凡十里公恍然曰少時有到海祇十里過山應萬重之句乃今日意耳人生得喪豈偶然哉 寇公之貶也丁晉公與馮相拯在中書丁當秉筆初欲貶崖州忽自疑語馮曰崖州再涉鯨波如何馮唯唯而已丁乃徐擬雷州丁之貶也馮遂擬崖州當時好事者曰若見雷州冦司户人生何處不相逢 丁謂既逐李文定因肆行貶竄時王沂公參政不平之曰責太重矣謂熟視乆之曰居停主人恐亦不免也沂公懼因宻謀去之以擅移山陵劾謂雖沂公以計傾之而公議不以為非也龍州志丁謂謫崖州甞謂客曰天下州郡孰為大客曰京師也謂曰不然朝廷宰相為崖州司尸則崖州為大也聞者絶倒 陳瑩中云嶺南人見逐客不問官之尊卑盡呼相公豈非相公愛逰此乎近日瑩中赴龍城士美相繼過桂又報伯紀來因念瑩中言發一笑折彦質記劉器之謫嶺外盛夏奉老母以行一日行山中憇樹下有大蛇冉冉而至若相向者久之乃去村民羅拜器之曰官異人也蛇吾山之神見官喜相迎耳聞見録蘇轍謫雷不許占官舍遂僦民屋章子厚以為強奪民居下州追民究治以僦劵甚明乃已及章子厚謫雷州亦問舍于民民曰前蘇公來為章丞相㡬破我家今不可也人以為報 秦㑹之千鬼萬怪如不樂這人貶竄將去却與他殷勤不絶一日忽招胡和仲飯意極拳拳比其還家則臺章已下又送白金為贐如欲論其人章䟽多是自為以授言者朱文公行見江山且吟詠不因遷謫豈能來 得罪宜投裔六一集逐客何人着眼看東坡山憶喜歡勞逺夢地名皇恐泣孤臣蜀中鋪名贑中灘名吏民驚怪坐何罪父老相攜迎此翁 佗年誰作輿地志海南萬里是吾鄉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逰竒絶冠平生 公方占賈鵩我正買龔牛 逐客不妨員外置詩人例作水曹郎 夢遶雲山心似鹿魂飛湯火命如雞 山僧有味寧知子瀧吏無言只笑儂逢人瘴髮黄入市胡眼碧 屢作退飛鷁羞看乾死螢孤鴻方避弋老驥猶在埛謫恵州東坡謫嶺南時宰欲
  殺之飽喫恵州飯細和淵明詩淵明千載人東坡百世士出處雖不同氣味乃相似山谷人鮓瓮中危萬死鬼門闗外更千岑問君底事向前去要試平生鐵石心答劉文學去國行萬里淡如雲水僧 安知隴鳥樊籠宻更覺南鵬羽翼低並前人去國一身輕似葉髙名千古重於山李師中送唐介
  起廢
  史以貴戚廢錮當復以貴戚浣濯之猶解酲以酒也後漢第五倫䟽魏愷積年沉廢遇楊愔於路微自陳愔曰咸由中㫖愷曰雖復零雨自天終待雲興四岳愔忻然曰此言極簡要數日除霍州刺史北史張威在青州侵擾百姓坐廢於家後從上祠泰山上曰今還公笏於是復拜洛州刺史隋書賈誼謫長沙文帝思之召見宣室問鬼神之本文帝前席見赴召類汲黯坐免官隱於田園者數年召為淮陽太守本傳
  集茍削丹書得夷平民則塵洗天波謗絶衆口陸士衡表柳先生遊于愚溪之上黧老進而言曰今兹是州起廢者二焉東祠躄浮圖中廏病顙之駒躄浮圖有師道少而病躄居東祠十年今年他有師道者悉以故去學者倀倀無所師遂相與出躄浮圖以為師中廏病顙駒顙之病亦自十年不得齒他馬食斥棄異皁凡廏之馬無肯為伍今刺史來涖吾邦將至無以為乗於是衆牽駒上燥土大廡下浴剔蚤鬋刮惡除殘莝以雕胡秣以香萁御夫盡飾然後敢持豈不曰宜乎今先生來吾州亦十年曽不若躄足涎顙之猶有遭也 興哀於無用之地垂徳于不報之所栁集而我竄逐者龍鍾初得歸韓集本朝暫著南荒不到頭却隨北鴈與歸休 老去甞憂伴新鬼歸來且喜是陳人 誤辱使君相抆拭寧知老鶴更乗軒 流落生還真一芥 何時曠蕩洗瑕謫與君歸駕相追攀 初起湘纍復佩銀 肯留歸闕斾坐待逆風船東坡寄語諸公肯湔祓 昨夜風雷震海隅天心急擬活焦枯山谷萬里早歸來九折慎馳騖后山
  起復
  經子夏問曰三年之喪卒哭金革之事無辟也者禮與初有司與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喪既殯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記曰君子不奪人之親亦不可奪親也子夏曰金革之事無辟也者非與孔子曰吾聞諸老𦕃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記曽子問春秋不以家事辭王事 閔子騫曰若是乎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事公羊
  史張華為度支尚書母憂詔令攝事晉書王叔文丁母憂日夜圖起復唐書張茂宗起復尚義章公主詳見駙馬類傳記蘇頲父瓌卒有勅起復頲固辭不起時人語曰蘇瓌有子李嶠無兒 侯知一年老勅放致仕上表不伏張琮丁憂自請起復髙筠母喪親戚為舉哀筠曰我不能作孝子張栖貞被訟詐遭母憂不肯起對臺中為之語曰侯知一不伏致仕張琮自請起復髙筠不肯作孝張栖貞情愿遭憂皆非名教中人並是王化外為獸心人面不其然乎僉載
  集金革奪情葢有通式宜自抑割即膺往㫖韋沖起復詔丁所生母憂爰降詔書敦還攝任文選禇淵碑敦諭起復衰麻外墨欒棘内毁張說姚崇碑
  本朝先公周顯徳末翰林學士起復裹素紗軟脚幞頭慘紫公服毎入朝猶佩魚袋或曰魚袋以金為飾亦身之華也居喪奪情不當有金寶之飾公遽謝不敏李宗諤先公談録太平興國六年詔曰三載通喪百王達禮近朝已降急於用人凡踵艱疚之臣多行抑奪之命自今並許一百日後來赴朝謝㑹要起從哀次 雖孝性之隆專據經而守禮而權時之制或以義而斷恩六一集宜復寵名式從權制 出居喪次非王事不談退倚丘廬讀喪祭之禮則忠孝兩得人無間言 永惟狥國忘家之義非有食稻衣錦之嫌東坡






  記纂淵海卷三十六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三十七   宋 潘自牧 撰科舉部
  科舉
  經大司徒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賔興之一曰六徳二曰六行三曰六藝 鄉大夫此謂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周禮命鄉論秀士升之司徒曰選士司徒論選士之秀者而升之學曰俊士升於司徒者不征於鄉升於學者不征於司徒曰造士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以告於王而升諸司馬曰進士司馬辨論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論
  子須以發策決科揚子
  史漢高祖詔曰賢士大夫既與我定有天下而不與吾共安利之可乎有肯從我遊者吾能尊顯之以布告天下其有稱明詔者御史中執法郡守必身勸為之駕遣詣丞相府 武帝詔吏民有明當世之務習先聖之術者縣次續食令與計偕今至闔縣不舉一人其與中二千石禮官博士議不舉者罪 今欲以三代選舉之法取當世之士猶察伯樂之圖求騏驥於市而不可得亦明矣 韋彪上議國以簡賢為務賢以孝行為首是以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故士宜以孝行為先然其要在於選二千石二千石賢則貢舉得其人矣漢書杜正𤣥舉秀才試策髙第楊素怒曰周孔更生尚不得為秀才刺舉何忽妄舉此人乃以策抵地使擬司馬相如上林賦等五篇素讀數遍大驚曰誠好秀才北史隋時重舉秀才天下不十人而杜正倫一門三秀才 唐制取士之科多由隋舊然其大要有三由學館者曰生徒由州縣者曰鄉貢皆升于有司而進退之其科之目有秀才有明經有俊士有進士有明法有明字有明筭有一史有三史有開元禮有道舉有童子而明經之别有五有三經有二經有學䆒一經有三禮有三傳有史科此嵗科舉之常選也 太宗朝張昌齡王公瑾並有俊才時考功王師旦不署以第太宗問其故對曰此輩體性輕薄文章浮艷必不成令器臣若擢之恐後生相效有變風雅帝以為名言 武后以吏部選人多不實乃令試日自糊其名暗考以定等第 開元五年始令鄉貢明經進士見訖國子監謁先師學官開講問義五品以上及朝皆往閱理焉 寶厯二年楊綰上䟽言進士科起於隋大業中是時猶試策髙宗朝劉思立加進士雜文明經填帖故為士者皆稱當代之文而不通經史明經者但記帖括非側席求賢之道請依古察孝㢘其鄉閭孝友信義㢘恥而通經者縣薦之州試其所通之學送於省乃詔明經進士與孝㢘兼行 陸贄奏曰前代有鄉舉里選之法所以明歴試廣旁求厚行能息馳騁也 薛登言方今舉士尤乖其本明詔方下固已驅馳府寺之庭出入王公之第陳篇希恩奏記誓報故俗號舉人皆稱覔舉 李徳裕甞論公卿子弟艱於科舉武宗曰向聞楊虞卿兄弟朋比貴勢妨平進之路昨黜楊知至等抑其太甚有司不識朕意不放子弟即過矣但取實藝可也唐書
  傳記漢射策與對策不同按蕭望之傳謂為難問疑義書於策量其大小署為甲乙之科不使彰顯射者隨其所問而釋之對者顯問以政事經義觀其所對文詞定髙下孔氏征說武徳以來禮部閱試之日皆嚴設兵衛薦棘闈之搜索衣服譏伺出入以防假濫焉通典唐張倬柬之之孫舉進士不第捧登科記頂上戴之曰此千佛名經摭言盧肇赴舉先達問所從來曰某袁民也先達曰袁出舉人耶答曰袁之舉人亦猶沅江鼈甲九肋者稀摭言集操數寸之管書盈尺之紙髙可以釣爵位若循次而進亦不失於甲科 擇吉日余西征兮亦既至乎京師君之門不可逕而入兮遂從試於有司韓文白蓮千朶照廊明一片承平雅頌聲更報第三條燭盡文塲風景冩難成薛能蓬巷幾時聞吉語棘籬何日免重來三條燭盡鐘初動九轉丹成鼎未開韋承矩含吐一腹文八音兼五色馮異
  本朝唐制取士惟進士明經二科本朝初惟用進士嘉祐三年始復明經科而限以間嵗取士避暑録唐制禮部試舉人夜以三鼔為限本朝率用白晝不復繼燭國朝事實司馬温公欲令進士召朝官保任然後應舉又更貢舉法范純仁曰舉人難得朝士相知士族近京猶可疎逺之人尤不易矣兼今之朝士未必能過京官選人京官選人未必能如布衣徒令求舉未必能有益既欲不廢文章則雜文四六之科不如設在衆人場中不須别設一科也温公從之言行録今議者欲變改不過數端或曰鄉貢徳行而略文章或曰專取策論而廢詩賦或曰舉唐室故事兼採譽望而罷封彌或欲變經生朴學不用帖墨而考大義此數者皆知其一而未知其二也夫欲興徳行在於人君若欲設科名以取之則是教天下相率為偽也上以孝取人則勇者割股懦者廬墓上以㢘取人則弊車羸馬惡衣菲食凡可以中上意者無所不至徳行之弊一至於此自文章言之則策論為有用詩賦為無益自政事言之則均為無用然而祖宗以來莫敢廢者以為設法取士不過如此而已而議者必欲以策論決能否請有以質之近世士大夫文章華麗者莫如楊億使億尚在則忠清鯁亮之士也豈得以華麗少之通經學者莫如孫復石介使孫復石介尚在則迂濶矯誕之士也又可施於政事之間乎東坡議貢舉職程伊川曰或謂科舉事業奪人之功是不然且一月之中十日為舉業餘日足可為學然人不志於此必志於彼故科舉之事不患相妨唯患奪志外書篇陳彭年詣政府王文正公旦延見之陳起呈其狀曰科舉條貫公投之於地曰内翰做官㡬日待隔絶天下進士陳惶懼而退遺事寇萊公年十九舉進士時太宗取人多問其年年少者往往罷遣或教公増其年公曰吾初進取可欺君耶言行録王荆公改科舉暮年覺其失曰本欲變學究為秀才不謂變秀才為學究蓋舉子專誦王氏章句而不解義正如學究誦注疏耳談筆今欲以易書詩為一科而子年午年試之周禮儀禮及二戴禮為一科而卯年試之春秋及三傳為一科而酉年試之諸經皆兼大學論語中庸孟子論則分諸子為四科而分年以附焉策則諸史時務亦然則士無不通之經無不習之史而皆可為當世之用矣朱文公議天子昔取士先俾分媸妍濟濟兼俊秀師師驎與鸞蘇易簡
  科目
  史陽嘉元年以太學新成試明經下第者補弟子増甲乙科員各千人注云射策上者為甲次者為乙後漢以光禄四行取士漢官儀曰四行敦質朴遜上儉也黄瓊以前左雄所上孝㢘之選專用儒學文吏於取士之義猶有所遺乃詔増孝弟及能從政者為四科後漢書凡舉試之制其科有六一曰秀士二曰明經三曰進士四曰明法五曰書六曰筭凡此求人之本必須精究理實而昇為第舊唐書職官志貞觀十一年詔河北淮南舉孝弟敦篤㢘閑時務儒術該通可為師範文詞秀美才堪著述明識政體可委字人并志行修立為鄉閭所推者詣洛陽宫 麟徳元年應銷聲幽藪科一人 儀鳳元年崔融應辭彈文筆科 乾封元年應幽素舉及第一十三人 永昌元年應學綜古今科一人唐書陳子昻奏武后八科一措刑二官人三知賢四去疑五招諫六勸賞七息兵八安宗子本傳沈既濟曰夫古今選用之法九流常叙有三科而已曰徳也才也勞也而今選曹皆不及焉且吏部甲令雖曰度徳居任量才授職計勞升叙然考校之法皆在書判簿歴言辭俯仰之間則安行徐言非徳也空文善書非才也累資積考非勞也況衆流茫茫耳目有不及者乎選舉志三科登雋又曰俊異賢才斡蠱陸贄傳漢興雜三代之政𢎞四科之舉西京始振經術之學東漢終持名行之節楊琯傳疏所舉四科必以公㢘孝弟為之質素然後别精藝能之科第耳裴垍賢良策張鷟陽矯陸元芳貟半千皆試中八科 崔融擢八科髙第本傳
  傳記漢建初以來詔書辟士四科一曰徳行髙妙志節清白二曰經明行修能任博士三曰明曉法律足以決疑能案草覆問文任御史四曰剛毅多略遭事不惑明足照姦勇足決疑才任三輔漢官儀唐有直言極諫科哲人竒士科逸淪屠釣科良才異等科文儒異等科博學優通科文辭清麗科將帥科武足安邊科髙才沉淪草澤自學科才髙未達沉迹下僚科博學宏詞科多才科王霸科智謀將帥科文詞清逸科樂道安貧科諷諫主文科譚賔録調露元年詔曰今年冬至有事嵩岳令諸州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側陋或文武兼資財堪將相或學藝該博業標儒首或藻思宏麗辭擅文宗或洞曉音律識均牙曠或深明歴數妙同京管者咸令薦舉登科記
  知貢舉
  史王師旦知貢舉進士張昌齡王公瑾並有俊才師旦考其文策全下詳見前科舉類王起前後四典貢部精鑑狥公所選皆當代詞藝之士有名於時 李宗閔典貢舉所取多知名士世謂之玉筍 張楚金與兄越石同舉所司以兄弟不可兩收將罷越石楚金進曰以順則越石長以才則楚金不如請俱退李勣時在中書難曰國家貢舉本求才行何妨雙舉遂俱進士擢第 賈鋉三典貢舉得士七十五人多名卿宰相髙湜為禮部侍郎時取士多由權要干請湜抵㡌於地曰吾決以至公取之得譴固吾分唐書裴皥以文學在朝廷文章相馬𦙍孫桑維翰皆皥禮部所取進士也後𦙍孫知貢舉引新進士詣皥皥作詩曰門生門下見門生世傳以為榮五代史傳記唐初貢舉主之考功開元考功員外郎李昻為舉人詆訶帝以員郎望輕遂移貢舉於禮部以侍郎主之士有姻舊悉試考功謂之别頭後齊抗為相奏罷之職林李逢吉知貢舉榜未放而入相王播代放榜及第人就中書見座主時稱好脚跡門生南部新書父子知舉者三家髙鍇子相于邵子允躬崔郾子瑤唯崔氏相去只二十年同上崔湜弱冠登科十年内掌貢舉翰林盛事崔羣知貢舉歸其妻勸令求田羣曰予有美莊三十所榜所取三十人是也妻曰君非陸贄門生乎君掌文柄約其子簡札不令就試如以君為良田則陸氏一莊荒矣羣無以對唐餘録權徳輿不由科第掌貢舉三年門生相繼為公相因話録後周范質年二十舉進士和凝權知貢舉平生以宰輔自期登第之嵗姓名在第十三及覽質文卷知非常人也洎放榜亦以質為第十三場屋間謂之傳衣缽言若禪宗之相付受也其後凝既登庸不數年間質亦大拜聞見録
  集凡執文章權衡以揣量多士披沙剖璞由我而顯者落落然居多推是風鑒移於大冶則鎔範之内無非祥金劉夢得所考試士踵相躡為宰相達官韓文典貢春闈杜牧禮闈新榜動長安九陌人人走馬看一日聲名徧天下滿城桃李屬春官劉夢得
  本朝禮部貢院以朝官一員主判若遣官知貢舉即主判官罷舉事畢復别遣官主判㑹要慶厯二年富弼上言南省主文者四五人皆兩制宗匠 國家申命邇臣往司貢舉慶厯詔知舉差四員元祐詔賈黄中兩知貢舉趙安仁三典春闈職類楊大年為翰林學士適禮部試天下士一日㑹鄉里待試者或云學士必持文衡幸預有以教之大年乃作色拂衣而入則曰丕休哉大年果知貢舉凡程文之用丕休哉者皆中選而當時坐中之客亦半有不以為意而不用者聞見録歐陽公知貢舉毎遇考試卷坐後常覺一朱衣人時復㸃頭然後其文入格不以則無復與考及囘視之一無所見侯鯖録簪紱近臣當顯任絲綸深㫖諭丹衷旰宵汲汲予有念威風孜孜爾狥公名實豈遺衡鑑内賢能皆萃網羅中 盛時選士貢闈開罄宇聞風獻藝來心似權衡求實效勿教蓬蓽有遺才真宗御製
  主文
  傳記李昻主俊秀科集貢士曰文之美惡悉之矣如有請託當悉黜之既而程外舅薦李權於昻昻惡召權庭數之且斥其章句之疵權曰鄙文不臧已聞命矣執事詩云耳臨清渭洗心向白雲閒今天子春秋鼎盛不揖遜天下而洗耳何哉大唐遺事鄭薰主文舉人有顔標者薰誤謂是魯公之後以為狀元及謝恩問及廟院標曰標寒進也未嘗有廟院薰始大悔無名子嘲曰主司頭腦太冬烘錯認顔標作魯公摭言劉虚白昔與裴令公同硯席及公主文虛白猶是舉子簾前獻一詩云二十年前此夜中一般燈燭一般風不知嵗月能多少猶著麻衣侍至公詩話李程試日五色賦初出試塲楊於陵遇程詢其所試程誦之其破題曰徳動天鑒祥開日華於陵曰公今須作狀元翌日無名於陵深不平乃故將李子文繕冩攜之以謁主文主文嘆賞不已於陵曰當今塲中若有此賦侍郎何以待之主文曰非狀元不可也於陵曰苟如此侍郎巳遺賢矣此乃李程所作亟命取程所納卷對之不差一字主文因謀之於陵擢為狀元詩話本朝士人劉幾驟為險怪之語歐公深惡之㑹公主文有一舉人論曰天地軋萬物茁聖人發公曰此劉幾也戲續之曰秀才刺試官刷乃以大朱筆横抹之自首至尾謂之紅勒帛判大紕繆字榜之既而果幾也後數年公為御試考官試堯舜性仁賦有曰靜而延年獨髙五帝之夀動而有勇形為四罪之誅公大稱賞擢為第一人及唱名乃劉煇人有識之者曰此劉幾也易名矣公愕然乆之夢溪筆談
  考官
  史孫逖為考功選貢士多得俊才初年杜鴻漸至宰相顔真卿為尚書後年拔李華蕭穎士趙驊登上第逖謂人曰此三人堪掌綸誥 韋執誼從祖兄夏卿為吏部侍郎執誼為翰林學士受財為人求科第夏卿不應乃探出懐中金以納夏卿袖夏卿擺袖引身而去 劉蕡對策詆宦官考官馮宿等見劉蕡策歎伏而畏宦官不敢取唐書
  傳記盧渥曽於迎旅遇宣宗微行請詩卷袖之他日令主司擢第至後知舉遇黄巢犯闕不及終塲趙崇戲之曰出腹不生養主司也北夢瑣言
  集諸生業患不能精毋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毋患有司之不公韓文肯與斗筲者决得失於一夫之目而為之欣戚哉與崔立之書吾以是知齊生異日誠良有司也送齊錦序
  本朝建炎初戎務擾擾適當廷對姑令有司試策一道不經御覽潭州何烈只依常式於卷子内稱臣聞及聖問浮溪為考官坐不舉覺除集撰奉祠謝表曰謂子路使門人為臣雖誠悖理而徐邈云酒中有聖初亦何心筆談平生謾說古戰塲過眼還迷日五色坡詩剖蚌得珠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沙見金少 諸生程藝文承詔當品目 變名混甲乙謄冩失句讀晝𥦗過白駒夜几跛紅燭釣深思嘉魚攻璞願良玉山谷陳彭年有親戚為命首司供食既暮而罷其詞藻宏麗策外更試詩賦各一道制舉試詩賦自此始 代宗御宣政殿試制舉人至夕策未成者令大官給燭俾盡其力 皇甫鎛第進士又權制科由聚斂為相雖市道者嗤之 元稹舉制科第一其進非公議為士類訾薄附宦貴得宰相晩節彌阻喪加㢘節不飾云 元和元年策試制舉之士於是白居易等出焉通鑑傳記陛下親臨前殿俯加明試坐之裀褥覆以幄幕酒食賜與慰問紛綸自質明洎於夜分聖躬不移御座恩深禮備未有盛於兹舉也唐試制科故事如此見類也永昌元年應舉綜古今科一人張說第一等考策日封進令曰洛州人張說文詞清典藝能優裕金門對策已居髙科之首銀牓效官宜加一命之秩登科記
  集憶獻三賦蓬萊宫自怪一日聲烜赫集賢學士如堵牆觀我落筆中書堂杜工部君門起天中多士如星攅烟霞覆雙闕忭舞羅千官清漏滴銅壺仙厨下雕盤熒煌仰金牓錯落飛濡翰古來長策人所嘆遭時難一鳴從此始相望青雲端劉夢得送道中
  本朝宋興以來御試制科舉人無登等者惟吳育第三等餘皆四等除此則落之東軒筆録國初制科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諌經學優深可為師法詳閑吏理達於教化凡三科應内外職官前資見任黄衣草澤人並許諸州及本司解送上吏部對御試第一道以三千字以上取文理優者為入等 景徳二年詔尚慮清介之秀遺逸於丘園髙尚之姿隱淪於屠釣今復置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博通文典達於教化才識兼茂明於體用武足安邊洞明韜畧運籌決勝軍謀宏逺材任邊寄等科四年中書門下言考試應試科陳絳夏竦史良三人詞理稍優帝曰比設此科欲求才識若但考文義則積舉者方能中選茍有濟時之用安得而知朕以六經之㫖聖人用心固於子史異矣今策問宜用經義參之時務因命兩制各上策問而擇用之並選舉志
  天聖七年復置賢良方正等六科應上件科目者先進所業策論五十首試論六首以三千字以上為合格㑹要蘇轍舉直言考官以為不當收司馬公言轍於同科四人言最切直不可不收仁宗曰求直言而以直棄之天下其謂朕何坡集溫公行状仁宗即位八年以制策取人一舉而得富弼再舉而得公張方平誌錢希白賢良方正擢第子明逸彦逺相繼登制科蘇軾蘇轍兄弟同年制策入等故彦逺謝啓曰兩朝之間相繼者父子十年之内並進者弟兄子瞻啓曰兄弟同竊於賢良衣冠或以為盛事希白從孫藻後復登進士第復登制科其謝啓云十年二第屢玷於主司一門四人無慙於祖烈渑水燕談夏竦舉制科庭下有老宦者以吳綾手巾乞詩公題曰殿上衮衣明日月階前旗影動龍蛇縱横禮樂三千字獨對丹墀日未斜 李太伯素不喜孟子以孔子尊王孟子教諸侯為王甞試制科六論不得其一曰吾書未甞不讀必孟子註疏也擲筆而出因為檢視之果然筆談
  賢良科
  史文帝二年詔十一月晦日食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者以正朕之不逮 賈山至言曰使天下舉賢良方正之士天下皆訢訢然曰將興堯舜之道矣 武帝建元元年丞相衞綰奏所舉賢良或治申商韓非蘇秦張儀之言亂國政者請皆罷 元光二年策賢良明於古今王事之體受策察問咸以書對 董仲舒以賢良對制曰朕廣延四方之豪雋公選賢良修潔博習之士欲聞大道之要至論之極今子大夫褎然為舉首朕垂聼而問焉 晁錯習申商刑名武帝詔有司舉賢良文學之士錯在選中 時對策者百餘人太常奏公孫𢎞第居下天子擢𢎞為第一召見容貌甚麗拜為博士待詔金馬門 昭帝始元中召文學賢良問以治亂皆對願罷鹽鐵酒𣙜均輸 成帝建始三年冬日食地震詔舉方正賢良之士劉慶忌舉谷永待詔公車西漢永初元年詔舉賢良方正有道術之士後漢郤詵遷雍州刺史帝曰卿自以為如何對曰臣舉賢良對策第一猶桂林之一枝崑山之片玉帝笑之 武帝詔各賢良方正直言㑹東堂策問晉書張柬之以賢良召對時年七十對策者千餘柬之為第一唐本傳正元元年策賢良方正得穆質裴復栁公綽崔邠韋純魏洪簡勲執易等世美防知人鮑防傳牛僧孺元和初以賢良方正對策與李宗閔皇甫湜俱第一其言鯁訐不避宰相僧孺傳文宗太和二年帝引諸儒百餘于庭策之賈餗龐年見劉蕡對嗟伏以為過古賈董而畏中官睚眦不敢取士人讀其辭至感慨流涕李郃曰劉蕡下第我輩登科能無厚顔通鑑國之選士
  必籍賢良蓋取孝友純備及言行篤實居鄉育徳動不違仁如是率巳從政化人鎮俗楊綰傳
  集漢庭以賢良文學徴有道之士公孫𢎞條對第一席其勢鼓行人間取丞相且侯使漢有得人之聲伊𢎞發也皇唐文物與漢同風故天后朝燕國張公說以詞標文苑徴𤣥宗朝曲江張公九齡以道侔伊吕徴徳宗朝天水姜公公輔杜陵韋公執誼河東裴公垍以賢良方正徴憲宗朝河南元公稹京兆韋公淳以才識兼茂徴隴西牛公僧孺李公宗閔以能直言極諌徴咸用對策甲於天下繼為有聲宰相古今相望落落然如騎星辰與夫起版築飯牛者異矣劉禹錫集
  本朝富公弼初遊塲屋穆伯長謂之曰進士不足以盡子之才當以大科名試公果禮部試下范文正公遣人追公曰有㫖以大科取士可亟還公辭以未甞為此學文正曰已聞諸公薦君矣乆為君闢一室皆大科文字可往就館時晏元獻公為相求壻於文正文正曰公女若嫁官人某不敢知必欲國士無如富弼者即議壻公遂以賢良方正登第聞見録吳奎將舉賢良夢入魏文帝廟升殿問羣臣優劣衆未對對曰韓延夀為最是夕書吏楊間亦夢公讀楊阜傳翌日告公公學二傳及試六論一乃韓延夀楊阜孰優公果中首選澠水燕談張賢良咸應茂才科過䕫州郡將厚待之因問曰四科優劣之差見於何書張無以對守曰載孟子注中張道中謾思索著論咸至都閣試六論以此為首題張更不注思而就主文覽之大喜過閤第一張即魏公之翁也揮塵録自賢良設科文苑立傳而後無益之言滿天下朱文公語
  宏詞科
  史唐設博學宏詞科選舉志栁宗元少精敏絶倫為文章卓偉精緻一時輩行推仰第進士博學宏詞科唐書集聞吏部有以博學宏詞選者人尤謂之才且得美仕就求其術凡二試於吏部一既得之而又黜於中書雖不得仕人或謂之能焉退自取所試讀之乃類於俳優者之辭顔忸怩而心不寧者數月既己為之則欲有所成就書所謂恥過作非者也因復求舉亦無幸焉乃復自疑以為所試與得之者不同其程度及得觀之余亦無甚愧焉夫所謂博學者豈今之所謂者乎夫所謂宏辭者豈今之所謂者乎誠使古之豪傑之士若屈原孟軻司馬遷相如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之徒進於是選必知其懐慙乃不自進而已耳設使與夫今之善進取者競於䝉昧之中僕必知其辱焉然彼五子者且使生乎今之世其道雖不顯於天下其自負何如哉肯與夫斗筲者決得失於一夫之目而為之欣戚哉韓文崔立之書及執事既上名之後三人之中其二人者固所傳聞矣華實兼者也果竟得之而又升焉其一人者則莫之聞矣實與華違行與時乖果竟退之與崔虞部書
  本朝國初立宏詞拔萃科紹聖立服勤詞學科大觀改詞學兼茂科紹興改博學宏詞科國史紹聖二年禮部言宏詞除詔誥赦敕不試外今擬合程試考校格 一試格十條章表依見行體式賦如唐人斬白蛇幽蘭渥洼馬之類頌如韓愈元和聖徳詩栁宗元平淮夷雅樂之類箴如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九州箴之類銘如栁宗元塗山銘張孟陽劍閣之類誡諭如近體誡諭風俗百官之類露布如唐人破蕃賊露布之類檄書如司馬相如喻蜀檄書之類序如顔延之王融曲水詩序之類記亦用四六以上考試官臨時取三題各一塲試其章表頌檄書露而誡諭序記並限三百字以上成箴銘並限一百字以上成賦八韻限三百字以上成一考格五條詞理俱優者為二等詞理次優者為次等詞格超異者取㫖上等循兩資次等循一資承務郎以上比類推恩續㑹要正月二十八日再立到考試格章表露布檄書以上用四六頌箴誡諭序記以上依古今體亦許用四六考官臨時此四題作兩塲引試並限三百字以上箴銘限一百字以上成同上試宏詞乃是以文字自售古今得已似不如此楊龜山語洪景伯兄弟應博學宏詞以克敵弓銘為題洪不知所出有巡捕老卒問洪曰官人欲知之否洪笑曰非爾所知卒曰不然我本韓太尉世忠之部曲從軍日見有人以神臂弓舊様獻於太尉太尉令如其制度製以進御賜名克敵併以嵗月告之洪盡用其語首云紹興戊午五月大將云云主文驚喜遂中科目若有神助焉李平叔云
  刑法科
  史漢髙祖初定闗中與秦父老約法三章 命蕭何定律令 鄭昌上疏云若開後嗣不若定律令律令一定愚民知所避姦吏無所㺯矣成帝詔今大辟之刑千有餘條律令煩多百餘萬言自明習者不知所由以羅元元之民大絶亡辜漢書律令成杜預為之注解曰法者繩墨之斷例非窮理盡性之書也故文約而例直聽省而禁簡晉書裴𢎞獻駁律令四千餘事 髙宗詔律學之士撰律疏 張戣以刑律分類為門而附以格敕為大中刑律統類詔刑部頒行之唐書
  本朝雍熙二年詔曰法家最切於時廢之已乆可復置明法一科㑹要
  童子科
  史任延年十二明詩易春秋顯名大學學中號任聖童漢本傳司馬朗十二嵗試經為童子郎監試者以其身體壯大疑朗匿年朗曰朗之内外累世長大朗雖稺弱無仰髙之風損年以求早成非志所為也魏本傳楊收年十三善屬文吳人號神童里人多造門觀詩賦至壓敗其藩收嘲之曰爾非羸角者奚用觸吾藩唐本傳𤣥宗封泰山劉晏始八嵗獻頌行在上竒其幼命張說試之說曰國瑞也即授太子正字號神童名震一時引晏殿内坐貴妃膝上親為畫眉總髻宫人遺花投果本傳李泌七嵗能為文𤣥宗召之帝方與張說觀奕因使說試其能請賦方圓動靜泌曰願聞其略說曰方若棋局圓若棋子動若棋生靜若棋死泌即答曰方若行義圓若用智動若騁才靜若得意說因賀帝得竒童帝大恱本傳孔穎達八嵗就學記誦日千餘言詔國子祕書學士與論議穎達為冠儒學傳
  集張童子生九年自州縣達禮部一舉而進立於二百人之列 愈將進童子於道使人謂童子求益者非欲速成者韓文
  本朝楊億年十一以童子召對試詩賦五篇下筆立成太宗歎異授正字制曰汝方在髫齓不煩師訓精爽神助文學生知越景絶塵一日千里予有望於汝也 晏殊七嵗善屬文號神童張知白薦之得召試真宗置之祕閣使得悉讀祕閣書 祥符八年以童子蔡伯希為祕書省正字伯希纔四嵗誦詩百餘篇上召入禁中應對周詳所誦詩精因命以官又作詩以賜 郭中恕善屬文及書史小學通九經七嵗舉童子言行録
  試館職
  史韓忠獻公宋景文公同召試中選王徳用帶平章事例當謝二公有空疎之謙徳用曰亦曽見程文誠空疎少年更宜廣問學二公大不堪景文曰吾屬見一老衙問是納侮也後二公俱成大名忠獻謂景文曰王公雖武人尚有激厲成就後學之意不可忘也聞見録苗振第四人及第召試館職晏相曰宜稍溫習振曰豈有二十年為老娘而倒綳孩兒者乎既試果不中選公笑曰苗君竟倒綳孩兒矣倦遊録吕公著既登第詔嵗次所業以進將召試館職公謙避終無所進朝廷知其意不復索所業令徑就試亦不赴故仁宗心重之 何澹試館職策上録其策中所言堂闕歸部亦有未便曰恐所言有可採不欲遣之言行録
  試教官
  史伏見太學試博士第子皆以意說不修家法臣以為博士及甲乙策試宜從其家章句開五十難以試之解釋多者為上第引文明者為髙說若不依先師義有相代者皆以為罪後漢書
  本朝元豐七年立法試學官上等為博士下等為正録願授教授者聽四史元符元年詔學官嵗一試四朝史紹興五年罷試學官科 十五年詔試諸州教授自來春始中興㑹要
  鄉舉
  經大司徒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賔興之三年則大比攷其徳行道藝而興賢者能者鄉老及鄉大夫帥其吏興其衆寡以賔禮禮之厥明鄉老及鄉大夫羣吏獻賢能之書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貳之 此謂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周禮命鄉論秀士升之司徒曰選士記王制諸侯嵗貢士於天子天子試之於射宫射義
  史御史中執法郡守必身勸為之駕 縣次續食令與計偕 武帝議不舉者罪有司議曰古者諸侯貢士一適謂之好徳再適謂之賢賢三適謂之有功迺加九錫不貢士一則黜爵再則黜地三而黜爵地畢矣注云適得其人漢議章帝詔鄉舉里選必累功勞每尋前世舉人貢士或起畎畆不繫閥閱敷奏以言則文章可採明試以功則政有異迹文質彬彬朕甚嘉之後漢書古者諸侯嵗貢士進賢受上賞非賢貶爵左雄傳古之取士必使諸侯嵗貢蔡邕傳魏明帝詔郡國貢士以經學為先魏志王元曽與劉巘父恵書曰比嵗賢子充秀州閭南史由州縣者曰鄉貢 天寶十二年敕天下罷鄉貢十四年復鄉貢士唐志李琪既貴乃刻牙拔為金字曰前鄉貢進士置之坐側五代史
  傳記槐花黄舉子忙南部新書文宗曽言進士之盛宰相對曰舉塲中自云鄉貢進士不博上州刺史 喬彛京兆府解試渥洼馬賦奮筆斯須而就試官便欲首送京兆曰喬彛崢嶸甚以解副薦之可也廣記髙郢夜課於豐亭忽見一鼈在案上視之石也郢異其事取千題散置禇中禱祝令石鼈銜之以卜來試既而石鼈舉頭乃是沙洲獨鳥賦題出果然其年首送湘潭記盧肇就江西解試為試官末送肇以啓事謝曰巨鼇屭贔首冠蓬山試官謂之曰昨恨以人數擠排深慙名第奉凂焉得翻有首冠蓬山之語肇曰頑石在上巨鼇戴之豈非首冠耶一坐聞之大笑 神州解送自天寶開元之際率以上十人謂之等第必求名實相副者或至渾化不然十得七八茍異於是牒貢院請落由故有神州等第録以記得人之盛摭言荆州解送舉人多不成名號天荒解 江西節帥鍾傳孜孜以薦賢為急務求貢於有司者莫不盡禮接之考試之辰設㑹供帳甲於治平行鄉飲之禮復大㑹以餞之筐篋之外率皆資以桂玉解元三十萬解副二十萬自餘皆不減十萬瑣言張楚金與兄越石同預鄉貢進士談賔録咸通中楊𤣥翼怒舉子衣服太盛欲令騎驢時有詩曰看看詔下盡騎驢紫軸緋氈滿九衢清瘦兒郎猶自可就中愁殺鄭昌圖盧氏雜記王維素為岐王所知將應舉告王為地王令作琵琶曲引至貴戚家自彈其曲曰鬱輪袍貴戚大愛之王曰此非伶人乃能文之士遂為因縁是年為舉首廣異劉鶚就鄉舉體貌瘠黑或被襴鞹人謂之白雲抱幽石江南野史開元二十五年敕諸州貢士上州嵗貢三人中州二人下州一人必有才行不限其數解送之日行鄉飲禮牲用少牢以官物𠑽登科記其不在館學而舉者謂之鄉貢通鑑外府不試而貢者謂之拔解國史補
  集朝廷用文字求士每嵗布衣束帶偕計吏而造有司者僅半孔徒之數春官上大夫擢甲乙而升司徒者於孔氏髙弟亦再倍然栁文詔下諸郡國嵗貢鄉曲英韓集雨中粧㸃望中黄勾引蟬聲送夕陽憶得當年隨計吏馬蹄特特為君忙翁承贊對雖希鼔瑟名亦濫吹竽温庭筠本朝秦少游夢發殯而葬之皆云劉發之柩是嵗發首薦坡集孫山應舉綴名牓末朋儕以書問得失答曰解名盡處是孫山餘人更在孫山外覧者大笑 載色載笑有同於泮水一觴一詠無愧於山隂真禮義之遺風正太平之盛舉東坡鹿鳴燕序
  監舉
  史天寶十三載敕舉人不由國子及郡縣學者勿舉送唐志
  本朝伏覩解文濫應名薦肄三合雅方别於黨庠旅百在庭遽陪於方貢惟遴柬之彌衆叨首舉以為榮飾讓無從循涯有愧 夫何濫吹之曲誤入程文之規用冠譽髦越陞士級六一集鄭毅夫國子監以第五人送意甚不平謝主司啓事有李廣事業自謂無雙杜牧文章止得第五又云騏驥已老甘駑馬以先之巨鼇不靈因頑石之在上主司銜之沈存中筆談
  漕舉鎖㕔附
  傳記建中三年敕禮部應進士舉人等自今以後如有試官及不合選并諸色出身人有應舉者宜先於舉司陳狀凖例考試如才堪及第者送名中書門下重加考覈如實才堪凖例與及第至選日仍稍優與處分其正員官不在此限㑹要黄通累舉不第作官數任年將耳順鎖㕔應舉或嘲曰老妓舞柘枝剰員呈武藝雜志本朝先朝時鎖㕔舉進士者時有一人以為竒異試不中者皆有責罰為私罪其後詔文官聽兩舉武官一舉不中者不復責罰景祐中詔今後鎖㕔應舉人與白衣别試各十人中解三人在外者衆試於轉運司不復限此舉數涑水記聞
  武舉
  史漢成帝令北邊二十二郡郡舉勇猛知兵法者各一人 哀帝詔舉明兵法有大慮者 平帝時舉勇武有節明兵法郡一人詣公車 安帝詔舉列將子孫明曉戰陣任將帥者 順帝令舉剛毅武猛有謀謨任將帥者又詔選武猛試用有明効任為將校者 靈帝詔舉列将子孫吏民有驗戰陣之略者漢書晉武帝詔舉猛勇秀異晉書唐詔至軍謀將略翹闗拔山絶藝竒技莫不兼取 武舉蓋起於武后之時長安二年始置武舉其制有長垜馬射步射平射箇射又有馬搶翹闗負重身材之選翹闗長丈七尺徑三寸矛凡十舉後手持闗距出處無過一尺負重者負米五斛行五十步皆為中第亦以鄉飲酒禮送兵部其選用之法不足道故不復書郭子儀以武舉異等補左衛長史後為大臣以身為天下安危者二十年校中書令考二十四婁師徳以紅抹額應勇士詔顧圓好讀兵書有經濟宇宙之心以銓謀射策甲科授執㦸自負文藝獲武職頗不得意 貞觀十四年曰敷奏武舉人持弓挾矢數十百人入皇城恐非所宜也上聞之矍然命停武舉唐書
  集周官考藝國子置車甲之司漢道推恩孤兒備羽林之用栁文田承嗣請隨軍状
  本朝寶元三年詔自今武舉人程試並以策問定去留弓馬定髙下㑹要
  省試
  經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以告於王而升諸司馬曰進士記王制
  史開元二十五年敕應進士等送中書門下詳覆 長慶元年詔今後禮部舉人宜凖開元二十五年敕及第人所試雜文并策先送中書門下詳覆 開成三年敕禮部貢院進士舉人嵗限放三十人及第 長慶三年王起奏曰伏以禮部放牓之後逺近誤傳非便臣請今年進士堪及第者本司考試訖其詩賦先送中書門下詳覆𠉀敕却下本司然後凖例大字放牓從之 舒元輿舉進士見有司鈎校苛切既試尚書雖冰炭脂炬飡具皆人自將吏一唱名乃得入列棘圍席坐廡下因上書言古貢士未有輕於此者羅棘遮截疑其為姦非所以求心直也唐書和凝知貢舉舊例放牓日設棘於門及閉院門以防下第不逞者凝徹棘啟門是日他無諠者所放多才能之士時議以為得人五代史
  傳記貞觀初放牓日太宗私幸端門見進士於牓下綴行而出喜謂侍臣曰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進士牓頭監粘黄紙四張以氈筆淡墨衮轉書禮部貢院四字或曰文皇頃以飛白書之又云象隂注陽受之狀摭言貢院牓右語及貢院宇用淡墨氈書李竚侍郎將放舉人命吏書榜未及填右語貢院字吏暴卒令史王㫤終其事㫤善書被酒染筆不能加墨一牓之内濃淡相間及視甚妍遂成故事賈氏雜録唐大中以來禮部放牓嵗取二三人姓氏稀僻者謂之色目人亦曰榜花南部新書唐舊制都省考試南院放牓南院東牆别築起一堵髙丈餘未辨色自北院將牓南院張之國史補
  本朝開寶五年禮部奏名合格進士帝詔對於講武殿始下詔放榜新制也㑹要國初州郡貢士猶未限數目太宗始有意廣收文士淳化三年試禮部者遂㡬二萬人自後未有如是盛者 南省試進士有教無類賦王沂公為第一有云神龍異禀猶嗜欲之可求纎草何知尚薫蕕而相假有輕薄子云相國寺前熊翻筯斗望春門外驢舞柘枝議者曰言雖鄙俚事亦着題歸田録黄魯直得洪州解頭赴省試與侯希聖諸人待榜魯直置酒有僕自門被髮大呼而入舉三指問之乃同舎三人魯直不與飲酒自若飲罷看榜不少見顔色孫公談圃
  别院
  史初禮部侍郎親故移試考功謂之别頭貞元十六年中書舎人髙郢奏罷議者是之元和十三年庾承宣復奏考功别頭試 太和三年姚中立又奏停别頭試六年賈餗又奏復之 齊抗為相先是每年吏部選人試判别覆中書門下復擇官覆定抗奏不宜别差官俾吏部侍郎自覆故事禮部侍郎掌貢舉其親故即試於考功謂之别頭舉人抗亦奏罷之唐書
  覆試
  史左雄前議舉吏先試於公府又覆之於端門後尚書張盛奏除此科瓊復言覆試之作不宜改章帝乃止後漢黄瓊傳初開元中禮部考試畢送中書門下詳覆其後中廢元和十三年錢徽所舉送覆試多不中選由是貶官唐書
  傳記唐大中中天官奏云文屋暗科場當有事後更三科盡覆試復落考官皆罰俸僉載
  本朝太祖詔親覆試於殿庭詳見下殿試類陶穀子邴登第上曰穀不能訓子安得登第遽命中書覆試詔自今舉人凡闗食禄之家皆令覆試國史
  殿試
  史永始三年詔舉敦朴遜讓有行義者州各一人譙𤣥詣公車對策髙第拜義郎上盡召直言之士詣白虎殿對策 馬融舉敦朴對策於北宫端門漢書則天永昌元年策問貢舉人於洛城殿前殿試自此始 開元十年𤣥宗御洛城門試文章及第二十人考功戸部郎中蘇晉刑部員外郎席懐侍御史陳希烈於化城院考 大厯六年御宣政殿試舉人至夕策未成者令大官給燭唐書傳記北齊選舉多沿後魏之制皇帝出坐於朝堂中楹其有濫劣者使飲墨水一升文理孟浪者奪席脫容刀通典武徳以來制詔舉者有常科皆標其目而搜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日或在殿廷天子親臨觀之已試糊其名於中考之文策髙者特授以美官其次為出身同上唐熊執易通九經當時設科取士題目甚多執易俱中等章武皇帝詔就殿試以二論一簡易而知險阻一五運相承是非執易前論書三千字五運相承論於卷首題云五運相承出於遷史非經典明文又唐方承土運故不對朝廷賞其才授西川節推該聞録
  集射策君門期第一 射策君東堂宗匠集精選制可題未訖一科已大闡杜詩
  本朝國初廷試進士多不過二十人少或六七人自建隆至太平興國元年更十五榜所得宰相畢文簡公一人而已自後太宗始欲廣致天下士以興文治是嵗取一百九人遂得吕文穆公為舉首與張僕射齊賢二人自是取人益廣得士益多避暑録開寶五年禮部籍奏進士安守亮等及諸科二十八人太祖召對於講武殿始下詔放牓 六年太祖御講武殿覆試進士宋凖等先是禮部放凖等及第謝於講武殿進士武濟川等人質叢陋占對失次命黜去又下第進士徐士㢘訴知舉官取捨非當即詔親覆於殿廷御試舉人自此始也㑹要太宗自淳化三年賜進士孫何等及第出身後五年不降詔 御試自徐士㢘伐鼔訟不公始賜詩自太平興國二年吕𫎇正榜始分甲次自八年王世則榜始及第日賜袍笏自祥符中姚曄榜始賜宴自吕𫎇正榜始賜同進士出身自王世則榜始唱名自雍熙二年梁顥榜始封彌謄録覆考編排皆始於祥符景徳之間皇朝事實祖宗以來進士過省赴殿試尚有被黜者逺方寒士貧不能歸有赴河而死者仁宗聞之惻然自此殿試不黜落雖雜犯亦收之末名國史吕公著知貢舉宻奏曰天子臨軒策士而用詩賦非舉賢求治之意今來庭試乞出自宸衷唯以詔策咨訪治道自是上臨軒始以策試進士家傳正奏名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二甲同進士及第三甲第四甲賜進士出身第五甲同進士出身進士第一人丞事郎第二第三人文林郎第四第五人從事郎以下至第五甲並迪功郎官品
  唱名
  本朝天聖五年仁宗初臨軒試進士唱名第一甲方終太史奏日下五色雲見左右從官皆賀 范鎮禮部奏名第一故事唱第過三人則禮部第一人者必抗聲自陳因擢寘上第鎮不肯自言至第七十九人乃出拜退就列無一言 故事進士唱名宰職從官侍立左右有子弟預選者唱名之次必降階稱謝建炎初楊中立龍圖以侍讀侍立而其子適以持奏名預唱名中立亦降階稱謝國史
  及第
  史夏侯勝為太子太傅每講授常謂諸生曰士病不明經術經術苟明取青紫如俛拾地芥耳漢書交州記有龍門水深百尋大魚登此化成龍不得過曝腮㸃額血流此水恒如丹池後地理志注又謂龍門今在絳州李膺傳注元結少不羈十七乃折節向學天寶十三載舉進士楊浚見其文曰一第溷水耳有司得子是賴果擢上第唐本傳張鷟字文成登進士第應下筆成章及才髙位下詞翰文苑等科凡應八舉皆登科甲本傳歐陽詹與韓愈李觀李絳崔羣王涯聫第進士皆天下選時稱龍虎榜詹本傳楊敬之兼太常少卿是日二子戎載登科時號楊家三喜本傳李嶧曰余少舉進士登科蓋偶然耳後生可畏來者未可量五代史
  傳記都㑹謂之舉塲通稱謂之秀才投刺謂之鄉貢得第謂之前進士互相推敬謂之先輩俱㨗謂之同年有司謂之座主京兆府考而升者謂之等第外府不試而貢者謂之拔解將試相保謂之合保羣居而賦謂之私試造請權要謂之闗節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聲價謂之還往既㨗列姓名於慈恩寺塔謂之題名大醼於曲江亭謂之曲江㑹籍而入選謂之春闗不㨗而醉飽謂之打眊燥匿名造榜謂之無名子退而肄業謂之過夏執業以出謂之夏課挾策入試謂之書策國史補新進士及第以泥金書帖子報其家謂之喜信開元天寳遺事新進士每及第鄉曲親戚例以聲樂相慶 傳衣鉢見知貢舉類放榜後狀元以下到主司宅謝名曰謝衣鉢衣鉢謂得主司名第其或主司先人同名第即謝太衣鉢也 張曙與崔昭緯同赴舉問卜者卜者殊不顧曙曙有愠色卜者曰郎君亦及第但崔家郎君拜相當於此時過堂既而張果不第崔有官後七年大拜曙果於崔公下過堂 薛逢晩年厄於宦途策羸馬赴朝值新進士綴行而出圑司所由數十人見逢行李蕭然前導曰囘避新郎君逢遣价語曰莫貧相阿婆三五少年時也曽東塗西抹來 苗台符年十六年讀年十七同年進士甞列題西明寺中或竊注曰一雙前進士兩箇阿孩兒 劉業時賜及第韋岫賀之曰三十浮名每年皆有九重知之曠代所無摭言術士相牛僧孺若青蠅拜賀方能及第及登科訖歸至家庭有青蠅作人行立約數萬折躬再三良乆方去青陽記劉蕡楊嗣復之門生也既直言忤㫖中尉仇士良謂嗣復曰奈何以國家科第與此風漢耶嗣復懼答曰昔與蕡及第時猶未風耳唐記許裳晩年登第甞曰自得一第筋骨輕健愈於多年則知一名乃孤進之還丹金華子裴元質舉進士夜夢一狗從竇出挽弓射之摸箭遂撆以為不祥夢神解之曰笱第字頭也弓者第字身也箭者第字竪也有撆為第也尋唱第僉載太和八年放進士多貧士無名子作詩曰乞兒還有大通年六十三人籠仗全薛庶凖前騎瘦馬范鄼依舊益番氈秦中記喬舞知舉進士及第者五人皆舉數升降等甲無名子謂喬之榜類陳橘皮年多者居上南唐近事白樂天與弟敏中行簡三人相繼皆中第樂天作詩云自憐郡姓為儒少豈料詞塲中第頻桂折一枝先與我楊穿三葉盡驚人漁隠元和十三載李源公榜三十三人皆取寒素時有詩曰元和天子丙申年三十三人盡得仙袍似爛銀衣似錦相將白日上青天 竇禹鈞有子五人俱登科馮道贈詩曰靈椿一株老仙桂五枝芳詩話
  集蛟龍得雲雨鵰鶚在秋天 攀桂仰天髙 有喜留攀桂 變化有鵾鵬 龍門客又新 青雲動髙興勲業青㝠上甫昔少年日早充觀國賔 天老書題目春官驗討論倚風遺鵬路隨水到龍門杜詩佳句衆喧口考功敢瑕疪連年收科第若摘頷下髭 二十五而擢第於春官韓文歸去惟將新誥牒後來爭取舊衣裳張籍三春省壁鶯遷榜一字天津馬渡橋劉夢得湘中才子是劉郎望在長沙住桂陽昨日鴻都新上第五陵年少讓清光贈劉景朝衣歸來晝錦榮登科記上更無兄贈勝庶子何處春深好春深唱第家名傳一紙榜興管九衢花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孟郊長樂遙聴上苑鍾彩衣稱慶桂香濃李義山花錦文章開四面天人科第正三頭文苑英華今央取科者交貴勢倚親戚合則插羽翮生風濤沛然而有餘栁文
  本朝太祖幸西都張齊賢獻十策帝歸謂太宗曰吾幸西都為汝得一張齊賢宰相也太宗即位齊賢方赴廷試帝欲其居上第有司置於丙科帝不恱有㫖一榜盡除京官通判齊賢通判衡州不十年位宰相聞見録淳化三年賜楊億進士及第億時年十三讀書袐閣作東西京賦太宗覽而喜之詔舉士院試舒州進甘露頌即時而就帝益賞其俊才故有是命 端拱二年劉少逸年十三中禮部之選㑹要國初猶襲唐士子皆曳袍重戴出則席帽自隨李選累舉不第鄉人曰李秀才不知甚時席帽離身及第後乃遺鄉人詩曰當年蹤跡困泥塵不意乗時亦化鱗為報鄉閭親戚道如今席帽已離身張師錫年八十餘喜子及第詩云御榜今朝至見名心始安爾能俱中第吾遂可休官賀客留連飲家書反覆看世科雖不繼得慰二親難雜記艾預赴鄉舉遇一村儒謂之曰君此行登第矣吾有書一卷授君乃左傳第十也曰宜熟讀取富貴後四十年亦有人因此書登甲科然齡禄俱不及君記之艾頗為異時復諷誦李㑹愚知舉試鑄鼎象物賦事在卷中一揮而就擢甲科後四十年御試此題徐奭為狀元艾後以户部侍郎致仕年七十八徐四十為翰林學士卒澠水燕談慶歴五年仁宗臨軒賜進士第祝諫侍庭中男唐次諮季許及二壻皆擢第每唱一名祝即稱謝是日諫五拜殿下仁宗賞之 嘉祐二年歐陽永叔知舉曽子固兄弟四人同登科 周師厚在鄭獬榜及第只壓得陳傳自賦詩云有眼不堪看鄭獬囘頭猶喜得陳傳 紹興丙午正奏名第一人王十朋特奏名第一人李三錫時宗室子居綴榜尾不樂或以詩戲之曰舉頭不敢窺王十伸脚猶能踏李三閒思蓬㠀㑹神仙二百同年最少年利市襴衫挑白
  紵風流名字冩紅牋王元之青雲隨步登華榻紅雪飄香入杏園宋定國文甲第叨薦名髙飛便淩煙遂使拜扆坐果得超神仙蘇易簡雲龍山下試春衣放鶴亭前送夕暉一色杏花紅十里新郎君去馬如飛東坡囊空不辨尋春馬服亂行看擇壻車 黄帕開封出奏篇銀袍二百玉階前威顔咫尺瞻衮扆名姓傳呼下九天宫筆旋題黄甲字禁門已蔟杏花韉蔡特正洎春闈之較藝云叨陞以策名六集
  三元及第
  本朝王曽青州發解及南省廷試皆為首冠中山劉子儀為翰林學士戲語之曰狀元試三塲一生喫着不盡沂公正色答曰曽平生之志不在溫飽東軒筆記馮京自鄉選至廷對俱策名第一張堯佐倚外戚欲妻以女使擁入其家示以奩具甚厚京不肯就 馮京預鄉薦至大江波濤洶湧㡬至沉沒來春南省廷試為第一復過大江風微浪穏公題詩云江神也世情為我風色好雲霽廣録
  狀元及第
  傳記李固言未第前行古栁下聞有彈指聲固言問之應曰吾栁神九烈君已用栁汁染子衣矣果得藍袍當以棗餻祠我固言許之未㡬狀元及第三峯集李固言下第遇一老姥言郎君當芙蓉鏡下及第明年果狀元及第詩賦有人鏡芙蓉之目 裴思謙狀元及第作紅牋名紙十數詣平康里因留宿賦詩曰銀缸斜背解鳴璫小語偷聲賀玉郎從此不知蘭麝貴夜來新惹桂枝香摭言孫渥夢積木數百踐其上自謂必作狀元居衆材之上已而果然雜爼盧肇黄頗皆宜春人同舉郡守獨餞頗明年肇狀元及第歸郡守㑹肇觀競渡肇即席作詩云報道是龍君不信果然奪得錦標歸太守大慙詩話李翺牧江淮郡進士盧儲投卷來謁李禮待之置文卷几案間長女及筓見文謂小青衣曰此人必作狀元李公聞之乃覔為壻來年果狀元及第遂成佳姻詩曰昔年曽去玉京遊第一仙人許狀頭今日已成秦晉約果教鸞鳳下粧樓南部新書
  集春來無處不閒行楚國相看别有情好是五更殘酒醒耳邊聞喚狀元聲鄭谷
  本朝狀元年三十以下者王拱辰汪應辰年十八沈遘莫儔年二十二梁顥張孝祥王佐皆二十三楊訪蘇易簡宋待問皆二十四王曽王堯臣張唐卿賈黯彭汝礪衛徑皆二十五何㮚趙汝愚皆二十七蔡齊宋祥馮京楊寘姚穎王昻皆二十九陳堯叟張觀詹騤許奕皆年三十 建隆以來狀元大拜者七人吕䝉正王曽李迪宋庠何㮚梁克家趙汝愚是也近年吳潛亦以状元大拜執政十一人楊礪王嗣宗蘇易簡陳堯叟張觀蔡齊王堯臣馮京許將陳誠之鄭僑是也節度使二人陳堯咨王拱辰是也外此則何文縝自登第至大拜十二年梁克家自登第至大拜十三年 吕䝉正丁丑榜癸未年參政凡七年董徳元丁夘榜甲戌年參政凡八年梁克家庚辰榜己丑年簽書凡十年 何㮚自及第至給事中凡二年蘇易簡霍端友自及第至知制誥凡四年陳堯咨自及第至知制誥凡五年 秦伯陽以右通直郎登第二年而禮部侍郎三年而知樞宻院事並朝野雜記太宗朝王嗣宗與趙昌言爭狀元於殿前乃命二人手搏約勝者與之昌言髮秃嗣宗敺其幞頭墜地趍前曰臣勝矣上笑以嗣宗為狀元記聞真宗東封放梁固以下進士及第祀后土于汾隂放張師徳以下進士及第固狀元梁灝子師徳亦狀元張去華子魏野以詩賀曰封禪汾隂連嵗榜狀元俱是狀元兒 真宗臨軒策士夜夢殿下有菜一苗與殿基相髙及拆第一卷乃蔡齊上曰得人矣詔金吾給衛士七人清道尋命今後第一人及第令給七人當直許出入則兩對引喝傳呼狀元始於此也東齊遺事咸平元年二年皆放進士舉孫僅孫暨相繼魁天下百姓皆以大狀元小狀元呼之嘉祐八年許將治平四年許世安時謂大許小許王黄州覽孫僅文篇書其後曰明年再就堯階試應被人呼小狀元僅果第一王黄州後以詩寄之曰病中何事忽開顔記得時稱小狀元粉壁每題龍虎榜錦標終屬鶺鴒原澠水燕談宋郊兄弟同行逢一異僧相曰小宋當大魁天下大宋亦不失甲科後十年大宋復遇諸塗僧乃大驚曰公風神特異如此豈活數萬命者乎宋良乆曰比堂有蟻穴忽為大雨所浸某尋編竹為橋以渡豈此是也僧曰必是也小宋合當首魁公終不出其下比唱第小宋果大魁章獻乃謂弟不可以先兄因命大宋為第一小宋為第十 胡旦有俊才甞曰應舉不作狀元仕宦不為宰相乃虛生也及隨計之秋適坐中聞鴈乃題詩曰明年春色裏領取一行歸果魁天下 吕文穆公未第時薄逰一縣時胡旦隨其父宰是邑遇吕甚薄客有喻胡曰吕公能詩宜少加禮胡問警句客舉詩曰挑盡寒燈不成夢胡笑曰乃一渴睡漢耳吕甚恨而去明年首中甲科寄聲於胡曰渴睡漢狀元及第矣胡曰待我明年第一人及第輸君一籌既而次榜亦中首選文穆公蒙正也歸田録王拱辰與歐公同年進士文忠自監元省元赴廷試銳意魁天下明日當唱名備新衣一襲拱辰輒先衣以入文忠怪焉拱辰笑曰為狀元者當衣此唱名果第一邵氏後録皇祐五年廷試進士前一日取首選卷焚香祝之曰願得忠孝狀元洎唱名乃鄭獬也故鄭謝啓云何以副上心忠孝之求是也麈史蔡嶷崇寧五年廷試第一上甚喜其文以御寶封試卷付國子監頒示四方 李迪夢被人剃削髭髯俱盡心惡之解者曰必為狀元縁今嵗省元是劉滋已替滋矣果狀元及第 鄭僑夢空中一梯雲氣圍繞俄登之及髙層仰面則有大石蒼然正懼壓已忽冉冉升立于石上驚覺自喜既而為天下第一其次曰石起宗先是考官編排石君當居上臨唱名始易之云容齋隨筆嘉祐末京師傳王俊民為狀元及御試王荆公楊樂道為詳定官荆公以覆考官所定第一人未當别取一人樂道不可遂各以已意進稟詔從荆公之請發卷乃王俊民也筆談黄冕仲常有魁天下之志元豐四年南劍州譙門一柱忽為迅雷所擊冕仲占成四句云風雷昨夜破枯株借問天工有意無莫是卧龍縦跡困放開頭角入雲衢次年對策為天下第一 王沂公與李文定公連榜取殿魁又相繼秉鈞軸詳見職官部宰相類元豐八年禮部貢院夜火其後别試焦蹈為魁諺云不因南省火安得狀元焦 梁灝年八十二雍熙二年狀元及第謝啓曰白首窮經少伏生之八嵗青雲得路多太公之二年後終祕書監卒年九十餘遯齋閒覽果先羣彦榮中甲科六一集昔者處貧賤之辱所有無以果於今日朝居豪傑之先而入然後知其貴坡集擢冠掄魁益公集三年而奉詔策固南宫進士之所同一朝而冠儒科蓋東閤郎君之未有汪藻賀秦相
  前名及第
  傳記李慶顯徳中舉進士工詩有云醉輕浮世事老重故鄉人樞宻王朴以此一聮薦於知舉遂為第三人玉壺清活孟賔于與李昉同擢第後昉寄賔于詩曰初攜寶劍别湘潭金榜標名第十三昔日聲名喧洛下只今詩句滿江南江南野史選年最少者三人為探花使世謂之探花郎東軒筆録
  本朝胥偃應舉時夢徐將軍斬下頭項作詩云昔作樹頭花今為塜中骨以為不祥明年徐奭榜第二人及第南郡新書劉沆赴省夢被人砍落頭甚惡之人解曰狀元不到你只得第二人公詰曰雖斫却頭留項在裏項沆劉留同音果第二人及第青箱雜記天聖五年試進士韓魏公名在第二時唱名第一甲方終太史奏五色雲見家傳李昌武宗諤之子昭遘十八嵗鎖㕔及第昭遘子杲卿子士㢘皆不逾是嵗登甲科凡三世俱為探花郎揮麈録張文景以古文馳名第四人登第不厭所望有詩云驚天動地張文景只得南宫第四人續歸田録袁郭初應舉夢立北斗下果第七人及第同上
  醼集
  史大中初敕自今放進士牓後杏園仍舊宴集唐書傳記宴名有九一曰大相識主司在具慶者二曰次相識主司在偏侍者三曰小相識主司有兄弟者四曰聞喜敕下宴五曰櫻桃六曰月燈七曰牡丹八曰看佛牙九曰闗宴最大即離筵者 新進士尤重櫻桃宴櫻桃之熟和以糖酪摭言進士榜出便往期集院狀元請一人為録事其餘主宴主酒主樂探花主茶之類主樂兩人一人主飲妓放榜後大科頭兩人第一部也小科頭一人第二部也常宴小科頭主之大宴大科頭主之 唐進士命宴曲江崔彖不赴乃以雕幰載妓遊觀為團司所發崔沆為主罰録事判云深攙席帽宻映氈車紫陌尋春便隔同年之面青雲得路可知異日之心 曲江亭子燼於兵火唯尚書省亭獨存進士開醼常寄其間既徹饌則移樂泛舟其日公卿家傾城縦觀於此東榻之選者十八九鈿車珠瑛櫛比而至並同上進士杏園初㑹謂之探花宴以少後二人為探花使徧遊名園若他人先折得名花則二人被罰秦中記士人初登第必展歡宴謂之燒尾說者云虎化為人惟尾不化須得燒去乃化又説新羊入羣羊抵觸須燒其尾乃定又說魚躍龍門化為龍時必雷為燒其尾乃得化聞見録
  本朝太宗好文每進士及第賜聞喜宴御製詩遂為故事仁宗時詩尤多古今詩話溫公曰吾性不喜華靡二十忝科名聞喜宴獨不簪花同年曰君賜不可違也乃簪一花家傳唐進士開宴曲江亭既徹饌移樂泛舟又有燈閣打毬之㑹故東坡有曲江船舫月燈毬之句詩話
  題名
  史唐有曲江㑹題名席李徳裕奏罷之唐書
  傳記唐進士自神龍以來杏園宴後皆於慈恩寺塔題名他時有將相則朱書之或未及第時題名字添前進士國史補
  特科
  子大器晩成老子
  史馬援兄況謂援曰汝大器當晩成 初平四年試儒生四十餘人上第賜位即中次太子舍人下第者罷之詔曰今耆儒年踰六十去離本土結髮入學白首空歸長委農野永絶榮望朕甚愍之其依科罷者聴為太子舎人後漢書
  傳記天復元年杜徳祥牓放曹松王希羽劉象柯崇鄭希顔等及第時上新平内難特敕授官松希羽皆七十餘象崇希顔亦年踰耳順時謂五老榜摭言
  本朝開寶三年詔曰禮闈籍到十五年以上貢士司馬浦等一百六人皆困頓風塵老倒塲屋學固不講業亦難專非以特恩終成瑕器宜各賜本科出身後不為例㑹要景徳元年詔曽經先朝御試及後來殿試進士二舉之科五舉幷進士五舉幷年五十以上諸科六舉六十以上者雖試不合格特許别作一甲奏名 天聖二年上新放進士及第是月授六舉進士八舉諸科李宗道等百二十八人諸州司士參軍試將作監主簿等上曰此雖所試非熟然白首無成困於塲屋殊可矜憫並同上至和間富公當國立一舉三十年推恩之法蓋公與段希元魏升平同塲屋相善公作相不欲私之故為天下制至今行之聞見録恩榜得官之人在於州縣例皆垂老别無進望惟望黷貨以為歸計貪冒不職十人而九朝廷所放恩榜㡬千人矣何曽見一人能自奮勵有聞於時而殘民敗官者不可勝數以此知其無益不言可知東坡冗官議特奏名第一等二名附前五甲餘並登仕郎第二等京府助教第三等上州文學第四等下州文學並郊第五等諸州助教官品白髮青衫晩得官瓊林頓覺酒腸寛平康夜過無人問留得宫花醒後看特奏状元徐遹詩
  下第
  史匡衡數射策不中至九乃中丙科漢書徳宗試賢良方正科畢詔曰昔公孫𢎞猶聞十上失之正鵠合反諸身凡為多士各宜自勉唐書潭州判官皇甫鎮舉進士二十三上不中第刺史李詢辟之通鑑
  傳記梁試進士不中程者飲以墨水坡詩注張鷟號青錢學士謂萬選萬中時有董方九舉不第號白蠟明經與鷟為對僉載唐制進士科甚重其老死文塲者亦無恨故有詩云太宗皇帝真長策賺得英雄盡白頭國史補進士不第者親知供酒肉費號買春錢承平舊纂打眊燥詳見及第類髙蟾未第有詩云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栽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東風怨未開 令狐楚録張祜詩三百首表薦之值元稹在内庭上問祜詩髙下稹曰張祜雕蟲小巧恐變陛下風雅由是失意祜以詩自悼云賀知章口徒勞說孟浩然身更不疑 張濆陳商下狀元及第翰林覆落趙嘏以詩貽之曰莫向春風訴酒杯謫仙真个是仙材猶堪與世為祥瑞曽到蓬山頂上來摭言沈彬甞夢著錦衣貼月飛識者謂身不入月不中第果然 曹鄴未第時詩云一辭岩桂叢九泣都門月年年孟春至看花不如雪雅言參述唐士人下第多為詩刺試官獨章孝標作歸燕詩獻庾承宣云舊室危巢泥已落今年故向社前歸連雲大厦無栖處更傍誰家門户飛雲溪友議盧仝不及第出都投逆旅有一人附火吟曰學織錦綾功未多亂投機杼錯抛梭莫教宫錦行家見把似文章笑殺他因問之云舊𨽻宫錦坊近以薄技投本行云如今花様不同且東歸也盧氏雜記潘賁每至廷試以疾不能終塲故五舉猶為白丁既入京師復應三舉不第甞與故舊書曰三叨試殿八對天顔疾作謂人曰八舉進士而不登一第天命也江南野史馮藻應二十五舉姻親勸合罷舉求官藻曰譬如一生無成更應武舉北夢鎖言集舊穿楊葉直自知暫蹶霜蹄未為失杜詩棄置復棄置情如刀劍傷孟郊兩度長安陌空將淚見花同上氣味如中酒情懐似别人唐人不第詩六載辛勤九陌中却尋岐路五湖東名慙桂苑一枝緑膾憶松江滿筯紅浮世到頭湏適性男兒何必盡成功唯應鮑叔深知我他日蒲㠶百尺風羅隱翰苑何時休嫁女文章早晩罷生兒上林新桂年年發不許凡人折一枝胡曽
  本朝李才叔為東坡客坡知貢舉才叔下第詩有云平生謾說古戰塲過眼竟迷日五色詩話蜀人石楊休屢拔鄉薦常屈春官蜀人比之綱官蓋謂校部上共入京師只空歸也續歸田録劉昌言下第詩云唯有夜來蝴蝶夢翩翩飛入刺桐花青箱雜記千金弊箒誰人買半額蛾眉世所妍顧我自為都眊燥憐君欲鬬小嬋姢青雲豈易量他日黄菊猶應似去年醉裏未知誰得喪滿江風月不論錢東城一生不得文章力欲上青天未有因聖主不勞千里召嫦娥何惜一枝春鳳凰詔下須沾命豺虎叢中也立身啼得血流無落處朱衣騎馬是何人 年去年來來去忙為他人嫁作衣裳仰天大笑出門去獨對春風舞一塲石曼卿下第集句
  曳白
  傳記苗晉卿典選御史中丞張倚男奭參選居其首𤣥宗乃集登科人於花萼樓前重試奭竟日不下一字時人謂之拽白上大怒貶倚敕曰庭闈之間不能訓子選調之際仍以託人天下以為戲談盧氏雜說唐策市鐵行有苑生卜舉人連中成敗每卦一縑榮陽鄭羣玉賷緡三千詣苑生苑喜於異禮卦成曰秀才萬全矣羣玉之氣益髙比入試以至繼燭乃步於庭曰吾今下筆一字不得鐵行苑生須一眷二十突明竟掣白而出乾撰字士人家小子弟忌用熨斗時把帛慮有曳白之嫌貽子録









  記纂淵海卷三十七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三十八   宋 潘自牧 撰學校部
  學校
  經漢室龍興開設學校書序子衿刺學校廢也亂世則學校不修焉詩序有虞氏養國老於上庠養庶老於下庠夏后氏養國老於東序養庶老於西序殷人養國老於右學養庶老於左學周人養國老於東膠養庶老於虞庠記王制米廩有虞氏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也瞽宗殷學也泮宫周學也明堂位凡入學以齒文王世子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學記
  子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孟子設為庠序學校以教之庠者養也校者教也序者射也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學則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倫也同上立太學設庠序修六禮明教所以導之也荀子校學以教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史漢髙祖喟然興於學然尚有干戈亦未遑庠序之事也前儒林傳序成帝朝劉向説上宜設庠序陳禮樂隆雅頌之聲盛揖遜之容以風化天下禮樂志聖主設庠序以教之里有序而鄉有庠序以明教庠以行禮而觀化焉食貨志服儒衣稱先生遊庠序聚黌塾者蓋布之邦學矣後儒林傳論謂光武明帝養三老五更於辟雍然徳化未流洽者以庠序尚未之設故也禮樂志古之建國有明堂辟雍之制鄉有庠序學校之儀皆所以抽導幽滯啓廣才思晉戴邈上疏風化之本在於正人倫人倫之正在乎設庠序庠序之設五教明徳禮洽通彛倫攸叙王導上書昔之明王建庠序於京畿立學校於羣邑見李訢傳延集英儒廣開學校用能闡道義於八荒布盛徳於中國鄭道昭傳崇建學校以厲風俗使先王之道光演於明時郁郁之音流聞於四海髙允傳京邑達乎四方皆啔黌校齊魯趙魏學者尤多負笈從師不逺千里講誦之學道路不絶隋儒林傳永徽以來庠序諸生未聞甄異是奨勸之道未周也唐劉祥道疏元宗朝楊瑒奏國家啓庠序廣化導將有以用而勸進之本傳陸贄請視學校興廢以稽教導本傳
  傳記鄉曰庠庠者詳禮義也里曰序序者序長幼也白虎通
  集四海之内學校如林庠序盈門獻酬交錯爼豆莘莘下舞上歌蹈徳泳仁班東都賦歸私暫休假驅駕出庠黌相逢塵埃中相見盡嗟矜栁集
  本朝陳襄議學校之制以為先求賢徳之士以為師長百度可不勞而成言行録莫嫌學舎官閒冷歐陽公學者得佳士山谷
  太學
  經於論鼓鍾於樂辟雍詩靈臺鎬京辟雍文王有聲大司樂掌成均之法周禮天子曰辟雍記王制太學始教皮弁祭菜視敬道也宵雅肄三官其始也入學鼔篋孫其業也夏楚二物収其威也未卜禘不視學游其志也時觀而弗語存其心也幼者聴而弗問學不躐等也學記大學之教時教必有正業退息必有居學太學之禮雖詔於天子無北面所以尊師也並同上
  子太學曰槐市淮南子辟雍以本之揚子
  史願造太學修先王之道風行俗成萬世之基定前賈山傳至言太學者賢士之所闗也教化之本原也董仲舒傳對策其勸善也顯之朝廷其懲惡也加之刑罰故教化之行也建首善自京師始儒林傳序古之立太學將以傳先王之道流化於天下也漢書成帝紀劉向說上興辟雍以風化天下禮樂志太學者禮義之宫教化所興也後朱浮傳書聖王之建辟雍所以尊崇禮義既富而教之也張純傳議修起大學稽式古典籩豆千戚之容備之於列服方領習矩步者委蛇其中儒林傳記先帝立辟雍恢𢎞大道被之八極明帝紀詔辟雍禮得則太徴諸侯明晉志太宗天下初定增築學舎千二百區唐選本志鼓笥踵堂者八千餘人紆侈袂曳方履誾誾秩秩雖三代之盛所未聞也儒學傳序蕭昕請崇太學以植教本本傳古天子學曰辟雍以制言之壅水環繞如壁然以誼言之以禮樂明和天下云爾在禮為澤宫故前世或曰壁池或曰壁沼亦言學省請以國子監為辟雍省歸崇敬傳議國庠雖設冠履或濫裴抱傳制䇿殄趨競之風勵生徒之制子衿之什不作棫樸之詠有聞同上葺國學振儒風牛僧儒制策太學明教之源也宗策圜水為辟雍古之制也張齊賢傳
  傳記辟雍天子饗飲處也流轉王道周而復始說文辟積也積天下之道徳也雍壅也壅天下之殘賊也白虎通王者作圎池如壁形實水其中以圜雍之桓譚新論辟雍水四周於外象四海也三輔决録
  集辟雍海流道徳之富班東都賦乃流辟雍辟雍湯湯聖皇蒞止造舟為梁皤皤國老乃父乃兄抑抑皇儀孝友孔明辟雍詩春日載陽合射辟雍張東京賦講曲禮於辟雍曽植七啓兩學齊列雙字如一名延國胄左納良逸辟雍嵓嵓規圎矩方階序牖闥雙觀四張流水湯湯造舟為梁學尤賦太學四年朝韲暮鹽韓文
  本朝熙寧四年中書門下言近制增廣太學益置生員其生貟分三等以初入學生貟為外舎不限貟自外舎升内舎内舎升上舎上舎以一百貟内舎以二百貟為限其生貟各治一經從所請之官講授至判官直講逐月考試到優等舉業並申約中書㑹要初建太學只有十齋曰服膺禔身習是守約存心允蹈養正持志率履誠意續置七齋曰觀化貫道務本果行謹信時中循理後又申請増置三齋曰節信經徳立禮共二十齋周學士上庠録紹興十三年熊彦逺乞依嘉祐治平故事監學生並給綾紙命詞詔從之言行録
  幸學
  經王親視學記王制食三老五更於太學天子𥘵而割牲執醬而饋執爵而酳記祭義
  史陛下尊敬先聖垂意古典堂室未飾干戈未休而先建太學造立黌舎比日車駕親臨享將以𢎞時雍之化也光武朝朱浮疏漢明帝永平二年二月臨辟雍初行大射禮十月幸辟雍初行養老禮本紀明帝即位盛清道之儀𥘵割辟雍之上尊養三老五更饗射禮畢帝正坐自講諸儒執經問難於前冠帶縉紳之人其圜橋門而觀聽者葢億計儒林傳序晉武帝幸辟雍行鄉飲之禮賜太常博士學生帛本紀太宗幸太學觀釋菜命穎達講經畢上釋奠頌唐孔穎達傳
  集臨辟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緝熙宣皇風班東都賦於乎辟雍辟雍沈沈天子所臨或弦或歌講古述今其徒八千纓弁森森貊穢羌髳咸詠徳音羽林孤兒亦垂青襟吕温虞世南贊
  本朝建隆二年帝幸國子監三年又再幸焉太平興國四年駕幸國子監端拱元年幸國子監謁文宣王廟淳化五年亦如之㑹要太宗幸國子監學官孫覺方聚徒講說帝詔覺講泰卦覺因述天地感通君臣相應之㫖帝甚悅同上紹興十四年幸太學命曽開講易百官内外舎人推恩有差復幸養正持志二齋顧覽生徒肄業之所今上嘉熙辛丑幸學講太學罷王荆公従祀詔濂溪
  明道伊川横渠晦翁五先生繪像於廡諸州縣學凖此邸報
  武學武成王廟附
  史開元十九年始置太公尚父廟以留侯張良配仲春秋中上戊祭之牲樂之制如文宣出師命將發日引辭於廟仍以古名將十人為十哲配饗上元元年尊太公為武成王以白起韓信諸葛亮李靖李勣列於左張良田穰苴孫臏吳起樂毅列於右以良為配唐書建中二年詔史館考定可配享者列古今名將六十四人圖形焉同上
  本朝孔子所以祀於學者禮有先聖先師故也自生民以來未有如孔子者豈太公得與之抗衡哉温公通鑑論建隆二年先是上臨幸武成王廟觀所畫名將指白起曰起殺已降不武命去之乃詔張昭竇儀髙錫等取歴代謀臣各將功業始終無瑕者配享㑹要四年詔曰武成王廟従祀神像齊相管仲宜塑像升於堂西河太守吳起宜畫像降於廡下㑹要大中祥符元年詔尚父宜加諡昭烈武成王 慶厯三年詔置武學於武成王廟以阮逸為教授八月罷武學議者以為古名将如諸葛羊祜杜預裴度等豈甞專學孫吳立學無謂故也熙寧五年樞宻院言古者出師受成於學文武弛張其道一也洪惟仁祖甞建武學横議中輟識者悼之欲乞復置武學以追成先朝之志詔於武成王廟置學並同上胡翼之乞興武學講論語使知忠孝之道講孫吳使知制勝之術撰成武學規矩一卷時議難之言行録餘見武博武諭類
  宗學
  本朝兩漢宗室設學未聞唐初為皇族子孫别立小學而不及大學皇朝胄監之外復立宗學神宗基之哲宗繼之而最備於崇觀之時肆我寧考再興黌宇以迪天枝粹然之習炳然之文宜與帝王盛時同風宗學謝表訓迪天技培植化本之地自南渡草剏為屋數楹乃更化之十載規敞廢於増闢黌舎益聚四方之宗英而追琢之越二年四明羅君仲舒范君楷慨然有感於盛舉之不常見而念壯觀之不可缺也乃條其事以告有㫖遷睦親近屬之居與它所而盡拓故基以為學復増補貟定試額凡陞黜進退之制槩視太學宗學題名宗庠載闢用宏舊規所以昭崇睦廣教育也惟麟趾化行𤓰瓞綿茂雖資稟之攸厚必陶冶而後成俾繇選補著之於籍月書季攷一視賢闗文行相符矩矱是蹈庶益收得人之效强我王室尚其懋哉寧宗御書綾紙贊詞淳祐甲辰之冬皇上奮發英斷更新大化又明年以麟庠之胄苦隳肝膽力扶綱常於是赫奕奎章誕錫黌宇錫之束帛試之春官優之陞擢登科題名嘉定更新宗學置四齋曰貴仁大雅明賢立愛辛巳重廣學舎續添兩齋曰懐徳升俊小録
  州縣學
  經泮水頌僖公能修泮宫也思樂泮水薄采其芹思樂泮水薄采其藻魯侯戾止其馬蹻蹻其音昭昭載色載笑匪怒伊教思樂泮水薄采其茆魯侯戾止在泮飲酒既作泮宫淮夷攸服矯矯虎臣在泮獻馘淑問如臯陶在泮獻囚 翩彼飛鴞集於泮林食我桑黮懐我好音並同上諸侯曰泮宫記王制鄭人游於鄉校以議執政之善否然明謂子産曰毁鄉校如何子産曰夫人朝夕退而㳺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毁之左傳
  史文翁為蜀郡守選郡小吏開敏有才者十餘人遣詣京師受業博士數嵗皆成就還歸文翁以為右職又修起學宫於成都市中繇是大化蜀地學於京師者比齊魯焉武帝時乃令天下郡國皆立學校官漢書平帝詔郡國曰學縣道邑侯國曰校鄉曰庠聚曰序同上明帝永平二年郡縣道行鄉飲酒禮於學校後漢書鮑徳遷南陽太守時郡學乆廢徳乃修起黌舎備爼豆黼冕行禮奏樂諸儒百姓歎服本傳漢耿恭遷常山太守修學校教授不輟本傳寇恂拜汝南太守乃修鄉校教生徒本傳魏武帝令曰喪亂以來後生者不見仁義禮遜之風吾甚傷之其令郡國各修文學縣五百户置校官選其鄉之俊造而崇學之魏本紀虞博除河陽内史大修學校廣招學徒晉虞喜傳范寗在郡立鄉校教授常數百人由是江州人士並好經學范寗傳魏獻文帝時髙允表請郡國立學北史魏以郡國雖有學縣黨亦宜有之乃命縣立講學黨立教學村立小學同上開元二十六年敕州縣每鄉之内各置一學仍擇師資令其教授唐書李栖筠為常州刺史大起學校堂上書孝友傳以示諸生為鄉飲酒禮登髙降飲人人知勸本傳常衮為福建觀察使始閩人未知學校為設鄉校始作為文章親加講導由是風俗一變本傳倪若水為許州刺史興州縣學徒廬勸生徒身為教誨風化興行本傳
  傳記泮宫者明尊卑有差所化少也半於天子之宫也半者象璜也獨南面禮儀之方有水耳白虎通列槐樹數百行諸生朔望㑹此中雍雍揖遜論議槐下藝文類聚本朝國初未建州學乾興元年兖州守臣孫奭私建學舎聚生徒餘鎮未置學也景祐四年詔藩鎮始立學他州勿聽寶元元年穎州守臣蔡齊請立學時大郡始有學而小郡猶未置也慶歴詔諸路州軍監各令立學學者二百人以上許更置縣學於是州郡不置學者鮮矣㑹要安定先生胡瑗典湖學有經義齋治事齋經義齋者擇疏通有器局者居之治事齋者人各治一事又兼一事如邊防水利之類故天下謂湖學多秀彦家塾記始潮人未知學公命進士趙徳為之師東坡韓文公廟碑
  書院
  本朝太平興國二年知江州周述言廬山白鹿洞學徒常數百人望賜九經書使之録習詔從其請㑹要至道二年賜嵩陽書院額及刋本九經 咸寧四年潭州守臣李允則奏嶽麓山書院修廣舎宇有書生六十餘人聽誦乞下國子監降釋文等書從之 祥符二年應天府新建書院國初有戚同支者通五經業髙尚不仕聚徒教授詳驤郭承範董循陳與王礪滕涉皆其門人至是賜院額並同上○此四書院外又有茅山書院石鼔書院安定書院鷺洲書院建安書院象山書院崇文書院蘆峯書院其餘不能盡録承皇后之嘉恵宅廬阜之南疆閔原田之告病惕農扈之非良粤冬孟之既望威余駕乎山之塘徑北原以東騖陟李氏之崇岡揆厥號之所繇得頽址於榛荒曰昔人之隠處至今永乆而流芳自昇元之有土始變塾而為庠儼衣冠與弦誦紾濟濟而洋洋朱文公白鹿洞賦偉章甫之峩峩抱遺經而來集豈顓眺聽之為娛實覬宫牆之可入 曰明誠其兩進抑敬義其階立允莘摯之所懐謹卷顔之收執彼青紫之勢榮亦何心乎俛拾並同上






  記纂淵海卷三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三十九   宋 潘自牧 撰人倫部
  祖父母
  經逮事父母則諱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則不諱王父母父之考為王父父之妣為王母爾雅
  史鄭當時知友皆大父行西漢本傳賈逵自為兒戲弄常設部伍祖父習異之曰汝大必為將魏志張憑字長宗祖鎭蒼梧太守憑年數嵗鎮謂其父曰我不如汝有嘉兒憑曰阿翁詎宜以子戲父乎晉書苻堅幼而無賴祖洪甚惡之生無一目洪戲之曰吾聞瞎兒一淚生怒引刀自刺出血曰此亦一淚洪鞭之生曰性耐刀槊不堪鞭箠洪曰吾將以爾為奴生曰可不如石勒也本傳范喬祖父馨臨終執其手曰恨不見女成人因以所用硯與之陳書李百藥為童兒時多疾病祖母趙氏故以百藥為之名唐書傳記潘尼稱祖曰家祖顔氏家訓侯霸子孫稱其祖父曰家公同上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餘年母孫二人更相為命文選李令伯陳情表
  
  經家人有嚴君焉父母之謂也父兮生我靡瞻匪父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 無父何怙同上父子之天父子一體 父子首足也 父至尊也同上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宫父之親子也親賢而下無能 父尊而不親同上父作之子述之中庸為人父止於慈大學母取其愛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孝經
  子父子主恩父子之間不責善離婁下君子之扵子愛之而勿面使之而勿貎面貎謂以顔色慰恱之不欲施小恵也荀子為人父寛恵而有禮君道石奮石建父子之美也無是父無是子無是子無是父楊孝至
  傳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左僖二十二父一而已 父慈而教昭六魏奚達驍勇周文曰非此父不生此子北史
  傳記客有問陳季方曰足下家君有何功徳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生扵太山之阿上有萬仭之高下有不測之淵上為甘露所沾下有淵泉所潤當此之時焉知泰山之高淵泉之深不知有功徳與無也世說父子之嚴不可以狎骨肉之愛不可以簡簡則慈愛不接狎則怠忽生焉北齊顔氏家訓陳思王稱其父為家父同上囝别郎罷心摧血下囝音蹇閩俗呼子為囝父為郎罷唐顧况補亡哀閩章
  諸父
  經既有肥羜以速諸父詩諸父兄弟備言燕私變小楚親親則諸父昆弟不怨記中庸父之昆弟先生為世父後生為叔父爾雅
  子王珪従子求續經子曰叔父通何徳以之哉珪曰勿辭也文中子闗朗篇
  史荀攸字文達祖父曇攸少孤及曇卒故吏張推求守曇墓攸年十三疑之謂叔父衢曰此吏有非常之色殆將姦亂衢悟乃推問果殺人亡命因是異之魏志曹操少無賴叔父數言之扵嵩操患之後逢叔父扵路乃陽敗面喎口叔父以告嵩呼操曰叔父言汝中風已差乎操曰初不中風但失愛叔父故見罔耳晉書曹瞞傳王湛字處沖司徒渾之弟兄子濟輕之嘗詣湛見周易謂曰叔父何用此為湛曰體中不佳時脫復看耳復一作腹恐非濟請言之湛剖析𤣥㣲妙有竒趣濟才氣抗邁扵湛畧無子姪之敬既聞其言心形俱肅 王湛有隠徳宗族皆以為癡武帝見濟曰癡叔死未濟曰臣叔不癡同稱其美同上
  
  經家人有嚴君焉父母之謂也母氏劬勞母氏聖善同上陟彼屺兮瞻望母兮 靡依匪母 無母何恃母兮鞠我同上父在為母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伸其私尊也儀禮䘮服父卒繼母嫁従為之服報傳曰何以期也貴終也嘗為母子貴重其恩繼母之配父與因母同故孝子不敢殊也同上注因猶親也子上之母死而不䘮門人問子思曰昔者子之先君子䘮出母乎子思曰為伋也妻者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者不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䘮出母自子思始也記檀弓上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夫子聞之曰誰與哭也門人曰鯉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魚聞之遂除之同上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䘮服母親而不尊表記母之親子也賢則親之無能則憐之同上
  子幼被慈母三遷之教曽參後母遇之無恩其妻蒸藜不熟出之家語
  史陸續母截肉未嘗不方㫁葱以寸為度東漢本傳王祥性至孝繼母朱氏遇之無道祥愈恭謹朱氏子覽年數嵗每見祥被楚撻輒涕泣抱持母母以非理使祥覽輒與祥俱往及長娶妻母虐使祥妻覽妻亦趨而共之祥漸有時譽母深疾之宻使鴆祥覽知之徑起取酒祥争而不與母遽奪之自後母賜祥饌覽輒先嘗通鑑魏元帝紀天后上表請自今父在為母服齊衰三年唐髙宗紀韋嗣立承慶之異母弟也母王氏遇承慶甚酷每杖承慶嗣立必解衣請代母不許輒私自杖母乃為之漸寛唐武后紀李公孝四歲䘮母九歲外繼其後父更别娶後妻至是而亡劉炫以為無撫育之恩議不解任劉子翊駁之曰傳云繼母同母也當以配父之尊居母之位齊杖之制皆如親母繼母在父之室則制同親母若謂非有撫育之恩同之行路何服之有乎服既有之心䘮焉可獨異今言令許不解何其甚繆以親繼親既等故心䘮不得有殊如謂繼母之來在子出之後制有淺深考之經傳未見其文昔長沙人王毖漢末為上計詣京師既而吳魏隔絶毖在内國更娶生子昌毖死後為東平相始知吳之母亡便請繋居重不攝事于時議者不以為非然則繼之與前於情無别若要以撫育始生服制王昌復何足云乎又晉鎭南將軍羊祜無子取弟子伊為子祜薨伊不服重祜妻表聞伊辭田伯生存養也伊不敢違然無父命故還本生尚書彭權議子之出養必由父命無命而出是為叛子扵是下詔従之然則心服之制不得縁恩而生也然本父後妻因父而得母稱若如來㫖本父亦可無心䘮乎何直父之後妻也事奏竟従子翊之議栁文劉子翊
  傳記陳思王稱其母為家母顔氏家訓魯母師魯九子之寡母也穆公賜號母師列女傳
  集母訓曰慈嵇含傳上堂拜家慶選秋胡詩太夫人御板輿選閒居賦芬芬孟母鄰杜詩
  舅姑
  經婦人不飾不敢見舅姑婦事舅姑如事父母下氣怡聲問衣燠寒疾痛苛癢而敬抑搔之出入則或先或後而敬扶持之内則婦將有事大小必請扵舅姑不敢専行舅姑之所有命之應唯敬對不敢噦噫𡁲咳欠伸跛倚睇眡唾咦寒不敢襲癢不敢搔不敢袒裼 舅姑之衣衾簟席枕几不傳移也杖屨勿敢近 舅没則姑老注傳家事扵子婦也同上婦盥饋舅姑卒食婦餕餘私之也郊特牲婦稱夫之父曰舅稱夫之母曰姑在則曰君舅君姑没則曰先舅先姑爾雅
  子室無空虛則婦姑勃豀莊子外物篇注争處也吾聞先生姑國語婦養姑者也姑慈婦聴禮也同上禮送女父誡之曰
  謹従汝舅之言母誡之曰謹従汝姑之言榖梁婦姑不相說則反唇而相稽稽計也西漢賈誼傳顔師古曰尊章猶言舅姑也西漢廣川王傳注舅姑之心豈可失常哉東漢列女曹世叔妻傳傳記古者子婦供事舅姑旦夕在側與男女無異北齊顔氏家訓婦對舅姑之稱同上
  庻母附所生母及慈母
  經為庶母何以小功以慈已加也儀禮䘮服士為庶母何以緦也以名服也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 慈母如母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若是則生養之終其身如母死則葬之三年如母貴父之命也同上諸母不漱裳記曲禮上注庶母也庶母賤可使漱衣不可使漱裳婦謂夫之庶母為少姑爾雅
  子王子有其母死者其傅為之請數月之䘮孟子
  史母以子貴注妾子立則母得為夫人成風是也公羊隠元王符無外家東漢本傳阮孚之母即姑婢也晉書本傳周顗母李氏字絡秀顗父為安東將軍求絡秀為妾父兄不許絡秀曰門户殄瘁何惜一女子遂與之生嵩顗曰我屈節為汝家妾同上崔道固諸兄逼道固所生母自致酒炙客前道固驚起接取謂客曰家無人力老親自執劬勞諸客皆知其兄等所作咸起拜謝其母母謂道固曰我不足以報貴賓汝冝荅拜後魏志李迥秀母氏庶賤而色養過人通鑑唐則天紀下卷傳記裴秀母是婢秀年十八有令望而嫡母妬猶令秀母親下食與衆賓賓見竝起拜之答曰㣲賤豈冝如此當為小兒故耳於是嫡母乃不敢復役之語林漢中程文矩妻者李法之娣也有二男前妻四子以母非所生憎毁日積而穆姜慈愛温仁撫字益隆衣食資供皆兼倍所生或謂母曰四子不孝甚矣何不别居以逺之對曰吾方以義相導使其自遷善也及前妻長子興遇病困篤母惻隱自然親調藥膳恩情篤宻興疾久乃瘳扵是呼三弟謂曰繼母慈仁出自天授吾兄弟不識恩養禽獸其心雖母道盡隆我曹過惡亦已深矣遂將三弟詣南鄭獄陳母之徳狀已之過乞就刑辟東漢列女傳
  諸母
  經世母叔母何以亦期也以名服也儀禮䘮服父之兄妻為世母父之弟妻為叔母爾雅
  史宗室諸母因酣恱曰文叔少時謹信唯直柔耳今迺能如此後光武紀謝瞻幼孤叔母撫育有恩同於至親宋書傳記羊祜年十五而孤事伯母蔡氏以孝聞三十國春秋
  夫婦
  經夫夫婦婦而家道正夫婦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同上宜其室家 宜其家人詩桃夭糓則異室死則同穴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蟲飛薨薨甘與子同夢同上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常棣夫婦以禮義合顔色相親亦不可以顔色衰棄其相與之禮邶谷風箋夫婦一體也儀禮䘮服夫尊於朝妻貴於室同上夫婦之禮唯及七十同藏無間内則妻將生子及月辰居側室夫使人日再問之同上一與之齊終身不改郊特牲⿱氶巴 -- 卺而飲同上夫義婦聴夫婦和家之肥也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同上共牢而食合⿱氶巴 -- 卺而酳所以合體同尊卑以親之也日之與月隂之與陽相須而後成也
  子夫婦有别孟子夫婦之道不可不正也荀大畧
  史冀缺耨其妻饁之敬相待如賔左僖三十二鳥獸猶不失儷成十一夫和而義妻柔而正昭六為夫婦内外二經二物昭二十五易基乾坤詩始闗雎夫婦之際人道之大倫也史外戚世家夫婦之道有義則合無義則離西漢夫婦人倫大綱夭壽之萌也王吉䟽夫婦之好父不能得之於子通鑑漢光武紀何曽閨門整肅與妻相見正衣冠相待如賔己南面妻北面再拜上酒一嵗不過再三晉書山濤布衣家貧謂妻韓氏曰忍饑寒我後當作公但不知卿堪為公夫人不耳本傳沈文季飲酒至五斗妻王氏飲亦至三斗常對食竟日宋書夫貴扵朝妻榮扵室後魏志
  傳記夫婦之道人倫之始王化之端也吳越春秋惟夫妻為同庖劉向列女傳王渾妻鍾夫人每嘗卿渾渾曰詎可爾妻曰憐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卿卿世說
  集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杜詩非是夫不稱是妻白樂天結髪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蘓子卿詩音容相眷戀羽翮兩逶迤 飛翻不異林和鳴多好音陳子昂集雜佩以迎之寳瑟以友之其相得如青鳥翡翠之婉孌矣同上謂言琴與瑟糟糠結久長盧仝詩夫婦之道參配隂陽通逹神明夫不賢則無以御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御婦則威儀廢婦不事夫則義禮堕夫婦之好終身不離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東漢列女傳
  
  經夫子制義従婦凶也夫者妻之天也儀禮䘮服婦人稱夫曰良士昏禮注夫也者以知帥人者也記郊特牲
  子良人者所仰望而終身也為人夫致功而不流致臨而有辨荀君道
  史夫主嘉美東漢列女傳夫主之不可以不事 正色端操以事夫主同上
  傳記婦人既嫁以夫為天父母降服一等無二天之義列女傳
  集非是夫不稱是妻白樂天藁砧今何在夫也樂府解題
  
  經唯酒食是議妻子好合如鼔瑟琴同上父在則為妻不杖儀禮䘮服為妻何以期也妻至親也記檀弓為伋也妻者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者是不為白也母同上大夫内子註適妻也記曽子問不敢藏於夫之篋笥不敢共湢浴夫不在斂枕篋簟席韣器而藏之内則子甚宜其妻父母不說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婦之禮焉没身不衰同上妻也者親之主也敢不敬與哀公問
  子為人妻夫有禮則柔従聴侍夫無禮則恐懼而自悚荀君道列子之妻曰妾聞有道之士妻子皆得佚樂莊子史叔向對齊晏嬰曰撫有晉國賜之内主左昭三婢子侍巾櫛僖二十二有息女願為箕箒妾西漢髙紀妻者夫之隂杜欽傳東方朔割名扵細君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解嘲師古曰以肉歸遺細君是損割其名宋𢎞曰糟糠之妻不下堂東漢本傳黄承彦者高爽開朗為沔南名士謂諸葛孔明曰聞君擇婦身有醜女黄頭黑色而才堪相配孔明許即載送之時人以為樂鄉里為之諺曰莫作孔明擇婦正得阿承醜女三國志註襄陽記賈充前妻李氏坐徙後娶郭氏赦得還詔充置左右夫人郭氏怒為李築舘舎於外晉書禮義有愆夫則薄之東漢列女傳夏侯道遷不聘正室後魏書
  傳記妻齊也共奉祭祀樊英列傳謝太傅兄奕女名道藴王凝之妻也世說謝羯絶重其婦張𤣥常稱其婦同上
  集東方朔割炙於細君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解嘲作名選作□各有注作嬪君子室秋胡詩爰奉嬪於髙族寡婦賦中饋酒食之事總論細君知蠶織韓集卓文君作白頭吟諷相如樂府
  出妻
  經有女仳離子甚宜其妻父母不說出妻出夫使人致之曰某不敏不能従而共粢盛使某也敢告於侍者主人對曰某之子不肖不敢辟誅敢不敬須以俟命如舅在則稱舅舅没則兄無兄則稱夫雜記下
  子婦有七出不順父母者無子者淫僻者嫉妬者惡疾者多口舌者竊盜者家語本命篇曽參後母遇之無恩供養不衰其妻以蒸藜不熟因出之人曰非七出也參曰蒸藜小物耳吾欲使熟而不用吾命況大事乎七十二弟子解自叔梁紇始出妻及伯魚亦出妻至子思又出妻故稱孔氏三世出妻後序孟子惡敗而出妻荀子解蔽注惡其敗徳而出妻傳王吉妻取東家棗啖吉乃去婦西漢本傳鮑永事後母至孝妻嘗於母前叱狗永即出其妻東漢本傳姜詩事母至孝妻奉順尤篤母好飲江水妻常泝流而及值風不時得還母渇詩責而遣之列女傳黄允遣妻夏侯氏集客二百人數允隠匿事十五而去允遂廢見本傳李迥秀母氏族賤而色養過人其妻崔氏嘗叱其媵婢母聞之不恱迥秀即時出之或止之曰賢室雖不避嫌疑然過非出狀何遽如此迥秀曰娶妻本以承順顔色茍違何敢留也舊唐書本傳
  大戴婦有七去不順父母去無子去淫去妬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竊盜去不順父母為其逆徳也無子為其絶世也淫為其亂族也妬為其亂家也有惡疾為其不可與共粢盛也多言為其離親也盜竊為其反義也大戴禮本命篇
  集姜詩出婦盖為小瑕鮑永去妻亦非大過白樂天判
  反目
  經輿脫輻夫妻反目不能正室也
  傳謝朓妻常懷刃欲殺朓不敢相見通鑑齊高宗
  集昔為鴛與鴦今為參與辰昔者常相近邈若胡與秦蘇武詩
  畏内
  經夫子制義従婦凶也繫于金柅柔道牽也同上惟婦言是用書牧誓
  史牽扵帷廧之制西漢鄒陽傳讀作牆孫權以妹妻先主妹才㨗剛猛有諸兄之風侍婢百餘人皆執刀侍立先主每入中心常凜凜蜀志王導為丞相妻曹氏性妬導甚憚之乃宻營别館以處衆妾曹氏知而將往焉導恐妾被辱遽命駕晉書
  
  經子克家幹父之蠱幹母之蠱同上嗣續妣祖父為長子不言適者通上下也亦言立適以長傳曰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將所以傳重也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儀禮䘮服男子冠而不為殤注云殤者男未冠而死可殤者男子二十冠而字大夫之子長曰能御矣士之子長曰能典謁矣庻人之子長曰能負薪矣同上男子生設弧於門左内則子也者親之後也哀公問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冠義男子生桑弧蓬矢六以射天地四方射義父母生之續莫大焉孝經子遺腹子不思其父無貎扵心也不夢見像無形扵目也淮南子說林訓繼子得食肥而不澤情不相往來也適子懷扵燕慈母喻於荆情相往來也列子
  傳鄭文公有妾夢天與己蘭曰以是為而子以蘭有國香人服媚之如是左宣二以母貴隠元注以母秩决立也家有長子曰家督史越世家子者父之隂也西漢杜欽傳奉先人之遺體王尊傳自季至雄五世而傳一子故雄無他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扵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李宻曰為人子者願為人兄不願為人弟兄事親之日長弟事親之日短蜀志郤志傳注
  集十子若不肖不如一女英李白集通子繼餘塵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杯祝願無他語特勿頑愚似汝爺同上繼體承家白氏六帖驥子好男兒杜詩大兒九齡色清徹秋水為神玉為骨小兒五歲氣食牛滿堂賔客皆回頭徐卿二子歌閩俗呼子為囝音蹇顧况補亡
  本朝何如陶家兒繞舎覔梨栗坡詩羲之生五子同上大兒踉蹡越門限小兒咿啞語繡帳坡詩
  子道
  經凡為人子之禮冬温而夏凊昬定而晨省在醜夷不争記曲禮夫為人子者三賜不及車馬 夫為人子者所逰必有常所習必有業恒言不稱老 為人子者居不主奥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門不登髙不臨深不茍訾不茍笑 不服闇不登危懼辱親也父母存不許友以死不有私財 父母存冠衣不純素父母有疾冠者不櫛行不翔言不隋琴瑟不御食肉不至變味飲酒不至變貎笑不至哂怒不至詈同上子之事親也三諫而不聴則號泣而隨之記曲禮下親有疾飲藥子先嘗之同上事親有隠而無犯左右就養無方服勤至死致䘮三年檀弓上未仕者不敢稅人如稅人則以父兄之命不専家財也稅謂遺于人同上父母之衣衾簟席枕几不傳移也杖履勿敢近内則在父母之所有命之應唯敬對不敢噦噫𡁲咳欠伸跛倚睇眡不敢唾咦寒不敢襲癢不敢搔不敢袒裼 父母有過下氣怡色柔聲以諫諫若不入起敬起孝說則復諫不說與其得罪扵鄉黨州閭寧熟諫 父母雖没將為善思貽父母令名必果將為不善思貽父母羞辱必不果子甚宜其妻父母不說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婦之禮焉没身不衰 父母之所愛亦愛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至扵犬馬盡然同上親在行禮於人稱父人或賜之則稱父拜之事統於尊記玉藻父命召唯而不諾手執業則投之食在口則吐之走而不趨親老出不易方復不過時親癠色容不盛同上身者父母之遺體也行父母之遺體敢不敬乎祭義父母愛之喜而弗忘父母惡之懼而無怨父母有過諫而不逆 一舉足而不敢忘父母是故道而不徑舟而不㳺不敢以先父母之遺體行殆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是故惡言不出扵口忿言不反扵身不辱其身不羞其親 孝子之有深愛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 父母既没謹行其身不遺父母惡名可謂能終矣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可謂孝矣同上子之事親
  有三道焉生則養沒則䘮䘮畢則祭祭統父母在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財坊記善則稱親過則稱己 君子弛其親之過而敬其美 従命不忿㣲諫不倦勞而不怨父母在不稱老言孝不言慈 閨門之内戲而不嘆 父母在饋獻不及車馬同上仁人之事親也如事天哀公問身也者親之枝也敢不敬與不能敬其身是傷其親傷其親是傷其本同上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冠義事父母幾諫見志不従又敬不違勞而不怨故當不義則子不可以不争於父孝經子曰父母其順矣乎中庸子孝子不諛其親孝子不生慈父之家順子為人子敬愛而致文従義不従父同上孝子不從命有三従命則親危不従命則親安孝子不従命乃禮従命則親辱不從命則親榮孝子不従命乃義從命則禽獸不從命則修飭孝子不従命乃敬子道
  傳子孝而箴左昭六聶政曰母在政身未敢以許人也史本傳親有嚴客帣攸衣䙝也音備曲也𦜕其紀反與跪同謂小跪也侍酒於前史淳于髠傳
  得子
  經維熊維羆男子之祥乃生男子載寢之牀載衣之裳載弄之璋
  史徐陵母臧氏嘗夢五色雲化而為鳯集左肩上已而誕陵焉時有寳誌上人者世稱其有道陵年數嵗家人攜以候之寳誌手摩其頂曰天上石麒麟也南史
  傳記王鎭惡以五月五日生家人欲棄之其祖猛曰昔孟嘗君以此日生卒得相齊此兒興吾宗以鎮惡為名宋略
  集男兒當門户堕地目生神傅𤣥豫章行門衰祚薄晩有兒息選陳情表玉樹長新枝韋應物詩豈料鬢一作髮成雪方看掌弄珠白傅集何時能反哺共養白頭烏 且有承家望誰論得子遲同上掌珠一顆兒三嵗鬢雪千莖父六旬同上未知門户誰為主且免詩書與别人劉長卿老子釋氏親抱送盡是天上麒麟兒杜詩驥之子鳯之雛 渥洼汗血種天上麒麟兒 衆中見毛骨猶是麒麟兒 一毛生鳯穴掌中貪得一珠新同上馬梵賀人有子曰欣得掌中之
  一珠見杜詩注去嵗生兒名添丁意令與國充耘耔韓寄盧仝詩乳下秀嶷嶷椒蕃泣喤喤韓詩姆抱幼子立側眉眼如畫髪漆黑肌肉玉雪可憐韓文兒生三日掌中珠燕頷猿肱穠李膚文苑英華頭玉嶢嶢眉刷翠骨重神寒天廟器一雙瞳人剪秋水竹馬梢梢摇翠尾李賀詩閙來案上翻筆墨塗抹詩書如老鴉盧仝添丁詩添丁莫撓爺劉乂詩
  本朝虎兕可愛光陸離開眼已有百步威歐公洗兒歌不惜金錢散閭里同上南山新掌鳯凰雛眉目分明畫不如臨川
  有子
  經子克家國人稱願然曰幸哉有子如此所謂孝也已記祭義父有争子則身不陷扵不義孝經
  史田嬰有賤妾子名文承間問其父嬰曰子之子為何曰為孫孫之孫為何曰為𤣥孫𤣥孫之孫為何曰不能知也曰君用是相齊至今三王矣齊不加廣而君私家富累萬金門下不見一賢者文聞將門必有將相門必有相今君後宫蹈綺繡而士不得短褐僕妾餘糓肉而士不厭糟糠今吾又尚厚積餘藏欲以遺所不知何人而忘公家之事日損文竊怪之史記本傳荀淑在朗陵涖事明治稱為神君有子八人並有名稱時人謂之八龍通鑑漢質紀侍御史母丘甸謂父儉曰大人居方嶽重任國家傾覆而晏然自守將受四海之責矣儉然之魏高貴鄉公紀梁帝曰生子當如李亞子克用為不亡矣至如吾兒豚犬耳五代梁紀袁術見孫䇿嘆曰使術有子如孫郎死復何恨東漢本傳謝鳯之子超宗有文辭帝大嗟賞謂謝莊曰超宗殊有鳯毛南史戴碩子法興延壽延興竝儕立善書好學山隂有陳戴者家冨有錢三千萬人或云戴碩兒子敵陳戴三千萬錢宋書王昕生九子並風流藴藉世號王氏九龍北齊非此父不生此子北史嚴武母裴氏不為其父所答獨厚其妾英武奮然以鐵鎚就英寢碎其首挺之竒之曰真嚴挺之子新唐書本傳憲宗謂鄭餘慶之子涵為令子本傳
  傳記顔延之少有令名太祖問其父延之曰諸子誰得卿風延之曰竣得臣筆測得臣聞夐得臣義姓氏英賢録竇禹鈞有子五人俱進士及第馮道詩曰丹桂五枝芳時號竇氏五龍類說
  集一園水竹今為主百卷文章更付誰李白賀兄榮是見兒榮杜荀鶴吾知徐公百不憂積善衮衮生公侯丈夫生兒有如此名位豈肯卑㣲休杜詩少年嶄然見頭角衆謂柳氏有子美韓愈撰柳宗元墓誌
  本朝方公之輝華顯赫之跡而其親享壽考康寧之福夫得禄及親人以為幸也而公以榮名顯仕為之養綵衣而戲昔以為孝也而公以金章紫綬恱其顔使天下為子者莫不欲其親如公之親為父母者莫不欲其子如公之為子也歐公集温公誌吕獻可墓未成河南監牧使劉航自請書石既見其文遲回不敢書航之子安世曰成吾父之名可乎代書之聞見録有兒真驥子一噴羣馬倒杜詩惟要得家好兒子 有子還應不死同挽梅聖俞生男已當户後山
  無子
  史齊大倉令淳于公無子有女五人有罪當刑罵曰生女不生男緩急非有益史記樓護有故人吕公無子歸護西漢本傳魏太祖時征漢中聞王粲子死嘆曰孤若在不使仲宣無後三國魏志王粲傳皇天無知使鄧伯道無兒晉書鄧攸傳傳昔有人無男而養七女父亡七女負土葬父方輿記集樂天無子以姪孫阿新為之後見長慶集醉吟先生墓誌下無嗣紹隂宰漫韓集中郎有女能傳業伯道無兒可保家韓退之
  䘮子
  經子夏䘮其子而䘮其明
  子負建鼓而求亡子
  集鴟梟啄母腦母死子始蕃蝮蛇生子時拆裂腸與肝好子雖云好未還恩與勤惡子不可說鴟梟蝮蛇然有子且勿喜無子固勿嘆韓集慰孟東野失子慈淚隨聲迸悲腸遇物牽白樂天詩傷心自嘆鳩巢拙長堕春雛養不成同上本朝顧况䘮子悲傷作詩曰老人䘮愛子日夜泣成血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時别孔帖我淚猶可拭日逺當日忘母哭不可聞欲與汝俱亡故衣尚懸架張乳已流牀仍將恩愛刄割此衰老腸坡詩
  
  經維虺維蛇女子之祥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歸妹女之終也注女終於出嫁也易雜卦漢有㳺女不可求思誰其尸之有齊季女 有女懷春 有女如玉顔如舜華同上女子許嫁笄而字記曲禮上女不言外内則
  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聴従執麻枲治絲繭織絍組紃學女事以共衣服觀於祭祀納酒漿籩豆菹醢禮相助奠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聘則為妻奔則為妾同上女雖未許嫁年二十而筓婦人許嫁不為殤
  子女子生而願為之有家
  史臣有息女西漢高紀淳于公無男有五女當刑公迺罵其女曰生子不生男緩急非有益其小女緹縈自傷悲泣迺隨其父至長安上書願没入為官婢以贖父刑罪使得自新刑法志張禹曰臣有一女愛女甚扵愛男逺嫁張掖太守蕭咸不勝父子私恩願與相近即徙咸為𢎞農太守西漢盜不過五女門以女貧家也東漢陳蕃傳蔡邕女琰字文姬博學有才辯又妙於音律列女傳戴良五女並賢每有求姻輒便許嫁練裳布被竹笥木屐以遣之五女並能遵其訓皆有隠者之風本傳古者女生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齊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磚明其習勞主執勤也齊告先君明當主繼祭祀也列女傳孝女曹娥者父盱於縣江泝濤迎神婆娑溺死不得屍骸娥年十四乃沿江號哭晝夜不絶聲旬有七日遂投江而死同上孔融被誅女年七歲幼弱得全寄尼舎主人有遺男欲娶之女曰豈得久活或言曹操收之女曰若死而有知得見父母豈非志願乃延頸就刑同上喬公兩女皆國色也吳周瑜傳甄后年九嵗喜書輒用諸兄筆硯兄言當作女愽士耶魏志甄后傳郭永竒其女曰此吾女中書同上王肅女文義過目則識祖司徒異之曰興吾家者必此女矣惜不為男王隱書晉文明皇后荀崧都督荆州江北諸軍屯宛杜曽引兵圍之崧小女灌年十三帥勇士數千人踰城突圍夜出且戰且前又為崧書求救扵南中郎將周訪通鑑晉愍帝紀竇毅之女聞隋受禪自投堂下撫膺太息曰恨我不為男子救舅氏之患毅及襄陽公主掩其口曰汝勿妄言滅吾族毅由是竒之及長以適唐公李淵陳紀謝道韞聰識有才辯叔父安嘗内集俄而雪下安曰何所似也安兄子朗曰撒鹽空中差可擬道韞曰未若柳絮因風起晉列女傳
  傳記昔有人無男而養七女父亡女負土𦵏父方輿記下堂必從傅母保阿進退則鳴玉佩環列女傳北平有女甚有咎行人多求不許搜神記張氏有處子小字酥香見才人所為歌曲悉能諷之麗情集
  集吾家有驕女皎皎頗白晳左思詩弱女雖非男慰情良勝無陶淵明詩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户織不聞機杼聲惟聞女嘆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昨夜見軍帖可汗大㸃兵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願為市鞍馬従此替爺征晉木蘭詩木蘭代父去秣馬備戎行易却紈綺裳洗却鉛粉妝馳馬赴軍幕慷慨攜干將同上十子若不肖不如一女英李白集顧復長之如滋芳蘭之易茂姆師教之如琢美玉之易成吕温集學母無不為曉妝隨手抹移時施朱鉛狼藉畫眉闊杜詩生女冨貴傾邦國杜詩嗟汝未嫁女秉心鬱沖沖防心動如律竭力機杼中雖無姑舅事敢昧織作功同上文姬才稚齒白樂天集非此父不生此女同上一女憐之必嫁官人不以與凡子韓文王通誌中郎有女能傳業韓退之詩歸弄小女姹同上女中誰是衛夫人柳集夫人在家以孝友聰明為父母所偏愛選所冝歸以適韓氏韓文楚國夫人墓誌




  記纂淵海卷三十九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四十    宋 潘自牧 撰人倫部
  喪女
  經女子筓而不為殤禮記殤者女未筓而死可殤者
  史許嫁筓而字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糓梁女子許嫁不為殤集曽未弱筓無疾而殞潘岳景陵女哀詞
  本朝𣑽𣑽一作㷀稚魂類要
  出適
  經歸妹女之終也嫁也易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宜其家人 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之子于歸百兩御之諸侯之子嫁扵諸侯送御者皆百乗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 齊子歸止其從如雲 親結其縭九十其儀 諸娣従之祁祁如雲男有分女有歸 凡女行於大夫以上曰嫁行於士庶人曰適人 女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期 女子許嫁笄而字以許嫁為成人 納女扵天子曰備百姓於國君曰備酒漿於大夫曰備掃灑 女子許嫁繋纓有従人之端也 女在塗而女之父母死則女反 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燭思相離也
  子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門戒之曰往之女家必敬必戒無違夫子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也人有嫁其女而教之者曰爾為善人疾之對曰然則當為不善乎曰善尚不可為而况不善乎淮南子
  史凡公子嫁扵敵國姊妹則上卿送之公子則下卿送之於大國雖公子亦上卿送之於天子則諸侯皆行公不自送於小國則上大夫送之禮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門父誡之曰謹従汝舅之言母誡之曰謹従汝姑之言諸母誡之曰謹従汝父母之言糓梁婦人許嫁字而筓之公羊張負以女孫予陳平誡曰母以貧故事人不謹事兄伯如父事嫂如母 卓王孫分予文君僮百人錢百萬及其嫁時衣被財物施衿結縭申父母之戒戴良五女並賢每有求姻輒便許嫁練裳布被竹笥木屐以遣之後漢
  傳記趙母嫁女女臨去敕之曰謹勿為好女曰不為好可為惡也母曰好尚不可為其況惡乎世說少君之裝送甚盛東觀漢紀
  集辭父母而有行奉君子之清塵如懸蘿之附松似浮萍之托津魏丁廙妻賦二合兆嘉偶女子禮有行潔己入徳門終逺母與兄晉陸機詩辭父母而言歸丁廙婦賦伊女子之有行爰奉嬪於高族潘安仁賦婉彼幽蘭女作嬪君子室顔延年詩齊姜之歸魚軒曄以照路張九齡念爾嫁猶近稚年那别親俛首戴荆釵欲拜悽且頻本來儒家子莫恥梁鴻貧劉長卿妾身未分明何以拜姑嫜杜詩長女當及事誰助出帨縭韓集入門而媪御皆喜既饋而公姑交賀墓銘入門上下莫不贊賀楚國夫人誌
  歸寧
  經歸寧父母父母終思歸寧而不得詩序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與同席而坐弗與同器而食禮記史𣏌伯姬來歸寧也寧問父母安否凡諸侯之女歸寧曰來夫人歸寧曰如某 楚子庚聘于秦為夫人寧禮也夫人父母既没歸寧使卿左婦人反曰來歸糓梁
  
  經君子抱孫不抱子此言孫可以為王父尸禮記子之子為孫爾雅
  史于今抱孫焉 曽孫體近西漢言曽孫之身於帝為近親云李廣之子當户早死當户有遺腹子陵將兵撃胡本傳李廣有孫陵善騎射帝以為有廣之風使備胡通鑑富平侯者張安世四世孫放也漢成紀裴耀卿叔業之七世孫也 郭子儀諸孫數十每問安不能盡辨顔色頷之而已唐徳宗紀鄭𤣥之子益恩赴黄巾之難隕身有遺腹子𤣥以其手文似已名之曰小同後漢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餘年母孫二人 王承㫤之孫清虛寡欲不飾文辭論者以為祖不及孫 王羲之率諸子抱弱孫一味之甘割而分之以娛目前 張憑數嵗祖鎮謂其父曰我不如汝汝有佳兒憑曰阿翁詎宜以子戲父乎晉書謝靈運子鳯鳯子超宗有文辭帝大嗟賞謂謝莊曰超宗殊有鳯毛靈運復出南史員俶九歲升坐詞辯注射帝異之曰半千孫固當然新唐書
  集籍籍名家孫杜詩玉牙珠顆小男兒羅薦蘭湯浴罷時芣茝春來盈女手梧桐老去長孫枝白樂天承先人之後者在孫惟汝韓文
  本朝有後慶多孫欒城集
  
  經問我諸姑父之姊妹稱姑詩房中内賔姑姊妹也儀禮父之姊妹為姑爾雅
  史姪其從姑謂我姪者我謂之姑左吕禄時出遊獵過其姑吕𡡓大怒曰若為將今棄軍吕氏今無處矣乃悉出珠玉寳器散堂上曰母為他人守也 班婕妤彪之姑 狄仁傑曰姑姪與母子孰親通鑑張廵姊軍中號陸家姑張巡傳傳記温嶠䘮婦從姑劉氏家有一女甚有姿慧姑以屬公覔婚公報云已覔得婚處門地粗可婿身名宦盡不減嶠因下玉鏡臺一枚姑大喜既婚交禮女以手披紗扇撫掌大笑曰我固疑是老奴世說
  兄弟
  經惟孝友于兄弟終鮮兄弟鮮寡也忽之兄弟争國寡兄弟之恩今人以無兄弟終鮮恐誤常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兄弟䦧于牆外禦其侮 脊鴒在原兄弟急難 豈伊異人兄弟匪他 兄弟既具和樂且孺 兄及弟矣式相好矣無相猶矣 伯氏吹壎仲氏吹篪 此令兄弟綽綽有裕不令兄弟交相為瘉 叔兮伯兮倡予和女豈無他人不如我同父脤服膰之禮親兄弟之國
  周禮聞逺兄弟之䘮雖緦必往 兄之齒雁行 兄弟睦家之肥也禮記男子先生為兄先生為兄之兄恐當作晜字後生為弟晜兄也 兄之子弟之子相謂為従父晜弟爾雅司馬牛憂曰人皆有兄弟我獨亡
  子為人兄慈愛而見友為人弟敬詘而不悖荀君道史太姒之子惟周公康叔為相睦也 吾兄弟比以安尨也可使無吠 寡人有弟不能和恊而使餬其口於四方 富辰曰兄弟雖有小忿不廢懿親 叔出季處有自來矣 二恵競爽猶可又弱一个焉 貴介弟也兄愛而友弟敬而順兄弟天倫也榖梁雙生以後生
  為兄取其居上公羊趙嬰曰我亡吾二昆其憂哉季心以勇季布以諾著聞關中史本傳馮野王弟立治行相似吏民歌之曰大馮君小馮君兄弟繼踵相因循聰明賢智恵吏民政如魯衛徳化均周公康叔猶二君 兄弟敵吾一體一支 姜肱與二弟名聲相次皆不應徴聘賈彪兄弟三人天下稱曰賈氏三虎 許劭字子將汝南平輿人也兄䖍亦知名汝南人稱平輿淵有二龍焉漢書姜肱嘗與弟季江俱詣郡夜扵道為盜所刼欲殺之肱曰弟年幼父母所憐又未聘娶願殺身代弟季江曰兄年徳在前家之珍寳國之英俊乞自受戮以代兄命盜遂兩釋焉 王祥性至孝繼母朱氏遇之無道祥愈恭謹朱氏子覽年數嵗每見祥被楚撻輒涕泣抱持母母以非理使祥覽輒與祥往及長娶妻母虐使祥妻覽妻亦趨而共之通鑑友于兄弟分形共氣兄肥弟瘦無復相見之期讓棗推梨永罷懽愉之日心乎愛矣書不盡言梁紀隋帝謂羣臣曰五子同母眞兄弟也陳紀牛𢎞寛厚弟弼好酒因醉射殺𢎞駕車牛𢎞還宅其妻迎謂之曰叔射殺牛𢎞無所怪問直答云作脯坐定其妻又曰叔忽射牛死大是異事𢎞曰已知之矣顔色自若讀書不輟隋紀諸王之藩上與之别曰諸子尚可復有兄弟不可復得 韋嗣立承慶之異母弟也母王氏遇承慶甚酷每杖承慶嗣立必解衣請代母不許輒私自杖母乃為之漸寛 韋嗣立為莱蕪令太后召問曰卿父嘗言臣有兩兒堪事陛下卿兄弟在官誠如父言朕今以卿代兄更不用他人即日拜鳯閣舎人 兄弟間不榛梗兄弟相攻勝負皆為人笑唐紀閨門雍穆有徳有則吾
  敬陳元方兄弟三國志荀爽兄弟八人潁川語曰荀氏八龍慈明無雙魏志馬良兄弟五人並有才名鄉里諺曰馬氏五常白眉最良蜀志諸葛瑾事吳弟亮事蜀弟誕仕魏時人謂蜀得龍吳得虎魏得狗三國志王珣弟珉名出珣右時人語曰法䕶非不佳僧彌難為兄僧彌珉小字也王徽之與弟獻之俱病篤有術人云人命應終而有
  生人樂代者則死者可生徽之曰吾才位不如弟請以餘年代之晉書孔顗為長史弟道存従弟徽頗營産業二弟請假歸輜重十餘船皆綿絹紙席之屬顗正色曰汝輩忝為士流何作賈客也命燒盡而去 謝恵連幼有竒才族兄靈運遇恵連大相知賞與為刎頸交每有篇章對恵連輒得佳句 夏侯䕫為豫州刺史兄亶先經此任並有恩恵百姓歌曰前兄後弟布政優優南史蘇瑗曰天下難得者兄弟北史有禮有義房家兄弟房景伯傳梁到漑與弟洽梁世祖贈詩曰魏世重雙丁晉朝稱二陸何如今兩到復似凌雲竹 蕭介與兄弟文酒㑹賞時人以比謝氏烏衣之逰梁書薛收與従弟元欽及族兄徳音齊名世稱河東三鳯唐書温大雅歴遷黄門侍郎弟彦愽為中書侍郎對居近侍議者榮之高祖従容謂曰我起義晉陽為卿一門耳 賈敦頥為洛州刺史有恵政百姓植碑頌美及敦實為洛州長史又立頌扵兄碑之側號棠棣碑 杜易簡稱王勔王勮王勃為三珠樹 韋叔諧叔謙季武同省時號三列宿 兄弟天生之羽翼唐傳張說以趙冬曦韋述兄弟人之杞梓 韓穆兄弟皆和粹世以珍味目之 竇羣兄弟工辭章為連珠集時稱昆弟若五星然本傳
  傳記陳寔曰元方難為兄季方難為弟 陳元方兄弟恣柔愛之道而二門之裏兩不失雍熈之軌世說李祖仁兄弟十人並慈孝廉讓因此名鄉曰廉讓交州記
  集天倫之愛振古莫儔文選子之友悌和如琴瑟 鴈行有序 華萼相光飾文選三荆歡同株樂府雙珠出海底俱是連城珍聰明兩特逹餘耀照傍人英聲振名都髙價出殊鄰李白集桂枝嘗偏折棣萼更相鮮李義山文那知風雨夜復此對床眠韋應物榮聯花萼詩難和樂助塤篪酒易醺白樂天骨肉之恩手足之愛白帖卿家兄弟功名震麒麟閣畫鴻雁行杜詩自古孔懷之痛亦莫我之與劇手足一斷無因重連竒老雖從祖之兄弟甚同氣之天倫白居易綽綽然眞令兄弟劉賓客吳文章少孤與兄伯武相失二十年復㑹下邳市争計共鬬伯武毆文章欲報撃之心中愴悽手不能舉大自恡也因投杖於地相問乃眞兄弟也風俗通古有兄弟忽欲分異出門見三荆同株接葉連隂嘆曰木猶欣然聚况我而殊哉遂還為雍和周景式孝子傳帝遊後苑有竹叢宻筍不出外帝顧諸王曰父子兄弟相親當如此因謂義竹開元天寳遺事
  本朝世間誰似老兄弟篤愛不復見疵瑕東坡詩萸心萸心二字殊無文理恐當作墓止一枝心自覺舂同㪷粟味尤長欒城集錢希白惟演從兄也惟演拜相希白當制世稱弟拜相兄草麻自古未有惟座主拜相門生草麻前代記之矣金坡遺事慚愧君家好兄弟風流更與晉人并 玉秀蘭芳好弟昆僧參寥子陳羣與孔融論汝潁人物羣曰荀文若休若友若仲豫當今無對類要
  姊妹
  經房中内賔姑姊妹也 姊妹已嫁而反兄弟不與同席而坐弗與同器而食 子路有姊之喪可以除之矣而弗除也孔子曰何不除也子路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男子謂女子先生為姊後生為妹父之姊妹為姑母之姊妹為従母妻之姊妹同出為姨 婦稱夫之姊為女公夫之女弟為女妹爾雅
  史鄭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早死無後而天鍾美於是夏姬也晉公子重耳取季隗趙衰妻叔隗吳伐楚楚昭王取其妹季芉以出涉睢鍾建負之以從復國王將嫁季芈辭曰所以為女子逺丈夫也鍾建負我矣使妻鍾建以為樂尹聶政為嚴仲子殺韓相俠累因自抉眼出腸以死韓取政屍暴扵市購之曰有能言殺俠累者與千金政姊嫈聞之乃伏屍哭曰是軹深井里聶政也妾柰何畏殁身之誅滅賢弟之名乃三大呼天遂死於政旁 李園妹欲進諸楚王春申君納之既而有娠李園使其妹說春申君曰楚王貴幸公雖兄弟不如也今君相楚二十餘年而王無子即千嵗後將更立兄弟兄弟立禍且及身矣今妾有娠而人莫知妾幸君未久誠以君之重進妾扵王王必幸妾妾賴之而有男則是君之子為王也春申君大然之即出李園妹謹舎而言諸楚王王召入幸之遂生男立為太子李園妹為王后史記班超妹曹大家上書曰蠻夷之性悖逆侮老而超旦暮入地久不見代恐開姦宄之源生亂逆之心妾竊聞古者十五受兵六十還之亦有休息不任職也故妾敢觸死為超求哀匄超餘年一得生還復見闕庭漢和紀慕容垂娶段氏字元妃光禄大夫段儀女婉恵有志操常謂妹季妃曰我終不作凡人妻妾季妃曰我亦不作庸夫婦鄰人聞笑之後燕王納元妃范陽王徳聘季妃並如其言 王凝之妻謝氏名道韞朗之妹聰明有才辨同郡張𤣥妹亦有才質適顧氏𤣥母稱之以敵道韞有濟尼者遊扵二家或問之答曰謝夫人神清散朗故有林下風味顧家婦清心玉映自是閨房之秀晉書石奮家貧有妹能皷琴高祖召為美人 老姊垂白曹壽妻班超之妹也超為都䕶在絶域年老思入闗
  妹乃上書曰妾兄超延命沙漠三十餘年骨肉生離不復相識書奏徴還漢書宋山隂公主謂帝曰妾與陛下俱託體先帝宋武紀劉孝綽三妹並有才學一適徐悱文尤清拔所謂劉三娘也悱卒為祭文辭甚悽愴悱父欲為哀辭及見此文乃閣筆南史李勣性友愛其姊病嘗自為粥而爇其鬚姊戒止答曰姊多疾而勣且老雖欲數進粥尚幾何 張廵姊軍中號陸姑唐書
  傳記袁彦道有二妹一適殷淵源一適謝仁祖世說賈彦年六歲其姊聞鄰家讀書日日抱彦竊聴之十歳乃暗誦六經王子年拾遺記
  
  經嫂者尊嚴之稱 嫂叔不通問 嫂叔之無服也蓋推而逺之也 子思之哭嫂也為位禮記
  史蘇秦窮困歸嫂笑之不為下機及相六國擬王者歸嫂側目不敢仰視秦曰何前踞而後恭嫂伏地謝史記初髙祖㣲時過其丘嫂食嫂厭叔陽為羮盡轑釡由是怨嫂 陳平嫂疾之或問平食何物而肥嫂曰食糠籺耳有叔如此不如無有 馬援奉嫂不冠不入漢書王澄衍季弟也衍妻郭氏性貪鄙令婢扵路擔糞澄年十四諫郭郭大怒謂澄曰昔先人臨終之日以小郎囑新婦不以新婦囑小郎因捉其衣裾欲杖之澄懼走得脫 謝道韞為王凝之妻凝之弟獻之嘗與賔客談議辭理將屈道韞遣婢白獻之曰欲為小郎解圍乃施青綾步障自蔽申獻之前議客不能屈晉書事嫂見稱載籍非一鄭仲虞則恩禮甚篤顔𢎞都則竭誠感到馬援則見之必冠孔伋則哭之為位 韓愈三歳而孤嫂鄭鞠之唐書傳記阮籍嘗還家籍見嫂與之别或譏之籍曰禮豈為我輩設也 晉謝公曰家嫂詞情慷慨致可傳述恨不使朝士見世說
  集昔在韶州之行受命于元兄曰爾幼養于嫂䘮服必以期今豈敢忘天實臨之韓文
  子弟
  經兄弟之子猶子也禮記
  史定陶王好學多才於帝子行 虛譽隆洽傾於諸父黄瓊昔隨父在臺閣習見故事及後居職達練官曹
  争議朝堂莫能抗奪 吳陸遜曰子弟茍有才不憂不用不宜私出以要榮利若其不佳終為取禍通鑑魏舒容貎質樸少號遲鈍人莫知唯叔父衡知其竒每有賔客輩造已常勸使過舒言吾兄子非常人也 顧和總角便有清操族叔榮雅重之曰此吾家麒麟興吾宗者必此子也 王羲之深為従伯導所器嘗謂羲之曰汝是吾家佳子弟當不減阮主簿阮裕為王敦主簿謝安問諸子弟曰子弟何與人事車騎𤣥答曰譬如芝蘭欲其生於堦庭 謝𤣥為叔父安所器苻堅南伐安舉𤣥竟敗堅謝安甞詣陸納而納殊無供辦其兄子俶宻為之具安既至納所設惟茶果而已俶遂陳盛饌珍羞畢具客罷納大怒曰汝不能光益父叔乃復穢我素業邪 詔求文武良將謝安以兄子𤣥應詔郄超嘆曰安之明乃能違衆舉親𤣥之才足以不負所舉 謝朏幼聰慧謝莊器之十歲能屬文莊㳺山使朏命篇攬筆便就王景文曰賢子足稱神童後來復為特達莊曰眞吾家千金振少薄行𤣥不以子妷齒之晉書謝混與族子靈運瞻晦曜以文義賞㑹常共處居在烏衣巷故謂之烏衣之遊謝宻童幼時精神端審時然後言叔父琨見而異之
  曰此兒深中夙敏可成佳器有子如此足矣南史宗炳問兄子慤所志答曰願乗長風吹破萬里浪炳曰汝若不富貴必破我門户宋書初王𢎞與兄弟集㑹任子孫戲適僧達跳下地作虎子僧綽正坐采蠟燭珠為鳯凰僧逹奪取打壞亦不復惜僧䖍累十二愽棊旣不墜落亦不重作𢎞嘆曰僧達俊爽當不減人然恐終危吾家僧綽當以名義見美僧䖍必為長者位至公台已而皆如其言通鑑王渾與婦共坐見武子従庭過渾欣然曰生兒如此足慰人意晉列女傳劉孺七嵗能屬文叔父瑱常置座側謂賔客曰此吾家明珠宋書楊愔幼時庭有柰樹實落羣兒争之愔不動獨坐季父暐大嗟異謂客曰此兒恬裕有我家風宅内有茂竹遂於林邊别葺一室命獨處其中常銅盤具盛饌以飯之因以督厲諸子曰汝輩但如遵彦謹慎自得竹林别室銅盤重肉之食杜史楊愔叔父見愔曰愔將相器謂人曰此兒駒齒未落已是我家龍文更十歲當求之千里外本傳任瓌早孤叔父忠每曰吾子雖多庸保耳所以寄門户者瓌也唐書
  傳記晉林下諸賢各有雋才子籍子渾器量宏曠康子紹清逺雅正濤子簡踈通髙潔咸子瞻虛夷有逺心瞻弟孚爽朗多所遺秀子純悌並淑令有清流戎子萬有大成之風惟劉伶子無聞凡諸子惟瞻為冠紹簡亦見重當世世說
  集有韋羣玉者在家無子弟之過求子弟之賢而能業其家者韋羣玉也韓文
  妯娌
  經介婦請於冢婦 介婦無敢敵耦於冢婦不敢並行不敢並命不敢共坐一作不敢並坐娣姒猶兄弟也禮記長婦謂稚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注今或云妯娌爾雅
  史聲伯之母不聘穆姜曰吾不以妾為姒注昆弟之妻相謂姒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謁諸姑曰長叔姒生男兄弟妻相謂曰姒左王渾妻鍾氏字琰禮儀法度為中表所則渾弟湛妻郝亦有徳行琰雖貴門與郝雅相敬重郝不以賤下琰琰不以貴陵郝時人稱鍾夫人之禮郝夫人之法晉書太后以薛顗妻蕭氏及顗弟緒妻成氏非貴族欲出之曰我女豈可與田舎女為妯娌耶或曰蕭氏瑀之姪孫國家舊姻乃止 李光進與弟光顔友善光顔先娶其母委以家事母卒光進後娶光顔使其妻奉管鑰籍財物歸于其姒光進反之曰新婦逮事先姑姑命主事不可易也唐紀
  宗族
  經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周禮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為庻人冠娶妻者必告死必赴練祥則告族之相為也宜弔不弔宜免不免有司罰之 適子庶子祇事宗子宗婦雖富貴不敢以富貴入宗子之家雖衆車徒舎扵外以寡約入不敢以富貴加扵父兄宗族 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繼禰者為小宗有百世不遷之宗有五世則遷之宗百世不遷者别子之後也宗其繼高祖者五世則遷者也 合族以食序以昭穆别之以禮義人道竭矣 同姓従宗合族屬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袒免殺同姓也六世親屬竭矣其庻姓别扵上而戚單扵下婚姻可以通乎繋之以姓而弗别綴之以食而弗殊雖百世而婚姻不通周道然也 親親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 君子因睦以合族 同宗無相賓客之道禮記父之黨為宗族爾雅宗族稱孝焉
  史翼九宗五政 晉吾宗也豈害我哉犬牙相制所謂磐石之宗也 宗族盤互 骨肉之親粲而不殊粲明也當明扵仁恩不離絶也支屬 臣幸得聯肺腑肝肺相附著猶言心膂也得託肺腑 骨肉天性誠不以逺近為親疎然數見顔色情重昔時 禮従祖兄弟别居異財恩義已輕脤屬疎末通鑑武康沈法興世為郡著姓宗族數千家 唐張公藝九世同居高祖問其故書忍字百餘以進唐紀
  集宗黨鄉外少徐騎省紛綸國諜昭晰家聲駱賔王
  同姓
  經豈無他人不如我同姓君不與同姓同車 娶妻不娶同姓 同姓従宗合族屬 繫之以姓而弗别雖百世而婚姻不通也禮記族晜弟之子相謂為親同姓爾雅子諱名不諱姓姓所同也
  史於諸姬為近幸得同姓末屬劉向傳初何武為郡吏時事太守何壽壽知武有宰相器以其同姓故厚之李宻與唐高祖書曰與兄𣲖流雖異根系本同通鑑
  閨門
  經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而家道正 九三家人嗃嗃悔厲吉婦子嘻嘻終吝象曰家人嗃嗃未失也婦子嘻嘻失家節也諸父兄弟備言燕私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旣翕和樂且湛冝爾室家樂爾妻孥 令妻壽母父母在閨門之内戲而不嘆 父子篤兄弟睦夫婦和家道之肥也閨門之内有禮故三族和禮記
  子父詔其子兄教其弟
  史姑慈婦聴夫和妻柔禮也父慈子孝夫信妻貞家之福也蔡澤傳石奮子孫為小吏來謁必朝服見之子孫在側雖宴必冠本傳張敞曰閨門之内夫婦之私有過於畫眉者本傳鄧訓於閨門兄弟莫不敬憚諸子進見未嘗賜席接以温色東漢閨門雍穆三國志司馬防諸子雖冠成人不命曰進不敢進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問不敢言父子之間肅如也魏志仇香妻子事之若嚴君妻子有過免冠自責妻子庭謝思過香冠妻子乃敢升堂通鑑盧度世閨門之内和而有禮雖世有屯夷家有貧富百口怡怡豐儉同之宋紀代宗曰不癡不聾不作阿家翁兒女子閨房之言何足聴也唐紀何曽閨門整肅與妻相見正衣冠相待如賔己南面妻北面再拜上酒一歲不過再三 庾亮動由禮節閨門之内不肅而成晉書楊遁一家之内男女百口緦服同爨庭無間言魏世以來惟有盧楊烏兄弟及播遁之祖昆季當世莫逮焉北史元暐三世不異居家人怡怡如也唐書愽陵崔倕緦麻三世同爨貞元以來言家法者以倕為首生六子一登宰輔五任大僚其昆仲自始仕至貴達亦同居光徳里一宅宣宗聞之嘆曰崔邠家門孝友可為士族師矣崔邠傳
  傳記父子不和其世破亡兄弟不和不能久同夫婦不和家至大凶說苑
  集凡人家中門事外人不可周知李翺子嚴父詔婦順夫指韓文
  寵嬖
  經緑兮絲兮女所治兮
  子鄭公穆孫後庭比房數十皆擇稚齒婑媠者以盈之列子
  史齊侯好内多内寵内嬖如夫人者六人紂愛妲己妲己之言是従 秦囚孟嘗君使人抵秦幸姬求解獻狐白裘幸姬為言昭王釋孟嘗君 楚懷王聴鄭袖之言釋去張儀 為平陽主謳 寵之顓房燕史記石崇有婢曰緑珠孫秀使人求之不得秀怒勸趙王倫誅崇崇謂緑珠曰我為爾得罪緑珠泣曰當效死於君前因自投于樓下而死晉書更衣入侍 喬知之有美妾曰碧玉知之為之不眠唐紀梁故將劉鄩侍兒王氏有美色號花見羞五代史
  傳記張天錫疾美人閻姬薛姬皆自殺二姬國色並有殊寵天錫每謂之曰汝二人將何以報我我死之後豈可更為人妻皆曰尊君不諱妾請效死於前洒掃於地下無他志崔鴻春秋桓温尚明帝女南康公主温平蜀以李勢妹為妾甚有寵嘗著别室後主聞與數十婢㧞刃襲之值李梳頭髪垂地姿貎端麗乃徐下地結髪歛手向主曰國破家亡無心至此今日若能見殺雖死之日猶生之年神色閑正辭氣悽惋主扵是擲刃前抱之曰我見汝亦憐何况老奴遂善遇之世說石季倫有愛婢曰翔風妙年别五聲能觀金色翔風年三十妙年者疾之崇乃退翔風為房老拾遺記寧王有樂妓寵姐美色善歌客莫見李太白曰王何吝此女示於衆乃設七寳花障召寵姐歌扵障後白曰雖不許見而聞其聲亦幸矣天寳遺事石季倫所愛婢數十人季倫嘗屑沈水香如塵末布象床上所愛者踐之無跡則賜珍珠百琲若有迹者即節其飲食令體輕故閨中相戲曰爾非細骨輕軀那得百琲珍珠王子年拾遺記唐申王每冬月苦寒冷宫女宻圍而坐謂之妓圍天寳拾遺元載納薛瑶英為姬以金絲帳却塵褥處之以紅綃衣衣之古今詩話元載寵姬薛瑶英能詩書善歌舞仙姿玉質肌香體輕雖旋波夷光飛燕緑珠不能過也合檢李太尉為亡姬謝秋娘撰望江南樂府雜録張建封節制武寧納舞妓盻盻燕子樓白樂天經徐與詩曰醉嬌無氣力風裊牡丹花公薨盻盻不他適多以詩代問答有詩三百首燕子樓集乃和白詩云自守空樓歛恨眉形同春後牡丹枝舍人不㑹人深意訝道泉臺不去隨 泰娘韋尚書家主謳者 又張好好以善歌為沈述師著作以雙鬟納之麗情集韓退之二妾一曰絳桃一曰柳枝皆能歌舞柳枝後踰垣走専寵絳桃矣語林潘杭嬖於美妾解愁姓趙母夢海棠花蕋而生外史檮杌
  集如姬寢卧内中山王妾侍者蠱媚巾㡚鮮明選南郊賦秀色燃紅黛嬌香發綺羅鐘前鸞對舞琴裡鳯傳歌妬寵傾心意銜思柰老何張說之文别館覺來雲雨夢後門歸去蕙蘭叢李義山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 金釵十二行 春従春逰夜専夜白居易宴専席寢専房陳洪傳薦枕青娥艶劉長卿後宫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白樂天侍婢艶傾城杜詩此婢嬌嬈惱殺人凝脂為膚翡翠裙盧仝曲眉豐頰清聲而便體秀外而恵中飄輕裾翳長袖粉白黛緑者列屋而閒居妬寵而負恃争姸而取憐韓文虢國夫人承主恩平明走馬入宫門却嫌脂粉汚顔色淡掃蛾眉朝至尊杜詩侍女低鬟落翠花杜牧之嬪嬙左右如花紅本朝歛色避新姬 愛君小鬟新買得如手未觸新開花歐公集列星閑蛾眉坡詩妾薄命主家十二樓一身當三千古來妾薄命事主不盡年起舞為主壽相送南陽阡忍着主衣裳為人作春妍有聲當徹天有疾當徹泉死者恐無知妾身長自憐葉落風不起山空花自紅捐世不待老恵妾無其終一死尚可忍百嵗何當窮天地豈不寛妾身自不容死者如有知投身自相従向來歌舞地夜雨鳴寒蛩后山
  婢妾
  經嘒彼小星三五在東肅肅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嘒彼小星維參與昴肅肅宵征抱衾與裯寔命不猶悼公之母哀公之妾也死哀公為之齊衰有若曰為妾齊衰禮與公曰吾得已乎哉魯人以妻我妻不在妾御莫敢當夕 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無子則已 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禮記
  子臧獲奴婢也方言謂荆淮海岱之間罵奴曰臧罵婢曰獲燕齊亡奴謂之臧亡婢謂之獲或曰取貨謂之臧答得謂之獲皆謂奴婢闕
  史泉丘人有女奔僖子僖子使助薳氏之簉注薳氏之女為僖子副妾故納泉丘之女以副助之若以妾為夫人則固無其禮也蘇秦曰聞客有逺為吏而其妻私扵人者其夫將來其私者憂之妻曰吾已作藥酒待之矣夫至妻使妾舉藥酒進之妾欲言酒之有藥則恐其逐主母也欲勿言則恐其殺主父也扵是佯僵而棄酒主父怒笞之妾一僵覆酒則上存主父下安主母充下陳李斯書願為箕箒妾張蒼妾百數嘗孕者不復幸西漢妾不敢以燕媠見楚夫人傳為傅婢所毒王吉傳師古曰凡言傅婢者謂傅相其衣服袵席之事賤婢不可以為主 帝賜張志和奴婢各一志和配以為夫婦號漁童樵青新唐書
  集豈惟炊爨之勞抑亦巾箱之寵白帖越婢脂肉滑元稹集女使護衣李義山文一婢赤脚老無齒韓文
  傳記鄭𤣥家奴婢讀書一婢不稱㫖使人拽着泥中須臾一婢來問曰胡為乎泥中答曰薄言往愬逢彼之怒周浚過汝南李氏有女絡秀因求為妾世說漢尚書郎
  入直給女侍使二人皆選端正妖麗執香爐護衣服通典桓𤣥妾當産畏風應須帳桓曰不須作帳可以到夫人故帳與之類說潞州節度使薛嵩有妾曰紅線嵩遣掌箋表號内記室侍兒小名録
  本朝小婢立我前赤脚兩髻丫歐公真是青裙兩髻丫常呼赤脚婢雨中擷園蔬 自遣赤脚沽村釀
  僕従
  經我僕痡矣 僕夫况瘁 徒御不驚趨走給召呼周禮
  子子貢曰冉雍使其陳如借家語
  史秦伯送衛於晉三千人寔紀綱之僕 使訓羣騶知禮 皂𨽻輿臺 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 負覊絏以従扞牧圉 厮役扈養公羊傳析薪為厮炊烹為養髙漸離為人庸保匿作 吕不韋家僮萬人師古曰婢妾之總稱也張耳陳餘其厮役莫非天下英傑 人之奴得無笞罵足矣奴虜使之 桀黠奴人之所患也唯刁間收取使之刁能蓄豪奴愛幸監奴師古曰奴之監知家務者也蒼頭廬兒 蒼頭漢史諸史有長史乃帳下吏魏志祖逖有胡奴曰王安逖甚愛之及約之誅安嘆曰豈可使祖士稚無後乎乃往就市觀刑逖庶子道重始十嵗安竊取以歸匿之變服為沙門通鑑盧懷謹死家無餘蓄惟一老蒼頭請自鬻以辦䘮事蕭穎士有奴事穎士十餘年笞楚嚴慘或勸其去曰
  非不能愛其才也 帝賜張志和奴婢各一志和配以為夫婦號漁童樵青唐紀
  傳記晏子曰臣非厨養之臣說苑咸陽郭氏一蒼頭曰捧劍每遭鞭捶一日忽題詩曰青鳥銜葡萄飛上金井欄美人恐驚去不敢捲簾看其主遂稍容之范據
  集太史公牛馬走司馬遷書鷹犬之才牙爪可任陳琳檄内無應門五尺之童李令伯表掃除之𨽻晉書一奴長鬚不裹頭地上蟣虱臣盧仝趨厮走養皮日休記
  本朝更煩赤脚長鬚老東坡
  外氏
  經為外祖父母何以小功也以尊加也母之考為外王父母之妣為外王母爾雅
  史王符無外家東漢荀朂依舅氏十餘歲能屬文従外祖魏太傅鍾繇曰此兒當及其曽祖 魏舒少為舅氏𡩋氏所養營宅相者云當出貴甥魏舒尚幼自言曰當為外氏成此宅相晉書梁王筠清潔好學沈約見以為似外祖袁粲謂張稷曰王郎非惟額類袁公風韻都欲相似南史温造曰臣外五世祖李靖唐本傳楊於陵生子名嗣復韓滉撫其頂曰名與位皆踰其父楊氏之慶也嗣復傳滉其外祖也
  集段公威徳當流慶於外孫白傅集魏舒少孤長扵𡩋氏周翼無託養在郤家白帖扶牀小女君先識應此㱔㱔似外翁 於僕為外諸翁元㣲之外氏之世徳存乎古史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乎人言 沐外族之休光栁文郤公不易勝莫着外家欺王建集
  本朝外氏清貧類要外家英俊場後山詩
  母黨
  經従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為服君子未之言也或曰同爨緦禮記
  史初叔向欲娶扵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黨叔向曰吾母多而庻鮮吾懲舅氏矣左傳言母多妾媵而庶子鮮少嫌母氏性不曠云韋縚奏喪服舅絲麻三月従母外祖父母皆小功五月外祖至尊同扵従母之服姨舅一等服則輕重有殊堂姨舅親即未疎恩絶不相為服舅母則承外族不如同爨之禮竊以古意猶有所未暢者也請加外祖父母為大功九月姨舅皆小功五月堂舅堂姨舅母並加至祖免 韋述議曰母黨比扵本族不可同貫明矣 敕姨舅親既服小功舅母不得全降宜服緦麻堂姨舅冝服袒免唐紀
  外孫
  經女子之子為外孫爾雅
  史楊惲司馬遷女子也惲始讀外祖太史公記頗為春秋 司馬遷死外孫祖述其書遂宣布焉西漢諸葛亮誡外甥曰丈夫志當存高逺慕先賢絶情欲棄凝滯廣咨問除嫌吝雖有淹留何損扵美趣何患扵不濟若志不强毅意不慷慨徒碌碌滯於俗黙黙束扵情永竄伏扵凡庸不免於下流矣蜀志梁王筠清潔好學沈約見筠以為似外祖袁粲謂僕射張稷曰王郎非惟額類袁公風韻都欲相似稷曰袁公見人輒矜嚴王郎見人必娱笑惟此一條不能酷似宋書
  傳記樊重外孫何氏兄弟争財重恥之以田二頃解其忿訟東漢
  集爾為外曾孫倜儻汗血駒杜詩中郎餘慶鍾羊祐邕之甥琰之子段公威徳當流慶扵外孫白傅集累累外孫有攜有嬰扶牀坐膝嬉戲驩争韓文
  本朝南山新長鳯凰雛眉目分明畫不如年少従他愛梨栗長成須讀五車書臨川
  舅甥
  經渭陽康公念母也見舅氏如母存焉詩序我送舅氏曰至渭陽何以贈之路車乗黄 既有肥牡以速諸舅寧適不來㣲我有咎母之晜弟為舅母之従父晜弟為従舅 男子謂子姊妹之子為出爾雅
  史陳厲公蔡出也姊妹之子曰出 申侯申出也 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從君廵扵天下臣之罪多矣臣猶知之而况君乎請由此亡公子曰所不與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 康公我之自出 鄭甥可 得備彌甥也彌逺也父之舅氏故稱彌甥公納夏戊之女為夫人其弟期太叔疾之從孫甥也左姊妹之孫為従孫汲黯字長孺司馬安是其姊子與黯同為太子洗馬 霍去病衛青姊子也漢書荀朂父貯早亡朂依于舅氏岐嶷夙成十餘歳能屬文従外祖魏太傅鍾繇曰此兒當及其曽祖旣長遂愽學達於従政晉書王濟衛玠之舅也俊爽有風姿每見玠輒嘆曰珠玉在側覺我形穢衛玠傳王獻之兄弟自超未亡見愔嘗躡履問訊甚修舅甥之禮及超死見愔怠屐而候之 殷浩廢為庶人徙扵東陽浩甥韓伯浩素愛賞之隨至徙所經嵗還都浩詠詩曰富貴他人合貧賤親戚離 王忱弱冠知名嘗造其舅范寗謂曰卿風流雋望眞後來之秀忱曰不有此舅焉有此甥 何無忌少有大志鎮北將軍劉牢之即其舅也時鎮京口每有大事皆參議之 桓𤣥曰何無忌酷似其舅通鑑晉紀舅謂劉牢之也韋縚奏舅小功五月堂舅加至袒免唐紀初陳郡謝重王胡之外孫也於諸舅敬禮多闕重子絢袁湛之甥也嘗扵公坐慢湛湛正色謂曰汝便是兩世無渭陽情絢有愧色 陳江總七歲而孤依于外氏幼聰敏有至性其舅蕭勵名重當時特所鍾愛嘗謂總曰爾操行殊異神采英拔後必知名南史李靖舅韓擒虎每與靖論兵嘆曰可與語孫吴者非斯人尚誰哉 王涯居翰林其甥皇甫湜中選考覈之際不先上言坐貶本傳
  傳記晉李繪神清朗俊邢晏曰宅相之寄良在三甥三國典略此館之興情鍾舅氏宜以渭陽為名世說
  集賢甥俊彩酷似其舅陳子昂我異劉牢不減其舅李義山劉牢出外甥寗氏舅甥俱寂寞王建集
  本朝仍以安石之甥復見劉牢之舅臨川集
  從母
  經従母之夫舅之妻二人相為服君子未之言也或曰同爨緦禮記從母之男子為從母晜弟其女子為従母姊妹爾雅
  史初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蒍而死繼室以其姪穆姜之姨子也左姪穆姜姨母之子與穆姜為姨昆弟符承祖方用事親姻争趨附以求利其従母楊氏為姚氏婦獨否常謂承祖之母曰姊雖有一時之榮不若妹有無憂之樂姊與之衣服多不受由是符氏内外號為癡姨通鑑韋縚奏姨小功五月堂姨加至𥘵免唐紀
  
  經邢侯之姨妻之姊妹同出為姨爾雅
  史蔡哀侯娶于陳息侯亦娶焉息媯將歸過蔡蔡侯曰吾姨也
  傳記謝阿蠻善舞上就按於清元殿寧王吹笛上羯鼓妃琵琶秦國夫人端坐視之上戲曰阿蠻樂籍今日幸得供養夫人請一纒頭對曰豈有大唐天子阿姨無錢用耶遂出三百萬為一局楊妃外傳
  婚姻
  經男女及時也 平王之孫齊侯之子 自納采至請期用昕親迎用昬昬禮萬世之始也取扵異姓所以附逺厚别也 昬禮不賀生人之序也序代也昬禮不用樂幽隂之義也 大昬萬世之嗣也 國君娶夫人之辭曰請君之玉女與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廟社稷此求助之本也 曾子問曰昬禮既納幣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則如之何孔子曰婿使人弔如婿之父母死則女之家亦使人弔 昬禮者將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而下以繼後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昬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徴請期禮記婿之父為姻婦之父為婚 婦婿之父母相謂為婚姻爾雅婚禮用昬故經典多止作昬字子任薛王劉崔盧之昬非古也何以視譜任薛出黄帝王劉出舜崔盧出帝嚳文中子
  史師服曰嘉耦曰妃怨耦曰仇 齊侯欲以文姜妻鄭太子忽辭人問其故太子曰人各有耦齊大非吾耦也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吉是謂鳯凰于飛和鳴
  鏘鏘 秦伯納女五人懷嬴與焉奉匜沃盥既而揮之怒曰秦晉匹也 如舊昬媾 敝無存曰必娶高國求昬而薦女 劉氏范氏世為婚姻禮有納采采擇女之徳性也其禮用雁為贄者取順隂陽來往有問名問女名而卜之知吉凶也禮如納采有納徴徴成也納幣以成婚有告期告迎期四者備而後娶禮也榖梁婚姻者居室之大倫史儒林傳大將軍鳯連昬連婚者婚家之姻親也太后欲為重親有葭莩之故 世俗嫁娶太早未知為人父母之道而有子是以教化不眀而民夭死聘妻送女亡節則貧人不及故不舉子西漢阮修字宣子貧居四十未有室王敦等歛錢為婚皆名士也時慕之者求入錢而不得 王珣取謝方女弟珉娶謝安女並不終由是與謝氏有隙晉書侯景請娶扵王謝上曰謝王門高非偶可扵朱張以下訪之梁紀衰世舊門誠何足慕而求與為婚雖多輸金帛猶為彼所偃蹇 山東士人尚閥閱後雖衰猶負世望嫁必多取貲故人謂之賣婚唐書鄭崇高宻大族世與王家相嫁娶西漢
  傳記温嶠喪婦従姑劉氏家有一女甚有姿慧姑以屬公覔婚公報云已覔得婚處門地粗可婿身名宦盡不減嶠因下玉鏡臺一枚姑大喜既婚交禮女以手披紗扇撫掌大笑曰我固疑是老奴果如所卜世說子孫娶妻嫁女必擇孝悌世世有行義者大戴禮北平徐氏有女人多求不許陽公字雍伯試求焉徐氏曰能得白璧一雙來當聴為婚雍伯得五雙白璧徐氏遂以女許之捜神記齊有一女二家求之其家語其女曰汝欲東家則左袒欲西家則右袒其女兩袒父母問其故對曰願東家食而西家息以東家富而醜西家貧而美也風俗通漢武帝為膠東王年七歲長主抱膝上曰兒欲得婦否曰欲得長主指其女曰阿嬌好不曰好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長主大恱乃苦要上定婚焉漢武
  集子當求婦其父如此誰肯嫁之者逺求小姓足使生子虞翻潘楊之睦有自來矣文選孟光儻未嫁梁鴻正須婦王無功詩一村惟兩姓世世為婚姻生者不逺别嫁娶先近隣白樂天詩徐州有朱陳村世為婚姻頗謂秦晉匹従來王謝郎杜詩不同牛女夜是配鳯凰年賈浪仙橋成烏鵲夜臺起鳯凰年沈雲卿文其女聞其訓教有幽閑之徳為公擇婦宜莫如盧氏薦女請婚韓文
  本朝交秦晉之歡仰從嘉命望金張之館俯愧衰宗跂通徳之門馳誠數仭叙冝家之慶拜貺尺書臨川不將門户賣崔盧坡詩
  婦翁 附妻母
  經妻之父母何以緦報之也 昬禮婿親迎見扵舅姑舅姑承子以授婿禮記妻之父為外舅妻之母為外姑爾雅史陳涉旣為王妻之父往依焉陳王以衆賔待之長揖不拜妻之父怒不辭而去通鑑婦父乃是翁比陳紀外黄富人女嫁張耳厚奉給耳光武謂倫曰聞卿為吏篣婦公寧有之邪倫對曰臣三娶妻皆無父第五倫傳婦翁氷清衛玠傳華廙有才妻父盧毓典選廙年三十五不得調晉書女婿柰何不敬婦翁通鑑
  傳記甘公之遇恭祖太守之器伯珪白帖王適曰吾求婦氏久矣惟此翁可人意且聞其女賢不可以失韓文青城山為五岳之長故名丈人山青城山記今世俗呼人婦翁為令岳謂妻之伯叔父為列岳往往因此又神仙傳曰太山有老父失其姓名今人稱人婦翁亦曰太山不知何所據或者出此訛以傳訛也
  集為愛丈人山
  本朝俗呼人之妻父為岳丈以泰山有丈人峯丈人觀似亦有理也而呼妻母為泰水此何義耶晉樂廣衛玠妻父也時稱婦翁氷清女婿玉潤然則俗所謂岳丈當云樂丈耳孫將正訓
  婿
  經婿何以緦報之也禮記子謂公冶長可妻也以其子妻之 南容三復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論語謂我舅者吾謂之甥也爾雅
  史趙有側室曰穿晉君之婿也淳于髠齊之贅婿少婿 東齊間謂婿為倩 禮甚卑有子婿禮家貧子壯則出贅 司徒袁隗欲為従女求姻見黄允嘆曰得婿如是足矣允聞而黜遣其妻漢紀謝安婿王國寳安惡其為人每抑而不用國寳乃譛安于道子使離間之於帝晉紀宇文泰諸子皆幼惟以諸婿為心膂梁紀女夫乃是兒例 女婿奈何不敬婦翁陳紀回紇可汗上書言今婿半子也 獨孤郁權德輿之婿也上嘆郁之才美曰徳輿得婿我反不及耶唐記武帝為晉陵主求婚王珣曰謝渾雖不及真長不減王子敬帝曰如此便足㑹帝崩袁崧欲以女妻之珣曰卿莫近禁晋書史官李漢蔣係皆愈之子婿唐書姚顗少惷不修容止時人莫之知司空圖一見以為竒以女妻之五代史
  傳記杜廣初為劉景廏卒景因問廣中一作申未知孰是此字可疑曲有條章景謂妻曰為女求夫三年不覺廏中有麒麟扵是妻之三十國春秋唐郭元振少美風姿宰相張嘉貞欲納為婿曰吾五女各有姿色令人持一線幔前使子取便牽之得者為婦元振牽一紅絲線得第三女開元遺事李膺祖脩以鍾瑾好學似我以膺妹妻之白帖孫雋與李元膺俱娶太尉桓𤣥女時人謂桓兩女俱乗龍言得婿如龍也楚國先賢傳唐張延賞選韋臯為婿臯性高不拘小節公侮之不禮臯乃辭去後自金吾持節兩川為延賞代公曰吾不識人郭圓有詩曰當時甚訝張延賞不識韋臯是貴人雲溪友議楊玠娶愽陵崔季讓女崔家富圖籍殆將萬卷玠成婚之後頗亦逰其書齋旣而告人曰崔氏書被人盜盡曽不之知崔遽令檢之玠捫腹曰已藏之經笥矣談藪陳忠女名豐隣人葛勃有美姿豐與村中數女相謂曰若得婿如葛勃無所恨也藝苑
  集禁臠去東牀 門闌多喜氣女婿近乗龍愈於處士妹婿也韓文乃命長嗣為君半子劉禹錫人見東方騎皆言夫婿殊王建集既傾南國貎遂坦東牀腹 覔得黔婁為妹婿白侍郎
  本朝昔昌黎為唐儒宗得子婿李漢然後其文益振其道益大臨川集廏下麒麟深知杜廣類要
  擇婿
  史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吉是謂鳯凰于飛和鳴鏘鏘張負歸謂其子仲曰吾欲以女孫子陳平仲曰平貧不事事負曰固有美如陳平而長貧者乎卒與女陳平傳袁隗見黄允曰得婿如此人足矣後漢梁鴻尚節介鄉里一作執家慕其高節多欲女之本傳陶謙年十四猶綴帛為幡乗竹馬而戲邑中兒童皆隨之故蒼梧太守出遇之途見其容貎異而呼之與語而說因許妻以女夫人聞之怒曰陶家兒遨戲無度如何以女許之公曰彼有竒度長必大成遂妻之吳書太尉郄鑒使人求婿扵王導導令就東廂徧觀子弟歸曰王氏諸少並佳聞信至各自矜持惟一人在東牀坦腹食獨若不聞鑒曰此正佳婿訪之乃羲之也遂以女妻之本傳後魏郭瑀有一女欲求一快女婿劉炳曰聞公求快女婿炳其人也北史竇毅有女謂妻長公主曰此女才貎如此不可妄以許人唐史韓滉竒楊於陵謂其妻柳氏曰吾求佳婿無如於陵因以妻之唐書其子嗣復傳載曰吾閱人多矣無如楊生舊唐書楊於陵傳云吾閱人多矣無如楊主簿參軍裴寛義不以苞苴汚家時刺史韋詵有女擇所宜歸語曰嘗求佳婿今得矣寛傳
  傳記温嶠姑劉氏囑嶠求婿嶠曰佳婿難得但如嶠比如何姑曰何敢希汝比嶠數日白姑已得佳婿聲名盡不減嶠因下玉鏡臺一枚姑大喜交禮女大笑曰吾固疑是老奴
  集侯處士髙曰吾以齟齬窮悴一女憐之必嫁官人不以與凡子韓文
  本朝孫明復居泰山李文定廸守兖就見之曰獨居誰事左右不幸風雨飲食成疾吾弟之女甚賢可以奉箕箒先生固辭文定曰吾女不妻先生不過一官人妻先生徳高天下幸婿李氏榮貴莫大扵此先生曰宰相女不以妻公侯貴戚而固以嫁寒谷衰老藜藿不充之人相國之賢古無有也遂妻之澠水燕談晏元獻為相求婿於范文正文正曰公女必求國士無如富弼者元獻一見冨公大愛重之即議婚聞見録韓魏公知中山李清臣謁見其吏報曰太祝方寢清臣為絶句曰公子乗閒臥絳厨白衣老吏慢寒儒不知夢見周公否曽說當時吐哺無魏公見其詩曰吾知此人久矣竟有東床之選青瑣髙議
  僚婿
  經譚公維私姊妹之夫曰私瑣瑣姻亞女子謂姊妹之夫為私 兩婿相謂為亞爾雅
  子彌子之妻與子路之妻兄弟也
  史晉公子重耳娶季隗以叔隗妻趙衰嚴助家貧為友婿富人所辱願為㑹稽太守於是拜之漢書周瑜得喬公兩女皆國色也孫䇿自納大喬瑜納小喬孫䇿戲瑜曰喬公二女得吾二人作婿亦足為歡
  親迎
  經之子于歸百兩御之 韓侯迎止于蹶之里百兩彭彭八鸞鏘鏘 親迎用昏曾子問曰親迎女在塗而婿之父母死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縞總以趨喪 男子親迎男先於女剛柔之義也 婿親迎授綏親之也親之也者親之也言已親之所以使之親已冕而親迎 主人筵几於廟婿執雁入揖讓升堂再拜奠雁降出御婦車而婿授綏御輪三周先俟于門外禮記
  史父親醮子而命之迎子親迎之道重始也親迎之禮父南鄉而立子北面而跪醮而命之往迎爾相成我宗事
  娶妻
  經取妻不取同姓禮記賀取妻者曰某子使某聞子有客使某羞 娶婦之家三日不舉樂思嗣親也三月而廟見稱來婦也擇日而祭扵禰成婦之義也
  史卓王孫分予文君錢百萬文君歸成都買田宅為冨人 相如與卓氏婚饒於財史本傳
  集不同牛女夜是配鳯凰年賈浪仙橋成烏鵲夜臺起鳯凰年沈雲卿羅帷送上七香車寳扇迎歸九華帳王維詩本朝華岳西臨降明星於玉女巫山南眺逢暮雨於陽臺蘇集
  内表
  經舅之子内兄弟也傳曰何以緦従服也舅之子為甥爾雅子子有内弟之䘮内表弟不飲酒食肉郡人非之文中子史阮瞻内兄潘岳每令皷琴終日達夜無忤色晉書帝問童子員俶奏臣舅之子李泌新唐書
  集他鄉惟表弟還家莫辭遥
  外表
  經姑之子外兄弟也傳曰何以緦報之也姑之子為甥爾雅史王晏外弟尉氏阮孝緒知晏必敗屢至其門逃匿不見嘗食醬美問知得於晏家吐而覆之通鑑齊高祖紀孔紹安閉門讀書數十萬言外兄虞世南嘆異之唐書本傳
  傳記太學博士周拾舉外弟徐摛曰形質陋小若不勝衣而堪此選乃為晉安王侍讀劉璠梁典韋述元行冲之姑子述好學貫穿經史事如指掌綴文操牘便成行冲大恱引之同榻曰此吾外家之寳也續世說盧少傅𢎞正雷尚書簡求𢎞正簡求皆趙璘姑之子時稱趙家出外甥因話録
  妻黨
  史劉穆之好往妻兄弟家乞食多見辱江氏後有慶㑹屬令勿來穆之猶往食畢求㯽榔兄弟戲之曰㯽榔消食君乃常飢何忽須此妻復截髮市肴饌為其兄弟以餉穆之及為丹陽尹召妻兄弟乃令厨人以金柈貯㯽榔一斛以進之宋書本傳何充盧江人王導妻姊之子故少與王導善早歴顯官嘗詣導舎導以麈尾指牀呼充共坐曰此是君坐也晉書柳勣與妻族不恊欲䧟之為飛語勣杖死通鑑
  
  經徳無常師主善為師師以賢得民禮太宰古者士見扵師以菜為贄大胥注禮聞來學不聞往教記曲禮席間函丈同上善待問者如撞鐘叩之以小者則小鳴叩之以大者則大鳴學記篇師嚴然後道尊 大學之禮雖詔於天子無北面所以尊師也 善學者師逸而功倍不善學者師勞而功半 能愽喻然後能為師 記問之學足以為人師必也其聴語乎力不能問然後語之語之而不知雖舎之可也 學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學也或失則多或失則寡或失則易或失則止此四者心之莫同也知其心然後能救其失也教也者長善而救其失者也學記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昔者夫子之喪顔淵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檀弓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絰而出 事師無犯無隠左右就養無方服勤至死心喪三年 人其父生而師教之 師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諸徳者也夫子循循然善誘人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温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論語
  子孔子曰吾聞老𥅆愽古知今通禮樂之原明道徳之歸則吾師也吾將往矣 子夏教於西河之上家語夫子之設科也往者不追來者不拒故人無師而知則必為盜勇則必為賊能則必為亂察則必為怪辯則必為誕有師而知則速通勇則速威能則速成察則速盡辯則速論故有師者人之大寳無師者人之大殃也荀子尊嚴而憚可以為師耆艾而信可以為師誦說而不陵不犯可以為師知㣲而論可以為師師術有四而愽習不與焉務學不如務求師師者人之模範也 一卷之書必立之師 師之貴也知大知小也知之師亦賤矣賈瓊曰夫子文中十五為人師陳留王孝逸先達之傲者也然白首北面豈以年乎文中子
  史孔子退而修詩書禮樂弟子彌衆至自逺方莫不受業焉史世家下帷講誦弟子莫見其面 師友淵源所漸西漢師友必於天下英俊雋不疑傳都授都授謂總集諸生大講授也韓信得廣武君東鄉坐師事之本傳李固少好學步行尋師不逺千里 牟長為愽士諸生講學者常有千餘人著録前後萬人 馬融才髙博學為世通儒教養諸生常有數千涿郡盧植北海鄭𤣥皆其徒也東漢太守黄讜署户曹吏欲召咸入授其子咸曰禮有來學而無往教讜遂遣其子師之包咸傳孔奮少従劉歆受春秋左氏傳歆稱之謂門人曰吾已従君魚受道矣孔奮傳耆名高義開門受徒者編牒不下萬人後漢邊韶教授數百人嘗晝卧弟子私嘲之韶曰師而可嘲出何典記本傳青成藍藍謝青師何常在明經北李謐傳魏常爽門徒七百餘人京師學業翕然復興立訓甚嚴有勸罸之科弟子事之若嚴君焉本傳文中子著六經北面受學者皆當時偉人隋書陽城逺近慕其行來學者跡接于道唐書經愈指授皆稱韓門弟子韓愈傳陽城為司業出為道州刺史太學諸生何蕃等頓首闕下請留數日為諸吏遮抑不得上本傳
  傳記馬融嘗坐髙堂施絳帳前授生徒後列女樂東漢紀吳商學通五經四方擔囊負笠不可勝數吳興雜記槐市在華嶽西北谷楊震講授學徒成市其處槐多故號焉華山記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死弟子共為起冢號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七畧
  集聲名塞於天淵真吾徒之師表也班固賔戲徳無常師道在則是選閒居賦師氏之選允歸人範 𢎞洙泗之風行狀以其餘易其不足亦可交以為師矣柳文馬融鄭𤣥者二子獨章句師耳柳荅嚴書假令有取亦不敢為人師為衆人師且不敢況敢為吾子師乎柳答中立書韓愈作師說因抗顔而為師 諸生業患不能精無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無患有司之不公韓文仰執事坐師氏之筵唐田𢎞正書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孰能無惑惑而不従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聖人無常師萇𢎞師襄老耼郯子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扵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専攻如是而已韓文漢氏已來師道日㣲然時猶有㳺授經傳業者及于今則無聞矣䇿問文中子紹明王道㳺其門皆天下俊傑劉禹錫
  本朝聚徒従妙齡所至變鄒魯僧參寥詩
  門弟
  經三千之徒並受其義書序善學者師逸而功倍又従而庸之不善學者師勤而功半又従而怨之 夫子之喪顔淵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禮記
  子仲尼旣没弟子行心喪之禮三年家語昔者孔子没三年之外門人治任將歸相鄉而哭皆失聲子貢反築室於塲獨居三年然後歸紀昌學射於飛衛既盡衛之術相遇於野二人交射中途矢鋒相觸墜於地而塵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甘蠅學射於飛衛髙蹈拊膺曰汝得之矣弟子通利則思師譊譊之學各習其師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夫子十五為人師王孝逸白首北面文中房杜諸公不能臻師之美大宣其教王氏續經抑而不振若房杜李魏二温王陳輩迭為將相寔永三百年之業斯門人之功過半矣中說序門人自逺而至董常姚義杜淹李靖程元竇威薛收賈瓊房𤣥齡魏徴温大雅陳叔達咸稱師北靣而受王佐之道焉往來受業者不可勝數盖千餘人世說門人竇威賈瓊姚義受禮温彦愽杜如晦陳叔達受樂杜淹房喬魏徴受書李靖薛方士裴晞王珪受詩叔恬受𤣥經董常仇章薛收程元備聞六經之義中說先君門人布在廊廟王福
  史自孔子卒後七十子之徒散㳺諸侯大者為師傅卿相小者友教士大夫或隠而不見 申公弟子為博士者十餘人孔安國至臨淮太守周羈夏寛為内史魯賜至東海太守繆生内史徐偃中尉 受業子思之門人齊人以詩顯貴皆轅固之弟子也 孔子弟子身通
  六藝七十有二人 孔子以詩書禮樂教弟子史記汝南應劭自贊於鄭𤣥曰故太山太守應中逺北面稱弟子何如東漢蕭望之詣太常受業如弟子西漢河南太守吳公故與李斯同邑嘗學事焉賈誼傳侯芭従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受太𤣥法言雄卒芭為起墳喪之三年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于定國迎師學春秋北面備弟子禮本傳求謝師門桓榮傳門人郄慮至御史大夫王基崔琰著名扵世鄭𤣥傳田何受易扵丁寛學成東歸何謂門人曰易東矣本傳邊韶教數百人弟子嘲之曰邊孝先腹便便懶讀書但欲眠東漢鄭𤣥事馬融在門下三年不得見使髙業弟子傳授扵𤣥𤣥日夜尋誦聞𤣥善筭召見於樓上𤣥因従質諸疑義問畢辭歸融喟然謂門人曰鄭生今去吾道東矣鄭𤣥傳孫期逺人従其學者皆執經壟畔以追之本傳孔奮少従劉歆受春秋左氏傳歆稱之謂門人曰吾已從君魚受道也漢紀延篤為平陽侯相以師喪棄官奔赴本傳執經下座北面受業梁書賈島劉義皆韓門弟子盧仝傳沈重講學授業徐曠従之不數日辭去曰先生所說紙上語耳若奥境彼有所未見者唐史
  傳記王羲之見前代筆說扵其父枕中竊而讀之不數月書大進衛夫人見之流涕曰此子必敝吾名羊欣筆陣圖衛有弟子王逸少甚能學衛真書咄咄逼人潭帖
  集宫牆重仭允得其門選郭有道碑弟子不必不如師韓文籍湜輩雖屢指教不知果能不叛去否荅孟簡尚書書従師負笈駱賔王嘗聞馬南郡門下有康成劉長卿心増故術腹飽新授劉賔客操篲醫門掬溜蘭室柳宗元啟鄙夫修擁篲之禮唐田𢎞李渤
  本朝編牒師門類要胡安定先生弟子散在四方隨其人賢愚皆循循雅飭其言談舉止遇之不問可知為先生弟子胡安定墓表范質即和凝門生先是門生座主榜上名次第同者謂之衣鉢和之名次范入承之和為相封魯公終太傅范亦封魯公終太傅實為傳衣付鉢而得心印也嵩陽叟秦再思撰紀異録又名洛中紀異
  座主
  經管仲遇盜取二人焉上以為公臣管仲死桓公使為之服 趙文子所舉於晉國管庫之士七十有餘家生不交利死不屬其子焉
  史趙宣子舉韓獻子於靈公以為司馬河曲之役宣子使人以其乗車干行獻子戮之宣子曰可賀我矣吾舉厥而中吾乃知免扵罪矣國語應侯任鄭安平王稽皆負重罪扵秦 范雎任鄭安平昭王使將擊趙安平降趙應侯席藁請罪秦之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何武舉方正之士召見盤辟雅拜有司劾失舉本傳宋宏薦桓譚帝令譚皷琴愛其繁聲宏聞之不恱伺譚内出正朝服坐府上遣吏召之譚至不與席而讓之且曰能自改耶將令相舉以法乎譚頓謝良久乃遣之後帝使譚鼔琴譚見宏失其常度帝怪而問之宏乃離席免冠謝曰臣所以薦桓譚者望能以忠直導主而令朝廷耽恱鄭聲臣之罪也通鑑李沖初薦李彪既彪自以結知人主再不復藉沖稍稍疎之唯公坐歛袵而已無崇敬之意沖浸御之乃積其前後過惡禁彪於尚書省上表劾彪専恣無忌尊已忽物聴其言如振古忠恕之賢按一作校其行實天下佞暴之賊齊紀翰林學士兩省官舉令録除官之日仍署舉者姓名若貪穢敗官並當連坐周紀初郡將范津薦傅燮及津為漢陽與燮交代合符而出傅燮傳袁氏樹恩四世門生遍扵天下魏志郄詵為尚書左丞推奏吏部尚書崔洪洪曰舉詵而還奏我此所謂挽弓而射晉史嚴綬統臨三鎮皆號雄藩綬所辟士親睹為將相者九人唐書錢徽舉送覆試多不中選貶官賈餗三典貢舉多得名卿宰相本傳馬裔孫即裴皥門生清泰初裔孫知舉放榜後引新進士謝皥皥書一絶曰官塗最重是文衡天與愚夫立盛名三主禮闈今八十門生門下見門生 晉相桑維翰裴皥門生嘗謁皥皥不迎不送或問之答曰皥見維翰於中書則庶僚也維翰見皥於私館則門生也何迎送之有五代史
  傳記杜審權大中十二年知貢舉放盧處權有戲之曰坐主審權門生處權麟符二年崔沆放崔瀣談者稱座主門生沆瀣一氣南部新書唐李逢吉知貢舉榜未放而入相及第人就中書見座主因話録鄭薰主文誤謂顔標乃魯公之後以為狀元或嘲之曰主司頭腦大冬烘錯認顔標一作摽作魯公 狀元已下到主司宅下馬綴行而立歛名紙通呈與舉主對拜主事云謝衣鉢摭言
  集手持文柄髙眡寰海劉禹錫一日聲名遍天下滿城桃李屬春官劉賔客貞元中奏詔考定賢良草澤之士昇名者十七人及禮部擢進士第者七十有二鸞鳯杞梓舉集權公之門所擢登輔相之位者前後十人 使操刈楚之柄權徳輿集
  本朝欲知君得人失者亦稱善東坡
  門生
  史鄭𢎞為太尉時舉薦第五倫為司空班次在下每正朔朝見𢎞曲躬而自卑帝問知其故遂聴置雲母屛風分隔其間東漢天下之人非家吏則門生也吳志宋𢎞薦桓譚帝恱譚鼓琴愛其繁聲宋𢎞聞之不悅伺譚内出正朝服坐府上遣吏召之譚至不與席而讓之且曰能自改耶將令舉以法乎譚頓首辭謝良久乃遣之後帝使譚皷琴譚見𢎞失其常度帝怪而問之𢎞乃離席免冠謝曰臣所以薦桓譚者望能以忠正導主而令朝廷躭恱鄭聲臣之罪也通鑑楊震門生虞放陳翼詣闕追訟震事詔除震二子為郎漢記馬裔孫裴皥門生也清泰初裔孫知舉引新進士謁謝皥皥曰門生門下見門生五代史傳記唐李逢吉知貢舉榜未放而入相及第人就中書見座主時謂好脚踪門生因話録
  集凡號門生而不知恩之所自者非人也柳文商山四皓雖休去終是留侯門下人 令公桃李滿天下何用堂前更種花白傅集至今青雲人猶是門下客髙達夫徐孺子於舉主之喪徒步千里而行弔祭唐崔祐甫鸞鳯𣏌梓舉集權公之門唐楊嗣復門館舊桃蹊劉長卿
  本朝李翰扵和凝榜及第後與座主同任學士凝作相翰為承㫖適當批詔次日於玉堂輒開和相舊閣悉取圖書器玩留詩云座主登庸歸鳯閣門生批詔主鰲頭玉堂舊閣多珍玩可作西齋潤筆不玉壺清話
  故吏
  史胡廣與故吏陳蕃陳咸並為三司蕃每朝㑹稱疾避廣時人榮之 梁冀乗勢横暴所在怨毒朱穆自以冀故吏奏記諫不納通鑑劉晏没後掌財賦有聲者多晏之故吏也唐徳宗記吉黄為長陵令時科禁長吏擅去官黄聞司徒趙温薨自以為故吏違科奔喪魏志袁氏植恩四世舊吏遍於天下袁紹傳殷浩被黜放卒故吏顧悅之上疏訟浩疏奏追復浩本官晉史劉晏為度支鹽鐵轉運使其商㩁財用之術者皆一時之選故没後二十餘年韓洄元琇裴睓包佶盧貞李衡相繼分掌財賦皆宴門下唐史傳記鄧訓故吏念訓常所服藥北州少之又知訓好青泥封書従黎陽步推鹿車於洛陽市藥還過趙國易陽井載青泥至上谷遺訓其得人心如是東漢王戎故吏多至大官相逢戎輒下道避之竹林七賢論
  本朝故吏滿諸方欒城集
  官長
  子聖人用之則為官長老子
  史黄霸守潁川許丞老病聾督郵白欲去之霸曰許丞雖老尚能拜起迎送重聴何傷且善助之毋失賢者意西漢陳遵入公府日出醉歸曹事數廢西曹請斥之大司徒馬宫重遵謂西曹曰此人大度士柰何以小文責之本傳光武戒任延曰善事上官通鑑婁師徳調江都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長史盧承業異之曰子台輔器也當以子孫相諉詎論僚屬一作吏唐史
  傳記牛竒章公帥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杜牧在幕中夜㣲服逸㳺後牧以拾遺召公以縦逸為戒牧始隠諱公取一篋皆街子報帖云杜書記平善芝田録
  集裹以章服揖拜上官嵇康賀其得賢主人韓文拜迎官長心欲碎唐文粹
  本朝自言官長如靈運
  僚屬
  經惟暨乃僚罔不同心 六卿分職各率其屬 慎簡乃僚其屬六十 一曰官屬以舉邦治 以官府之六屬舉邦治
  史參代何為相擇郡縣吏長木訥於文辭謹厚長者為吏言文刻深欲務聲名輒斥去之西漢幽州牧朱浮年少有俊才欲厲風節收士心辟召州中名宿皆引置幕府梁商為大將軍辟漢陽巨覽上黨陳龜為掾屬李固
  為従事中郎楊倫為長史東漢瑯琊王睿辟掾屬百餘人時人謂之百六掾 郄超常為桓温謀主謝安與王坦之見温温使超卧帳中聴其言風動帳開安笑曰郄生可謂入幕之賔矣晉書宜數引見佐史相見不數則彼我不親不親無因得盡人情人情不盡復何由知衆事也宋紀房𤣥齡收人物置之幕府 馬燧為河東節度使辟兖州人張建封為判官 路岩佐崔鉉扵淮南為支使不十年至宰相 鄭従讜為河東節度使詔自擇參佐従讜奏以長安令王調為節度副使前兵部員外郎史館修撰劉崇龜為節度判官前進士劉崇魯為推官人謂之小朝廷言名士之多也 韓滉在二浙所辟僚佐各随所長無不得人唐書竇憲平匈奴班固傅毅之徒皆置幕府以典文章東漢晉陶侃鎮武昌軍殷浩庾翼等皆為佐史時武昌號為多士 庾亮在武昌諸佐史殷浩之徒登南樓不覺亮至諸人將起避之亮曰諸君少住老子扵此興復不淺便據胡床而坐與浩等談詠晉書杜恕舉劉毅為功曹月餘日三魏稱焉為之語曰但聞劉功曹不聞杜府曹王隠傳桓温逰龍山僚佐畢集有風吹孟嘉㡌墮嘉不之覺 羊祜開府累年謙讓不辟士始有所命㑹卒不得除署名故參佐劉儈等牋詣杜預曰生前所辟之士便當隨例放棄者乎乞𫎇列上 陶侃見諸參佐或以談戲廢事乃取其樗蒲戲具悉以投于江 殷浩善𤣥言征西將軍庾亮引為記室參軍 晉書王徽之有俊才少為桓沖參軍從沖值雨便下馬入沖車中謂沖曰豈有獨擅一車不容國士乎晉書太祖以陳琳阮瑀管記室軍國書檄多琳所作鍾㑹以中郎任大將軍管記室事為心腹之任時人謂之子房魏志王儉用庾杲之為魏軍將長史蕭緬與儉書曰盛府元僚每難其選庾景行汎渌水依芙蓉何其麗也時人以儉府為蓮花池故緬書美之南史蔡興宗謂諸子曰沈記室人倫師表冝善師之沈傳元稹長扵詩書在越時辟竇鞏鞏工扵詩與之酬和號蘭亭絶唱 許孟容韓愈皆奏署幕府有文章傳于時 烏重𦙍待官屬有禮當時有名士如温造石洪皆在幕府 烏重𦙍鎮河陽求賢者以自重本傳幕府六十餘人後皆為將相顯官郭子儀晏部吏在千里奉教如目前 裴度充淮西宣慰招討處置使仍以刑部尚書馬總為副太子右庶子韓愈為彰義行軍司馬司勲員外郎李正封都官員外郎馮宿禮部員外郎李宗閔等為兩史判官書記 令狐楚為太原掌書記鄭儋在鎮暴卒不及指撝後事軍中喧譁將變夜忽數十騎持刃迫楚至軍門諸將邀之令草遺表楚在白刃之中搦管立成讀示三軍無不感泣由是名重薛收與房杜處心腹之寄薛元敬謹畏未嘗申欵曲如晦曰小記室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踈唐書左肅機皇甫公義檢校沛王府長史引韋思謙為同府倉曹謂思謙曰公豈池中之物屈公為數旬之客以望此府舊唐書韋思謙傳新唐書云以重吾府尚父之帥河中也咸寧王渾公佐之不十年按控數州繼踐台庭 婁師徳調江都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長史盧承業異之曰子台輔器也當以子孫相諉詎論僚吏哉 裴度辟皇甫湜為判官度修福先寺將立碑求文於白居易湜怒曰近捨湜而逺取居易請従此辭唐史傳記歴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鄭公慤於三伏之際率賓僚避暑扵此取大荷葉盛酒以簮刺令與柄通屈莖上輪囷如象鼻傳噏之名為碧筒歴下皆效之酒味雜蓮氣香冷勝扵他酧張君房脞說太傅府有三才裴邈清才潘陽仲大才劉慶孫長才語林
  集婉婉幕中畫謝宣逺詩襄陽幕府天下異 入幕如孫楚雲幕随開門宜在上位託於幕府書記之任亦
  難矣元戎總齊三軍之事統理所部之甿以鎮定邦國賛天子施教化而又與外賔客四鄰交其朝覲聘問慰薦祭祀祈祝之文與所部之政三軍之號令升黜凡文辭之事皆出書記非閎辯通敏兼人之才莫宜居之然皆元戎自辟然後命扵天子茍其帥之不文則其辟或不當亦其理宜也韓文有問湖南賔客者愈曰知其客可以信其主者宣州也知其主可以信其客者湖南也従軍古云樂談笑青油幕 長慚典午非才識韓詩簉俊傑之末跡厮牒計之下列 奮六翮翔千里以為轅門大府之重 叅帷幕之任董貔虎之威夷俗敬畏革面受事栁文不羡君官羡君幕幕中收得阮元瑜白傳集氷壺幕下清韋應物詩羽儀吾府唐文粹非惜幕間一足地不容也皮日休集賔於幕吏之上同上陳琳書記好王粲従軍樂早晩歸漢庭隨公上麟閣劉長卿以文行謀畫雍容於幕府之間白傳集學業才畫堪置幄中 載筆在幕名已重同上少年諸侯府杜牧之望府紅蓮已減花羅隠集
  本朝范文正公言幕府辟客須可為師者乃辟之雖朋友亦不可辟遺事謝希深歐陽永叔官洛陽時同逰嵩山歸暮抵龍門香山雪作留守錢文僖公遣吏以厨傳歌妓至且勞之曰山行良勞當少留龍門府事簡無遽歸也 天聖明道中錢文僖留守西都謝希深為通判歐陽永叔為推官尹師魯為書記梅聖俞為主簿皆天下之名士聞見録幕中俊乂閑刀筆帳下驍雄冷劍鐔臨川集幕府稱上賔東坡詩
  同官
  經我雖異事及爾同僚同寅恊恭五曰官聨以㑹官治
  史同官為竂吾嘗同竂敢不盡心乎直不疑為郎同舎有告歸誤持同舎郎金去前漢陳重為郎同舎郎有告歸寧者誤持同舎郎袴以去後漢蕭瑀性狷介與同僚多不合唐紀
  集濁水汙泥清路塵還曽同制掌絲綸韓文冊庭嘗接武書殿忝連衡劉賔客
  同年
  史唐李絳相徳宗人言其私同年許季同徳宗問之曰人扵同年固有情乎絳曰同年乃九州四海之人偶同科第或登科然後相識於情何有若其果才雖在兄弟子姪之中猶將用之況同年乎唐紀
  傳記神龍以來杏園宴後於慈恩寺㙮下題名同年中推善書者紀之 崔沆為主罰録事同年盧彖俯近關宴請假往洛及同年宴于曲江亭彖㣲服縱觀為團司所發 進士榜出謝後便往期集院狀元與同年相見請一人為録事其餘主宴主酒主樂探花主茶之類咸以其年辟之 俱捷謂之同年既捷列名於慈恩寺㙮謂之題名大宴曲江亭謂之曲江㑹在闗試後謂之闗燕摭言大中以來禮部放榜嵗取二三人姓氏稀僻謂之色目人亦曰榜花南部新書
  本朝同芳晉堂桂共聴禹門雷趙清獻通家不隔同年面坡詩
  同庚
  史漢髙祖與盧綰同日生里中持羊酒賀兩家西漢本傳鍾瑾與李膺同年俱有聲名東漢孫權母曰公瑾周瑜與伯符孫䇿同年小一月耳我視之如子也汝謂孫權兄事之 孫䇿與周瑜同年獨相友善有無通共吳志史窣干即思明也與安禄山先後一日生及長相親愛皆為互市牙郎通鑑集許逺與張廵同年生月日後於廵呼之為兄韓退之何事共年壬子歲老於崔相及劉郎白侍郎白與崔劉同年
  本朝同甲惟君尚黑頭坡公詩文潞公保洛日年七十八同時有司馬光等三人皆年七十八嘗為同甲㑹潞公詩曰四人三百十二嵗况是同生丙午年招得梁園為賦客合成商嶺採芝仙清談亹亹風盈席素髪飄飄雪滿肩此㑹従來誠未有洛中因作畫圖仙沈括筆談
  同舎
  史司馬相如因客逰梁孝王令與諸生同舎陳重為郎同舎郎有告歸寧者誤持同舍郎袴以去東漢陸贄為翰林學士詔書一日數百起草如泉注曲盡事情同舎伏其能唐史
  集取笑同舎翁
  同門
  子申屠嘉兀者也而與鄭子産同師於伯昬無人莊徳充符史鄭崇弟立與傅喜同門學相友善西漢同門謂同師也
  交代
  經舊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
  史𤓰時而往及𤓰而代 鄭子産疾謂子太叔曰我死子必為政惟有徳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蕭望之以韓延壽代己為馮翊而有能名出己之上故忌害之遂令御史案延壽在東郡時事竟坐棄市西漢初郡守范津薦傅燮及津為漢陽與燮交代合符而去傅燮傳徴班超還任尚代為都䕶與超交代曰君侯在外國三十餘年而小人猥承君後任重慮淺宜有以誨之 河東太守王邑被徴郡椽衛固及   先詣司𨽻校尉鍾繇請留之繇不従曹操以杜畿為河東太守鍾繇促王邑交符邑佩印綬經從河北詣許自歸衛固等使兵數千人絶陜津畿數月不得度漢記謝方明善治郡所至有能名承代前人不易其政必當改者則以漸移變使無跡可尋 張軌病風以秦州刺史賈龕代之龕將受之其兄讓龕曰涼州一時名士威著西河何徳以代之沙之汰之瓦石在後簸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糠粃在前晉書王延之
  代張緒為中書令何㸃曰後接之者實為未易齊書傅劌代劉元明為山隂令問元明曰願以舊政告新令尹南史集蘇州刺史例能詩西掖今來贊左司劉夢得
  本朝後功掩前羞歐公詩古人重交代子孫不相忘王元之詩
  朋友
  經勿疑朋盍𬖂 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 麗澤兊君子以朋友講習與我同志亦所不隠也書序喪亂既平既安且寧雖有兄弟不如友生惠而好我攜手同行自天子至於庶人未有不須友以成者詩序相彼鳥矣猶求友聲矧伊人矣不求友生朋友攸攝攝以威儀朋友皆在他邦袒免歸則已歸有主則止也主若幼小則未止朋友麻朋友雖無親有同道之義相為服緦君子不盡人之歡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 君子之接如水小人之接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壞 相觀而善之謂摩子夏曰離羣索居亦已久矣 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 曽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禮記合志同方營道同術並立則樂相下不厭久不相見聞流言不信儒行有朋自逺方來不亦樂乎 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 孔子曰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
  子孔子曰與人交推其長者違其短者故能久也家語尹公之他端人也其取友必端矣 責善朋友之道也友也者友其徳也不可以有挾也孟子合堂同席而坐相視而笑莫逆扵心遂相與為友莊子交深而言深者忠也 交淺而言深是亂也淮南
  史譬諸草木吾臭味也 北宫文子曰周詩曰朋友攸攝攝以威儀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訓以威儀也亷頗與藺相如為刎頸交 不知其人視其友並史記自關以東莫不延頸願交焉 鄭當時年少官薄其㳺知友者皆其大父行天下有名之士也 魏其灌夫兩人相引重相得甚歡無厭恨相知晩也 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貧一富乃知交態一貴一賤交情乃見 天下以酈寄為賣友為見利而㤀義也 合從締交西漢史傳尹敏與班彪親善每相遇輒日旰忘食夜分不寢自以為鍾期伯牙莊周恵施之相傳也 適陳留則友苻偉明逰大學則師仇季智之陳國則親魏徳公入汝南則交黄叔度 交道之難未易言也世稱管鮑次則王貢張陳凶其終蕭朱隙其末故知全之者鮮矣 禰衡唯善孔融楊脩常稱曰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徳祖餘子碌碌莫足數融亦深愛其才衡弱冠而融四十遂與為交 何顒與蕃膺袁紹結為奔走之交 公沙穆來逰太學無資糧乃變服客傭為祐賃舂祐與語大驚遂共定交扵杵臼之間東漢膠漆自謂堅不如陳與雷雷义傳交淺而言深者愚也崔駟傳華歆與邴原管寧為友時號三友為一龍歆為龍頭原為龍腹寧為龍尾魏志程普曰與周公瑾遊如飲醇醪不覺自醉吳志嵇康阮籍山濤一見便為神交 吕安服𥞇康高致每一相思輒千里命駕 山濤與𥞇康阮籍等為竹林之交著忘言之契 王戎少阮籍二十嵗而籍與之交 嵇康臨刑謂子曰山公在汝不孤 孫盛與殷浩談論食冷而復暖者數四晉本傳交疎而吐誠今人以為難劉畢芳樽之友本賛謝瞻范秦為雲霞之交南本傳魏元同與裴炎締交能保終始故號耐久朋唐書楊寧有高操擢第棄官與陽城為莫逆交徳宗召城詔寧與俱來 薛收與元敬為文學館學士時房杜等處心腹之寄深相友託 嚴挺之重交㳺許與生死不易其操 陸贄年十八張鎰有重名請為忘年友唐史
  傳記一面契若金蘭竹林七賢傳
  集樂莫樂兮新相知楚辭昔日逰處行則連輿止則接席何曽須臾相失魏文帝心同琴瑟言鬱郁於蘭𮎼道叶膠漆志婉孌扵塤篪劉孝標傳心照神交惟我與子遷都賦時復相與舉觴對膝劉琨書數面成親舊況情其過此者乎龎叅軍詩清交素友比景同波王僧逹李郭或同舟潘夏時方駕藝文類聚身雖胡越意存斷金 賞心惟良知交之於人也猶唇齒之相濟劉歆新議僕自少至今往還朋友間一十七年矣日月不為不久所與交往相識者千百人非不多其相與如骨肉兄弟者亦且不少 與詹離率不歴時移時則必合合必兩忘其所趨久然後去 詩成有共賦酒熟無孤斟韓文締交君贈縞投分我忘筌 意氣一言合風期萬里親 挹蘭言於斷金交蓬心於匪石共引文江同開筆海 千載契風雲一言忘貴賤駱賔
  人生交契無老少論交何必先同調 忘形向友朋醉眠秋共被攜手日同行 與子成二老來往亦風
  流 論交翻恨晩攜手慚連璧同心許斷金 夙期契合劉賔客分定金蘭契言通藥石規 豈無舊交結久别多遷易亦有新往還相見多形迹惟君與我分堅久如金石定交非勢利 松筠與金石未足喻堅宻在車如輪轅在身如肘腋 淡交唯對水 淡水交情老始知 豆觴之㑹軒盖之逰多奉光塵最承歡恵 行止通塞靡所不同金石膠漆未足為喻 平生定交取人窄屈指相知惟五人豈無晩嵗新相識相識面親心不親 阿閣鸞鳯野田鶴何人信道是舊羣白居易掘井須到流結交須到頭賈浪仙接枕話通宵劉長卿結交指松栢坐登徐孺榻頻接李膺杯孟浩然不言而信者其分深
  唐文粹至交淡不疑孟東野與足下義結紈素恩比同生傳幹本朝文章驚世知名早意氣論交相得晩 羣居平日幸得肩従齒序跪拜起居竊兄弟行段公集攜被夜語達旦不窮坡文樂天夢得老相従 交情舊許雞為具交情淡泊久彌新欒城集
  擇交
  經毋友不如己者 泛愛衆而親仁 可者與之其不可者拒之
  子君子必謹其所與處者焉 賜也好友勝已者家語其交也以道其接也以禮 孟子曰一鄉之善士斯友一鄉之善士一國之善士斯友一國之善士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君子逰必就士所以防邪僻而近中正也 以勢交者勢傾則絶以利交者利窮則散故君子不與也 君子先擇而後交故寡尤文中子
  史論行而結交者立名之士也無舊無新惟仁是親趙典閉門却掃非徳不交 李膺性簡亢無所交接惟以同郡荀淑陳寔為師友 劉陶所交必也同志好尚或殊富貴不求合情趨茍同貧賤不易忘東漢邴原至陳則師韓子助潁川則宗陳仲弓汝南則交范孟愽涿郡則親盧士幹魏志陸龜𫎇不喜與流俗交雖造門不肯見本傳
  傳記山濤與阮籍𥞇康皆一面契若金蘭濤妻韓氏嘗問濤曰吾門年可為交者唯二人而已竹林七賢論何晏鄧颺夏侯𤣥並求與傅嘏交而嘏終不許世說
  集四座無凡賔李白詩懷道守義非其人不交韓愈集種樹須擇地惡土變木根結交若失人中道生謗言君子芳桂性春濃寒更繁小人槿花心朝在夕不存莫躡冬氷堅中有潛浪翻惟當金石交可與賢達論孟郊門庭無雜賔孟浩然
  不善擇交
  經比之匪人輕交易絶君子所恥
  子商也好友不勝己者家語小人先交而後擇故多怨文中史親富不親仁焉用之
  集交不忠怨長楚辭
  故舊
  經伐木燕故舊也不遺故舊則民徳歸厚矣詩序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木槨曰故者無失其為故也故舊不遺則民不偷 故舊無大故則不棄也
  史原仲季友之舊也樓護有故人吕公無子歸護護與吕公妻與吕嫗同食妻子頗厭護聞之責曰吕公以故舊窮老託身於我義所當奉遂奉吕公終身西漢光武引嚴光入道故舊共卧光以足加帝腹太史奏客星犯御坐帝笑曰朕故人嚴子陵共卧耳東漢
  世契
  史初楚伍叅與蔡太師子朝友其子伍舉與聲子相善也何邵袁毅有累世之交晉書嚴武以杜甫世舊待甫甚善 王珂曰吾扵諸公有家世事分唐紀
  傳記融十嵗聞漢中李公膺清節直亮慕之欲往觀其人遂造公門謂門者曰我是公通家子孫孔融别傳
  集予於崔君有通家之舊栁子厚
  父執
  經父黨無容 見父之執不謂之進不敢進不謂之退不敢退不問不敢對 年長以倍則父事之
  史班彪家有賜書父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已下莫不造門西漢傳馬援有疾梁松來候之獨拜牀下援不答松去諸子問曰梁伯孫帝婿貴重公卿莫不憚之大人獨不為禮援曰我乃松之父友也雖貴何得失其序乎通鑑常林年七歲有父黨造門問林伯先在否汝何不拜林曰臨子字父何拜之有魏志劉孝綽年十四繪常使代草父黨沈約任昉范雲等聞其名命駕造焉父繪時掌詔誥北史
  集丈人吾父之友崔祜甫講藝記無容之敬常拜牀下權德輿集
  市交
  經情疎而貎親在小人則穿窬之盜也歟
  子朋而不心面朋也友而不心面友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以勢交者勢傾則絶以利交者利窮則散文中子
  史以權利合者權利盡而交疎 孟嘗君廢諸客皆去馮驩曰富貴多士貧賤寡友事之固然也獨不見夫朝趨市者乎明旦側肩争門而入日暮之後過市者掉臂而不顧非好朝而惡暮所期物忘其中今君失位而賔客皆去事之固然也史記張耳陳餘始居約時相然信以死豈顧問哉及據國争權卒相滅亡勢利之交古人羞之盖謂是矣 忽忘雅素西漢傳
  傳記以財交者財盡而交絶以色交者華落而愛渝戰國䇿權交者不久貨交者不親戒子拾遺
  集産空交道絶財殫宻戚疎王詩競毛羽之輕趨錐刀之末扵是素交盡利交興 張陳所以凶終蕭朱所以隙末斷可識矣而翟公方規規然勒門以箴客何所見之晩乎劉孝標凡今之交視勢厚薄韓文有財有勢即相識無財無勢同路人 近世交道衰青松落顔色孟東野世之言者曰市道交柳文君不見管鮑貧時交此道今人棄如土途窮見交態杜詩故交不過門青草日上堦李白集世情
  誰是舊雷陳元㣲之交情同市道唐文粹
  本朝廉頗免長平歸故客盡去及復用為將客又復至頗曰客退矣客曰君何見之晩也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勢我則従君無勢則去此固其理也有何怒乎晏殊類要當其同利之時蹔相黨引以為朋者偽也及其見利而争先或利盡而交疎則反相賊害雖其兄弟親戚不能相保歐公集
  鄉曲
  經維桑與梓必恭敬止詩漫叟詩話以為非鄉曲事今言父母之邦者援此故亦存之一命齒扵鄉里周禮習鄉上齒 五十養於鄉六十杖於鄉 君子之服也鄉 入里必式居是鄉也事其大夫之賢者友其士之仁者 孔子於鄉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 鄕人飲酒杖者出斯出矣 何必去父母之邦
  子子貢曰禮居是邦則不非其大夫家語孔子之去魯曰遲遲吾行也去父母國之道也 鄉黨莫如齒 死徙無出鄉鄉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過故鄉而下車老子君子居必擇鄉 禮居是邑不非其大夫荀子越公遇内使薛公曰公見王通乎薛公曰鄉人也文中子
  史公山不狃曰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惡廢鄉左不以私怨惡廢棄鄉黨之好萬石君過里門必下 上還過沛故人父老諸母子弟佐酒道舊故為笑樂酒酣上自為歌起舞慷慨傷懷泣數行下謂沛父兄曰㳺子悲故鄉豐沛者吾所生長極不忘耳西漢髙祖禱豐枌榆社西漢郊祀志枌榆鄉名也孫期里落化其仁讓漢書韓安國起自徒中朱買臣出於㣲賤並以才守本邦西漢鑑鄭君鄉名曰鄭公鄉 趙壹恃才倨傲為鄉里所擯後漢魯肅大散財貨甚得鄉邑忻心吳志何曽陵駕人物鄉閭疾之如讎永嘉之末何氏滅亡無遺焉晉書范叔孫周窮濟急鄉里貴其義行宋書苗晉卿為太守嘗入壺闗望縣門輙步曰公門當下况父母邦乎唐書里閈立社用洽鄉黨之歡吳團結民兵使之習戰自衛鄉里梁紀鄉村團為義營各立將佐每有盜發則鳴鼓舉火丁壯雲集盜少民多無能脫者通鑑
  傳記何琦豐約與隣鄉共之晉中興書許允為吏部郎多用其鄉里魏明帝遣虎賁收之旣至帝覈問之允對曰臣之鄉人臣所知也世說
  集身出禮義之鄉李陵洛中故族體樸厚之洪規稷下遺甿陶禮義之餘化 見推里閈譽浹鄉閭駱賔王鄉先生没而可祭於社 東漢隠士王烈居祈縣因號所居鄉為君子鄉韓文致敬惟桑梓孟浩然
  隣里
  經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洽比其鄰五家為鄰五鄰為里周禮姑姊妹其夫死夫若無族矣則前後家東西家無有則里尹主之原思與之粟九百辭子曰毋以與爾鄰里鄉黨乎 里仁為美
  子雞鳴狗吠相聞二舎共一井墨子列子與南郭子連牆二十年不相謁請列子君子居必擇鄰可以避患也晏子田里相距雞犬相聞文中子
  史西隣責言 怒隣不義 親仁善鄰 晏子如晉景公使更其宅還而毁之曰諺曰非宅是卜惟鄰是卜二三子先卜鄰矣孟子之母三徙擇鄰史記任公為閭里率 幸同土壤西漢馬援素與公孫述同里閈相善通鑑宋季雅市宅在吕僧珍宅側吕問宅價曰千一百萬吕怪其貴宋曰一百萬買宅千萬買鄰也南史荀淑有子八人時人謂之八龍所居里舊名西豪渤海范康以為昔高陽氏有才子八人更名其里曰髙陽里通鑑王修年七嵗喪母母社日亡鄰里為之罷社魏志史思明安禄山同里閈 張嘉貞所居時號曰鳴珂里 劉仁軌所居號三柱里唐書
  傳記鄰里致饋東漢孟母舎近墓孟子嬉戲為墓間之事孟母曰此非所以居子處也乃去舎市旁其子嬉戲為賈衒孟母又曰此非所以居子處也乃舍學宫之旁其子嬉戲乃設俎豆進退揖讓孟母曰此真可以居子矣遂居之列女傳益州城張儀所築錦城在州南蜀時故宫也其處號錦里益州記買鄰之直貴扵買宅也物理論集偉孟母之擇鄰 所以占此里是謂仁智居 此里仁所以為美孟母所以三遷斗酒聚比鄰陶淵明詩居止接近向秀思舊願為同社人鷄豚燕春秋 里閈自相賀韓集休怪童兒延俗客不教鵝鴨惱比鄰 芬芳孟母鄰王翰願卜鄰 相近竹參差相過人不知㸔君多道義従此數追隨 闗西得孟鄰杜詩横絶歴四海所居未得隣李白集見擬移居作鄰里不勞時節請開闗 務閒酒熟饒經過舎南巷北遥相語柳詩買宅者先定鄰焉物理論本朝新居乃鄰牆 鷄黍數往來臨川從兹來往數兒女自譍門坡詩鷄豚不改舊隣里自相歡 蒸豚釀酒多為具隣里十年成舊故欒城集鷄犬之聲相聞幅巾杖屨嵗時往來東坡集西洛有五相宅乃文潞公富相王相二張相也諺云吾鄉有宰相坊侍郎里翰府名談
  賔客
  經有不速之客來敬之終吉我有嘉賔皷瑟皷琴和樂且湛我有㫖酒以燕樂嘉賔之心鹿鳴燕羣臣嘉賔也既飲食之又實幣帛筐篚以將其厚意然後忠臣嘉賔得盡其心矣詩序主人肅客而入 若非飲食之客則布席席間函丈 上客起
  史宋公享晉楚大夫趙孟為客田文主家待賔客賔客日進名聲聞扵諸侯 靖郭君使田文主家待賔客賔客争譽其美號曰孟嘗君 孟嘗君在薛食客常數千人 魏有信陵君楚有春申君趙有平原君齊有孟嘗君皆喜賔客以相傾樓護谷永為五侯上客 遵嗜酒每大飲賔客滿堂輒闗門取客車轄投井中雖有急終不得去西漢崔駰愛士好賔客盛脩殽膳備極滋味不問餘産居常蔬食菜羮而已家無儲石當世清之孔融喜後進賔客日盈其門常嘆曰坐上客常滿罇中酒不空吾無憂矣東漢謝安造桓温温甚喜言平生歡笑竟日既出温問左右頗嘗見我有如此客不晉書袁粲門無雜客文士見遇不過一兩人宋書羊侃不飲酒而好賔遊終日獻酬同其醉醒南史畢坰喜賔客家未嘗以有無計 常何曰家客馬周代臣為之唐傳長孫澄好賔客接引忘倦雖不飲而好觀人酣興常恐坐客請歸毎勒中厨别進異饌留之後周書
  傳記袁紹居洛陽不妄通賔客非海内知名不得相見英雄傳顧榮四代門無雜賔投刺攝齊皆一時英俊蘇州志王仁裕每大雪則自所居至坊巷口掃雪開徑迎接賔客至所居處飲宴謂之暖寒㑹天寳遺事
  集儋石之儲常空扵私室方丈之食每盛扵賔筵韓文盈門皆食客皇甫湜元次山以不飲者為惡客本集
  本傳客來留飲不計錢東坡
  館待
  經見人不能館不問其所舎禮記
  史晉鄭同儕其過子弟固將禮焉 若出於陳鄭之間共其資糧屝屨可也 展喜曰寡君聞君親舉玉趾將辱扵敝邑使下臣犒執事 燭之武曰若舎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共其乏困 鄭商人曰不腆敝邑為從者之淹居則具一日之積行則備一日之衛 鄭皇武子曰吾子淹久扵敝邑唯是脯資餼牽竭矣 賔至如歸無寧菑患孟嘗君食客數千人無貴賤一與文等 更舎上舎 飾厨傳稱過客 令有貴客為具召之 夫妻治具 厚具樂飲 以惡草具進史記
  傳記館榖底寧白帖
  集脩薄具而自設兮君曽不肯乎幸臨司馬相如重客至矣授館致餼柳文荆南舊有五花館待客之上地也故將眩上成汭詩曰不是上台憐姓字五花賔館敢從容南部新書孟嘗君食客三千人厨有三列上客食肉中客食魚下客食菜
  本朝貧家何以娛客但知抹月批風東坡集
  賔主
  經主人不問客不先舉 主人興辭於客然後客坐主人敬客則先拜客客敬主人則先拜主人 主人親饋則客祭主人不親饋則客不祭並禮記賔主百拜終日飲酒而不得醉焉並禮記
  史賔有禮主則擇之左傳
  集主稱千嵗壽賔奉萬年觴樂府主人情更重韓集
  本朝非公無此客蘇集
  異姓
  經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周禮外親之服皆緦也外親無義正服不過緦麻若公與族燕則異姓為賔 異姓主名治際㑹注異姓謂來嫁者也君與異姓同車不同服禮記
  子異姓之服禮不加緦金樓子
  史周之宗盟異姓為後
  傳記何晏曰異姓不相貫何晏别傳獨居思仁公言言義一日三復白圭之玷是南宫之行也夫子信其仁以為異姓注謂以其兄之子妻之也大戴禮










  記纂淵海卷四十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四十一   宋 潘自牧 撰人道部
  家世
  經惟乃祖乃父世篤忠貞服勞王家厥有成績紀于太常 亦惟先王克左右昭事厥辟周公之孫荘公之子
  子周公曰我文王之為子武王之為弟成王之為叔吾扵天下不賤矣荀子薛公曰是其家傳七世矣家傳儒業皆有經濟之道 薛公曰王氏有祖父焉有子孫焉文中子史叔禽叔椒子羽皆大家也羊舌四族皆彊家也萬石君及四子皆二千石人臣尊寵乃集其門號萬石君本傳項氏世世為楚将項羽紀蘇武曰武父子位列将爵通侯兄弟親近本傳太傅在前少傅在後父子並為師傅朝廷以為榮疏廣傳時廣為太傅廣兄子受為少傅太子每朝太傅在前少傅在後累世名貴人秦紀鄧氏累世寵貴凡侯者二十九人公二人大将軍以下十三人其餘不可勝數東京莫盛於此鄧禹傳王僧䖍戒子書曰王家門中優者如龍鳯劣者猶虎豹南史傳龜襲紫隂識傳五世相韓張良傳汲黯之先有寵於古之衛君至黯十世世為卿大夫西漢本傳自楊震至彪四世太尉徳業相繼與袁氏俱為東京名族東漢本傳漢興惟韋平父子至宰相西漢平當傳金日磾世名忠孝七世内侍西漢本傳耿氏自中興後訖建安之末大将軍二人将軍九人卿十三人列侯十九人中郎将刺史二千石數十百人與漢興衰耿恭傳世吏一千石至祜九世並以清徳聞晉羊祜傳陸機曰我父祖名播四海晉書本傳中興桓氏尤盛自榮至典世宗其道父子兄弟代作帝師𣋓伏生自東西京相襲為名儒以取爵位後漢魏主雅重門族 魏韓顯宗曰門望者乃其父祖之遺烈齊紀崔儼諫議大夫其羣從數十人自興寧里謁大明宫冠盖騶從相望每嵗時宴于家以一榻置笏猶重積其上琳與弟太子詹事珪光禄卿瑶俱列棨㦸世號三㦸崔家新唐書張潜官至魏州刺史沛同州刺史洽衛尉卿涉殿中監父子兄弟五人皆至三品官時人謂之萬石張家張文瓘傳王從易昆仲三人開元中鳯閣舎人故號鳯閣王家本傳自李徳林至百藥安期三世掌制詔唐書自蕭瑀逮遘凡八葉宰相名徳相望與唐盛衰世家之盛古未有也本賛唐袁明逺祖滂為漢司徒自滂至明凡十二世其間位司徒司空者四世唐書本傳杜氏大族尊行不翅數十人唐鑑則天以王方慶家多書籍訪求右軍遺跡方慶奏曰臣十代從伯祖羲之書先有四十餘紙貞觀十三年太宗購求先臣並已進之唯有一卷見在今又進臣十一代祖導十代祖洽九代祖珣八代祖曇首七代祖僧綽六代祖仲寳五代祖騫髙祖規曽祖裒并九代三從伯祖晉中書令獻之已下二十八人書共十卷舊唐書本傳徳宗召温造至謂之曰卿誰家子曰臣五代祖大雅外五代祖李勣本傳竇氏自武徳以來尚主者八人女為王妃者六人唐世貴盛莫與為比 崔湜遷兵部侍郎父挹為吏部侍郎父子同為南省副貳自唐以來未有是事唐書世祖問天下諸杜何處望髙崔浩曰京兆為美後魏書戴胄子至徳父子繼為宰相世詫其榮 韋思謙子承慶嗣立父子並為宰相世罕其比 張嘉貞子延賞延賞子𢎞靖時號一門三相唐書
  傳記竇禹鈞有子五人俱進士及第馮道詩燕山竇十郎教子有義方靈椿一株老丹桂五枝芳時號竇氏五龍類説世重髙門人輕寒族競以姓望所出邑里相矜若仲逺之尋鄭𤣥先云汝南應劭文舉之對曹操自謂魯國孔融史通
  集幸賴先君之靈免負擔之勤選書忝籍世賢選彈文金張藉舊業七葉珥漢貂左太沖詩席寵門緒 實公侯之子孫有山河之氣象 家世以清白崇徳陳子昻蟬聮珪組世為顯著李太白門閥冠雲霄 名家莫出杜陵人 家聲盖六合杜詩世言氏族者署為闗内甲姓劉賓客荘憲皇太后之弟今天子之舅太師之子太尉之孫司徒之曽孫韓文公道碑路氏得姓歴二千年凡二十三世世稱徳門人不得並 房故為宦族稱世有人自太尉琯以徳行為相相𤣥宗肅宗名聲益彰徹太行世號其門為太尉家宗族子弟皆法象其賢韓文昔韋孟以詩禮傳楚而郊廟之制卒正於𤣥成鄭𤣥以箋注師漢而禪代之儀卒集於小同賈誼以經術起而嘉最好學盧植以儒學用而諶為祭酒舊史咸以為榮 漢司徒禹之世也栁文奕奕四世崔為之冠劉賓客言冠冕者許為世雄言門閥者許為時表 家聲烜赫冠前賢劉賓客世家表甲第白樂天清望標門榮冠山東之族同上杜氏大族枝蔓蟬聮 朝廷典章飽於聞見 名卿賢相之家清風素範之族子孫森羅髦俊並作杜牧之晉室簮纓宋朝人物謝萬已稱富貴孟視尋處威權而安石東山尚為匹士彦重白屋猶是布衣未有鴻鴈成行鶺鴒接翼李義山文鄭晦族清胄貴杜牧之集地甲門闌大元㣲之世禄金張貴孟浩然鍾石享於祖考帶礪傳於子孫一門四節輝耀當時 徳門之裔門為上族唐文粹簮笏自懐綳 祖孫相望韓文庭列鍾彛笥傳組綬司空表聖文杜氏大家世有顯人韓文墓誌欒郤門風大羅隠集子父諸孫盈于室堂公姑悦喜五福具有大夫士家孰不榮羨韓祭文
  本朝陳堯叟為樞密堯咨為節度使父秦公尚無恙每賓客至其家堯叟及伯季侍立左右坐客不安求去公曰此兒子輩耳天下以陳氏世家為榮神道碑漢諸袁之父子四世繼出五公唐諸温之弟子同時並列三省東坡集家聲奕奕盖并凉東坡詩南齊栁元伯之子五人皆領郡號五馬史元之見程厚東坡寒食詩注君家兄弟真連璧門十朱輪家萬石 靈運子孫俱得鳯慈明兄弟孰非龍坡詩族大徽音逺欒城集
  閥閲子弟
  經
  
  史太史公曰平原君翩翩濁世之佳公子也史記世家子弟如淳曰世世有禄秩家也宛孔氏有㳺閒公子之名西漢食貨志師古曰言其舉動性行有以似之也李徳裕曰朝廷顯官須公卿子弟為之何者少習其業目熟朝廷之事臺閣之儀不教而自成寒士縱有出人之材固不能閑習也則子弟未易可輕唐選舉志越公兒郎故有家風隋書楊洪傳
  傳記王謝家子弟奕奕皆有一種風氣隋僧智果評書
  集王孫公子不鏤自彫非鸞則鳯魏王問表觀者尚識承平王孫故態栁文貞房太尉家子孫也韓墓碑
  本朝蘭砌傳芳鯉庭稟訓臨川集東山子弟家風在歐公詩閨庭蘭玉照鄉閭東坡集
  白屋
  子傅説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里奚舉於市孟子
  史甘茂起下蔡閭閻顯名諸侯本傳陳涉非王公大人名族之後主父偃傳陳涉甕牖繩樞之子非有陶朱猗頓之富項籍傳諸儒生多窶人子漢書卜式拔扵芻牧𢎞羊擢於賈豎衛青奮扵奴僕日磾出於降虜西漢公孫𢎞傳千秋無閥閲田千秋傳黄憲世貧賤父為牛醫本傳康成無紱冕之緒後漢沈約曰太公起屠釣為周師傅説去版築為殷相胡廣累世農夫致位公相黄憲牛醫之子名重京師通鑑蕭曹樊灌皆起閭閻布衣至今推仰以為英賢豈在世禄乎通鑑牛仙客初為縣小吏開元二十四年為尚書 馬周一介草茅言天下事若素宦于朝唐書本傳陳湯吕蒙馬隆孟觀悉出貧賤而勲伐甚髙不聞其家世将帥也唐魏元忠封事唐𤣥宗謂張九齡曰卿嫌仙客寒㣲如卿有何閥閲通鑑傳記進士多貧士秦中嵗時記
  集仲蔚孤緒元卿末裔任昉表不見公與相起身自犂鋤韓詩
  本朝起扵閭巷大其家室臨川
  有種
  經
  子虎豹未成文而已有食牛之氣鴻鵠之鷇羽翼未合而已有四海之心尹子
  史李廣世世受射本傳将門必有将相門必有相孟嘗君傳朱虛侯章曰臣将種也通鑑吕后紀諸葛恪少有名孫權見其父瑾曰藍田生玉真不虚也本傳王猛之孫鎮惡善論軍國大事或薦鎮惡扵劉裕與語説之曰吾聞将門有将鎮惡信然晉鑑謝荘七嵗能屬文宋文帝曰藍田生玉南史本傳達奚震驍勇走及奔馬周文曰非此父不生此子北史傳記慧種生聖癡種生狂桂實生桂桐實生桐越絶書本朝鳯雛驥子生有種毛骨往往傳諸郎觀君崛鬱負竒表便合劒佩趍明光東坡集汗血固應生有種坡詩
  無種
  經有教無類 犂牛之子騂且角論語
  子以瞽叟為父而有舜以紂為兄之子且以為君而有微子啓王子比干孟子 明月之珠出扵蠬一作蜯蜄周之簡圭生扵㻈石大蔡神龜出扵溝壑淮南子
  史陳涉曰王侯将相寧有種乎史記虞世南子昶無才術歴将作少匠工部侍郎主工作許敬宗曰䕶兒兒作相世南男作匠文武豈有種耶新唐書來濟傳陳湯吕蒙馬隆孟觀悉出貧賤而勲伐甚髙不聞其家世将帥也唐魏元忠封事集天其福人不在舊族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之才非出孔氏芝草無根醴泉無源虞翻書靈珠産無種彩雲出無根亦如彼姝子生此遐陋村白詩
  克紹
  經子克家 裕父之蠱 幹父之蠱篤前人成烈公劉克篤前烈 無忝祖考 汝克紹乃顯祖召公是似 維其有之是以似之 纘戎祖考國人穪願然曰幸哉有子如此所謂孝也已 良冶之子必學為裘良弓之子必學為箕
  子譬之若山木枝葉必類本
  史洪宣祖業 無廢先君之功 世濟其美不隕其名謂知徐吾趙朝韓固魏戊餘子之不失職能守業者
  趙括能讀其父書傳史記田叔為魯相卒魯人以百金祠少子仁不受曰無以百金傷父名史記田叔傳董仲舒子及孫皆以學至大官儒林傳靈帝謂楊震孫竒曰卿强項真楊震子孫後漢鮑永子昱拜司𨽻光武曰吾欲令天下知忠臣子復為司𨽻後漢夏侯霸曰榮立家門通鑑山簡性温雅有父風晉書劉孝綽七嵗能屬文父繪齊時掌詔誥孝綽年十四繪常使代草之南史宋書世祖甞問王儉當今誰能作五言詩對曰謝朏得父之膏腴齊書越公兒郎故有家風隋書小家畜産百萬之⿱㳄貝子孫尚恥愧失其先業 李廣有孫陵為侍中善騎射愛人下士帝以為有廣之風為騎都尉通鑑隋賀若弼父敦仕周為金州總管臨刑呼弼曰吾将平江南此心不果汝當成吾志後弼與韓擒虎同平陳隋書馬璘讀馬援傳至丈夫當死邊野慨然曰使吾祖勲業墜地下乎卒為中興名将新唐書柳玭有父風唐書本傳陳餘慶方稚有祖風 歐陽通詢之子母徐氏教以父書晝夜無倦遂亞扵詢唐書謩之論議挺挺有祖風烈魏徴傳宋之問父令文富文辭且工書有力絶人世稱三絶既之問以文章起其弟之悌以蹻勇聞之遜精草𨽻世謂皆得父一絶 趙道興遷左武侯明閑宿衛太宗曰卿父為隋武侯有當官之譽卿今克傳弓冶可謂不墜家聲 柳公綽之子仲郢有父風牛僧孺曰非積習名教何以致此 李晟克京師市不改肆愬平蔡亦如之功名之竒近世所未有唐書
  集各紹堂構能負析薪陳琳檄箕裘之業載隆燕翼之謀不隕陳子昻家聲器宇存 家聲肯墜地利器當秋毫杜詩籍籍名家孫杜詩烜赫舊家聲 克家何妙年 嶷然大賢後復見透骨清杜詩益求發聞去聲俾家聲不頺劉賓客集公胚胎光前生長食息不離典訓之内目濡耳染不學以能 太師之平汴州年老益髙挈持維綱耡削荒類納之太和而已其囊篋細碎無所遺漏繄公之功 見少傅翠竹碧梧鸞鵠停峙能守其業者也幼子姢姢静秀瑶環瑜珥蘭茁其芽稱其家兒也韓文懿哉能世其家劉賓客襲弓裘而稟詩禮以水木之有本源 服名教乃保家之子白樂天生扵清談克肖素風 清風素範克肖家聲杜牧之紹復丕績不墜厥祀柳漢銘楊公莫訝清無業家有驪珠不復貧元微之身雖不貴有後斯榮唯公之嗣實大家聲李習之韋𤣥方繼相荀爽復齊名張九齡趙孟慕成季之勲復能霸晉亞夫紹絳侯之武亦克擒吳唐淮西碑本朝克家傳衆子欒城集承家從昔如君少陳後山諸郎有父風山谷
  能蓋前愆
  經蔡仲克庸祗徳周公以為卿士叔卒乃命諸王邦之蔡王若曰惟爾率徳改行克謹厥猷爾尚蓋前人之愆惟忠惟孝
  史沈勁充之子也勁以其父死扵逆亂志欲立功以雪舊恥燕人逼洛陽陳祐留勁以五百人守洛陽勁喜曰吾欲致命今得之矣恥父之惡致死以滌之變㐫逆之族為忠義之門通鑑盧元輔杞之子簡潔貞方人不以父之醜行為累人人歸美舊唐書
  不克紹
  經女雖湛樂從弗念厥紹 于嗟乎不承權輿子孫弗率 不徳罔大墜厥宗 忝厥祖 子弗祗服厥父事大傷厥考心 厥父母勤勞稼穡厥子乃不知稼穡之艱難遏佚前人光絶失也若考作室既底法厥子乃弗肯堂矧肯搆厥父菑厥子乃弗肯播矧肯穫 荒墜厥緒覆宗絶祀
  史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負荷行莫醜扵辱先 李陵生降隤音頽其家聲並史記時漢成帝無嗣政由王氏劉向遂上封事極諌王氏與劉氏不並立如下有泰山之安則上有累卵之危向卒子歆王莽舉為侍中莽持政留歆為右曹建平元年改名秀及莽簒位歆為國師西漢本傳為人後嗣守人功業如此豈不負哉通鑑祖約逖之弟也逖卒代逖為西平将軍豫州刺史王敦舉兵約歸衞京師自以名輩不後郄卞久望開府及所表請多不見許遂懐怨望及蘇峻舉兵遂推崇約約聞大喜峻剋京都以約為侍中後奔石勒而死晉書本傳房杜平生勤苦僅能立門户遭不肖子蕩覆無餘通鑑李勣疾謂弟弼曰我見房𤣥齡杜如晦髙季輔皆辛苦立門户亦望貽後悉為不肖子敗之新唐書狄仁傑為魏州刺史有惠政百姓為之立生祠後其子景暉為魏州司功曹參軍貪暴人患之遂毁其像焉唐鑑房𤣥齡之子遺愛尚唐太宗女遺愛驕恣謀黜其兄遺直奪其封爵永徽中誣告遺直無禮扵已髙宗令長孫無忌鞫其事因得公主與遺愛謀反之状遺愛伏誅 杜如晦子構襲爵慈州刺史坐弟荷謀逆徙於嶺表唐書
  傳記韓昶退之子也性闇劣為集賢校理史傳有金根車昶以誤悉改根為銀字尚書故實不肖子弟有三變第一變為蝗蟲謂鬻庄而食第二變為蠧魚謂鬻書而食第三變為大蟲謂賣奴婢而食三食之輩何代無之北夢瑣言集門緒不昌任彦昇書咨汝之胄出門户何巍巍不修其操行賤薄似汝稀何不忝厥祖靦然不知歸韓文
  陵替
  經遭家不造
  史欒郤胥原狐續慶伯降在皂𨽻 叔向曰肸之宗十一族惟羊舌氏在而已魏徴𤣥孫稠貧甚以故第貸錢扵人 帝停叔玉婚而仆所為碑顧其家衰矣唐魏徴傳集門衰祚薄陳情表承先人之後者在孫惟汝在子惟吾韓氏兩世惟此而已韓文
  自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家醜
  經其父攘羊而子證之
  史欒盈曰陪臣書能輸力扵王室其子黶不能保任其父之勞 宋華耦曰君之先臣督得罪扵宋殤公名在諸侯之䇿
  貽後
  經貽厥孫謀以燕翼子垂裕後昆克昌厥後邁迹自身克勤無怠以垂憲乃後 身其康强子孫其逢吉
  子不為子孫留財列子
  史故襲天禄子孫賴之晏子将死鑿楹納書謂妻曰楹記日也子壮而示之晏子春秋叔向曰昔欒武子無一卒之田其官不備其宗器宣其徳行順其憲則以免扵難及桓子驕泰奢侈貪欲無藝宜及於難而賴武之徳以沒其身晉國語平當為相上欲封當病篤不應召或謂當不為子孫耶當曰吾居大位已負素餐起受侯印還卧而死死有餘罪今不起者所以為子孫也前漢疏廣乞骸骨上賜黄金二十斤或勸廣以其金頗為子孫立産業者廣曰吾豈老誖不念子孫哉頋自有舊田廬令子孫勤力其中足以供衣食與凡人齊今復増置之以為贏餘但教子孫怠惰耳賢而多財則損其志愚而多財則益其過且夫富者衆之怨也吾既無以教化子孫不欲益其過而生怨西漢韋𤣥成繼父賢為相鄒魯謳曰遺子黄金滿籯不如教子一經西漢文帝戒太子曰即有緩急周亞夫真可任将兵及七國反書聞上乃拜中尉周亞夫為太尉将軍往擊吳楚 薛廣徳歸縣其安車以傳示子孫為榮漢鑑龎公釋耕扵壟上妻子耘扵前劉表問先生苦扵𤱶畆而不肯官禄後世何以遺子孫乎龎公曰世人皆遺之以危今獨遺之以安雖所遺不同未為無所遺也後漢楊震性廉子孫常蔬食步行或欲令開産業震曰使後世稱為清白吏子孫以此遺之不亦厚乎東漢宋髙祖微時躬耕於丹徒及受命耕耨之具頗有存者皆命藏之以留於後 張緒謂齊栁世隆曰君以清名遺子孫耶答曰一身之外亦復何須子孫不才将為争府如其才也不如一經南史髙歡曰堪敵侯景者唯有慕容紹宗我故不貴之留以遺汝通鑑房彦謙謂子𤣥齡曰今皆因禄富吾獨以官貧所遺子孫在於清白耳隋本傳上謂太子曰李世勣才智有餘然汝與之無恩恐不能懐服我今黜之若其即行候我死汝扵後用為僕射親任之若徘徊顧望當殺之耳通鑑張嘉貞不營家産有勸其市田宅者嘉貞曰吾貴為宰相何憂寒餒若其獲罪雖有田宅亦無所用比見朝士廣占良田身沒之日適足為無賴子孫酒食之⿱㳄貝吾不取也聞者是之通鑑夫名門右族莫不由祖考忠孝恭儉以成立之栁玭傳集應劭曰書賢而覆黶幽通賦注家世貧儉先人遺訓常恐置産怠子孫故家無樵蘇之地元微之後貴有金玉必不為汝藏崔昭生崔芸李兼生窟郎堆錢一百屋破散何披猖今雖未即死餓凍幾欲僵杜牧之
  貽禍
  經今不取後世必為子孫憂論語
  
  史武子之施沒矣而黶之怨寔彰左傳秦始皇宫室之麗使其後曽不得聚廬而託處焉馳道之麗使其後曽不得邪徑而託足焉葬埋之侈使其後曽不蓬顆蔽塚而託葬焉賈山至言
  集應劭曰黶惡而害盈幽通賦注燕翼無似終為餒魂劉賓客集閉門不解栽桃李滿地唯聞種蒺藜白集
  攝養
  經山下有雷頤君子以慎言語節飲食君子齋戒處必掩身毋躁止聲色毋或進薄滋味毋致和節嗜欲定心氣 耳目聰明血氣和平 姦聲亂色不留聰明淫樂慝禮不接心術惰慢邪僻之氣不設於身體 剛氣不怒柔氣不懾四暢交扵中而發作扵外 不使放心邪氣得接焉禮記
  子持其志毋暴其氣 養心莫善扵寡欲存其心養其性孟子無以好惡内傷其身荘子合六氣之精平易恬淡則憂惡不能入邪氣不能襲故其徳全而神不虧又曰純粹而不雜靜一而不變淡而無為動而以天行此養神之道也又曰精神四達無所不極荘子邪汚之氣何由得接荀子神清者嗜欲弗能亂淮南子恬和養神則自安扵内清虚養心則不誘扵外神恬心清則形無累矣劉子史子産曰節宣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養精㳺神西漢東方朔傳養身者以煉神為寳東漢孟説曰養性者善言不可離口新唐書孫思邈云養性者先知自謹栁公度曰吾不以氣海暖冷物熟生物不以元氣佐喜怒年八十九唐書孫思邈曰人無故不應餌藥藥有所偏助則臟氣為不平唐裴潾傳
  傳記夫欲養神必先須養氣修真祕訣
  集君子知形恃神以立神須形以存悟生理之易失知一過之害生故修性以保神安心以全身愛憎不接於情憂喜不留於意泊然無感而體氣和平嵇叔夜養生論頤性養夀嵇叔夜幽憤詩王其愛玉體俱享黄髮期曹子建吾學養生之術外榮華去滋味 不愛其身而嗇其神文選減書存眼力省事養心田劉賓客頤性保命屑瓊飲露唐文粹新浴肢體暢獨寝神魂安白樂天漱吮甘液㳺泳和氣 葆和嗇神 凝和葆神唐文粹
  本朝汛掃身心澡瀹神氣東坡集山芎麥麯都不用泥行露宿終無疾欒城養氣如養兒東坡詩
  不善攝養
  經
  子孔子曰人有三死而非其命也已自取也夫寝處不時飲食不節逸勞過度者疾共殺之家語形勞而不休則弊精用而不已則勞勞則竭 不可以無涯之智役有涯之身荘子耳目淫於聲色之樂則五臟動摇而不定矣五臟動摇而不定則血氣滔蕩而不休矣血氣滔蕩而不休則精神馳騁於外而不守矣精神馳騁於外而不守則禍福之至雖如丘山無由識之矣淮南子神躁則心蕩心蕩則形傷劉子目愛綵色命曰伐性之斤耳樂淫聲命曰攻心之鼔口貪滋味命曰腐腸之藥鼻悦芳馨命曰燻喉之煙身安輿駟命曰召蹶之機劉子
  史神太用則竭形太勞則弊形神騷動欲與天地長久非所聞也太史公 盛食珍味以壊其口音樂婦人以壊其耳髙堂䆳宇倉庫奴婢以壊其腹娯樂親酌以壊其心前漢賈誼五餌書以耎脆之玉體犯勤勞之煩毒非所以全夀命之宗也通鑑多記損心多語耗氣心氣内損形神外耗初雖無覺久且為弊唐書世嘗謂一怒不足以侵性一哀不足以傷身輕而肆之是猶不識一溉之益而望嘉穀於旱苗者也 神躁於中而形喪於外嵇叔夜五情今已傷安得自能老 世人不察惟五穀是見聲色是躭目感𤣥黄耳務淫哇滋味煎其腑臟醴醪鬻其腸胃香芳腐其骨髓喜怒悖其正氣思慮銷其精神哀樂殃其平粹夫以蕞爾之軀攻之者非一途易竭之身而内外受敵身非木石其能久乎孟東野藥以愈疾非朝夕常餌之物况金石酷烈有毒又益以火氣殆非人臟所能勝也通鑑積微成損積損成衰養生論
  傳記肥肉厚酒務以自强命曰爛腸之食吕氏春秋膚氣内消有似尾閭之波神志外傷同乎牛山之木文心雕龍集出輿入輦命曰蹷痿之機洞房清宫命曰寒熱之媒皓齒蛾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醲命曰腐腸之藥文選合冰炭以交戰祗自苦乎厥身白侍郎
  本朝煎烹心脾擢胃腎自令鬢髮驚秋霜欒城集
  愛君
  經申伯忠臣不欲離王室雖爾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 昔先正保衡曰予弗俾厥后惟堯舜其心愧恥若撻於市 武王有疾弗豫周公為三壇同墠册祝曰以旦代某之身子曰事君欲諫不欲陳詩云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善則稱君過則稱已 晉世子申生使人辭於狐突曰吾君老矣子少國家多難伯氏不出而圖吾君伯氏茍出而圖吾君申生受賜而死禮記
  子我非堯舜之道不敢以陳扵王前 予三宿而出晝於予心猶以為速王庶幾改之王如改諸則必反予夫出晝而王不予追也予然後浩然有歸志予雖然豈舎王哉 不得於君則熱中孟子宋國有田夫常衣緼黂僅以過冬暨春東作自曝扵日不知天下之有廣厦隩室綿纊狐狢顧謂其妻曰負日之暄人莫知者以獻吾君列子身在江湖之上心居魏闕之下荘子
  史荀林父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社稷之衛也 季文子見有禮扵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見無禮扵其君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屈原雖放流睠顧楚國繫心懐王不忘 不勝犬馬之心 汲黯曰臣常有狗馬病不能任郡事願為中郎出入禁闥補過拾遺史記忠臣不先身而後君魯仲連傳望之雅意本朝西漢本傳願賜數刻之間極竭毣毣之思退入三泉死亡所恨鮑宣傳史魚既沒餘忠未訖委柩後寝以屍達誠汲黯身外思内發憤舒憂谷永傳忠臣雖在畎畆猶不忘君劉向傳昔周公雖老猶在京師明不離成周示不忘王室也仲山甫異姓之臣無親扵宣就封於齊獨歎息永懐夙夜徘徊不忍逺去杜欽傳上官桀始以財力得幸為未央廏令上嘗體不安及愈見馬馬多瘦上大怒曰令以我不復見馬耶欲下吏桀頓首曰臣聞聖體不安日夜憂懼意誠不在馬通鑑仲尼去魯曰遲遲而行孟子去齊三宿而後出境言忠臣之於主慕戀不已荀悦忠臣逺不忘君後漢注心皇極結情紫闥神明知之通鑑髙堂隆疾篤口占上疏曰臣寝疾有増無損常恐奄忽忠欵不昭天下乃天下之天下非獨陛下之天下也通鑑累繭救宋重胝存楚南史陽固曰昔龔遂去國猶獻直言韋孟離朝不忘本國後魏書為歌詩情不忘君人憐其忠杜甫房𤣥齡寝疾抗表諌征髙麗唐書李孝本二女配沒右軍上取之入宫右拾遺魏謩上疏上即出孝本女擢謩為補闕曰可謂愛我不忝厥祖矣通鑑
  傳記王猛謂苻堅曰臣沒之後願不以晉為圖鮮卑羌虜我之仇讐終為人患宜漸除之十六國春秋
  集欲闔口無言兮嘗被君之厚徳念三十年之積思兮願一見而陳辭楚辭馳心輦轂應劭詩 若葵藿之傾葉太陽雖不為之迴光然終向之者誠也曹子建投軀報明主身死為國殤選樂府北門行潢汚易竭抑有朝宗之願犬馬無識猶知戀主之誠 子牟馳心扵魏闕汲黯積思扵漢庭 微衷尚隔於戴盆積望徒懸於窺管葵藿之誠彌切犬馬之戀愈深栁文揮涕戀行在道途猶恍惚 中原消息斷黄屋今安否 生逢堯舜君不忍便永訣當今廊廟具搆厦豈云缺葵藿傾太陽物性固莫奪杜工部炙背可以獻天子杜詩獨隨朝宗水赴海輸微涓李太白集萬里納忠一心稟命白樂天報國心皎潔念時涕汎瀾韓詩仰長安而就日赴帝鄉以望雲駱賓王集㣲臣欲獻唐虞夀筵指南山對衮龍王維集平生五色線願補舜衣裳 簮組赤墀戀禽魚滄海心杜詩臣心堯日下錢起詩
  本朝鄭俠雖流落頓挫之餘一話一言未嘗不在君父鄭介夫録雖伏櫪之馬悲鳴猶戀於君軒而曳尾之龜涵養未離於靈沼歐公表蹌蹌退舞敢忘虞帝之笙鏞翼翼歸飛亦在文王之靈沼元絳表古今詩人衆多而杜子美為首豈非以其流落饑寒終身不用而一飯未嘗忘君也歟 進如孟子之敬王退若蕭生之憂國蘇文只因未報君恩重清夢時時到玉堂坡詩平生本朝心嵗月閩江浪去國雖千里分憂即近君山谷詩夕寐北河隂夢還甘
  泉宫詩集
  憂世
  經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騁 憂心如惔不敢戲談 憂心如酲 心之憂矣疢如疾首 不遑假寐 癙憂以痒䑕思泣血無言不疾並詩 一夫不獲則曰時予之辜雖危起居竟信其志猶将不忘百姓之病也禮記
  子孟子周流憂世思濟斯民 經營八紘之内心勦形瘵何勤如焉孟序有安社稷臣者以安社稷為悦也 思天下之民有不被堯舜之澤者若已推而納之溝中憂以天下孟子 今世之仁人蒿目而憂世之患荘子周行天下上説下教雖天下不取强聒而不舎荘子楊子見路逵而哭為其可以南可以北墨子見練絲而泣為其可以黄可以黒 神農憔悴堯痩臞舜黴黒禹胼胝由此觀之則聖人之憂勞亦甚矣淮南子目若營四海文中子史楚子囊死遺言謂子庚必城郢君子謂子囊忠将死不忘衛社稷 嫠不恤其緯而憂宗周之隕憂國如饑渴鮑宣傳孔席不煖墨突不黔西漢陳蕃曰當今之世三空田野空朝廷空倉庫空後漢劉寛任重責大憂心如醉本傳陳蕃曰鄙諺言盜不過五女門以女貧家也今後宮之女豈不貧國乎續漢書王坦之卒臨終與謝安桓冲書惟以國家為憂言不及私晉鑑昔腰腹過於十圍今之瘦削裁二尺餘舊帶猶存非為妄説救物故也梁鑑吳漢病篤車駕親臨問所欲言對曰臣愚無所知識惟願陛下慎無赦而已漢鑑房𤣥齡留守京師疾篤語諸子曰今天下無事惟東征未已乃上表諫上謂公卿曰彼病篤如此尚能憂我國家 温彦博薨上謂侍臣曰彦博以憂國之故精神耗竭 上将發兵討新羅侍中張文瓘卧疾在家自輿入見諫上乃止 晉州男子郇模以麻編髮持竹筐葦席哭於東市人問其故對曰願獻三十字一字為一事若言無所取請以席裹尸貯筐中棄扵野其言團者請罷諸州團練使也監者請罷諸道監軍使也唐鑑
  傳記家國愔愔如日将暮潘佑表
  集生逢堯舜君不忍便永訣當今廊廟具搆厦豈云缺葵藿傾太陽物性固莫奪 賢有不黔突聖有不煖席安得壮士挽天河浄洗甲兵長不用 幾時髙議排
  金門各使蒼生有環堵 安得大厦千萬間盡庇天下寒士皆歡顔杜詩自古聖人賢士皆非有心求於聞用也憫其時之不平人之不義得其道不敢獨善其身而必以兼濟天下也孜孜矻矻死而後已故禹過家門不入孔席不暇煖而墨突不得黔彼二聖一賢者豈不知自安佚之為樂哉誠畏天命而悲人窮也韓文豈無成都酒憂國只細傾杜工部集前古之興亡未嘗不經於心韓文疾與憂積栁文惟歌生民病願得天子知未得天子知甘受時人嗤藥良氣味苦瑟淡音聲稀但自髙聲歌庶幾天聽卑 但傷民疾痛不識時忌諱 安得萬里裘盖褁周四垠穏暖皆如我天下無寒人 一夫不獲若納之於隍 我若未忘世雖閒心亦忙世若未忘我雖退身難藏白樂天遂我一身逸不如萬物安元稹集以生人為心唐文粹負其道以環軫於諸侯皇甫湜志士白髪早孟東野夫仲尼之悲不在麟也墨翟之泣不在絲也且阮籍縱車於途途窮輒慟豈始慮不至耶蓋假事諷時致意於此耳沈顔登華㫖心為四海懸袁陽源
  本朝貌先年老因憂國事與心違始乞身歐公白髮憂民雖種種丹心許國尚桓桓歐公進不知富貴之為樂退不忘天下以為心歐公中原未得平安報醉裏眉攅萬國愁介甫詩吕獻可病卧洛陽猶旦夕憤嘆以天下事為憂過於在位任其責者吕誨墓誌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范文正公
  要君
  經臧武仲以防求為後扵魯雖曰不要君吾不信也論語子曰事君三違而不出境則利禄也人雖不曰要吾弗信也禮記
  史建章宫有物出状似麋詔東方朔視之朔曰願賜美酒麋肉飲飱臣乃言詔曰可已飱又曰某所有公田魚池蒲葦數頃願以賜臣臣乃言詔曰可於是朔乃言姚崇知帝鋭於治乃先設十事以堅帝意即陽不謝帝怪之崇因疏奏臣願以十事聞陛下度不可行臣敢辭帝曰朕能行之崇乃謝翌日同中書門下三品唐書
  愛親附奉親
  經靡瞻匪父靡依匪母肇牽車牛逺服賈用孝養厥父母親有疾飲藥子先嘗之 啜菽飲水盡其歡斯之謂孝 下氣怡聲問所欲而敬進之柔色以温之滫髓以滑之腴膏以膏之 㫖甘柔滑禮記
  子子路曰昔者由也事二親之時常食藜藿之羮為親負米百里之外 齊聘曽子為卿曰吾不忍逺親而為人役家語以孝敬易以孝愛難 曽子曰吾及親仕三釜而心樂後仕三千鍾而不洎吾愁愁一本作悲荘子
  史孝如曽參義不離其親一宿於外蘇秦傳穎考叔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羮請以遺之左傳旦夕得甘毳以養親而供養備聶政傳李密曰為人子者願為人兄不願為人弟兄者事親之日長弟者事親之日短蜀志視省席褥燥濕數奉甘毳食物丙吉傳黄香九嵗失母思慕號泣事父竭力致養冬無被袴而盡滋味暑扇床枕寒則以身温席後漢郄超黨桓氏不令其父愔知之将亡出一箱書付門生曰本欲焚之恐尊公以傷愍為弊我亡後若大損眠食可呈此箱不爾便燒之愔後果哀悼成疾門生呈之則悉與温往反密計愔於是大怒曰小子死恨晩矣更不復哭晉書本傳潘岳退居于洛之涘㣲雨新晴六合清朗太夫人乃御板輿升輕軒昆弟班白兒童稚齒稱萬夀以獻觴咸一懼而一喜夀觴舉慈顔和浮杯樂飲絲竹駢羅頓足起舞抗音髙歌人生安樂孰知其他晉書浩父病篤乃剪爪截髪夜在庭中仰禱斗極為父請命求以身代叩頭流血嵗餘不息家人罕有知者崔傳承順顔色唐書
  傳記子春孝道義感神明方駕曽閔連蹤丁郭史通老萊子楚人養親極甘脆年七十父母猶存萊子服斑斕之衣為嬰兒戲於親前髙士傳
  集凡侍父母得如曽參可以無譏也韓文忘身展孝白樂天眷戀庭幃心不遑安 馨爾夕膳潔爾晨飱文選白華増勤綵衣是慕朝盥夕膳候色承顔䕫䕫齋慄烝烝不匱有若楚老萊子之為嬰兒也陳子昻承歡膝下馭潘輿於家園駱賓王
  慢親
  經子弗祗服厥父事 侮厥父母
  子好貨財私妻子不顧父母之養孟子妻子具而愛衰於親荀子
  史借父耰鋤慮有徳色母取箕箒立而誶語西漢
  本朝譬如人子得過於父母惟有恭順静思引咎自責庶幾可解今乃詰責奴婢恣行箠楚以此事親未有見赦於父母者東坡集
  教子
  經教誨爾子式穀似之
  子君子之於子愛之而勿面使之而勿貌導之以道而勿彊人有教其子曰爾行矣慎無為善曰不為善将為不善耶應之曰善且猶弗為况不善乎此全其大器者也淮南子
  史狐突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䇿名委質貳乃辟也父教子貳何以事君 石碏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弗納於邪驕奢淫佚所自邪也漢孝武曰生子當置之齊魯禮義之邦史記樊宏戒子曰富貴盈溢未有能終者吾非不喜榮勢也保身全已豈不樂哉後漢鄭𤣥以書戒子益恩曰入此嵗來已七十矣宿素衰落仍有失誤按之禮典便合傳家今我告爾以老歸爾以事将閑居以安性覃思以精業自非拜國君之命問族親之憂展敬墳墓觀省野物胡嘗扶杖出門乎家事大小汝一承之家今差多於昔勤力務時無恤饑寒菲飲食薄衣服節夫二者尚可令吾寡悔悔一作恨若忽忘不識亦已焉哉東漢傳范滂謂其子曰吾欲使汝為惡惡不可為使汝為善則我不為惡通鑑
  傳記王昶名其兄子曰黙曰沈名其子曰渾曰深為書戒之曰吾以四者為名欲使汝曹顧名思義不敢違越夫物速成則疾亡晩就則善終朝華之草夕而零落松栢之茂隆冬不衰夫能屈以為伸讓以為得弱以為强鮮不遂矣通鑑魏明魏文帝誡子曰父母於子雖肝腸腐爛為其掩蔽不欲鄉黨士友聞其罪過然行之不改人自知之見太平御覽馬援戒兄子曰吾欲汝曹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口不可得言也好議論人長短妄是非政法此吾所大惡也寧死不願聞子孫有此行也龍伯髙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約節儉亷公有威吾愛之重之願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俠好義憂人之憂樂人之樂清濁無所失父喪致客數郡畢至吾愛之重之不願汝曹效也效伯髙不得猶為謹敕之士所謂刻鵠不成尚類鶩者也效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者也馬援傳鄧禹内行淳備有子十三人各使守一藝脩整閨門教養子孫皆可以為後世法漢鑑竇融曰臣有子朝夕教導以經藝不令觀天文見䜟記誠欲令恭肅畏事恂恂守道不願其有才能漢鑑王昶戒子曰未有千名要利不厭而能保世持家永全福禄者也魏本傳王昶明帝時為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威将軍嘗為書誡其子及其兄子曰吾與時人從事雖出處不同然各有取潁川郭伯益好尚通達敏而有知其為人洪曠不足輕貴有餘得其人重之如山不得其人忽之如草吾以是親之昵之不願兒子為之北海徐偉長不沽髙名不求茍得澹然自守惟道是務其有所是非則託古人以見意當時無所褒貶吾欽之重之願兒子師之東平劉公幹博學才髙識逺有大志然性行不均少所拘忌得失足以相補吾愛之重之不願兒子慕之樂安任昭先淳粹履道内敏外恕推遜恭謙處不避洿而義勇在朝忘身為國吾友之善之願兒子遵之魏三國志劉殷有七子五子各授一經一子授太史公一子授漢書一門之内七葉俱興北州之學殷門為盛晉書顔延之嘗早詣竣見賓客盈門竣尚未起延之怒曰汝出糞土之中升雲霞之上遽驕傲如此其能久乎通鑑蔡王智積帝之弟子也有五男止教讀論語孝經不令交通賓客或問其故智積曰卿非知我者其意恐諸子有才能致禍也隋鑑朱仁軌嘗誨子弟終身遜路不枉百步終身遜畔不失一段唐書上謂侍臣曰朕自立太子遇物則誨之見其飯則曰汝知稼穡之艱難則常有斯飯矣見其乗馬則曰汝知其勞逸不竭力則常得乗之矣見其乗舟則曰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民猶舟也見其息於木下則曰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唐鑑傅奕臨終戒其子曰無得學佛書時年八十五唐鑑栁玭嘗戒其子曰凡門第髙可畏不可恃也立身行已一事有失則得罪重於他人死無以見先人於地下門髙則驕心易生族盛則為人所嫉懿行實才人未信之少有疵累衆皆指之唐書本傳房𤣥齡嘗恐諸子驕侈席勢凌人乃集古今家誡為屏風曰留意於此足以保躬矣唐書房𤣥齡傳栁氏自公綽以來世以孝弟禮法為士大夫所宗玭嘗戒子弟曰凡門地髙可畏不可恃也唐鑑髙洋太妃曰汝父如龍兄如虎通鑑李存審出於寒㣲常戒諸子曰爾父少提一劒去鄉里四十年間位極将相其間出萬死獲一生者非一破骨出鏃凡百餘因授以所出鏃命藏之曰爾曹生於膏粱當知爾父起家如此也唐鑑
  傳記今世小人知讀論語孝經尚為人師雖千載冠冕不曉書記者莫不耕田養馬若能保數百卷書千載終不為小人也諺曰積財千萬無過讀書北齊鄭奕嘗以文選教其子其兄曰何不教他讀孝經論語免他學沈謝嘲風詠月汚人行止外史
  集辛勤三十年始有此屋廬此物豈無華於我自有餘韓退之詩凡人不能教其子者非欲陷其罪惡但重扵呵怒傷其顔色不忍楚撻其肌膚耳當以疾病為喻安得不用湯藥針艾救之哉顔氏家訓
  本朝陳堯叟為樞密堯咨為節度使父秦公尚無恙每賓客至其家堯叟及伯季侍立左右坐客不安求去公曰此兒子輩耳故天下以秦公教子為法神道碑范忠宣戒子弟曰人雖至愚責人則明雖有聰明恕己則昏但當以責人之心責己以恕己之心恕人不患不到聖賢地位也二朝言行録
  責子
  史范子暮退扵朝武子曰何暮也對曰有秦客廋辭於朝大夫莫之能對也吾知三焉武子怒曰大夫非不能也讓父兄也爾童子何知而三掩人於朝國語廋隠也謂以隠伏詭譎之言問之於朝中也石奮子孫有過失不誚讓為便坐對案不食子孫相責因長老謝乃許前漢本傳崔光悌之子鴻弱冠有著述拜給事中光悌謂次子曰阿鴻已摩天去汝可不勉哉元魏
  集雖有五男兒總不好紙筆阿舒已二八懶惰固無匹阿宣行志學而不愛文術雍端年十三不識六與七通子垂九齡但覔梨與栗陶淵明責子詩
  知子
  史擇子莫若父 祁奚請老晉侯問嗣曰午也可左傳陶朱公中男殺人囚扵楚朱公曰千金之子不死於市令其少子往視之朱公長男固請欲行朱公不聽長男欲自殺其母為言朱公不得已而遣長子朱公長男竟持其弟喪歸朱公笑曰吾固知必殺其弟也彼非不愛其弟故有所不能忍者也是少與我俱見其為生難故重棄財至如少弟者生而見我富乗堅驅良逐狡兔豈知財所從來故輕棄之非所惜吝前日吾所為欲遣少子固為其能棄財故也而長者不能故卒以殺其弟事之理也無足悲者吾日夜固以望其喪之來也史記越世家伍奢曰尚為人仁呼必來員為人剛戾忍訽能成大事史記本傳趙括少學兵法父奢不能詰然不謂善曰兵死地而括易言之敗趙必括也史記諸葛亮與兄瑾書曰瞻今已八嵗而聰慧可愛嫌其早成恐不為重器耳蜀志本傳石苞臨終分財與諸子獨不及崇其母以為言苞曰此兒雖小後自能立石崇傳索靖子綝少有逸羣之畧靖每曰綝廊廟之才州郡吏不足汚吾兒也後至尚書左僕射晉書王獻之七八嵗時學書羲之密從後掣其筆不得嘆曰此兒後當復有大名晉本傳晉王湛有隠徳兄弟以為癡父昶獨異焉晉書姚弋仲遣其子襄救趙誡之曰冉閔棄仁背義屠滅石氏汝才十倍於閔若不梟擒以來不必復見我也通鑑 帝嘗問顔延之曰竣得臣筆測得臣文㚟得臣義躍得臣酒南史初宋維父弁嘗曰維性踈險必敗吾家梁髙祖梁彦光岐嶷其母謂所親曰此兒有風骨當興吾家北史帝謂雄曰吾兒更事未多通鑑嚴武母裴氏不為其父所答獨厚其妾英武奮然以鐵槌就英寝碎其首挺之竒之曰真嚴挺之子新唐書本傳
  傳記陳元方季方共論其父寔因曰元方難為兄季方難為弟世説上
  昧於知子
  經人莫知其子之惡大學
  史陳思王植太祖常視其文曰汝倩人耳植跪曰出言為論下筆成篇固當面試時鄴銅雀臺新成太祖悉将諸子登使各賦援筆立成太祖甚異之魏志山簡濤之子也年二十餘濤不之知也簡嘆曰吾年幾三十而不為家父所知晉書謝惠連幼有竒才不為父方明所知族兄靈運謂方明曰阿連才悟如此而尊作常兒遇之南史以太宗之明昧於知子唐書太宗賛令狐綯執政嵗久子滈頗招權受賄言事者攻其短綯為其子滈訟寃唐鑑
  傳記萬迴師初若愚癡雖父母亦以豚犬畜之兄戍役安西音問隔絶忽一日朝往夕返曰兄平善發書視之乃兄手迹其家以萬里而迴故號萬迴開天傳段文昌鎮成都子承式好獵丞相患之承式以所獲雉兔分送幕僚各致書援引故事甚悉幕僚不曉其義以呈丞相方知其子博學説聞詞















  記纂淵海卷四十一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四十二   宋 潘自牧 撰性行部
  全德
  經州閭鄉黨稱其孝兄弟親戚稱其慈僚友稱其弟執友稱其仁交逰稱其信記曲禮上致廣大而盡精㣲極髙明而道中庸記中庸言滿天下無口過行滿天下無怨惡孝經子曰君子不器語為政互入不可比喻
  子君子貧窮而志廣富貴而體恭安燕而血氣不惰勞勌而容貌不枯怒不過奪喜不過予荀修身
  史徳至矣哉如天之無不幬也如地之無不載也雖甚盛德其蔑以加於此矣左襄二十九年徳人無累西漢賈誼傳德重山岳東漢仲長統事四朝以全徳始終唐書裴度傳直不近禍亷不沽名唐書栁玭傳
  集美冒衆流楚辭兼資九徳總修百行陳太丘碑始終三朝無玷可磨唐吕温作李英公賛山之大者匿峰巒含氣象積髙無倪而不見其險孕粹育物而不知其神此其所以為大也徳之全者毀方圭黜皎厲靈機密運而智不驚愚遐標特立而迹無變俗此其所以為全也然則太山髙則可陟全徳近而難知吕温文虚懐泛愛而涇渭不雜真率徑盡而應變無窮張説通塞若水變化若龍動之謂道非可以一善稱非可以一行目皇甫湜互入不可比喻
  本朝剛毅正直而守之以寛忠恕仁厚而發之以義東坡上韓太尉書君子安身崇徳如山嶽之鎮開物成務如江河之流東坡賜文彦博不允答器業崇深不言而四方自服道徳髙妙無為而庶務以成蘇子由賀文侍中啓
  小有才
  經好行小慧謂小小之才語衞靈公斗筲之人何足算也語互入小器子其為人也小有才未聞君子之大道也則足以殺其軀而已矣孟盡心下
  史國之亂臣家之敗子才有餘而徳不足以至扵顚覆者多矣通鑑周紀求斗筲之才西漢谷永傳察察小慧類無大能後漢韋彪傳論書畫辭賦才之小者通鑑漢靈紀費禕曰楊儀魏延牧豎小子也蜀志董允傳魏崔浩曰纎利小才不能成大功通鑑宋太祖紀夫中智之人豈無小慧然才非經國慮不及逺雖竭力盡誠猶未免有敗通鑑唐太宗王勃等雖有才而浮躁衒露唐裴行儉傳
  小器
  經管仲之器小哉子曰斗筲之人何足算也語子路互入小有才
  子小夫之知不離苞苴竿牘荘列禦寇有盛雲濃霧之勢而不能乗逰者螾螘之材也韓非難勢
  史小智自𢎞賤彼貴我西漢賈誼傳九江王至漢漢王方踞牀洗足召布大怒悔欲自殺及出就舎帳御飲食從官皆如王居布又大喜過望通鑑漢髙紀馬援曰朱㪍小器智盡此耳後漢馬援傳駑馬戀棧豆通鑑三國志食垂餌者皆小魚唐書楊綰傳
  集蚉䖟終日經營不能越階序文選四子講徳論互入力所不及盤盂小器文選銘推得失去就扵方寸銖黍間杜牧之互入瑣細本朝有小丈夫得一金櫝而藏諸家拒户而守之嗚呼是求不失非求冨也老泉文桑蠶作繭自纒裹蛛蝥結網工遮邏黄魯直詩醯雞甕裏天幾大同上
  不才
  經無所取裁
  子此木以不才得終其天年荘山木懐空抱虛有似蜀人瓠壺之喻胷中無一紙之識不過酒炙所謂冒於貨賄貪於飲食左氏所載不才之子抱朴子互入所學
  史帝鴻氏有不才子掩義隠賊好行凶徳醜類惡物頑嚚不友是與比周謂之渾敦左文公十八年顓頊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舎之則嚚傲狠明徳以亂天常謂之檮杌少皞氏有不才子毀信廢忠崇飾惡言靖譛庸回服讒蒐慝以誣盛徳謂之窮竒縉雲氏有不才子貪於飲食冒於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謂之饕餮左文十八年
  天姿自然
  經不聞亦式不諫亦入詩思齊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彛好是懿徳詩烝民人生而静天之性也記樂記君子不矜而荘記表記生而知之者上也語季氏
  子孔子曰少成則天性也習慣若自然也家語七十二弟子解丹漆不文白玉不雕何者質有餘者不受飾故也家語仁義禮智根於心其生色也晬然見於面盎於背孟盡心下人之所不學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慮而知者其良知也人無有不善孟告子上互入人人有分惻隠之心羞惡之心是非之心辭讓之心人皆有之或問甘羅之悟吕不韋張辟疆之覺平勃皆以十二齡曰茂良不必父祖楊重黎注甘羅茂之孫張辟疆良之子天才自然不假父祖互入無種白玉不雕美珠不文質有餘也淮南互入不待矯揉石生而堅蘭生而芳淮南鴻不學飛飛則冲天驥不學行行則千里傅子
  史生有嘉聞不修文學而性明達前漢髙祖紀少成若天性習慣如自然前漢賈誼傳良玉不琢無異於達巷黨人不學而自知也前漢董仲舒傳器範自然標準無假三國名臣序或謂秦宓曰足下何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文藻見瓌穎乎宓曰虎生而文炳鳯生而五色豈以五采自飾畫哉天性自然也蜀志天質不雕合扵大朴晉書王湛等傳嵇康長七尺八寸美音氣好容色土木形骸不自藻飾人以為龍章鳯姿天質自然晉書不學孫吳而暗與之合晉山濤傳
  傳記鳯凰生而有仁義之意大戴禮保傅篇雕之不増文磨之不加瑩氣質貞正稟性自然魏文士傳互入不待損益得諸襟府非由染習史通似特受異氣稟之自然非積學所能致也嵇康養生論
  集芳華自中出楚辭天然生知姿杜詩如鶴雛襹褷未有六翮而步舒視逺戛然唳天非泥滓間物劉賓客互入警敏天授神敏性能無師同上松栢生深山無心自貞直盧仝詩絃遺音而宫商自韻大玉不琢而精采溢發吕公叔文虎豹之文不得不炳於犬羊鸞鳳之音不得不鏘於烏鵲金玉之光不得不炳於瓦石非有意先之也乃天然也皇甫湜匹庶賤陋循習淺下性非文字所導生與耒耨為業而能鍾彼醇孝超出古列栁文孝門銘
  本朝美不待追琢歐公集韓魏公范文正公皆是天資不由講學上蔡語録
  出類
  經翹翹錯薪言刈其楚
  子麒麟之於走獸鳯凰之於飛鳥太山之扵丘垤河海之於行潦類也聖人之扵民亦類也出乎其類拔乎其萃孟公孫丑上好書者衆矣而蒼頡獨稱好稼者衆矣而后稷獨傳荀子
  史鐵中錚錚庸中佼佼也後漢劉盆子傳桂林之一枝崑山之片玉晉郄詵傳王敦曰夷甫處衆中如珠玉在瓦石間晉書嵇紹扵稠人中昻昻然若野鶴之在雞羣晉書本傳謝琨風流為江左第一晉書謝晦傳沈演之家世為武弁至演之折節好學宋書人中之龍宋殷鐵傳文宗謂李程曰髙飛之翮長者在前卿朝廷羽翮也唐書本傳竇威家世勲貴諸昆弟並向武藝而威耽翫文史介然自守諸兄謂為書癡唐書
  集亭亭物表文選北山移文冠倫魁能揚雄甘泉賦有同類而殊能者故力稱烏獲捷言慶忌勇期賁育司馬相如疏絶唱髙蹤久無嗣響謝靈運互入寡和逸羣之骨拔俗之標陳子昻集有才繼騷雅哲匠莫比肩杜詩絶類離倫韓文進學解聖賢者時人之耳目韓文清居市不為市之行栁文宋清傳粲焉如繁星麗天而芒寒色正人望而敬者五行而已劉賓客序栁文市井生而雲鶴性劉賓客萬人頭上見儀形同上秀出儕輩劉禹錫人倫之落落士林之楚楚李元賓公侯子弟多溺扵驕邪能讀書學文自可嘉奨白侍郎集技癢者出扵羣藝成者推於衆白樂天衆花盡處松千尺羣鳥喧時鶴一聲髙達夫顧後絶配瞻前無鄰唐文粹粹然立於千仭之表 以嶽長羣山猶人之有聖賢草木之有松蘭百川之有河海鱗羽之有虬鸞同上五行秀氣得之居多者為雋人吕和叔仲尼聖賢之宗也師聃道徳之祖也李文饒
  本朝萬木寒癡睡不醒惟有此樹先萌芽乃知此為最靈物宜其獨得天地之英華歐公茶詩百鳥而一鶚羣獸出麟角歐公顔魯公書雄秀獨出一變古法如杜子美詩格力天縱奄有漢魏晉宋風流後之作者難復措手東坡書唐六家書後詩至於杜子美文至扵韓退之書至扵顔魯公畫至於吳道子而古今之變天下之能事畢矣東坡書呉道子畫後一尾追風抹萬蹄坡詩於愛欲泥如蓮生塘處水超然出泥而香黄魯直詩蓮生於泥中不與泥同調同上
  天資素惡
  經下愚不移
  子凡有血氣之蟲含牙戴角前爪後距有角者觸有齒者噬有毒者螫有蹄者跌喜而相戲怒而相害天地之性也淮南虎能雄猛不可以託麑鷹能飃擊不可以寄雛秦子
  史夫性惡之民民之豺狼雖得放宥之澤終無改悔之心東漢王符傳互入稔惡國狗之瘈無不噬也
  傳記鳥之美羽勾啄者鳥畏之魚之侈口垂膄者魚畏之人之利口贍辭者人畏之韓詩外傳
  集譬猶𪅏卵始生翰毛而便陸梁放肆陳琳檄志期害物隂妬潜狙汝之稟受若是雖欲為龜與螾焉可得已凡汝之為惡非樂乎此縁形役性不可自止栁罵蝮蛇鴟梟不鳴未為瑞鳥唐吕尚文醜性毒行唐文粹丹朱商均為堯舜子夫生扵堯舜之世被其化皆為善人况生扵其室親為父子蒸不能潤灼不能熱是其惡與堯舜之善等耳杜牧之集
  本朝小人雖㣲弱之時未嘗無害君子之心程易姤卦解
  節操
  經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栢之有心也記禮器子曰事君可貴可賤可富可貧可生可殺而不可使為亂記表記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語衛靈公嵗寒然後知松栢之後凋也語子罕可以託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臨大節而不可奪也語泰伯見危授命語憲問
  子守志厲操者儀之則可以崇髙節抗浮雲孟序身死而名彌白荀不苟
  史宋大司馬崛節以死子産曰茍利社稷死生以之左昭四年楚熊宜僚不為利諂不為威惕左哀十六年守節不摇國語𫎇恬曰自吾先人及至子孫積功信扵秦三世矣今臣将兵三十餘萬身雖囚繫其勢足以倍畔然自知必死而守義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不忘先帝也乃吞藥自殺通鑑秦記楚地皆降漢獨魯不下史記項羽紀蘇武既徙北海上單于使李陵至海上為武置酒設樂因請武曰足下兄弟二人前皆坐事自殺來時太夫人已不幸子卿婦年少聞已更嫁矣獨有女弟二人兩女一男今復十餘年存亡不可知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武曰自分已死久矣王必欲降武請畢今日之驩效死於前陵見其志誠喟然歎曰嗟乎義士陵與衞律之罪上通於天因泣下霑衿與武訣去武留匈奴凡十九嵗始以强壮出及還鬚髮盡白通鑑漢昭記翟義曰死國埋名可以不慙於先帝通鑑漢平紀莽安車駟馬迎龔勝勝對曰豈以一身事二姓下見故主哉通鑑漢平紀校尉太原温序為隗囂将苟宇所獲字曉譬數四欲降之序大怒叱宇等曰虜何敢迫脇漢将因以節撾殺數人宇衆争欲殺之宇止之曰此義士死節可賜以劒序受劒銜鬚扵口顧左右曰既為賊所殺毋令鬚汙血遂伏劒而死通鑑漢光武楊彪以累世為公卿恥為魏臣稱疾續漢書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東漢陳元傳事雖百行操業萬殊至扵義節百行之冠冕也蜀姜維傳龎徳罵闗公曰我寧為國家鬼不為爾将也魏志志烈秋霜精貫白日晉忠義傳重義輕生亡軀徇節白刃可陵正心難折晉忠義賛守鉄石之深忠厲松筠之雅操見正心扵嵗暮標勁節於南風赴鼎鑊其如歸履危亡而不顧晉忠義傳勁松方操嚴霜比烈晉書忠義傳賛秦王堅歎曰周孟威不屈扵前丁彦達潔已於後吉祖沖閉口而死何晉氏之多忠臣也通鑑晉武記魏帝禪位于晉司馬孚拜辭執帝手流涕歔欷不自勝曰臣死之日固大魏之純臣也晉世祖記楊盛聞晉亡不改義熙年號謂其子𤣥曰吾老矣終為晉臣通鑑南史宋髙祖記陶潜自以髙祖晉世宰輔恥復屈身後代自宋武帝王業漸隆不復肯仕所著文章皆題其年月義熙以前明書晉氏朝號自永初以來甲子而已南史本傳先軫喪元王蠋絶脰殞身殉義前代多之北史魏志露竹霜松故多勁節北史節義傳唐王之入闗張季珣之弟仲琰弟琮兄弟三人皆死國難時人愧之通鑑唐髙祖風霜其操鉄石其心同上李希烈留顔真卿不遣朱滔王武俊田悦李納各遣使詣希烈上表稱臣希烈召顔真卿示之真卿叱之曰汝知有罵安禄山而死顔杲卿乎乃吾兄也吾年八十知守節而死矣希烈乃使甲士十人守真卿於館舎掘坎於庭云欲坑之真卿怡然見希烈曰死生已定何必多端亟以一劒相與豈不快公心事耶希烈乃謝之通鑑唐徳宗記朱泚反徳宗使段 -- 𠭊 or 叚 ?秀實徃泚召秀實議事語至僣位秀實奪源休笏奮而前唾泚面大罵曰狂賊可磔萬段 -- 𠭊 or 叚 ?我豈從汝反耶遂擊之泚舉臂捍笏中顙流血新唐書段 -- 𠭊 or 叚 ?秀實傳顔杲卿嗔罵安禄山曰我世唐臣守忠義恨不斬汝謝上乃從汝反邪禄山不勝怒忿節解以肉噉之罵不絶唐書本傳巡死三日而救至十日而賊亡天以完節付二人畀名無窮不待留生而後顯也唐書張巡傳賛朱泚反諸生将從亂何蕃正色叱不聽故六館無受汙者唐何蕃傳互入人心屈突通口與心誓以死許國自摩其頸曰要當為國家受人一刀耳唐書身可殺而名不可死終始一操雖頺嵩岳不吾壓也唐書忠義傳躬可殞而名與嵩岱等矣唐書張鎰傳毅然之氣折而不沮唐書段秀實傳集守節没齒忠莫至焉文選賦序互入忠鯁志烈秋霜心貞崑玉梁劉峻辨命論壯志凌蒼兕精誠貫白虹駱賔王集血三年而藏碧魂一變而成虹 貞心凌晩桂勁節掩寒松同上非稟乾坤之秀氣含宇宙之淳精孰能負凌雲暴日之姿抱積雪封霜之骨同上清風蕩萬古跡與星辰髙李太白集澗松抱節幽蘭有薫嵗寒不變無人亦芬歐陽詹傳清標霜潔馨徳蘭薫柳文涇卒之亂公以變起卒遽盡室奔匿終南賊徒訪公所在追以相印公變名氏以紿之賊平公初名載至是奏請改命以滌偽署之汙 飲氷徇節栁文劒共丹誠在劉長卿操烈寒松心横勁草張説之英標激俗峻節凌霜司空表聖秉志潔於瑾瑜皮日休刺心自明刎頸見志白樂天重義如泰山輕生如鴻毛 負刺謹身履氷勵節 捐軀之鬼死節之骨並同上憤容凌鼎鑊公議動朝廷温飛卿節操凌霜而不凋杜牧之髙節不知塵土辱蘇子由
  英烈
  經有殺身以成仁
  子藺相如雖千載死人凜凜常如有生氣郭子
  史燕太子丹見田光曰燕秦不兩立願留意也光曰臣所善荆軻可使也太子曰願勿泄光見荆軻曰言足下於太子也太子告光曰勿泄是疑光也夫為行使人疑之非節俠也欲自殺以激荆軻曰願足下言光以死明不言也遂自刎而死史記伍子胥窘於江上道乞食志豈嘗須臾忘郢耶故隠忍就功名非烈丈夫孰能致死哉史記互入堅忍不拔伍子胥諫吳王吳太宰嚭讒之吳王賜劒死子胥乃告其舎人曰必植吾墓上以梓令可以為器而抉吾眼掛吳東門之上以觀越冦之入滅吳也乃自刎死史記彭越嘗與欒布㳺彭越反梟頭於洛陽詔曰有敢收視者輒捕之布奏事彭越頭下祠而哭之吏捕以聞布曰彭越已死臣生不如死請就烹史記豫讓事智伯智伯滅讓挾匕首刺襄子襄子釋之頃之漆身為厲吞炭為啞行乞扵市曰所以為此者将以愧天下後世之為人臣懐二心以事其君者也頃之襄子嘗出讓伏橋下馬驚襄子乃數讓讓曰臣固伏誅望請君之衣而擊以致報讎之意則死不恨襄子持衣與讓讓拔劒三躍而撃之曰吾可以下報智伯矣史記互入堅忍不拔燕入齊聞畫邑人王蠋賢謂蠋曰吾以子為将封子萬家蠋曰忠臣不事二君貞女不更二夫與其生而無義固不如烹遂經其頸於樹枝自奮絶脰而死史記田單傳賛秦王令趙王鼓瑟藺相如曰聞秦王善為秦聲請奉盆缻秦王以相娛樂秦王怒不許相如進缻因跪請曰五步之内請得以頸血濺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張目叱之左右皆靡秦王為一撃缻相如顧趙御史書曰某年月日秦王為趙王撃缻史記魯仲連聞秦為帝曰連有蹈東海而死耳吾不忍為之民也同上藺相如奉璧奏秦王視秦王無意償趙城乃曰璧有瑕請指示王王授璧相如持璧却立倚柱怒髪上衝冠曰大王必欲急臣頭今與璧俱碎於柱矣相如持璧睨柱欲以撃柱秦王恐其破璧乃辭謝同上曹沬執匕首刼齊桓公盡歸魯之侵地史記刺客本傳聶政刺殺韓相俠累因自反面抉目自屠出腸以死史記荆軻見樊於期曰秦之遇将軍厚矣父母宗族皆為戮沒今聞購将軍首金千斤今有一言可以解燕國之患報将軍之讎願得将軍之首以獻秦王秦王必喜臣左手挹其袖右手揕其胷将軍之讎報矣樊於期偏袒扼腕曰此臣之日夜切齒腐心也今乃得聞教遂自刎同上項王留沛公飲亞夫令項荘以劒舞撃沛公張良見樊噲曰今日事甚急噲請入與之同命即入軍門側盾撞衞士仆地遂入披帷立瞋目視項王頭髪上指目眦盡裂項王問客何為者張良曰沛公之參乗樊噲也王曰壮士賜斗酒噲立而飲之賜一生彘肩噲覆盾於地加彘肩上拔劒切而啗之王曰壮士能復飲乎噲曰臣死且不避巵酒何辭乎史記項羽紀田横自剄二客穿其冢旁孔皆刎下從之横客五百人尚在海中使使召之至則聞田横死亦皆自殺通鑑漢髙紀貫髙曰所以不死一身無餘者白趙王不反也今王已出吾責已塞死不恨矣且人臣有簒弑之名何面目復事上哉縱上不殺我不愧扵心乎乃仰絶吭遂死之通鑑漢惠紀赴死如歸前漢欒布傳吳郡王閎渡錢塘江遭風船欲覆閎拔劒斫水罵伍胥風息得濟謝承後漢書夫嚴氣正性覆折而已豈有員园委屈可以每其生哉凜凜焉皜皜焉其與琨玉秋霜比質可也园即刓字團無稜角也每貪也言寧傾覆推折不能委曲以貪生也東漢孔融傳殺身為君齊孟陽代君居牀以待賊西漢紀信乗黄屋以誑楚破家為國要離焚妻子以徇吳李通誅宗族以從漢東漢孔融傳袁紹殺臧洪同郡人陳容曰将軍誅暴先誅忠義豈合天意紹使人牽出容曰今日寧與臧洪同日死不與将軍同日生遂復見殺坐者歎曰如何一日殺二烈士後漢含笑入地東漢韓紹傳鄧艾斬諸葛瞻瞻子尚歎曰父子荷國重恩不早斬黄皓使敗國殄民用生何為䇿馬冒陳而死通鑑魏元紀卞壼苦戰而死二子眕盱隨父後亦赴敵而死其母撫尸哭曰父為忠臣子為孝子夫何恨乎通鑑晉成紀有前死一尺無却生一寸通鑑梁武紀千載之後凜凜猶生北史藺相如叱秦王目眦皆裂唐王君廓傳段秀實素有人望朱泚反召秀實議事源休在坐秀實勃然起執休腕奪其象笏奮前唾泚面遂撃之泚舉臂捍笏中顙流血滿面唐書互入節操張巡城陷西向再拜曰為救不至臣智勇俱竭不能全一城今使逆賊見逼臣死之後願為鬼與賊為厲以答國恩唐書李克用執孫揆揆大罵不屈克用怒使以鋸解齒不行謂曰死狗奴解人當夾之以板汝輩安知行刑刑者如其所言罵聲不輟至死唐書孫揆傳顔氏一門死於刀鋸者三十餘人通鑑唐𤣥宗睢陽士卒死傷之餘纔六百人張巡許逺分城而守之令南霽雲将三十騎犯圍而出告急於臨淮見賀蘭進明進明强留之具食與樂延霽雲慷慨泣且語曰霽雲來時睢陽之人不食月餘矣霽雲雖欲獨食且不下咽也夫擁彊兵觀睢陽陷沒曽無分災救患之意豈忠臣義士之所為乎因齧落一指以示進明曰霽雲既不能達主将之意請留一指以示信歸報通鑑唐肅宗互入坐視劉闢發兵圍東川林藴力諌闢舉兵闢怒械繋於獄引出将斬之隂戒行刑者使不殺但數礪刃於其頸欲使屈服而赦之藴叱之曰豎子當斬即斬我頸豈汝砥石耶通鑑唐憲紀雖千五百年其英烈言如嚴霜烈日可畏而仰哉唐顔真卿傳賛傳記烈士徇名壮夫重氣寧為蘭摧玉折不為瓦礫長存史通
  集烈士甘危軀以成仁文選七啓烈心厲勁秋文選長安行齎志沒地選江文通恨賦縱死俠骨香不慙世上英李白海上五百人同日死田横當時不好賢豈傳千古名 直向草中耿介死不求黄金籠下生同上寳劒思存楚金鎚許報韓駱賓王丹誠自守雖九死而如歸白刃交前豈三軍之可奪喑嗚則山岳崩頽叱咤則風雲變色同上壮志死不息
  千年如隔晨韓送惠師詩英心甘鬬死韓退之孟郊聨句至誠無忘炳若日月烈氣不散長為風雷吕和叔文茍効用之得所雖殺身而何計張九齡麈尾賦白虹千里氣血頸一劒義劉义平生一匕首孟浩然恨血千年土中碧髙達夫泣血嘗膽誓復國讎刻骨鏤肌敢違天造陳子昻多應銜恨骨千古不為塵杜荀鶴萬古壮骨唐文粹植髪成干櫓厲氣成風雲同上縱死猶聞俠骨香王維集萬古英風栁文報恩不到頭徒作輕生士劉义詩
  本朝生為楚英沒為吳豪烈氣不冺視此江濤東坡祈晴吳山文精誠貫山石為烈東坡詩張睢陽生猶罵賊嚼齒穿齗顔平原死不忘君握拳透爪古今詩話
  偉傑
  經維此仲行百夫之防維此鍼虎百夫之禦維此奄息百夫之特詩黄鳥邦之桀兮詩伯兮
  子俊傑在位智過萬人謂之英千人謂之俊百人謂之豪十人謂之桀淮南
  史江充為人魁岸西漢本傳師古曰亷稜如崖岸之形魁梧竒偉西漢張良賛俶儻竒偉西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為人精悍西漢嚴延年傳踔絶之能西漢孔光傳識時務者在乎俊傑蜀志諸葛亮傳注凜凜與秋霜争嚴真丈夫哉唐卓行傳賛
  集直若砥矢言若丹青進不隠其謀退不顧其命此誠絶世之行俊彦之英也楚辭丈夫之雄也孔文舉書
  失節
  史中行説曰必我也為漢患者中行説既至因降單于單于甚親幸之通鑑漢文紀清名之士紀逡兩唐林遵皆仕王莽西漢鮑宣傳漢使王烏等闚匈奴匈奴法漢使不去節不以墨黥其面不得入穹廬烏北地人習北俗去其節黥面入廬西漢匈奴傳齊明帝即位徴沈約為五兵尚書國子祭酒帝崩為司徒初梁武在西邸與約舊逰勲業既就天人允属約常叩其端帝黙然而不應他日又進曰今與古異不可以淳風期萬物士大夫攀龍附鳯者皆望有尺寸之功以保其福禄今童兒牧豎悉知齊祚之終帝曰吾方思之約曰公初起兵樊沔此時應思今日王業已就何所復思若天子還都公卿在位則君臣分定無復異圖君明於上臣忠於下豈復有人方更同公作賊帝然之約出召范雲告之帝受禪為尚書僕射奉䇿之日吏部尚書范文等二十餘人咸來致拜南史沈約傳馬仙琕曰小人如失主犬後主飼之則復爲用矣通鑑齊和紀下盧藏用始隠有意當時世人目為隨駕隠士晩乃徇權利務為驕縱素節盡矣唐書本傳委靡輕熟偷生自私唐書忠義傳鄭韜以户部尚書致仕自襁褓迨於縣車事真偽十一君凡七十載五代史馮道事晉晉滅又事契丹耶律徳光於京師徳光責道事晉無状道不能對又問曰何以來朝對曰無城無兵安敢不來徳光誚之曰爾是何等老子對曰無才無徳癡頑老子五代史馮道傳馮道之為相歴五朝八姓若逆旅之視過客朝為仇敵暮為君臣易面變辭曽無愧怍大節如此雖有小善庸足稱乎通鑑集何意百鍊剛化為繞指柔文選古詩對穹廬以屈膝丘希範書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作劇秦美新一篇文選云配五帝冠三王開闢以來未之有也
  本朝末路喪初心東坡詩
  才美
  經美如英萬人為英美如玉詩汾沮洳故建邦能命龜田能施命作器能銘使能造命升髙能賦師旅能誓山川能説喪紀能誄祭祀能詔君子能此九者可謂有徳音可以為大夫也詩定之方中注
  子刀刃若新發於硎荘養生互入方興未艾應當時之變如數一二荀子
  史髙陽氏有才子八人齊聖廣淵明允篤誠髙辛氏有才子八人忠肅恭懿宣惠慈和左文十八年吳中賢士大夫皆出於項梁下每吳中有大繇役及喪項梁常為主辦史記項羽本紀登髙能賦可以為大夫言感物造端材知深美可與圖事故可以為列大夫也西漢藝文志鄧禹曰冦恂文武備足有牧民御衆之才通鑑漢平紀器局方整有萬夫之望晉書筆敷華藻吻縱波濤方駕搢紳足為翹楚晉庾亮等賛風力局幹冠冕一時 上馬横槊下馬談論桓榮祖傳上馬能撃賊下馬作露板唯傅脩期爾通鑑齊明紀本朝續世說第四卷引此語版字作布字帝謂周捨曰柳惲可謂具美分其才藝足了十人梁書崔孝伯才浩浩如黄河東注北史本傳劉晏有精力變通有無曲盡其妙募善走者置逓相望覘報四方物價雖逺方不數日皆達食貨輕重之權悉制在掌握勾檢簿書出納錢穀事雖至細必委之士類吏惟書符牒不得輕出一言晏始為轉運使時天下見户不過二百萬其季年乃三百餘萬在晏所統則増非晏所統則不増也其初財賦嵗入不過四百萬緡季年乃千餘萬緡其始江淮鹽利不過四十萬緡季年乃六百餘萬緡通鑑唐德宗上顧張鎰曰才兼文武望重内外無以易卿同上兼資文武出将入相唐王珪傳盧藏用謂李邕如干将莫邪難與争鋒唐書本傳一日千里唐書蘇廷碩傳徳裕廊廟老子手弦鳴鴈落刃往牛解唐元稹論衡
  集長松在林利錐處囊森疎穎脱鋒幹獨見歐陽詹逸俊雄姿迥 斧刃迎皆碎同上雄推三虎賈秀擢八龍荀元㣲之處繁應卒鋩刃不頓 凌雲羽翮掞天才劉賓客才名括天下白樂天雅有器幹 精彊博敏有才子之稱 金劒淬來長透匣 駃足逸翮天驥冥鴻 始擅文三捷終兼武六韜並同上世上五百年吾家一千里髙達夫利刃新磨一匣霜張承吉桂枝片玉光生于家栁文處劇不繁事業皆辨杜牧之臨事無全牛劉長卿
  本朝後發先至者驥之良歐公集鋒銳必脱穎安肯乆處囊僧參寥子君如汗血駒轉盼略燕楚東坡詩
  功業附報功
  經功加于時書㣲子之命厥有成績紀于太常書君牙王功曰勲國君曰功民功曰庸事功曰勞治功曰力戰功曰多凡有功者銘書于王之太常祭於大烝周禮司勲名與功偕記樂記后稷天下之為烈也豈一手一足哉禮表記
  子功積如天地荀王伯
  史勲在王室藏於盟府左僖五年晉侯以樂之半賜魏絳曰子教寡人和諸戎狄以正諸華八年之中九合諸侯如樂之和無所不諧魏絳於是有金石之樂左襄十九年銘其功業以示子孫左襄十九年互入傳逺克敵者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士田十萬庶人工商遂人臣𨽻圉免左哀二年樂毅六月之間下齊七十餘城通鑑周紀何之勲爛焉與宜生等争烈矣史記蕭何世家卞荘子一舉有兩虎之功史記陳軫傳夷萬乗之彊國收八百之蓄積史記樂毅傳齊器設於寧臺大吕陳於元英故鼎反乎磨室薊丘之植植於汶湟自五伯以來功未有及先王者也同上封爵之誓曰使黄河如帶泰山若礪國以永存爰及苖裔前漢功臣表功光王府前漢表銘勲彛器歴世彌光聲溢金石前漢書匈奴逺遁而幕南無王庭通鑑漢武紀漢功臣皆剖符世爵受山河之誓存以著其號亡以顯其魂前漢功臣表立千載之功建萬世之安羣臣之勲莫大焉昔周大夫方叔吉甫為宣王誅玁狁而百蠻從通鑑漢元紀休烈垂於不朽東漢鄧隲建天地之功増日月之耀後漢郎顗傳垂功名於竹帛東漢鄧禹傳伊霍之功不下席而立東漢崔瑗傳功名重山岳東漢酈炎傳馮異功若丘山東漢冦鄧之髙勲耿賈之鴻烈東漢二十八将論勲效傳於百世晉書士雅叶迹中興克復九州之半晉書祖逖賛勲髙一代勲力之盛無人倫比唐書初秦王以大箭射却突厥後餘大弓一大箭五世寳之郊丘必陳儀物之首以識武功唐書子儀功蓋天下唐書賜鉄劵藏名太廟畫像凌煙同上李晟破朱泚帝紀其功自文于碑敕皇太子書立于東渭橋以示後世唐書本傳吳元濟平帝美裴度功命韓愈為平淮西碑唐書尉遲敬徳桑䕃不徙而大功立新唐書本傳賛李克用時年二十八於諸将最少而破黄巢復長安功第一諸将皆畏之時人謂之獨眼龍通鑑唐僖宗紀郭子儀收東都代宗迎灞上勞之曰國家再造卿之力也唐書本傳
  集業類補天功均柱石文選銘功銘著扵景鍾名績垂於竹帛文選自試表當令麟閣上千載有雄名文選北伐詩勲超𮟏古文選記室牋驃騎發迹於祁連文選解嘲茂勲格於皇天文選建丘山之功文選檄文刈單于之旗勦閼氏之首探苻離之窟掃五王之庭文選典論銘功景鍾書名竹帛選臨淄侯牋勲業青𡨋上杜詩功業汾陽異姓王同上赫赫乎洸洸乎功業逐日以新韓文嗣徳有繼将大書特書屢書不一書而已也韓文答元微之取日虞淵洗光咸池潜授五龍夾日以飛唐吕温作狄仁傑頌神發響效謨成天功唐文粹功名滿青史劉長卿記能事載盛徳渭川之竹不足簡終南山之木不足軸唐文粹䇿功第一承恩莫二 勒函谷之闗刋燕然之石 鼓行海内麾定四方同上
  闒茸附凡下
  子齪齪焉自保不足以發也文中子述史
  史毛遂曰公等碌碌所謂因人成事者也通鑑周赧王紀委瑣握𪘏西漢司馬相如傳智不足以權變勇不足以决斷仁不足以取予彊不能以有守西漢貨殖傳碌碌未有竒節西漢蕭何賛互入自揆今已虧形為掃除之吏在闒茸之中西漢司馬遷傳音紫音庾偷生西漢地理志為人在下中西漢李廣傳師古在下輩之中樸遫不足數西漢息夫躬傳非有踔絶之能西漢孔光傳娖娖廉謹備位而已無所能發明功名有著扵當世者西漢申屠嘉傳樊伷嘗為州人設饌比至日中食不可得而十餘自起通鑑漢獻紀宋蒼梧王凡諸鄙事裁衣作帽過目則能未嘗吹篪執管便韻通鑑専習小人賤事以為己能通鑑唐憲紀委靡輭熟唐書忠義傳
  集百不逮人所尚業復不能尺寸銖兩自彊自進乃庸人輩也杜牧之
  本朝齊澣劾奏裴談神昬形滓白孔六帖
  聰明
  經明作哲聰作謀書洪範子曰浸潤之譖膚受之愬不行焉可謂明也已矣語顔淵
  子詖辭知其所蔽淫辭知其所陷邪辭知其所離遁辭知其所窮鑑明則塵垢不止莊子徳充符冥冥之中獨見曉焉無聲之中獨聞和焉荘子明哲煌煌旁燭無疆揚子史延陵季子見㣲而知清濁史記吳世家聰者聽於無聲明者見於未形西漢伍被傳清水明鏡不可以形逃西漢韓安國傳互入物無遁形明者睹未萌後漢班超傳標鑒通晤唐王珪傳馬周言天下事若素宦于朝明悉憲章者唐書本傳吐突承璀欲希上意奪裴垍權自請将兵討王承宗上疑未决宗正少卿李拭奏稱承宗不可不討承璀親近信臣宜委以禁兵上以拭状示諸學士曰此姦臣也知朕欲将承璀故上此奏卿曹記之自今勿令得進用通鑑唐憲宗
  傳記明如日月難為蓋藏史通
  集光明如日月楚辭注云聰明如日月智燭千里動必察㣲心鏡萬機物來斯應李文饒水鏡澄花炫金波於靈府氷壺徹鑒朗玉燭於神機駱賓王飛聰馳明無逺不察李白明堂賦本朝讀書眼如月罅隙靡不照東坡詩
  精力附精明
  史米鹽靡密初若煩碎然霸精力能推行之前漢黄霸傳根株窟宂所在銖兩之姦皆知之其發姦擿伏如神趙廣漢傳互入政事郄超曰謝𤣥使才雖履屨間亦得其任晉謝𤣥傳互入不忽㣲小劉穆之為左僕射入居東府總攝内外穆之内總朝政外供軍旅决斷如流事無壅滯賓客輻凑求訴百端内外諮稟盈堦滿室目覽詞訟手答牋書耳行聽受口並酬應不相參涉悉皆贍舉又喜賓客言談賞笑彌日無倦裁有閒暇手自寫書尋覽校定通鑑晉安紀互入敏捷陶侃在軍四十一年明毅善斷悉察纎密人不能欺通鑑晉帝紀徐勉為吏部尚書精力過人雖文案填積坐客充滿應對如流手不停筆又該綜百氏皆為避諱通鑑梁紀徐紇有機辨彊力終日治事畧無休息不以為勞時有急詔令數吏執筆或行或卧人别占之造次俱成不失事理通鑑梁髙祖紀帝常曰唐邕强幹一人當千又曰邕每有軍事手作文書且處分耳又聽受通鑑梁世祖紀范雲臨煩處劇精力過人通鑑梁武紀小大之物必經心目通鑑
  愚暗
  經終踰絶險曽是不意詩正月惷愚𡨋頑記哀公問執柯以伐柯睨而視之猶以為逺記中庸互入對面蹉過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同上驅而納諸罟擭陷穽之中而莫之知避也同上衣服在躬而不知其名為罔記少儀注無知貎其猶正牆面而立也與語陽貨
  子安其危而利其菑樂其所以亡者孟子道在邇而求諸逺事在易而求諸難孟離婁上猶縁木而求魚孟子行之而不著焉習矣而不察焉終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衆也孟盡心下大惑者終身不解大愚者終身不靈荘天地禍重乎地莫之知避荘人間世人有畏影惡迹而去之走者舉足愈數而迹愈多走愈疾而影愈不離身而不知處隂以休影處静以息迹愚亦甚矣荘愚夫宋人有㳺於道得人遺契者歸而藏之密數其齒告鄰人曰吾富可待矣列説符篇燕人生於燕長於楚及老而還本國過晉國同行者誑之指城曰此燕國之城其人愀然變容指社曰此若里之社乃喟然而歎指舍曰此若先人之廬乃潸然而泣指壠曰此若先人之冢其人哭不自禁同行者啞然大笑曰予昔紿若此晉國耳列互入欺罔齊之國氏大富宋之向氏大貧自宋之齊請其術國氏告之曰吾善為盜也一年而給二年而足三年而富穰自此以往施及州閭向氏大喜喻其為盜之言而不喻其為盜之道遂踰垣鑿室手目所及亡不探也未及時以贓獲罪沒其先君之財向氏以國氏之謬已也往而怨之國氏曰若為盜如何向氏言其状國氏曰嘻若失為盜之道至此乎今将告若矣吾聞天有時地有利吾盜天地之時利雲雨之滂潤山澤之産育以生吾禾殖吾稼築吾垣建吾舍陸盜禽獸水盜魚鼈皆天之所生豈吾之所有然吾盜天而無殃夫金玉珍寳穀帛貨財人之所聚豈天之所與向氏大惑以為國氏之重罔已也列天瑞妄人者門庭之間猶有可誣欺焉而况於千里之上乎荀非上愚以重愚暗以重暗同上以篙測江篙終而以水為淺惑矣淮南説林訓捨茂木而集於枯不弋鵠而弋烏難與有圖淮南嘗被甲而免射者被而入水嘗抱壺而度水者抱而蒙火可謂不知類矣 楚人有乗船而遇大風者投於水非不貪生而畏死也惑於死而反忘生同上不聰實無耳也不明實無目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問明燕雀處屋竈突炎上棟宇将焚不知禍之将及己也孔叢子蹈薄氷以待夏日也抱朴子甘於茶蓼而不識飴蜜酣於醨酪而不嘗醇醪抱朴子如坐漏船之中伏燒屋之下吳子宋之愚人得燕石藏之以為大寳周客聞而觀焉主人冕𤣥服始發寳革匱十重緹巾十襲客見之胡盧而笑曰此燕石也與瓦甓不異主人大怒藏之愈固闕子互入自是
  史晉侯復假道扵虞以伐虢宫之竒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虞公曰晉吾宗也豈害我哉左僖五年周子有兄而無慧不能辨菽麥左成十八年耳不聽五聲之和為聾目不辨五色之章為昧左僖二十四年不知話言夫抱火厝之積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然因謂之安方今之勢何以異此漢文紀狐白之裘而反衣之也西漢匡衡傳如衣錦夜行西漢朱買臣傳憒眊不知所為西漢息夫躬傳馳深淵入虎口東漢馬援傳嚴顔曰獨坐窮山放虎自衞通鑑東漢居累卵之危而圖太山之安為朝露之行而思傳世之功東漢王符傳互入不自揆度升山採珠東漢劉𤣥傳豈有知其無成而萎肢咋舌义手從族乎通鑑漢光武紀張角作亂向栩上便宜不欲國家興兵但遣将於河上北向讀孝經賊自當消滅東漢向栩傳縁木求魚却行求前通鑑漢殤紀孫恩攻㑹稽㑹稽内史王凝之世奉天師道不出兵亦不設備日扵道室稽顙跪呪官屬請出兵討恩凝之曰我已請大道借鬼兵守諸要津各數萬賊不足憂也及恩漸近乃聽出兵恩已至郡下甲寅恩陷㑹稽凝之出走恩執而殺之并其諸子通鑑晉紀晉王與蜀後主劉禪宴作故蜀伎旁人皆為之感泣禪喜笑自若晉王曰人之無情乃至扵此它日王問禪曰頗思蜀否禪曰此間樂不思蜀也郤正聞之謂禪曰若王後問宜泣而對曰先人墳墓逺在岷蜀乃心西悲無日不思因閉其目㑹王復問禪對如前王曰何乃似郤正語耶禪驚視曰誠如尊命左右皆笑通鑑晉紀安帝幼而不慧口不能言至扵寒暑饑飽亦不能辨飲食寝興皆非已出通鑑晉武紀亦猶犬彘腴肥不知禍之将及晉書韓伯傳論開門揖盜吳志張昭傳斛律光曰鴻鵠已翔於寥空羅者猶視於沮澤通鑑聽人穿鼻梁武紀魏杜弼曰舉螗螂之斧被蛣蜣之甲當窮轍以待輪坐積薪而候燎通鑑宋紀謝靈運子鳳鳳子超宗有文辭帝大嗟賞謂謝荘曰超宗殊有鳳毛靈運復出時右衞将軍劉道隆在御坐出𠉀超宗求鳯毛觀之超宗以其無識又觸其父名徒跣還内道隆謂檢覔毛至暗待不得乃去南史将渉千里棄騏驎而䇿蹇驢通鑑梁武紀挾氷求温抱炭希涼魏志髙柔傳上曰譬如饑人自噉其肉肉盡而斃何其愚也通鑑唐太宗紀互入自相矛盾庇朽木乗膠船唐𮧯承慶互見取禍魏徴曰昔魯哀公謂孔子曰人有好忘者徙宅而忘其妻孔子曰又有甚者桀紂乃忘其身亦猶是也通鑑唐太宗紀姚顗不知錢楮銖兩之數五代晉紀
  傳記塞漏舟而輕陽侯之波則舟覆矣戰國策猶之井中而求火同上去日之明於庭而就火之光於室賈誼書楚人有渉江者其劒自舟中墜於水遽鍥其舟曰是吾劒所從墜也舟去從所鍥處入求之而舟已行劒不行此不亦惑乎吕氏春秋互入窒泥
  集不别横之與縱楚辭蓼蟲避葵堇習苦不言非選放歌行食填巨壑飲灌漏巵曹子建書以覺痛之日為受病之始稽叔夜養生論遵覆車之遺轍五等論是知二五而未識於十辨命論圖形於影未盡纎麗之容察火扵灰不覩洪赫之烈陸士衡連珠坐積薪以待燃方指日而比盛潘安仁西征賦登陽城而避險卧砥柱以求安庾信哀江南賦愚者逆理而動文選書羔羊口在縁何事闇死屠門無一聲白傅集坐薪言泰巢幕云安李義山猶去蘭室而居鮑肆捨牢醴而食糟糠脱錦綉而服枲麻唐文粹譬如無目昧於日月之中行於重險之處顚踣墮落可勝既乎同上狂風拔倒樹樹倒根已露上有數枝藤青青猶未悟唐于瀆詩掩耳盜鍾自云無覺劉知幾史通𫎇然靡察有如聾瞽史通
  本朝託麑猛虎寄雛颺鷹類要下何異避喧之趨市兮又如惡影之就日歐公集如坐弊𦨣之中駸駸乎将入於深淵不及其尚淺也舍之而求所以自生之道而以濡足為解者是固夫覆溺之道也老泉文
  敏捷
  史枚皋為文疾受詔輒成西漢本傳口占檄文西漢朱博傳禰衡為賦文不加㸃筆不停綴東漢本傳費禕為尚書令于時多事禕識悟過人每省讀書記粗舉目暫視究其意㫖其速敏過於人終亦不忘蜀志劉穆之為左僕射入居東府總攝内外穆之内總朝政外供軍旅決㫁如流事無壅滯賓客輻凑求訴百端内外諮稟盈堦滿室目覽詞訟手答牋書耳行聽受口並酬應不相參渉悉皆贍舉又喜賓客言談賞笑彌日無倦裁有閒暇手自寫書尋覽校定通鑑晉安紀互入精力王泰刻燭賦詩文不加㸃南史宋本傳梁武延進士二十餘人置酒賦詩蕭介染翰便成文不加㸃帝曰蕭介之文即席之美也梁書范雲善屬文尺牘下筆輒成未嘗定稾時人疑其宿構梁書裴子野為文典而速或問其文速子野曰人皆成於手我獨成於心梁書本傳武帝取鍾王真迹授周興嗣令選不重復者千字韻而文之興嗣一宿即上鬚髮皆白梁書蕭文琰丘令楷洪江等共打銅鉢立韻響滅則詩成梁王孺傳時軍書日以百數李徳林口授數人文意百端不加治㸃通鑑陳後主紀炫强記黙識莫與為儔左畫方右畫圓口誦目數耳聽五事同舉無所遺失隋書齊元康作軍書颯颯運筆俄頃數紙北齊書軍中多事如晦剖决如流通鑑唐髙祖紀裴延裕在内庭文書敏捷號下水船唐書謝㣲善属文時魏中山王原畧還北梁武帝餞扵武徳殿賦詩三十韻限三刻成㣲便就南史𤣥宗平内難書詔填委蘇廷碩所占授功状百緒無所差書吏白曰丐公徐之不然手腕脱矣唐書本傳令狐楚為太原掌記鄭儋在鎮暴卒不及指撝後事軍中喧譁将變忽夜數十騎持刀迫楚至軍門諸将迫之令草遺表楚在白刃之中搦管立成讀示三軍無不感泣由是名重唐書互入有定力房𤣥齡軍符府檄或駐馬即辨文約理盡不著稿唐書本傳朱泚謀逆駕幸奉天時天下叛亂機務填委徴發指縱千緒萬端一日之内詔書數百贄揮翰起草思如泉注初若不經思慮既成莫不曲盡事情中扵機㑹胥吏簡札不暇同舍皆伏其能唐書陸贄傳王勃属文初不精思先磨墨數升則酣飲引被覆面卧及寤援筆成編不易一字時人謂勃為腹稿唐書本傳栁公權工辭賦應聲成文唐文宗曰子建七步爾乃三焉唐書互入文章薛收為書檄露布或馬上占辭該敏如夙構初不竄定唐書韋承慶属文敏無留思雖大詔令未嘗著稿唐書本傳鄭敏為中書舍人詔令旁午動無滯思言皆破的 李栖筠為文勁迅 陸扆工文辭敏速若注射然並同上傳記李太白在翰林應詔草白蓮花序及宫詞十首時方大醉中貴人以水沃之稍醒白於御前索筆一揮文不加㸃摭言温庭筠工於小賦凡八义手而八韻成北夢瑣言集魏文駐馬鞭為臨渦賦魏文臨渦賦日試萬言倚馬可待李太白與韓荆州書揮毫落紙如雲煙杜詩誘扵一時一物發扵一笑一吟率然成章白樂天辨如懸河筆無停綴范傳正撰李白碑本朝楊大年每欲作文則與門人賓客飲博投壺奕碁語笑喧譁而不妨締思以小方紙細書揮翰如飛文不加㸃每盈一幅則命門人傳録門人疲於應命頃刻之際或數千言歐陽公歸田録千言一揮手五車不再讀東坡集袖手獨不言黙稿已在腹 文如翻水成賦作义手速當其下手風雨快筆所未到氣已吞並同上展卷五行下揮毫萬字傾蘇子由集黄生學詩用力深急手疾口如翻盆陳後山
  遲鈍
  史翟方進年十二三給事太守府為小史號遲頓師古讀曰鈍不及事西漢本傳張衡擬班固兩都作二京賦因以諷諌思十年始成後漢左思造齊都賦一年乃成欲作三都賦構思十年賦成晉書濡緩機事不稱耳通鑑晉海西公紀李程為翰林學士性懶日過八磚乃至時號八磚學士新唐書本傳傳記張衡兩京十年左思三都一紀文心雕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草𤣥累年不就史通
  穎悟
  經誰夙知而暮成詩抑注云罕有所知實覃實訏厥聲載路誕實匍匐克岐克嶷以就口食詩生民箋云能匍匐則岐岐然意有所知也其貌嶷嶷然有所識别也蚤有譽於天下中庸
  子孔子東逰見兩小兒辨鬬問其故一兒曰我以日始出時去人近而日中時逺也一兒曰我以日出時逺而日中時近也一兒曰日初出時大如車蓋及日中則如盤盂此不為逺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兒曰日初出滄滄凉凉及日中則如探湯此不為近者熱而逺者凉乎孔子不能决也兩小兒笑曰孰為汝多智乎列湯問童烏九齡與我𤣥文揚子注童烏子雲之子也或問甘羅之悟吕不韋張辟疆之覺平勃皆以十二齡楊重黎虎豹未成文而有食牛之氣鴻鵠之鷇羽翼未成而有四海之心賢者之生亦然尹子
  史楚使子玉治兵國老皆賀子文蒍賈尚幼後至不賀子文問之對曰子玉之敗子之舉也舉以敗國将何賀焉過三百乗不能入矣苟入而賀何後之有左僖二十七年秦師過周北門王孫滿尚幼觀之言秦師輕而無禮必敗左僖三十二年項羽攻外黄下欲坑之外黄令舍人兒年十三説羽曰彭越彊刼外黄故且降待大王至又皆坑之百姓豈有歸心後此梁地十餘城皆恐莫肯下矣史記項羽紀秦始皇使張唐往相燕不肯行甘羅曰項槖生七嵗為孔子師今臣生十二嵗於兹矣君其試臣始皇使甘羅扵趙史記甘茂傳賈誼年二十餘最少每詔令議下諸老先生未能言誼盡為之對西漢本傳司馬遷年十嵗則誦古文二十而南㳺江淮上㑹稽探禹穴窺九嶷浮沅湘北渉汶泗講業齊魯之都西漢本傳應奉少聰明自為童兒凡所經履莫不暗記讀書五行並下東漢本傳賈誼求試屬國詭繫單于終軍欲以長纓牽致勁越弱冠慷慨前世美之禰衡傳日蝕京師不見黄瓊以状聞太后詔問所蝕多少瓊未知所况琬年七嵗在傍曰何不言日蝕之餘如月之初瓊大驚即以其言應詔東漢黄瓊傳京師號曰天下無雙江夏黄童後漢黄香傳孔融幼有異才十嵗隨父詣京師時河南尹李膺不妄接士融造門曰我是李君通家子弟門者言之膺請融問曰髙明祖父嘗與僕有恩舊乎融曰然先君孔子與李老君同徳比義而相師友則融與君累世通家衆坐歎息陳煒後至坐中以告煒曰小而聰了大未必竒融曰觀君所言将不早慧乎東漢本傳孔融年六七嵗時嘗與諸兄共食棗輒引小者人問其故答曰我小兒法當取小者由是宗族竒之後漢張霸年七嵗通春秋欲進餘經父母曰汝小未能者霸曰我饒為之東漢本傳賈逵自為兒戲弄常設部伍魏書虞翻少有髙氣年十二客有候其兄者不過翻翻追與書曰僕聞琥珀不取腐芥磁石不受曲針過而不存不亦宜乎吳書本傳注常林七嵗有父黨造門問林曰伯先在不汝何不拜對曰對子字父何拜之有魏志諸葛瞻八嵗聰慧可愛蜀志本傳荀攸字公達祖父曇攸少孤及曇卒故吏張推求守曇墓攸年十三疑之謂叔父衢曰此吏有非常之色殆将姦亂衢悟乃推問果殺人亡命因是異之魏志互入諸父張憑祖鎮憑年數嵗鎮謂其父曰我不如汝汝有佳兒憑曰阿翁詎宜以子戲父乎晉書互見祖孫異門鄧艾年十一每見髙山大澤輒指畫軍營處後為大将晉書王允之總角從伯敦常以自隨出則同輿入則共寝敦常夜飲允之辭醉先臥敦與錢鳳謀為逆允之已醒悉聞其言慮敦或疑己便於臥處大吐衣面並汙鳳既出敦果照視見允之卧吐中以為大醉不復疑之晉書本傳劉湛自弱年即有宰物之情常自比管葛通鑑晉恭紀慕容盛年十三謂慕容柔曰夫十人之長亦須才過九人然後乃安通鑑晉武紀謝安總角沈敏風宇條暢晉書王儉年數嵗風神聳拔有成人之度晉王儉傳謝朏十嵗能属文隨父荘游山使朏命篇攬筆便就晉書本傳陸雲少與兄機齊名幼時閔鴻見而竒之曰此兒若非龍駒當是鳳雛 謝尚八嵗神悟速成父鯤嘗攜之送客或曰此兒一坐之顔回也尚應聲答曰坐無尼父焉别顔回 王戎幼而穎悟年六七嵗嘗與羣兒戲於道側見李樹多實等輩競趨之戎獨不往或問其故戎曰樹在道傍而多子必苦李也取之信然並同上元魏祖瑩年八嵗能誦詩書十二為中書學生耽書父母恐其成疾禁之不能止常密扵灰中藏火驅逐僮僕父母寝睡之後燃火讀書以衣蔽塞牕户恐漏光明為家人所覺由是聲譽甚盛内外親属呼為聖小兒尤好属文北史本傳明帝幼而聰哲為元帝所寵異年數嵗嘗坐置膝前属長安使來帝因問曰汝謂日與長安孰逺對曰長安近不聞人從日邊來元帝異之明日宴羣僚復問之對曰日近元帝失色曰何乃異向者之言乎對曰舉目則見日不見長安晉本紀謝安年四嵗桓彛見之而歎曰此兒風神秀徹後當不減王東海王導亦深器之由是少有重名晉書栝柏豫章雖小已有棟梁之器南宋袁粲傳王泰幼敏悟年數嵗時祖母諸孫姪散栗於牀羣兒競之泰獨不取問其故對曰不取自當得賜由是中外異之宋書劉孝綽七嵗能属文父繪齊時掌詔誥孝綽年十四繪嘗使代草之南史宋書互入克紹謝貞八嵗嘗為春日閒居詩曰風定花猶落從舅王筠曰追步惠連矣南史何遜八嵗能賦詩沈約謂遜曰吾每讀卿詩一日三復猶不已其為名流所稱如此梁書蕭摩訶年十三單騎出戰無敢當者通鑑梁髙祖紀徐陵八嵗属文十三通荘老慧雲法師每嗟陵早就謂之顔回南史本傳王僧孺少時有餽其父冬李先以一與之不受曰大人未見不容先嘗齊書楊愔庭前有柰樹實落羣兒咸争之愔頽然不動獨坐北齊何妥少機警八嵗顧良戲之曰汝姓何是荷葉之荷是河水之河妥應聲曰先生姓顧是眷顧之顧是新故之故隋書薛世雍為童時與羣輩㳺戲輒畫地為城郭令諸兒為攻守之勢有不從令者撻之諸兒畏憚莫不整齊宇文忻為童時與羣輩㳺輒為部伍進止行列無不用命識者見而異之同上李泌七嵗能為文𤣥宗召之既至帝方與張説觀奕因使説試其能説請賦方圓動静泌曰願聞其略説曰方若棋局圓若棋子動若棋生静若棋死泌應曰方若行義圓若用智動若騁才静若得意説因賀帝得竒童新唐書李泌傳蘇頲弱冠敏悟一覽至千言輒覆誦唐書蘇頲傳盧懐慎在童丱已不凡韓思彦歎曰此兒器不可量同上貟俶九嵗升坐詞辨注射坐人皆屈新書李泌傳白居易始生七月能展書指之無兩字雖百試不差唐書本傳李賀七嵗能辭章韓愈皇甫湜始聞未信過其家使賦詩援筆輒就如素構目曰髙軒過唐書李賀傳褚無量幼厲志好學家近湖中有龍鬭傾里閈觀之無量時年十二讀書晏然不動舊唐書嚴武幼豪爽母裴不為挺之所答厚其妾英武始八嵗怪問其母母語之故武奮然以鉄鎚就英寝碎其首左右驚白挺之曰郎戲殺英武辭曰安有大臣厚妾而薄妻者兒故殺之非戲也唐書嚴挺之傳嚴武神氣雋爽敏扵聞見幼有成人之風舊唐書斬裴炎炎弟子太僕寺丞伷先年七嵗上封事請見言事太后召見詰之曰汝伯父謀反尚何言伷先對曰陛下為李氏婦先帝棄天下遽攬朝政變易嗣子疎斥李氏封崇諸武臣伯父忠於社稷反誣以罪戮及子孫陛下所為如是臣實惜之陛下早宜復子明辟髙枕深居則宗族可全不然天下一變不可復救矣通鑑唐武后紀樂思晦男未十嵗沒入司農得召見太后問状對曰臣父已死臣家已破但惜陛下法為俊臣等所弄陛下不信臣言乞擇朝臣之忠清陛下素所信任者為反状以付俊臣無不承反矣太后意稍寤通鑑唐武后互入轉移人心劉晏八嵗獻頌帝竒其幼命宰相張説試之曰國瑞也即授以正字公卿邀請旁午號神童名震一時新唐書本傳互入際遇
  傳記王獻之少而標邁為一時風流之冠晉陽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信字子烏雄第二子幼而明慧雄草𤣥經不㑹子烏令作九數而得之雄又擬易羝羊觸藩彌日不就子烏曰大人何不云荷㦸入榛劉向張𤣥祖八嵗齒虧先達知其不常戲之曰君口復何為開狗竇𤣥答曰使君輩正從此中出劉昭幼童傳互入納侮賈逵年十嵗暗誦六經父曰吾未嘗教爾安得三墳五典誦之對曰姊嘗抱于籬邊聽鄰家讀書因記得而誦之耳王子年拾遺記何晏大将軍進之孫進遇害魏武納晏養於宫至七八嵗慧心天悟帝欲以為子每逰觀令與諸子長幼晏㣲覺之坐則専席止則獨立或問其故答曰禮異姓不相貫何晏别傳劉晏以神童為秘書省正字上問晏曰正字正得㡬字晏曰天下字皆正惟朋字未正𤣥宗大竒之明皇雜録辛攀年七嵗程曉目攀而笑曰犂牛騂犢孺子之謂攀曰戲及人親非雅訓也崔鴻十六國春秋徐孺子年九嵗月下戲人或曰月中無物當極明徐曰不然譬如人眼中有瞳子無此可不暗乎世説鍾毓鍾㑹少有令譽年十三魏文帝聞之並召見問毓曰卿何汗曰戰戰惶惶汗出如漿復問㑹卿何不汗對曰戰戰栗栗汗不敢出 王濬仲裴叔則二人總角詣鍾士季客問鍾曰二童是誰鍾曰裴楷清通王戎簡要並同上楊氏子九嵗甚聰慧孔君平詣其父父不在乃呼兒出為設果有楊梅孔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兒答曰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世説上
  集終童山東之英妙賈生洛陽之才子文選西征賦弱冠流芳雋聲清劭音邵文選楊武仲往昔十四五出逰翰墨場斯文崔魏徒以我似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七齡思即壮開口詠鳳凰九齡書大字有作成一囊杜詩早年見標格秀氣衝星斗 驥之子鳳之雛 陸機二十作文賦汝更小年能綴文總角草書又神速世上兒子徒紛紛驊騮作駒已汗血鷙鳥舉翮連青雲只今年才十六七射䇿君門期第一並同上生而岐嶷實覃實華越在襁褓神明滋盛童𫎇訓敏光潤玉顔與諸兒戲神清涵泳卓然如鴻雛鵠子有青雲之意也陳子昻耳目明達神氣以靈特出等夷韓文少年嶄然見頭角衆謂栁氏有子矣韓愈撰栁宗元墓誌互入有後新篁纔解籜寒色已青䓤元微之衛瓘諸郎衛玠珍可憐雛鳯好青春十嵗佩觽嬌稚子八行飛札老成人同上成童在侣獨不嗜戲劉賓客骨清年少雙眼氷鳯羽參差五色層天上麒麟時一下人間不獨有徐陵杜牧之七嵗属文意語天出皇甫湜撰韓愈碑童區寄十一嵗行牧且蕘二豪賊刼持之墟所賣之寄偽兒啼恐慄為兒恒状賊易之一人去為市一人醉卧童殺之逃未逺市者還得童曰為兩郎童孰若為一郎童耶彼不我恩也郎誠見完與恩無所不可市者持童抵主人所愈束縳牢甚夜半童轉以縳即爐火燒絶之雖瘡手勿憚復殺市者因大號一墟皆驚以聞於官刺史顔証竒之留為小吏不肯䕶還之鄉栁文童區寄傳
  本朝王元之七八嵗一日太守席上出詩句鸚鵡能言争似鳳元之書其下曰蜘蛛雖巧不如蠶聞見後録文潞公幼時與羣兒擊毬入柱穴中不能出公以水灌之毬浮出司馬公幼與羣兒戲一兒墮大水甕中已沒羣兒驚走不能救公取石破甕兒得出識者已知二公之仁智不凡矣同上司馬温公自成童凜然如成人七嵗手不釋書至不知寒暑饑渴年十五書無所不通東坡撰公行状軾總角入鄉校有自京師來者以石守道作聖徳詩示鄉先生軾從道旁竊觀問先生以所頌者十一人何也先生曰童子何用知之軾曰此天人也則不敢知若亦人矣何為而不可先生竒軾言盡以告之東坡范文正公集叙摇頭却棃棗似識非分恥東坡詩少年壮盛日千里同上蘇公軾生十年而太夫人親授以書聞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太夫人讀范滂傳慨然太息公侍側曰某若為滂夫人亦許之乎蘇子由撰東坡墓誌虎子墮地氣食牛陳後山
  癡騃附童幼
  子瞳然如新生之犢荘子古之伐國不殺黄口淮南子史昭公生十九年矣猶有童心左襄三十一年漢髙祖問魏大将誰曰柏直是口尚乳臭不能當韓信西漢末世貴戚食禄之家温衣美飯乗堅驅良而面牆術學不識臧否通鑑漢殤紀黄吻婢兒通鑑晉紀晉惠帝為人戇騃聞蛙聲謂左右曰此鳴者為官乎為私乎時天下荒百姓餓死曰何不食肉麋晉書生長富貴齒髮尚少不更艱危通鑑唐徳宗紀集雖有五男兒總不好紙筆阿舒已二八嬾惰固無匹阿宣行志學而不愛文術雍端年十三不識六與七通子垂九齡但覔棗與栗陶淵明責子詩互入責子童騃無知雖藉祖父之寵曽微分寸之勞白傅集
  包容
  經九二包荒用馮河不遐遺易泰卦注能包含荒穢受納馮河者也用心𢎞大無所退棄君子容民蓄衆易師卦含𢎞光大易坤卦含萬物而化光同上有容徳乃大書君陳不啻不敢含怒書無逸斷斷兮無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書秦誓如山如河詩衞風我之大賢與於人何所不容論語寛則得衆語陽貨
  子不藏怒焉不宿怨焉孟子萬章上互見不修舊怨天地不包一物隂陽不生一類淮南子江海所以為百谷王以其不逆之茍有所逆衆流不至多矣傅子
  史川澤納汙山藪藏疾瑾瑜匿瑕左傳宣十五管仲常欺鮑叔善遇之不以為言史記管晏傳張安世為光禄勲郎有醉小便殿上主事白行法安世曰何以知其不翻水漿耶郎淫官婢婢兄自言安世曰奴以恚怒誣汚衣冠告署謫奴其隠人過失皆此類西漢互入深識大體丙吉宣帝時為丞相於官属掾吏務掩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善有馭吏嗜酒嘗從吉出醉嘔吐丞相茵中西曹主吏白欲斥之吉曰以醉飽之失去士使人将復何所容身此不過汙丞相車茵耳遂不去西漢曹參曰獄吏者所以并容也西漢本傳黄霸守潁川許丞老病聾督郵白欲去之霸曰許丞雖老尚能拜起送迎重聽何傷且善助之毋失賢者意同上互見官長覆蓋九江守戴聖治多不法刺史何武亷得其罪聖懼自免後為博士毀武於朝廷武聞之終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惡西漢何武傳網漏吞舟之魚西漢酷吏傳劉表與袁尚書曰當以大包小以優容劣通鑑東漢劉寛温仁多恕雖在倉卒未嘗疾言遽色吏人有過但用蒲鞭罰之示辱而已夫人欲試寛令恚伺當朝㑹装嚴己訖使婢奉肉羮翻汙朝服寛遽收之神色不異乃徐言曰羮爛汝手乎其性度如此東漢厚性寛中近於仁犯而不校隣於恕同上卓茂傳周瑜程普皆為吳孫權将普頗以年長數凌侮瑜瑜折節容下終不與校普自欽服三國志謝萬嘗與蔡系争言系推萬落床冠帽傾脱萬徐拂衣就席神意自若坐定曰卿幾壊我面晉書張率於家務忘懐在新安遣家僮載米三千石還宅及至遂耗太半率問其故答曰雀䑕耗率笑而言曰壮哉雀䑕終不研問南史房文烈性温柔未嘗嗔怒為吏部郎中時霖雨絶糧遣婢糴米因以逃竄三四日方還文烈徐謂曰舉家無食汝何處來竟無捶撻北史牛𢎞寛厚弟弼好酒因醉射殺𢎞駕車牛𢎞來還宅其妻迎謂之曰叔射殺牛𢎞無所怪問直答曰作脯坐定其妻又曰叔忽射殺牛大是異事𢎞曰已知之矣顔色自若讀書不輟通鑑隋煬(「旦」改為「𠀇」)長孫平為工部尚書時有告邴紹非毁朝廷上怒将斬之平曰鄙諺曰不癡不聾不堪作大家翁此言雖小可以喻大隋書狄仁傑曰何必窮其窟宂與螻蟻校短長哉通鑑唐紀婁師徳深沈有度量人有忤意輒遜以自免不見容色其弟守代州辭之官教之耐事弟曰人有唾面潔之乃已師徳曰未也潔之是違其怒正使自乾耳唐書本傳狄仁傑曰婁公盛徳我為其所包容久矣通鑑唐紀互見心服柳公權嘗貯盃盂一笥縢識如故而器皆亡奴妄言叵測公權笑曰銀盃羽化矣唐書本傳李適之右相李林甫密奏其頗好酒妨政事𤣥宗惑焉乃除太子少保適之遽命親故歡㑹賦詩曰避賢初罷相樂聖且銜盃舉朝服其度量唐新語潘好禮曰方寸之地何所不容通鑑唐紀帝定禍亂而房杜不言功王魏善諫而房杜遜其直英衛善兵而房杜濟以文持衆美而效之君唐書賛
  傳記楚荘王使賜羣臣酒日暮酒酣燈燭滅有引美人之衣者美人援絶其冠纓告王趣火來上視纓絶者王曰賜人酒使醉失禮奈何欲顯婦人之節而辱士乎乃命羣臣百餘人皆絶去其冠纓而上火盡懽而罷説苑互入深識大體江海無不受故長為百川之王説苑
  集天稱其髙者以無不覆地稱其廣者以無不載日月稱其明者以無不照江海稱其大者以無不容曹子建其為器也包乾之奥括坤之區文選方寸海納選三國名臣賛山不讓塵川不辭盈張茂先勵志詩大雅含洪量包山藪盧子諒書平生混涇渭駱賓王器量洪深度姿廣大郭有道碑乾坤之量包含海岳栁文枵然其量廓爾其宇同上氷炭俱可懐孰云熱與寒韋應物虚懐容物白樂天狺狺之吠營營之飛置扵度外李義山文妖星熒惑天所常懸牛溲馬勃地所常有皇甫湜量函千鈞唐文粹海受水而皆納鏡無形而不燭同上
  本朝則天謂狄仁傑曰卿在汝南時有譛卿者欲知其人乎仁傑謝曰陛下以臣為過臣當改之陛下明臣無過臣之幸也不願知譛者續世説惪行篇韓魏公言在政府時有難處事盖天下事無有盡如意須索包總不然不可一日處矣别録韓魏公有玉盞尤為寳玩一日将酌酒勸坐客俄為一吏觸碎坐客皆愕然吏伏地待罪公神色不動笑謂坐客曰物之成毀自有時何罪之有遺事韓魏公帥定武時夜作書令一侍兵秉燭於傍侍兵他顧燭燃公鬚遽以袖摩之而作書如故别録韓魏公在政府僚属路拯者就案呈有司事而状尾忘書名公即以袖覆之仰首與語從容以授之别録乾坤量廣大善惡皆含育歐公詩天髙地厚靡不有醜好萬状何足論同上國之有姦也猶鳥獸之有鷙猛昆蟲之有毒螫也區處條理各安其處則有之矣鋤而去之則無是道也東坡志林
  不脩舊怨
  經不念舊惡怨是用希論語
  子不藏怒焉不宿怨焉孟子萬章下互見包容桓公能用管仲之功而忘射鉤之怨文公能聽寺人之言而棄斬祛之罪韓非子互入舎小就大
  史晉賈季奔狄宣子使臾駢送其帑夷之蒐賈季戮臾騈臾騈之人欲盡殺賈氏之族以報焉臾駢曰敵惠敵怨不在後嗣忠之道也左文六韓安國坐法抵罪獄吏田甲辱安國居無幾安國為内史甲肉袒謝安國笑曰公等足與治乎卒善遇之西漢本傳梁陸思鐸善射常於箭上自鏤姓名射帝中馬鞅帝拔箭藏之至是思鐸從衆俱降帝出箭示之思鐸伏地待罪帝慰而釋之尋授龍武右廂都指揮使通鑑梁均玉紀本朝丁謂敗得竄道繇雷州冦準從者有欲釋憾謀不利於謂準知之陳大席一廡間設戲具悉召至且命之博奕因隠几觀焉聞謂行乃罷五朝言行録
  以徳報怨
  經子曰以徳報怨則寛身之仁也記表記
  子以徳報怨人之難也尸子
  史晉又饑秦伯又餼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左僖十五戴聖為九江守治多不法何武為刺史亷得其罪聖懼自免後為博士毁武於朝武聞之終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惡聖子賓客為羣盜得繫廬江聖自以子必死武平心决之卒得不死西漢何武傳韓信為楚王召辱己少年以為中尉西漢本傳官渡之戰袁紹使陳琳為檄書數操罪惡連及家世極其醜詆及袁氏敗琳歸操操曰卿昔為本初移文但可罪状孤身何乃上及父祖耶與阮瑀俱管記室通鑑漢獻紀劉仁軌運糧失船李義甫使袁異式鞠之曰君與朝廷何人為讎宜早自為計具獄以聞除名仁軌後為大司憲異式不安仁軌瀝觴告之曰仁軌若念疇昔之事有如此觴既知政事薦異式為司冦大夫通鑑唐髙宗紀李吉甫量移忠州刺史陸贄在忠州與吉甫相遇昆弟門人咸為贄憂初贄秉政貶李吉甫為長州長史而吉甫欣然接禮都不銜前事以宰相禮事之猶恐其未信不安日與贄親狎若平生交契贄初猶慚懼後乃深交時論以吉甫為長者舊唐書陸贄傳
  傳記昔梁大夫宋就為邊縣與楚鄰界皆種𤓰梁亭數灌其𤓰美楚人稀灌其𤓰惡楚因令人夜竊搔梁𤓰皆有焦者矣梁亭尉欲報搔𤓰宋就曰是搆怨分禍之道也令人私竊為楚亭夜灌勿令知也楚𤓰日美賈誼新書集元全柔氣象甚偉好以徳報怨恢然者也栁文
  褊隘
  經濟衰救危惟在同好則所贍褊矣易畧例不寛綽厥心書無逸惟是褊心詩葛屨
  子予豈若是小丈夫然哉諌於其君而不受則怒悻悻然見於其面孟子公孫丑下
  史君之徳宇何不寛裕也國語范雎睚眦之怨必報史記本傳睚眦莫不中傷五解反西漢孔光傳小智自私賤彼貴我西漢賈誼傳報睚眦怨西漢書舉眼也黯褊心不能無小望西漢本傳互入怨望王濬曰不能遣諸胷中是吾褊也通鑑晉武紀互入明於自知蕭瑀性狷介與同僚多不合通鑑唐太宗互入寡合同官
  集直性狹中多所不堪山巨源絶交書毛髮亦不容唐文粹卧喜晩起而當闗呼之不置一不堪也抱琴行吟弋釣草野而吏卒守之不得妾動二不堪也危坐一時痺不得搖性復多虱把搔無己而當裹以章服揖拜上官三不堪也素不便書不喜作書而人間多事堆案盈几不相酬答則犯教傷義欲自强勉則不能久四不堪也不喜弔喪而人道以此為重已為不見恕者所怨至欲見中傷者雖瞿然自責然不可化終不能獲無咎無譽如此五不堪也不喜俗人而當與之共事或賓客盈坐鳴聲聒耳囂塵臭處千變萬伎在人目前六不堪也心不耐煩而官事鞅掌機務纒在心世故繁其慮七不堪也嵇康絶交書互見寡合
  躁急
  經躁人之辭多易互入多言
  子蟹八跪而二螯非虵蟺之宂無所𭔃托者用心躁也荀子勸學躁則失君老子重為輕根章西門豹性急故佩韋以自緩韓非子輕譽茍毀好憎尚怒小人哉文中子互見輕於喜怒
  史宋殺楚使者申舟楚子聞之投袂而起屨及於窒皇劒及於寝門之外車及於蒲胥之市左傳宣十四年皆笑曰公孫之亟也注亟急也言其性急不能受屈左傳襄二十四奮然震電馮怒左傳昭五邾子在門臺臨廷閽以缾水沃廷邾子望見之怒閽曰夷射姑旋焉命執之弗得滋怒自投于牀廢于爐炭爛遂卒荘公卞急而好潔故及是左傳定三年少藴藉於問切西漢義縱傳明帝常以事怒郎藥崧以杖撞之崧走牀下帝怒甚疾曰郎出崧曰未聞人君自起撞郎東漢鍾離意傳袁譚天性峭急魏志王濬伐吳自以功大為王渾父子所抑每進見陳其攻伐之勞及見枉之状不勝忿徑出不辭晉書本傳王述性急嘗食鷄子筯刺之不得便大怒擲地雞子圓轉不止下床以屐齒踏之又不得嗔甚内口中齧破而吐之晉書本傳謝宻與友人棋友人西南棋有死勢復一客曰西南風急覆舟友人悟乃救之密大怒投局於地南史本傳皇甫湜性急嘗為蜂螫指購小兒斂蜂𢷬取其液一日命其子録詩一字誤詬躍呼杖未至嚙其臂血流唐書傳記蟹二螯八足非蛇鱣之穴無所寄托者心躁也大戴禮記王思性急嘗把筆而蠅在筆端彈去復來思怒起逐蠅不能得去取筆壊而棄之魏畧
  忍耐
  經必有忍其乃有濟書君陳
  子勾踐入官於吳執干戈為吳王洗馬故能殺夫差於姑蘇韓非子
  史魯以相忍為國左傳昭元趙孟曰以能忍恥庶無害趙宗乎左傳哀二十七魏齊笞擊范雎折脅摺齒雎佯死卷以簀置厠中使醉者更溺之通鑑周紀隠忍茍活函糞土之中而不辭者恨私心有所未盡史記司馬遷傳季布為人奴而不死必自負其材故受辱而不羞欲有所用其未足也故終漢名将者誠為重其死史記本傳夫能詘於一人之下而信於萬乗之上者湯武是也通鑑西漢髙紀韓信為楚王召辱己少年告諸将曰方辱我時寧不能死死之無名故忍而就此西漢本傳淮隂屠中少年有侮信者因衆辱之曰能死刺我不能出跨下於是信熟視之俛出跨下蒲伏一市皆笑信以為怯通鑑西漢髙紀漢書作跨史記作跨皆同大凡編書當以正史為主豈可取通鑑哉垂頭塞耳東漢馬防傳昔孝文卑辭匈奴先帝優與吳盟皆應權通變深思逺慮非若匹夫之忿者也通鑑魏明紀桓温懐不軌郄超為之謀主文度與謝安詣超日旰未得前文度便欲去安曰不能為性命忍須臾耶晉書郄超傳兩敵共對惟當忍之彼不能忍我能忍是以勝耳同上朱伺傳唐張公藝九世同居髙宗問其故書忍字百餘以進通鑑唐紀互見宗族
  傳記能忍恥者安能忍辱者存説苑談叢篇
  集若昔之人作必行動必中則蘇秦無穿履之歎甯戚無石爛之歌孫𢎞無十上之勤商鞅無再干之勞也歐陽詹文直柄未當權塞口且吞聲侯喜石鼎聨句見韓文朝蠅不須驅暮蚊不可拍蠅蚊滿八區難盡與相格得時能幾何與汝恣啖咋涼風九月到掃不見蹤跡韓詩不曲促無以見險難栁文包羞忍恥是男兒杜牧之未嘗有怨懟之色形於妻子之前同上卷舌吞聲滅影削跡唐文粹雲衢有志終驤首吏道無媒且折腰錢起吞聲混瑕垢杜詩
  本朝唾面慎勿拭出跨當俯就坡詩一忍可以支百勇老泉權書髙祖忍之養其全鋒而待其斃此子房教之也東坡文


  記纂淵海卷四十二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四十三   宋 潘自牧 撰性行部
  不爭
  經寛柔以教不報無道南方之強也君子居之記中庸謂犯而不校也犯而不校君子無所爭同上
  史人或毀直不疑盜嫂不疑聞曰我乃無兄然終不自明也史記本傳廉頗為趙將藺相如拜上卿位在頗右頗曰我見必辱之相如聞不肯與會每朝時甞稱病不欲與頗爭列已而出望見頗引車避匿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羣臣吾雖駑獨畏廉將軍哉顧念彊秦不敢加兵於趙者徒以吾兩人在也今兩虎共鬬勢不俱生吾所以為此者先國家之急而後私讎也史記互入狥公忘私門衛綰不與他將爭前漢本傳直不疑為郎同舍有告歸誤持同舍郎金去金主意不疑不疑謝有之買金償後告歸者來歸金而前郎亡金者大慙同上冦恂在潁川賈復部將犯法恂斬之復欲手刃恂恂每避後漢劉寛甞行有人失牛者乃就寛車中認之寛無所言下駕步歸有頃認者得牛送還叩頭謝之寛曰物有相類事容脱誤幸勞見歸何為謝之州里服其不校後漢卓茂事孔光甞出行有人認其馬茂問曰子亡馬㡬何時對曰月餘日茂有馬數年心知其謬黙解與之挽車而去顧曰若非公馬幸至丞相府歸我他日馬主得亡者乃詣府送馬叩頭謝之 陳重在郎舍同舍郎有告歸寧者誤持同舍郎袴以去主疑重所取重不自申說市袴以償之後歸寧者歸以袴還主其事乃顯同上性既遲緩與人無傷雖出胯下之負榆次之辱不知貶損之於己猶蚊虻之一過也東漢孔融傳曹萌字元偉以仁厚稱隣人有亡豕者與萌豕相類詣門認之萌不與爭後所亡豕自還其主大慙送所認豕辭謝萌萌笑而受之後漢弟子賈瓊問息謗通曰無辨問止怨曰不爭通鑑隋髙祖紀直不疑買金以償同舍劉寛下車歸牛鄉人誠知疑事之難明非口之所能勝也唐書栁宗元何必伺其窟穴與螻蟻校長短哉通鑑唐武后紀
  傳記司馬徽字徳操時人呼為水鏡甞有人妄認徽猪徽便推與之後數日亡猪者以猪還徽乃叩頭謝自責徽又厚謝董正别傳何隨字季業清廉退讓甞有屠者牽猪過隨門索㫁失之彊認隨溷中猪隨牽與之屠人尋自得亡者還隨隨竟以與之華陽國志
  集虛舟為心白樂天
  本朝難以口舌爭水清石自見黄魯直詩
  不爭善勝
  經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書大禹謨
  子天道不爭而善勝老子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同上
  史藺相如退避廉頗名重太山史記本傳
  輕於喜怒
  經方茂爾惡相爾矛矣既夷既懌如相醻矣詩節南山進人若將加諸膝退人若將墜諸淵記檀弓下
  子馬喜則交頸相靡惡則分背相踶大計反莊子輕與茍毀好爭尚怒小人哉文中子互見躁急
  史喜怒以類者鮮易者實多左傳宣十七年魏收曰舉之則使上天按之當使入地北史本傳好則鑽皮出羽惡則洗垢索瘢新唐書魏徴傳
  集君心好惡苦不常好生毛羽惡生瘡白樂天
  深沉
  經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易繫辭
  史靜淵以有謀史記顓頊紀情欲之感無介乎容儀西漢匡衡傳黙而好深沉之思西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淵哉若人西漢班固叙傳何休質朴訥口而雅有心思東漢本傳互入不以貌取劉儒口訥心辨同上殷浩雖被黜放口無怨言夷神委命談詠不輟雖家人不見其有流放之慼晉書本傳桓彛甞謂褚裒曰季野有皮裏春秋言其外無臧否而内有褒貶也謝安曰裒雖不言而四時之氣已備通鑑晉記游雅曰余與髙子游處四十年未甞見其喜愠之色通鑑宋世祖楊綰性沈靜獨處一室左右圖史凝塵滿席澹如也唐書本傳李藩沈靜有檢局同上宋璟為刑部尚書馳驛詣闕遣内侍將軍楊思勗迎之璟風度凝逺人莫測其際在途竟不與思勗交言通鑑唐𤣥宗紀傳記智深勇沈戰國策
  集韻宇𢎞深褚淵碑智謀深靜唐文粹
  淺中
  子一命而吕鉅再命而於車上儛三命而名諸父莊子小人之學也入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間則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軀哉荀子
  史富貴不歸故鄉如衣綉而夜行誰知之者史記項羽紀韓信平齊使人言於漢王曰齊偽詐多變反覆之國不為假王以鎮之其勢不定願為假王史記本傳范雎一飯之徳必償睚眦之怨必報同上意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甚自得也史記晏子傳夫不足者視人有餘西漢班固傳桓榮為太子少師帝賜以輜車乘馬榮大㑹諸生陳其車馬印綬曰今日所𫎇稽古之力也東漢本傳互入驕矜一餐之徳睚眦之怨無不報復通鑑漢獻記桑維翰任愛憎一飯之恩睚眦之怨必報人亦以是少之通鑑五代晉髙祖紀楊炎獨任大政以復恩讎為事通鑑唐徳宗紀李訓鄭注平生絲恩髪怨無不報者通鑑唐文宗紀
  傳記章孝標及第後寄白樂天詩曰及第全勝十政官金湯度了出長安馬頭漸及揚州路為報時人洗眼㸔摭言互入驕矜
  集詩未有劉長卿一句已呼阮籍為老兵矣筆語未有駱賔王一字已罵宋玉為罪人矣書字未識偏傍髙談稷契讀書未知句讀下視服䖍皇甫湜互入不自揆度内不足者急於人知韓文一人譽之則自以為有餘一人沮之則自以為不足同上
  不可窺測
  經君子語大天下莫能載焉語小天下莫能破焉記中庸互入不可形容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廣厚載華嶽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洩萬物載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廣大草木生之禽獸居之寶藏興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測黿鼉鮫龍魚鼈生焉貨財殖焉記中庸仰之彌髙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然在後君子易事而難説也夫子之牆數仭不得其門而入並論語
  子天俄而可度則其覆物也淺地俄而可測則其載物也㣲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水測之而益深窮之而益逺同上大壑之為物也注焉而不滿酌焉而不竭莊子猶河漢而無極莊子逍遙遊無窮如日月不竭如江海孫子不為謀府混然無際劉子
  史孔子適周問禮於老子孔子去謂弟子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游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於龍吾不知其乗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乎史記戴良曰久不見叔度自以為無不及既覩其人則瞻之在前忽然在後固難得而測矣通鑑黄憲傳叔度汪汪若千頃陂澄之不清淆之不濁不可量也同上家人莫見喜怒聲色之異東漢仇覽傳薛收與房杜處腹心之寄更相結附薛元畏未甞申欵曲敬如晦曰小記室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疎新唐書本傳孫登性無恚怒或投諸水欲觀其量既出便大笑晉書隠逸傳賈耽自朝歸第接對賔客終日無倦家人近習未甞見其喜怒色古之盛徳君子何以加焉舊唐書本傳風度凝逺人莫測其量唐書宋璟傳杜如晦從太宗征伐叅帷幄機秘方多事裁處無留僚屬共事者莫見所涯唐書杜如晦傳一片靈臺丹青難狀唐書裴度傳周顗指顧和心曰此中最是難測也晉書顧和傳諸諫官紛紛言事細碎天子益厭苦之陽城方與二弟及客日夜痛飲人莫能窺其際皆以為虛得名耳韓愈作爭臣論以譏之城不屑意通鑑唐徳宗紀傳記王戎與嵇康居二十年未甞見其喜愠之色世説上謝太傅無嗔喜劉義慶世説司馬徽與人語莫問好惡皆言好有鄉人問徽安否答曰好有人自陳子死曰大好妻責之曰人以君有徳故相告何忽聞人子死便言好徽曰卿言亦大好殷芸小説猶執盃就江海飲莫知淺深也劉向説苑按太行而北去亦不知山所限極處亦如東海不知所窮博物志
  集喜愠莫見其際禇淵碑道識虛逺表裏融通淵然萬頃直上千仭僕妾不覩其喜愠近侍莫見其傾弛任彦昇塞鴻絶儔匹海月難等夷孟東野烏可究其津涯而窺其牆仭唐文粹誰辨心與跡非行亦非藏白樂天仰之彌峻巍乎其若山挹之彌深湛乎其若海唐文粹朋友罕聞得喪之言家人莫見喜愠之色吕和叔文徳輝淘然不見其際李義山時人欲識胷襟否彭蠡秋連萬里江杜牧之若躋太華臨溟渤但觀乎巖髙而水深不知磅礴澶漫所為逺大者也同上
  本朝須臾慰滿三農望却斂神功寂似無韓魏公喜雨詩公之所能我不能知乘雲馭風與汗漫期東坡撰文定神道碑子之心胷蟠屈龍蛇風雲變化雨雹交加咆然揮斧霹靂轟車人有遭之心驚膽落震仆如麻須臾霽止而四顧百里山川草木開發萌芽歐公祭蘇子美招之不來麾之不去不可得而親其可得而疎之乎坡文才如凌雲松豈受尺寸量蘇子由譬如太山喬岳不見其運動而効功利之及於物者不可以數計而周知東坡祭歐公文
  識者所窺
  子野有衆逐虎虎負嵎莫之敢攖望見馮婦趨而迎之馮婦攘臂下車衆皆悦之其為士者笑之孟子盡心下南榮趎至老子之所老子曰向見君眉睫之間吾因以得汝矣莊子庚桑楚齊桓公讀書於堂上輪扁斵輪於堂下問曰君之所讀者古人之糟粕也莊子愚公謀平太行之險京城之孀婦有男往助之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甚矣汝之不慧以殘年餘力曽不能毀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列子
  史鬬伯比曰莫敖必敗舉趾髙心不固矣左傳桓十三年齊侯盟諸侯於葵丘宰孔先歸遇晉侯曰可無㑹也齊侯不務徳而勤逺略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為此㑹也東略之不知西則否矣其在亂乎君務靖亂無勤於行左傳僖九郤芮曰幣重而言甘誘我也左傳僖十晉陽處父聘于衛反過甯甯嬴從之及温而還其妻問之嬴曰以剛商書沈潛剛克髙明柔克夫子一之其不没乎天為剛徳猶不干時況在人乎且華而不實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懼不獲其利而離其難是以去之晉殺陽處父文五秦伯任好卒以子車氏之三子為殉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復東征也左傳士㑹歸晉秦繞朝贈之以䇿曰子無謂秦無人吾謀適不用也左傳文十三年劉康公曰原叔必有大咎天奪之魄矣左傳宣十五年士貞伯曰鄭伯視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乆左成六年士鞅曰欒黶汰侈已甚猶可以免其在盈乎左襄十四鄭師慧譏宋曰必無人焉若猶有人豈其以千乘之相易淫樂之矇左襄十五年互見舍大狥小叔向曰伯有已侈所謂不及五稔者左襄二十七互見料度居喪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為患左襄三十一年韓宣子如齊見子旗曰非保家之主也晏子曰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左昭二年周原伯魯不説學閔子馬曰學殖也不學將落原氏其亡乎左昭十八魯叔孫昭子曰楚不在諸侯矣其僅自完以持其世而已左哀十九楚殺伍奢其子員如吳言伐楚之利公子光曰是宗為戮而欲反其讎不可從也左昭二十互見嫁禍叔孫婼聘于宋桐門右師見之語卑宋大夫而賤司城氏昭子告其人曰右師其亡乎君子貴其身而後能及人是以有禮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賤其宗是賤其身也能有禮乎無禮必亡左昭二十五年觀其容而知其心矣國語互見料度戎王使由余於秦秦繆公示以宫室積聚由余曰此中國所以亂也史記秦本紀尉繚説秦王王見繚亢禮衣服食飲與繚同繚曰秦王為人蜂準長目鷙鳥膺射聲少恩而虎狼心居約易出人下得志亦輕人我布衣然見我常心自下我誠使得志於天下天下皆為虜矣不可與乆游乃去史記秦始皇本紀伍子胥見吳王説伐楚之利吳公子光曰彼伍員父兄皆死於楚而員言伐楚欲自為報私讎也非能為吳乃止史記刺客專諸傳管仲世所謂賢臣孔子少之史記管晏傳賛范蠡與大夫種書曰越王為人長頸烏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安樂種稱病王乃賜種劍自殺史記越世家楚有養由基善射去栁葉百步而射之百發而百中左右觀者數千人皆曰善射有一夫立其旁曰可教射矣養由基怒客曰夫去栁葉百步而射之百發而百中之不以善息少焉氣衰力倦弓撥矢鈎一發不中百發盡息史記周紀互見一失召百非狂夫之樂智者哀焉史記趙世家吳楚反條侯為太尉至河南得劇孟喜曰吳楚舉大事而不求孟吾知其無能為而已矣史記游俠傳吳季札適晉説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曰晉國其萃於三家乎史記吳世家周襄王使宰孔賜齊侯胙遇晉侯曰齊侯驕矣第無行史記齊世家景帝曰魏其者沾沾自喜耳多易難以為相持重史記本傳臣見其視臣端而趨疾知臣得其情故也通鑑周紀項王喑嗚叱咤千人皆廢然不能任屬賢將此特匹夫之勇耳項王見人恭敬慈愛言語嘔嘔人有病涕泣分飲食至使有功當封爵者印刓敝忍不能予此所謂婦人之仁也通鑑漢髙帝紀曹操言袁紹志大而智小色厲而膽薄通鑑東漢仲長統謂髙斡曰君有雄志而無雄才甘寧曰劉表慮既不逺兒子又劣非能承業傳基者也同上朱勃小器速成智盡此耳東漢馬援互見料度馬援曰天下雌雄未定公孫不吐哺走迎國士與圖成敗修飾邊幅如偶人形此子何足乆稽天下士乎通鑑漢光武紀京房學易於梁人焦延夀常曰得我道以亡身者京生也通鑑漢元紀樊伷誘道諸夷圖以武陵附漢中劉備權召問潘濬濬答以五千兵往足以擒伷權曰卿何以輕之濬曰伷是南陽舊姓頗弄唇吻而實無才略臣所以知之者伷昔甞為州設饌比至日中食不可得而十餘自起此亦侏儒觀一節之驗也通鑑漢獻紀黄允與晉文經並恃其才智曜名逺近徴辟不就託言療病京師不通賔客公卿大夫遣門生旦暮問疾郎史雜坐其門猶不得見符融謂李膺曰二子行業無聞以豪傑自置遂使公卿問疾王臣坐門融恐其小道破義空譽違實特宜察焉膺然之二人自是名論漸衰賔徒稍省旬日之間慙嘆逃去通鑑漢桓紀或謂袁術曰堅若得洛不可復制此為除狼而得虎通鑑漢獻紀董昭說河内守張楊曰袁曹雖為一家勢不乆羣曹今雖弱然實天下之英雄也袁狹中少親剛而無禮匹夫之雄耳 曹操曰吕布一旦得一州不能據東平㫁亢父太山之道乘險要我而乃屯濮陽吾知其無能為也 賈翊曰劉表平世三公也不見事變多疑無決無能為也吕布顧謂劉備曰𤣥徳卿為坐客我為降虜繩縛我急獨不可一言邪操命緩布縛劉備曰不可明公不見吕布事丁建陽董太師乎已上並通鑑漢獻紀中常侍趙忠言於省内曰袁本初作聲價好養死士不知此兒終欲作何後漢李瓚曰世將亂矣天下英雄無過曹操袁山松後漢書姚虞俊曰張惠恕才多智少華而無實怨之所聚有覆家禍吾見其兆矣無㡬何敗通鑑三國魏明紀或謂帝曰劉譁不盡忠善伺上意所趨而合之陛下試與譁言皆反意而問之若皆與所問反者是譁常與聖意合也每問皆同者譁之情必無所復逃矣帝如言以驗之果得其情通鑑魏明紀司馬懿謂蔣濟曰智囊往矣濟曰桓範則智矣然駑馬戀棧豆爽必不能用也通鑑魏邵陵厲公管輅曰鄧之行步筋不束骨脈不制肉起立傾倚若無手足此為鬼躁何之視𠉀䰟不守宅血不華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此為鬼幽二者皆非遐福之象也通鑑鄧颺何晏初諸葛恪少有盛名文帝深器重之而恪父瑾常以為戚曰非保家之主也父友奮威將軍張承亦以為恪必敗諸葛氏通鑑魏髙貴鄉公紀帝甞問陳矯曰司馬公忠貞可謂社稷之臣乎矯曰朝廷之望也社稷則未知也通鑑魏明紀吳主醉問費禕曰楊儀魏延牧豎小人也雖甞有鳴吠之益於時務然既已任之勢不得輕一朝無諸葛亮必為禍亂矣同上陸遜甞謂恪曰在我前者吾必奉之同升在我下者則扶接之今觀君氣陵其上意𦹋乎下非安徳之基也通鑑魏高貴鄉公紀周瑜曰操雖託名漢相其實漢賊 桓温請謝安為司馬髙松戲之曰卿髙卧東山諸人每相與言安石不出將如蒼生何蒼生今亦將如卿何安甚有愧色晉書謝安互見責備陳登謂吕布曰登見曹公言待將軍譬如養虎當飽其肉不則噬人公曰不然當如養鷹饑則為用飽則颺去魏志裴頠薦韋忠於張華華辟之忠辭疾不起人問其故忠曰張茂先華而不實裴逸民慾而無厭棄典禮而附賊后此豈大丈夫之所為哉逸民每有心託我我常恐其溺於深淵而餘波及我況可褰裳而就哉通鑑晉恵帝互入不茍合山濤見王衍曰何物老嫗生此寧馨兒然誤天下蒼生必此人也通鑑晉紀王猛言於堅曰慕容垂父子譬如龍虎非可馴之物若借以風雲將不可復制通鑑晉紀王澄胡母輔之等以任放為逹或至裸體樂廣聞而笑曰名教中自有樂地何必乃爾晉書樂廣傳羊祜謂賔客曰王夷甫方以盛名處大位然敗俗傷化必此人也晉羊祜傳董養見王彌而謂之曰君好亂樂禍若天下有事不作士大夫矣通鑑西晉世祖陶侃遺荀崧書曰杜曽凶狡所謂鴟梟食母之物此人不死州土未寧足下當識吾言通鑑晉愍紀范通謂王濬曰卿功則美矣然恨所以居美者未盡善也卿旋斾之曰角巾私第口不言平吳之事若有問者輒曰聖主之徳羣帥之力老夫何力之有此藺生所以屈㢘頗也王渾能無愧乎通鑑西晉世祖紀劉琰每奇桓才然知其有不臣之志謂㑹稽王昱曰温不可使居形勢之地其位號常宜抑之通鑑晉紀劉惔曰但恐克蜀之後温終專制朝廷同上王獻之甞與兄徽之操之俱謁謝安二兄多言俗事獻之寒温而已既出客問安王氏兄弟優劣安曰小者佳客問其故安曰吉人之辭寡以其少言故知之晉書本傳何尚之遷吏部郎告休定省傾朝送别及至郡叔度謂曰聞汝來此傾朝相送可㡬客答曰殆數百人叔度笑曰此送吏部郎耳非闗何彦徳也宋書謝𢎞微末甞與友棊友西南棊有死勢復一客曰西南風急或有覆舟者友悟乃救之𢎞微大怒投局于地識者知其暮年之事果以此嵗終南史太尉義恭與義宣書曰往時仲堪假兵靈寶尋害其族孝伯推誠牢之旋踵而敗臧質少無美行弟所具悉今藉西楚之強力圖濟其私凶謀若果恐非池中物也通鑑宋世祖紀蘇湛曰凢謀大事當得天下奇才與之從事今但與長安令博徒謀之此有成理不通鑑梁髙祖紀髙歡謂澄曰景專制河南十四年矣常有飛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跋扈之志顧我能畜養非汝所能駕御也同上李崇國謂游肇曰伯緒即宋維凶疎終傾宋氏若得殺身幸矣通鑑梁紀王晞曰我少年以來閲要人多矣得志少時鮮不顛覆通鑑陳世祖紀傅嘏曰太初志大其量能合虛聲而無實才何平叔言逺而情近好辨而無誠所謂利口覆邦家之人也鄧元茂有為而無終外要利名内無闗鑰貴同惡異多言而妬前多言多釁妬前無親以吾觀此三人者皆將敗家逺之猶恐禍及況眤之乎通鑑魏紀李密狡猾好反今遣之如投魚於泉放虎於山必不反矣通鑑唐髙祖紀盛彦師曰李密聲言向洛實欲出人不意走襄城就張善相耳宻既度陜果踰山南出同上張鎬言許叔冀狡猾多詐臨難必變通鑑唐肅宗紀張九齡言於張説曰宇文融承恩用事辨給多權數不可不備説曰䑕輩何能為融及李林甫彈奏説通鑑唐紀互見患生所忽路巖佐崔鉉於河南為度支使既而入為監察御史不出長安城十年至宰相其自監察入翰林也鉉猶在淮南聞之曰路十今已入翰林如何得老皆如鉉通鑑唐懿宗紀徐曠字文逺博通六經時耆儒沈重講太學授業常千人文逺從之質問曰先生所説紙上語爾若奥境彼有所未見尚何觀焉唐書張昌齡王公謹舉進士皆為王師旦所絀太宗問其故答曰昌齡等華而少實其文浮靡非令器也唐書張昌齡傳元結家瀼濵自稱浪士及有官人以為浪者亦漫為官乎呼為漫郎漫遂顯新唐書本傳裴行儉曰王勃等雖有文華而浮躁淺露豈享爵禄之器耶通鑑唐紀張孝忠曰朱司徒可與共始難與共終也通鑑唐紀盧藏用隠終南山晩乃狥權利司馬承正召至闕下藏用指南山曰此中有大佳處承正徐曰仕宦之捷徑耳藏用慙新唐書本傳互入自紬敗闕岑文本曰馬周鳶肩火色騰上必速恐不能乆唐書本傳
  傳記慕容垂請至鄴拜墓苻堅許之權翼諫曰垂猶鷹也饑則附人飽則颺去遇風塵之㑹必有凌霄之志唯宜急其羈絆不可任其所欲堅不從晉書載記王敦為太子舍人潘滔見而目之曰處仲蜂目已露但豺聲未振若不噬人亦當為人所噬晉書載紀
  集察其志意所望殊髙陳子昻尚不能歴其藩翰況堂奥乎唐文粹言行之間足見真態劉賔客曽臨大道閲浮生來往憧憧利與名二十八年何限客不曽閒見一人行元㣲之集互見奔競吾少時讀醉鄉記私怪隠居者無所累於世而猶有是言豈誠㫖於味耶及讀阮籍陶潛詩然後乃知彼雖偃蹇不欲與世接然猶未能平其心或為事物是非相感發於是有託而逃焉者也若顔氏之操瓢與簞曽參歌聲若出金石彼得聖人而師之汲汲每若不可及其於外慕固不暇尚何麴糵之託而昏㝠之逃耶韓文送王含秀才咸陽不留王業已去雖未至於隂陵誰不知其失路李文饒吾今細觀競渡兒何殊當路權相持不知得所各休去㑹到摧舟折楫時薛逢詩
  本朝面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臣虜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喪面而談詩書此豈其情也哉凢事之不近人情者鮮不為大姦惡老泉辨姦論互見飾偽韓魏公堅請相州上問卿去誰可屬國者金陵何如公曰為翰林學士則有餘處此地則不可後有問公何以識之公曰甞讀金陵答楊忱書窺其心術只為一身不為天下以此知非宰相器遺書仁宗朝王安石知制誥一日賞花釣魚内侍各以金楪盛釣餌藥置几上安石食之盡明日帝謂宰輔曰王安石詐人也使誤食釣餌一粒則止矣食之盡不情也聞見録富公見張安道曰人固難知也張公曰謂王安石乎亦豈難知者皇祐間方平知貢舉或薦安石有文學宜辟以考校姑從之安石既來一院之事皆欲紛更之方平惡其人檄以出自此未甞與之語也同上陳瓘因朝㑹見蔡京視日乆而不瞬甞以語人曰京之精神如此他日必貴然矜其稟賦敢敵太陽吾恐此人得志必擅私欲無君自肆矣遺事夫好貨天下之賤士也以范蠡之賢豈聚斂積實者何至耕于海濵父子力作以營千畝屢散而復積此何為者豈非才有餘而道不足故功成名遂身退而心終不能自放者乎東坡志林王安石名盛歐陽脩勸蘇洵交遊安石安石亦願交於洵洵曰吾知其人耳是不近人情者鮮不為天下患安石之母死士大夫皆弔之洵獨不往作辨姦論張方平撰蘇洵墓表孟甞君特鷄鳴狗盜之雄耳豈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齊之強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鷄鳴狗盜之力哉夫鷄鳴狗盜之出其門此士之所以不至也臨川集韓愈甞有賦矣不過羨二鳥之光榮歎一飽之無時耳推是心使光榮而飽則不復云矣歐公集爵位自髙言盡廢古來何啻萬公卿臨川集温公曰昨㸔三國志識破一事遺令者世所謂遺嘱也必擇𦂳要言語付子孫至纎悉事則或不暇且操身後之事有大於禪代者乎今操之遺令諄諄數百言下至分香賣履之事無不處置詳盡無一語語及禪代之事意謂禪代之事自是子孫所為吾未甞教為之是實以天下遺子孫而身享漢臣之名此遺令之意歴千百年無人識得元城語録蘇明允權書衡論觀其著書之名已非豈有山林逸民立言垂世乃汲汲於用兵如此所見安得不為荆公所薄龜山語録昔者羊叔子見王衍曰誤天下蒼生必此人也郭汾陽見盧杞曰此人得志吾子孫無遺類矣老泉鄭向知杭州王耿為浙漕互有論列而耿死鄭往哭之甚哀或曰龍圖素惡端公今何慟哭也范拯曰龍圖待哭斯人乆矣張師正倦游録互見暢快
  嵗寒
  經晏平仲善與人交乆而敬之語公冶長嵗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彫也語子罕乆要不忘平生之言語憲問
  史趙午等謀反覺詔捕趙王及羣臣有敢隨王罪三族唯田叔孟舒等十餘人赭衣自髠鉗隨王至長安趙王敖事白得出白明也西漢田叔傳互見髙誼竇嬰失勢諸公引去惟灌夫獨否西漢本傳欒布哭彭越田叔隨張敖西漢欒布傳雖新不改故西漢班婕妤傳主父偃方貴幸時客以千數及族死無一人視獨孔車收焉西漢大將軍日退而驃騎將軍日益貴大將軍故人門下多去事驃騎輒得官爵惟任安不肯同上宋𢎞曰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東漢本傳或勸劉備攻劉琮荆州可得備曰劉荆州臨亡託我以孤遺背信自濟吾所不為何面目以見劉荆州乎通鑑漢獻紀梁冀暴固喬尸於城北四衢令有敢臨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尚未冠左提章鉞右秉鐵鎖詣闕上書乞收固尸不報與南陽董班具往臨哭守喪不去夏門亭長呵之曰卿曹何等腐生公犯詔書欲干試有司乎亮曰義之所動豈知性命何為以死相懼邪太后聞之皆赦不誅杜喬故掾陳留楊匡號泣星行到雒陽著故赤幘託為夏門亭吏守䕶尸喪積十二日都官從事執之以聞太后赦之匡因詣闕上書并乞李杜二公骸骨使得歸葬太后許之匡送喬喪還家葬訖行服遂與郭亮董班皆隠匿不仕通鑑漢桓紀吉黄為長陵令時科禁長吏擅去官黄聞司徒趙温薨自以為故吏違科奔喪魏志常林傳互見故吏祖逖有胡奴曰王安逖甚愛之及祖約之誅安嘆曰豈可使祖士稚無後乎乃往就事觀刑逖庻子道重始十嵗安竊取以歸匿之變服為沙門通鑑晉元紀韓愈史𢎞通與人交榮瘁不易唐敬宗實録唐魏元同與裴炎締交能保終始故號耐乆朋唐書嚴挺之重交游生死不易同上
  集春蘭兮秋菊長絶無兮終古楚辭風雨急而不絶其音霜露零而不渝其色斯賢達之素交歴萬古而一遇文選廣絶交論諸葛亮曰士之相知温不増華寒不改葉貫四時而不衰歴夷險而益固見蓺文粹聚貴賤結交心不移惟有嚴陵及光武李白集升沉不改故人情韋應物集却羨淮南好鷄犬也能終始逐劉安羅隠集肯蹋衡門草唯應是友生劉賔客松筠寒不變膠漆冷彌堅 始信淡交宜乆逺與君轉老轉相親同上還有昔時巢燕在飛來飛去畫堂中髙達夫淡交終不散孤達晩相宜鄭守愚我蟠濁泥君躡青雲不以升沉塹隔其間孫可之文嵗晩心誰在青青見此君劉長卿迴㸔後彫色青翠有松筠孟浩然惟有舊巢燕主人貧亦歸唐于凟詩
  本朝鶯猶求舊友燕不負貧家臨川集惟有南山與君眼相逢不改舊時青范諷詩見倦游録寒心未肯隨春態坡詩
  炎涼
  經簡賢附勢書仲虺之誥注賢而無勢則略之不賢有勢則附之
  史汲鄭之賢有勢則賔客十倍無勢則否況衆人乎翟公為廷尉賔客填門及廢門外可設雀羅翟公復為廷尉賔客欲往翟公乃大署其門曰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貧一富乃知交態一貴一賤交情乃見汲鄭亦云悲夫史記汲鄭贊當其貧困時人莫肯視至貴也乃爭附之史記滑稽傳中東方先生傳主父偃當路諸公皆譽之及名敗身誅士爭言其惡史記蘇秦曰此一人之身富貴則親戚懼之貧則輕易之況衆人乎史記本傳鄭當時與汲黯列為九卿兩人中廢賔客益落西漢本傳司馬相如與卓文君馳歸成都家徒四壁立卓王孫大怒曰女不才我不忍殺一錢不分也王孫恥之杜門不出後數嵗相如為中郎將至蜀太守已下郊迎縣令負弩矢先驅蜀人以為寵於是卓王孫因門下獻牛酒以交驩喟然而嘆自以得使女尚司馬長卿晩同上温舒多諂善事權貴無埶者視之如奴有埶家雖有姦如山弗犯無埶雖貴戚必侵辱西漢王温舒傳大將軍日退而驃騎日益貴大將軍故人門下多去事驃騎輒得官爵西漢王獻之兄弟自郄超未死見愔常躡履問訊甚修舅甥之禮及超死見愔慢怠屣而𠉀之晉書郄超傳愔超父也殷浩作豫章定省送别者甚衆及廢徙東陽船泊征虜亭積日親舊無復相窺者宋書
  傳記迎新千里逺送故不出門東觀漢記蘇秦曰貧窮則父母不子富貴則親戚畏懼戰國策
  集春榮誰不慕嵗寒良獨難潘安仁金谷詩富貴他人合貧賤親戚離曹顔逺詩廉公失權勢門館有虛盈貴賤猶如此況乃曲池平髙車塵未滅珠履故餘聲賔堦緑錢滿客位紫苔生沈休文詩勢之所集從之如歸市勢之所去棄之如脱遺李蕭逺論大抵當隆赫柄用而蜂附蟻合煦煦趄趄便辟匍匐非乎人而售乎已一旦勢異則電滅飇逝不為門下用矣栁宗元與顧十郎文今之交乎人炎而附寒而棄栁文勢要情所重排斥則埃塵未免骨肉然何況四海人韓詩凢今之交視勢厚薄同上左降去時裴相宅舊來車馬㡬人過元㣲之集人情厚薄苦須臾昔在連環今在玦連環可碎不可移如何物在人自絶韋應物昔日洛陽社貧窮相持攜今日長安道對面隔雲泥白侍郎互見有始無終富貴家人重貧賤妻子欺同上憶昔未出身自賤如埃塵君今纔出身自重如千鈞君今自世情何況天下人姚少監萬世金石交一晌如浮雲盧仝合如市道㢘公之門客虛盈勢迨雀羅廷尉之交情貴賤張九齡文世人交結違寒集温孫可之黄金銷鑠素絲變一貴一賤交情見駱賔王本以勢利交勢盡交情已唐文粹互入市交始若膠附終若冰拆陸魯望花開蝶滿枝花謝蝶還稀唐于凟
  本朝蓋士方窮時困厄閭里庸人皆得易而侮之若季子不禮於其嫂買臣見棄於其妻一旦髙車駟馬旗旄導前而騎卒擁後夾道之人相與駢肩累迹瞻望咨嗟而所謂庸夫愚婦者奔走駭汗羞愧俯伏以自悔罪於車塵馬足之間歐公晝錦堂互見人生罔測昔者在貧賤之辱所有無以異於今一朝居豪傑之先而人然後知其貴東坡答許狀元啟
  乗衰
  傳記周伯仁好乗人之弊世説中
  集陷阱不一引手反擠之又下石焉韓文
  本朝楊文公億為執政所忌言事者攻之不已公曰已擠溝壑猶下石而不休方困蒺藜尚關弓而相射青箱記互見憂禍
  始終不渝
  經終始如一書仲虺之誥有始有卒者其惟聖人乎語子張史叔孫所館者雖一日必葺其牆屋去之如始至左昭二十二年㐲湛髫髪厲志白首不衰東漢本傳武侯所至營壘井竈厠溷藩籬障塞皆應繩墨一月之行去之如始至蜀志注終始一操雖頽嵩岱不吾壓也唐忠義傳序
  集生以貞兮死以㓗唐文粹
  本朝范文正公自出守時有三婢至二府不増一人遺事
  有始無終
  經凢人未見聖若不克見既見聖亦不克由聖書君陳注凢人有始無終將恐將懼惟予于女將安將樂女轉棄予詩谷風互見急時抱佛門將恐將懼寘予于懐將安將樂棄予如遺同上互見同上昔育恐育鞠及爾顛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同上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無餘于嗟乎不承權輿於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飽于嗟乎不承權輿彼求我則如不我得執我仇仇亦不我力詩正月互入有名無實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詩蕩
  史耳餘始居約時相然信及據國爭權卒相滅亡何向者慕用之誠後相背之盩也漢張耳陳餘傳贊徳宗在危難時聴贄謀及己平追仇盡言怫然以讒幸逐猶棄梗唐書陸贄傳贊魏徴上疏以為陛下志業比貞觀之初漸不克終者凢十條通鑑唐太宗紀有言魏徴自録前後諫辭以示起居郎褚遂良者上愈不悦乃罷叔玉尚主而踣所撰碑同上互見信䜛
  集感平生之遊處若壎篪之相須何今日之兩絶若秦越之異區禰正平賦靡不春華鮮克嵗寒潘岳誄魯武公小人槿花心朝在夕不存孟東野中書君老而秃不任吾用吾甞謂君中書而今不中書耶因不復召韓文毛頴傳員既霸吳钃鏤賜斯既帝秦五刑具長平威振杜郵死垓下敵擒鍾室誅皆用盡身賤功成禍歸劉賔客棄我忽若遺郭泰機答傅咸曩者膠漆契邇來雲雨暌白樂天初則許之以死狥體面俱柔終乃背之而飽飛身名已遂張九齡互見傾險昔年洛陽社貧賤相提攜今日長安道對面隔雲泥唐文粹互見炎涼
  種徳
  經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易坤卦互見善良徳垂後裔書微子之命子孫其逢吉書洪範與國咸休永世無窮書微子之命世世享徳同上臯陶邁種徳書大禹謨聿修厥徳詩大雅文王之篇克昌厥後保艾爾後詩南山有臺克開厥後詩武錫兹祉福恵我無疆詩周頌烈文
  子澤及三族而況父母乎莊子徐無鬼積厚者流澤廣荀子禮論史陳侯筮敬仲曰非此其身在其子孫光逺而自他有耀者也初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有媯之後將育于姜五世其昌並于正卿八世之後莫之與京左莊二十二年故襲天禄子孫賴之左昭二十年伍員曰樹徳莫如滋左哀元年盛徳必百世祀左傳太史公曰燕崎嶇彊國之間最為弱小㡬滅者數矣然社稷血食者八九百嵗於姬姓獨後亡豈非召公之烈耶史記盛徳之後必百世祀同上陳世家慶流苖裔前漢蕭何傳宜𫎇福祐子孫千億之報漢書哀紀燕齊之祀與周並傳子繼弟及歴載不墮豈無刑辟繇祖之竭力故支庶賴焉西漢高功臣表于公曰我治獄有隂徳未甞有所寃子孫必有興者至定國為丞相永為御史大夫封侯傳世西漢于定國傳積徳累善十餘世西漢婁敬傳鄧禹曰吾將百萬之衆未甞妄殺一人後必有興者其後鄧氏自中興後累世寵貴後漢子孫傳承後祚無疆唐魏徴傳郭子儀子孫多以功名顯蓋盛徳後唐書
  傳記有隂徳者必享其榮以及其子孫説苑復恩篇
  集貽祉復集陳子昻千秋萬嵗祚祉無疆同上吾知徐公百不憂積善衮衮生公侯杜詩房氏二相厥家以聞條葉被澤況公其孫韓集善積家肥子孫多材如彼榱棟必生徂徠劉賔客粹氣紆餘鍾于後昆 錫羨後大之祥 種徳而邁乃生令子並同上仗順積善宜鍾慶於子孫白樂天陸公餘徳機雲在杜牧之積厚昌大唐文粹
  本朝種徳之深稼而必穡發源之逺流則愈長欒城集休嘉垂延燕及于後臨川集篤行有聞信於鄉國懐道不試遺其子孫東坡贈司馬光曽祖制魏公之業與槐俱萌封殖之勤必世乃成既相真宗四方底平歸視其家槐隂滿庭東坡三槐堂記
  稔惡
  經過涉滅頂凶易大過驕淫矜誇將由惡終書畢命元惡大憝書康誥愍不畏死同上天吏逸徳烈于猛火書𦙍征穢徳彰聞書泰誓凶人為不善亦惟日不足 商罪貫盈同上方茂爾惡詩變小雅節南山
  史鄭莊公之弟叔段姜氏愛之祭仲使圖之莊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既而叔段命西鄙北鄙貳於己公子吕請除之公曰無庸將自及太叔又收貳以為己邑子封曰厚將得衆公曰不義不暱厚將崩左隱元年復惡已甚左桓十七年長惡不悛左傳天奪之鑒而益其疾不可以五稔左僖二年此三族也世濟其凶増其惡名左文十八年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惡而降之罸也左昭十八年左師曰縱之使盈其罪重而無基能無敝乎左哀二十六年季氏之惡已熟前漢五行志於易一為過再為涉三而弗改滅其頂凶通鑑漢獻紀竇憲姦惡貫天達地通鑑漢和紀夫性惡之民民之豺狼雖得放宥之澤終無改悔之心旦脱重梏夕還囹圄嚴明令尹不能使其㫁絶東漢王符傳互入天姿素惡譬如猘狗或能噬人通鑑漢和紀桓温曰男子縱不能流芳百世亦當遺臭萬年晉書杜絶言路掩蔽聰明以成其姦妬賢嫉能排抑勝己以保其位通鑑唐元宗紀
  集未革狼心仍懐豕突駱賔王未悟傾巢之兆敢懐拒轍之心同上惡稔禍盈親離衆叛人神共棄天地不容白樂天本朝袁紹以十倍之衆大敗於官渡僅以身免而操斂兵不追者何也所以緩紹而亂其國也東坡集
  善良
  經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易坤卦互見種徳吉人為善惟日不足書泰誓宗族稱孝焉鄉黨稱弟焉論語子路善人為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矣論語子路
  子天道無親常與善人老子知大怨章
  史善人天地之紀也左成十五年東平王曰為善最樂後漢本傳馬援曰吾從弟少游曰士生一世但長取衣食裁足乗下澤車御欵段馬為郡掾吏守墳墓鄉里稱善人斯可矣本傳互見易足洗心向善東漢郭太傳良善與人無讎魏志
  集人而好善雖福未至禍其逺矣徐幹中論云
  豪彊
  史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逼敵多怨有庸公曰然左成十七年子皮授子産政子産曰族大多寵不可為也左襄三十年羊舌四族皆彊家也左昭五年甯成抵罪歸家持吏短長史記本傳濟南𣊺氏族人三百餘家豪滑二千石莫能制史記郅都傳家富勢足目指氣使西漢貢禹傳田儋弟榮横皆豪傑宗彊能得人西漢本傳班氏逺祖以財雄北邊西漢班固自叙以多財為邊地之雄豪僮僕千指富埓王者西漢班固自叙豪強之徒武斷鄉曲西漢食貨志師古曰恃其饒富則擅行威罰也圉奪成家者為雄傑同上師古曰圉謂禁守人摶掩成富西漢食貨志豪植大強西漢賈誼傳甯成抵罪歸家威重於郡守西漢本傳強者怨之歸也東漢臧宫傳其并兼者則陵横邦邑桀健者則雄張閭里東漢酷吏傳
  集乗時射利財豐巨萬競其區宇則并疆兼巷矜其宴居則珠服玉饌左太沖吳都賦豪家乗勢相扇元㣲之集
  權勢
  史灌夫陂池田園宗族賔客為權利横於潁川史記本傳田蚡為相薦人或起家至二千石權移主上上曰君除吏盡未朕亦欲除吏 田蚡治第宅甲諸第田園極膏腴市買郡縣器物相屬於道前堂羅鍾鼓立曲旃後房婦女以百數諸侯奉金玉狗馬玩好不可勝數同上熏灼四方西漢班固叙傳公卿以下畏石顯重足斂迹顯與中書僕射牢梁少府五鹿充宗結為黨友諸附倚者皆得寵位通鑑漢元紀五人同日封故世謂之五侯通鑑漢成紀代相陳豨從車千乗而吳濞淮南皆招賔客以千數外戚大臣魏其武安之屬競逐於京師布衣游俠劇孟郭解之徒馳譽於閭閻權行州域力折公侯通鑑漢武紀丁傅董賢用事諸附離者或起家至二千石西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列國公子魏有信陵趙有平原齊有孟甞楚有春申皆藉王公之勢競為游俠通鑑漢武紀黨親連體根據於朝廷通鑑漢宣紀其四方調發嵗時貢獻皆先輸上第於冀乗輿乃其次焉吏民齎貨求官請罪者道路相望百官遷召皆先到冀門牋檄謝恩然後敢詣尚書通鑑漢桓紀黄門常侍及中使伯榮往來甘陵上威儀翕赫震動郡縣王侯二千石至為伯榮獨拜車下通鑑漢殤紀四侯專行天下為之語曰左回天貝獨坐徐臥虎唐兩墮通鑑漢桓紀李固曰中常侍在日月之側聲勢振天下通鑑東漢手握王爵口含天憲運掌則使餓吏富於季孫呼噏則令伊顔化為桀跖東漢朱惲傳指撝足以震風雨叱咤可以興雷電東漢皇甫嵩傳埶家多所宜咳唾自成珠被褐懐金玉蘭蕙化為芻東漢趙壹傳問起居者車如流水馬如游龍東漢皇后紀帝以恵琳道人善談論因與議朝廷大事遂參權要賔客輻輳門常有車數十兩四方贈賂相係方筵七八座上賞酒琳着髙屐披貂裘置通呈書佐㑹稽孔顗詣之遇賔客填咽暄涼而已顗慨然曰遂有黒衣宰相可謂冠屨失所矣通鑑南史宋髙祖紀忤意者嚴霜夏零阿㫖者膏雨冬㴻榮枯由其唇吻廢興候其指麾通鑑隋髙紀竇霍勢傾中外藩鎮將帥多出神策軍臺省清要亦有出其門者矣通鑑唐徳宗紀楊國忠相攘袂扼腕公卿以下頥指氣使莫不震慴通鑑唐紀劉晏任職乆勢軋宰相要官華使多出其門唐書本傳自江淮茗橘珍菓常與本道分獻競欲先至雖封山㫁道以禁前發晏厚貲致之常冠諸府唐書劉晏傳士之浮競甘進者爭出其門赫然勢燄可炙唐書韋渠牟傳當其黨盛門若沸羮唐書王伾傳楊虞卿性柔善諧麗權倖倚為姦利嵗舉選者走門下無不得所欲升沉在牙頰間唐書慕容超時公孫五樓為侍中内外無不憚之王儼諂事五樓時人語曰欲得侯事五樓晉書互入趨時天憲在口勢迴日月舊唐書盧𣏌為相朋附者咳唾立至青雲睚眦者回盻已擠溝壑唐書桑維翰權勢既盛四方賂遺嵗積鉅萬五代晉史舉動回山海呼吸變霜露范蔚宗官者論阿㫖曲求則光寵三族直情忤意則慘夷五宗同上
  傳記事非權不立非勢不成戰國策
  集俛仰生榮華咄嗟復彫枯左太沖詠史詩冠蓋輻輳衣裳雲合輜軿擊轊坐客恒滿蹈其閫閾若升闕里之堂入其奥隅謂登龍門之阪文選叙温燠則寒谷成暄論嚴苦則春叢零葉飛沈出其頋指辱榮定其一言文選絶交論寵鈞董石權壓梁竇雕刻百工鑪錘萬物吐𠻳興雲雨呼吸下霜露九域聳其風塵四海疊其燻灼文選劉孝標絶交論服軒乘冕出於言笑之下選恩幸傳論所愛光五宗所惡滅三族陳琳檄冠帶交錯方圓接軫文選張平子西京賦宗黨生光華賔僕逺傾慕選詩況聞内金盤盡在衛霍室杜詩掌握有權柄衣馬日肥輕同上聲馳而響溢風震而影靡可使尺澤之鯢奮鱗而縱海密網之鳥舉羽而翔霄栁文轉盻生光輝唐文粹權傾一國聲振八紘同上
  本朝吹嘘死灰生氣燄談笑暖律回嚴凝歐公集
  恃勢
  經依勢作威倚法以削書君陳席寵惟舊怙侈滅義書畢命季子臯葬其妻犯人之禾申詳以告曰請更之子臯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棄予以吾為邑長於斯也買道而葬後難繼也記檀弓
  史以寵賈怨國語夫郤昭子其富半公室其家半三軍恃其富寵以汰于國其身尸於朝其宗滅於絳不然夫八郤五大夫三卿其寵大矣一朝而滅莫之哀也唯無徳也國語互見勢不可恃武安負貴而好權史記灌夫等論傳田蚡為丞相召客飲坐其兄蓋侯北鄉自坐東鄉以為漢相尊不可以兄故私撓西漢田蚡傳互見陵犯籍倚名族西漢項籍傳恃勢怙寵後漢怙寵矜功前漢竇憲恃宫掖聲勢以賤直請奪沁水公主園田公主逼畏不敢計通鑑漢明帝紀乆依城社不畏熏燒東漢盧延傳城狐社䑕通鑑晉紀杜威乆鎮恒州性貪殘自恃貴戚多不法每以備邊為名斂吏民錢帛以充私藏富室有珍貨或名姝駿馬皆奪取之或誣以罪殺之籍沒其家通鑑五代晉髙祖紀魏宗愛方用事威振四方甞召百官於都坐王公以下皆趨庭望拜通鑑宋世祖紀江表自東晉以來世族陵駕寒門通鑑隋髙紀來俊臣倚勢貪淫士民妻妾有美者百方取之自宰相已下籍其姓名而取之通鑑唐武后紀山東人士崔盧李鄭諸族好自矜地望雖累葉陵替茍他族欲與為姻必多責財幣或捨其鄉里而妄稱名族或兄弟齊列而更以妻族相陵通鑑唐太宗紀虢國尤為豪蕩一旦帥工突入韋嗣立宅撤去舊屋自為新第但授韋氏以隙地十畝而已通鑑唐𤣥宗紀故事諸宰相㑹食中書丞相食時百僚無敢謁者叔文至中書欲與同平章事韋執誼計事令直省通之直省以舊事告叔文怒叱直省懼入白執誼通鑑
  傳記三貴瞋目張權有噉人勢三國典略
  集馮藉世資用相陵駕選恩倖論䑕憑社貴狐藉虎威同上夫傲雖凶徳必有恃而敢行韓文釋言互入傲慢廣勢馳聲劉賔客席其勢鼓行人間同上驅駕氣勢若掀雷挾電抉於天地之垠唐文粹
  本朝依倚秋風氣勢豪似欺黄雀在蓬蒿歐公集
  勢利相軋
  經脅權相滅書泰誓中強者脅弱衆者暴寡知者詐愚勇者苦怯記樂記
  子名也者相軋也莊子人間世以強陵弱以衆暴寡皆亂人之徒也莊子盜跖強以克弱韓非子強者害弱而奪之衆者暴寡而譁之荀子性惡猛獸食顓善鷙鳥攫老弱淮南子強掩弱衆暴寡詐欺愚勇侵怯同上鷄有專栖之雄雉有擅澤之鷮蟻有兼弱之智蜂有攻寡之計人相役御亦猶是耳抱朴子
  史天下以智力相雄長通鑑周紀衆暴寡大并小西漢天文志孔熈先曰近者殷鐵一言而劉班碎首彼豈父兄之讎百世之怨乎所爭不過榮名勢利先後之間耳及其末也唯恐陷之不深發之不早戮及百舌猶曰未厭是可為寒心通鑑宋太祖紀張𢎞策曰一國三公猶不堪説六貴同朝勢必相圖通鑑齊東昏侯記永元元年時徐孝嗣蕭坦之等交専政也江左自東晉以來世族陵駕寒門通鑑陳紀天后方圖臨朝乃鴆殺太子𢎞立雍王賢賢自知必不保全與二弟無由敢言乃作黄臺瓜詞賢終為后所逐死黔中唐書互相吞噬唯力是視通鑑唐僖宗紀
  集傾奪相誇侈不知身所終陳子昻弱之肉強之食韓文送文暢序暴寡脅弱栁文力大者搏齒利者齧爪剛者抉羣衆者軋栁文真符爭先利塗虞相軋則釁起劉賔客
  重厚
  經君子厚徳載物易坤卦不侵侮不好狎記曲禮天地之道博也厚也記中庸大人不倡游言浮也記緇衣趙文子其中退然如不勝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諸口記檀弓下不窺密不旁狎不道舊故不戲色記少儀其徳盛者其志厚記祭統及其廣厚載華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洩記中庸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語衛靈公
  子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風之積也不厚則負大翼也無力莊子言重則有法行重則有徳貌重則有威好重則有觀揚子脩身
  史唯厚徳者能受多福國語晉互見福祉周勃厚重少文通鑑漢髙紀絳侯東陽侯稱為長者言事曽不能出口西漢張釋之傳互入長厚李將軍恂恂如凢人口不能出辭前漢李廣贊為人質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辭自達東漢吳漢傳李栖筠莊重寡言唐書本傳元徳秀實厚少縁飾唐書卓行本傳互見務實
  集掘剞劂而不用楚辭言詞純朴古人風韋應物集
  輕薄
  經其徳薄者其志輕記祭統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語衛靈公
  子鄉曲之儇子荀子言輕則招憂行輕則招辜貌輕則招辱好輕則招淫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修身
  史輕則寡謀左桓十二年輕慮者不可以治國史記𫎇恬傳商君天姿刻薄人也史記魏其沾沾自喜多易同上本傳沾沾言自整碩也多易多輕易之行世俗靡薄董仲舒傳馬援戒子孫曰效杜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東漢本傳暨𧰟多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人暗昧之失以顯其謫通鑑三國魏明紀魏收昔在京洛輕薄尤甚人號云魏收驚蛺蝶北史本傳王勃等有才而浮躁衒露唐裴行儉傳張昌齡舉進士為考功王師旦所絀太宗問其故答曰昌齡等華而少實其文浮靡非令器也取之則後生慕効亂陛下風雅新唐書杜審言傳韋渠牟志尚浮淺不根於道徳仁義本傳崔信明蹇亢以門望自髙鄭世翼亦傲倨數恌輕忤物崔信明傳
  傳記牆薄則亟壊繒薄則亟裂器薄則亟毀酒薄則亟酸夫薄物可以曠日持乆者殆未有也劉向新傳梁遣徐陵聘齊時魏收文學為北朝之冠録其文遺陵陵過江沉之曰吾與魏公藏拙唐裴餗傳記
  長者
  經徳盛不狎侮書旅熬不侵侮不好狎記曲禮上不窺密嫌伺人之私也記少儀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記表記惡稱人之惡者語陽貨君子嘉善而矜不能語子張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語顔淵不逆詐不億不信語憲問
  史壺遂深中隠厚世言梁多長者不虛哉史記韓安國傳論將相皆舊功臣論議務在寛厚恥言人之過失西漢刑法志鄭當時每朝候上問説未甞不言天下長者西漢本傳記人之功忘人之過西漢陳湯傳絳侯東陽侯稱為長者言事曽不能出口西漢張釋之傳互入重厚多所平反罪人西漢劉徳傳蘇林曰幡罪人辭使從輕也曹參為相擇木訥於文辭重厚者召之為吏吏之言文刻深欲務聲名者輒斥去之前漢張歐為御史未甞言按人官屬以為長者西漢本傳馬援曰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口不得言也同上詔問劉昆曰前在江陵反風滅火後守𢎞農虎北渡河行何徳政而致是事昆對曰偶然耳左右皆笑其質訥帝嘆曰此乃長者之言也東漢劉昆傳厚性寛中東漢卓茂傳劉寛為太尉甞坐客遣蒼頭市酒迂乆大醉而還客不堪之罵曰畜産寛須臾遣人視奴疑必自殺顧左右曰此人也罵畜産辱孰甚焉故吾懼其死也後漢忠孝之人持心近厚東漢韋彪傳阮籍口不臧否人物晉書本傳羅仇曰寧使人負我我不忍負人也通鑑晉紀什翼犍性寛厚郎中令許謙盜絹二疋什翼犍知而匿之謂左太史燕鳳曰吾不忍視謙之面卿慎勿泄若謙慙而自殺是吾以財殺士也通鑑晉海西公紀謝方明為丹陽尹方明善治郡所至有能名承代前人不易其政必當改者則以漸移變不使有迹可尋通鑑晉恭紀互入交代樂廣凢論人必先稱其所長則所短不言自見通鑑晉本傳有老嫗欲詣劉仁軌陳牒誤詣戴至徳覽之未終嫗曰本謂是解事僕射乃不解事僕射耶歸我牒至徳笑而授之時人稱其長者通鑑高宗寧人負我無我負人通鑑唐徳宗互見自責房𤣥齡不以己長望人唐書本傳賈耽長者不喜臧否人物同上朱渥性通簡不驕飾甞曰士茍有行不必己長形彼短己清形彼濁唐書
  傳記孔子曰與人交推其長者違其短者説苑雜言厚者不毀人以自益仁者不危人以要名戰國策
  集不吹毛而求小疵不洗垢而察難知文選持論從容未甞言人所短仕彦昇序深識臧否不以毀譽形言褚淵碑許逺寛厚長者貌如其言韓文張中丞傳後叙致一物於必窮之地君子不為杜牧之互見不為己甚
  本朝臧否不掛口坡詩韓魏公器量過人性渾厚不為畦畛峭塹行狀以快恩讎矜名譽為可薄歐公集
  不忽㣲小附㣲小難忽
  經惟公懋徳克勤小物書畢命在上位不陵下記中庸子夏曰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語子張
  子范氏門徒路逢乞兒馬醫弗敢辱也必下車而揖之列子
  史臧文仲曰國無小不可易也君其無謂邾小蠭蠆有毒左僖詩曰雖有絲麻無棄菅蒯左成九逸詩薳啟疆曰恥匹夫不可以無備左昭公二年君子能勤小物故無大患通鑑周紀蚋蟻䗦蠆皆能害人同上田琳曰諺稱掩目捕雀夫㣲物尚不可欺以得志況大事乎通鑑漢獻紀芻蕘有可録之事晉書黄犬之皮終補狐裘也晉書慕容超傳郄超曰謝𤣥使才雖履屣間亦得其任晉書謝𤣥傳互入精明
  傳記芻蕘之言明王必擇葑菲之體詩人所記史通鷄肋是棄能無惜乎同上敵國無小蜂蠆有毒鳥窮則啄獸窮猶觸者皆自衛其生命而求免於禍難也李衛公兵法集不棄菅蒯愛同絲麻任彦昇表
  刻深
  經析言破律巧賣法令記
  史公曰言多忌克忌則多怨又焉能克左僖九年陗直刻深西漢晁錯傳於人之功無所記於人之罪無所忘西漢酈食其傳以刻為明西漢路温舒傳吹毛求疵西漢中山真王傳周亞夫曰極知禹無害然文深不可以居大府西漢趙禹傳張湯趙禹共定諸律令務在深文拘守職之吏作見知法吏傳相監司用法益刻自此始通鑑漢武紀上下相敺以刻為明深者獲公名平者多後患通鑑漢宣紀性刻害好發人隂伏同上翟方進以經術進其為吏用法刻深好任勢立威有所忌惡峻文深詆中傷甚多通鑑漢成紀申韓刻薄傷化通鑑元帝
  集史叙項籍之所以失天下曰於人之功無所記於人之過無所遺管仲論鮑叔牙不屬國但聞人過終身不忘陸宣公文
  殘忍
  經焚炙忠良刳剔孕婦書泰誓上斮朝涉之脛剖賢人之心書泰誓中
  子盜跖膾人肝而餔之莊子逮至夏桀殷紂燔生人辜諫者為炮烙鑄金柱剖賢人之心折才士之脛醢九侯之肉爼梅伯之骸淮南子淑真訓篇紂觀炮烙於瑤臺謂龍逢曰樂乎莊子
  史蠭目而豺聲忍人也左文莒子庚輿虐而好劍茍鑄劍必試諸人左傳紂醢九侯剖比干心史記本紀吕太后㫁戚夫人手足去眼煇耳飲瘖藥使居厠中命曰人彘史記吕后紀吳起事魯齊人攻魯魯欲將吳起起取齊女起欲就名遂殺其妻以明不與齊也魯卒以為將魯人或惡起起殺其謗己者三十餘人出衛聞其母死起終不歸史記本傳項羽攻襄城無噍類史記孫皓剥人之面鑿人之眼吳志赫連勃勃性驕虐視民如草芥常居城上置弓劍於側有所嫌忿手自殺之羣臣迕視者鑿其目笑者決其唇諫者先截其舌而後斬之通鑑晉恭紀宋蒼梧王一日不殺則慘然不樂通鑑宋紀夏王勃勃以叱千阿利領將作大匠阿利性巧而殘忍蒸土築城錐入一寸即殺作者而并築之射甲不入則斬弓人入則斬甲匠通鑑晉安紀賈妃性酷虐甞手殺數人或以㦸擲孕妾子隨刃墮地晉書本傳苻生錘鉗鋸鑿可以害人之具備置左右即位未㡬后妃公卿以下至于僕隷凢殺五百餘人截脛拉脅鋸項刳胎者比比有之通鑑晉哀紀自去春以來潼闗之西至于長安虎狼為暴凢殺七百餘人秦羣臣奏請禳災苻生曰野獸饑則食人飽當自止何禳之有且天豈不愛民而正以犯罪者多故助朕殺之耳晉哀齊定州刺史南陽王綽喜為殘虐甞出行見婦人抱兒奪以飼狗婦人號泣綽怒以兒血塗婦人縱狗使食之齊主聞之鎖詣行在問在州何事最樂對曰多聚蠍於皿器置狙其中觀之極樂帝即命夜索蠍一斗比曉得二三升置浴斛使人祼臥斛中號叫宛轉帝與綽臨觀喜噱不已因讓綽曰如此樂事何不早馳驛奏聞通鑑陳紀盧𣏌小忤己不傅死地不止唐書武后遣人杖王皇后蕭淑妃各一百㫁去手足投酒瓮中曰二嫗骨醉數日而死又斬之通鑑唐高宗紀則天當其忍㫁雖甚愛不少忍唐書趙思綰好食人肝常面剖而膾之膾盡人未死又好以酒吞人膽謂人曰吞此千枚則可以無敵矣及長安城中食盡取婦人幼稚為軍糧日計數而給之每犒軍輒屠數百人如羊豕法通鑑五代漢隠帝紀
  傳記宋康王為無頭之冠戰國䇿樂羊為魏文侯將而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繫其子示之樂羊攻愈急中山烹其子而遺之羮樂羊啜之盡一盃中山見其誠也不忍與之戰果下之文侯賞其功而疑其心説苑亦見戰國策石虎裝飾宫人美淑者斬其首澆血置盤上傳首視之又内諸比丘有姿色者與之䙝後殺之合牛羊肉煮而食亦賜左右所以識其味也崔鴻十六國春秋
  集雄虺九首吞人以益其心楚辭虎豹九關啄害下人文選招䰟血人于牙不肯吐口韓文元和詩
  已甚
  經既破我斧又缺我斨詩破斧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論語子段干木踰垣而辟之泄栁閉門而不内是皆已甚孟子互見沽名
  史不為末減左昭十四年趙廣漢疑丞相夫人殺侍婢乃將吏卒入丞相府召夫人跪庭下受辭收奴婢十餘人通鑑漢宣紀以苛為察以刻為明前漢宣紀黨人歸田里書名三府禁錮終身通鑑漢靈紀蹊田之牛奪之已甚後漢皇后紀
  老成
  經人惟求舊書盤庚惟公𢡟徳弼亮四世書畢命詢兹黄髪則罔所愆書泰誓番番良士旅力既愆同上方叔元老克壯其猶詩采芑召彼故老詩正月
  子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年彌髙而徳彌劭揚子
  史古之人謀黄髪畨畨則無所過史記秦紀楊騖歴事四朝年耆望重自太宰恪以下皆拜之通鑑晉海西公紀
  集皤皤國老班孟堅賦蒼眉皓髯山立時行劉賔客華髪皤皤唐吕温作李靖贊膚未鷄髪未鶴然其心甚老唐文粹
  本朝元老在位邦之榮華徒以精神折衝非以筋力為禮東坡賜韓絳不允致仕詔古之世臣譬之喬木粤自拱把至于棟梁傑然羣才之中夫豈一日之力東坡以衛武之年踐吕尚之位安然無作則功名自隆黙然無言則卿尹自化當以至靜之徳坐鎮羣動之樞蘇子由文彦博乞致仕不允批答遍閲後生真有道欲談前事恐無人蘇子由送文太師致仕
  諳練
  經
  
  史晉侯在外十九年矣險阻艱難備甞之矣民之情偽盡知之矣左僖三十八年春秋髙閲天下之義理多矣史記漢文紀素宦於朝西漢鄒陽傳時朝廷無故典又少舊臣侯霸明習故事收録遺文條奏前世善政法度施行之通鑑漢光武紀胡廣練達事體明解條章東漢本傳張純在朝歴世明習故事建武初舊章多闕每有疑議輒以訪純自郊廟冠昏喪祀禮儀多所證定東漢本傳黄瓊昔隨父在臺閣習見故事及後居職達練官曹爭議朝堂莫能抗奪通鑑漢殤紀前世難易靡所不甞通鑑魏明紀刁協乆官中朝諳練舊事賀循為世儒宗明習禮學凢有疑議皆取決焉通鑑東晉元帝王僧綽幼有大成之度衆以國器許之好學有思理練悉朝典通鑑宋太祖紀王儉自晉宋以來故事無不諳憶通鑑齊太祖紀年長識髙故知有夷險通鑑齊紀乆處朝廷諳練事體通鑑唐憲宗李晟曰吾生長西陲備諳敵情通鑑唐徳宗紀蘇瓌明曉法令多識臺省舊章律條格式皆所删正唐書齊澣為中書舍人朝廷大政必咨之時號解事舍人同上
  本朝木經霜雪根無蠧蘇子由集松老知經㡬度霜同上身閒閲世故山谷
  不知艱難
  經生則逸不知稼穡之艱難不聞小人之勞書無逸子魯哀公曰寡人生於深宫之中長於婦人之手未甞知哀未甞知憂未甞知勞未甞知懼家語
  史公聚朽蠧而三老凍餒道殣相望而女富溢尤左昭三年生長脂腴不知稼穡東漢公孫瓚記周顗曰君少年未更事晉書本傳晉惠帝時天下荒亂百姓餓死帝曰何不食肉糜晉書陜民訴旱觀察使崔蕘指庭樹曰此尚有葉何旱之有通鑑唐憲宗紀
  本朝妓圍那解思寒谷劉後山詩一曲髙歌一束綾美人猶自意嫌輕誰知織女寒牕下㡬度抛梭織得成冦萊公詩
  誠實
  經庸言之信庸行之謹易乾卦閑邪存其誠同上秉心塞淵詩定之方中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記大學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與天地參記中庸惟天下至誠為能化 誠者非自成已而已也所以成物也 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 誠則明矣 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故至誠如神 至誠無息 不息則久久則徵 徵則悠逺悠逺則博厚博厚則髙明 惟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並同上
  子至誠通於金石家語其誠可比於金石荀大略誠者君子之所守政事之本也荀不茍
  史王陵讓陳平絳侯曰始與髙帝啑血盟諸君不在耶今髙帝崩太后女主欲王吕氏諸君縱欲阿意背約何面目見先帝於地下乎通鑑漢髙后紀衛綰忠實無他腸西漢本傳蕭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後漢光武紀精神所加金玉為開東漢廣陵思王記闗公嘆曰吾極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劉將軍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雖不留要當立效以報曹公乃去矣通鑑漢獻紀我要自當以信待人但人不當負我耳我豈可先人生心哉通鑑魏元紀明山賔貨所乗牛謂買主曰此牛經患漏蹄療瘥已乆恐後脱發南史帝曰叔寶全無心肝通鑑隋髙祖紀旱詔文武官極言得失常何武人不學不知所言馬周代之陳便宜二十餘條上怪其能以問何對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馬周為臣具草耳通鑑唐太宗紀郭元振曰吾以誠心待人何所疑懼通鑑唐中宗紀張萬福聞諫官伏閣諫趨往至延英門大言賀朝廷有直臣天下必太平矣遂遍拜城仲舒等已而連呼太平萬歳萬福武人年八十餘自此名重天下通鑑唐徳宗紀巧不足而諒有餘新唐書集誠恕既敷鉤鉅靡用齊故安陸碑
  本朝莊綺不加語黄魯直心豁豁不置牆帷臨川集互入暴白温公甞問邵康節曰光如何人康節曰君實脚踏實地人也聞見録劉安世從温公學者數年一日避席問盡心行己之要可以終身行之者温公曰其誠乎安世問公行之何先温公曰自不妄語始三朝言行録金玉比誠心蘇子由集晁無咎言司馬温公有言吾無過人者但平生所為未甞有不可對人言者東坡文悃愊無華真漢吏東坡詩皮毛剥落盡惟有真實在陳後山詩韓魏公進立于朝與士大夫語退息于家與家人言一出乎誠言行録明道先生之學以誠為本同上
  暴白
  經今予其敷心腹腎腸盤庚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視詩大東公事無私議記曲禮上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語子張丘也幸茍有過人必知之語述而
  子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孟子曽子曰江漢以濯之秋陽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孟子滕文公昭昭然若揭日月而行莊子晏子為阿宰三年而毀聞於國景公不悦召而免之晏子謝曰嬰知過矣請復治阿三年而譽聞於國公將賞之辭而不受公問其故對曰昔者嬰之所以當誅者當賞而今之所以當賞者當誅是故不敢受晏子史詩曰周道挺挺我心扃扃左襄公五年趙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竭情無私左昭十三年夫子謂范武子陳平盡䕶諸將周勃等言陳平受諸將金漢王召讓平平曰臣祼身來不受金無以為資誠臣計畫有可采者願大王用之使無可用者金具在請封輸官通鑑漢髙紀宋昌曰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無私西漢開心見誠無所隱伏後漢馬援傳其事昭昭日月經天河海帶地不足以比東漢馮衍傳石勒曰大丈夫行事宜磊磊落落如日月然終不效曹孟徳司馬仲達欺人孤兒寡婦狐媚以取天下也通鑑晉書内無闗鑰通鑑三國志楚王瑋嘆曰我之赤心可破示天下也通鑑晉惠紀魏主曰我當顯然往取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不若彼翳行竊步也通鑑宋紀唐太宗曰率土之内皆吾臣子我所恨不能將我心遍置人腹中豈有相疑之道哉唐書
  傳記楚熊渠子夜行見寢石以為伏虎闗弓射之滅矢飲羽下視之石也復射之矢摧無迹熊渠子見其誠心而金石為開況人乎劉向新序
  集大珠脱玷翳白日當空虛杜詩肺腑都無隔形骸兩不羈白侍郎集互入曠達便共論肝膽何曽異肺腸 輸肝冩膽並同上虛懐而襟帶不設𢎞量而腑臟洞開張説之文朗詠豁心胷劉義夫用心如日月唐文粹洞朗軒闢不施㦸級晏嬰言笑中無町畦雖鬱蒸霧雨之𠉀無自而入矣並同上一見肺肝盡坦然無滯凝元稹集懸白日於千里推赤心於萬人段文昌平淮西碑
  本朝心豁豁不置牆帷臨川集歐公襟懐洞然無有城府墓誌向人懐抱絶闗防魯直
  妄誕
  經乃諺既誕書無逸其言之不怍語憲問蛇蛇碩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顏之厚矣詩小雅巧言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語衛靈公
  子此非君子之言齊東野人之語也孟萬章上謬悠之説荒唐之言無端崖之辭莊天下鄭有神巫季咸知人之死生存亡禍福夀夭期以嵗月旬日若神鄭人見之皆棄而走列子與之見壺子出而謂列子曰嘻子之先生死矣弗活矣不以旬數矣明日又見壺子出而曰幸矣子之先生遇我也有瘳矣全然有生矣明日又見壺子而曰子之先生不齊吾無得而相焉試齊且復相之明日又見壺子立未定自失而走壺子曰追之列子追之不及莊應帝王篇不稱九天之頂則言黄泉之底淮南修務訓無驗之言謂之妄揚子誕伐者百行之悖也劉子
  史敢為大言處之不疑史記孝武紀互入無忌憚東方朔曰臣十三學書三冬文史足用若此可以為天子大臣文辭不遜髙自稱譽西漢阮孚為誕伯晉書漢昭烈曰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通鑑昭烈紀杜審言恃才髙以傲世甞語人曰吾文章當得屈宋作衙官吾筆當得王羲之北面其矜誕類此唐書本傳宇文融在相位謂人曰使吾居此數月則海内無事通鑑唐𤣥紀方士張果自言有神仙術誑人云堯時為侍中於今數千嵗多往來恒山中通鑑唐𤣥紀張果固請歸恒山後卒好異者奏以為尸解同上自古術士妄言致人族滅者多矣非所以靖國家也通鑑後唐明宗裴延齡奏左藏庫司多有失落近因檢閲置簿書乃於糞土之中得銀十三萬兩其匹段雜貨百萬有餘此皆已棄之物即是羨餘悉應移入雜庫以供别敕支用太府少卿韋少華不伏抗表稱此皆每月申奏見在之物請加推驗延齡每奏對恣為詭譎皆衆所不敢言亦未甞聞者延齡處之不疑上亦頗知其誕妄 陸贄上書極陳裴延齡奸詐數其罪惡其略曰延齡以聚斂為長䇿以詭妄為嘉謀以掊克斂怨為匪躬以靖譖服讒為盡節愚弄朝廷有同兒戲矯詭之態誣罔之辭遇事輒行應口便發靡日不有靡時不為昔趙髙指鹿為馬物類猶同豈若延齡掩有為無指無為有通鑑唐徳宗紀
  傳記皮日休傲誕自號間氣布衣北夢瑣言隗囂將王元曰請以一丸泥為大王東封圅谷闗東觀漢記上小堯舜下邈三王劉向戰國䇿序互入無忌憚明皇問富人王元寶家財多少對曰請以一縑繫南山一樹南山樹盡臣縑未窮唐文粹集是夫喋喋衒玉而賈石者也栁文鑿空駕虛唐文粹
  詭詐
  經情疏而貌親在小人則穿窬之盜也與記表記素隠行怪記中庸
  子以母則不食以妻則食之以兄之室則弗居以於陵則居之孟滕文公下
  史張湯為人多詐舞智以御人史記本傳吕不韋為春秋暴之咸陽市門懸千金其上有能増一字者與之史記懐諼誤國西漢師丹傳上詐諼而棄信西漢藝文志齊人多詐而無情西漢公孫𢎞傳季文多詐人不能得其要領通鑑光武紀變詐蠭出西漢東方朔傳繆為恭敬繆詐也西漢司馬相如傳若御史大夫湯乃詐忠通鑑漢武紀汲黯曰𢎞位為三公為布被此詐也前漢公孫𢎞傳凢激詭之行則容隠偽矣通鑑漢獻紀曹操少好飛鷹走狗遊蕩無度其叔父數言之於嵩操患之後逢叔父於路乃陽敗面喎口叔父怪問其故太祖曰卒中惡風叔父以告嵩驚愕呼操而口貌如故嵩曰叔父言汝中風已瘥乎操曰初不中風但失愛於叔父故見罔耳嵩乃疑焉自後叔父有所告嵩終不復信操於是益得肆意魏志曹瞞傳孫峻與滕徹雖内不沾洽而外甞相包含通鑑三國吳志楊素曰但恐富貴來逼臣臣無心圖富貴也通鑑陳紀安禄山外若癡直内實狡黠又甞命見太子不拜左右趣之拜禄山拱立曰臣胡人不習朝儀不知太子者何官上曰此儲君也朕千秋萬嵗後代朕君汝也禄山曰臣愚曏者惟知有陛下乃不知更有儲君不得已然後拜通鑑唐𤣥宗紀魏杜弼曰毒螫滿懐妄敦戒業躁競盈胷謬治清淨通鑑梁紀朱滔變詐多端倪唐書朱希彩傳
  集詡詡强笑語以相取下韓文巧詐百情唐李嶠書






  記纂淵海卷四十三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四十四   宋 潘自牧 撰性行部
  欺罔
  經譸張為幻尚書以空作見文書與實不相應也周禮註假於鬼神時日卜筮以疑衆殺
  子飾智以驚愚莊子狎侮欺紿亡所不為 向氏以國氏之謬已也以國氏之重罔已也 燕人生於燕長於楚及老而還本國過晉國同行者誑之指城曰此燕國之城其人愀然變容指社曰此若里之社乃喟然而歎指舍曰此若先人之廬乃潸然而泣指壠曰此若先人之塜其人哭不自禁同行者啞然大笑曰予昔紿若此晉國耳列子互入愚暗楚人握山雉者欺路人曰鳳凰也路人曰我聞鳳凰今始見矣請買千金弗與請加倍乃與之尹文子
  史趙髙獻鹿謂之馬二世問左右此乃鹿也左右皆曰馬也二世驚自此為惑乃召太卜令卦之太卜曰奉宗廟鬼神齋戒不明乃至於此李斯傳互入阿附瞽說欺天西漢郭承傳滿讕誣天谷永傳元光二年李少君以祠竈却老方見少君善為巧發竒中甞從武安侯飲坐中有九十餘老人少君乃言與其大父游射處老人為兒時從其大父識其處一坐盡驚少君言上曰祠竈可致物致物而丹砂可化為黄金夀可益蓬萊仙者可見以封禪則不死黄帝是也居乆之李少君病死天子以為化去不死而海上燕齊恠迂之方士更多言神仙事矣 元狩四年齊人少翁以鬼神方見拜少翁為文成將軍居嵗餘其方益衰神不至乃為帛書以飯牛佯不知言曰此牛腹中有竒殺視得書言甚恠天子識其手書問其人果是偽書於是誅文成將軍而隱之 元鼎二年丁義薦方士欒大大敢為大言處之不疑大言曰臣甞往來海中海中見安期羨門之屬顧以臣為賤不信臣又以為康王諸侯耳不足與方臣之師曰黄金可成而河決可塞不死之藥可得仙人可致也 元鼎四年齊人公孫卿曰黄帝仙登于天黄帝採首山銅鑄鼎於荆山下鼎既成有龍垂胡髯下迎黄帝上騎龍與羣臣後宫七十餘人俱登天於是天子曰嗟夫誠得如黄帝吾視棄妻子如脱屣耳 元封二年公孫卿言見神人東萊山若云欲見天子天子於是幸緱氏城遂至東萊宿留之數日無所見見大人跡云 公孫卿言仙人好樓居於是上令長安作蜚廉觀甘泉作益壽延夀觀持節設具而𠉀神人 天子病鼎湖甚巫醫無所不致不愈游水發根言上郡有巫病而鬼神下之上召置祠之甘泉及病使人問神君言曰天子無憂病病少愈強與我㑹甘泉病良已置酒夀宫神君非可得見聞其言與人音等時去時來來則神君所言上使人受書其言命之曰畫法其語世俗之所知也無絶殊者而天子心獨喜其事秘世莫知也 上祭黄帝塜橋山釋兵須如上曰吾聞黄帝不死今有塚何也公孫卿曰黄帝已仙上天羣臣思慕葬其衣冠 情不覆其貌者謂之偽毀譽失其真者謂之誣言事失其類者謂之罔 前膠東相王成偽自増加流民八萬口𫎇顯賞是後俗吏多為虛名云通鑑漢武昔秦始皇使徐福發男女入海求仙採藥因逃不還天下怨恨漢興新垣平齊人少翁公孫卿欒大等皆以術窮詐得誅夷伏辜通鑑漢元紀盜賊始發其源甚微部伍吏人所能擒也咎在長吏不為意縣欺其郡郡欺朝廷實百言十實千言百通鑑漢平紀譬猶畫工惡圖犬馬而好作鬼魅誠以事實難形而虛偽不窮也通鑑漢殤紀繁文偽飾欺天罔人通鑑𤣥黄改色馬鹿易形東漢王逸傳時宦官並起第宅擬制宫室帝常登永安𠉀臺宦官恐望見之乃使趙忠等諫曰人君不當登髙登髙則百姓離散自是不敢復登臺榭東漢宦者傳武帝下令曰昔直不疑無兄世人謂之盜嫂第五伯魚三娶孤女世人謂之撾婦翁王鳳擅權谷永比之申伯王商忠義張匡謂之左道此皆以白為黒欺天罔上者也魏志互入妄偽嵩髙道士潘誕自言三百嵗為帝合鍊金丹常役數千人所費巨萬鑿嵩髙大石深百尺者數十處凡六年丹不成通鑑隋煬紀驛書上聞旬月方報其敗喪則減百而為一其捃獲則張百而成千通鑑唐徳宗紀禄山奏言去春營州蟲食苗臣焚香祝天云臣若操心不正事君不忠使蟲食臣心臣若不負神祗願使蟲散即有羣鳥從北來食蟲立盡請宣付史官通鑑唐𤣥宗紀或告第五琦受人金二百兩遣御史劉期光追按之琦曰琦備位宰相二百金不可手挈若付受有憑請准律科罪期光即奏琦已服罪通鑑唐肅宗紀髙力士有養女嫠居東京頗能言宫中事女官李真一意其為沈太后詣使者具言其狀髙氏辭稱實非太后驗視者益疑之徑迎入居上陽宫供奉左右誘諭百方髙氏心動乃自言是通鑑唐徳宗紀肆騁譎恠其進對皆他人莫敢言者延齡言之不疑亦人之所未甞聞徳宗頗知其詐裴延齡傳互入妄誕唐太宗責髙徳孺曰汝指野鳥為鸞以欺人主取髙官唐書豆盧革韋說甞問郭崇韜曰汾陽王本太原人徙華隂公世家鴈門豈其枝派耶崇韜曰因遭亂亡失譜諜甞聞先人言上距汾陽四世耳革曰然則固從祖也有求官者崇韜曰深知公功然門地寒素不敢相用恐為名流所嗤通鑑唐莊宗紀
  傳記江南呼欺曰紿通作詒集韻
  本朝妄自粉飾欺盲聾東坡詩
  傾險附反覆
  經彼何人斯其心孔艱 為鬼為蜮情疎而貌親在小人則穿窬之盜也禮記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論語
  子好面譽人者亦好背而毀之互入面是背非孔子曰人心險於山川難於知天天亦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有厚貌深情莊子互入人心難托若蜚鳥然傾側反覆 言無常正行無常信惟利所在無所不傾荀子口親心疎貌合行離抱朴子
  史陳轅濤塗謂鄭申侯曰師出於陳鄭之間國必甚病若出於東方觀兵於東夷循海而歸可也申侯曰善濤塗以告齊侯許之申侯見曰師老矣若出於東方而遇敵懼不可用也若出於陳鄭之間共其資糧扉屨可也齊侯説執轅濤塗左僖四年公孫𢎞外寛内深諸常與有隙者雖陽與善隂報其禍殺主父偃徙董仲舒於膠西皆𢎞之力也史記本傳睢真傾危之士哉通鑑周紀太史公曰張儀行事甚於蘇秦要之此兩人真傾危之士哉史記貪饕險詖不閑義禮前漢書禮樂志隂賊感概師古曰隂賊懐害之意也其隂賊著於心本發於睚眦西漢郭解天下以酈寄為賣友西漢本傳公孫𢎞甞與公卿約議至上前皆背其約以順上㫖通鑑漢武鄭朋隂欲附蕭望之上疏言史髙遣客為姦利及言許史子弟罪過章視周堪堪令朋待詔金馬門後朋行傾邪望之絶不與通朋與李宫俱待詔堪獨白宫為黄門郎朋怨恨更求入許史推所言許史事曰皆周堪劉更生教我我闗東人何以知此於是侍中許章白見朋朋出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言曰我見言前將軍小過五大罪一中書令在旁知我言狀望之問𢎞恭石顯恭顯恐望之自訟即挾朋告望之等謀欲罷車騎將軍疏退許史狀 谷永前後所上四十餘事略相反覆西漢石顯為人巧慧習事能探得人主㣲指内深賊持詭辯以中傷人忤恨睚眦輒被以危法通鑑漢元動靜可識而沈阻難徴深厚之性詭於情貌東漢郭太傳乘人之危非仁也東漢蓋勲傳蜀李嚴用性深刻鄉里曰難可狎李鱗甲江表傳又蜀志陳震傳載諸葛亮與董允書曰陳孝起與吾説李正方腹中有鱗甲鄉黨以為不可近𣋓為帝所親重帝將伐蜀朝臣内外皆曰不可𣋓入與帝議則曰可伐出與朝臣言則曰不可通鑑魏明紀晉劉毅曰一人之身旬日異狀 劉襲曰事之不可者莫大於反將軍往年反王兖州近日反司馬郎君今復反桓公一人三反何以自立通鑑晉紀李義深心胷險峭時人語曰劍㦸森森李義深北史李義府貌柔恭與人言嘻怡㣲笑而隂賊褊忌凡忤意者皆中傷之時號義府笑中刀唐奸臣傳李義府柔而害物人謂之人猫唐書本傳封倫資險佞内挾數刺人主意隂導而陽合之人莫能探其膺肺唐書封倫傳鄭愔初附來俊臣俊臣誅附張易之易之誅附韋氏韋氏敗又附譙王重福竟坐族誅李林甫城府深密人莫窺其際好以甘言啗人而隂
  中傷之不露辭色凡為上所厚者始則親結之及勢位稍逼輒以計去之雖老奸巨猾無能逃其術者 李林甫為相凡才望功業出己右及為上所厚勢位將逼己者必百計去之尤忌文學之士或陽與之善啗以甘言而隂陷之 李適之性疎率林甫甞謂適之曰華山有金礦采之可以富國主上未之知也他日適之因奏事言之上以問林甫對曰臣乆知之但華山陛下本命王氣所在鑿之非宜故不敢言上以林甫為愛已薄適之慮事不熟謂曰自今奏事宜先與林甫議之無得輕脱適之由是束手矣通鑑唐𤣥宗互入謟諛與璟約至帝前極論延齡帝怒形於色璟黙而不言唐書徳宗
  集溪谷不能喻其險鬼神無以究其變絶交論惡鳥不鳴文選面從背違意與口戾言如飴蜜心如螫厲晉仲長敖覈性賦法吏多少年磨淬出角圭將舉汝愆尤以為己階梯韓退之詩賦性專相醢韓集䑕牙穿屋虺毒吹人李衛公朋黨論人中有獸心 一人千萬心孟郊方寸地九折阪仲長敖覈性賦深心藏陷穽巧言織網羅 李義府背笑欣欣笑中有刀潛殺人隂陽神變皆可測不測人間笑是嗔白侍郎梟心獍貌何人覺 爍鐵不在火割肌不在刀險心露山岳流語翻波濤 肺肝増巧曲噂沓言柔舌杜牧之弗聲弗鳴潛此毒螫陸龜𫎇蝎賦初即許之以死殉體面俱柔終乃背之而飽飛身名已遂唐文粹
  務實
  經不作無益害有益功乃成恥名之浮於行也禮記非知之艱行之惟艱欲行之浮於名也 脩身踐言有其言而無其行君子恥之 喪禮與其哀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也祭禮與其敬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敬有餘也 君子與其有諾責也寧有已怨禮記已謂不許也言諾而不與其怨大於不許子曰素隠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弗為之矣記中庸君子恥服其服而無其容恥有其容而無其辭恥有其辭而無其徳恥有其徳而無其行 君子不以口譽人則民作忠 君子寡言而行以成其言禮記恭儉惟徳無載爾偽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 禮與其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 奢則不孫儉則固與其不孫也寧固 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 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論語
  子恭儉豈可以聲音笑貌為哉 聲聞過情君子恥之孟子下互入有名無實良劍期乎利不期乎莫邪墨子君子行不貴茍難説不貴茍察名不貴茍傳唯其當之為貴 聞之而不見雖博必謬見之而不知雖識必妄荀子庖丁解牛適俗所須朱泙屠龍無所用巧茍乖世務雖有妙術歸於無用劉子
  史婁敬曰臣衣帛衣帛見衣褐衣褐見終不敢易衣本傳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史記自序使其中有可欲者雖錮南山猶有隙使其中無可欲者雖無石槨又何戚焉通鑑漢文紀申公曰為治者不在多言顧力行何如耳通鑑漢武紀將相皆舊功臣少文多質萬石君無文學而恭謹無與比 萬石君家不言而
  躬行 是時吏治皆以慘刻相尚獨内史倪寛擇用仁厚士推情與下不求聲名通鑑漢文上雅不喜聴音樂手不持珠玉 羣臣上言宜封禪泰山詔曰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氣滿腹吾誰欺欺天乎曽謂泰山不如林放乎何事汙七十二代之編録若郡縣遣吏上夀盛稱虛美必髠令屯田 任性而行不自彫飾通鑑漢光武章奏過稱虛譽尚書皆宜抑而不省示不為諂子嗤也通鑑漢明帝蔣琬為政以安民為本不以脩飾為先蜀志魏明帝謂盧毓曰選舉莫取有名如畫地作餅不可啗也魏志武威王利鹿孤欲稱帝鍮勿崙曰虛名無實徒作為世之質的將安用之互入徒勞無補晉魏舒不為皎厲之事年四十郡舉上計宗黨以舒無學業令不就可以為髙舒曰若試而不中其負在我安可虛竊不就之髙以為己榮通鑑晉紀魏舒為事必先行而後言晉書本傳王述毎受職不為虛讓其所辭必於不受及為尚書令子坦之白述故事當讓述曰汝謂我不堪耶坦之曰非也但克讓自美事耳述曰既謂堪之何為復讓人言汝勝我定不及也通鑑晉海西公紀豈須邑至里詣飾其游聲哉通鑑晉武紀秦孝王俊薨王府寮佐請立碑上曰欲求名一卷史書足矣何用碑為若子孫不能保家徒與人作鎮石耳隋書瓦器蚌盤殽核充事而已通鑑陳髙祖隋主不喜辭華詔天下公私文翰並宜實録泗州刺史司馬幼之文表華艷付所司治罪通鑑陳後主楊瑒在官清白吏請立石紀徳瑒曰事益於人書名史氏足矣若碑頌者徒遺後人作鎮石耳唐書本傳元徳秀質厚少飾緣唐書卓行傳互見重厚文武官請封禪上曰卿輩皆以封禪為帝王盛事朕意不然若天下乂安家給人足雖不封禪庸何傷乎昔秦始皇封禪漢文不封禪後世豈以文帝之賢不及始皇耶通鑑唐太宗廣州吏民為宋璟立遺愛碑璟上言臣在州無他異迹今以臣光寵成彼諂諛欲革此風望自臣始於是他州皆不敢立通鑑李徳裕曰臣祖家不置文選蓋惡其不根藝實唐志
  集名不可以虚作楚辭不為飾讓文選讓郡公表無使名過實崔子座銘在室如賔寧慙屋漏不貪為寶每畏人知江總作歐陽頠墓誌不懐寶以害賈不飾表以招累靜守約以不矜動因循以簡易任自然以為姿無誘慕於當世張華鷦鷯賦以智謀而進者有時而衰以朴厚而知者無迹而固劉賔客雖有數斗玉不如一盤粟李太白集大農之家不待珠璣然後為富杜牧之淫文艷韵無一字焉白侍郎唯憑野老口不立政事碑杜荀鶴互見政事至寶不雕琢韓集互入不待矯揉多花常早落桃李不如松唐詩
  本朝詩文皆有為而作精悍確苦言必中當世之過鑿鑿乎如五穀必可以療饑㫁㫁乎如藥石必可以伐病東坡鳬繹先生集序蒼然澗下松不願世雕刻蘇子由集
  尚朴
  經大禮必簡 喬而野朴而不文 大羮不和貴其質也大圭不琢美其質也 汙尊而抔飲蕢桴而土鼓器用陶匏 至敬無文父黨無容此以素為貴也 至貴不饗味而貴氣臭也禮記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如用之則吾從先進論語
  子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老子
  史崔洪手不執珠玉晉書本傳斵雕為樸漢書
  飾偽
  經靜言庸違象恭滔天書言共工自為謀起事而違背之貌象恭敬而心傲狠作偽心勞日拙行偽而堅言偽而辨禮記小人閒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大學互入有忌憚色取仁而行違居之不疑論語
  子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㓗衆皆説之自以為是而不可與入堯舜之道故曰徳之賊孟子利心無足而佯無欲者也行偽險穢而強髙言謹慤者也荀子欲售偽者必假真 有人則作之無人則輟之之謂偽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史鄭伯有既死使太史命伯石為卿辭太史退則請命焉請太史更命已復命之又辭如是三乃受策入拜子産是以惡其為人也左襄三十此飾説也史虞卿傳公孫𢎞習文法吏事縁飾以儒術西漢傳符氏卒羣臣皆含辛以為淚通鑑晉安紀晉王廣彌自矯飾上與后甞幸其第廣悉屏匿美姬於别室唯留老醜者衣以縵綵給事左右屏帳改用縑素故絶樂器之絃不令拂去塵埃上見之以為不好聲色還宫以語侍臣意甚喜通鑑隋高祖韋執誼初為叔文所引用深附之既得位欲掩其迹且迫於公議故時時為異同通鑑唐順宗
  傳記飾貌者不情大戴禮文王篇齊賀曰公孫𢎞内服貂蟬外衣麻枲内厨五鼎外饍一殽於是朝廷疑其矯西京雜記集誦六藝以飾姦潘安仁賦色厲内荏行僻心堅 卑辭作偽陳子昻集今之脂其貌蠟其言以求賈栁文溷䑕虛求㓗元微之集茍作偽而心拙必代斵而手傷白樂天
  本朝鞠躬便僻不足為恭長號流涕不足為哀弊衣糲食不足為儉 飲食之初以為味也適口斯善矣世人取果餌而刻鏤之朱緑之以為盤案之玩豈非以目食者乎涑水迂書夫面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臣虜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喪面而談詩書此豈其情也哉老蘇辯姦論
  沽名矯激
  經違道干譽欲㓗其身而亂大倫論語
  子段干木踰垣而辟之泄栁閉門而不納是皆已甚互入已甚陳仲子以兄之禄為不義之禄而不食也以兄之室為不義之室而不居也孟子買名聲於天下莊子互入好名姦人盜名於晻暗同世故曰盗名不如盜貨田仲史鰌不如盜也荀子
  史公孫𢎞至宰相封侯食一肉脫粟飯西漢本傳石建之澣衣周仁為垢汙君子譏之前漢本傳公孫𢎞以三公為布被誠飾詐以釣名前漢本傳干名采譽西漢終軍傳純盜虛聲通鑑李固貽書黄瓊云
  集少室山人索價髙兩以諫官徴不起韓詩山人指李渤也
  機巧
  經其民機巧趍利
  子為機變之巧者無所用恥焉孟子有機械者必有機事有機事者必有機心莊子故機械之心藏於胸中則純白不粹神徳不全淮南子
  史司馬安文深巧善宦四至九卿西漢汲黯傳公孫𢎞奏事有不可不庭辯甞與汲黯請間先發之𢎞推其後通鑑漢武紀何平叔外靜而内躁銛巧好利通鑑魏邵凌厲公紀能移主上意者唯楊素耳通鑑隋髙祖以反道為權以任數為智君上行之必失衆臣下用之必陷身通鑑唐徳宗
  妄想
  傳記桓子新論曰闗東語曰人聞長安樂則出門西向笑知肉美味則對屠門而大嚼論衡互入仰羨乆鰥無偶思配織女易林
  集援北斗兮酌桂漿楚辭過屠門而大嚼雖不得肉貴且快意曹植書
  本朝饑人忽夢飯甑溢夢中一飽百憂釋東坡詩
  實意附虛意
  經君子問人之寒則衣之問人之饑則食之稱人之美則爵之禮記
  史觥大也飯不及壺餐大飯謂盛饌未具不及壺餐之救饑疾也越語寒之於衣不待輕煖饑之於食不待甘㫖西漢食貨志互入易足
  傳記衣人在寒食之在饑投虎千金不如一豚肩吕氏春秋墨子語禽滑釐曰凶年與子隋珠又與子一鍾粟子將何所擇釐曰粟可耳説苑互入知所輕重
  集救死具八珍不如一簞犒韓詩蔬食足充饑何必膏粱珍繒絮足禦寒何必錦繡文白樂天集互入易足
  經子曰口惠而實不至禮記
  史諺曰錢不出家言與之東漢
  集虛名但䝉寒温問泛愛不救溝壑辱杜詩
  有名無實
  經維南有箕不可以簸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維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漿睆彼牽牛不以服箱
  史猶獲石田也無所用之左哀十一年聴其言洋洋滿耳若將可遇求之盪盪如繫風捕影終不可得漢郊祀志有名無實何異兔絲燕麥南箕北斗通鑑梁武實不應聲者謂之虛通鑑漢武名如畫地作餅不可啖也魏志盧毓傳鍮勿崙曰虛名無實徒足為世之質的通鑑晉紀互入務實
  集猶木蘭為舟翠羽為楫翫之於陸而無涉川之用唐文粹雷霆空霹靂雲雨竟虛無杜詩初如吉夢終為戯談李義山集牛奮其角箕張其口牛不見服箱斗不挹酒漿韓詩
  文具
  史計簿具文而已西漢宣紀秦任刀筆吏爭以苛察相髙其敝徒文具亡實前漢張釋之傳
  隠逸
  經肥遯無不利 君子獨立不懼遯世無悶 不事王侯髙尚其事考槃在澗碩人之寛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諸侯禮記隠居以求其志 隠居放言 賢者辟世其次辟地 子路遇丈人以杖荷蓧子路以告子曰隠者也論語
  子隠於窮閻漏屋三公不能與之爭名荀子棄赫奕之朝華避僨車之險路吟笑蒼崖之間而萬物化為埃氛怡顔豐柯之下而朱户變為繩樞握耒甫田而麾節忽若執鞭啜荈瀨泉而太宰同乎藜蓼泰爾有餘歡於無為之塲忻然齊貴賤於不爭之地含醇中樸無欲無憂全真虚氣居平味淡恢恢蕩蕩與混成等其自然抱朴子名混朝市心在世外文中子
  史賈誼曰吾聞古之聖人不居朝廷必在卜醫之中史記司馬季主傳互入無往不自得帝少與嚴光同遊學即位以物色訪之累徴乃至拜諫議大夫不肯受去耕釣於富春山中以夀終於家通鑑光武紀四皓潛光隠曜東漢郭𤣥傳志凌青雲之上身晦泥汙之下後漢逸民傳法真隠居不仕前後四徴終不屈友人郭正曰法真名可得聞身難得而見逃名而名我隨避名而名我迫通鑑漢順紀互入欲晦而彰枕石潄流恬淡於浩然之域蜀志彭羕傳殷浩累辭徴辟屏居墓所㡬將十年時人擬之管葛通鑑晉穆怡居塵外髙謝人寰笑詠山林遊泛江海當此之時蕭然有凌霞之舉晉謝安傳名可聞而身不可見徳可仰而形不可覩晉宋纎傳養粹岩阿銷聲林曲晉隠逸傳周顒處山舍王儉問曰卿山中何所食曰赤米白鹽緑葵紫蓼文惠問顒菜食何味最勝顒曰春初早韮秋末晩菘南史岩壑閒逺水石清華南史隠逸傳養素丘園周韋夐詩狎玩魚鳥左右琴書拾遺粒而織落毛飲石泉而庇松柏放情宇宙之内自足懐抱之中冥心物表介然離俗北史隠逸傳陸龜䝉嗜茶置園顧渚山下乗馬升車設蓬席齎束書茶竈筆床釣具往來時謂江湖散人或號天隨子甫里先生自比涪翁漁父江上丈人後以髙士召不至新唐書本傳上焉者身藏而徳不晦故自放草野而名往從之雖髙乘之貴猶尋軌而委聘也其次挈治世具弗得伸或峭行不可屈於俗雖有所應其於爵禄也汎然受悠然辭使人君常有所慕企慊然如不足其可貴也末焉者資槁薄樂山林内審其才終不可當世取舍故逃丘園而不返使人常髙其風而不敢加訾焉唐書隠逸傳序田遊巖居箕上髙宗幸嵩山親至其門遊岩曰臣所謂泉石膏肓煙霞痼疾者 潘師正曰茂松清泉臣所須也新唐書本傳
  集處𤣥舍之幽門兮穴岩石而窟伏 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楚辭飲石泉兮䕃松柏楚辭棲志浮雲張茂先詩髙步追許由左太沖詠史詩髙蹈風塵外長揖謝夷齊放情凌霄外嚼蕋挹飛泉郭景純遊仙詩放情青雲外 小
  隠隠林藪大隠隠朝市王康琚招隠憩石挹飛泉攀林搴落英謝靈運詩嘉遯龍蟠翫世髙蹈文選七命潛處蓬室不干勢權文選岩藪知名郭有道碑藉草䕃松孫綽天台賦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逺地自偏陶淵明詩泥蟠不用蜀秦宓論耿介拔俗之標瀟洒出塵之想亭亭物表皎皎霞外孔徳璋北山移文漸喜交遊絶幽居不用名 雖有車馬客而無人世喧 雲卧衣裳冷杜詩括囊經世道遺身在白雲投身霄嶺滅 -- 濊 ?景雲林 谷汲芝耕 山壑髙居農野永嵗 山栖木食負林壑而驕人 放身霄嶺宴景雲林卑俗不可得而問時士不可得而見髙眠終古一笑昔人 芝桂為伍麋鹿同曹軒裳鍾鼎如夢中也陳子昻仙菌靈芝夢魂裏李太白投竿垂餌晦幽迹於渭濵抱甕灌園絶心機於漢渚駱賔王花逕不曽縁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懶性從來水竹居杜詩野袍栽薜葉山酒酌藤花駱賔王白雲深處有岩居杜牧之烟霞老此身 柴門嘶馬少藤杖拜人稀 人語空山答 手栽松樹蒼蒼老身卧桃源寂寂春惟有胡麻當鷄黍白雲來往未嫌貧跡逺親魚鳥 避世歌芝草休官醉菊花 千載空桃花秦人深不見 漁竿吾道在鷗鳥世人賖 結茅依翠微伐木開䝉籠孤峰倚青霄一徑去不窮 桃花洞裡居人滿桂樹山中任日長 萬壑千峰獨閉門 白雲幽卧處不向世人傳劉長卿拂衣從此去髙步躡華嵩捫蘿亦踐苔 昔聞龎徳公採藥遂不返金澗餌芝
  术石床卧苔蘚 結廬就岩窟 竹房閉虛靜花藥連冬春平石藉琴硯落泉洒衣巾 焚香宿華頂裛露采靈芝屢踐莓苔滑將尋汗漫期劉义詩杜門不復出乆與世情疎 松月生夜涼風泉滿清聴 門無俗士駕人有上皇風孟浩然惟恐入山之不深入林之不密其影響昧昧惟恐聞於人也 物外日月本不忙韓集肥遯居真包蒙養正栁集耕於寛閒之野釣於寂寞之濵韓集飲水煮松柏孟東野且欲遺姓名安能慕竹帛芝术資餱糧烟霞拂巾幘 愛名之世忘名客多事之時無事身笑聴鼕鼕朝莫鼓只能催得市朝人 雲深無四鄰劉賔客南山四皓秦之博士遭世暗昧退而作歌曰莫莫髙山深谷迤邐𣋓𣋓紫芝可以療饑唐虞世逺吾將何歸駟馬髙蓋其憂甚大富貴之畏人兮不如貧賤之肆志共入商山崔琦四皓頌山林小羈鞅 時人不到處苔石無遺蹤但有鷄犬聲不聞車馬喧 薜衣換簪組藜杖代車馬偶得幽閒境遂忘塵俗心始知真隠者不必在山林藥圃茶園為産業野麋林鶴是交游 杜門隱几塊
  然自居木形灰心雖鵩鳥集於前枯栁生於後不能動於心也 人間榮耀因縁少林下幽閒氣味深 夜後不聞龜喘息秋來惟長鶴精神 韜跡匿光銷聲藏影白侍郎白雲深陋巷衰草遍閒居 身依泉壑將時背路入烟蘿得地深終嵗不知城郭事手栽松竹盡成隂佩蘭䕃竹誅茅席芷武伯蒼夜眠幽洞石曉飯白雲蔬閒雲長在户姚少監月明松下房櫳靜日出雲中鷄犬喧澹然清徳居然素風 寂寞柴門人不到空林獨與
  白雲歸王維雲山遶屋猶嫌淺歌掉漁舟近釣臺 青漢不回駕白雲長掩闗 香掩蕙蘭氣韻髙鸞鶴聲 歸卧養天真鹿裘烏角巾茂陵閒乆病彭澤醉長貧 性閒鷗自識心逺鶴先知許用晦自敎青鶴舞分採紫芝苗卷簾無俗客應只見雲來張文昌蘿蔦自為幄風泉何
  必琴 猿鳥聲自呼風泉氣相激 麟出無應鴻飛入㝠張九齡地偏芝桂長境勝烟霞異 機閒魚鳥狎體和芝术鮮李義山懐材幽藪藏頴重崖絶望岩廊之榮遺形斤斧之患駱賔王鳥啼花落人聲絶寂寞山窓掩白雲李義山延白雲為升堂之侣結清風為入室之賔 居見青山傲視白雲得䘮不可摇其心榮辱不可動其志桎拲冠冕泥滓禄位 髙名無階級逸迹絶涯涘皮日休在生未識公卿面至死不離麋鹿羣杜荀鶴惟有風流謝安石拂衣攜妓入東山白樂天芝术夢中春姚少監與松喬為伍是羲皇上人王維集寰海多虞日江湖獨往人姓名何處變鷗鳥幾時親賈浪仙柴門反闗無俗客盧仝山棲谷飲王維集寧知市朝變但覺泉石好與麋鹿同羣處浪跡於豐草長林 石泉可以洗昏𫎇雲松可以遺身世俗塵不飛人意自逺唐文粹朝飲花上露夜卧松下風王昌齡閎覽古先遐蹈物表芝耕雲卧聲利不入唐文粹手摇白羽扇脚踏青芒履聞道鶴書徴臨流還洗耳孟浩然雖有柴門長不閉片雲孤木伴身閒猶嫌住久人知處見擬移家更上山賈浪仙卜築青巖裡雲蘿四布隂虛室若無人喬木自成林時有清風至側聞樵採音儲光羲烟火晝不盡蓬蒿春更深錢起落葉遍空山何處尋行跡韋應物白雲髙㡬許全屬採芝翁羅隠
  傳記亭亭明月逺照山扉肅肅清風旁來澗牖通典許由隠箕山無盃器以手捧水飲之人遺一瓢得以飲飲訖挂於木上風吹嚦嚦有聲猶以為煩遂去之逸士傳龎公至老不入襄陽城襄陽耆舊傳周續之入廬山預逺公浄社又與劉遺民陶淵明號潯陽三隠廬山記武陵隠士晦迹桃源當此晉年猶謂暴秦之地史通
  本朝柴荆常自閉花發少人知 紫芝可以飽粱肉非所嗜臨川集忍寒苦安淡泊與清泉白石為伍東坡石菖蒲序清逺閒放超然於塵垢之外東坡放鶴亭記體備松柏姿氣含芝术熏 幽人隠几寂無語心在飛鴻滅没間 道人有道山不孤 白雲舊有終老約東坡詩山中無歴日寒盡不知年古今詩話不用閉門防俗客愛閒能有㡬人來李文靖詩移家尚恐青山淺隠几惟知白日長謝景山詩俗氛無因來烟霞作輿衛黄魯直詩富有林泉樂清無市井忙邵堯夫避世山林中衣草食芋栗 寵辱兩忘輕世味冰霜不到傲天工蘇子由集
  髙尚
  經上九不事王侯髙尚其事 上九鴻漸于陸其羽可用為儀吉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諸侯禮記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 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齊與論語
  子禄之以天下弗顧也繫馬千駟弗視也孟子削跡捐勢不為功名莊子以榮華為穢汚以厚玩為塵壤以聲譽為朝露抱朴子子思曰吾不取於人謂之富不屈於人謂之貴孔叢子
  史魯仲連不肯仕宦任職好持髙節本傳莊周曰我寧遊戲汙瀆之中自快無為有國者所羈終身不仕以快吾志史記跨世陵時逺蹈獨遊東方朔贊師友造化而不為世俗所役者也漁釣於一壑則萬物不奸其志棲遲於一丘則天下不易其樂不絓聖人之罔不齅驕君之餌蕩然肆志談者不得而名焉西漢班固序傳𦕈然絶俗離世西漢王褒傳雖在布衣之列環堵之中晏然自得不易萬乗之尊又可得而賤乎後漢樊英傳
  傳記顧況志向疎逺有時宰招致將命好官況答詩曰四海如今已太平相公何用喚狂生此身還似籠中鶴東望滄溟呌一聲李綽尚書故實
  集鳳不貪餧而妄食 飲余馬於咸池總余轡於扶桑楚辭蹈洪崖之遐迹紹巢許之絶軌翔區外以舒翼超天衢以髙跱蔡伯喈碑文蟬蛻濁穢之中浮游塵埃之外皭然泥而不滓推此志與日月爭光可也班孟堅作離騷序不求聞達於諸侯諸葛亮出師表名位為糟粕勢利為塵埃晉潘尼安身論傲世忘榮絶棄人事成公子安嘯賦丘園東國錙銖軒冕齊竟陵王行狀傲墳素之塲圃步先哲之髙衢潘安仁閒居賦封已養髙勢動人主文選運命論魯連讓齊爵遺組居邯鄲 獨立矯世陳子昻集軒冕猶埃塵駱賔王逸興横素襟 喜結海上契自為天外賔李白蕭疎外聲利 不能隨皁蓋自醉逐浮萍杜詩少室山人李渤索價髙兩以諫官徴不起韓愈與盧仝詩古來濩落者都不事田園 道心淡泊對流水生事蕭疎空掩門 髙曠出塵表逍遙滌心神韋應物疏𫝊傲簪纓劉賔客弱齡植操本謝聲名中年誓心不期聞達駱賔王大鵬六月有閒意仙鶴千年無躁容劉賔客相對盡日言不及名與利 髙謝人間 鶴唳無凢聲 但拂衣冠莫回顧的無官職趂人來 上無羅弋憂下無羈鎻牽 蘿襟蕙帶竹皮冠雖到塵中不染塵白樂天四皓有芝輕漢祖功名富貴不能釣之 有山水閒淡之思 心與青
  雲自有期杜牧之處世似孤鶴遺榮同蛻蟬皮日休扁舟泛湖海長揖謝公卿劉义糠粃禮義錙銖功名王旡功髙情自與俗人疎張文昌東陵解印時賣故侯之𤓰彭澤無官詎有公田之黍王維集青山有雪諳松性碧落無雲稱鶴心許用晦味道腴以代膏粱含徳輝而輕軒冕遺榮養素恬淡如也栁文公既浮雲不義介石惟一或勸之仕但笑而不言飛鴻㝠㝠胡可量也張九齡張良郤粒之懐錙銖軒冕范蠡扁舟之志夢想江湖 中山寂寞幽蘭自榮雖有繒繳不羈㝠㝠 以聰明為駢枝名聲為纒繳無耗氣無焚和退黙葆真獨與道往鷗鳥不動家人忘貧是行也朶頥者知懼矣 㝠㝠翰飛不可及已 自觀靈龜不齅驕餌李義山肥於貌孰與肥其道求於人孰與求其身孫可之文含風飲露以樂吾道唐文粹海内嫌官只一人姚少監瑞草唯承天上露紅鸞不受世間塵王建消息治亂之際卷舒夷曠之域如雲出於山遊於天復歸於無間不可得而累也唐肅宗釣臺碑
  本朝幽閒靖節性孤髙伯夷心歐公聯句棄官如棄泥東坡詩慕幅巾於衡巷乗下澤於鄉閭晦丘園之養髙輕鴈纁而堅卧歐公集爵位利禄蓋古者有志之士所謂鴻毛弊屣也東坡文汎若虛舟之獨往寂如死灰之不然蘇子由文智名勇功不入眼黄魯直詩















  記纂淵海卷四十四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四十五   宋 潘自牧 撰性行部
  奔競
  經
  子髙門懸薄無不走也荘子
  史宋公子鮑無日不數於六卿之門左文十六年鄒陽曰何王之門不可曳長裾乎西漢本傳王氏方盛賓客滿門五侯各有所厚不得左右唯樓䕶盡得其歡心前漢互入交結張湯造請諸公不避寒暑 鄭當時為太子舍人每五日洗沐嘗置驛馬長安諸郊請謝賓客夜以繼日至明旦常恐不徧西漢本傳持苞苴而請謁效鷹犬以飛馳奔走權門唐𤣥宗贊唐順宗永貞元年王叔文王伾等任事十餘家之門車馬如市客候見叔文伾者至宿其坊中餅肆酒壚下一人得千錢乃容之通鑑互入無恥
  集抗塵容而走俗狀北山移文朝集金張館暮宿許史廬左太沖詩悠悠風塵皆奔競之士于令升晉紀論望影星奔藉響川騖雞人始唱鶴盖成隂髙門旦開流水接軫劉孝標絶交論出没風塵之内漂淪名利之間駱賓王朝叩富兒門暮隨肥馬塵 出入朱門家杜詩三百六旬長擾擾不衝風雨即塵埃韓集惟名利之都府兮羌衆人之所馳竸乗時而射利兮紛變化其難推復志賦蠅營狗苟 伺候於公卿之門奔走於形勢之途足将進而趑趄口将言而囁嚅處汙穢而不羞觸刑辟而誅戮韓集縦談作者之筵曳裾名卿之門抵掌峩弁厚自潤澤進越無恧栁集僧臨大道閱浮生来往憧憧利與名二十八年何限客不曽閒見一人行元微之集互入識者所規抗喉舌胝敏拇以干東諸侯劉賓客客路如天逺侯門似海深杜荀鶴集觸熱到人家唐陳暁詩到處公卿席無辭酒盞深白樂天互入無恥匣有青萍笥有書何門不可曳長裾吕和叔
  本朝皇皇走聲利與日争寸晷歐公集梁何思澄終日造謁每宿夕作名紙一束曉便命駕朝賢無不悉狎所在命食續世說
  卓行
  經君子獨立不懼 君子以立不易方 不易乎世不成乎名儒有澡身而浴徳世治不輕世亂不沮同弗與異弗非也其特立獨行有如此者禮記
  史原憲閭巷讀書懐獨行君子之徳義史記游俠傳絶世而獨立西漢李夫人傳蕭詧不好色惡見婦人相去數丈猶聞其臭梁書陽城年少不肯娶謂弟曰吾與若孤惸相育既娶則間外姓雖共處而益疏我不忍弟義之亦不娶遂終身唐書本傳
  集鷙鳥不羣 懐質抱清獨無匹兮 金相玉質百嵗無匹楚辭清風激萬代名與天壤俱張景陽詩砥節礪行郭有道碑元大夫生六十餘年而卒未嘗識婦人而視錦繡元次山士之特立獨行適於義而已不顧人之是非皆豪傑之士信道篤而自知明者也一家非之力行而不惑者寡矣至於一國一州非之力行而不惑者盖天下一人而已矣若至於舉世非之力行而不惑者則千百年乃一人而已耳若伯夷者窮天地亘萬世而不顧者也昭乎日月不足為明崒乎太山不足為髙巍乎天地不足為容也韓集
  同流合汙
  子同乎流俗合乎汙世孟子
  史與世同塵隨波瀾而俱逝北史隠逸序
  澹泊
  經不役耳目百度惟貞儉於位而寡於欲禮記君子之道淡而不厭記中庸
  子含哺而熙乎澹泊郭荘子序形如槁木心如死灰 虛靜恬淡寂寞無為 不與物交淡之至也荘子
  史不流世俗不争勢利上下無所凝滯人莫之害史記滑稽傳序寡欲易足前漢景帝亷靜樂道不交接世俗西漢劉向傳清靜無為少嗜欲不汲汲於富貴不戚戚於貧賤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攻苦食啖啖當作淡西漢叔孫通傳陶潛閒靜少言不慕榮利晉書本傳晉簡文帝性沖澹所居凝塵滿席湛如也晉書宅心事外晉書樂廣傳王導簡素寡欲晉書到溉虛室單牀旁無姬侍梁書澹於榮利北史韋瓊傳楊綰性沈靜獨處一室左右圖書凝塵滿席澹如也 楊綰清談終日而不及榮利唐書
  傳記王恭曰恭作人無長物世說
  集澹泊為徳司馬相如子虛賦慮淡物自輕謝靈運湖中作吾子洗然恬淡自逸潘安仁贈陸機與世無營神氣晏和稽叔夜幽憤詩林園無世情陶淵明塗口詩輕禄傲世與物無競文選七啓曠然無憂患寂寞無思慮 清虚靜泰少私寡欲 憎愛不棲於情憂喜不留於意稽叔夜養生論養心澹然不染物累 清節素履陳子昂惟将淡若水長揖古人風駱賓王吾老世味薄韓集互入晚景門庭畏客頻 骨清慮不喧杜詩大道本夷曠髙情亦沖虚孟東野其如心似不然灰劉賓客面上滅除憂喜色胷中消盡是非心 水能性淡為吾友竹解心虛是我師自盡其心延夀命無求於物長精神 五欲已銷諸
  念息世間無境可勾牽 每因齋戒斷葷腥漸覺塵勞染愛輕六賊定知無氣色三尸應恨少恩情互入省悟彼此假命非本物其間何怨亦何恩白侍郎詩慣無身外事不信世間愁姚少監楚雲澹無心劉長卿其為心必泊然無所起其於世必澹然無所嗜韓集一身已無累萬事更何欲劉賓客髙情雅淡世間稀 深與世情薄委身在丘壑劉長卿以虛舟應物世累不能干其神 惡千金之藏鄙十卿之禄 治家無𭹀産奉身無長物並文粹逢人不說人間事便是人間無事人杜荀鶴不是眼前無俗事不闗心事不經心元微之集
  本朝淡泊味愈長歐詩道味自飴世芬莫嗅東坡祭栁子玉趙清獻公初知成都攜一龜一鶴以行其再任也屏去龜鶴止一蒼頭執事吕氏家塾記遊神清淨之庭守徳寂寞之宅東坡外制為嫌歸舍兒童䀨故就僧房借榻眠臨川集冷淡為歡意自長東坡詩棋中機械不願看琴裏語言時喜聽邵堯夫平生輕長物身世等鴻毛僧參寥子平生寓物不留物東坡詩
  耽好
  經飲酒濡首亦不知節也惟慢遊是好罔晝夜頟頟盤遊無度 顛覆厥徳沈亂于酒 沈湎冒色 玩
  物喪志 恒舞于宫酣歌于室殉于貨色恒于遊畋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宇雕牆有一於此未或不亡 惟耽樂之從 酗于酒徳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式號式呼俾晝作夜流湎以忘本禮記
  子從流上而忘反謂之流從流下而忘反謂之連從獸無厭謂之荒樂酒無厭謂之亡孟子嗜欲深者天機淺荘子鄭公孫穆後庭比房數十皆擇穉齒婑媠者以盈之方其耽於色也屏親昵絶交遊逃於後庭以晝足夜三月一出意猶未惬 欲盡一生之歡窮當年之樂惟患腹液而不得恣口之飲力憊而不得肆情於色不遑憂名聲之醜性命之危也列子酒食聲色之中瞞瞞然瞑瞑然荀子善游者溺善騎者墮各以其所好反自為禍是故好事者未嘗不中傷也淮南子
  史君多内寵左桓十一年鄭伯有嗜酒為窟室而夜飲酒左襄三十年齊恵欒髙氏皆嗜酒信内多怨左昭十年說婦人言故多怨尤物足以移人左昭二十七年楚夫人鄭袖所言皆從史記張儀傳娛耳目而樂心意麗靡爛漫於前靡曼美色於後史記司馬相如傳荘王左抱鄭姬右抱越女坐鐘鼔之間世說楚世家商紂好酒淫樂嬖於妲己妲己之言是從史記殷本傳中山王勝為人樂酒好内有子百二十餘本傳後房婦女以百數西漢田蚡傳張敞為京兆尹為婦畫眉長安中傳張京兆眉嫵西漢本傳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一失難再得前漢外戚傳後堂理絲竹西漢張禹傳前堂羅鐘鼓西漢田蚡傳謝安愛好聲律晉書王坦之傳孟嘉好酣飲愈多不亂桓温問嘉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嘉曰公未得酒中趣耳晉書本傳謝安雖放情丘壑然每遊賞必以妓女從本傳山簡每至髙陽習家池飲酒大醉而歸 劉伯倫銜盃潄醪無思無慮其樂陶陶晉書齊東昏侯寵潘貴妃乃於殿中鑿金為蓮以貼地令潘姬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蓮花通鑑李元忠雖處要任不以物務干懐唯飲酒自娛丞相歡欲用為僕射世子登言其放達常醉不可委以臺閣其子操聞之請節酒元忠曰我言作僕射不勝飲酒樂爾愛僕射宜勿飲酒通鑑梁武紀置左右教坊以教俗樂樂工數百人自教法曲於梨園謂之皇帝梨園弟子通鑑唐𤣥宗
  傳記鴻臚孔羣好飲酒王丞相語云卿恒飲酒不見酒家覆瓶布日月久則糜爛羣曰公不見糟中肉乃更堪久 王孝伯問王大阮籍何如司馬相如王大曰阮籍胷中壘磈故須澆之王大嘆曰三日不飲酒覺形神不復相親王孝伯云名士不須竒才但使常得無事痛飲酒讀離騷便可稱名士也世說文君眉色不加黛飾臉若芙蓉長卿素有消渇疾作美人賦自刺卒以此疾死西漢雜記互入明知故犯上又起明光宫發燕趙美女三千人充之建章未央長樂三宫輦道相續使三婦人知書者為僕射大者領四百人小者領一二百人與上同輦者十六人皆自然美麗不施粉黛上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無婦人漢武帝故事
  集茂陵多病後尚愛卓文君酒肆人間世琴臺日暮雲杜詩不解文字飲惟能醉紅裙 艷姬踏筵舞清眸刺劎㦸韓集盖覆西施鳳花錦身作匡牀臂為枕唐文粹花鬚栁眼各無賴紫燕黄蜂俱有情李義山
  淫亂
  經朋淫于家 淫佚于匪彞用燕喪威儀 作竒技淫巧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醜也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滛荒昏亂游蕩無度夫惟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 淫於色而害於徳禮記宣公小大其聲怡恱婦人詩雄雉箋
  子吳越之俗男女無别同川而浴孔叢子
  史齊慶封耆酒以其内實遷於盧蒲嫳氏易内而飲酒左傳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通於夏姬皆衣其衵服以戯於朝洩冶諌曰公卿宣淫民無效焉左宣九年貪色為淫淫為大罰左成二年商紂以酒為池懸肉為林使男女倮相逐於其間為長夜之飲史記殷本紀匈奴父子乃同穹廬而卧史記本傳沈溺放恣西漢景十三王傳贊賓客相過以婦侍宿嫁娶之夕男女無别反以為榮西漢地理志抱哺其子與公併倨坐汙穢者曰帷薄不修賈誼傳設長夜之淫宴東漢邉讓傳帷薄不修袵席無辨東漢皇后紀序楊國忠與虢國夫人居第相鄰晝夜往来無復期度或並轡走馬入朝不施障幕道路為之掩目 安禄山得出入禁中因請為貴妃兒上與貴妃共坐禄山先拜貴妃上問何故對曰胡人先母而後父 禄山生日上及貴妃賜衣服寶器酒饌甚厚後三日召禄山禁中貴妃以錦繡為大襁褓褁禄山使宫人以綵輿舁之上聞後宫喧笑問其故左右以貴妃三日洗禄兒對上自往觀之喜賜貴妃浴兒金銀錢復厚賜禄山盡歡而罷自是禄山出入宫掖不禁或與貴妃對食或通宵不出頗有醜聲聞於外上亦不疑也通鑑唐𤣥自天寶以来公卿大夫竸為游宴沈酣晝夜擾雜子女不愧左右通鑑唐穆
  集漸漬荒沈往而不返陳琳檄
  恬退
  經君子辭貴不辭賤辭富不辭貧禮記
  子人皆取先己獨取後荘子
  史石慶為丞相乞骸骨歸避賢者路史記本傳平當為丞相上召欲封當當病篤不應召或謂當不可強起受侯印為子孫邪當曰吾居大位已負素餐責矣起受侯印還卧而死死有餘罪今不起者所以為子孫也前漢互入貽厥後司馬相如任官未嘗肯與公卿國家之事嘗稱疾閒居不慕官爵本傳豈不牽位穢我王朝西漢韋賢傳應劭曰豈不戀此爵位乎疏廣謂受曰吾聞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功遂身退天之道也今仕宦至二千石不去懼有後悔豈如父子相隨出闗歸老故鄉以夀命終不亦善乎即日父子俱移病上疏乞骸骨受乃廣兄之子也西漢本傳互入知足杜門不朝請西漢王陵傳杜字本作𢾅杜篤二十年不闚京師西漢文苑傳不愛權勢聲名東漢馬廖傳任髙百辟情惟一丘謝安傳王奐常賃灌園恥交勢利謝丞後漢書范丹傳張翰曰人生貴得適志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乎 潘岳遷博士輒去官免自弱冠涉於知命之年三遷而已於是退而閒居於洛之涘晉書本傳王導能任真推分澹如也有識皆稱善處興廢通鑑晉紀蔡謨除司徒三年不就職詔書屢下謨終不受命臨軒遣侍中紀據黄門郎丁纂徵謨謨陳疾篤使主簿謝攸陳讓自旦至申使者十餘返而謨不至詔免謨為庶人通鑑晉穆互入有守謝安少有重名前後徵辟皆不就寓居會稽以山水文籍自娛雖為布衣時人皆以公輔期之士大夫至相謂曰安石不出當如蒼生何通鑑東晉海西公紀沈慶之先有四宅又有園舍在婁湖慶之一夕攜子孫及中表親戚徙居婁湖以四宅輸官非賀朝不出門車馬率素從者不過三四人過之者不知其為公也通鑑宋世祖紀清規懋賞與白雲俱潔厭榮捨紱以松竹為心通鑑辭蟬捨冕遂其沖挹之性東昏侯紀陶𢎞景永平十年脫朝服衣冠挂神武門上表辭禄詔許之齊書本傳蜀王宗弁杜門不出曰亷者足而不憂貪者憂而不足後梁太祖司空圖名亭曰休休作文以見志曰量才一宜休揣分二宜休老而瞶三宜休唐書本傳裴度晚節頗浮沈為自安計唐書本贊逍遥林亭保安宗族通鑑周世宗
  傳記肅宗既還京師泌辭去云臣有五不可住臣遇太早陛下用臣太重恩太深功太髙而跡太竒鄴侯
  集脫冠謝朝列謝靈運詩功成不受賞長揖歸田廬左太沖詩閉闗却掃塞門不仕江淹恨賦投簮髙邁陶𢎞景與從兄書抽簮解朝衣文選景陽詠史投冠旋舊墟不為好爵榮陶淵明詩挂冠裂冕已辭榮南畝東華事耕鑿賓階客院常疎散蓬徑柴扉終寂寞自有林泉堪隠構何必山中事丘壑駱賓王解佩收朝帶抽簮换野巾杜詩紅顔棄軒冕白首卧松雲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李白集出車山林揮手青門擁途而祖者唯恐不及 非仁聖不能全不奪之操非堅明不能果獨往之志惇史古風復行於今羣公惜别飛盖擁道如漢廷祖二疏故事李義山不矍矍於進取左絃右壺樂以自放栁文鳳閣鸞臺路從教年少争劉賓客隨山歸少海就日背長安劉長卿新辭将印拂朝纓臨水登山四體輕 脫屣將相守沖謙唯於山水獨不㢘劉賓客没齒為閒官 挂印著公門 蒲栁質易朽麋鹿心難馴冝當早罷去收取雲泉身 宦情薄似紙 漸消名利想無夢到長安 厚真退之風遏躁進之俗 貂蟬雖未脫鸞鳳已不羈 陶君三十七挂綬出都門白侍郎能以功成疏寵位不將心賞負雲霞錢起倒冠落佩兮與世闊疏杜牧之時過無心求富貴身閒不學見公卿王建集
  本朝曽看元臣調鼎鼐却將田叟問耕耘 已上印書辭北闕稍留冠葢餞東門歐公集秋光都似宦情薄山色不如歸興濃張詠詩見機禍福之先脫屣塵埃之外 見故人而一笑綽有餘歡念平生之百為一無可恨 天眷雖隆莫奪己行之志士流太息共髙難進之風 雖外為天下惜老成之去然私喜明哲得保身之全蘇東坡集付青簡以遺事追赤松而並遊 斂藏為國之方勉就還家之樂進退有裕卷舒適宜 留侯志於赤松晉公安於緑野 退居水石之鄉自放簮裳之外優游空寂有以知萬物之輕呼吸清華有以期百年之夀 坐而論道本無黄髪之嫌出以濟時何負赤松之約而能去如脫屣名重太山近世以来一人而已方將翺翔嵩少之下泝洄伊洛之間身寄白雲堂開緑野釋鐘鼎之重負收竹帛之餘光 髙風所振清議益隆 身安氣定色如玉脫遺世俗心浩然蘇子由集薄有田園歸去好苦無官况莫来休陸子履詩
  躁進
  經自獻其身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論語
  子晉國亦仕國也未嘗聞仕如此其急孟子罪莫大於好進進不以道文中子
  史衛鞅因嬖臣景監以求見秦孝公說以富國強兵之術通鑑周紀互入由徑中書郎王融自恃門第三十内望為公輔曰車前無八騶何得稱丈夫通鑑南齊武紀
  本朝蘇易簡特受太宗顧遇性特躁進罷參政知鄧州年纔逾壯有不勝寒冷之歎贈老僧詩曰憔悴貳卿三十六與師氣味不争多又移書親舊曰退位菩薩難做竟不登強仕而卒世言躁進有夏侯嘉正為館職平生好燒銀常曰吾得見水銀一錢知制誥一日無恨矣俱不諧而卒錢僖公惟演自樞密使為使相歎曰使我於黄紙盡處押一箇字足矣魏泰東軒雜録
  由徑
  經闚觀女貞亦可醜也王孫賈曰與其媚於奥寧媚於竈論語皇父卿士番維司徒家伯冢宰仲允膳夫棸子内史蹶維趣馬楀維師氏豔妻煽方處詩注六人相連於朝皇父為首互入交結
  子不由其道而往者與鑽穴隙之類也 舍正路而不由哀哉孟子
  史衞鞅因嬖臣景監以求見秦孝公說以富國強兵之術通鑑周紀互入躁進蕭至忠自託於太平公主引為刑部尚書唐中宗紀互入交結自大歴以来節度使多出禁軍其禁軍大将皆以倍稱之息貸錢於富室以賂中尉動踰億萬然後得之未嘗由執政至鎮則重斂以償所負及王沛薨裴度韋處厚以髙瑀代之中外相賀曰自今債師鮮矣通鑑唐文紀
  集捷徑從狹路阮嗣宗詠懐
  避名
  經爾有嘉謀嘉猷則入告爾后于内爾乃順之于外曰斯謀斯猷惟我后之徳為人臣之禮不顯諫禮記史臣不專大名善則稱君過則稱已穀梁宣公二年晉師歸范文子後入武子曰無為吾望爾也夫對曰師有功國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屬耳目焉是代帥受名也故不敢左成二年互入謙抑宋平公築臺妨於農收子罕請俟農功之畢公弗許築者謳曰澤門之晳實興我役邑中之黔實慰我心子罕聞之親執朴以行築者而抶其不勉者左襄十六年箕子曰爲人臣諫不聽而去是彰君之惡而自託於民也吾不忍為也乃被髪徉狂而為奴史記世家魯朱家隂脫季布之阨及布尊貴終身不見史游俠傳孔光有所薦唯恐人聞名 張安世常有所薦其人来謝安世大恨以為舉賢達能豈有私謝耶絶弗與通 丙吉有舊恩而不言 孔光時有所言輒削草稿以為章主之過以干忠直人臣之大罪也西漢本傳陳重在郎署有郎負息數十萬債主日至煎求無已重密以錢代還郎後覺知厚辭謝之重曰非我之為將有同姓名者終不言恵謝丞後漢書韓康採藥賣於長安市三十餘年時有女子買藥康守價不移女子怒曰公是韓伯休那乃不貳價耶康歎曰我本欲避名今小子皆知有我焉用藥為乃遯入霸陵後漢互入欲晦而章諸葛亮茍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三國魏明紀清畏人知晉胡質傳楊綰不好立名唐書本傳羊祜每薦舉人未嘗知曰拜爵公朝謝恩私室豈人臣之節晉書本傳帝定禍亂而房杜不言功唐書房杜贊婁師徳薦狄仁傑師徳不言仁傑不知武后問仁傑曰師徳賢乎曰不知又問之知人乎曰未聞其知人后曰朕用卿師徳薦也婁師徳傳傳記樂毅曰忠臣之去國也不潔其名戰國策山濤為吏部尚書用人皆先密啓然後公奏通典
  本朝王旦在相位每薦引人未嘗知薦冦凖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凖入見曰非陛下知臣何以至此真宗具道公所以薦凖始愧歎以為不可及王旦神道碑范鎮論熙寧法制至廢黜不用公既得謝軾往賀之曰公雖退而名益重矣公愀然不樂曰君子言聽計從消患於未萌使天下隂受其賜夫使天下受其害而吾享其名吾何心哉東坡文范忠宣公在相位凡薦引人才必以天下公議所薦士未嘗知出於公公亦未嘗示恩意於人三朝言行録互入徇公忘私
  好名
  子獨弦哀歌以賣名聲於天下者乎荘子好名之人能讓千乗之國孟子
  史烈士徇名漢賈誼傳互入節操皇甫規自以西州豪傑恥不得與自上書附黨 蔡邕曰孤特一身得託名忠臣死有餘榮通鑑杜預好為後世名嘗言髙岸為谷深谷為陵刻石二碑紀其勲績一沈萬山之下一立峴山之上晉書本傳劉晝每言使我數十卷書行於後世不易齊景之千駟也北史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巳取名唐書房𤣥齡贊熊執易疏論裴延齡相以示歸登登動色曰願竄吾名雷霆之下君難獨處歸登傳互入疾惡傳記謝敷字慶緒隠若耶山初月犯少㣲星少㣲一名處士星時戴逵名著於敷時人憂之俄而敷死故會稽人嘲曰吳中髙士要死不得死孫氏晉陽秋互入失望
  集賣身買得千年名李太白士生為名累有佀魚中鈎韓集古人貴身没而名存皇甫湜唯將道業為芳餌釣得髙名直至今杜荀鶴
  掠美
  經
  子賣聲名於天下荘子
  史已惡而掠美為昏左傳管晏暴君之過取身後名唐馬周傳
  市恩
  經
  
  史吕相曰我有大造於西也左桓十三年陳氏以家量貸而以公量收賣弄國恩東漢馮勤傳
  集奪我身上煖買爾眼前恩白樂天見危者已墜而欲援觀鬬者將死而方救皮日休互入不成恩恵
  安靜
  經無作聰明亂舊章 罔以側言改厥度 君罔以辨言亂舊政不愆不忘率由舊章静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記大學仍舊貫如之何何必改作論語
  子治國而數變法則民苦之是以有道之君貴虛静重變法也韓子
  史聖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變法而治因民而教者不勞而成功縁法而治者吏習而民安之史商鞅傳不變不革黎庶攸寧太史公自序利不百不變法法古無過循禮無邪史記商鞅參代何為相國舉事無所變更一遵何之約束擇郡國吏長大取年長大者訥於文辭謹厚長者召除為丞相史吏言文深刻欲務聲名輒斥去之曺參傳蕭曺為相鎮以無為漢刑法志蕭何為法較若畫一曹參代之守而勿失載其清浄民以寧一 曹參去齊屬其後曰以獄市為寄謹勿擾也本傳為政貴因循而重改作前漢蕭規曹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循髙祖之法則治不循則亂西漢梅福傳安静之吏悃愊無華東漢章紀襄城令劉方吏民同聲謂之不煩雖未有他異斯亦殆近之矣通鑑漢和紀安静之吏日計不足月計有餘東漢安紀互入不可淺量陸象先曰天下無事當静之於源亦何不簡前後為治其政如一 陸象先嘗謂人曰天下本無事但庸人擾之爾苟清其源何憂不治通鑑
  傳記利不百者不變俗功不什者不易器戰國䇿
  集無波古井水白侍郎静者心多妙杜詩
  本朝古井無由波 湛然如古井終嵗不復瀾東坡
  自作不靖
  經罪自已招無所怨咎自作弗靖 惟汝自生毒乃敗禍姦宄以自灾于厥身 起穢以自臭 自作孽不可逭自求辛螫 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職競由人 自貽伊慼
  子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非徒無益而又害之孟子所謂無病而自灸者也荘子三王既已定法度制禮樂而傳之有不用而改自作何以異於變易牙之和更師曠之律荀子史沈尹戌曰吾子殺人以興謗今吾子好讒以自危也左傳變古亂常不死則亡史記晁錯傳論互入紛擾何乃取髙皇帝約束紛更之為史記汲黯傳互入紛擾有短垣而自踰之吳語
  集狐九尾而自擾左太沖魏都艾骨自瘡燕公表遂自顚倒若杵投臼韓集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杜牧之人養虎被虎嚙人媚蟇被蟇瞎乃知恩非類一一自作孽盧仝無風自飄簸韓南山詩
  喜功生事
  經無作聰明亂舊章書互入安静
  
  史小人之性釁於勇嗇於禍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左襄二十六年釁動也嗇貪也好興事舞文法史記汲黯傳陸象先曰天下本無事但庸人擾之通鑑唐紀陸長源性剛刻多更張舊事通鑑唐徳宗
  簡易
  經夫乾確然示人易矣夫坤隤然示人簡矣 易則易知簡則易從易知則有親易從則有功易簡而天下之理得矣 易簡之善配至徳大樂必易大禮必簡禮記子君子之道有四易簡而易用也要而易守也炳而易見也法而易言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史夫政平易近民民必歸之史記魯世家石慶於兄弟最為簡易本傳為人簡易佚蕩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互入氣槩莫府省文書李廣傳文書調役務從簡寡通鑑漢光武
  紛擾
  經禮煩則亂蕩而不静 水煩則魚鼈不大子何為紛紛然孟子膠膠擾擾荘子風波駭而魚鼈擾於淵織羅密而羽禽躁於澤豺狼衆而走獸劇於林爨火猛而小鮮糜於鼎也抱朴子
  史何乃取髙皇帝約束紛更之為汲黯傳互入自作不靖太史公曰變古亂常不死則亡史記晁錯互入自作不靖輷輷殷殷若三軍之衆史記蘓秦傳如蝟毛而起賈誼傳
  傳記千載遵行持為故事一朝糾正必驚愚俗史通集鼇戴山抃何以安之楚辭洪波振壑川無恬鱗驚飇拂野林無静柯殷仲文表雲海方蕩潏孤鱗安得寧陳子昂互入世路嶮𡾟環四海以為鼎跨九垠以為爐㸑以毒燎煽以虐焰其人沸湧灼爛號呼騰蹈莫有救止栁文
  本朝擾擾如一鼎之沸安有清冷處諸儒鳴道
  喧譁
  經民興胥漸泯泯棼棼如蜩如螗如沸如羮史諸將盡讙通鑑髙紀國中語口籍籍西漢江都王傳一營大譟唐書集衆鳥萃而啾號兮沸洲渚以連山栁文喧啾百鳥羣韓集本朝春蛙夏蜩更嘈雜土蚓壁蟫何碎瑣黄魯直詩荒池暮夜蛙閤閤食案白日蠅營營陸游詩
  謙抑
  經善世而不伐 謙尊而光卑而不可踰 謙謙君子卑以自牧 無不利撝謙 天道虧盈而益謙地道變盈而流謙鬼神害盈而福謙人道惡盈而好謙互入儆戒以貴下賤 勞謙君子有終吉子曰勞而不伐有功而不徳厚之至也語以其功下人者也 有大者不可以盈故受之以謙 用壯處謙壯乃全也不自滿假 推賢讓能庶官乃和非其臣則答拜之 善則稱人過則稱已 不自尚其事不自尊其身儉於世而寡於欲讓於賢卑已而尊人小心而畏義 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 后稷欲行之浮於名也言其謙君子雖自卑而民敬尊之禮記言謙者所以成其徳子曰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記中庸客車不入大門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將入門策其馬曰非敢後也馬不進也 不恥下問 以能問於不能以多問於寡有若無實若虛論語
  子損其自多以虚受之故能成其博也 富貴而下人何人不與家語附之以韓魏之家如其自視欿然則過人逺矣孟子江海之所以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也老子盛徳若不足 人皆取先己獨取後人皆取實己獨取虛荘子爵益髙者意益下功益大者心益小晏子
  史晉師歸范文子後入武子曰無為吾望汝也夫對曰師有功國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屬耳目焉是代帥受名也故不敢左成二年互入避名孔子在位聴訟文辭有可與人共者弗獨有也史記孔子世家温良謙退不以行能驕人漢藝文志尹翁歸温良謙退不以行能驕人 衞綰不與他將争有功常遜他將前漢書征西功若丘山猶自以為不足馮異傳趙咨曰吳國如臣之比車載斗量不可勝數三國志唐彬與王濬共伐吳彬知賊冦已殄孫皓将降未至建鄴二百里稱疾遲留以示不竸晉書本傳吳陸抗敗羊祜還貌無矜色謙沖如常晉武紀庾亮嘗謂周顗曰諸生咸以君方樂廣顗曰何乃刻畫無鹽唐突西施也晉書本傳帝命髙熲與賀若弼論平陳事熲曰臣文吏耳焉敢與大將論功通鑑隋髙紀楊盈川曰吾愧在盧前唐王勃傳徐知誥曰吾今老矣猶未徧達時事通鑑唐路王
  集忌功名之過已惡寵辱之踰量陸士衡賦序師道光而心愈讓人爵貴而心愈恭白傅集誡滿持全居豐守約司空圖文假令有取亦不敢為人師為人師且不敢况敢為子師乎栁文互入師類
  本朝蘇子容云歐公不言文章而喜談政事君謨不言政事而喜論文章各不矜其所能也蘇子談訓逢場作戯真呈拙誤筆成蠅豈所長陳後山詩經術貂蟬續狗尾文章瓦釡作雷鳴黄魯直詩
  驕矜
  經滿招損 志自滿九族乃離 謂人莫己若者亡互入妄自尊大有其善喪厥善矜其能喪厥功 驕淫矜誇將由惡終書互入稔惡
  子子曰持滿而能久者未嘗有也故曰自賢天下之至善言不聞於耳家語
  史郤至與單襄公語驟稱其伐左成十六年晉叔向曰寡君有甲車四千乗在雖以無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何敵之有牛雖瘠僨於豚上其畏不死左昭十三年君子稱其功以加小人小人伐其技以馮君子左襄十三年互入兩不相下衞侯衎復歸於衞大夫逆於境者執其手而與之言道逆者自車揖之逆於門者頷之而已左襄二十六年互入不能悔禍齊桓公自稱曰寡人兵車之會三乗車之會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昔三代受命何以異於此乎史記齊世家范武子謂文子曰爾何知而三掩人於朝國語互入教子國君而驕人則失其國大夫而驕人則失其家通鑑自矜功伐史記項羽伐則掩人前漢五行志桓榮為太子少傅帝賜以輜車乗馬榮大會諸生陳其車馬印綬曰今日所𫎇稽古之力也東漢本傳互入淺中應劭自贊曰故太山太守應中逺北面稱弟子何如𤣥笑曰仲尼之門考以四科回賜之徒不稱官閥劭有慙色後漢鄭𤣥傳光武謂臧宫云常勝之家難以慮敵後漢張紘見魏陳琳武庫賦與琳書深歎美之琳曰可謂小巫見大巫神氣殫矣吳志互入小巫見大巫石虎曰我家父子自非天壊地陷當復何愁晉書載記司徒義康耳目所經終身不忘好於稠人廣席標題所憶以示聰明宋太祖紀韓顯宗白頃聞鎮南將軍王肅獲賊二三人驢馬數匹皆為露布齊髙祖紀裴植為尚書志氣驕滿每謂人曰非我須尚書尚書亦須我梁髙祖紀後魏楊大眼謂同寮曰吾之今日所謂蛟龍得水之秋也自此一舉不復與諸君齊列矣後魏書李密得唐髙祖書示其下曰唐公見推天下不足定於是不虞義師而專意於世充唐書王福畤少子有文嘗詫韓思彦思彦戯曰君有譽兒癖唐書王勃傳
  傳記章孝標及第後寄白樂天詩曰及第全勝十政官金湯鍍了出長安馬頭漸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路為報時人洗眼看摭言
  集百勝難慮敵劉賓客
  妄自尊大
  經侮慢自賢 自廣以狹人 謂人莫己若者亡子好臣其所教而不好臣其所受教孟子盜跖謂孔子曰長大美好人見而恱者此吾父母遺徳汝雖不吾譽吾不自知耶荘子
  史以為皆出已下史記殷本紀其辭自稱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漢文紀馬援曰子陽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公孫述郄詵曰臣對䇿為天下第一猶桂林之一枝崑山之片玉晉書本傳宜都王穆夀自恃任位以為人莫己若謂其子師曰但令我兒及我亦足勝人不須苦之後魏書鄭仁表自謂門地人物文章具美嘗曰天瑞有五色雲人瑞有鄭仁表唐書杜審言嘗與人曰吾文章當得屈宋作衙官吾筆當得王羲之北面唐書本傳互入誕妄
  傳記魏收云我視沈約正如奴耳闗東風俗傳
  本朝韓浦韓洎咸有詞學浦嘗輕洎語人曰吾兄為文譬如繩樞草舍聊庇風雨予之為文是造五鳳樓手筆談互入譽己毁人雀兒来往颺風髙下視鷹鸇氣意豪自謂能生千里翼黄昏依舊入蓬蒿古今詩話
  倔彊
  經愚而好自用賤而好自專記中庸互入専擅
  子子曰君子而彊氣則不得其死小人而彊氣則刑戮荐臻家語既不能令又不受命 是猶弟子而恥受命於先師也孟子人有三不祥幼而不肯事長賤而不肯事貴不肖而不肯事賢是人之三不祥也 勢不在人上而羞為人之下是姦人之心也荀子
  史既不能強又不能弱左僖七年屈彊於此西漢陸賈傳保殘守缺挾恐見破之私意而無從善服義之公心西漢劉歆傳曺景宗為人自恃尚勝每作書字有不解不以問人皆以意造南齊書本傳遣裴度至魏博宣慰以錢五百萬緍賞軍士六州百姓給復一年軍士受賜歡聲如雷成徳鄆兖使者數輩見之歎曰倔彊者果何益乎通鑑唐憲宗互入人心易感傳記不循經典自任胸懐史通惟蛇舊所識實憚口眼獰開籠聽其去鬱屈終不平韓集
  集譬猶鷇卵始生翰毛而便陸梁放肆陳孔璋檄
  韜藏
  經六四括囊无咎无譽 用晦而明 聖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 明夷務暗不顯其光 靡哲不愚衣錦尚絅惡其文之著也記中庸有美玉於斯韞匵而藏諸邦無道則可卷而懐之論語
  子大成若缺大盈若沖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光而不耀老子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淵列子樸素而天
  下莫能與之争美 大白若辱盛徳若不足荘子美珠不文質有餘也淮南子仁哉樂毅善藏其用文中子
  史子房無知名無勇功太史公自序直不疑所臨為官惟恐人知其為吏跡不好立名稱史記本傳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徳容貌若愚史記老子傳丙吉為人深厚不伐善自曽孫遭遇吉絶口不道前恩故朝廷莫能明其功也通鑑漢宣紀鄧禹勲成智隠静其如愚後漢本傳曄曰黄憲言論風㫖無所傳聞東漢匿景藏采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華藻東漢孟嘗傳管寧曰潛龍以不見成徳通鑑後漢諸將每論功伐復未嘗有言帝輒曰賈君之功我自知之通鑑漢光紀假令奮趐則能陵勵𤣥霄騁足則能追風躡景猶欲戢勁翮於鶴鷃之羣藏逸跡於跛驢之伍晉書葛洪傳栁芳曰𤣥齡佐太宗定天下及終相位凡三十二年天下號為賢相然無跡可尋亦至矣故太宗定禍亂而房杜不言功通鑑唐太宗
  傳記吾聞聖人不居朝廷必在巫醫嵇康髙士傳王湛隠徳人莫之知雖兄弟宗族亦以為癡世說金石生於沙中豫章産於幽谷新語
  集巧倕不斷楚辭曖曖内含光崔子玉座右銘退不飾詩書以驚愚進不賈名聲於天下江文通書立言必雅未嘗顯其所長王文憲集序緒言餘論藴而莫傳劉孝標書明不外飾黙昭於𤣥機敏實内融養𫎇於用晦 有天下大名而不以矜人陳子昂集瓊草隠深谷李白集忌滿光恒缺駱賓王韜爾智斧無為自伐劉賓客玉櫝不啓焉能瑕疵劉賓客彼惟恐入山之不深入林之不密其影響昩昩惟恐聞於人也 幽塞未光彌縮銛利韓文匿徳藏光退居保和 梓人善運衆工而不伐藝栁文且免材為累何妨拙有機杜牧之用光本於藏曜履行期於滅跡張九齡文神醫不言術 囊藏透穎錐欲知花好處偏在最深叢元稹集晦即全身藥明為伐性兵互入儆戒廟算無遺䇿天兵不戰功白侍郎集匣刃不試吕和叔文韜用而光潔 不喜伐露衆人皆察察而我獨昏昏文粹
  本朝歐公知潁州吕公著為通判為人有賢行而深自晦黙時人未甚知公後還朝力薦之遺事互入知人乍為含垢千尋濁不作矜人一掬清僧參寥子
  不求人知
  經不患人之不已知患不知人也 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論語
  子芝蘭生於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家語為善於家荀子舟浮江海不為莫乗而沈君子行道不為莫知而止文子荃蓀孤植不以巖隠而歇其芳石泉潛流不以澗幽而不清列子
  集蘭之猗猗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香不採而佩於蘭何傷韓文如楩楠生於深林未始自貴而度材者一盼歆然在懐劉賓客無人自芳馨白侍郎
  本朝不以遊人只自芳陳後山詩
  表襮
  經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記中庸
  子飾智以驚愚修身以明汙昭昭乎如掲日月而行荘子的的者獲提提者射淮南子
  史為天下表的通鑑漢光武虛名無實徒足為世之質的將安用之晉安紀王勃等有才而浮躁衒露裴行儉傳皓皓者易汙嶢嶢者難全魏徵傳贊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已取名瞭然使戸曉者盖房杜之細耶唐書
  傳記鵠的非咎罪於人少長貴賤則同心以貫之何也惡其示人以難也戰國策郝隆七月七日日中仰卧人問其故答曰我晒腹中書世說
  集露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班固說楚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李蕭逺運命論互入因才取禍
  本朝昭昭然自為的於天下使天下之過者莫不欲援弓而射之東坡孟子論
  衒鬻
  經自獻其身禮記
  子自鬻以成其君孟子大冶鑄金金踴躍曰我且必為鏌鋣大冶必以為不祥之金荘子
  史漢武初即位四方士上書自衒鬻者以千數東方朔傳有郎功髙不調自言安世安世應曰君之功髙明主所知人臣執事何長短而自言乎通鑑漢宣紀謝萬善自衒晉書本傳舒元輿自負才有過人者銳進取太和中獻文闕下久不得報上書自言馬周張嘉貞代人作奏卒為名臣今臣備位於朝自陳文章凡五晦朔不一報竊自謂才不後周嘉貞也新唐書本傳武后時和逢堯負鼎詣闕下上書自言願助天子和飪百度唐書本傳
  集自衒自媒者士女之醜行也干時求進者道家之明忌也曺子建求自試表
  推遜
  經帝咨禹平水土禹讓於稷契及臯陶咨垂共工垂讓於殳斨暨伯與咨益作虞益讓於朱虎熊羆咨伯作秩宗伯讓於夔龍 推賢讓能庶官乃和書互入謙抑善則稱人 觴酒豆肉讓而受惡衽席之上讓而坐下朝廷之位讓而就賤 君子尊讓則不争不争則逺於鬬辨矣不鬬辨則無暴亂之禍矣斯君子之所以免於人禍也禮記如其禮樂以俟君子論語
  子辭讓之心禮之端也孟子夫惟不爭故無尤 聖人之道為而不争 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與之争老子如其制作以俟明哲文中子
  史秦伯享晉公子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請使衰從公子重耳也衰趙衰也左襄二十三年晉郤伯見公曰子之力也夫對曰君之訓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見勞之如郤伯對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欒伯見公亦如之對曰燮之詔也士用命也書何力之有焉左成二年范宣子讓其下皆讓左互入表率相如退而讓頗名重太山史記本傳論相如每朝會不與亷頗同列望見亷頗引車避匿本傳張儀曰蘇君之時儀何敢言史記張儀傳陳平曰髙祖時勃功不如臣及誅諸吕臣功亦不如勃願以右丞相讓勃通鑑漢髙后舜命九官濟濟相遜前漢劉向傳衛綰有功常讓他將西漢本傳事有功善推之於下通鑑漢宣唐彬與王濬共伐吳彬知賊冦已殄孫皓將降未至建鄴二百里稱疾遲留以示不競果有先到者争物後到者争功晉書本傳以鼎足任重而終辭三事固求罷職晉書載記湯鶩傳臣有何功可以堪之何心可以安之身辱髙任顚覆尋至願守先人之敝廬豈可得哉臣不能推其徳達其功使聖聴知勝臣者多未達者不少假令有遺徳於版築之下有隠才於屠釣之間而朝議用臣不以為非臣處之不以為愧所失豈不大哉臣忝竊雖久未若今日兼文武之極寵等宰輔之髙大也晉書上賞謝朓之功遷尚書吏部郎朓上表三讓上不許中書疑朓之未及讓國子祭酒沈約曰近世小官不讓遂成常俗謝吏部今授超階讓别有意夫讓出人情豈闗官之大小耶南史謝朓傳隋髙熲深避權勢上表遜讓於蘇威通鑑陳紀盧懐慎同平章事自以才不及姚崇事皆推而不專唐書本傳孜孜奉國知無不為臣不如𤣥齡兼資文武出將入相臣不如靖敷奏詳明出納惟允臣不如彦博濟煩治劇衆務必舉臣不如胄以諌諍為心恥君不及堯舜臣不如徵唐王珪傳互入明於自知每議事𤣥齡必曰非如晦莫籌之及如晦至卒用𤣥齡䇿也杜如晦傳
  本朝迺者河決澶淵毒流淮泗百堵皆作盖僚吏之劬勞一版不沈本朝廷之威徳而臣下掠衆美上貪天功獨竊璽書之榮以為私室之寶東坡徐州謝表
  貪功
  史貪天之功以為己力左僖二十四年吳起事魯君齊人攻魯魯欲以爲將起娶齊女為妻而魯疑之起欲就名遂殺其妻以明不與齊也史記本傳互入殘忍諸將争功紛紛不已淮安王神通曰房𤣥齡杜如晦等專弄刀筆功居臣上通鑑唐太宗
  傳記齊欲伐魏淳于髠曰韓盧天下之疾犬東郭逡海内之狡兔盧逐逡環山者三騰山者五兔極於前犬廢於後犬兔俱罷各死其處田夫見而擅其功戰國䇿互入與人為地



  記纂淵海卷四十五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四十六   宋 潘自牧 撰性行部
  争鬬
  經嚚訟可乎 不和政庬 相為敵讐受爵不讓至於已斯亡
  子惡聲至必反之孟子今有鬬何哉我甚醜之 争飲食無亷恥不知是非不避死傷不畏衆強恈恈惟利飲食之見是狗彘也荀子有國於蝸之左角者曰觸氏有國於蝸之右角者曰蠻氏時相與争地而戰伏尸數萬逐北旬有五日而後反荘子
  史趙奢曰兩䑕鬬於穴中將勇者勝通鑑周紀君子稱其功以加小人小人伐其技以馮君子是以上下無禮亂虐並生由争善也左襄十三年晏子曰凡有血氣必有争心左昭十年不心競而力争左傳自含血戴角之獸見犯則校而况於人懐好惡喜怒之氣史記律書譬如賈豎女子争言何其無大體也武安侯曰争時急不知出此史記灌夫傳争者事之末也史越世家相與摩牙而争之西漢楊雄傳
  傳記鬬者忘其身者也忘其親者也忘其君者也行須臾之怒而鬭終身之禍是忘其身也家室離散親戚被戮是忘其親也犯刑法之大禁是忘其君也凡鬬者皆以已為是而以他人為非說苑
  集力大者搏齒利者囓爪剛者決栁子厚貞符互入勢利相軋本朝投骨於地狺然而争者犬之常也老泉
  好勝附強梁
  經子貢曰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論語
  子強梁者不得其死好勝者必遇其敵家語無辭讓之心非人也孟子小人致亂而惡人之非已也致不肖而欲人之賢己也心如虎狼行如禽獸而又恐人之賤已也荀子史子晳好在人上左襄十年子玉曰非敢必有功也願以間執讒慝之口左僖二十八年季郈之雞鬬季氏介其雞郈氏為之金距平子怒左昭二十五年互入兩不相下為守視都尉如令為都尉必陵太守奪之治史記周陽由傳𡩋成為小吏必陵其長為人上者上操下如束濕薪史記本傳藺相如位在亷頗右頗曰吾羞不忍為之下我見相如必辱之本傳田蚡辭不能滿觴灌夫怒西漢桓範持節都督青徐與徐州刺史鄒岐争屋欲斬岐坐免復為兖州刺史屬鎮北将軍吕昭範與妻曰我寧作諸卿向三公長屈耳不能為吕屈也妻曰君前欲斬徐州衆人謂君難為作下今復羞為吕屈是復難為作上魏志曺爽傳樊世本氐豪佐秦王健定闗中謂猛曰吾輩耕之君食之耳猛曰非徒使君耕之又將使君炊之通鑑晉哀紀劉琨曰吾枕戈待旦志梟逆虜常恐祖生先吾著鞭耳晉書互見尚氣趨事赴功齊髙徳政恒以精神凌逼人通鑑陳髙祖王彬謂王敦曰卿昔嵗殺兄今又欲殺弟耶本傳
  傳記杜預書告兒古諺有書借人為可嗤借書送還亦可嗤殷芸小說
  集譖下慢上恒其心術栁罵尸蟲
  本朝王荆公在臺閣侍從時每言唐宰相令諫官隨宰相入閣最切於政道後世所當行也及入司政事而孫莘老李公擇在諫職二人者熟荆公此論遂列奏請舉行之荆公不可曰是又益兩參知政事也吕氏家塾記互入私意
  温粹
  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温温恭人維徳之基即之也温論語
  史温顔和辭承上接下無所失意韓王信傳互入和易向寵性行淑均諸葛亮出師表何充為劉惔所貴每云見次道飲令人欲傾家釀言其能温克也晉書王景文情度淹粹宋泰始起居注集夷雅之體無待韋絃王文憲集序互入不待矯揉白璧無瑕玷孟浩然
  狠戾
  經方命圮族注言鯀性狠戾厥心疾狠不克畏死勇而無禮則亂論語
  史富辰曰心不則徳義之經為頑口不道忠信之言為嚚左僖二十四年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嚚傲狠明徳以亂天常謂之檮杌左文十八智伯曰難將由我我不為難誰敢興之通鑑周紀天為剛徳猶不干時况在人乎左文五年熊虎之狀豺狼之聲左宣四年狼子野心左昭二十七年膠西王為人賊盭言其性賊害而狠戾西漢膠西王傳貌狠自將王莽傳狠如羊項羽傳灌夫曰今日斬頭穴胷何識程李本傳用氣自行多所陵折馬援傳羊聃以狠戾為瑣伯晉傳
  傳記苻生麤暴無賴祖洪甚惡之生無一目年七嵗洪戯之問侍者曰吾聞瞎兒一淚信乎侍者曰然生怒引佩刀自刺出血曰此亦一淚也崔洪十六國春秋
  本朝睅目知誰嗔皤腹空自脹東坡詩
  和易
  經從容以和載色載笑匪怒伊教 輯柔爾顔君子和而不流中庸夫敬以和何事不行禮記
  子冉雍使其臣如借家語和者大同於物物無得傷閡者游金石蹈水火皆可也列子薫然慈仁謂之君子 無責於人人亦無責焉荘子
  史為霽威嚴魏相傳温顔和辭承上接下無所失意韓王傳互入温粹臣生與人無分争漢武紀粲然有文以相接驩然有恩以相愛漢書鄭當時與官屬言若恐傷之本傳卓茂自束髪至白首與人未嘗有争競通鑑漢光武紀性惟遲緩與人無傷後漢孔融傳夷粹無競唐書沈傳師傳樂廣性沖約清逺與物無竸通鑑晉恵紀
  集温渥浹輿𨽻顔延年詩陽和熈煕貯在顔間 睦其仲季施及鄉黨 含光不曜煦物如春劉賓客尊已者敬之如臣事君下已者慈之如母畜子敵已者友之如兄弟無不得志者也栁文意氣自春生髙達夫
  本朝不立異以為髙不逆情以干譽歐文趙清獻公為人和易與人言如恐傷之東坡撰神道碑樂易向人無不可蘇子由文拍拍滿懐俱是春邵堯夫
  和睦
  經宜兄宜弟 伯氏吹壎仲氏吹箎 雝雝喈喈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樂且湛宜爾室家樂爾妻孥詩互入閨門父子篤兄弟睦夫婦和家之肥也 睦於父母之黨禮記
  史是謂鳳凰于飛和鳴鏘鏘萬石君居家子孫申申僮僕訢訢西漢石奮傳魏楊播及弟椿津家世孝友緦服同㸑男女百口無間言通鑑梁髙祖紀崔氏四世緦麻同㸑唐書髙崇文七世不異居開元中再表其閭唐書本傳元暐三世不異居家人怡怡如也本傳
  集塤箎鳴自合杜詩
  本朝劉君良累代義居尺布斗粟無私焉續世說
  和光同塵
  經不惟好異在彼無惡在此無斁 無怨無惡君子行禮不求變俗 毁方而瓦合去已之大圭角與人小合也修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宜禮記無可無不可 在邦無怨在家無怨 麻冕禮也今也純儉吾從衆 鳥獸不可與同羣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論語
  子栁下恵不羞汙君不辭小官雖袒裼裸裎於我側爾焉能凂我哉 魯人獵較孔子亦獵較孟子和其光同其塵老子與物委蛇而同其波 聖人處物不傷物不傷物者物亦不能傷也唯無所傷者為能與人相將迎荘子人知所惡者吾亦惡之荀子
  史聖人與衆同欲是以濟事左成六年子産曰求逞於人不可與人同欲盡濟左昭四年袁盎病免居家與閭里浮沈相隨行史記袁盎傳將相調和則士豫附史記陸賈傳無乖剌之心西漢杜欽傳不夷不恵可否之間聖賢居身之所珍也通鑑漢殤紀卓茂曰人生焉能髙飛逺走不在人間耶東漢本傳無彼此於人通鑑晉武紀
  集聖人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衆人皆濁何不淈其泥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波衆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醨何故深思髙舉自令放為楚辭史記本傳云何故懐瑜握瑾與一世同其波流而悔吝不生𥞇叔夜書時無間言陳子昂集含光混世貴無名何用孤髙比雲月李白集隨時任其卷舒與物同其波流駱賓王願為同社人雞黍燕春秋 不為崖岸斬絶之行韓文忍汙雜嚚譁 恭其體貌遜其言辭栁文虬龍未化時魚鼈同一波孟東野眼看人盡醉何忍獨為醒王無功恵和得衆司空圖文或慮雷同何傷瓦合白傅集
  本朝借君拍板與門槌我也逢場作戯東坡集物有圭角刺人眼目亦易玷缺故君子處世常渾然天成則人不厭棄矣龜山語録
  與時髙下
  經損益盈虛與時借行 時止則止時行則行 時有泰否用有行藏國有道其言足以興國無道其黙足以容中庸君子之於禮也有直而行也有曲而殺也 道隆則從而隆道汙則從而汙禮記邦有道危言危行邦無道危行言孫 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懐之 𡩋武子邦有道則知邦無道則愚論語子時詘則詘時伸則伸荀子
  史晏平仲在朝君語及之則危言語不及之則危行國有道則順命無道則衡命以此三世顯名於諸侯史記本傳君子得其時則駕不得其時則蓬累而行史記老子傳乗流則逝兮得坎則止一作坻史記賈生傳從容浮湛與時俯仰西漢司馬遷傳王戎作吏部與時浮沈晉書
  集孔隨時而行藏蘧與國而卷舒潘安仁西征賦伸屈須為蠖窮通莫問龜白樂天集互入委順因俗為禮人用愛戴唐文粹
  委曲
  經其次致曲曲能有誠中庸
  子川雖曲而動諸海塗雖曲而通諸夏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史河千里而一曲公羊
  傳記孟嘗君每與客坐語屏風後常有侍史主記所與客語知其親戚居處客去後使謝餽無所遺失春秋後序集情深禮至欵密重復劉賓客集
  本朝右尹子革因墳典而道祈招之詩左師觸龍語饘粥而及長安之質 古之聖賢欲行其意必有以曲成之未嘗直情而徑行也東坡集
  絶物
  經我聞其聲不見其身
  子訑訑之聲音顔色距人於千里之外 是絶物也孟子史趙禹為吏以来舍無食客公卿相造請禹終不行報謝務在絶知賓友客之請孤立行一意而已西漢本傳鄧榮為人矜潔自貴於人少所與東漢本傳
  立異
  經好人之所惡惡人之所好大學
  子吾聞言於接輿大有逕庭不近人情荘子
  史諸勢在己之右必陵之士在己之左愈貧賤尤益敬與鈞史記灌夫傳舛忤膠戾乖剌劉向傳師古曰志意不和各相違背趙禹孤立行一意而已西漢本傳上互入絶物嚴延年為河南守衆人言當死者一朝出之言當生者詭殺之前漢違時絶俗為激詭之行東漢范丹傳沈懐文素不飲酒又不好戯調謝荘常戒懐文曰卿每與人異亦何可久懐文曰吾少来如此豈可一朝而變非欲異物性所得也通鑑宋世祖阮瞻素執無鬼論物莫能難晉書本傳
  集異質忌處羣孤芳難寄林韓集互入儆戒氷雪之交衆裘我絺溽暑之鑠衆從之風而我從之火栁文
  本朝夫面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臣虜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喪面而談詩書豈其情也哉老蘇辨姦論
  恭敬
  經徳盛不狎侮 出入起居㒺有不欽侍坐於所尊敬無餘席 侍坐於先生先生問焉終則對 先生與之言則對不與之言則趨而退 讓食不唾 揖人必違其位 侍坐於長者屨不上於堂 長者舉未釂少者不敢飲 君子之容舒遲見所尊者齊遫謙貌也君子荘敬日強 執輕如不克 執虛如執盈入虛如有人互見謹畏賓客主恭祭祀主敬禮記孔子於鄉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廟朝廷便便言唯謹爾入公門鞠躬如也如不容過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攝齊升堂鞠躬如也屏氣似不息者 恭則不侮 雖蔬食菜羮𤓰祭必齊如也 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 有子曰恭近於禮逺恥辱也 子見齊衰者冕衣裳者與瞽者見之雖少必作過之必趨論語
  子朝廷不歴位而相與言不踰階而相與揖也孟子擎跽曲拳人臣之禮也荘子
  史秦哀公賦無衣楚申包胥九頓首而坐左定五管寧五十未嘗箕踞榻上後漢
  傳記昔禹見耕者耦立而式過十室之邑則下大戴禮
  陵犯
  史温季位於七人之下而求掩其上左傳蓽門圭竇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難為上矣左襄十無禮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上 子産曰子晳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貴也幼而不忘不事長也左昭元石蜡曰少陵長左隠四犯則陵人前漢五行志𡩋成好氣為小吏必陵其長吏前漢本傳丞相田蚡召客飲坐其兄盖侯北向自坐東向以為漢相尊不可以兄故私撓前漢本傳互見恃勢苻堅曰怒其室而作色於其父其桓温之謂矣通鑑簡文紀互見遷怒周嵩常飲酒瞋目謂兄顗曰君才不及弟何横得重名以所然蠟燭投之顗曰阿奴火攻固出下䇿耳晉書蕭琛嘗預御筵醉伏上以棗投琛琛乃取栗擲上中面曰陛下投臣以赤心臣敢報之戰栗梁書李義府典選專以賣官為事上頗聞之謂義府曰卿子及壻頗不謹多以非法義府勃然變色頸頰俱張曰誰告陛下上曰但我言如是何必就我索其所從得耶通鑑唐髙宗韋貽範同平章事屢以大杯獻上不即持貽範舉杯直上頥通鑑唐昭宗
  傲慢
  經胡逝我梁不入我門詩互見貴人原壤夷俟論語
  子嘑爾而與之蹴爾而與之 過我門而不入我室孟子互見貴人自得如山忽人如草金樓子
  史偃蹇左哀二朱買臣見湯湯坐牀上丞史遇買臣弗為禮張湯傳沛公至髙陽見酈食其入即長揖不拜曰足下必欲聚徒合兵誅無道秦不宜踞見長者漢書灌夫罵坐不敬 汲黯為人性倨少禮西漢本傳蕭望之意嘗輕丙吉遇丞相禮節倨慢通鑑漢宣紀禰衡尚氣剛傲好矯時慢物始達潁川乃隂懐一刺既而無所之適至於刺字漫滅東漢本傳互見尚氣何曽隂駕人物鄉閭疾之如讐永嘉之末何氏滅亡無遺焉晉書互見取禍劉孝綽仗氣負才多所陵忽每於朝集會同處公卿間無所與語反呼騶卒問道途間事南史宋書本傳謝萬矜豪傲物但以嘯詠自髙未嘗撫衆兄安深憂之謂萬汝為元帥宜數接對諸將以恱其心豈有傲誕如此而能濟事也萬乃召集諸将一無所言直以如意指四座云諸将皆勁卒諸将益恨之通鑑晉哀帝紀蕭子明為吏部尚書性凝簡負才氣見九流賓客不與交言但舉扇一揮而已衣冠切恨之梁書張昌齡詣闕獻頌太宗召試因謂之曰昔禰衡潘岳皆恃才傲物以至隕命汝才不減二賢宜追鑒前轍唐書本傳互見取禍厲色慢辭唐書杜甫常醉登嚴武牀瞪視曰嚴挺之乃有此兒新唐書本傳傳記王澄常之荆州送者傾邑所别樹上有鵲巢澄便脫衣著犢鼻上樹探鵲鷇而弄之傍若無人晉書互見放蕩類王子猷作桓温參軍桓謂王曰卿在府久當相料理王不答直髙視手版拄頰云西山朝来頗有爽氣 鍾會見𥞇康旁若無人移時不交一言世說蕭穎士恃才傲物摭言
  集出山揖牧伯長笑輕衣簮李白傲雖凶徳必有恃而敢行韓文釋言互見恃勢
  本朝目視飛鴻氣如横蜺 酷吏姚紹之意岸軒傲孔帖
  侮玩
  經狎侮君子㒺以盡人心 玩物喪志簡兮簡兮史陳平貧或問平何肥其嫂疾之曰食糠覈耳西漢本傳上慢侮士西漢張良傳王霸至市中募人擊王郎市人皆大笑舉手揶揄之霸慙遽而反通鑑漢光武紀智者於羣愚如弄一丸於掌上通鑑魏邵陵厲公紀互見愚弄上好狎侮羣臣自太宰義恭以下不免穢辱常呼金紫光禄大夫王𤣥謨為老傖僕射劉秀之為老慳顔師伯為齴其餘短長肥瘦皆有稱目通鑑宋紀王導常枕周顗膝指其腹曰卿此中何所有也答曰此中空洞無物然足容卿輩數百人晉書周顗傳崔俊竊言文襄帝為黄口小兒北史崔俊傳杜伏威遺陳稜隋将婦人之服以激怒之唐書
  傳記諸葛亮致巾幗婦人之飾以侮司馬懿魏氏春秋智伯戯康子而侮段規君子謂其一言而侮人之君相難将至矣本傳
  愚弄
  子宋人養猿號曰狙公欲與狙芧先詐之曰朝三而暮四衆狙皆怒又詐曰朝四而暮三衆狙皆喜聖人以智籠愚亦如狙公欺狙也列子
  史張儀説楚王曰大王誠能聽臣閉闗絶約於齊臣請獻商於之地六百里通鑑周紀嘸然陽應西漢韓信傳湯舞智以御人張湯傳如嬰兒在股掌之上東漢袁紹傳唐髙祖與李宻書曰所望右提左挈戮力同心執子嬰於咸陽殪商辛於牧野通鑑隋恭紀互見同功共事
  傳記虎得一狐狐曰天令我長百獸見我無不走虎以為然隨而行獸見之皆走虎不知獸畏己而畏狐也劉向新序桓温自以雄姿颯氣是司馬宣王劉越石一輩得一巧作老婢乃是劉越石妓女見温既入潸然而哭泣温問其故曰官家甚似劉司空温大恱即出外修整衣冠又入呼問我何處似司空婢曰眼甚似恨小面甚似恨薄鬚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聲甚似恨雌宣武於是弛冠觧帶不覺惽然而睡不怡者數日語林
  畏謹
  經履錯然敬之无咎 藉用白茅无咎子曰茍錯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 无有師保如臨父母 括囊无咎无譽盖言謹也夙夜惟寅 居寵思危㒺不惟畏 怵惕惟厲中夜以興思免厥愆夙夜匪懈以事一人 小心翼翼 謂天盖髙不敢不局謂地盖厚不敢不蹐 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氷 温恭朝夕執事有恪 不敢暴虎不敢馮河 凡百君子各敬爾身 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臨于谷戰戰兢兢如履薄氷執虛如執盈入虚如有人 擇日月以見君 入境而問禁入國而問俗入門而問諱 君子戒慎不失色於人 若有疾風迅雷甚雨則必變雖夜必興衣服冠而坐 君言不宿於家禮記子之所慎齊戰疾 君命召不俟駕行矣論語
  子言有招禍也行有招辱也君子其慎所立乎荀子史蕭曺文吏自愛史記漢髙紀内行彌謹武帝紀劉辟彊子徳妻死大將軍光欲以女妻之徳不敢取畏盛滿也漢楚元王孔光沐日歸休兄弟妻子燕語終不及朝省政事或問光温室省中樹皆何木也光嘿不應西漢本傳洞洞屬屬小心畏忌 濟濟謹畏無敖戯驕恣之過谷永傳石建為郎中令奏事建讀之驚恐曰書馬者與尾而五服䖍曰作馬字下曲者而五建時上書誤作四師古曰馬字下曲者曰尾并四㸃為四足凡五今乃四不足一獲譴死矣其為謹慎雖他皆如是西漢本傳霍光出入禁闥二十餘年出則奉車入侍左右小心謹慎未嘗有過為人沈静詳審每出入下殿門止進有常處郎僕射竊識視之不失尺寸通鑑漢武紀金日磾在上左右目不忤視者數十年賜出宫女不敢近上欲内其女後宫不肯其篤謹如此同上斤斤謹質形於體貌後吳漢傳斤音靳闔門自守退無私交三國魏志賈詡傳吳左大司馬朱然内行修潔終日欽欽常若在戰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通鑑魏邵陵公紀文子曰不為福始不為禍終魏明紀殷浩雖被放黜口無怨言晉書本傳口不論世事西晉王衍傳陳顯達自以門寒位重遷官常有愧懼之色戒其子勿以富貴陵人通鑑齊紀李大亮身居三職宿衛兩宫恭儉忠謹每宿直必坐寐達旦通鑑唐太宗岑文本拜中書令有憂色母問之答曰非勲非舊責重位髙所以憂也有来慶者輒曰今日受弔不受賀唐書本傳苗晉卿潞州壺闗人為太守嘗入壺闗望縣門輒步曰公門當下况父母邦乎時美其恭唐書互見恭敬鄉里門陸贄在奉天小心精潔未嘗有過由是帝親倚至解衣衣之同類莫敢望新唐書本傳傳記千仭之牆禍不入門職林成回學於子路恭敬不已子路問其故對曰臣聞之行者比於鳥上畏鷹鸇下畏羅網夫人為善者少為讒者多若身不死安知禍罪不施說苑
  集保身𠡠行不蹈有過之地吴季重牋臨事若祭視人若嬰陳子昂集三緘謹禍胎駱賓王避權如避虎元稹集眼見心知不敢言白侍郎省中之樹訪猶不言車前之馬數而後對張九齡傳躬雖已安若敵鋒鏑味雖以甘若含氷蘗皮日休安危機鍵之語黙不出口杜牧之
  本朝身閒曷不長閉口天寒正好深藏手 閉口豈非福東坡
  僭冒
  經管仲鏤簋朱紘山節藻梲君子以為濫矣 庭燎之設由齊桓公始也大夫之奏肆夏由趙文子始也 公廟之設於私家由三桓始也 冕弁兵革藏於私家非禮也是謂脅君 大夫具官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是為亂國 朝服之以縞也自季康子始也禮記子曰邦君樹塞門管氏亦樹塞門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 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 三家者以雍徹 臧文仲居蔡山節藻梲何如其知也論語史衣服禮秩如適左荘八商賈乗堅䇿肥履絲曳縞前漢食貨志秦陽以田農而甲一州翁伯以販脂而傾縣邑張氏以賣醬而踰侈質氏以洒削而鼎食濁氏以胃脯而連騎張里以馬醫而擊鐘皆越法矣前貨殖傳杜陵翁仲出入蒼頭盧兒傳呼甚寵前漢今民賣僮者為之繡衣絲履偏諸縁内之閑中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廟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紈之裏緁以偏諸美者黼繡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賈嘉會召客者以被牆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節適今庶人屋壁得為帝服倡優下賤得為后飾且帝之身自衣皂綈而富民牆屋被文繡天子之后以縁其領庶人嬖妾縁其履前賈誼傳奢泰則下不遜而國貧前禮樂志互見奢侈陶侃媵妾數千家僮數千珍竒寶玩富於天府晉書本傳楊素貴寵家僮數千後庭妓妾曳綺羅者以千數第宅華侈制擬宫室隋書本傳安禄山起第既成具幄帟器皿充牣其中有帖白檀牀二皆闊丈六尺銀瓶脫屛風帳一方一丈八尺於厨廏之物皆飾以金銀金飯甖二銀淘盆二皆受五斗織銀絲筐及笊篱各一他物稱是雖禁中服御之物殆不如也上每為禄山賜物常戒之曰胡眼大勿令笑我禄山入新第置酒乞降墨勅請宰相至第是日上欲於樓下擊毬遽為罷戯命宰相赴之通鑑唐𤣥宗王殷每出入侍者數百人殷請量給鎧仗以備巡邏帝難之帝疾殷入起居遂執殺之通鑑後周太祖
  傳記唐王元寶以金銀疊為屋以銅線穿錢甃花徑中泥雨不滑時名為富窟開元遺事
  正直
  經栁下恵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論語
  子黔婁先生死被短露足孔子及門人見之謂其妻曰斜而覆足之其妻曰寧使正之不足不可斜之有餘孔家語孝子不諛其親忠臣不諂其君荘子身之所長上雖不知不以悖君身之所短上雖不知不以取賞長短不飾以情自竭若是則可謂直士矣荀子
  史孔父正色而立於朝則人莫敢過而致難於其君者孔父可謂義形於色矣春秋公羊傳孔子曰叔向古之遺直也治國制刑不隠於親左昭十四外舉不隠仇内舉不隠子史晉世家為人峭直西漢晁錯傳義形於色班固敘傳鞠躬履方馮奉世傳師古曰踐正直之道也汲黯曰天子置公卿輔弼之臣寧令從諛承意陷主於不義乎 汲黯面折不能容人之過合己者善待之不合者弗能忍見本傳龔遂為昌邑王郎中令面刺王過王至掩耳起走曰郎中令善愧人本傳忠果正直志懐霜雪東漢禰衡邢峙以經入授太子峙方正有儒者風厨卒進太子食菜有邪蒿峙令去之曰此菜有不正之名非殿下宜食北史栁彧正直之士國之龜寳隋書唐令則為太子勇所昵狎每令以絃歌教内人右庶子劉行本責之曰庶子當輔太子以正道何有取媚於房帷之間哉令則甚慙而不能改通鑑隋髙祖紀武三思嘗以事屬宋璟璟正色拒之曰今太后既復子明辟王當以侯就第何得尚干朝政獨不見産禄之事乎唐中宗正人一心事君無待於助李徳裕傳互見端介張昌宗恐太后一日晏駕為魏元忠引張說賂以美官使證元忠說許之宋璟謂說曰名義至重鬼神難欺不可黨邪害正以求茍免若獲罪流竄其榮多矣若事有不測璟當叩閣力争與子同死努力為之萬代瞻仰在此舉也通鑑武后紀
  集桂枝生自直 在公正色直如朱絲繩鮑明逺白頭吟嶷然如斷山絶巘不可以斜逕造焉穆員鄭叔則誌以直道吹日月之翳以正道立天地之根皮日休集抗危言而無所避秉大節而不可奪唐文粹
  本朝朝罷人人識鄭崇直聲猶在履聲中東坡詩
  姦邪
  經反道敗徳 鴟義姦宄奪攘矯䖍
  子大姦之人以泣自信孔叢反是獨立此小人之桀雄也荀子
  史掩義隠賊好行凶徳醜類惡物頑嚚不友是與比周謂之渾敦注謂驩兜左文十八包藏禍心左昭元左右賣國反覆之臣蘇秦傳秦太子之妃曰華陽夫人無子夏姬生子異人異人質於趙趙人不禮之異人以庶孽孫質於諸侯車乗進用不饒居處困不得志陽翟大賈吕不韋適邯鄲見之曰此竒貨可居乃往見異人說曰吾能大子之門異人笑曰且自大君之門不韋曰子不知也吾門待子門而大能立適嗣者獨華陽夫人耳不韋雖貧請以千金為子西遊立子為嗣乃西見華陽夫人之姊而以竒物獻於夫人因譽子異人之賢以夫人為天夫人喜不韋因使其姊說夫人曰夫以色事人者色衰則愛弛今夫人愛而無子不以繁華時早自結於諸子中賢孝者舉以為適即色衰愛弛雖欲開一言尚可得乎夫人以為然乗間問於太子曰願得子異人立以為嗣以託妾身太子許之與夫人刻玉符約以為嗣通鑑周紀不仁而多材國之患也西漢翟方進傳張禹姦人之雄杜欽傳諸葛豐之於堪猛前譽而後毁其志非為朝廷進善而去姦也欲比周求進而已矣通鑑漢元帝紀孫寵息夫躬姦人之雄漢成帝紀飾偽以要譽釣竒以驚俗不食君禄而争屠沽之利不受小官而規卿相之位名與實反心與跡違漢殤帝紀覘視朝政鳥聲獸心私共鳴呼漢靈帝紀曺操作銅爵臺於鄴操下令曰孤始於譙東築精舍欲秋夏讀書冬春射獵為二十年規待天下清乃出仕耳然不能得如意徵為典軍校尉意遂更欲為國家討賊立功使題墓道言漢故征西將軍曺侯之墓其志也而遭董卓之難興舉義兵復領兖州破降黄巾三十萬衆又討擊袁術使窮沮而死摧破袁紹梟其二子復定劉表遂平天下身為宰相人臣之貴已極意望已過矣設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或者人見孤強盛恐妄相忖度言不遜之志每用耿耿故為諸君陳道此言皆肝鬲之要也然欲孤便爾委捐所典兵要實不可也何者誠恐以離兵為人所禍已敗則國家傾危是以不得慕虛名而處實禍也漢獻帝紀李勝出為荆州刺史過辭太傅懿令兩侍婢持衣衣落指口言渇婢進粥懿不持盃而飲粥皆流出霑胷勝曰衆情謂明公舊風發動何意尊體乃爾懿使聲氣纔屬說年老枕疾死在旦夕君當屈并州近好為之備恐不復相見以子師昭兄弟為託勝曰忝荆州懿乃錯亂曰君方到并州勝復曰當忝荆州懿曰年老意荒不解君言勝退告曺爽曰司馬公尸居餘氣形神已離不足慮矣故爽等不復設備魏邵陵厲公紀王衍曰荆州有江漢之固青州有負海之險卿二人在外而吾居中足以為三窟矣晉紀安禄山傾巧善事人人多譽之 蠖屈䑕伏佞辭泉湧通鑑𤣥宗李訓所奨㧞率皆狂險之士然亦取天下重望以順人心如裴度令狐楚鄭覃皆累朝俊彦為當路所軋置之散地訓皆引居崇秩唐文宗邪人必更為黨以相欺蔽李徳裕傳互見朋比徳宗謂李勉曰衆謂盧杞姦邪朕故不知勉曰天下皆知而陛下不知此所以為姦邪也李勉傳黄門侍郎裴矩知必將有亂雖厮役皆厚遇之及亂作賊皆曰非裴黄門之罪故得免通鑑唐紀其姦足以亡隋其智足以佐唐姦人多才能與時而成敗也唐封倫裴矩贊牛僧孺曰帝王立法束縛姦邪唐書
  傳記曺操習噉野葛多飲鴆酒博物志曺操嘗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便斫人亦不自覺左右宜深慎此後陽眠所幸一人竊以被覆之因便斫殺自爾每眠左右莫敢近者世説
  集大姦者材必有過於衆而能自媚於上王符論大則有鯨有鯤小則為梟為獍非玉燭之能調豈璿璣之能正庾信蛛絲小人熊曲綴𤓰果中杜甫掩人以自售近名以冒進欺謾於言說沓合於求取狎比其瑣細媒孽其僚友矯激以賣直詰讘以取容劉賓客以曲為形以邪為質以仁為凶以僭為吉以淫諛諂誣為族類以中正和平為罪疾以通行直遂為顛蹶以逆施反鬭為安佚譖下謾上恒其心術妬人之能幸人之失栁文罵尸蟲包藏禍心素懐梟獍之性彰露凶徳思發豺狼之聲白樂天善柔成性佞媚為心 包狼心發蠆毒 舞智以固權張詐以聾上文粹
  本朝曺操夜卧枕圓鼓噉野葛至尺許鴆酒至一盞操之負人多矣恐人報已故先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此聲以誑時人使之無害己意也元城語録
  狡猾
  經彼狡童兮析言破律亂名改作禮記
  史無助狡猾左昭二十六共一老禿翁何為首䑕兩端史灌夫傳張湯内懐詐心以御主外挾賊吏以為重西漢汲黯傳朱安世曰南山之竹不足受我辭斜谷之木不足為我械公孫賀傳張嶷以狡妄為猾伯晉書李密狡猾好反通鑑唐髙祖張鎬言許叔冀狡猾多詐唐肅宗
  傳記馮諼謁孟嘗君曰狡兔有三窟戰國䇿
  集忿戎王之淫狡文選𤡑狡鋒協好亂樂禍陳琳檄
  公平
  經雲行雨施天下平也 君子裒多益寡稱物平施鳲鳩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儀一兮注云鳲鳩之養其子朝從上下暮從下上平均如一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視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禮記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論語
  子天之道髙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老子權不能多少其數衡不能輕重其量管子怒不過奪喜不過予 不下比以闇上不上同以疾下分爭於中不以私害之若是則可謂公士矣 君子用公平之道故能百事無過荀子人之不事衡石者非負亷而逺利也石不能為人多少衡不能為人輕重求索不能故人不事也韓子衡之於左右無私輕重故可以為平繩之於内外無私曲直故可以為正人主之於用法無私好憎故可以為命 春雨之灌萬物也洋然而流沛然而施無地而不注無物而不生 無所好憎平之至也淮南子史砥節首公西漢王尊傳衡者所以平萬物也律歴志董仲舒曰天有所分予予之齒者去其角傅其翼者兩其足本傳賞不避仇讎罰不擇骨肉西漢據此之公無私如天地賈誼傳賞不遺逺罰不阿近爵不可以無功得刑不可以貴勢免 習鑿齒曰諸葛亮之使廖立垂泣李嚴致死豈徒無怨言而已哉夫水至平而邪者取法鑑至明而醜者忘怒水鑑之所以能窮物而無怒者以其無私也魏明帝紀吾心如秤不能為人作輕重蜀諸葛亮傳王𢎞曰劉粹無私必無憂也南史宋髙祖紀劉子翼性剛直朋友有過常面責之李百藥常稱劉四雖復罵人人終不恨 上謂房𤣥齡曰為政莫若至公昔諸葛亮竄廖立李嚴於南夷亮卒而立嚴皆悲泣有死者非至公能如是乎通鑑唐太宗集七子均養者鳲鳩之仁也曹子建文集靈輝朝覯稱物納照選連珠不别荆棘者慶雲之恵也責躬詩表澤無不漸螻蟻之穴靡遺選昭王碑大國置衡鏡凖平天地心李白集天布寒暖不私於人品類既一髙下以均栁公綽太醫箴大明無偏照張藴古若懸衡然増之銖兩則俯反是則仰無可私者栁文公道世間惟白髪貴人頭上不曽饒杜牧之
  無心
  經子曰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論語
  子有人方舟而濟於河有虛船来觸舟雖有褊心之人不怒 復讎者不折鏌干雖有忮心者不怨飄瓦 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迎 獨不見夫桔橰者乎引之則俯捨之則仰彼人之所引非引人者也故俯仰而不得罪於人荘子夫投鈎分財投䇿分馬非以鈎䇿為均使得美者不知所以徳得惡者不知所以怨慎子髙山深林非為虎豹也大木茂枝非為飛禽也淮南子鏌鋣不為巧者銳而為拙者鈍 飄瓦擊人虛舟觸已雖有忮心而不怨者以彼無情於擊觸也 嬰兒傷人而被傷者不以為怨劉子
  史利不在身以之謀事則智慮不私己以之斷義必厲東漢
  傳記明鏡之照物也妍媸必露不以毛嬙之面或有疵瑕而寝其鑒也虛室之傳響也清濁必聞不以緜駒之歌時有誤曲而輟其應也史通
  集雲無心而出岫陶淵明辭懸鏡待人駱賓王草不樹榮於春風木不怨落於秋天李白鏡懸肝膽露元稹集楚雲淡無心劉長卿
  本朝發達萬物而天下不以為徳摧敗草木而天下不以為怒 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記東西 譬如止水之在盤豈復勞心於鑒物東坡譬如鴈過長空影沈寒水鴈無留蹤之意水無涵影之心天衣壤禪師語若鑑之照物妍媸在彼隨物以應之明道語録




  記纂淵海卷四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四十七   宋 潘自牧 撰性行部
  私意
  經愛惡相攻人莫知其子之惡大學互入昩於知子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已 以功為已禮記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論語
  子兩喜必多溢美之言兩怒必多溢惡之言荘子伯樂教其憎者相千里馬教其愛者相駑馬以千里馬世一有其利少駑馬多其利多韓子鬻棺者欲民之疾病也畜粟者欲嵗之荒饑也淮南子人各是其所是非其所非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史同罪異罰左僖二十八年何必瘠魯以肥𣏌襄公二十九年論大道則先黄老而後六經序遊俠則退處士而進姦雄述貨殖則崇勢利而羞貧賤此其所蔽也司馬遷贊張湯居二千石所愛者撓法活之所憎者曲法滅之漢書託公報私杜欽傳所欲活則傅生議所欲陷則予死比通鑑漢宣紀所好則鑽皮出其毛羽所惡則洗垢求其瘢痕東漢趙壹傳或問倫有私乎對曰昔人有與千里馬者吾雖不受每三公有所選舉心亦不能忘而亦終不用吾兄子病一夜十往返而安寝吾子有疾雖不省視而竟夕不眠若是豈可謂無私乎第五倫傳互見無隠昔留侯以為髙祖悉用蕭曺故人郭汲亦議南陽多顯二十八將傳論陳夀父為馬謖參軍謖為諸葛亮所誅夀父亦坐髠諸葛瞻又輕夀夀為亮立傳云將畧非長無應敵之才言瞻惟工書名過其實議者以此少之晉書陳夀傳庾亮出居外鎮而執朝廷之權王導内不能平常遇西風塵起舉扇自蔽徐曰元規塵汙人王導傳宋元嘉時江東王謝諸族方盛北人晩度者朝廷悉以傖荒遇之雖復人才可施皆不得踐清塗通鑑宋紀崔浩曰文士褒貶多過其實南史宋髙祖紀毁譽由己憎惡任情北史李徳裕節制劎南西川吐蕃將悉怛謀以城降徳裕既得之即發兵以守且陳出師之利牛僧孺居中沮其功命返於虜徳裕終身以為恨唐書李徳裕傳又牛僧孺傳云羣臣請如李徳裕䇿又云時皆謂僧孺横議王洪義為侍御史於鄉里求𤓰𤓰主拒之洪義状言𤓰園有白兔縣官捕逐園苗盡矣唐酷吏傳不知仁義不分枉直惟利是嗜得賂則譽盜跖為賢良咈意則毁龔黄為貪暴能用傾巧之智搆成疑似之端通鑑唐憲宗武三思曰但於我善者則為善人於我惡者則為惡人耳唐書積忤生憎積順生愛唐睿宗紀情有愛憎憎者惟見其惡愛者止見其善唐魏徵傳李振舉進士不中深疾縉紳之士言於全忠曰此輩嘗自謂清流宜投之黄河永為濁流唐昭宗紀王福畤有子勔劇皆著才名福畤嘗詫韓思彦戯曰君有譽兒癖唐書孔循罵曰天下事一則任圜二則任圜圜乃何人五代史任圜傳
  傳記談經者惡聞服杜之嗤論史者憎言班馬之失史通劉禹錫謁李徳裕曰曽得白居易文集否徳裕曰吾於此人不足久矣其章何必覽焉北夢瑣言傅毅之於班固伯仲之間耳而固小之典論
  集人之情莫不欲耀其所能而黨其所近苟将得志則必快其所藴微之集曲木忌日影孟東野
  本朝小篆之法自秦李斯斯之相秦焚棄典籍遂欲滅先王之法而至已之所作則為萬世不可朽之計何其愚哉歐公集怒移水中蟹愛及屋上烏東坡私於家者隔牆樊而分比鄰私於己者隔形骸而分爾汝諸儒鳴道集
  廉潔
  子焉有君子而可以貨取乎 一介不以取諸人孟子亷士重名荘子亷者常樂無求文中子
  史潔白而不受汙公羊荘二十四年注子罕曰我以不貪為寶左襄十三以不賄聞於諸侯昭公二十八年亷如伯夷義不為孤竹君之嗣不肯為武王臣不受封侯而餓死首陽山下史蘇秦傳秋毫無所犯淮隂傳終廣之身為二千石四十餘年家無餘財終不言家産事李廣傳廉士寡欲易足漢景帝紀志懐霜雪禰衡傳使馬如羊不以入廏使金如粟不以入懐漢質帝紀張奐劉寵為會稽太守召為將作大匠老叟齎百錢送寵寵為人選一大錢本傳孔奮在姑臧力行清潔為衆人所笑或以為身處脂膏不能以自潤被召奮無資單車就路本傳孟嘗遷合浦太守郡出珠寶先時宰守並多貪穢委人採求不知紀極珠漸徙於交趾郡界嘗到官革易前弊求民病利未踰嵗去珠復還本傳互見隂驅黙化東鄉君卒公私咸謂貨財宜歸二女田宅僮役應屬𢎞㣲一無所取宋太祖紀東鄉君者謝混妻𢎞微謝混之從子也楊震性亷子孫常蔬食歩行或令開産業震曰使後世稱為清白吏子孫以此遺之不亦厚乎東漢本傳互見貽後胡質薨無餘財惟有賜衣書箧而已魏志王衍口未嘗言錢晉書王衍傳崔洪口不言貨財手不執珠玉晉書本傳鄧攸為吳郡太守載米之郡不受俸禄惟飲吳水而已晉書清節為百城表南史樂法才甄彬常以一束苧向長沙寺庫質錢後贖苧還於苧束中得五兩金以手巾裹之彬得送還寺庫道人大驚云近有人以此金質錢時有事不得舉而失檀越乃能見還輒以金半仰酬往復十餘彬堅然不受曰五月披羊裘而負薪豈拾遺金者南史陳紀本傳别駕在官水火不與百姓交北史趙軌傳蘇瓊為清河太守郡人趙穎五月中得新𤓰一雙自来奉告請遂為留乃致於㕔事梁上人聞受趙穎𤓰欲貢新果聞𤓰猶在相顧而去本傳李勉為嶺南節度使居官久未嘗抆飾器用車服後召歸至石門盡搜家人所蓄犀珍投江中時人謂可繼盧奐宋璟李朝隠唐書裴寛義不以苞苴汙家有人以鹿為餉寛瘞之本傳杜暹為婺州參軍秩滿歸吏以紙贐之暹為受百番本傳盧懐慎薨家無餘蓄惟一老蒼頭請自鬻以辦喪事唐書盧本傳栁玭為嶺南節度副使廨中橘熟既食乃納直於官 蕭倣為嶺南節度使家人病取槁梅於厨以和劑倣知趣市還之 歴官有素絲之節居家無疋帛之餘並唐書
  傳記延陵季子適齊見路有遺金有披裘而薪者季子呼薪者取彼地金薪者曰吾當夏五月披裘而薪豈取金者哉吴越春秋胡威父質為荆州威自京都省之告歸臨辭賜其絹一疋為道路糧威曰大人清髙不審於何得此絹質曰是吾俸之餘故以與汝耳晉陽秋周鎮罷臨川丞相王導曰胡威之清何以過此世說厲飲冰之節白氏六帖亷者不受嗟来之食列女傳居家終始亷白祇入俸錢者雖歴大官亦無厚蓄以傳李翺作盧坦傳
  集食不媮而為飽兮衣不茍而為温楚辭互見端介清如玉壺氷鮑明逺詩千尋見底清李白集徹底心清水共虛 江水秋正深清見萬丈底元稹公之北歸不載南物奴婢之籍不増一人韓文憂民亦似清吟苦守節還如未達貧方雄飛詩脂膏莫潤圭玉無瑕李義山文外示貞潔内含澄徹無染塵能保其素不納汙能全其潔比玉而白不為蠅㸃比月而明不為蟾缺劉長卿欲知清與潔明月在澄灣 波澄水更清劉义氷壺照人鯁介絶倫唐文粹清越而瑕不自揜潔白而物莫能汙劉賓客脂膏有戒氷蘗自規李義山清能律貪夫白集
  本朝官清馬骨髙歐公詩話王質所至有氷蘗聲王質墓誌官清貧似舊欒城隋趙軌為齊州别駕文帝令入朝父老將送者各揮涕曰公清如水請酌一杯水奉餞續世說冦莱公歴富貴四十年無田宅園邸魏野獻詩曰有官居鼎鼐無地起樓臺湘山野録
  貪汙
  經具乃貝玉 惟貨其吉
  子非其有而取之者盜也孟子侵人自用謂之貪荘子貪者常憂不足文中子貪者難為恵譙子清訓互見無厭
  史臧哀伯曰官之失徳寵賂章也郜鼎在廟章孰甚焉左成二年羊舌鮒瀆貨無厭昭十三陳轅頗為司徒賦封曰以嫁公女有餘以為已大器哀十一汝專利而不厭互見無厭並左必以賄死國語趙良曰非其位而居之曰貪位非其名而有之曰貪名史商鞅傳貪如狼西漢項籍傳大臣有不亷曰簠簋不飭賈誼傳貪饕不閑義理禮樂志素無亷聲息夫躬傳貪夫徇財賈誼傳陳湯素貪所鹵獲財物入塞多不法通鑑漢元帝紀韋貽範為相多受人賂許以官既而以母憂罷去日為債家所譟唐書昭宗紀諸将多斷盜牢稟私自潤入皆以珍寶貨賂左右漢殤帝紀十囊五囊入棗郎晉愍帝紀陳夀作魏書或云丁儀丁廙有盛名於魏夀謂其子可覔千斛米當為尊公作佳傳丁不與之竟不為立傳本傳庾炳之無文學性彊急輕淺既居選部好詬詈賓客且多納貨賂見人有燭盤佳驢無不乞丐本傳鄧琬性鄙闇貪吝既執大權父子賣官鬻爵使婢僕出市道販賣宋太祖魏右衛将軍元暉與侍中盧昶皆有寵於魏主而貪縱時人謂之餓虎将軍飢鷹侍中暉尋遷吏部尚書用官皆有定價大郡二千疋次郡下郡遞減其半餘官皆有等差選者謂之市曺梁武紀元修義為吏部尚書惟事貨賄官之大小皆有定價呼為京師白刧後魏書魏收納爾朱榮之子金減其惡而増其善北史宇文述貪鄙知人有珍異之物必求取之富商大賈皆恩接之呼之為兒隋書盧坦曰其能積財者必剥下以致如其子孫善守是天富不道之人也不若恣其不道以歸於人新唐書本傳王伾以納賄為事作大匱貯金帛夫婦寝其上通鑑互見貪迷平章事豆盧革百官俸錢皆折估而革父子獨受實錢百官自五月給而革父子自正月給唐明宗桑維翰權勢既盛四方賂遺嵗積鉅萬五代史西京留守同平章事王守恩性貪鄙專事聚斂喪車非輸錢不得出城下至抒厠行丐之人不免課率或縱麾下令盜人財有富室娶婦守恩與俳優數人往為賀客得銀數鋌而返通鑑後漢隠帝
  集谿壑為之一罄川瀆為之中貧左太沖吳都賦交醻貨賂選孫皓書貪黷微財敢犯朝憲 富已潤屋陳子昂集槖奸瀆貨司空表聖文
  儉約
  經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慎乃儉徳儉徳之恭也唐俗勤儉詩序
  史御孫曰儉徳之共也左荘二十四鄭叔段賦蟀蟋趙孟曰保家之主也襄公二十七年季文子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藏金玉無重器備相三君矣而無私積襄公五年衣不兼采食不重味西漢朱家傳朱博不好酒色游宴自㣲賤至富貴食不重味本傳朕為天下守財豈得妄用之哉通鑑漢殤帝紀魏髙允兄弟惟草屋數間而被緼袍厨中鹽菜而已宋世祖長孫道生性清儉一熊皮鄣泥數十年不易宋太祖庾杲之清貧食惟有韮薤生韭雜菜任昉戯之曰誰為庾郎貧食常有二十七種言三九也齊書昔楊震趙咨等咸以薄塟知真識去身貴速朽耳夫厚塟之家流於俗以奢靡為孝令死者戮尸暴骸可不痛哉死者無知自同糞土豈煩奢塟死其有知神不在柩何用破貲徇侈乎吾亡斂以常服四時衣各一稱新唐書姚崇傳崔郾處庳陋至霖淖則容盖而屐以就外位 盧懐慎門不施箔會風雨至舉席自鄣日晏設食蒸豆兩器菜數杯而已本傳本朝冦莱公寝處一青幃二十餘年時有破壊益命補葺有靳之笑答曰不忍處之久而以敝棄本傳互見念舊
  奢侈
  經怙侈滅義
  子情所欲好耳所欲聽目所欲視口所欲嘗雖殊方徧國非土之所産育者無不致之猶藩牆之物也庖厨之下不絶煙火堂廡之上不絶聲樂列子
  史宫室崇侈左昭八侈惡之大也左荘二十四齊慶封獻車季武子美澤可以鑑左襄二十八侈將以其力斃左襄二十九治宅甲諸第前田蚡傳奢泰則下不遜而國貧西漢禮樂志互見僭冒以酒為池懸肉為林史記殷本紀春申君客三千餘人其上客皆躡珠履史本傳易傳曰上不儉下不節孽火燒其室通鑑魏明帝紀劉穆之性奢食必方丈旦輒為十人饌未嘗獨餐晉安帝紀何曽性奢豪每燕見不食大官所設食日萬錢猶曰無下筯處 何邵驕奢簡貴亦有父風食必盡四時之珍異一日之供以錢二萬為限晉本傳石崇以奢豪矜物厠上常有十餘婢侍列皆有容色置甲煎粉沈香汁有如厠者皆易新衣而出王敦傳劉寔嘗詣石崇家如厠見有絳紋帳裀褥甚麗兩婢持香囊寔便退笑謂崇誤入卿内崇曰是厠耳本傳石崇與貴戚王愷羊琇之徒以奢靡相尚愷以𥹋澳釡崇以蠟代薪愷作朱絲步障四十里崇作錦步障五十里以敵之崇塗屋以椒愷用赤石脂 石崇財産豐積室宇宏麗後房百數皆曳綺繡金翠絲竹盡當時之選庖膳窮水陸之珍本傳魏髙陽王雍一食直錢數萬李崇曰髙陽一食敵我千日通鑑梁武紀韋陟窮治饌羞擇膏腴地蓺穀苗以鳥羽擇米每視庖中所棄其直猶不減萬錢宴公侯家雖極水陸曽不下筯唐書本傳
  傳記楊國忠子弟上元夜各有千炬燭圍天寶遺事李徳裕奢侈每食一杯羮其費約錢三萬雜珠玉寶貝朱砂煎汁為之過三煎即棄其滓獨異志元載造芸輝堂芸草香也白如玉入土不朽為屑以塗壁設紫綃帳凝冬風不入盛夏自清涼唐蘇鶚蘇氏演義韓嫣好彈以金為丸一日所失者十餘長安為之語苦飢寒逐彈丸京師兒童毎聞嫣出彈輒隨之望丸所落便拾取焉西京雜記楊氏子弟暑月大氷琢山周圍宴席 楊國忠冬月選婢妾肥大者列行於前令遮風謂之肉陣開元遺事
  集木衣綈繡土被朱紫張平子東京賦春衣一對直千金白侍郎山珍海錯棄藩籬烹犢炰羔如折葵韋應物首飾載千金一膳傾千家唐文粹
  忠鯁
  經王臣蹇蹇匪躬之故
  子忠臣不諂其君荘子
  史韓信曰乗人之車者載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懐人之憂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史本傳上所幸慎夫人在禁中嘗與皇后同席坐及坐郎署袁盎引却慎夫人坐曰陛下所以為慎夫人適所以禍之也通鑑漢紀忠臣不避重誅而直諫西漢主父偃傳忠臣𫎇死而竭知宣帝紀獨有極言待死五行志忠臣憂世犯主嚴顔譏刺貴臣至以殺身滅家而猶為之者何耶君臣義重有不得已也後漢何敞傅漢成帝欲御樓船薛廣徳諫言宜從橋陛下不聽臣臣自刎以血汚車輪本傳槐里令朱雲上書曰臣願賜尚方斬馬劎斷佞臣一人頭以厲其餘上問誰也對曰安昌侯張禹上大怒曰小臣廷辱師傅罪死不赦御史將雲下雲攀殿檻折呼曰臣得下從龍逢比干遊於地下足矣未知聖朝何如耳御史遂將雲去左将軍辛慶忌免冠解印綬叩頭殿下曰此臣素著狂直於世使其言是不可誅其言非固當容之臣敢以死争慶忌叩頭流血上意解然後得已通鑑漢成帝紀大司徒韓歆好直言無隠諱於上前證嵗将饑凶指天畫地言甚剛切通鑑漢光武紀衞覬上疏曰非破家為國殺身成君者誰能犯顔色觸忌諱建一言開一說也魏志崔洪清厲骨鯁好面折人過而退無後言通鑑晉武紀古弼入見魏主帝方與給事中劉樹圍棊志不在弼弼入侍坐良久不獲陳聞忽起捽樹頭掣下牀搏其背曰朝廷不治實爾之罪通鑑宋太祖上以舞胡安叱奴為散騎侍郎禮部尚書李綱諫曰古者樂工不與士齒雖賢如子野師襄皆終身繼世不易其業唯齊末封曺妙達為王安馬駒為開府有國家者以為殷鑒唐髙祖魏徵容貌不逾中人而有膽畧善回人主意每犯顔苦諫或逢上怒甚徵神色不移上亦為之霽威唐太宗褚遂良曰陛下必欲易皇后伏請妙擇天下令族何必欲武氏武氏經事先帝衆所共知天下耳目安可蔽也唐髙宗魏帝謂羣臣曰如髙允者乃真忠臣也朕有過未嘗不面言至有朕所不堪聞者允皆無所避朕聞其過而天下不知可不謂忠乎宋世祖額叩龍墀唐書劉栖楚徳宗欲遂相裴延齡陽城顯語曰延齡為相吾當取白麻壊之哭於廷帝不相延齡城力也陽城傳褚遂良鯁亮唐書本傳
  集悉心以諫極言無隠選䇿文正言不諱以危身選騷經氣藴逆鱗色形匪躬唐文粹守節没齒忠莫至焉選豪士賦序納忠為争臣之表 盧景亮奏事如水赴壑栁文匡拂時病磨切貴近罔有顧慮知無不為杜牧之為負剛腸譽還追強項名張說諫舌切切上磨帝缺孫樵苦隳肝膽而言天下之事元微之忤英主之龍鱗蹈姦臣之虎尾唐張說宋璟遺愛碑本朝魯宗道為參政以忠鯁自任時人謂曰魚頭公盖以骨鯁目之聖宋掇遺
  諂諛
  經巧言令色便僻側媚籧篨嘗觀人顔色而為之辭故不能俯戚施下人以色故不能仰也詩新臺注巧言令色鮮矣仁論語籧篨口柔也夸毗體柔也爾雅
  子脅肩諂笑病于夏畦 閹然媚於世者是鄉原也孟子秦王有病召醫䑛痔者得車五乗 希意導言謂之諂荘子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諛求容諂莫甚焉孔叢子以不善先人者謂之諂以不善和人者謂之諛荀子
  史楚析父謂子革曰吾子楚國之望也今與王言如響國其若之何譏其順王心如響應聲左昭十二陳勝起山東二世召諸生問叔孫通曰此特羣盗狗偷䑕竊耳何足置之齒牙間郡守尉今捕論何足憂史本傳卑疪而前纎趨而言日者傳非有材能徒以婉佞貴幸佞幸傳衞侯言計非是而羣臣和者如出一口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恱人讚已闇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諛求容諂莫甚焉通鑑周紀互見阿䛕黄霸為相鶡雀飛丞相府霸以為神雀欲以聞西漢傳回面汙行以事諂諛之人鄒陽傳順㫖為邪 平恩侯許伯入第丞相御史將軍中二千石皆賀長信少府檀長卿起舞為沐猴與狗鬬 從諛承意以順上㫖 宦媚邪臣欲以僥倖翟方進傳司馬長卿居茂陵未死時為一卷書曰有使来求書奏之其遺札書言封禪事司馬相如傳卑身賤體說色微辭愉愉呴呴志士仁人不忍為也東方朔傳曲辭諂媚東漢潘岳與石崇諂事賈謐每𠉀其出與崇輒望塵而拜晉潘岳傳司馬昭封晉王荀顗謂王祥曰相國尊重今日便當相帥而拜王祥傳有二孔雀自西苑飛集寶城朝堂前親衞校尉髙徳孺等十餘人見之奏以為鸞通鑑隋紀如脂如韋俯僂匍匐噉惡求媚䑛痔自親美言諂笑助其愉樂詐泣佞哀恤其喪紀盧思勞生論張昌宗以姿媚倖武后楊再思每曰人言六郎似蓮花非也正謂蓮花似六郎耳唐書楊再思傳唐明皇将幸東都而太廟屋壊姚崇曰此苻堅故殿也山有朽壤而崩木蠧而折理無足怪本傳太史令袁充表稱隋興以後晝日漸長景短日長振古希有是後百工作役並皆程課日長故也通鑑互觀顔面多不盡公唐太宗太常博士蕭楚材等以為豫備凶事非臣子所宜言敬宗義府深然之遂焚國恤一篇由是凶禮遂闕唐髙宗太子洗馬劉訥言嘗撰俳諧集以獻太子賢 上謂侍臣曰朕嘗虛心求諫而竟無諫者何也李勣對曰陛下所為盡善羣臣無得而諫 御醫沈髙璆得幸於太后懐義心愠是夕密燒天堂延及明堂劉承慶請輟朝停酺以答天譴太后将從之姚璹曰昔成周宣榭卜代愈隆漢武建章盛徳彌永唐武后楊再思為御史專以諂媚取容張同休戯再思曰楊内史面似髙麗再思欣然即翦紙帖巾反披紫袍為髙麗舞舉坐大笑 宫中言皇后衣笥裙上有五色雲起上令圖以示百官韋巨源請布之天下唐中宗薛謙光獻武后所製豫州鼎銘其末云上𤣥降鑒方建隆基以為上受命之符姚崇表賀請宣示史官頒示中外 李適之性疎率李林甫常謂適之曰華山有金礦採之可以富國主上未之知也他日適之因奏事言之上以問林甫對曰臣久知之但華山陛下本命王氣所在鑿之非宜故不敢言上以林甫為愛已薄適之慮事不熟謂曰自今奏事宜先與林甫議之無得輕脫適之由是束手矣唐書太清宫奏學士李琪見𤣥元皇帝乗紫雲告以國祚延昌唐𤣥宗上嘗謂佛言報應果為有無元載等以國家運祚靈長非宿植福業何以致之福業已定雖時有小灾終不能為害所以安史悖逆方熾而皆有子禍僕固懐恩稱兵内侮出門病死回紇吐蕃大舉深入不戰而退此皆非人力所及豈得言無報應也唐代宗李兼在江西有月進韋臯在西川有日進刺史進奉自兼始幕僚進奉自臯始唐徳宗上御延英問宰相曰天下何時當太平牛僧孺對曰太平無象今四夷不至交侵百姓不至流散雖非至理亦為小康陛下若别求太平非臣等所及唐文宗蝗自東而西蔽日所過赤地京兆尹楊知至奏蝗入京畿不食稼皆抱荆棘而死宰臣皆賀唐懿宗太史奏太陽應虧不虧姚崇表賀請書之史冊唐𤣥宗
  傳記談主上之聖明則君盡三五述宰相之英偉則臣皆二八史通
  集睮睮諛夫選風諫詩折枝䑛痔選絶交論吐言如傷屈體無骨梁張纘謝僕射表入門自媚駱賓王諂媚相與千顔一容元次山為人恵口而柔顔 奴顔婢膝真乞丐陸龜𫎇小人趨事必變顔色唐文粹
  本朝冦莱公為相丁謂出其門為參政會食都堂羮染公鬚謂起拂之遺事俯仰隨人如桔橰東坡詩中宗宴近臣祝欽明自請作八風舞摇頭轉目備諸醜態 則天不豫令閻朝隠往少室山祈禱朝隠乃曲申恱媚以身為犧牲請代上所苦 魏元忠疾卧諸御史盡往省之郭霸獨居後請視便液曰大夫糞味甘或不瘳今味苦當即愈矣 蠖屈䑕伏佞辭泉湧續世說


  記纂淵海卷四十七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四十八   宋 潘自牧 撰性行部
  阿附
  子為人臣見非不爭以陷主於危亡罪之大者也孔叢子史范宣子天子所右亦右之所左亦左之左傳張湯専阿主意主意所不欲因而毁之主意所欲因而舉之史汲黯傳淳于髠以承意觀色為務史本傳趙髙獻鹿謂之馬二世問左右此乃鹿也皆曰馬也史李斯傳大將軍以和柔自媚于上史衛青傳阿色人主與俱上下西漢酷吏傳杜周大抵放張湯善𠉀伺専以人主意指為獄西漢本傳欲有所為惟見風采黨與承意而顯奏之西漢王莾耿育曰隨指阿從以求容媚通鑑本傳湯為人多詐舞智以御人時上方鄉文學湯陽浮慕事董仲舒公孫𢎞等 即上意所欲罪與監史深禍者即上意所欲釋與監史輕平者 谷永知鳳方見柄用隂欲自托並漢武帝紀張禹曰新學小生亂道誤人宜無信以經術斷之上雅信愛由此不疑王氏漢成帝紀上故令董賢私過孔光光警戒衣冠出門待望見賢至中門光入閤既下車乃出拜謁送迎甚謹不敢以賔客均敵之禮上聞之喜漢平帝紀胡廣遜言恭色以取媚於時無忠直之風天下以此薄之漢靈帝紀𢎞農太守良承樊豐等㫖遣吏於陜縣留停楊震喪露棺道側謫震諸子代郵行書道路皆為隕涕漢殤帝紀承望風㫖東漢孔融傳馬融懲於鄧氏不敢復違忤勢家遂為梁冀草奏誣李固又作大將軍西第頌頗為正直所羞 班固為竇憲中䕶軍征匈奴與叅議及憲敗固死獄中並東漢本傳夏侯𤣥下廷尉鍾毓案治𤣥正色責毓曰吾將何罪卿為令吏責人也卿便為吾作毓以𤣥名士節髙不可屈而獄當竟夜為作辭令與事附流涕以示𤣥髙貴卿公王導每發言一坐莫不贊美晉王導傳上謂劉德願曰卿哭貴妃悲者當厚賞徳願應聲慟哭撫膺擗踊涕泗交流上甚悅故用豫州刺史以賞之上又令醫術人羊志哭貴妃志亦嗚咽極悲他人有問志卿那得此副急淚志曰我爾日自哭亡妾耳宋世祖徐爰便辟善事人巧於將迎始終無迹宋紀刀筆之吏順㫖承風舞文弄法曲成其罪唐太宗李勣入見上問之曰朕欲立武昭儀為后褚遂良固執以為不可遂良既顧命大臣故當且已乎對曰此陛下家事何必更問外人上意遂決許敬宗宣言於朝曰田舎翁多收十斛麥尚欲易婦況天子立后何豫諸人事而妄生異議乎唐髙祖侍御史傅遊藝帥關中百姓九百餘人詣闕上表請改國號曰周賜皇帝姓武氏太后不許擢遊藝為給事中唐武后周利用冉祖雍李俊宋之遜邵紹之皆為三思耳目時人謂之五狗唐中宗紀上官婕妤及後宫多立外第出入無節朝士徃徃從之遊處以求進幸安樂公主尤驕横宰相以下多出其門唐睿宗楊回譛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云潜搆異謀上召宰相謀之李林甫對曰此陛下家事非臣等所宜豫上意乃決 髙力士於西京作寳夀寺鍾成力士作齋以慶之舉朝畢集擊鍾一杵施錢百緡有求媚者至二十五杵錢不减其杵並唐𤣥宗太子通事舍人李渉知上於吐突承瓘恩遇未衰乃投匭上疏稱承瓘有功乆委腹心不宜遽棄唐憲宗李齊運甘言阿匿唐書馮道前事九君未嘗諫諍五代史
  集依阿無心選論屈節若四體之無骨潘安仁西征賦蘇舜欽監奏院因十月賽神㑹舘中同列御史劉元瑜彈繫下獄坐監主自盜削籍同㑹者皆坐斥劉謂時宰賈昌朝曰公一網打盡倦遊錄
  好諛
  經小人難事而易說也說之不以道說也
  子與䜛諂靣䛕之人居國欲治可得乎
  史沈於諂䛕之辭栁陽傳衞侯言計非是而羣臣和者如出一口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悅人讚已闇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䛕取容諂莫甚焉周紀信椒蘭之唼音佞西漢譽䛕之聲日滿於耳虛美熏心實禍蔽塞路温舒傳信任親愛者盡佞諂容說之人也漢獻帝紀文中子曰見譽而喜者佞之媒隋紀以百口百心之䜛諂蔽兩耳之聰明茍非鐡腸石心安得不惑唐史臣𤣥宗贊
  集耳飽從䛕之説選序諸公貴人志得皆樂熟軟媚耳目者不喜聞生語一見輒戒門以絶韓文孟子有云今之諸侯無大相過者以其皆好臣其所教而不好臣其所受教今之時與孟子之時又加逺矣皆好其聞命而奔走者不好其直已而行道者上張建封書近者士大夫皆有僣侈無厭之心動輒欲人以周孔譽已自孟以下皆憮然不滿也東坡答李廌書
  氣槩
  經志氣塞乎天地 不隕穫於貧賤不充詘於富貴並記衣敝緼袍與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歟子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 古之賢士樂其道而忘人之勢故王公不致敬盡禮則不得亟見之 夫志氣之帥也 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乎天地之間 説大人則藐之勿視其巍巍然 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義吾何慊乎哉 志士不忘在溝壑並孟眡太行之險猶數仭之丘子華子志意修則驕富貴道義重則輕王公荀子堂髙數仭榱題數尺我得志弗為也食前方丈侍妾數百人般樂飲酒驅騁田獵後車千乗我得志弗為也 孟子曰以位則子君也我臣也何敢與君友也以德則子事我者也奚可與我友千乗之君求與之友而不可得也而況可召與並孟視三釡三千鍾如鸛雀蚊蝱相過乎前也莊子傍日月挾宇宙齊物論揮斥八極田子方項羽不學一藝韓信不營一飡劉子比崇髙於贅龐方萬物乎蟬翼抱樸子子髙遊趙平原君客有鄒文李節者與相友善及將還魯諸故人訣既畢文節送行三宿臨别文節流涕交頥子髙抗手髙揖而已其徒問之髙曰始吾謂二子丈夫耳乃今知其婦人也人豈鹿豕也哉而常羣聚乎孔叢超江淮以為尋常之溝淮南子子有四方之志史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産作業秦紀豪傑吏聞沛令有客皆往賀蕭何為主進令諸大夫曰不滿千錢坐堂下髙祖為亭長素易諸吏乃紿為謁曰賀錢萬實不持一錢 吾亦欲東耳安能欝欝乆居於此哉漢髙紀郭解以軀借交報仇游俠傳項籍學劒不成季父梁怒之籍曰劒一人敵不足學學萬人敵耳西漢本傳好倜儻大節朱文傳趙温曰大丈夫當雄飛安能雌伏東漢本傳簡易佚蕩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許汜與劉備語曰陳元龍湖海之士豪氣不除汜過下邳見元龍無客主之意不相與語自上大床卧使客卧下床備曰今天下大亂須憂國忘家有救世之意乃求田問舎言無可采是元龍所諱也何縁當與君語如我自卧百尺樓上卧君於地下奚但上下床之間哉陳球傳後漢誅黨錮李膺杜宻等侍御史景毅子事膺事未在錄牒不預難毅曰本令主事膺是尊李公之道今遇難豈茍免乎遂自劾 梁竦曰大丈夫居世生當封侯死當廟食並同上延岑曰男兒當死中求生可坐窮乎漢光武紀大丈夫處世當掃除天下安事一室陳蕃傳馬實曰幸生盛明之世免磚瓦之姿託為丈夫當建名千載不可為空生徒死之物穢天地之間謝承傳男兒要當死於邉野以馬革褁屍還𦵏耳何能卧床上在兒女子手中耶馬援傳班超家貧為官傭書嘗輟筆曰丈夫無他志畧猶當效傅介子張騫立功異域以取封侯安能乆事筆硯間乎左右笑之超曰小子安知壯士志哉東漢本傳鄧艾少家貧每見髙山大澤規度指畫軍營處所魏志任城王章謂左右曰大丈夫宜為衛霍將十萬騎馳沙漠驅戎狄立功建號爾何能作愽士耶同上蜀劉巴曰大丈夫當交四海英雄蜀志慨然有飲馬河洛之志諸葛亮傳秦王猛倜儻有大志不屑細務人皆輕之猛悠然自得聞桓温入關被褐詣之捫虱而談當世之務旁若無人晉書周顗曰今年殺賊奴王敦取金印如斗大繫肘晉書本傳勝氣籠霄韓伯傳論桓𤣥曰劉毅家無檐石之儲樗蒲一擲百萬晉書用宇宙而成心借風雲以為氣南史隱逸傳宗慤常言願乗長風破萬里浪宋紀曹景宗謂所親曰我昔在鄉里騎快馬如龍與年少輩數十騎拓弓絃作霹靂聲箭如餓鴟呌平澤中逐麞數肋射之渴飲其血饑食其肉甜如甘露漿覺耳後生風鼻頭出火此樂使人忘死不知老之將至今來揚州作貴人動轉不得路行開車幔小人輒言不可閉置車中如三日新婦比悒悒然使人氣盡南史齊書本傳裴横之為吳興太守嘆曰大丈夫富貴必作百幅被梁書輕天下細萬物北史隠逸序髙昻専事馳騁每言男兒當横行天下自取富貴誰能端坐讀書作愽士也同上李弼曰丈夫生世㑹須履鋒刃以取功名安能碌碌依階以取仕北史後周本傳李靖常曰丈夫遭遇要當以功名取富貴何至作章句儒唐書本傳丈夫意氣相期勿以小嫌介意吾終不信䜛言以害忠良唐髙祖紀馬燧曰丈夫當立功業聞四海渠老一儒哉唐書本傳史𢎞肇云安朝廷定禍亂直須長鎗大劍安用毛錐子五代史李泌少為詩曰天覆吾地載吾天地生吾有意無不然絶粒升天衢不然鳴珂遊帝都安能不貴又不去空作昻藏一丈夫李鄴侯家傳韓熈載舉進士投書李昇曰釣大鰲者不投取魚之餌㫁長鯨者焉用割雞之刀又云腰有劒而袖有槌口有舌而手有筆南唐遺事逢萌為縣亭長縣尉過迎拜問事尉去舉楯摘地嘆曰丈夫安能為人後耶遂去學問東觀漢紀
  集横四海兮焉窮楚辭雲中君髙志局四海左太沖詩何不䇿髙足行據要路津無為守窮賤轗軻長苦辛古詩長劒倚天外彎弓掛扶桑宋玉舉泰山以為肉傾東海以為酒曹子建詩狹六合而隘九州曹子建七啓謂旁若無人左太沖詠史註長嘯激清風志若無東吳同上吞若雲夢者八九於其胷中曽不蔕芥司馬子虛賦猶輕五車富未重一囊貧駱賓王非其道萬鍾不足豐也非其榮五鼎不足餘也陳子昻集丈夫四海志交頥非贈别之資駱賓王氛埃期必掃蚊蚋焉能當杜工部詩氣衝看劒匣頴脫撫錐囊 丈夫四方志安可辭固窮安得覆八溟為君洗乾坤 飲酣眠八極俗物都茫
  茫 萬里雲霄一羽毛 直氣横乾坤 劉毅從來布衣願家無儋石輸百萬 使君意氣凌青霄 欲傾東海洗乾坤 㑹當凌絶頂一覽衆山小 倚賴天涯釣猶能掣巨鰲 飲如長鯨吸百川衘盃樂聖稱世賢氣與嵩華敵 赤霄有真骨恥飲洿池津冥冥任所往脫俗誰能馴 歌笑輕波瀾 氣衝星象表 氣劘屈賈壘目短曹劉墻 威鳳髙其翔長鯨吞九州並同上髙眠覺天卑元微之集因騎渡海鶻擬殺蔽天鵬 一心吞渤澥戮力拔嵩華鋒鋩㫁犀兕波浪没蓬壺摩天氣直山曽拔並同上巨鰲莫載三山去我欲蓬萊頂上行李太白大鵬一日同風起摶摇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搊却滄溟水 一繫九千仭相期凌紫氣 倒海索明月 呼吸走百川燕然可摧傾 叱咤開帝業手成天地功 雄心日千里 欲上青天攬明月 澄清洛陽水 天地賭一擲 長揖韓荆州 陸愽爭雄好采來金盤一擲萬人開丈夫賭命報天子當斬樓蘭衣錦迴 猛虎不堪几上肉洪鑪不鑄囊中錐並同上踔勵風發率常屈其坐人 囊無一金資翻謂富者貧 爛死於泥沙吾寜樂之若俛首帖耳摇尾而乞憐者非我之志也 肝膽一古劒波濤兩浮萍 擇肉於熊羆肯視兎與狸 排雲呌閶闔披腹呈琅玕 勁氣沮金石飲酒寜嫌琖底深題詩尚倚筆鋒勁並韓文千金散盡還復來李白獨立堂堂髙眂前古劉長卿自矜倚劒氣凌雲却笑聞笳淚如雨同上生當為大丈夫㫁羈羅出泥塗四散號呶俶擾無隅埋之深淵飄然上浮騎龍披青雲汎覽遊八區經太山絶大海一長吁西摩月鏡東弄日珠上括天之門直指帝所居皇甫湜我有一寸鈎欲釣千丈流天地入胷臆並孟郊胷吞百川流孟東野酒腸寛似海詩
  膽大如天劉義壯志吞鴻鵠孟浩然安得凌風翰肅肅賔天京 髙論動侯伯疎懐脫塵喧並韋應物興來書自聖醉後語猶顛 我有醉鄉劒玉鋒堪截雲 入門下馬氣如虹 氣如䖵蜺飲如建瓴並髙達夫一飲千鍾如建瓴杜牧之不看人面免低眉白樂天踏飜四海生塵埃 有氣干斗牛並温飛卿江海豁開為氣岸 嚴陵死後到李白布衣長揖萬乗君 男兒重意氣百萬呵一擲並張承吉男子受恩須有地平生不受等閑恩 男兒兩行淚不欲等閑垂並杜荀鶴賭取聲名不要錢 擲盧誇使氣 官薄傲公卿並劉賔客睡當一席寛覺乃千里窄姚合不以雄名䟽野賤唯將直氣折王侯王建詩丈夫非無淚不洒離别間仗劒對樽酒恥為游子顔蝮蛇一螫手壯志疾解腕所志在功名離别何足嘆陸龜𫎇蓬萊頂上幹海水水盡到底㸔海空杜牧之坦腹對宰相岸幘揖天子皮日休五嶽為辭鋒四溟作胷臆同上豈欲皂櫪中爭飲籺與葭元次山弄河移砥柱吞日倚扶桑李義山氣蓋全吳胷吞大海唐尚馳撰諸葛亮碑氣蓋風雲張説撰宋璟碑嬰孩羣有唐程浩上天皷文須鑿燕然山上石登科記裏是閑名姚合就中愛讀英雄傳欲立功勲恐不如王建振衣生羽翰髙枕出塵埃吕和叔塊視三山杯觀五湖唐文粹悶向酒杯吞日月閑將詩句問乾坤杜荀鶴泰山一擲輕鴻毛 古鐡倚天無處磨 志磨青雲蓬視紫闥 錙銖九有 納隂山於寸眸拳大漢於一掌 囊包天地渴飲四海並唐文粹㓜負四方之志家無一擲之資意氣所傾英豪共感司空表聖才大名髙乃富貴比金紫包愚癡歐公集酒酣氣振猶見鋒鍔同上意氣與日爭光輝挾才乗氣不媚柔並臨川集要將百篇詩一吐千丈氣東坡詩為君鑄作百鍊刀要斬長鯨為萬段 吾豈羽毛為人所鷹 安得萬頃池養此横海鸇 麾斥八極隘九州眼髙四海空無人 氣之所加則已大而物小於是
  乎受其至大而不為之驚 納其至繁而不為之亂任其至難而不為之憂享其至樂而不為之蕩是氣也受之於天得之於不可知之間傑然有以蓋天下之人而出萬物之上上劉侍讀並東坡文誓將斬鯨鯢靜此滄海瀾子由詩王元之曰一回酒渴思吞海劉少逸曰幾度詩狂欲上天玉壺清話士生要𢎞毅天地為蓋軫 志大略細謹並黄魯直詩酒如長虹飲滄海筆若駿馬馳平阪歐公集得錢百萬送酒家一笑不問今餘幾黄魯直安得壯士霍嫖姚縳取呼韓作編户王直方詩話酒腸天予渾無敵欒城集四大海水一口吞陳後山詩
  尚氣
  子不膚撓不目逃思以一毫挫於人若撻之於市朝惡聲至必反之並孟視泰山如彈丸抱朴子有死之榮無生之辱吳子
  史一飯之徳必償眦睚之怨必報史范雎傳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 男子之所死者一言耳並主父偃傳薛宣為丞相朱雲往見之宣曰田野無事且留我東閣可以觀四海竒士雲曰小生欲相吏耶宣不復言朱雲傳大將軍青既尊黯與抗禮汲黯傳頡頏以傲世東方朔傳東方朔云如以臣言無可用則宜捐棄無空索長安之米西漢袁紹曰天下徤者豈惟董公引佩刀横揖徑出 用氣自行多所陵折其敗宜也並東漢陳容曰仁義豈有常蹈之則君子背之則小人今日寜與臧洪同日死不與將軍同日而生也 孔融負才髙氣志在靖難而才疎意廣訖無成功 禰衡少有才名而尚氣剛傲孔融薦之於曹操並漢獻帝紀袁紹坐作聲價而輕死重氣怨惠必讎黨錮傳序太常种拂與李儒戰而死子劭徴為少府鴻臚皆不受曰我父盡忠於朝而為時所妬至以身殉國為賊臣所害為臣子不能除賊何面目復覲聖主張璠漢紀尚氣剛傲矯時慢物禰衡傳漢拜關公為將軍公聞黄忠為後將軍怒曰丈夫終不與老兵同列不肯拜三國志立氣勢作威福結私交以立彊於世者謂之遊俠西漢武帝紀卞延之為上虞令有剛氣㑹稽太守孟彭以令長裁之積不能容脫幘投地曰我所以屈卿者政為此幘耳今已投之卿以一世勲門而傲天下國士拂衣而去齊書䇿既被創醫言可治當好自將䕶百日勿動䇿引鏡自照謂左右曰面如此當可復建功立事乎推几大奮創皆分裂其夜卒吳志秦樊世謂王猛曰吾輩耕之君食之耶猛曰非徒使君耕之又將使君炊之晋紀蔡廓初召為吏部尚書與傅亮曰選事若悉以見付不然不能拜也亮以語録尚書徐羨之羨之曰黄散以下悉以委蔡自此以上宜共參同異廓曰我不能為徐干木書紙尾遂不拜同上殷羨為豫章太守都下人因其致書者百餘函行次石頭皆投之水中曰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殷洪喬不為致書郵殷浩傳劉琨與祖逖為友聞逖用曰吾常恐祖生先吾着鞭晉書吞胡虜無異口中搔虱王莾傳宋蕭惠開曰人生不得志與死人何異通鑑北齊元景曰丈夫寜可玉碎何能瓦全同上崔湜自比東晉王導謝安之家謂人曰吾之門及出身歴官未嘗不為第一丈夫當先據要路以制人豈能黙黙受制於人唐書崔儦每以讀書為務忽略世人大署其户曰不讀五千卷書者不得入此室隋書劉义持韓愈金數斤去曰此䛕墓中人得耳不若與劉君為夀愈不能止唐書髙恭之曰人生當夕脫羊裘朝佩珠玉後魏漢髙祖過陳留酈生求見上曰吾方以天下為事未暇見大儒酈生自言髙陽酒徒非儒者也楚漢春秋公孫瓚曰天下兵起我謂可唾掌而決九州春秋夏侯稱每讌氣陵一座世說苻堅議伐晉曰吾之衆投鞭於江足㫁其流吾當内㫁於心矣崔鴻前秦録性耐刀槊不堪鞭捶同上李元忠初謁齊髙歡未即見之謂門者曰公今方召英俊聞國士到不能吐哺輟洗其慢可知可還吾刺勿通也雞跖集皇甫湜為裴度作福先寺碑度約千緍酬之湜怒曰何相待之薄也某之文非常流之文也曽與顧況為序外未嘗輒許人其碑約三千字每字三疋絹今减五分錢不得裴令依數酬之湜受之無愧色舊唐書李稹嘗以爵位不如族望官至刺史與人書唯稱關西李稹李肇國史補生以辱不如死以榮大戴禮張祐謁李紳自稱釣巨鰲客李盛怒曰以何為竿曰以虹為竿以何為鈎以月為鈎以何為餌以短李為餌紳黙然厚贈之大唐遺事
  集重氣輕命感分遺身文選七啓雖死之日猶生之年庾元規表負材矜地自謂坐致雲霄劉孝標辨命論意氣之間靡軀不悔盧子諒書挽弓當挽強用箭須用長杜甫詩英心甘鬬死義肉耻庖宰 罷出如棄涕唾無一分顧藉心 居十日而不敢進謁者誠以左右無先為容也懼閣下以衆人視之則殺身不足以滅恥徒悔恨於無窮並韓文野夫怒見不平事磨損胷中萬古刀 義死天亦許利生天亦嗔並劉义人生須氣徤饑凍縳不得姚合不作浮萍生寜為藕花死杜牧之江東進士李飛赴吏部試吏大呼其名飛因袖手不出明日返江東同上伊昔臯澤之時亦有雲霄之志茍效用之得所雖殺身而何計張九齡文不欲曲肱安榖終兒女子手孫可之酒酣氣振求試自矜傍如無人中若有憑劉賔客輕生一劒知劉長卿一言知已重片義殺身輕同上可使寸寸折不能繞指柔唐文粹名盛氣髙少所卑下劉賔客千鈞之弩一發不中則當摧橦折牙永息機用安肯効碌碌者蘇而復上哉范傳正死辱片時痛生辱長年羞唐文粹唐進士張彖氣髙大未嘗低折於人嘗曰大丈夫有蓋世之志而拘於下位若立身矮屋中使擡頭不得遂拂衣遯於嵩山東坡書注
  慷慨
  史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産作業西漢髙祖紀一旦叩門不以親為解不以在亡為辭天下所望者獨季心劇孟袁盎傳細故芥蔕何足以疑賈誼傳大人者不牽小名以成大功西漢内無關鑰三國志蔣濟志節慷慨常有超越江湖吞吳㑹之志魏志張嘉貞性簡䟽與人不疑内曠如也唐詩本傳丈夫以氣自許小嫌不足寘胷中尉遲敬徳傳臧希讓骯髒好談時政代宗實錄並唐書王述為楊州刺史初至主簿請諱報曰亡祖先君名播海内逺近皆知内諱不出門餘無所諱晉書本傳
  集慷慨則氣成虹蜺文選顔公三十萬盡付酒家錢李白破産供酒錢盈門皆食客皇甫湜意氣相許駱賔王神傾意豁眞佳士杜甫詩心事犖犖開口一吐出胷中之竒韓文俸祿入門與其所過逢飲酒髙舞連日夜不厭或分挈以去一無所愛惜不為後日毫髮計留也鄭郡墓誌家散萬金酬士死身持一劒答君恩劉長卿襟韻苦超越杜牧之季布金諾延陵劔許 其容温然而不修邉幅其中曠然而不施扄鐍並李義山氣將然諾重心向友朋開張說詩授舘不為他日計解衣眞出故人情後山李晟曰釋舊惡於酒杯之間續世說
  退縮
  集今日廷論局趣效轅下駒張晏曰俯頭於車轅下隨母而已西漢灌夫傳蓄縮不可用息夫躬傳縮首不出猶鼎鱉耳 縮縮循墻兒並杜牧之
  勇敢
  經鷙蟲攫摶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衽金革死而不厭北方之強也中庸
  子子路曰由願得一隊而敵之必也攘地千里搴旗執馘惟由能之夫子曰勇哉家語勇士不忘喪其元孟子史齊國固入晉師曰欲勇者賈余餘勇左傳晉魏犨傷束胷見使者距躍三百曲踊三百僖二十八楚白公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以當五百人矣哀十六年吳伐魯魯㣲虎欲宵攻王舍私屬徒七百人三踊於幕庭吳子聞之一夕三遷哀公八年勇士不避難史記勇士不怯死而滅名魯仲連傳燕國有勇士秦舞陽年十三殺人人不敢忤視荆軻傳趙毛遂至楚歴階而上楚王怒叱曰胡不下遂按劒而前曰王之所以叱遂者以楚國之衆也今十步之内王不得恃楚國之衆也王之命懸於遂手吾君在前叱者何也周紀項羽喑嗚叱咤千人皆廢西漢本傳瞋目張膽張耳傳梟俊禽敵西漢傅介子至樓蘭王貪漢物來見使者介子與坐飲陳物示之飲酒皆醉介子謂王曰天子使我私報王王起隨介子入帳中屛語壯士二人從後刺之通鑑豬突豨勇以為銳卒漢平帝紀操謂賈詡曰程昱之膽過於賁育矣漢獻帝紀袁紹遣其將顔良攻東郡關羽望見良麾蓋䇿馬刺良於萬衆之中斬其首而還紹軍莫能當者劉備明旦自來至趙雲營視昨戰處曰子龍一身都
  是膽也並同上關羽張飛萬人之敵蜀志本傳肝腦塗中原膏液潤草野而不辭也司馬相如傳勇者臨敵不悅生吳志蔡裔有勇氣聲若雷震嘗有三盜入室裔拊床一呼而盜俱隕晉書馬仙琕曰有前死一尺無却生一寸梁武紀韓長鸞瞋目張拳有噉人之勢陳紀髙開道有矢鏃在頰召醫取之乃鑿骨置褉其間骨裂寸餘竟出其鏃開道奏妓進膳不輟漢髙祖攘袂狥國天下風靡李光弼傳鼓行海内麾定四方唐書李靖傳
  集荆次非得寳劒渉江至中流有兩蛟夾繞其船次非謂舟人曰汝嘗見兩蛟夾舟而舟中之人有全活者乎舟人曰未之見也次非曰若如是吾固江中腐肉朽骨耳棄劒而已遂攘臂却衣拔劒赴江刺蛟殺之而復上舟中之人皆獲全吕氏春秋勇士孟賁水行不避蛟龍陸行不避虎狼發怒吐氣響動於天説苑義勇冠三軍李陵書威噞秋霜選左太沖魏賦威懾兕虎莫之敢伉張平子西京賦樊伉憤以巵酒咀彘肩以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潘安仁西征賦眥血下沾襟怒髮上衝冠盧子諒覽古詩鋒捍特起選檄趫材悍壯同上控劒叱咤八荒奔馳雷電之震虎豹之擊並陳子昻傳千里霧合一呼雲屯
  擁拔山超海之雄驅躍景騰霄之騎並駱賔王子雖軀幹小老氣横九州挺身艱難際張目眂冦讎杜詩吹噓而霜露變化叱咤而風塵消弭唐文粹掣開流電有輝光突過浮雲無定跡元稹名冠壯士籍元微之勢猛破堅摧剛排徤合檢
  有力
  經有力如虎執轡如組奡盪舟
  子力能裂犀兕之革曵九牛之尾猶憾其弱 觸不周山力折天柱絶地維並列千鈞之重烏獲舉之而輕多力耳 千鈞之輕烏獲之力也並揚
  史犖有力焉能投蓋于稷門 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車折軾 齊髙固入晉師桀石以投人禽之而乗其車晉伐偪陽懸門發聊人紇抉之以出門者狄𢈶彌建大車之輪而𫎇之以甲以為櫓左執之右拔㦸以成一隊孟獻子曰詩所謂有力如虎者也並左楚子期抉豫章以殺人注以效其多力豫章大木左惡來有力手裂虎兕秦紀朱亥力士袖四十斤鐡椎椎殺晉鄙周紀武力鼎士西漢鄒陽傳力扼虎李廣傳力拔山兮氣蓋世項籍傳大力扛鼎空手摶熊彘猛獸戾太子傳投石拔距絶於等倫甘延夀傳許褚勇力絶人漢末汝南賊萬餘人攻褚飛石擲之所值皆摧碎偽與賊和以牛與賊易食賊來取牛牛輒奔還褚乃出陣前一手逆曵牛尾行百餘步三國魏志本傳晉石䖍趫捷絶倫於獵圍中見猛獸被箭而伏石䖍因急往拔得一箭猛獸跳石䖍亦跳髙於猛獸猛獸伏復拔一箭以歸晉書秦淮南王苻生力舉千鈞手格猛獸走及奔馬擊刺騎射冠絶一時晉哀帝紀羊侃膂力絶人所用弓至二十石馬上用六石梁書蒼頭犀角大刀其鋒甚銳陳宣帝紀北齊事
  集奡能陸地行舟 烏獲扛鼎舉千鈞並白帖批熊碎掌拉虎摧班文選七啓攫戾執猛納堅摧剛張平子南都賦迴天倒日之力 力盪海而拔山選弔文力排南山李白梁甫吟握鈎伸鐡撫梁易柱皮日休鹿門隠書擊強如摧枯山谷力能抉關孔帖
  柔懦
  經巽在牀下喪其資斧易處巽之極過甚故曰巽在牀下也斧所以㫁者也過巽失正喪所以㫁愿而無立志詩序見義不為無勇也 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並語
  子夏首之南有人曰涓濁梁愚而善畏明月而宵行俯見其影以為伏鬼仰見其髮以為立魅匍踣而走比至其家失氣而死孫卿子怯者夜見立表以為鬼見寢石以為兕淮南子昔徐偃王軟而國滅齊簡公懦而身亡此性柔之失也劉子怯者得馮婦之刀㦸不能以格兕虎也抱朴子
  史畏首畏尾身其餘幾 臧孫見齊侯曰抑君似鼠夫鼠晝伏而夜動不穴於寢廟畏人故也並左脆弱易敗國語選愞師古曰怯不前之意也西漢柔和自守不能有所整裁漢殤帝紀民有百走退死之心而無一前鬭生之計漢靈帝紀桓温來朝或云欲誅王謝王坦之汗流沾衣倒執手版晉紀髙陽王隆曰温詳之徒皆白面儒生晉成帝紀帝弱顔不能諱 帝自八年以後每夜眠中常驚悸云有賊令數婦人摇撫乃得睡隋煬帝紀董晉柔人多不能集事唐徳宗山人李唐見上上方抱㓜女謂唐曰朕念之卿勿怪也對曰太上皇思見陛下計如陛下之念公主也上澘然泣下然畏張皇后不敢詣西内唐肅宗武后得志専作威福上欲有所為動為后所制上不勝其忿宻召上官儀議之命儀草詔左右奔告于后后遽詣上自訴詔草猶在上羞縮不忍因紿之曰我初無此心皆上官儀教我唐髙宗趙宗儒怯懦不任事唐書本傳懦不更事緩急非可倚唐長孫無忌傳安樂公主恃寵驕恣賣官鬻獄勢傾朝野或自為制敕掩其文令上署之上笑而從之竟不視也唐中宗紀士聞鉦鼓聲皆禠氣不能授甲唐書張介然傳徐温曰一崔太初不能制如他人何唐昭宗紀疾走惡跡掩耳畏聲朱敬則危武帝論
  集任將力薄駑孱思怯如蝟見鵲不敢拒格焦贛易林柔情易遷孔帖
  果決
  經夬決也剛決柔也乃有顛越不恭我乃劓殄滅之無遺育無俾易種于兹新邑 惟克果㫁乃罔後艱並書片言可以折獄者其由也與子路無宿諾
  史吳在蔡蔡必速飛去吳所以剪其翼也韓吳蔡大夫左去疾莫如盡左哀十衛⿰欲變法言於秦孝公曰夫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論至徳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謀於衆 毛遂曰利害兩言而決耳並周紀子嬰與其子二人謀曰丞相髙殺二世望夷宫恐羣臣誅乃詐以義立我今使我齋見廟此欲因廟中殺我我稱疾不行丞相必來來則殺之髙使人請子嬰數輩子嬰不行髙果自往曰宗廟重事王奈何不行子嬰子刺殺髙於齋宫秦紀讀秦紀至於子嬰車裂趙髙未嘗不徤其決史記秦始皇本紀㫁決敢行鬼神避之史李斯傳操刀必割賈誼䟽決㫁狐疑分别猶豫劉向傳趙廣漢見事風生無所迴避率多果敢之計莫為持難漢皇帝紀孟賁之狐疑不如童子之必至西漢蒯通傳決者智之君也馮衍傳得䇿輒行應變無窮漢獻帝紀惟坐待亡孰與伐之蜀志諸葛亮後出師表王敦嘗昏淫於色左右諫之敦曰此甚易耳乃開後閤驅諸妾數十人並放出之晉書本傳苻堅曰築室道旁無時可成吾當内㫁於心耳晉成帝紀吐突承璀修安國寺奏立聖徳碑髙大一準華嶽碑先構碑樓李綘上言承璀適在旁上命拽倒碑樓承璀言甚大不可拽請徐毁撤冀得延引乗間再論上厲聲曰多用牛拽之承璀乃不敢言凡用百牛拽之乃倒唐憲宗
  集削株掘根無與禍隣戰國䇿如風行雨施有往而無返也白傅集
  摸稜
  子鄧析操兩可之說列子力命
  史灌夫首鼠兩端灌夫傳韓安國曰魏其言是丞相言亦是同上公孫𢎞每朝㑹議開陳其端使人主自擇不肯面折廷諍漢武帝紀蘇味道為相嘗謂人曰決事不欲明白誤則有悔摸稜持兩端可也故世號曰摸稜手唐書本傳李豐依違二公之間選畧足下旁通多可選嵇康絶交書
  猶豫無斷
  經蓄疑敗謀猶如麂音几善登木爾雅齊陳乞曰需事之下也 齊子行曰需事之賊也並左
  史狐疑猶豫後必有悔史李斯傳疑者事之害也漢秦紀牽制文義優游不㫁孝元贊當㫁不㫁反受其亂霍光傳知之而決弗敢行者百事之禍也故猛虎之猶豫不如蠭蠆之致螫孟賁之狐疑不如童子之必至蒯通傳行之有疑禍如發矢淮南王傳依違連嵗不決事之害也孔光傳酈食其説齊王曰項氏為人忌刻印刓而不能授西漢本傳文義所牽制故不能㫁決元帝紀執狐疑之心者來䜛賊之口持不㫁之意者開羣枉之門劉向傳疑者事之役也東漢馮衍傳猶豫未決故事乆不發竇武傳桓𤣥曰殷仲堪為人無決嘗懐成敗之計晉安帝紀計慮回惑自無所成齊東昏王陸侯曰諸君不見毒蛇乎不㫁其首猶能為害宋太祖紀
  集猶則多豫狐則多疑易林心猶豫而狐疑欲自適而不可楚辭猶如麂性多疑慮常居山中忽聞有聲即恐人來害之每豫上樹乆乆無度復下須臾復上如此非一故不決者稱猶豫焉文選曹子建洛神賦注
  髙誼
  經凡民有喪匍匐救之越石父凍餓為人臣僕三年矣晏子解左驂贖之晏子春秋魯朱家所藏活豪士以百數其餘庸人不可勝言然終不伐其能飲其徳諸所常施惟恐見之賑之不贍先從貧賤起専趨人之急甚已之私史游俠傳且緩急人所有夫一旦有急叩門不以親為解不已在亡為辭天下所望者獨季心劇孟耳史袁盎傳魏齊窮抵虞卿棄相印與魏齊偕亡至魏通鑑周紀以公子之髙誼能急人之困也同上趙午等謀反覺詔捕趙王及羣臣趙有敢隨王罪三族惟田叔孟野等十餘人赭衣自髠鉗隨王至長安趙王敖事白得出白明也西漢田叔傳趙相虞卿棄國捐君以周窮交魏齊之厄信陵無忌竊符矯命戮將専師以赴平原之急漢武帝紀樓䕶有故人吕公無子歸䕶託身䕶與吕公妻及吕嫗同食䕶妻子頗厭吕公䕶聞之流涕責子曰吕公以窮老付託於我義所當奉遂養吕公終身西漢張儉為中常侍侯覽所怨刋章捕儉與孔融兄褒有舊亡抵於褒不遇融曰兄雖在外吾獨不能為君主乎因留舎之後事泄收褒融送獄二人未知所坐融曰保納舎藏者融也當坐之褒曰彼來求我非弟之故請甘坐其吏問其母母曰家事任長妾當其辜一門爭死詔竟坐褒孔融傳朱震收葬陳蕃尸匿其子逸事覺繫獄合門桎梏震受考掠誓死不言逸由是得免漢靈帝紀馬援曰杜季良好義憂人之憂樂人之樂馬援傳度尚八人世謂八厨言能以財救人者也黨錮傳序陳重在郎署有郎負息錢數十萬債主日至煎求無已重乃宻以錢代還謝承東漢書太史慈母謂慈曰汝與孔北海未嘗相見至汝行後贍恤殷勤過於故舊時慈避事之遼東三國吳志魯肅散財甚得鄉邑忻心周瑜求糧肅家有兩囷米各三千斛肅乃指一囷與瑜同上范叔孫周窮濟急鄉曲貴其義行無有呼其名者宋書
  集髙義驅今古老杜人以義來我以心許褰裳赴急不避寒暑栁文振髙義於流俗之外合大度於古人之中同上中山劉夢得禹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在遣中當詣播州子厚泣曰播州非人居而夢得親在吾不忍夢得之窮無辭以白其大人且萬無母子俱往理請於朝將拜䟽願以柳易播雖重得罪死不恨適有以夢得事白上者夢得於是改刺連州韓文栁子厚墓志銘范仲淹以言事貶方治黨人甚急公獨扶病率子弟餞于東門留連數日大臣有以讓公曰何苦自陷朋黨公曰范公天下賢者某何敢望之若得為黨人公之賜某厚矣歐公撰士質墓志范仲淹貶饒州諫官不肯言尹師魯上書言仲淹臣之師友願得俱貶歐公撰尹師魯墓志
  睦族
  經惇叙九族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堯典尊祖故敬宗敬宗所以尊祖禰也君子篤於親
  史孔奮篤於骨肉漢記
  集畢諴既貴所得俸禄養䕶宗屬之乏無間 韋繩撫養宗屬孤㓜無異情並六帖范文正公曰富貴而不恤宗族異日何以見祖宗於地下
  情愛
  經夫知保抱攜持厥婦子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燭思相離也記曽子問凡生天地之間者有血氣之屬必有知有知之屬莫不知愛其類今視夫鳥獸則失喪其羣匹越月踰時則必反巡過其故鄉翔回焉鳴號焉蹢躅焉踟蹰焉然後乃能去之小者至於燕雀猶有啁噍之頃焉然後乃能去之故有血氣之屬者莫智於人故人於其親也至死不窮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 父母惟其疾之憂並語
  子父子主恩 古者易子而教之父子之間不責善並孟史晉師伐齊范文子後入武子曰無為吾望爾也夫左師觸龍見太后曰老臣賤息舒祺最少臣竊憐之願補黑衣之闕后曰丈夫亦愛少子乎對曰甚於婦人又曰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逺史記趙世家骨肉至親敵吾一體戾太子張禹曰臣四兒一女愛女甚於愛男西漢楊彪子為操所殺操見彪曰何瘦彪曰猶懐老牛䑛犢之愛東漢本傳恩情天至東漢馬后記母子慈愛始終無纎芥之間漢明帝衛玠多病體羸母常禁其語晉書本傳父之於子當愛之如一晉紀王述子坦之雖長猶抱置膝上晉書本傳王衍曰情之所鍾正在吾輩 荀羨年七嵗其父愛之常置羨於膝上並同上王羲之率諸子抱弱孫一味之甘割而分之以娛目前晉書王曇嘗與兄弟集㑹子孫任其戱適僧達跳下地作彪子僧䖍累十愽棊既不墜落亦不重作僧綽採蠟珠為鳳凰僧達奪取打壊亦不復惜南史上謂岑文本曰卿弟過爾交結恐為卿累朕欲出為外官何如文本泣曰臣弟少孤老母特所鍾愛未常信宿離左右今遣出外母必憔悴儻無此弟亦無老母矣唐太宗紀上曰安有子倒懸而父不為之解哉周世宗紀端午日肅宗召見山人李唐帝方擁㓜女顧唐曰我念之無怪也肅宗張后傳李賀母探囊中見所書詩多即怒曰是兒欲嘔出心乃已耳唐書王孫賈年十五母曰汝朝出而晚來則吾倚門而望汝暮出而不還則吾倚閭而望戰國䇿
  集父母與子雖肝腸腐爛為其掩蔽不欲使鄉黨聞其罪過魏文帝文集驕兒不離膝 生還對童稚似欲忘饑渴問事競挽鬚誰能即嗔喝並杜甫驕女未絶乳念之不能忘忽如在我前耳若聞啼聲韓退之今人適數百里出門惘惘有離别可憐之色持被入直三省丁寜顧婢子語刺刺不能休 昵昵兒女語恩怨相爾汝並韓文愛流成海情塵為岳頭陀寺碑雖割慈而不言終藴結乎中腸 人非木石皆有情白樂天緣情生衆累韋應物猛虎恣殺暴未嘗嚙妻兒唐文虎豹不食子臨川集
  念舊
  子楚昭王與吳戰軍敗走昭王亡其踦屨已行三十步復還取之左右曰大王何惜於此昭王曰楚國雖貧豈無此一踦屨哉吾悲與之偕出而不與偕反於是楚俗無相棄者賈子
  史綈袍戀戀有故人意史范睢傳上還過沛故人父老諸父母弟設酒道舊故為笑樂酒酣上自為歌起舞慷慨傷懐泣數行下謂沛父兄曰遊子悲故鄉漢高帝紀樓護有故人吕公無子歸護託身護與吕公妻及吕嫗同食護妻子頗厭吕公護聞之流涕責子曰吕公以窮老付託於我義所當奉遂養吕公終身西漢馮異自長安入朝帝謂公卿曰是我起兵時主簿也為吾披荆棘定關中既罷賜珍寳錢帛詔曰倉卒蕪蔞亭豆粥滹沱河麥飯厚意乆不報漢光武紀帝幸章陵修園廟祠舊宅觀田廬置酒作樂賞賜時宗室諸母因酣悅相與語曰文叔少時謹信與人不欵曲惟直柔耳今乃能如此漢光武紀仲尼不失舊於原壤東漢朱穆傳何晏遷侍中主選曹宿與有舊者多擢用之魏志本傳孫權欲斬蘇飛甘寜為權言飛疇昔舊恩寜不值飛固已捐軀於溝𡋹不得致命於麾下今知罪當夷戮特從将軍乞其首領權感其言謂曰今為君置之漢獻帝唐文宗云故笏乃今甘棠唐書魏謩傳上曰昔漢光武與嚴子陵共寢子陵加足於帝腹今諸公皆名德舊齒平生親友宿昔之歡何可忘也唐髙祖紀唐公踐天子位多引貴臣共榻劉文靜諫帝曰我雖應天受命宿昔之好何可忘唐書安重誨諷馮道趙鳳奏縱阿失守宜加罪上曰朕昔為少校家貧賴此小兒拾馬糞自贍以至今日為天子曽不能庇之耶通鑑本傳上命起居舎人魏謩獻其祖文正公笏鄭覃曰在人不在笏上曰亦甘棠之比也唐文宗漢宣帝詔求㣲時故劒大臣知指白立許婕妤為皇后
  傳記孔子出遊有婦人哭甚哀問之婦人曰刈蓍薪亡吾簮是以哀也非傷亡簮不忘故也韓詩外傳無忘半面記室新書
  集漢江之君悲其墜屨少原之婦哭其亡簮選演連珠留簮屨之舊愍降帷蓋之餘矜栁僕射讓光祿表念我一朝意遺我千載恩元稹集秋涼捲朝簟春暖撤夜衾雖是無情物欲别尚沉吟白侍郎曽經爛熳三年着欲棄空箱似少恩白𫝊集冦萊公寢處一青幃二十餘年時有破壊益命補葺有靳之笑答曰不忍處之乆而以敝棄也遺事
  崇篤
  經親親以睦不遺故舊睦於父母之黨親者無失其為親也故者無失其為故也檀弓君子篤於親傳記惠顧先君之好照臨敝邑鎮撫其社稷杜甫依嚴武於劒南武以世舊待甫甚善唐書杜甫傳李晟篤於義隆于故舊 劉仁軌雖貴顯不自矜踞接故舊如布衣時岑文本生平故人雖羈賤必鈞禮並唐書
  集許允之為吏部多用鄉黨里人記室新書綢繆之㫖有同骨肉文選盧子諒書尹洙與狄青同經略招討事洙以貶死厚恤其家墓志韓公少善尹師魯師以貶死其子朴方襁褓既長公聞於朝命以官薦為屬教育之如子弟聞見錄歐公平生篤於朋友如尹師魯梅聖俞孫明復既卒其家貧公力經營之使皆得以自給又表其子於朝悉祿以官墓志吳奎初與鄉人王彭年善彭年客死於京師奎使長子理喪事周恤其家嫁二女焉吳奎墓志
  無情
  經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厥子 于弟弗念天顯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並書亦有兄弟不可以據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乃如之人兮誓不相好乃如之人兮德音無良 不我能慉反以我為讎兄弟不知咥其笑矣 角弓父兄刺幽王也不親九族骨肉相怨並詩不能晏樂同姓親睦九族 宰我問三年之喪期已乆矣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壊三年不為樂樂必崩舊穀既没新穀既升鑽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錦於女安乎曰安
  子魏人有東門吳者年四十有一子喪子而不憂其相室曰公之愛子也天下無有今子死不憂何也東門吳曰吾當無子之時不憂今子死乃與向無子同又奚憂焉列子於所厚者薄無所不薄也為人父而㩁其子縱利如子何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寡見秦人父子兄弟無父兄之恩箕踞反目有若禽獸賈誼
  史居喪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 晉叔向曰魯公室其卑乎並左一斗粟尚可舂一尺布尚可縫兄弟二人不相容淮南王傳薄骨肉之恩西漢借父耰鋤慮有德色母取箕箒立而誶語西漢賈誼傳司徒袁隗欲為從女求婚見王允嘆曰得婿如是足也允聞而黜其妻漢桓帝紀初晉髙祖司馬懿辭以風痺不能起居曝書遇雨髙祖起收書家唯一婢見之張后懼言語泄漏乃手殺之而自執爨焉帝由是重之其後桓夫人有寵后罕得見帝疾后省病帝曰老物可憎何煩出也后慙不食之子亦不食帝謂人曰老物不足惜慮困我好兒耳晉書姜維自魏詣蜀與母相離失後得母書令求當歸維曰良田百頃不在一畝但有逺志不在當歸也三國志本傳骨肉恩薄北史蘇綽傳晉王劉夫人最有寵父聞其貴詣魏宫謁夫人夫人方與諸夫人爭寵門地相髙恥其家寒㣲大笑曰妾去鄉時略可記憶妾父不幸死亂兵妾守屍哭之而去今何物田舎翁敢至此命笞劉叟于宫門後漢梁均王王戎儉恡其從子婚與一單衣裁後更責之戎女適裴氏貸錢數萬女歸寜戎色不説女還錢乃懌世説既彰尋斧之醜豈慙尺布之謡六帖魏文帝令東阿王作詩七步不成當行法即應聲為詩曰煑豆燃豆萁冽豆取其汁萁在豆下燃豆在釡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帝深有慙色世説集自昔把臂之英金蘭之友曽無羊舌下泣之仁寜慕郈成分宅之德劉孝標廣絶交論視若游塵遇同土梗莫肯費其半菽罕有落其一毛同上同胞之徒無所容居答客難昔我同門友髙舉振六翮不念攜手好棄我如遺跡古詩綈袍匪舊白首如新駱賓王忘情於骨肉是殆於恩也忘情於朋友是殆於義也栁文冕論書骨肉且相薄它人安得忠元微之集餓虎不食子人無骨肉恩孟東野故當結以信親當結以私親故且不保人誰信汝為韓文
  樂施
  經積而能散分散者仁之施也儒行
  子分人以財謂之惠樂分施而恥積藏荀大畧
  史欒懐子好施士多歸之 凡公子公孫之無祿者私分之邑國之貧約孤寡者私與之粟並左愛施者仁之端史記魏成食祿千鍾什九在外什一在内史魏世家范蠡之陶為朱公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再分散與貧交疏昆弟史貨殖記傳李陵與士大夫絶甘分少西漢原涉身衣服車馬纔具妻子内困専以振施貧窮赴人之急為務西漢本傳初百姓饑荒張儉資計差温乃傾竭財産與邑里共之賴其存者以百數後漢本傳馬援少年處田牧至有牛馬羊數千頭榖萬斛既而嘆曰凡植財産貴其能施賑也否則守錢虜耳乃盡散以頒昆弟故舊東漢馬援傳魯肅大散貨賂甚得鄉邑忻心吳志范叔孫周窮濟急鄉曲貴其義行宋書尚書令符雅為人樂施乞人填門嘗曰天下物何常吾今富後日貧耳忽一人不施則意不泰後秦書樊重假貸人間數百萬臨終遺令焚削文契債家皆慙爭往償之諸子從勑竟不受晉陽秋梁商嘗曰多藏厚亡為子孫累每租奉到及兩京賞賜便置中門外未嘗入藏悉分與昆弟中外東觀漢紀
  集飫飽其義陳子昻集薄倖不自貴傾家共人費劉長卿出貨利猶棄粃粺栁文
  小惠
  經屯其膏施未光也
  子絜瓶丐水執罐求火而人不恡劉子子産聴鄭國之政以其乗輿濟人於溱洧
  史魯莊公曰衣食所以安弗敢専也必以分人曹劌曰小惠未徧民弗從也
  鄙吝
  子楊子取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纎吝者義之蠧也文中子魏相篇數粒而炊折薪而爨非茍為艱難由性偏恡而細碎也列子
  史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家富萬金門下不見一賢者史孟嘗君傳瘉於纎嗇西漢貨殖傳顔師古曰纎細也嗇恡也魯人儉嗇而丙氏尤甚周人既纎而師史尤甚西漢貨殖傳社門不通水火西漢孫寳傳注謂雖隣伍亦不往來也吝江河之流不以濯舟船之畔惜東壁之光不以寓貧婦之目東漢夏侯湛傳寜見朽貫千萬而不忍貸人一錢情知積粟腐倉而不忍貸人一粒骨肉怨望於家細人謗讟於道東漢王符傳馬援曰凡植財産貴其能施賑也否則守錢虜矣東漢本傳曹洪家富而性吝嗇魏明帝紀王戎家有好李賣之恐有得種常鑚其核晉紀和嶠富擬王者而至吝人謂之有錢癖晉書本傳王戎性貪吝田園徧天下每自執牙籌晝夜㑹計常若不足晉惠帝紀為人父母而吝其醯醢富有羣生𣙜其一物梁髙祖紀韋莊性慳數米而炊秤薪而㸑唐書吏部侍郎張允家貲以萬計而性吝雖妻亦不之委常自繫衆鑰於衣下行如環珮周太祖紀
  傳記王戎儉𠫤其從子婚與一單衣裁後更責之戎女適裴氏貸錢數萬歸寜戎色不説女還錢乃懌世説集酒庫封瓶生綠苔白樂天愚者愛惜費但為後世嗤古詩
  隘陋
  經苦節不可貞易卦節注為節過苦則物不能堪也儉不中禮詩序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掩豆澣衣濯冠以朝君子以為隘矣記禮運
  力量
  經君子以厚徳載物大車以載積中不敗也大有地之廣厚載華嶽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洩
  子天不能死地不能埋桀跖之世不能汙非大儒莫之能立 天下者至重也非至重莫之能任並茍
  傳記王嘉為丞相數言不宜封董賢上怒召丞相詣廷尉詔獄掾吏涕泣共和藥進嘉引藥盂擊地謂官屬曰丞相幸得備位三公負國伏刑都市以示萬衆豈兒女子耶何謂咀藥而死嘉出見使者受詔西漢本傳苻堅衆號百萬次淝水謝𤣥入問計謝安無懼色方與客圍碁遊陟至夜乃還晉書確乎不動如棟處屋如骨在身隋書房彦謙傳張公論事有回天之力唐書張元素傳
  集昔澹臺子羽齎千金之璧渡河陽侯波起兩蛟挾舟子羽曰吾可以義求不可以威刼操劒斬蛟蛟死波休乃投璧於河三投而輒躍乃毁璧而去示無𢗞意水經注斡坤軸撼乾樞鼓元氣而雷域中騰百川而雨天下功參造化道恊先天 天地之内指麾無前 屹屹中立為天一柱 雷崩山谷貔虎頓伏颷倒溟波鯨鯢蹉跎 長轡利䇿横制宇宙 據長河如指盃擘太華若破塊 㫁鼇補天 大與地角壯與天勍 横流之中一斥而定 乾坤為之坱軋河嶽為之震蕩並唐文粹障百川而東之回狂瀾於既倒韓文鼇怒則蹴翻五嶽鯨擊則掉破百川皮日休韓魏公知北都有獻二玉杯公答以百金乃開宴召延貴客特設一棹致杯其上將酌酒遍勸坐客俄為吏誤觸棹倒玉杯俱碎坐皆失色吏伏待罪公神色不動曰玉杯破亦自有時汝誤也非故也何罪之有劉斧翰府名談韓魏公鎮相州祀宣尼齋夜宿省偷兒入室挺刃曰不能自濟求濟於公公曰几上器具可直百千盡以與汝偷兒曰願得公首以獻西人公即引頸偷兒稽顙曰以公量過人欲來試公几上之物已荷公賜願無泄也公曰諾終不以語人其後為盜者以他事坐罪當死於市中備言其事曰慮吾死後惜公之遺徳不傳於世也遯齋閒覽冦準在澶淵每夕與楊億飲博歌謳諧謔歡呼常達旦或就寢則鼻息如雷上使人視之喜曰得渠如此吾復何憂五朝信行冦萊公之貶雷州也丁謂遣中使齎勑往授之公方與郡官飲上下皆惶恐公神色自若使人謂之曰朝廷若賜準死願見勑書公乃從錄事借綠衫着之拜受於庭升階復飲至暮而罷記問臨大事決大議垂紳正笏不動聲色而措天下於泰山之安歐公傳韓魏公晝錦堂記孤舟倒江河赤手攬犀象萬牛挽不前公乃獨力扛 倒海取明月並黄魯直
  鎮定大事
  子魯燒積澤天北風火南向恐燒國哀公自将衆趨救火人人盡逐獸而火不救及仲尼下令曰不救火而逐獸者比入禁之罪令下未徧火遂救矣韓非子
  史吕太后立諸吕為王陳平偽聴之及太后崩平與太尉勃合謀卒誅諸吕史陳平本傳不易太子者留侯招此四人之力也留侯本傳上欲廢太子吕后恐良曰上有所不能致之者四人令太子為書固請太子迎此四人至上置酒太子侍四人者從太子上怪問四人前對曰聞太子仁孝恭敬愛士天下莫不延頸願為太子死者故臣等來上曰願公等卒調護太子上召戚姬曰我欲易之四人為之輔羽翼已成難動搖矣西漢張良傳上居南宫見諸將偶語以問張良對曰陛下與此屬共取天下而所封皆故人所誅皆仇怨今恐以過失及誅故相聚謀反耳上曰奈何良曰取上素所不快計羣臣所共知最甚者一人先封以示羣臣上封雍齒羣臣皆喜曰雍齒且侯吾屬亡患耳初雍齒不欲屬沛公沛公怨齒田延年前離席按劒曰先帝屬將軍以㓜孤寄將軍以天下以將軍忠賢能安劉氏也今羣臣鼎沸社稷將傾且漢之傳諡帝為孝者以長有天下令宗廟血食也如漢家絶祀將軍雖死何面目見先帝於地下乎今日之議不得旋踵羣臣後應者請劒斬之漢宣帝紀關内大雨四十餘日京師民相驚言大水至百姓奔走大將軍鳳以為太后與上及後宫可御船令吏民上長安城以避水王商獨曰何因當有大水暴至此必訛言也有頃長安中趙定問之果訛言鳳大慙自恨失言漢成帝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朝委裘而能天下不亂賈誼傳變所欲為易於反掌安於泰山枚乗傳太子幸酒樂燕上不以為能有意欲以山陽為嗣上間獨寢時史丹直入卧内頓首伏青蒲上涕泣言曰道路流言以為太子有動摇之議臣願先賜死以示羣臣太子由是遂定為嗣漢元帝紀灼曰幸酒好酒也樂燕沈讌也王郎起光武馳至下曲陽傳聞王郎兵在後從者恐及至滹沱河還白河水流澌無船不可渡官屬大懼光武令王霸往視之霸恐驚衆欲且前阻水還即詭曰氷堅可渡官屬皆喜光武笑曰候吏果妄語也遂前北至河河氷亦合乃令霸護渡未畢數騎而氷解光武謂霸曰安吾衆得濟免者卿之力也東漢本紀誅王郎收文書得吏人與郎交關謗毁者數千章光武不省㑹諸將軍燒之令反側子自安同上初陸遜為大都督諸將或討逆時舊將或公室貴戚各自矜恃不相聴從遜按劒曰諸軍並荷國恩當相輯睦共剪此虜上報所受而不相順何也僕雖書生受命主上國家所以屈諸君使相承望若以僕尺寸可稱能忍辱負重故也各任其事豈復得辭軍令有常不可犯也及至破備計多出遜諸將乃服三國魏文帝紀蔣琬為尚書時新喪元師琬出類拔萃處羣僚之右既無戚容又無喜色神守舉止有如平日由是衆望漸服魏明帝紀桓温入赴山陵止新亭大陳兵衛將移晉室恐謝安及王坦之欲於坐害之安從容就席坐定謂曰安聞之諸侯有道守在四隣明公何須壁後置人耶温笑曰正自不能不爾遂笑語移日 苻堅百萬之衆已瞰吳江桓温九五之心將移晉鼎衣冠易慮逺邇萌心從容而杜姦謀宴衎而清羣冦並謝安本傳慕容根言於燕王暐曰太宰太傅將謀不軌臣請帥禁兵以誅之可定渾氏將從之暐曰二公國之親賢先帝選之託以孤𭒀必不肯爾安知非太師欲為亂也乃止晉海西公燕新遭大喪内外恟懼大宰恪舉止如常人不見其有憂色每出一人步從或說以宜自嚴備恪曰人情方懼當安定以鎮之奈何復自驚擾衆將何仰由是人心稍定 帝崩羣臣未敢立嗣或曰當須大司馬處分王彪之曰天子崩太子代立大司馬何容得異並同上魏有新徙勑勒千餘家苦於將吏期以草生牛馬肥亡歸漠北劉潔安原奏請徙之河西魏王曰此曹習俗放散日乆譬如囿中之鹿急則奔突緩則自定吾區處自有道不煩徙也宋太祖後周文帝崩孝閔帝尚㓜中山公護雖受顧命而名位卑下羣公各圖執政護深憂之宻訪於謹謹曰夙𫎇丞相殊眷今日必以死爭之若對衆定䇿公必不得讓明日羣臣㑹議謹曰昔帝室傾危丞相志存匡救今上天降禍奄棄百僚嗣子雖㓜而中山公親則猶子兼受顧託軍國大事理須歸之辭色抗勵衆皆悚動護曰此是家事護何敢有辭謹暨周文等夷護每申禮敬至是謹乃言曰公若統理軍國謹等便有所依遂再拜羣公迫於謹亦拜衆議始定北史于謹本傳或説上曰突厥所以屢冦關中者子女玉帛皆在長安故也若徙長安而不都則突厥自息矣上以為然遣中書侍郎宇文士及踰南山至樊鄧擇可居之地將徙都之太子建成齊王元吉裴度各皆賛成其䇿秦王世民諫曰邉隅為患自古有之陛下以聖武龍興光宅中夏精兵百萬所征無敵奈何以突厥擾邉遽遷都以避之貽四海之羞為萬世之笑乎乃止唐髙祖紀馮盎本北燕人以軍功進總管或告盎叛太宗詔發兵討之魏徴諫曰當懐之以徳帝乃遣韋叔諧諭盎盎遣子智戴入侍帝曰徴一言賢如十萬衆唐書上謂侍臣曰術者言五日中當有急兵入宫卿等為朕備之張説曰此必䜛人欲離間東宫願陛下使太子監國則流言自息矣唐𤣥宗民間訛言上採擇女子以充掖庭上聞之令有司具牛車於崇明門自選後宫無用者載還其家敕曰燕寢之内尚令罷遣閭閻之間自可知悉同上郭晞在邠州縱士卒為暴節度使白孝徳患之段秀實自請補都虞𠉀既署一月晞軍士十七人入市取酒以刀刺酒翁壊釀器秀實列卒取十七人首注槊上植市門晞一營大譟盡甲孝徳恐召秀實曰奈何秀實曰無傷也請往解之孝徳使數十人從行秀實盡辭去請老躄者一人持馬至晞門下甲者出秀實笑且入曰殺一老卒何甲也吾戴吾頭來矣甲者愕因諭曰常侍負若屬耶副元帥負若屬耶奈何欲以亂敗郭氏晞出秀實讓之曰副元帥勲塞天地當念始終今常侍恣卒為暴行且致亂亂則罪及副元帥亂由常侍出然則郭氏功名其存者幾何言未畢晞再拜曰公幸教晞以道恩甚大敢不從命顧叱左右皆解甲散還大伍中敢譁者死 回紇吐蕃合兵圍涇陽郭子儀曰今衆寡不敵難以力勝昔與回紇契約甚厚不若挺身往説之可不戰而下也遂與數騎開門而出使人傳呼曰令公來回紇大驚其大帥藥葛羅執弓貫矢立於陣前子儀免胄釋甲投鎗而進回紇諸酋長相顧曰是也皆下馬羅拜藥葛羅曰懐恩欺我言天可汗已晏駕令公亦捐舘中國無主我是以敢與之來今天可汗在上都令公復總兵於此懐恩又為天所殺我曹豈肯與公戰乎 涇州王童之謀作亂期以辛酉旦警嚴而發前夕有告之者段秀實陽召掌漏者怒之以其失節令每更來白輒延之數刻遂四更而曙童之不果發 容管經畧使王翊為河中少尹知府事部將凌正暴横翊抑之焉其徒乗夜作亂翊知之故縮漏數刻以差其期賊驚潰走並唐代宗裴度平章中書失印度自如左右白復如故處得印度不應或問其故曰此必吏人盜之以印書劵耳急之則投水火緩之則復還故處人服其識量通鑑訛言有冦士民驚譟縱横走塵埃四起兩省諸司官聞之皆奔走今力固不敵至諴感神況虜乎諸將請選鐡騎五百為衛子儀曰適足為害也即傳呼曰令公來虜初疑持滿注矢以待之子儀以數十騎徐出免胄而勞之曰安乎乆同忠義何至於是回紇皆舍兵下馬齊拜曰果吾父也子儀召其首領各飲以酒與之羅錦勸言如初乃遣首領入朝舊唐書本傳陜虢都知兵馬使逹奚抱暉鴆殺節度使張勸代總軍務上謂李泌曰不得不煩卿往以泌為陜虢都防禦水陸運使上欲以神䇿軍送泌之官問須幾何人對曰臣請以單騎入之上曰單騎如何可入對曰陜城之人不實逆命此特抱暉為惡耳若以大兵臨之彼閉壘走矣臣今單車騎抵其近郊彼舉大兵則非敵若遣小校來殺臣未必不更為臣用也上曰朕方大用卿寜失陜州不可失卿對曰他人必不能入泌見陜州進奏官及將吏在長安者語之曰主上以陜虢饑故不受泌節而領運使欲令督江淮米以賑之耳陜州行營在夏縣若抱暉可用當使將之有功則賜旌節矣抱暉覘者馳告之抱暉稍安因疾驅而前抱暉不使將佐出迎惟偵者相繼泌宿曲沃將佐不俟抱暉之命來迎抱暉亦出謁泌稱其攝事保完城隍之功入城視事由是反側者皆自安抱暉遂亡命不知所之唐徳宗張從賓引兵入洛陽從官在大梁者無不悚懼獨桑維翰從容指畫軍事神色自若接對賓客不改常度衆心差安五代晉髙紀東山謝安石談笑靜胡沙李太白京師訛言冦至鄭覃李石在中書顧吏卒稍逃去覃謂石曰耳目頗異宜且出避之石曰宰相位尊望重人心所屬不可輕也今事虛實未可知堅坐鎮之庶幾可定若丞相亦走則中外亂矣且果有禍亂避之亦不免覃然之坐視文案自若左金吾大將軍陳君賞率其衆立望仙門下謂勑使曰賊至閉門未晩請徐觀其變不宜示弱至脯後乃定是日非石與君賞鎮之京師幾再亂矣唐文宗
  傳記錢鏐封吳越王役大興士卒嗟怨或夜書府門曰没了期没了期修城纔了又開池鏐出見之命吏書曰没了期没了期春衣纔罷又冬衣嗟怨頓息陶岳
  集眉如松雪齊四皓調笑可以安儲皇李太白以忠義感脅從之伍以含洪安反側之徒劉賓客天步艱難海内崩離六合恟然一言安之劉長卿洒掃垢汙以為萬世安杜牧之有妄言南詔欲來冦蜀蜀守調兵築城民大驚擾朝廷聞之詔張文定公移鎮西蜀公言此必妄也當以靜鎮之入境下令曰冦來吾自當之妄言者斬悉歸所調兵罷築城之役㑹上元觀燈城門皆通夕不閉蜀遂大安東坡撰公墓志如漢汲黯蕭望之李固吳張昭唐魏鄭公狄仁傑皆以身狥義招之不來麾之不去正色而立于朝則豺狼狸狐自相吞噬故能消禍於未形救危於將亡王元之畫像賛張乖崖守成都兵火之餘人懐反側一日合軍旅大閱始出衆遂嵩呼者三乖崖亦下馬東北望而三呼復攬轡行衆不敢讙王清臣塵史
  處事閒暇
  史晉伐齊州綽門于東閭左驂迫還于門中以枚數闔左襄十八年注云示不恐吳楚兵乏糧饑欲退數挑戰終不出夜軍中驚内相攻擊擾亂至於帳下周亞夫堅卧不起頃之復定西漢本傳祭遵為將軍取士皆用儒術對酒設樂必雅歌投壺東漢本傳諸將見戰不利多懼吳漢意氣自若整厲器械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士吏帝曰吳公差強人意隠若一敵國同上張奐為中郎将烏桓叛燒軍門奐帷中與弟子講論若無事衆稍安東漢魏軍次于興勢費褘即率衆往禦之光祿大夫來敏至褘話别求共圍棊于時羽檄交馳人馬擐甲嚴駕已訖褘與敏留意對戱色無厭倦敏曰向聊觀試君耳君信可人必能辦賊者也褘至敵遂退蜀志費褘傳費褘代蔣琬為尚書令以朝晡聴事其間接納賓客加博奕不廢同上晉羊祜都督襄陽在軍常輕裘緩帶身不被甲鈴閣之下侍衛不過數十人晉武紀劉疇避亂塢壁賈敵百數欲害之疇無懼色援笳吹之為出塞入塞之聲以動其遊客之思於是皆涕泣去 謝艾距石季龍將麻秋艾乗軺車冠白㡌鳴鼓而行秋大怒馳擊之左右大擾勸艾乗馬艾不從乃下車踞胡床指麾處分賊不敢進並晉書柴紹討吐谷渾敵據髙射紹軍士失色紹安坐遣人彈胡琵琶使二女子舞敵疑之休射而觀唐書僕固懐恩誘吐蕃等南下急詔郭子儀屯涇陽回紇曰謂令公亡矣令公誠存安得而見之子儀將出諸將請無往劉賓客集
  轉移人心
  子趙文王喜劒太子悝患之募左右能悦王之意止劒左右曰莊子當能見王曰有天子之劒有諸侯之劒天子之劒一用匡諸侯天下服諸侯之劒如雷霆之震四封之内無不賓服庶人之劒無異於鬬雞一旦命以絶矣無所用於國事今大王有天子之位而好庶人之劒竊為大王薄之於是文王不出宫三月劒士皆服斃其處也莊子説劒魯哀公欲益宅史諫之以為益宅不祥哀公作色而怒左右數諫不聴乃以問其傅宰折睢曰吾欲西益宅而史以為不祥子以為何如宰折睢曰天下有三不祥而益宅不與焉哀公大悦而喜頃復問曰何謂三不祥對曰不行仁義一不祥也嗜欲無止二不祥也不聴強諫三不祥也哀公黙然深念憤然遂自反遂不敢西益宅淮南子
  史楚人伐蕭師人多寒王巡三軍拊而勉之三軍之士皆如挾纊 宋平公築臺妨於農收築者謳子罕聞之親執朴以行築者曰吾儕小人皆有闔廬以避燥濕寒暑今君為一臺而不速成何以為役謳者乃止並左晉平公謝鷃不死使射襄搏之失公怒拘將殺之叔向曰必速殺之無令逺聞君忸怩于顔乃趣舍之國語楚優孟嘗以談笑諷諫楚莊王有愛馬死使羣臣喪之欲以棺槨大夫禮𦵏之左右爭之不可孟入殿門仰天大哭曰楚國堂堂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禮𦵏之薄請以人君禮𦵏之王曰何如曰臣請以雕玉為棺文梓為槨楩楓豫章為題奏發甲卒為穿壙老弱負土齊趙陪位於前韓魏翼衛於後廟食太牢奉以萬户之邑諸侯聞之皆知大王賤人而貴馬王曰寡人之過一至此乎乃使以馬屬大官令無令天下乆聞也史滑稽趙王新立秦急攻趙趙求救於齊齊曰必以長安君為質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彊諫后曰復言者老婦必唾其面左史觸龍見后盛氣而須之左師曰老臣賤息舒祺竊愛之願及未填溝壑而託之太后曰丈夫亦愛少子乎曰甚於婦人老臣竊以為父母愛之則為之計深逺今媪尊長安君之位而不及今有功於國一旦山陵崩長安君何以自託於趙老臣以媪為長安君之計短也太后曰諾恣君之所使之於是質於齊史趙世家茅焦曰陛下有狂悖之行不自知耶車裂假父囊撲二弟遷母於雍桀紂之行不至於是矣令天下聞之盡瓦解無嚮秦者王下殿手自執之曰先生趨起就衣今願受事王自駕虛左方往迎太后歸於咸陽復為子母如初秦紀上居南宫見諸將偶語以問張良良曰陛下與此屬共取天下而所封皆故人所誅皆讎怨今恐以過失及誅故相聚謀反耳上曰奈何良曰取上素所不快計羣臣所共知最甚者一人先封以示羣臣上封雍齒羣臣皆喜曰雍齒且侯吾屬亡患矣初雍齒不欲屬沛公沛公怨齒良因事納忠以變移帝意使上無阿私之失下無猜懼之謀國家無虞慮及後世若良者可謂善諫矣漢髙紀冐頓為書䙝慢樊噲曰臣願得十萬衆横行匈奴季布曰噲可斬也前匈奴圍髙帝於平城漢兵三十二萬噲為上將軍不能解圍今呻吟之聲未絶傷夷者甫起而噲欲摇動天下妄言以十萬衆横行是面謾也且冒頓之横久矣得其善言不足喜惡言不足怒也髙后曰善漢惠馮唐曰陛下雖得亷頗李牧弗能用也上怒召讓唐曰公奈何衆辱我獨無間處乎唐曰鄙人不知忌諱魏尚坐上功首虜差六級陛下削其爵而罰之上説令唐持節赦魏尚復以為雲中守漢文帝縣官無錢從民貰馬民或匿馬不供上怒欲斬長安令右内史汲黯曰長安令無罪獨斬臣黯民乃肯出馬上黙然漢武紀上從容謂虎賁中郎將馬援曰吾甚恨前殺守相多也對曰死得其罪何多之有但死者既往不可復生也上大笑漢光武紀嶺南舊獻生龍眼荔枝十里一置五里一𠉀晝夜傳送唐羌上書曰臣聞上不以滋味為徳下不以貢善為功伏見交趾七郡獻生龍眼等南州土地炎熱惡蟲猛獸不絶於路至於觸犯死亡之害死者不可復生來者猶可救也此一物升殿未必延年益夀詔勅大官勿復受獻漢和紀復㫁大臣行三年喪陳忠上疏臣愿陛下登髙北望以甘陵之思揆度臣子之心則海内咸得其所東漢殤帝紀河間王政慠狠不奉法順帝以侍御史沈景有強能稱故擢為河間相景到國謁王王不正服箕踞上殿侍郎賛拜景峙不為禮問王所在虎賁曰是非王耶景曰王不正服常人何别今相謁王豈謁無禮者耶王慙而更服東漢河間本傳時文帝為五官將臨淄侯植才名方盛有奪宗之議太祖嘗屛除左右問賈詡詡黙然不對太祖曰與卿言而不答何也詡曰屬適有思故不即對耳太祖曰何思曰思袁本初劉景升父子也太祖大笑於是太子遂定魏志關公聞黄忠位與己並怒曰大丈夫終不與老兵同列不肯受拜費詩謂公曰丈夫立王業者所用非一蕭曹與髙祖不少親舊而陳韓亡命後至論其班列韓最居上未聞蕭曹以此為怨且王與君侯譬猶一體同休等戚禍福共之君侯不受拜如是便還但相為惜此舉動恐有後悔耳公大感悟遽即受拜漢獻帝帝謂侍中蘇則曰前西域通使燉煌徑寸大珠可復求市益得不則對曰若陛下化洽中國徳流沙漠即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貴也帝嘿然魏文三國志魏明帝嘗從文帝獵見子母鹿文帝射殺鹿母使帝射鹿子帝不從曰陛下殺其母臣不忍復射殺其子因涕泣帝以此建樹之意定魏志帝好土功陳羣曰人之所欲莫不有辭況乃天王莫之敢違前欲壊武庫謂不可不壊也後欲置之謂不可不置也若必作之固非臣下辭言所屈若少留神卓然回意亦非臣下之所及也帝為之少有減省魏明紀帝嘗着㡌披縹綾半袖楊阜問帝曰此於禮何法服也帝黙然不答自是不法服不以見阜同上過江之人士每至暇日出新亭飲宴周顗中坐而歎曰風景不同舉目有山河之異皆相視流涕惟王導愀然變色曰當共戮力王室尅復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對泣耶衆收淚而謝之晉書王導傳劉疇避亂塢壁賈人百數欲害之疇無懼色援笳吹之為出塞入塞之聲以動其遊客之思於是皆涕泣去晉書劉琨在晉陽嘗為朔騎所圍窘迫無計琨乃乗月登樓清嘯衆聞之皆悽然長嘆中夜奏胡笳乃流涕欷歔向曉復吹之衆並棄圍而走晉書本傳秦王堅與羣臣飲酒以秘監朱彤為正命人人以極醉為限秘書侍郎趙整作酒徳之歌曰地列酒泉天垂酒池杜康妙識儀狄先知紂喪殷邦桀傾夏國由此言之前危後則堅大悦命整書之以為酒戒自是宴羣臣禮飲而已通鑑桓𤣥得志常欲以謝安宅為營謝琨曰召伯之仁猶惠及甘棠文靜之徳更不保五畝宅耶𤣥聞慙而止晉書魏崔楷為殷州刺史或勸楷留家單騎之官楷曰食人之祿者憂人之憂若吾獨往則將士肯誰固志哉遂舉家之官葛榮逼州城楷勸勉將士以拒之莫不爭奮皆曰崔公尚不惜百口吾屬何愛一身連戰不息死者相枕終無叛志通鑑梁髙祖蘇瓊為清河太守有兄弟爭田積年不決各相援據乃至百人瓊召而諭之曰天下難得者兄弟易求者田地假令得地失兄弟心如何因下淚兄弟叩頭乞謝更分異十年遂還同居北史屈突通往陜西檢覆羣牧得隠匿馬二萬匹帝大怒將斬太僕卿慕容悉達及諸監官千五百人通諫曰人命至重陛下奈何以畜産之故殺千餘人臣敢以死請又頓首曰臣一身分死就陛下乞千餘人命帝感悟悉達等皆減死論通鑑隋髙祖文徳皇后既𦵏帝即苑中作層觀以望昭陵引徴同升熟視曰臣眊昏不能見帝指示之徴曰臣以為陛下為望獻陵若昭陵臣固見之帝泣為毁觀新唐書魏徴傳上出畋遇雨問諫議大夫昌樂谷那律曰油衣若何為則不漏對曰以瓦為之則不漏上悦為之罷獵 權善才范懐義誤斫昭陵栢罪當除名上特命殺之狄仁傑奏二人罪不當死上曰善才等斫陵栢我不殺則為不孝仁傑固執不已上作色令出仁傑曰犯顔直諫自古以為難臣以為遇桀紂則難遇堯舜則易張釋之有言設有盜長陵一抔土陛下何以處之今以一株栢殺二將軍後代謂陛下為如何矣臣不敢奉詔者恐陷陛下於不道且羞見釋之於地下者也上怒稍解二人除名流嶺南並唐髙祖上造鏡殿成上與劉仁軌觀之仁軌驚趨下殿上問其故對曰天無二日民無二王適視四壁有數天子不祥孰甚焉上遽令剔去 上遣宦者縁江徙異竹欲種苑中宦者科舟載竹所在縱暴過荆州長史蘇良嗣囚之上疏切諫手詔慰諭良嗣令棄竹江中並同上太后謂侍臣曰自周興來俊臣死不復有反者姚元崇曰自垂拱以來坐謀反死者率皆興等羅織自以為功陛下使近臣問之近臣亦不自保何敢動摇所問者若有翻覆懼遭慘毒不若速死賴天啓聖心興等伏誅臣以百口為陛下保自今内外之臣無復反者若㣲有實狀臣請受知而不告之罪太后悦曰向時宰相皆順成其事陷朕為淫刑之主聞卿所言深合朕心 李昭徳言於太后曰天皇陛下之夫皇嗣陛下之子陛下身有天子當傳於子孫為萬代業豈得以姪為嗣乎自古未聞姪為天子而為姑立廟者也 樂思晦男未十嵗沒為司農上變得召見太后問狀對曰臣父已死臣家已破但惜陛下法為俊臣等所弄陛下不信臣言乞擇朝臣之忠清陛下素所信任者為反状以付俊臣無不承受矣太后始稍寤並唐武后大雪蘇味道以為瑞百官入賀殿中侍御史王求禮止之曰三月雪為瑞雪臘月雷為瑞雷惟味道不從既入求禮獨不賀進言曰今陽和布氣草木發榮而寒雪為災豈得誣以為瑞賀者皆諂諛之士也太后為之罷朝 鄭普思謀作亂事覺西京留守蘇瓌窮治之普思妻弟五氏以鬼道得幸於皇后上敕瓌勿持之御史范獻思進曰請斬蘇瓌上曰何故對曰瓌為留守大臣不能先斬普思然後奏聞使之熒惑聖聴其罪大矣流普思並唐中宗唐武后欲以武三思為太子以問宰相狄仁傑曰姑姪與母子孰親立廬陵王則千秋萬嵗後常享宗廟三思立廟不祔姑后感悟即日追迎廬陵王唐書狄仁傑傳端午日肅宗詔見山人李唐帝方擁㓜女顧唐曰我念之無怪也唐曰太上皇今日亦當念陛下帝澘然泣下新唐肅宗張后傳承天皇帝倓既為張良娣所搆肅宗怒而賜死又欲摇動代宗李泌入朝從容語及倓事曰臣念得黄臺𤓰辭曰種𤓰黄臺下𤓰熟子離離一摘使𤓰好再摘令𤓰稀三摘尚自可四摘抱蔓歸今已一摘矣謹無再摘上愕然自是奪宗之計不行唐書李光弼代郭子儀於方營壘士卒麾幟無所更而光弼一號令之氣色乃益精明唐書本傳回紇吐蕃合兵圍涇陽郭子儀曰今衆寡不敵難以力勝昔與回紇契約甚厚不若挺身往説之可不戰而下也遂與數騎開門而出使人傳呼曰令公來回紇大驚其大帥藥葛羅執弓注矢於陣前子儀免胄釋甲投槍而進回紇諸酋長相顧曰是也皆下馬羅拜葛羅曰懐恩欺我言天可汗已晏駕令公亦捐舘中國無主我是以敢與之來今知天可汗在上都令公復總兵於此懐恩又為天所殺我曹豈肯與公戰乎唐代宗朱泚反諸生將從亂太學何蕃正色叱不聴故六舘士無受汚者唐何蕃傳辛京杲以私杖殺部曲有司奏京杲罪當死上將從之李忠臣曰京杲當死乆矣上問其故忠臣曰京杲諸父兄弟皆戰死獨京杲至今尚存臣以為當死乆矣上憫然左遷京杲諸王傅忠乗機救人多此類唐徳宗韓思彦巡察劒南益州髙貲兄弟相訟累年不決思彦敕厨宰飲以乳二人悟泣曰公將以兄弟共乳而生邪乃請輟訟唐書帝問公權用筆法對曰心正則筆正筆正乃可法矣時帝荒淫故公權及之帝改容悟其以筆諫也新唐書本傳髙仁厚圍梓州乆不下乃為書射城中遺其將士曰仁厚不忍城中玉石俱焚為諸君緩師十日使諸君自成其功若十日不送楊師立者當分見兵為五畨畨分晝夜以攻之於此甚逸於彼必困矣五日不下四面俱進克之必矣諸君圖之數日君雄大呼於衆曰天子所誅者元惡耳他人無預也衆呼萬嵗唐僖宗帝嘗畋於中牟踐民稼中牟令當馬前諫曰陛下為民父母奈何毁其所食使轉死溝壑乎帝怒叱去將殺之敬新磨追擒至馬前責之曰汝為縣令獨不知吾天子好獵耶奈何從民耕種以妨吾天子之馳騁也汝罪當死因請行刑帝笑而釋之後唐莊宗景公使人養所愛馬馬病死公怒令人殺養馬者晏子請數之曰爾有三罪使汝養馬殺之一當死也又殺公素所喜馬二當死也使公以一馬之故而殺人百姓必怨叛諸侯輕伐吾國三當死也公喟然曰赦之晏子春秋魏武行役失道三軍皆渴乃令曰前有大梅林梅子甘酸可以解渴世説鎮州亂殺其帥田𢎞正詔公徃宣武既行疾驅入公告兒郎等以天寳來禍福為兒郎等明之安祿山史思明李希烈梁崇義朱泚吳元濟李師道復有若子若孫在乎亦有居官者乎衆皆曰無又曰令公以魏博六州歸朝廷為節度使後至中書令父子皆授旌節子與孫雖在㓜童者亦為好官窮貴極寵榮耀天下劉悟李祐皆居大鎮王承宗年始十七亦杖節此皆三軍所共聞也衆乃讙曰侍郎語是皇浦湜作韓汝行狀李懐光反所率皆朔方兵公知其謀與朱泚合也患之造懐光言曰公之功天下無與敵公之過未有聞於人主某至上所言公之情上寛明將無不赦宥焉乃能為朱泚臣乎彼為臣而背其君茍得志於公何有公既為太尉矣彼雖寵公何以加此彼不能事君能以事公乎公能事彼而有不能事君乎彼知天下之怒朝夕戮死者也故求其同罪而與之比公何所利焉公之敵彼有餘力不如明告之絶而起兵襲取之清宫而迎天子庶人服而請罪有司雖有大過猶將揜焉如公則誰敢議語已懐光拜曰天賜公活懐光之命喜且泣公亦泣則又語其將卒如語懐光者將卒呼曰天賜公活吾三軍之命拜且泣公亦泣故懐光卒不與朱泚韓文贈董太傅行狀人變愁為喜嵗易歉為豐劉賓客懐梟䲭以好音清祲沴為和氣唐文粹嚴冬變為韶景寒風欝為和氣同上文潞公知益喜遊晏嘗晏鈴轄舎夜乆不罷從卒輒拆馬廐為之薪不可禁遏軍校白之坐客股栗公曰天實寒可拆與之神色自若飲晏如故卒氣沮無以為變記聞文彦博知永興軍或言陜西鐡錢不便乞一切廢之朝廷雖不從人多知之爭以鐡錢買物賣者不肯受長安民多閉肆僚屬請禁之彦博曰如此是愈使惑擾也乃招絲絹行人出其家縑白數百疋使買之日納其直盡以鐡錢勿以銅錢也以是衆知鐡錢不廢市肆復安同上慶厯中廣州有蕃商死珍珠没官上命取珠出禁中鐡易之以賜張貴妃時禁中同列者有於上前乞㫖和買縁此京師珠價騰踊上頗知之一日上於别殿賞牡丹妃嬪畢集貴妃最後至乃以前日珍珠為首餙以誇同輩上望見以袖掩面曰滿頭白紛紛更没些忌諱妃慙赧起易之乃大悦自是禁中更不載珠珠價大減鳴道集一語徑破千言牢東坡集前漢武帝時人有殺上林鹿者下有司殺之東方朔曰是人有三當死使陛下以鹿之故殺人一也使天下聞重鹿賤人二也匈奴即有急推鹿觸之三也武帝黙然乃赦之












  記纂淵海卷四十八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四十九   宋 潘自牧 撰性行部
  有定力
  經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愠色
  子南宫韜世清不廢世濁不洿家語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夭夀不貳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君子所性雖大行不加焉雖窮居不損焉並孟舉世而譽之不加勸舉世而非之不加沮莊逍遥遊篇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風振海而不能驚莊齊物死生驚懼不入乎胷中是故遻音悟物而不懾莊至樂揮斥八極神氣不變莊田子方孔子窮於陳蔡之間七日不火食藜羮不糝顔色甚憊而弦歌於室莊子鄉譽不以為榮國毁不以為辱列仲尼權利不能傾羣衆不能移天下不能蕩荀子鍾山之玉炊以爐炭三日三夜而色澤不變淮南子乆幽而不改其操雖隋和何以加諸揚問明謝安處富貴而獨退靜破苻堅而無喜色文中子
  史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結纓而死左傳禍至不懼福至不喜史宋世家不牽乎卑亂之語不奪乎衆多之口史記鄒陽傳項王使武涉徃説齊王信信謝曰夫人深親信我我背之不祥雖死不易幸為謝項王漢髙紀于定國飲酒至數石不亂西漢本傳蘇茂周建復聚兵挑戰王霸堅卧不出方饗士作倡樂茂兩射營中中霸前酒樽霸安坐不動漢光武紀刺客刺來歙未死馳召蓋延延見歙因作悲哀不能仰視歙叱延曰今使者中刺客無以報國故呼巨卿欲相屬以軍事而反効兒女子涕泣乎刃雖在身不能勒兵斬公邪歙自書表曰臣夜人定後為何人所傷賊中臣要害臣不敢自惜恨奉職不稱以為朝廷羞抽刃而絶漢光武紀凡人富貴當使可賤馬援傳不屑毁譽東漢馬廖傳竇憲將征匈奴三公九卿詣朝堂上書諫輒寢宋由懼遂不敢復署議而諸卿稍自引止唯袁安任隗守正不移至免冠朝堂固爭前後且十上衆皆為之危懼安隗正色自若漢和紀盧植事馬融融外戚豪家多列女倡歌舞於前植侍講積年未嘗轉盼東漢本傳李固死於獄中臨命與胡廣趙戒書曰固受國厚恩是以竭其股肱不顧死亡志欲扶持王室比隆文宣何圖一朝梁氏迷謬公等曲從以吉為凶成事為敗乎漢家衰㣲從此始矣公等受主厚祿顛而不扶傾覆大事後之良史豈有所私固身已矣於義得矣夫復何言廣戒得書悲慙皆長嘆流涕而已漢質紀梁冀使人脅杜喬曰早宜從妻子可得全喬不肯明日冀遣騎至門不聞哭者遂白太后收繫之死獄中同上太尉楊秉薨秉為人清白寡欲嘗稱我有三不惑酒色財也漢桓紀范滂至獄獄吏謂曰凡坐繫者皆祭臯陶滂曰臯陶古之直臣知滂無罪將理之於帝如有罪祭之何益同上宦者張讓以事中王允遂傳下獄㑹赦還為刺史旬日間復以它罪被捕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賜不欲使更楚辱遣客謝之曰君以張讓之事故一月再獄凶慝難量幸為深計諸從事好氣節者共流涕奉藥而進之允厲聲曰吾為人臣獲罪於君當伏大辟以謝天下豈有乳藥求死乎投杯而起出就檻車既至廷尉得減死論漢靈紀晏嬰不降志於白刃南史不曲筆以求存東漢臧洪傳袁閎投迹深林潜身十八年黄巾賊起攻没郡縣百姓驚散閎誦經不移東漢怒不變容喜不失節故最為難漢獻帝蹈海之節千金莫移其情東漢逸民傳論宜僚臨白刃而色正東漢孔融傳孔融被誅二子方奕棋被收而不動左右曰父執而不起何也答曰安有巢毁而卵不破乎同上雖遇履虎神氣帖然三國名臣贊先主入益州劉璋張飛諸葛亮分定郡縣破璋將嚴顔生獲顔曰大軍至何不降顔曰我州但有㫁頭將軍無降將軍飛怒令斫頭顔色不變曰斫頭便斫頭何為怒耶飛壯而釋之蜀志陸遜遣親人韓扁奉表詣吳主邏者得之諸葛瑾聞之甚懼書與遜云大駕已還賊得韓扁具知吾闊狹且水乾宜當急去遜未答方催人種葑豆與諸將奕棋射戱如常魏明紀智者不為小利移目不為意似改步魏元紀賈充見夏侯統令妓繞其船三匝統若無聞充曰此吳兒木人石心也晉書諸葛瞻以氣勵稱常倚柱讀書雷震其柱讀書自若曹家之晉紀孔坦將卒庾氷省之流涕坦慨然曰大丈夫將終不問以濟國安民之術乃為兒女子相泣耶氷深謝之晉紀桓温來朝或云欲誅王謝謝安神色不變同上殷浩被黜談詠不輟雖家人不見其有流放之慼晉書本傳謝安嘗與孫綽泛海風起浪湧諸人並懼安吟嘯自若同上陶侃疾篤上表遜位遣右長史殷羨奉送所假節麾幢曲蓋侍中貂蟬大尉章荆淮雍梁交廣益寜八州刺史印傳棨㦸軍資器仗牛馬舟船皆有定簿尉印倉庫侃自管鑰以後事付右司馬王愆期晉成紀魏冉閔使常煒使燕燕主雋使封裕詰之積柴其旁使裕以其私誘之曰君更熟思無為徒取灰滅煒正色曰吾聞死者骨肉下於土精魄升於天𫎇君之惠速益薪縱火使僕得上訴于帝足矣吾結髮以來尚不欺布衣況人主乎曲意茍合性所不能直情盡言雖沈東海不敢避也晉穆紀秘書監太原孫盛作晉春秋直書時事大司馬温見之怒謂盛子曰枋頭誠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言若此史遂行自是關君門户事其子遽拜謝請改之時盛年老家居性方嚴有軌度諸子乃共號泣稽顙請為百口計盛大怒不許諸子遂私改之盛先已冩别本傳之外國晉海西公紀張融為封溪令路經嶂嶮獠賊執融將殺之融神色不動方作洛生詠賊異之而不害浮海至交州於海中遇風終無懼色方詠曰乾魚自可還其本鄉肉脯復何為者哉宋書山隂公主淫恣悦褚彦回以白帝帝召彦回西上閣宿十日公主夜就之備見逼迫彦回整身而立從夕至曉不為移志公主謂曰君鬚髯如㦸何無丈夫意彦回曰雖不敏何敢首為亂階宋書本傳魏宗愛用事威振四海嘗倨見百官於都坐王公已上皆趨庭望拜髙允獨升階長揖宋武栁元景知禍至入辭其母整朝服乗車應召弟魚騎司馬叔仁戎服帥左右壯士欲拒命元景苦禁之既出巷軍士大至元景下車受戮宋太祖王景文賜死勅至景文正與客棊叩函看已復置局下神色不變乃與客更行爭刼局竟劒子納奩畢徐曰奉敕見賜以死方以勅示客宋明紀王惠嘗臨曲水風雨暴至坐者皆馳散恵徐起不異常日不以霑濡而改南史帝召允謂曰國書皆浩作不允曰太祖記前著作郎鄧彦海所撰先帝記及今記臣與浩同作然而臣多於浩帝大怒曰此甚於浩安有生意景穆曰天威嚴重允迷亂失次耳臣向問皆云浩作帝問如東宫不允曰臣罪滅族不敢虛妄殿下以臣侍講日乆哀臣乞命實不問臣不敢迷亂帝謂景穆曰直哉此亦人情所難而能臨死不移且對君以實貞臣也寜失一有罪宜宥之北史髙允傳魏徴每犯顔進諫雖逢帝甚怒神色不移議者以為賁育不能過唐書魏徴傳盧承慶典選考内外官有一官督漕運遭風失米考之曰監運損糧考中下其人容色自若無言而退承慶重其雅量改注曰非力所及考中中既無喜色又無愧詞又改曰寵辱不驚考中上唐髙宗紀徐公當雷霆之震而能全仁恕雖千載未見其比唐書徐有功傳有功武后時為廷尉后多殺人劉褘之竊謂賈大隠曰太后既廢昏立明安用臨朝稱制不如返政大隠宻奏之太后命王本立推之本立宣勅案之褘之曰不經鳳閣鸞臺何名為勅太后大怒賜死褘之初下獄睿宗為之上疏申理中表皆賀之褘之曰此乃所以速吾死也臨刑沐浴神色自若自草謝表立成數紙唐武后張楚金魏元忠並免死流嶺南臨刑太后使鳯閣舎人王隠客馳騎傳聲赦之聲達於市當刑者皆喜躍讙呼宛轉不已元忠獨安坐自如或使之起元忠曰虛實未知隠客至人使起元忠曰俟宣勅已既宣勅乃徐起舞蹈再拜竟無憂喜之色同上李朝隠前後執破斜封官一千四百餘人怨謗紛然朝隠一無所顧唐睿宗楊國忠專國權勢薰炙或勸張巡一見且顯用答曰是方為國怪祥朝官不可為也唐書張巡傳令狐楚為太原掌書記鄭儋在鎮暴卒不及指授後事軍中喧譁將夜忽數十騎持刃進楚至軍門諸將環之令草遺表楚在白刃之中搦管立成讀示三軍無不感泣由是名重唐書李希烈留顔真卿不遣朱滔王武俊田悦李納各遣使詣希烈上表稱臣召顔真卿示之真卿叱之曰汝知有罵安祿山死者顔杲卿乎乃吾兄也吾年八十知守節死耳希烈乃使甲士十人守真卿於館舎掘坎於庭云欲坑之真卿怡然見希烈曰死生已定何必多端亟以一劒相與豈不快公心事邪希烈乃謝之唐徳宗紀蘇檢數為韓偓經營入相且遣清吏告偓偓曰乃欲以此相汙唐昭宗紀
  傳記劉裕次山陽聞何無忌敗績卷甲兼行將渡而風急衆咸難之裕曰若有天命風當自息若其天不助舟覆溺何足為怪即令登舟舟移而風自息三十國春秋居磨涅之中無緇磷之損世説中注嵇康臨死顔色不變謂其兄曰以琴來不兄曰已至康取調之為太平引曲成歎曰太平引絶於今日矣文王傳夏侯𤣥嘗倚柱作書霹靂其柱神色不變作書如故世説
  集吞縱之強不能反蹈海之志漂鹵之威不能降西山之節陸士衡連珠烈火流金不能焚景沈寒凝海不能結風迅風凌雨不謬晨禽之察勁隂殺節不凋寒木之心
  並同上舉世非之力行而不惑者千百年一人而已韓退之伯夷頌金可鎔不可使為汚腐水可濁不可使為塵糞元次山勢去未須悲時來何足喜白侍郎波濤喧衆口藜藿靜吾廬劉長卿飛語霜動明誠山立李義山文常經磨涅不改堅白杜牧之俾吾為秋毫之杪吾亦自足不見其小俾吾為泰山之阿吾亦無餘不見其多唐文粹踐危機不易心處横潰不忘國奮身拔跡於豺狼之口道不汙而磨滅同上劒淬愈利玉燒不燃孫可之文靈豸亷角比干獻骨合此僨烈在公為笏怒虎可唾笏不可挫峭華可拔笏不可折柱天不仄指日不蝕同上
  本朝召端使髙麗遇風濤檣折舟人大恐公恬然讀書若在齋閤時玉壺清話舉世皆寃而語言未嘗以自及以窮至死而妻子不見其悲忻歐公祭尹師魯文死生之間既已能通於性命憂患之至宜其不累於心胷同上泰山覆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老泉文司馬温公嘗曰並馳萬馬中能駐足者其王存乎王存墓志得志遂茂而不驕不得志瘁瘠而不辱羣居不倚獨立不懼東坡墨君堂記毁譽幾至於萬端夷險常持於一意臨川集確然金石心不畏蚊蚋觸蘇子由集金石不隨波黄魯直詩千重浪裏平安過百尺竿頭穏下來陳從易作王文穆罷相詩處士不生巫峽夢虛勞雲雨下陽臺陳希夷詩見青瑣
  無定力
  子性猶湍水也決諸東方則東流決諸西方則西流孟子史子夏入聞夫子之道而樂出見紛華盛麗而悦史記孔子弟子列傳王莽誅甄豐辭所連及便收不請時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校書天祿閣上治獄使者來欲收雄雄恐不能免乃従閣上自投下幾死西漢本傳或謂讜是復慮為非不知所定漢章紀帝問侍中爰延朕何如主也曰陛下為漢中主帝曰何以言之曰尚書令陳蕃任事則治中常侍黄門與政則亂是以知陛下可與為善可與為非漢桓紀髯參軍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晉書郄超傳帝嘗問樂運曰卿言太子何如人對曰中人問中人狀對曰齊桓公是也管仲相之則霸竪貂輔之則亂可與為善可與為惡陳宣紀一迴一惑在於瞬息之間自可自否變於帷房之所唐太宗傳記有與曽子同名族者而殺人人告曽子母曰曾參殺人曾子之母曰吾子不殺人織自若有頃焉人又曰曾參殺人其母尚織自若也頃之又一人告之曰曾參殺人其母懼投杼踰墻而走戰國䇿
  集依稀似曲纔堪聴又被風吹别調中北夢瑣言戱唐人書
  堅忍不㧞
  經之死矢靡它之死矢靡慝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同上君子雖貧不粥祭器雖寒不衣祭服記曲禮君子固窮
  子良農不為水旱輟耕良賈不為折閱不市士君子不為貧窮怠乎道北山愚公年九十欲平太行王屋二山或笑之愚公曰我死有子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而山不加増何若而不平操蛇之神聞之懼懼不已告之於帝帝命夸娥氏二子負二山一厝朔東一厝雍南不以物挫志之謂全
  史司馬崛節以死 晉文公曰困獸猶鬬 楚伐宋華元夜入楚師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而爨雖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斃不能從也 請收合餘燼背城借一戰晉文亡十九年守志彌篤並左伍子胥窘於江上道乞食志豈嘗須臾忘郢耶故隠忍就功名非烈丈夫孰能致此哉史記子胥傳豫讓事智伯智伯滅讓挾匕首刺襄子襄子釋之頃之漆身為癩吞炭為啞行乞於市曰所以為此者將以愧天下後世之為人臣懐二心以事其君者也頃之襄子出讓伏橋下馬驚襄子乃數讓讓曰臣固伏誅願請君之衣而擊之以致報讐之意則死不恨襄子持衣與讓拔劒三躍而擊之曰吾可以下報智伯矣史本傳藺相如奉趙璧於秦秦王喜傳示左右相如視秦王無意償趙城乃曰璧有瑕請指示王王授璧相如持璧却立倚柱怒髮衝冠曰臣觀大王無意償趙王城故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頭與璧俱碎於柱矣相如持其璧睨柱欲以擊柱秦王乃辭謝相如懐其璧從徑道歸璧于趙同上屈原曰誰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寜赴湘流而𦵏於江魚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𫎇世之塵埃乎同上張儀謂其妻曰視吾舌尚在不其妻曰舌在也儀曰足矣史張儀傳髙皇帝誅項籍舉兵圍魯魯中諸儒尚講誦習禮樂絃歌之聲不絶史記儒林所以隠忍茍活幽糞土之中而不辭者恨私心有所不盡鄙没世而文采不表於後也西漢司馬遷傳馬援曰丈夫為志窮當益堅老當益壯東漢本傳梁謝舉兄子僑素貴嘗一朝無食其子啓欲以班史質錢答曰寜餓死豈可以此充食乎南史張巡許逺可謂烈丈夫矣以疲卒數萬嬰孤墉抗方張不制之虜鯁其喉牙使不得搏食牽掣首尾豗潰梁宋間大小數百戰力盡乃死唐書本傳
  集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楚辭寜溘死而流亡兮余不忍為此態也同上當其圍守時外無蚍蜉蟻子之援所欲忠者國與主耳韓文但存舌在口當冀身遂心賈浪仙無傷禽哀鳴之意有困獸猶鬬之心李文錢手張空拳力殫氣雄劉長卿
  本朝金百死而不化水萬折而東流陳瑩中
  望風而靡
  史吳伐魯㣲虎欲攻王舎私屬徒七百人三踊於幕庭吳子聞之一夕三遷從風而靡西漢韓信傳養由睇而猿號西漢班固叔傳范滂按部守吏自知賍汙望風解印綬去後漢本傳苻堅敗于淝水餘衆奔潰聞風聲鶴唳皆以為王師至晉書謝𤣥傳弦而倒北史李彪傳望風輒奔新唐書房𤣥齡傳河北二十四郡無一忠臣耶唐書顔真卿傳
  集命使西征隨流而攘風之所被罔不披靡
  傳記鄉邑望烟而奔城郭觀塵而潰典論
  本朝馬尾所嚮無不望風奔潰司馬温公魏元論猛虎處於深山則百獸震恐而不敢出非吾則爾拒而爾則不吾抗也蘇子由文
  自負
  子子路曰由願得白羽若月赤羽若日鐘鼓之音上震於天旗旍繽紛下蟠于地由當一隊而敵之必也攘地千里搴旗執馘唯由能之家語管仲曾西之所不為也而子為我願之乎 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舎我其誰也 以位則子君也我臣也何敢與君友也以徳則子事我者也奚可與我友千乗之君求與之友而不可得也而況可召與並孟鬻子年九十見文王文王曰嘻老矣鬻子曰若使臣捕虎逐鹿則老矣使臣䇿國事則臣年尚少因立為師鬻子在山澤而有廊廟之志文中
  史欒武子曰不可以當吾世而失諸侯毛遂曰使遂早得處囊中乃穎脱而出非特其末見而已史記平原君傳蔡澤從唐舉相曰富貴吾所自有不知者夀也史記趙王思復得㢘頗㢘頗亦思復用於趙王使使召亷頗亷頗見使者一飯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馬以示可用秦紀先從隗始周紀韓信家貧𦵏母行營髙敞地令旁可置萬家堵西漢本傳韓信曰臣多多益善前漢本傳里中社陳平為宰分肉甚均曰嗟乎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此肉矣漢髙紀蒯通自序其説號曰雋永西漢本傳雋字兖反肥肉也永長也以其所論甚善韓安國曰死灰獨不復燃乎 終軍自願受長纓羈南越王致之闕下終軍歩入關關吏與繻問何為吏曰為復傳還當合
  符軍曰丈夫西遊終不復傳還棄繻而去並同上士病不明經術經術茍明取青紫如俛拾地芥西漢夏侯勝傳郭丹曰丹不乗使者車終不出關去家十有一年果乗髙車出關東漢本傳梁竦自負其才曰大丈夫居世生當封侯死當廟食州縣之職徒勞人耳同上虞詡笑曰不遇盤根錯節無以别利器此乃吾立功之秋也漢殤紀禰衡唯善孔融楊脩常稱曰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徳祖餘子碌碌不足數東漢本傳曹操從容謂𤣥徳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數也漢獻紀韓遂請與操相見時秦胡觀者前後重沓操笑謂之曰爾欲觀曹公耶亦猶人也非有四目兩口但多智耳同上𤣥徳曰孔北海知世間有𤣥徳耶吳志廖化欲與宗預詣諸葛瞻預曰吾等年踰七十但少一死何求於年少輩而屑屑造其門耶遂不徃蜀志宗預傳王濬恢廓有大志嘗起宅開門前路廣十步曰吾欲使容長㦸幡旗數萬晉書本傳山濤布衣家貧謂妻韓氏曰忍饑寒我後當作三公 孫綽作天台賦示友人范榮期云卿試擲地當作金石聲也 謝琨曰一丘一壑自謂過之過庾亮也祖逖渡江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並同上石勒曰若遇光武當並驅中原未知鹿死誰手晉書載記周顗曰今年殺諸賊奴取金印如斗大繫肘本傳謝安妻見家門富貴而安獨靜退乃謂曰丈夫不如此也安掩鼻曰恐不免耳晉書本傳謝安甚敬王獻之因問曰吾書何如家君曰固不同安曰外論不爾曰人那得知同上涼張邕驕矜淫縱國人患之張天錫所親劉肅謂天錫曰正當速除之耳天錫曰安得其人肅曰肅即其人也肅年時未二十天錫曰汝年少更求其助肅曰趙白駒與肅二人足矣晉海西公傳燕主垂議伐西燕垂曰吾比老叩囊底智足以取之終不復留此賊以累子孫晉武紀王羲之自稱我書比鍾繇當抗行比張芝草猶當雁行也晉書本傳胡藩曰劉毅一談一詠自許以為雄豪晉紀崔浩纎妍潔白如美婦人常自謂才比張良而稽古過之宋紀王儉曰江左風流宰相唯有謝安蓋自況也王儉傳裴子野曰為文人皆得於手我獨得於心南史本傳胷中貯千卷書使人那得不畏服北史崔陵傳王侃不交遊親朋勸其出仕侃曰茍有良田何憂晩嵗但恨無其才爾北史周武謂楊素曰善自勉之勿憂不富貴應聲答曰臣但恐富貴來逼臣臣無心圖富貴隋書隋王羆曰老羆當道卧貛子安得過同上激濁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清疾惡好善臣於數子有一日之長唐書王珪傳李靖常曰丈夫遭遇要當以功名取富貴何至作章句儒唐書本傳李晟謂所親曰吾生長西陲備諳虜情同上裴度辟皇甫湜為判官度修福先寺將立碑求文於白居易湜怒曰近捨湜而逺取居易請從此辭唐書韓愈傳韓愈自視遷雄至固以下不論也唐書賛自比孟軻以荀況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為未醇唐書韓愈傳李懐逺宗人欲籍以髙䕃懐逺曰因人之勢髙士恥之假䕃而官豈吾心耶擢四科第 鄭人表常自曰天瑞有五色雲人瑞有鄭人表並唐書本傳
  傳記婁敬過洛陽曰臣之䇿能不血刃坐羈匈奴頭着陛下前三輔故事李元禮髙自摽持欲以天下名教是非為己任世説新語張賓自謂昆弟曰吾言智䇿鑒識不後張子房但不遇髙祖耳崔鴻後趙錄僧支遁曰既有凌霄之姿何肯為人耳目玩乎世説後魏楊大眼曰若使旗鼓相望瞋眸奮發足以使君亡魄喪膽談藪猛虎不處卑勢勁鷹不立垂枝蔣子方機論司馬相如徃京師過蜀郡升僊橋題其柱曰不乗駟馬不復過此白氏六帖楚丘先生見孟嘗君曰先生老矣春秋髙矣多遺忘矣何以教文先生曰使我投石斥距追車赴馬逐麋鹿將虎豹吾則老矣使我操計謀殺精神決嫌疑出正辭尚諸侯吾乃始壯耳何老之有孟嘗君勃然汗出至踵曰文過耳韓詩外傳劉長卿每題詩不言姓但曰長卿雲溪友議皮日休傲誕自號間氣布衣 沙門貫休風騷之外精於筆札成中令問其筆法休曰此事須登壇而授安可草草而言北夢瑣言鍾子期死伯牙子屛琴絶絃終身不鼓以為時無足為鼓琴者劉向説苑
  集知我者希則我貴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解嘲鳯凰集南嶽羞與燕雀羣劉公幹雖逍遥於廣厦實擊厲於中原選傅𤣥鷹賦生必耀華名於玉牒没則勒洪伐於金䇿張景陽七命懐紀燕山石思開函谷關徐敬業琅琊城作排朱門而獨逺昇青雲而自致匪偷光於隣壁寜假輝於陽燧終狥已以致能靡因人以成事 雖不能縱逸韻於霜臯唳野致九天之響頗亦蓄苛芬於露薄垂薰有十步之芳駱賓王安能與尺鷃决起但搶榆孟浩然人生若不能帥表朝廷即當老死山谷彼區區於財貨之末局局於權勢之門縱得鍾鼎亦胡顔受納元次山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轉拙許身一何愚自比稷與契居然成濩落白首甘契闊蓋棺事則已此志常覬豁窮年憂黎元嘆息腸内熱非無江海志瀟洒送日月 虎氣必騰上龍身寜乆藏並杜詩心藏風雲世莫知 騄驥本天馬素非伏櫪駒 韓信羞將絳灌比禰衡恥逐屠沽兒 青雲當自致何以求知音 李太白上裴長史書曰他人之文猶山無煙霞春無草樹白之文光明洞徹句句動人並李白自矜當無對韓文猛虎行當今盲於心者皆是若籍自謂獨盲於目爾韓文代張籍書使其道由愈而粗傳雖滅死萬萬無恨韓愈答孟簡書承先人後者在孫惟汝在子惟吾韓文自度若世無孔子不當在弟子列韓文與吕山人書固余異於牛馬兮寜止乎飲水而求芻 羣雌孤雄意態横出 誰為傾國媒自許連城價 懐竒負氣不隨人後 沖天鵬翅闊報國劒鋩寒 天不欲使兹人有知乎則吾之命不可期如使兹人有知乎非我其誰哉其行道其為書其化今其傳逺必有在矣並韓文鋪張對天之閎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厲無前之偉績編之乎詩書之䇿而無愧措之乎天地之間而無虧雖使古人復生臣亦未肯多讓韓文潮州謝上表配圭璋而為貴豈泥滓而為儔栁文波沙揀金賦金之為寳恥居下流同上低回且向籠間宿奮迅終湏天外飛 崔杜鞭齊下元常轡共驅 若不佩金印即合翳玉芝白樂天振臂猶堪呼一擲爭知常下不成盧劉賓客雲霄坐應致劉長卿老虎終開眼兒蟲㑹叩頭但令吾舌在何畏不封侯張家吉文肯與夫斗筲者決得失於一夫之目 砥名礪節易地改轍冀桑榆之未晩得雌雄之一決唐文粹將攜健筆干明主杜牧之
  本朝萬里秋風天外意 誰言一身窮自待九鼎重歐文枯朽猶能出菌芝坡詩海底鯤魚㑹化鵬蘇子由詩吾文如萬斛泉源不擇地而出在平地滔滔汨汨雖一日千里無難東坡
  自期逺到
  經士不可以不𢎞毅任重而道逺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逺乎
  史鄙没世而文采不表於後漢司馬遷書舒吾陵雲羽奮此千里足超邁絶塵驅倐忽誰能逐 脩翼無卑栖逺趾不步局東漢酈炎傳
  集逸翮思拂霄駿足羨逺遊郭景純遊仙詩指蓬壺而播翰望崑閬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鮑照鶴賦非刻金石列圖象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𢎞懿崇耿光則顒然衆情孰克慰滿陳子昻集鸞陞鴻漸期紫氛兮同上逸翮方翥脩途兹始冀頡頏乎九霄將翺翔乎萬里李文山老驥思千里饑鷹待一呼杜詩願言成羽翼奮趐凌丹梯元微之集竊攀屈宋宜方駕恐與齊梁作後塵杜詩九霄排直上萬里整前期元微之集那得作牛後更擬助鴻飛 迅阪㸔鵬舉髙音待鶴鳴所期人拭目焉肯自佯盲 鵬翼張風期萬里並同上駿足思長阪陸韓卿詩溪澗豈能留得住終歸大海作波濤唐宣東瀑布詩誰謂青雲髙鵬飛終背負劉賓客集吾將奮鱗於太空兮奚獨慕此江湖吾將發榮於蟠桃兮奚獨守此蒿蔞吾將蕩其魄兮驂風軔與車軌謁帝於㝠㝠之天兮秉其生殺之樞皮日休集
  本朝劉瑀曰騏驥一蹙自造青雲何至與駑馬爭路續説庶幾垂後世不黙死芻豢歐公集世間萬事皆塵土留取功名乆逺㸔蔡君謨詩欲為天下屠龍手肯讀人間非聖書邵堯天詩集
  自信
  經孔子曰我戰則克祭則受福考諸三王而不謬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 子曰丘之禱乆矣 子曰天生徳於予桓魋其如予何 子畏於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並語
  子聖人復起必從吾言矣 有王者起必來取法 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並孟宋桓魋欲害孔子孔子稱天生徳於予魯臧倉毁孟子孟子曰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孟子序
  史鄭子産曰禮義之不愆何恤人之言 晉叔向曰祁大夫外舉不棄讎内舉不失親其獨遺我乎並左三得相而不喜知其才自得之也三去相而不悔知非己之罪也史孫叔敖傳參聞何薨告舎人趨治行吾將入相居無何使者果召參始參㣲時與蕭何善及為將相有隙至何且死所推賢唯參漢惠紀朱邑且死囑其子曰我故為桐鄉嗇夫其民吏愛我必𦵏我桐鄉後世子孫奉我不如桐鄉民及死其子𦵏之桐鄉民果共為邑起冢立祠祭至今不絶西漢本傳王賀為繡衣御史逐捕魏郡盜多所縱捨以奉使不稱免嘆曰吾聞活人子孫有封吾所活者萬餘人後世其興乎漢武紀鄧禹嘗謂人曰吾將百萬之衆未嘗妄殺一人後世必有興者叔父陔曰嘗聞活千人者子孫有封兄訓為謁者使修石田河嵗活數千人天道可信家必𫎇福漢和紀陸元方為宰相每有遷除宻封以進未嘗漏露臨終曰吾於人多隂徳子孫其未衰乎通鑑
  傳記于公築治廬舎謂匠人曰為我髙門我治獄未嘗有所冤我後世必有封者説苑貴徳篇
  集履乗石而周公不以為疑文選注乗石王所登車石也自保曾參不殺人元微之文書自傳道奚待史筆垂韓集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著太𤣥人皆笑之子雲言曰世不我信無害也後世復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必好之矣韓集與馮宿論文書作者不祈人之知也明矣直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質鬼神而不疑耳 人以為拙臣行不疑並韓集武王周公聖人也率天下之賢士與天下之諸侯而徃攻之未嘗聞有非之者也彼伯夷叔齊乃獨以為不可殷既滅矣天下宗周彼二子乃獨恥食其粟餓死而不顧繇是而言夫豈有為而為哉信道篤而自知明者也韓集伯夷頌人不易物鍾離委珠而徒為心茍無瑕伯夷飲泉而何爽 事直皇天在並白樂天茍吾道之無爽又何陋於斯土顧言行之有常雖蠻貊兮可處皇甫湜但教方寸無諸毒狼虎叢中也立身馮道詩見青箱雜記本朝平生仗忠信今日任風波唐子方詩人之情諱有而不諱無離婁之明人謂之瞽不愠矣栁下惠之清人謂之汚不怍矣涑水迂書故晉國王公嘗手植三槐于庭曰吾子孫必有為三公者已而其子文正公相真宗於祥符景徳之間 夫寓物於人明日而取之有得有否而晉公修徳於身責報於天取必於數十年之後如持左契交手相付吾是以知天之果可必也並東坡三槐堂記
  不能自信
  史王莽誅劉棻時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校書天祿閣上治使者來欲收雄雄恐不能免迺從閣上自投下幾死西漢本傳
  傳記魯人有與曾子同名族者而殺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參殺人曽子之母曰吾子不殺人織自若有頃焉人又曰曾參殺人其母尚織自若頃之又一人告之曰曾參殺人其母懼投杼踰牆而走戰國䇿
  自暴
  經小人以小善為無益而弗為也力不足者中道而廢今汝畫 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並語
  子一羽之不舉為不用力焉輿薪之不見為不用明焉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
  以為無益而捨之者不耘苗者也 有是四端而自謂不能者自賊者也 飽食暖衣逸居而無教則近於禽獸 自暴者不可與有言也自棄者不可與有為也言非禮義謂之自暴也吾身不能居仁由義謂之自棄也曠安宅而弗居舎正路而弗由哀哉 徐行者豈人
  所不能哉所不為也 於不可已而已者無所不已不恥不若人何若人有並孟
  集如彼梓材弗勤丹漆雖勞樸斵終負素質張茂先勵志詩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韓文師説
  本朝班固論劇孟郭解之流皆有絶異之姿而惜其不入於道徳茍放縱於末流東坡集
  不茍合
  經衛靈公間陳於孔子孔子曰俎豆之事則嘗聞之矣軍旅之事未之學也
  子御者且羞與射者比周衰戰國縱横取士先權謀孟子以儒道遊於諸侯不肯枉尺直尋時君咸謂之迂濶於事終莫能聴納其説 衛靈公問陳於孔子孔子答以俎豆梁惠王問利國孟子對以仁義並孟序
  史陳敬仲為齊工正飲桓公酒樂公曰以火繼之辭曰臣卜其晝未卜其夜不敢梁惠王謀欲攻趙孟軻稱太王去邠此豈有意阿世俗茍合哉史孟軻傳叔孫通徴魯諸生魯兩生不肯行曰禮樂所由起積徳百年而後可興也吾不忍為公所為公徃矣無汚我史本傳行不茍合義不取容史朱建傳鳯凰翔于千仞之上兮覽徳輝而下之見細徳之險微兮遥增擊而去之史賈生傳鍾期死伯牙絶絃破琴而不肯與衆鼓獿人亡獿乃髙反古之善墍者匠石輟斤而不敢妄斵西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任延為武威太守帝戒之曰善事上官無失名譽延曰忠臣不私私臣不忠上下和同非陛下之福善事上官不敢奉詔本傳周璆髙潔之士前後郡守招命莫肯至唯蕃能致焉東漢陳蕃傳禰衡始達潁川隂懐一刺既而無所之適至於刺字漫滅東漢本傳裴頠薦韋忠於張華華辟之忠辭疾不起人問其故忠曰張茂先華而不實裴逸民欲而無厭棄典禮而附賊后此豈大丈夫之所為哉逸民每有心託我我常恐其溺於深淵而餘波及我況可褰裳而就之哉晉傳紀王述嘗見王遵每發言一坐莫不賛美述正色曰人非堯舜何得每事盡善晉書王述傳殷仲文還姑熟祖送傾朝桓謙要王𢎞之同行答曰凡祖離送别必在有情與殷風馬不接無縁陪從沈約宋書
  傳記鍾子死伯牙終身不復鼓琴以為世無足為鼔琴者吕氏春秋
  集鸞鳯循四極而回周兮見盛徳而後下楚辭連城之珍俟楚文而乃進崩山之操待鍾期而後發王績文莫將流水引空向俗人彈駱賓王儼有直道侃無媚辭張説之文嗟彼苦節士素於圓鑿方杜工部今所以惡衣食窮體膚麋鹿之與遊猿狖之與居固自以身不能與時從順俯仰故甘心自絶而不悔焉韓文所詣少不㑹意徑還不留雖水禽決起山鹿駭去之不若也陸魯望寜方為皂不圓為卿寜方為汙辱不圓為顯榮 性不茍合居常寡徒並唐文粹我受狷介性立為頑鈍身平生雖寡合今即無緇磷白侍郎
  本朝當戰國時儀秦以口舌取富貴孟子與公孫丑之徒方且歴論養浩之説宜當時以為迂濶鳴道集棋逢敵手纔堪着琴少知音不願彈邵堯夫
  茍容附迎合
  經志在隨人所執下也鄉原徳之賊也語注云原人趨向容媚而合之
  子長君之惡其罪小逢君之惡其罪大偷合茍容荀子生斯世也為斯世也善斯可矣閹然媚於世也者是鄉原也
  史叔孫通儒服漢王憎之乃變其服服短衣楚製史本傳養交安祿史記叔孫通為綿蕞野外西漢本傳師古曰蕞與蕝同應劭曰立竹及茅索縈之習禮儀其中如淳曰以茅剪樹地為纂位尊卑之次也張湯漢武帝時為廷尉即上意所欲辠予監吏深刻者即上意所欲釋予監吏輕平者西漢書韓増代張安世領尚書事以温顔遜辭承上接下無所失意保身固寵不能有所建明漢書韓王信傳公孫𢎞懐智飾詐以阿人主取容西漢汲黯傳以茍容曲從為賢以阿黙尸祿為智西漢鮑宣傳孔光上有所問據經法以心所安而對不希指茍合如不從不敢強諌爭以是乆而安漢成紀容回而已後漢公卿選懦容頭過身漢殤紀䑕雀偷生茍此一活耳晉書王濬傳山濤為吏部尚書濤典選一官闕輒擇才資可為者啓擬數人得詔㫖有所向然後顯奏之晉世祖後楊再思在位累載屈節希㫖無所規弼慎畏未嘗忤物或謂再思曰公名髙位重何為屈節如此再思曰世路艱難直者受禍茍不如此何以全其身哉唐書本傳蘇味道為相未嘗有所建明脂韋自營而已唐書明皇將廢太子帝詔宰相謀之林甫對曰此陛下家事非臣等宜預帝意乃決 以安祿山兼范陽節度使尚書席建侯稱祿山公直李林甫裴寛皆順㫖共稱其美並唐書張良娣産子三日起縫戰士衣上止之對曰此非妾自養之時上以是益憐之唐肅宗側媚取容唐書張俾方傳王播為相専以承迎為事未嘗言國家安危唐穆宗紀傳記李豐依違二公之間司馬懿曹爽魏畧
  集懐道以迷國佯愚而不言顛則不扶危則不能安能婉婉以順上逡巡以避患雖保黄耉終夀百年盖志士之所恥愚夫之所賤也楚辭或推迻古移字而難容同上決耳目之欲以茍容為度選容變音聲以順㫖思摧翮而為庸張華賦惜位則偷合而不言愛身則茍容而不諫白傳集公卿大夫偷合茍容持祿養安皇甫湜希仕尺寸狥祿斗升唐文粹
  雷同
  史君所謂可據亦曰可君所謂否據亦曰否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専壹誰能聴之同之不可也如是衛侯言計非是而羣臣和者如出一口 君出言自以為是而卿大夫莫敢矯其非卿大夫出言亦自以為是而士庶人莫敢矯其非君臣既自賢矣而羣下同聲賢之賢之則順而有福矯之則逆而有禍如此則善安從生並周紀雷同相從隨聲是非劉歆傳希指雷同馬宫傳每有一事羣臣同聲得無非其美者漢成紀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後漢雷同容容無違而已漢靈紀若心知不可而順㫖雷同負臣子之義漢和紀
  傳記君無諤諤之臣父無諤諤之子兄無諤諤之弟夫無諤諤之婦士無諤諤之友其亡可待説苑
  集萬口和附并為一談 和而唱之同然一辭並韓文
  乗虛接響
  經胥動以浮言道聴而塗説徳之棄也
  子聴虛而責響視空而索影劉子四面時言軒轅四面一足本非真實玉璞鳯凰不是定名魯人東郭空濫美稱愚谷黄公横受惡名由此觀之傳聞喪真翻傳名實虛信傳説即以定真聞野丈人藥名謂之田父河上姹女謂之婦人堯漿禹糧謂之飲食龍肝牛膝謂之為肉劉子
  史聞諸道路流言飛文譁於民間西漢誅名而不察實為善者不必免而犯惡者未必刑也漢武紀城中好髙髻四方髙一尺城中好廣眉四方且半額城中好大袖四方全疋帛東漢馬參傳
  傳記訛言難信傳聞多失至於曾參殺人不疑盜嫂翟義不死諸葛猶存此皆得之於行路傳之於衆口史通師曠軒轅並世公明方朔同時堯有八眉䕫惟一足烏白馬角救燕丹而免禍犬吠雞鳴逐劉安以髙蹈故道聴塗説之違理街談巷議之損實 説鳬履登朝則云漢書舊記談蛇劒飛屋必曰晉典明文逆彼虛辭成兹實錄並上古語曰事歴終古以魚為魯白氏六帖一犬吠形百犬吠聲同上江南閭里間士大夫道聴塗説強事飾詞呼徴質為周鄭謂霍亂為博陸上荆州必稱陜西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都要云海郡言食則糊口道錢則孔方問移則楚丘論婚則燕爾及王則無不仲宣語劉則無不公幹凡一二百件傳相祖述尋問莫知源由施安時復失所顔氏家訓
  集隨風靡而成行楚辭街談巷議張平子西京賦聽者不察和而唱之同聲一辭韓文諱辨臆決唱聲萬口和附并為一談牢不可破韓文平淮西碑吠聲者多辨實者寡飛語一發臚言四馳萌芽始發枝葉俄茂方謂語怪終成禍梯劉賓客本朝造謗于下者初若含沙之射影但期隂以中人宣言于庭者遂肆鳴梟之惡音孰不聞而掩耳歐文
  端介
  經舎車而徒義弗乗也 君子以立不易方並易無有淫朋無有比徳正色率下並書君子不以色親人 姦聲亂色不留聰明 非時不見非義不合 儒有可親而不可刼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殺而不可辱也其居處不淫其飲食不溽並記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 有澹臺滅明者行不由徑非公事未嘗至於偃之室也並語
  子伯夷非其君不事非其友不友不立於惡人之朝不與惡人言立於惡人之朝與惡人言如以朝衣朝冠坐於塗炭 端人也 一介不以與人一介不以取諸人不以三公易其介並孟不取於人謂之富不辱於人謂
  之貴孔叢子葛稚川不以片言半字煩人抱樸子
  史齊即墨大夫不事左右以求譽毁言日至史記齊世家未嘗卑節下意以求仕也西漢蒯通傳行不茍合義不取容前漢朱建傳申屠嘉曰使君所言公事君且奏之若私吾不受私語西漢爰盎傳申屠嘉為人㢘直門不受私謁漢文紀尹翁歸之語不及私西漢本傳請謁無所行貨賄無所用漢武紀里名勝母曾子不入邑號朝歌墨子回車西漢鄒陽傳不可阿尊事貴劉向傳守經據古不阿當世貢禹傳非其服弗服非其食弗食同上孤立羣貴之間馬援傳交趾守張恢坐贓伏法以資物簿入大司農詔賜羣臣鍾離意得珠璣悉以委地而不拜曰此贓穢之寳誠不敢拜東漢本傳曼麗之容不悦於目鄭衛之聲不過於耳東漢杜篤傳井丹髙潔未嘗修刺謁人東漢梁鴻尚節介勢家慕其節多欲得女之鴻並絶不娶 楊震舉茂才王宻宻遺震金曰暮夜無知者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謂無知乎 徐穉非其力不食並同上陳泰為并州京邑貴人寄寳貨因泰市奴婢泰皆掛之於壁不發其封三國魏志羊祜不附中朝時人為之語曰二王王戎王衍當國羊公無徳晉武紀方正亮直介然不羣晉書王基傳崔遊自少及長口未嘗語及財利 崔洪口不言貨財手不執珠玉並晉書顔延之子竣貴重凡所資供延之一無所受布衣茅屋蕭然如故常乗羸牛笨車逢竣之鹵簿即住道側常語竣曰吾平生不喜見要人今不幸見汝宋世祖劉行本為左庶子隋太子得良馬欲令行本乗行本正色曰至尊置臣於庶子者欲令輔導以正道非為佐弄臣也隋書惡木垂䕃志士不息盜泉飛溢亷夫不飲新唐書武皇后傳席豫太平公主欲表為諫官豫恥之逃去唐中宗嚴挺之拒宰相不肯見李林甫崔隠甫違詔不屈牛仙客信剛者乎唐書本傳李乂進吏部侍郎請謁不行時人語曰李下無蹊徑同上正人一心事君無待於助唐書李徳裕傳松柏之為木孤生勁特無所因依同上耿介之士羞於自拔唐書
  傳記平原君欲封魯仲連辭讓者三終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為魯仲連夀魯仲連笑曰所貴於天下士者為人排患釋難解紛亂而無所取也即有所取者是商賈之人也戰國䇿鍾離意曰志士忍渴於盜泉之水曾參迴車於勝母之閭惡其名也東漢紀水名盜泉仲尼不漱論語撰考識郝子亷一介不取諸人曽過姊飲錢留席下而去每行飲水常投一錢井中風俗通集食不媮而為飽兮衣不茍而為温楚辭恥于媚而求親藝文曹植九愁賦義分明於霜信行直如絃袁陽源白馬篇渴飲堅氷漿饑待零露餐苦寒行箕子許由有髙節湘水屈原有清源 黄河一直青松萬仭並陳子昻松柏青青不受令於霜雪 張説云秀水勢恒孤張説集獨立天地間 多君秉古節嶽立冠人曹回李太白以兹悟生理獨恥事干謁兀兀遂至今忍為塵埃没杜詩物白諱受玷行髙無汚真同上馬蹄無入朱門跡韓集道不行於主人與之處者非其類雖有享之以季氏之富不一日留也同上古琴無俗韻寒松無妖花李太白勁葉森利劒孤莖挺端標 介潔靜専不交勢利並上 髙郢規矩自立不干權貴栁文見佞色諂笑者不忍與坐語同上潔性不可汚韋應物嶷然如㫁山絶巘不可以邪徑造焉穆員作鄭叔則誌獨鶴不羣孤松無柯劉長卿靈物本特達不復相纒榮唐文粹直方不偶 孤髙比雲月並同上宋廣平貞姿勁質剛態毅狀鐡腸石心不解吐婉媚辭皮日休梅花賦
  本朝冦莱公為相丁謂出其門為參政㑹食都堂羮染公鬚謂起拂之公正色曰身為執政而親為宰相拂鬚耶遺事觀弼之心鍊金鍜銕石介玉徳頌銕即鐡字李及知杭州市白集一部乃為終身之恨筆談王質未嘗折顔色屈語論以合當國者意王質墓誌人嘗與孫之翰一端硯曰此石呵之則水流孫曰一日呵一擔水方直三錢竟不受筆談面目嚴冷東坡陳公弼傳森森直榦百餘尋髙入青冥不附林臨川集陳履常居都下逾年未嘗一至貴人之門章子厚欲一見終不可得東坡答李廌書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東坡赤壁賦堅姿映松柏直節凌榛荆蘇子由集
  不由介紹
  子孟孺子子車無介而見孔業子雜訓
  史谷永曰薛宣無游説之助西漢喬幹直聳磨天自致魏鄭公唐太宗曰觀古今用人必因媒介若行成張者朕自舉之無先容也唐書
  集青雲當自致何必求知音李太白出身入仕並不因人劉禹錫表貌符心冥如舊君臣天降時雨山川出雲感激自致其間無因吕和叔傅巖
  本朝豈因糞壤栽培力自得乾坤造化心臨川集不階尺木遂致青雲同上
  寡合
  經獨行踽踽詩經武公寡特詩序
  子踽踽涼涼
  史寡耦少徒西漢東方朔傳落落難合東漢耿弇傳至音不合衆聽故伯牙絶絃至寳不同衆好故卞和泣血東漢陳元傳孤音寡和直轡安歸東漢荀彧傳論沈懐文素不飲酒又不好戯宋孝武謂故欲異已謝莊嘗戒曰卿每與人異亦何可乆懐文曰非欲異物性之所不能耳南史夷行介特雅不與合唐陳夷行傳蕭瑀性狷介與同僚多不合唐太宗
  集卧喜晩起而當關呼之不置一不堪也抱琴行吟弋釣草野而吏卒守之不得妄動二不堪也危坐一時髀不得摇性復多虱爬搔無已而常裹以章服揖拜上官三不堪也素不便書不喜作書而人間多事堆案盈几不相酬答則犯教傷義欲自勉強則不能及四不堪也不喜弔喪而人道以此為重已為不見恕者所怨至欲見中傷者雖戄然自責然不可化終不能獲無咎無譽如此五不堪也不喜俗人而當與之共事或賓客盈坐鳴聲聒耳囂塵臭處千變萬伎在人目前六不堪也心不耐煩而官事鞅掌機務纒其心世故繁其慮七不堪也縱逸來乆情意傲散簡與禮相背嬾與慢相成榮進之心日頽任實之情轉篤此由禽鹿少見馴育則服從教制長而見羈則狂顧頓纓赴蹈湯火雖飾以金鑣享以嘉殽愈思長林而志在豐草也嵇康與山濤絶交書天資木強不能屈節權門地隔蓬心不能買名時議駱賓王秀木勢恒孤張説之一生傲岸苦不諧李太白不合者雖造廬未嘗與之坐韓文答馮宿書今所以惡衣食窮體膚麋鹿之與處猿狖之與居固自以其身不能與時從順俯仰故甘心自絶而不悔焉韓文出門無所徃入室還獨處白侍郎孤風絶侣逸翮獨翔栁文性不茍合居常寡徒唐文粹
  本朝惟枉尋直尺之不為故圓鑿方枘而難合歐公集古聲無慆淫真味有澹泊臨川集𥥆眇文章宜和寡崢嶸肝肺亦交難坡詩
  朋比
  經比之匪人易六三簡賢附勢寔繁有徒 協比䜛言朋家作仇脅權相滅並書小人比而不周
  子上偏曲則下比周比周則難知荀正論
  史相引以勢相道以利史記日者傳有背公死黨之信西漢翟方進傳阿黨所厚西漢杜叙傳谷永黨於王氏西漢本傳公卿以下畏石顯重足一迹顯與中書僕射牢梁少府五鹿充宗結為黨友諸附倚者皆得寵位漢元紀長安令楊興與賈捐之相善捐之欲得召見謂興曰京兆尹缺使我得見言君蘭楊興字京兆尹可立得興曰君房下筆言語妙天下使君房為尚書令勝五鹿充宗逺甚捐之曰令我得代𠑽宗君蘭為京兆京兆郡國首尚書百官本天下真大治士則不隔矣捐之前言平恩侯可為將軍期思侯並可為曹皆如言又薦滿宣立為刺史相薦之信不當如是乎興曰我復見言君房也捐之復短石顯興曰上信用之今欲進苐從我計且與合意即得入矣捐之即與興共為薦顯奏又共為薦興奏石顯白之上迺下興捐之獄西漢捐之傳牢耶石即五鹿客耶印何纍纍綬若若耶漢元紀共相標榜東漢黨錮傳黨同而伐異 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名聲互相題拂並同上郷人為之謡曰天下規矩房伯武因師獲印周仲進二家賓客互相譏揣遂各樹朋徒漸成尤隙由是甘陵有南北部黨人之議自此始矣漢桓紀諸葛誕鄧颺等相與結為黨友更相題表以散騎常侍夏侯𤣥等四人為四聰誕輩八人為八達合黨連羣互相褒歎以毁訾為罰戮用黨譽為爵賞附己者則歎之盈言不附者則為作瑕釁魏明紀賈謐喜延士大夫郭彰石崇陸機機弟雲和郁及榮陽潘岳清河崔基勃海歐陽建蘭陵繆徴京兆杜斌摯虞琅琊諸葛詮𢎞農王粹襄城杜育南陽許猛彭城劉訥中山劉輿輿弟琨皆附於謐號曰二十四友晉世祖王伾為左散騎常侍王叔文為起居舎人大抵計事叔文依伾伾依李忠言忠言依牛昭容轉相交結每事先下翰林使叔文可否然後宣于中書外黨則韓泰栁宗元劉禹錫等主采聴外事謀議唱和日夜汲汲如狂互相推奬曰伊曰周曰管曰葛瀟然自得謂天下無人唐順宗李徳裕宗閔各有朋黨互相援濟上曰去河北賊易去朝中朋黨難唐文宗漢朱博陳咸相為腹心背公死黨周福房植各以黨相傾議論相軋故朋黨始於甘陵二部唐書李徳裕邪人必更為黨以相欺蔽同上徳裕宗閔各分朋黨更相傾軋垂四十年唐穆宗
  集羣衆成朋上浸以惑楚辭朋曹比而黨譽同上
  本朝夏侯𤣥與何晏等皆有盛名晏目𤣥以易之所謂深者而𤣥目晏以神及其遇禍深與神皆安在乎羣兒妄作名字自相刻畫類皆如此東坡書樂毅論後
  交結
  經皇甫卿士畨維司徒家伯冡宰仲允膳夫棸子内史蹶維趣馬楀維師氏豔妻煽方處詩注六人相連於朝皇甫為首相覿以貨相賂以利記郊特牲
  史宋公子鮑禮於國人年自七十以上無不饋詒時加羞珍異國之材人無不事也親自桓以下無不恤也左傳灌夫所與交通無非豪傑大猾家累數千萬食客數千百人史本傳郭解入關中關中賢豪知與不知聞其聲爭交懽解史游俠傳賂遺外戚許史傾家自盡西漢陳萬年苞苴盈於門庭聘問交於道路書記繁於公文私務衆於官事漢武紀王氏方盛賓客滿門五侯各有所厚不得左右唯長安人樓護盡得其懽心西漢近侍並樹所親禁省起居纎㣲必知漢桓紀梁冀崔烈為司徒因𫝊母入錢五百萬漢靈紀杜預在鎮數餉遺洛中貴要或問其故預曰吾但恐為害不求益也晉書本傳荀睎為兖州刺史多所交結每得珍物即遺都下親貴兗州去洛五百里恐不鮮美募得千里牛每遣信旦發暮還同上蕭至忠自託於太平公主引為刑部尚書唐紀李林甫柔佞多狡數深結宦官及妃嬪家伺上動靜無不知之由是每奏對常稱㫖上悦之唐𤣥宗李林甫常以金帛賂上左右上舉動必知之 栁澤上疏以為斜封官因僕妾汲引劉幽求魏知古崔湜陸象先同平章事皆太平公主之志也並同上饋謝四方有名士無不至其有口舌者率以利啖之使不得有所訾短唐書劉晏李聴素以賂遺得權幸心故多為助力唐書本傳王叔文因為太子言某可為相某可為相幸異日用之宻結翰林學士韋執誼及當時朝士有名而求速進者陸淳吕温李景儉韓曄韓泰陳諫栁宗元劉禹錫等定為死友唐順宗王叔文依王伾伾依李忠言忠言依牛昭客轉相交結每事先下翰林使叔文可否然後宣于中書韋執誼承而行之叔文及餘黨十餘家之門晝夜車馬如市客𠉀見叔文伾者至宿其坊中餅肆酒罏下一人得千錢乃容之唐紀楊虞卿張元夫蕭澣等善結交依附權要上干執政下撓有司為士求官及第無不如志唐文宗
  趨附
  經富人之屋烏所集也詩傳
  子小夫之智不離苞苴竿牘
  史成風聞成季之繇乃事之而屬僖公焉承顔觀色為務史記淳于髠張湯造請諸公不避寒暑是以湯雖文深意忌不専平然得此聲譽而刻深吏多為爪牙用者依於文學之士丞相𢎞數稱其美史本傳魏勃少時欲求見齊相曹參家貧無以自通乃常獨早掃齊相舎人門外舍人怪之以為異物而司之得勃勃曰願見相君無因故為子掃於是舎人見勃曹參西漢追時好而取世資西漢蓋寛饒時王氏方盛五侯兄弟爭名其客各有所厚不得左右唯護盡入其門咸得其懽心西漢樓護傳許伯入第丞相御史將軍中二千石皆賀同上追趨逐嗜西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師古曰隨所趨向愛嗜而追逐之也畢軌鄧颺李勝何晏丁謐皆有才名而急於富貴趨時附勢魏邵陵厲公紀慕容超時公孫五樓為侍中内外無不憚之王儼諂事五樓時人語曰欲得侯事五樓晉書朝露未晞小車盈董石之居夕陽早落皂蓋填閻竇之里隋書盧思道勞生論李林甫欲除不附己者求治獄吏蕭炅薦吉温於林甫得之大喜温常曰若遇知己南山白額虎不足縳也羅奭希為吏深刻皆隨林甫所欲深淺鍛鍊成獄無能自脫者時人謂之羅鉗吉網唐𤣥宗
  集輿金輦璧輸貨權門陳琳檄融融者皆趨勢之士得其門而入者惟挾炭之子王沈釋時論見御覽輪蓋所遊必非夷惠之室苞苴所入實行張霍之家選劉孝標絶交論甲第金張管門庭車騎多孟浩然公卿朱門未開鎖我曹已到肩相齊權門多噂沓 名利茍可取殺身旁權要並杜詩虢國
  門前閙如市元微之集大都車馬就權門元微之集權門衆所趨有客動百千 伺𠉀於公卿之門奔走於形勢之途足將進而趦趄口將言而囁嚅並韓文所遊皆青雲之士劉賓客集當隆赫柄用而蜂附蟻合栁文
  本朝張易之兄弟嬖幸武三思等𠉀其門庭爭執鞭轡續世説李輔國權盛宰相李揆見輔國執子弟之禮同上
  强自攀附
  經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
  史何昌瑀為吏部尚書有一客姓閔求官曰君是誰後答曰子騫後南史杜正倫為相與城南諸杜昭穆素逺求同譜不許唐書豆盧革韋説嘗問郭崇韜因白遭亂亡失譜牒嘗得聞先人言上距汾陽四世耳革曰然則固從祖也崇韜由是以膏梁自處後唐莊宗
  集非有積素累舊之歡皆塗覯卒遇而以為親者也四子講徳論
  本朝郭崇韜哭子儀之墓筆談
  有守
  經確乎其不可拔 改邑不改井並易風雨思君子也亂世則思君子不改其度焉風雨如晦雞鳴不已齊大饑黔敖為食於路以待餓者而食之有餓者䝉袂輯屨貿貿然來黔敖左奉食右執飲曰嗟來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目而視之曰予唯不食嗟來之食以至於斯也從而謝焉終不食而死 儒有委之以貨財淹之以樂好見利不虧其義刼之以衆沮之以兵見死不更其守 不隕穫於貧賤不充詘於富貴並記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 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 不曰堅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緇 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並語
  子君子修道立徳不以困窮而改節家語昔齊景公田招虞人以旌不至將殺之孔子奚取焉取非其招不往也大匠不為拙工改廢繩墨羿不為拙射變其彀率
  堂髙數仞榱題數尺我得志弗為也食前方丈侍妾數百人我得志弗為也般樂飲酒驅騁田獵後車千乗我得志弗為也並孟不誘於譽不恐於誹率道而行端然正已不為物傾側荀卿子非十二子古之賢人賤為布衣貧為匹夫食則饘粥不足衣則裋褐不完然而非禮不進非義不受荀卿子大畧影不為曲物直響不為惡聲美管子五輔非其志不之非其心不為雖以天下譽之得其所謂謷然不顧以天下非之失其所謂倘然不受莊子天地與屈已以富貴不若抗志以貧賤屈已則制於人抗志則不愧於道孔叢子抗志胡毋思謂子思曰子思好大世莫能容子思曰大不見容命也毁大而求容罪也吾弗改矣孔叢子公義鐘山之玉炊以爐炭而色澤不變淮南子仲尼開跡將以自用也如委已而從人雖有規矩凖繩焉得而用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千變萬化吾常守中文中子
  史雖有挈缾之智守不假器挈缾汲者喻小智為人守器猶知不以借人左昭七年孔子曰天下無行多為家臣仕於都唯季次未嘗仕史公哲哀傳戰國儒術既絀齊魯之間學者獨不廢史儒林傳陳餘謂孔鮒曰秦將滅先王之籍而子為書籍之主其危哉子魚曰吾為無用之學知吾者惟友秦非吾友吾何危哉吾將藏之以待其求至無患矣秦紀叔孫通徴魯諸生三十餘人魯有兩生不肯行曰吾不忍為公所為公所為不合古吾不行公往矣西漢本傳周亞夫曰髙皇帝約非劉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今王信雖皇后兄無功侯之非約也漢景紀天不為人之惡寒而輟其冬地不為人之惡險而輟其廣君子不為小人之匈匈而易其行西漢東方朔傳丁傅董賢用事諸附離之者或起家至二千石時雄方草創太𤣥有以自守泊如也西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不為燥濕寒暑變其節不為風雨暴露改其形介然有常西漢律歴志心如金石東漢王常傳郅惲為上東城門𠉀帝常出獵車駕夜還惲拒門不開帝令從者見面於門間惲曰火明遼逺遂不受詔帝乃迴從東中門入東漢本傳髙獲師事歐陽歙歙下獄獲冠鐡冠帶鐡鑕詣闕請歙帝見之謂曰欲用子宜改性獲對曰臣受性於父母不可改之於陛下東漢任延為武威太守帝戒之曰善事上官無失於和延曰忠臣不私私臣不忠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善事上官不敢奉詔髙峻東漢離朱不為巧眩移目師曠不為新聲易耳東漢范升傳志士不飲盜泉之水亷者不受嗟來之食東漢烈女傳孤竹長饑羞食周粟東漢逸民傳千乗莫移其情同上陳忠薦汝南周燮南陽馮良學行深純隠居不仕名重於世帝以𤣥纁羔幣聘之燮宗族更勸之曰夫修徳立行以為國君獨何為守東岡之陂乎燮曰夫修道者度其時而動動而不時焉得亨乎與良皆自載至近縣稱病而還漢殤紀楊震為太尉帝舅耿寳薦李閏兄於震震不從寳乃自往𠉀震曰李常侍國家所重欲令公辟其兄寳唯傳上意耳震曰如朝廷欲令三府辟召固宜有尚書勅拒不許東漢書楊震為東萊太守當之郡道經昌邑故所舉荆州茂才王宻為昌邑令夜懐金十斤以遺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宻曰暮夜無知者震曰天知地知我知子知何謂無知者宻愧而出漢髙紀范滂甥李頌素無行中常侍唐衡以屬宗資資用為吏滂寢而不召資還怒捶書佐朱零零曰范滂清裁今日寜受笞而死滂不可違資乃止漢桓紀帝愛楊喬才貌欲妻以公主喬固辭不聴遂閉口不食七日而死漢靈紀中常侍趙忠遣弟延致殷勤於傅燮延謂燮曰南容少答我常侍萬户侯不足得也燮正色拒之曰有功不論命也傅燮豈求私賞哉本傅初𤣥徳舉袁渙渙為吕布所留布欲使渙作書罵辱劉渙不可笑而應之曰渙它日之事劉將軍猶今日之事將軍也如一旦去此復罵將軍可乎漢獻紀曹操追念田疇功恨前聴其讓乃復以前爵封疇疇上疏陳誠以死自誓操不聴欲引拜之至於數四終不受疇素與夏侯惇善操使惇自以其情喻之惇就疇宿而勸之疇揣知其指不復發言惇臨去固邀疇疇曰疇負義逃竄之人耳䝉恩全活為幸多矣豈可買盧龍之塞以易賞祿哉縱國私疇疇獨不愧於心將軍雅知疇者猶復如此若必不得已願効死刎首於前同上不為小利移目不為意似改步三國志中常侍郎黄皓用事董厥諸葛瞻不能矯正士大夫多附之唯樊建不與皓往來秘書令郤正乆在内職與皓比屋周旋三十餘年澹然自守以書自娛既不為皓所愛亦不為皓所憎故官不過六百石而亦不罹其禍魏元帝吳隠之為廣州刺史酌貪泉賦詩曰試使夷齊飲終當不易心晉書吳隠之傳蔡謨除司徒三年不就職詔書屢下謨終不受帝臨軒遣侍中紀據黄門郎丁纂徴謨謨陳疾篤使主簿謝攸陳讓自旦至申使者十餘返而謨不至詔免謨為庶人漢穆紀褚淵侍山隂公主十日備見逼迫誓死不迴沈約宋書沈慶之請老乃至稽顙泣涕上不能奪聴以始興公就第上復欲用慶之使何尚之往起之尚之累陳上意慶之笑曰沈公不効何公往而復返尚之慙乃止宋文紀豈可令臣曲筆魏游肇傳周處士韋夐志尚夷簡魏周之際十徴不屈世宗禮敬尤厚號曰逍遥公陳髙祖傅縡上書言後主酒色過度辭多訐直後主大怒曰我欲救卿卿能改過否對曰臣心如面面可改臣心可改南史劉行本性剛烈周武時為掌朝大夫典筆硯故事持至御坐則承御大夫取以進及行本將進承御欲取之行本抗聲謂承御曰筆不可得帝驚問之曰臣既不佩承御刀承御亦焉取臣筆隋書王世充以國子助教吳人陸徳明為漢王師令𤣥恕就其家行束脩禮徳明恥之故服巴豆散卧稱病𤣥恕入跪牀下對之遺利竟不與語唐髙祖太宗謂尉遲敬徳曰公心如山岳雖積金至斗知公不移上又謂尉遲敬徳曰朕欲以女妻卿何如敬徳叩頭謝曰臣妻雖鄙陋相與共貧賤乆矣臣雖不學聞古人富不易妻並同上段志𤣥與宇文士及勒兵衛章武門太宗夜遣使至二將軍所士及披户内使志𤣥拒曰軍門不夜開使者示手詔志𤣥曰夜不能辨不納比曉帝歎曰真將軍也周亞夫何以加唐書本傳太平公主與僧寺爭碾磴雍州司户李元絃判歸僧寺雍州刺史竇從一大懼亟命元絃改判元絃大署判後曰南山可移判不可摇從一不能奪唐中宗李商隠遷廣州都督及還人或褏金以贈商隠曰吾自性分不可易非畏人知也唐書本傳不移如山唐書陸贄傳栁渾與張延賞同為相怙權嫉渾守正俾其所厚謂渾曰相公舊徳但節言於廟堂則重位可乆答曰為吾謝張相公栁渾頭可㫁舌不可禁唐書秉心蹈義鐡心石腸唐郭子儀傳御史大夫髙元裕欲薦用韋澳諷澳謁已澳曰然恐無呈身御史唐書韋澳傳
  傳記伯成耦耕不慕諸侯之榮原憲桑樞不易有官之宅世説上
  集操愈堅而不衰楚辭每以清白洗心不為寒暑變節陳子昻傳甘心苦節風雨不改同上處屯而必行其道居陋而不改其度張九齡文昔聞陳仲子守義辭三公身賃妻織屨樂亦在其中豈無貧賤苦羞與傾巧同張説之松柏雖居寒羞逐桃李春李太白不學蒲栁凋真心常自保同上道勝於内者物莫能亂徳充於外者事不能誘 寜方為皂不圓為卿寜方為汚辱不圓為顯榮 河漢不改色杜詩江流石不轉 君㸔磊落士不肯易其身唐元次山抗哉巢由志堯舜不可遷 金石有銷鑠肺肝無寒温 旋風四面起井深波不生堅氷一時合井深凍不成終年汲引絶不耗復不盈五月金石鑠既寒亦既清易時不易性改邑不改名君門客如水日夜隨勢行君㸔守心者井水為君盟 玉色深不變井水撓不移並元稹集若俛首帖耳摇尾而乞憐者非我之志也韓退之人生豈草木寒暑移此心韋應物志為飲堅氷 玉貞而折不能瓦合鸞鍜而萎不同雞羣並劉賓客金石自銷鑠玉性肯磷緇 星霜屢變金石彌堅並白侍郎玉立於磷緇之際雞鳴於風雨之中靜柯勁草在我而已李義山集直不枉尺正不由徑同上人或歎曰千乗之邑非無好事者家日欲擊鮮為具以飽君者多矣君獨閉關而不出率空腹貯古聖賢道徳言語何自苦如此生笑曰我幾年來忍饑誦經豈不知屠沽兒有酒食耶陸魯望自言嵗寒性不知露與霜 石可轉也不可奪其堅貞 陵谷可移隋和之徳不昧寒暑有遷松筠之志如一並唐文粹惟有剛腸鐡百鍊不柔虧劉文集澹然一心獨立千仞 骨鯁知難屈鋒鋩豈易干青松心在任風霜並劉長卿不憚芳蘭之焚竟全孤竹之志李文饒松色不肯秋玉性不可柔孟東野身不以形勢屈口不以觀望柔皇甫湜
  本朝王元之作三黜賦其卒章曰屈於身而不屈於道雖百謫其何虧五朝言行錄我生不有命其肯枉尺尋 飲風蟬至潔長吟不改調並東坡詩雖事君均於事親而奪志難於奪帥東坡集
  不屈
  子張騫蘇武之奉使執節没身不屈王命雖古之膚使其猶劣諸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淵騫
  史晉使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如宋使無降楚鄭人囚而獻之楚楚子厚賂之使反其言遂致其君命曰臣能承命為信信無二命受命以出有死無霣又可賂乎鄭子産爭承言所出貢賦多少之次自日中以爭至於昏晉人許之田横客五百人在海上帝使使召至聞横死皆自殺史記田儋傳大將軍青既益尊姊為皇后黯與亢禮或説黯曰自天子欲令羣臣下大將軍大將軍尊貴誠重君不可不拜黯曰夫以大將軍有揖客反不重耶西漢汲黯傳蕭望之堂堂折而不撓 貢禹為河南令以職事為府官所責免冠謝禹曰冠一免安可復冠也遂去官並西漢本傳董宣為洛陽令殺湖陽公主奴帝召宣使叩頭謝主宣不從強使頓之宣兩手據地終不肯俯勅彊項令出東漢本傳杜伯山天子所不能臣諸侯所不能友東漢王良傳越騎司馬鄭衆使北匈奴單于欲令衆拜衆不為屈單于圍守閉之不與水火衆拔刀自誓單于恐而止乃更發使隨衆還京師漢明帝曹操圍廣陵臧洪袁紹邑人陳容謂紹曰今日寜與臧洪同日死不與將軍同日生也東漢本傳王祥與荀顗往謁司馬懿顗曰便當拜也祥曰安有天子三公而輒拜人者獨長揖晉書王祥傳齊王冏讌㑹命侍中嵇紹操琴紹對曰公匡復社稷當軌物作則垂之於後紹雖虛鄙忝備常伯腰紱冠冕鳴玉殿省豈可操執絲竹為伶人之事晉書嵇紹傳武陵王晞聞戴逵善鼓琴使人召之逵對使者破琴曰戴安道不為王門伶人晉書戴逵傳陶潛為彭澤令郡遣督郵至縣吏白應束帶見之潛歎曰吾不能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郷里小人晉書陶潛傳卞延為上虞令有剛氣孟顗以令長貳之脱幘投地拂衣而去南史魏統軍李佐攻新野獲劉思忌問之曰今欲降未思忌曰寜為南鬼不為北臣乃殺之南齊明帝紀齊慕容儼曰吾狀貌如此行望人拜豈可拜人本傳松表嵗寒霜雪不能凋其節隋煬帝劉仁軌運糧失船李義府命袁異式鞠之式曰吾與朝廷何人為讎宜早為計仁軌曰當官不職國有常刑無所逃命若使自引決以快讎人竊所未甘乃具獄以聞除名唐髙宗蕭穎士若百鍊之剛不可屈唐書元徳秀傳栁公綽為京兆尹公綽初赴府有神䇿小將躍馬横衝前導公綽駐馬杖殺之明日入對延英上色甚怒詰其専殺之狀對曰臣職當杖之不當奏上曰誰當奏者對曰本軍當奏若死於當衢金吾街使當奏在坊内左右巡使當奏上無以罪之退謂左右曰汝曹須作意此人朕亦畏之唐憲紀宰相韋貽範母喪詔還位偓當草制上言俟變縗而召可也學士使馬從皓迫偓求草偓曰腕可㫁麻不可草新唐書韓偓傳
  傳記鄭衆謂匈奴曰不忍將大漢節對氊裘獨拜東觀漢紀漢順帝徴樊英詔郡縣駕載上道英不得已到京師稱疾不肯赴乃強輿入殿猶不以禮屈帝怒曰朕能生君能殺君能貴能賤能富能貧君何慢朕英曰臣受命於天盡其命天也死得其命亦天也陛下焉得殺臣臣見暴君如見仇讎立朝猶不肯可得貴乎雖在布衣環堵之中晏然自得不易萬乗之尊又可得而賤乎陛下焉得賤臣臣非禮之祿萬鍾不受申其志雖簞食弗厭也陛下焉能富臣焉能貧臣帝不能屈漢樊英列傳魏世祖選丁邯為郎邯託疾不就詔問實病羞為郎乎對曰臣實不病恥以孝亷為令史耳世祖怒使虎賁杖之數十詔問欲為郎否對曰能殺臣者陛下不能為郎者臣也詔出不為郎三輔決錄李白失意遊華山過縣宰方開門決事白乗醉跨驢過門宰怒不知太白也引至庭下曰汝何輒敢無禮白乞供狀狀無姓名曰曽令龍巾拭吐御手調羮貴妃捧硯力士脱靴天子門前尚容吾走馬華隂縣裏不許我騎驢摭遺
  集天資木強不能屈節權門地隔蓬心不能買名時議駱賓王時棄道猶存陳子昻艱危氣益増杜詩至寳有本性精剛無與儔可使寸寸折不能繞指柔 泥塗不屈青雲心並白侍郎若見中丞忽相問為言腰折氣衝天元微之本朝王荆公謂孫立節曰吾條例司當得開敏如子者孫笑曰公過矣當求勝我者若我輩人則亦不肯為條例司矣東坡剛説門前萬事不掛眼頭雖長低氣不屈坡公詩集
  無守
  子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宫室之美為之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妻妾之奉為之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所識窮乏者得我而為之如委已而從人雖有規矩凖繩焉得而用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史見利則逝見便則奪西漢賈誼傳素無所守持而為好言於下漢武紀元稹始言事峭直欲以立名中見斥廢十年信道不堅乃喪所守附宦官得宰相位晩節彌沮喪加亷節不飾唐書本傳馮道雖為首相依違兩可無所操決或謂帝曰馮道承平之良相今艱難之際譬如使禪僧飛鷹耳五代晉髙祖
  傳記皇甫嵩當董卓為太師嵩中丞見卓拜卓曰可以服未嵩曰安知明公乃至是乎漢晉春秋
  集凡一人毁之則自以為不足一人譽之則自以為有餘韓退之
  中立不倚
  經君子上交不諂下交不瀆不剛不柔厥徳允修維仲山甫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鰥寡不畏彊禦剛氣不怒柔氣不懾 君子中立而不倚強哉矯並記
  不得中道
  子欲輕之於堯舜之道者大貉小貉也欲重之於堯舜之道者大桀小桀也 楊子取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墨子兼愛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並孟負石而赴河是行之難為者也而申徒狄能之然而君子不貴者非禮義之中也過則失中不及則不至李仲元不夷不惠可否之間楊淵騫司馬温公注云有清和之美而無隘與不恭之失動失之繁靜失之寡文中子
  史矯枉者過直西漢外戚傳
  傳記昔聞陶潛賦歸去來即徑歸王羲之乃自誓於父母墳前且仕宦豈不是好事但㸔行已如何元城語錄
  無愧
  經相在爾室尚不愧於屋漏 對越在天並詩君子内省不疚無惡於志子曰内省不疚夫何憂何懼子自反而忠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 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並孟
  史范武子祝史陳信於鬼神無愧辭内省不疚何恤人言東漢班超傳郭子儀奪兵權朝聞命夕引道無纎芥自嫌唐書本傳崔斯立曰余不負丞而丞負余唐書本傳
  傳記蔡伯喈為天下作碑銘多矣未嘗不有慚色唯郭先生碑無愧耳郭子别傳
  集内自省而不慙楚辭思對上靈之心文選序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韓文無怍於心無愧於色栁宗元
  本朝唐王義方道南海舟師持酒脯請福義方酌水誓曰有如忠獲戾孝見尤四維廓氛千里安流神之聴之無作神羞是時盛夏濤霧蒸湧既祭天雲開露人壯其誠孔白六帖晁無咎言司馬温公有言吾無過人者但平生所為未嘗有不可對人言者 性何適之不可中無愧之為安並東坡文
  無隠
  經事君有犯無隠事師無犯無隠 瑜不掩瑕瑕不掩瑜子曰二三子以我為隠乎吾無隠乎爾
  子郭林宗謂仇季智曰子嘗有過否季智曰吾嘗飯牛牛不食搏牛一下卞子有常産者有常心人有常理管子史開心見誠無所隠伏東漢或問倫有私乎對曰昔人有與吾千里馬者吾雖不受每三公有所選舉心亦不能忘而亦終不用吾兄子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寢吾子有疾雖不省視而竟夕不眠若是者豈可謂無私乎東漢第五倫傳帝召允謂曰國書浩作不允曰太祖記前著作郎鄧彦海所撰先帝記及今記臣與浩同作然而臣多於浩帝大怒曰此甚於浩安有生路景穆曰天威嚴重允迷亂失次耳臣向問皆云浩作帝問如東宫不允曰臣罪應滅族不敢虛妄殿下以臣侍講日乆哀臣乞命耳實不敢迷亂帝謂景穆曰直哉此亦人情所難而能臨死不移且對君以實貞臣也寜失一有罪宜宥之北史髙允傳詔百官言得失常何武人馬周為條對二十餘事太宗怪之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馬周教臣言之唐書馬周傳崔祐甫作相未二百日除官八百人上嘗謂祐甫曰人或謗卿所用多涉親故何也對曰茍平生未之識何以諳其才行而用之唐代宗元義方言李絳私其同年上以詰絳對曰若其人果才雖在兄弟子姪之中猶將用之況同年乎避嫌而棄才是乃便身非狥公也 上謂宰相曰卿輩當為朕惜官勿用之私親故李絳曰若避親故之嫌使聖朝虧多士之美此乃偷安之臣非至公之道也茍所用非其人則朝廷自有典刑誰敢逃之並唐憲宗
  有愧
  經有靦面目顔厚有忸怩
  子夫泚也非為人泚中心達於面目子貢聞漢隂丈人之言卑陬失色
  史子貢過原憲憲敝衣冠見子貢子貢曰豈病乎憲曰貧也非病也子貢慙終身恥其言之過也史本傳項王曰縱江東父兄憐我我何面目見之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史本紀主臣文穎曰惶恐之辭也猶今言死罪漢書陳平馮唐兩傳張𤣥素少為刑部令使上嘗對朝臣問之𤣥素恥之出閣殆不能步色如死灰唐太宗愧顔何寄唐僖宗慚恨入地吳志吕裴傳集服藥求汗或有弗獲愧情一集渙然流離嵇叔夜養生論寄顔無所蔡謨表逢人多厚顔杜工部
  有常
  經君子以常徳行 言有物而行有恒 動靜有常剛柔㫁矣並易其爾典常作之師 政貴有常並書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得見有恒者斯可矣 子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雖之夷狄不可棄也並語
  子喪祭從先祖遵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 有恒産者有恒心並孟君子道其常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凶 天有常道地有常數君子有常體並荀人有常理管子
  史天有常度地有常行君子有常行君子道其常西漢東方朔傳銅為物之至精不為燥濕寒暑變其節不為風雨暴露改其形介然有常有似於士君子之行西漢律厯志雖有倉卒未嘗疾言東漢劉寛傳金石有一定之聲晉書律歴志或問盧欽徐邈當武帝之時人以為通自涼州刺史及來京師人以為介何也欽答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用事貴清素之士時皆變易車服以求名髙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為通比來天下奢靡轉相倣傚而徐公雅尚自若不與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是世人之無常而徐公之有常也三國志上指殿屋謂侍臣曰治天下如建此屋營構既成勿數改移茍易一榱正一瓦踐履動摇必有所損若慕竒功變法度不恒其徳勞撓實多唐太宗
  傳記一心可以事百君晏子春秋鸞鳯不遷甘於竹實騶虞不移食於生物太𤣥經
  集動循定檢天有可察文選連珠迅風凌雨不謬晨禽之察勁隂殺節不凋寒木之心文選衣緇守白髮華守黑不為物遷是有常徳陸龜䝉虱賦衆木悦芳艷松獨守其貞衆耳喜鄭衛琴亦不改聲 面色不憂喜血氣常平和並白侍郎不失信於兒童無惰容於暗室吕和叔文君子芳桂性春榮冬更繁孟東野言語舉止率有常度杜牧之外若可渾其中甚清外如可雜其中甚靜唐文粹
  無常
  經不恒其徳或承之羞 不恒其徳無所容也並易徳二三動罔不凶士也罔極二三其徳亡而為有虛而為盈約而為泰難乎有恒矣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並語
  子茍無恒心放僻邪侈無不為已趨舎無定謂之無常言無常信行無常真
  傳記百心不可以事一君晏子春秋
  反常
  經夫子制義從婦凶也反道敗徳 敗常亂俗並書子鴟鴞夜察豪末晝出瞑目而不見丘山聞歌以為哭視白以為黒饗香以為臭嘗甘以為苦行非以為是小人道其怪夫醉者超江津以為咫尺之溝也隣之母死往哭之哀妻死而不泣有所刼以然也並淮南子史天反時為灾地反物為妖民反徳為亂亂則妖災生故文反正為乏
  有信
  經庸言之信 厥孚交如信以發志也 有孚顒若行險而不失其信 信及豚魚 不言而信存乎徳行人之所助者信也 中孚信也並易爾無不信朕不食
  大信不約與國人交止於信信近於義言可復也 謹而信 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 信則人任焉並語
  子刑賞已諾信乎天下齊桓晉文楚莊吳闔閭越勾踐威動天下強殆中國無他信也並荀仲尼曰夫至信也動天地感鬼神横六合而無逆豈但履危嶮入火水而已哉至信辟金或問信曰不食其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重黎
  史茍有明信澗溪沼沚之毛蘋蘩蕰藻之菜筐筥錡釡之器潢汙行潦之水可薦於鬼神可羞於王公 信者國之寳也民之所庇也 仗莫如信 信者言之瑞也能信不為人下並左晉荀息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
  乎其言則可謂信矣公羊傳衛鞅變秦法令恐民不信乃立三丈之木於國都南門募民有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民莫敢徙復曰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五十金以明不欺 吳起欲伐秦恐士卒軍人不信乃埋一車轅於市東門書有能移此轅置西門者給土田宅百畝黄金百斤有一人來移即賜之於是召募人伐秦遂克並史記昔齊桓公不背曹沫之盟晉文公不貪伐原之利魏文侯不棄虞人之期秦孝公不廢徙木之賞周紀肥義曰死者復生生者不愧吾言已在前矣史記趙世家信如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柱而死史記蘇秦傳相然信死前漢張耳傳一邑一鄉不可以無信西晉世祖羊祜為鎮南每與吳人尅日戰而不為掩襲之計晉書陸羽與人期雨雪虎狼不避也 衛大經口無二言並唐本傳趙鳯曰帝王心存大信固不必刻之金石也後唐明宗
  傳記吳起與故人期食不至起終日不食來乃食 踐言諾責並白氏帖魏文侯與虞人期獵其日飲酒樂天雨文侯曰雖樂豈可無一㑹期哉戰國䇿
  集共秉延州信無慚仲路諾 然諾之信重於布言豚魚不爽並昭明文選海嶽尚可傾吐諾終不移李太白玉無改行金不如諾李義山
  無信
  經大無信也詩經桓王失信諸侯背叛詩序君子屢盟亂是用長詩經茍無忠信誠慤之心以涖之雖固結之民其不解乎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小車無軏其何以行之哉 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並語史君子曰茍信不繼盟無益也詩云君子屢盟亂是用長無信也 已則無信而殺人以逞不亦難乎 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國無信兵亂日至亡無日矣 晉楚將盟楚衷甲子木曰晉楚無信乆矣茍得志焉用信太宰曰令尹將死矣求逞志而棄信 若可尋也亦可寒也是食言多矣能無肥乎 晉楚無信我安得有信
  不實其言並左





  記纂淵海卷四十九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五十    宋 潘自牧 撰性行部
  有忌憚
  經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懐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豈敢愛之畏我諸兄仲可懐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豈敢愛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懐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豈不懐歸畏此罪罟 豈不懐歸畏此簡書並詩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其嚴乎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
  史豈不欲徃畏我友朋上謂侍臣曰人言天子至尊無所畏憚朕則不然上畏皇天之監臨下憚羣臣之瞻仰唐太宗
  本朝家有主母而豪奴悍婢不敢與弱子抗老泉
  無忌憚
  經不惕予一人 乃㒺畏畏 謂已有天命謂敬不足行謂祭無益謂暴無傷 狃于姦宄敗常亂俗 以蕩陵徳實悖天道並書小人而無忌憚也不愧于天不畏于人 乘我乘駒朝食于株 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匪先民是程匪大猶是經並詩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聖人之言
  子出則為宗族患入則為鄉里憂小人之行也家語事君無義進退無禮言則非先王之道者猶沓沓也齊人有欲金者清旦衣冠之市適鬻金者之所攫金而去好憎尚怒小人哉文中子
  史殺人不忌為賊 肆行無度無所還忌不思謗讟不憚鬼神神怒民痛無悛於心 單旗劉狄剥亂天下帥羣不弔之人以行亂於王室侵欲無厭規求無度貫瀆鬼神慢棄刑法傲狠威儀並左李斯曰三代之事何足法也 李斯請史官非秦語皆燒之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尉雜燒之有敢偶語詩書者棄市並秦紀敢為大言處之不疑漢武紀秦滅六國上古遺烈掃地盡矣史田儋傳宋康王欲霸之亟成故射天笞地斬社稷而燒滅之以示威服鬼神為長夜之飲於室中室中人呼萬歲則堂上應之堂下之人又應之門外之人又應之以至於國中無敢不呼萬歳者天下之人謂之桀宋周紀矯制以令天下漢高五王傳姍笑三代蕩滅古法西漢表顓作威福廟堂之上西漢諸侯王表觸情妄行淮南王方今布衣乃窺國家之隙見間而起者蜀郡是也及山陽亡徒蘇令之郡蹈籍名都大羣求黨與索隨和而亡逃匿之意此皆輕量大人亡所畏忌國家之權輕故匹夫欲與上爭衡也漢梅福傳横厲無畏忌欲以熏轑天下漢杜欽傳梁冀暴李固杜喬尸於城北四衢令有敢臨者如其罪漢質紀吳樹為荆州刺史辭梁冀冀鴆之出死車上遼東太守侯猛初拜不謁冀託以他事腰斬之漢桓紀戲弄神祇歌頌禍殃東漢隗囂傳杜塞天下之口聾盲一世之人漢陳蕃傳入吾室操吾戈以伐我漢鄭𤣥傳祖珽私謂和士開曰君之寵幸振古無比宫車一日晩駕何以克終宜令皇太子早踐大位以定君臣之分若事成中宫少主皆徳君此萬全計也請君説主上令粗解當自外入表諭之於是上書齊主從之傳位於太子緯陳世祖阮佃夫人納貨賄所餉減二百疋絹則不報書宋太祖右司郎中馮翊喬知之有美妾曰碧玉知之為之不昬武承嗣借以教諸姬遂不還知之作緑珠怨詩以寄之碧玉赴井死承嗣得詩於裙帶大怒諷酷吏羅吉族誅之唐武后來俊臣倚勢貪淫士民妻妾有美者百方取之自宰相以下籍其姓名而取之同上武三思嘗言我不知代間何者謂之善人何者謂之惡人但於我善者則為善人於我惡者則為惡人耳唐中宗盧𣏌秉政薦吏部侍郎關播為中書侍郎平章事上嘗從容與宰相論事播意有所不可起立欲言𣏌目之而止還至中書𣏌謂播曰以足下端慤少言故相引至此曏者奈何發口欲言耶唐徳宗小人之慮遂以為天道難知為善未必福而為惡未必禍也唐中宗贊李振曰此輩自謂清流宜投黄河為濁流唐紀
  傳記上小堯舜下邈三王劉向戰國䇿序
  集白晝攫金顔魯公坐位帖行與義乖言與法違韓文
  本朝小人不主於禮義則無忌憚所以反中庸也二程語録安石謂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䘏實録本傳
  有顧藉
  子齊景公問晏子曰為人何患曰患社䑕出竊於外入託於社灌之恐壊牆熏之恐燒木家語
  史鄧侯曰人將不食吾餘欲投䑕而忌器䑕近於器尚憚不投西漢賈誼傳社鼷不灌屋䑕不熏西漢靖王勝傳孔融薦禰衡於曹操衡乃著布單衣持三尺梲杖坐大營門以杖捶地大罵操怒曰禰衡豎子孤殺之猶雀䑕耳顧此人素有虛名逺近將謂孤不容之東漢妻子以累其心産業以重其志舍此以為非者有必不多矣漢殤紀羅仇曰吾家世以忠孝著於西土寧使人負我我不忍負人也晉安紀
  傳記稷蜂不攻社䑕不熏唐詩外傳
  集薙草恐傷蕙孟東野
  無顧藉
  經子曰小人不恥不仁不畏不義易繫辭
  史史舉以茍賤不亷聞於世史甘茂傳吾日暮途逺故倒行逆施之漢主父偃傳子獨不見家人寡婦邪始自約敕之時意廼慕宋伯姬及陳孝婦不幸壹為盜賊所汙遂行淫佚知其非禮然不能自還吾猶此矣漢原涉傳且被刑之人心不念生志在思死類多趨惡莫復歸正夙沙亂齊伊戾禍宋趙高英布為世大患孔融傳
  傳記楊國忠謂客曰某起家細微因縁椒房以至於是未知稅駕之所終不能致令名更當取樂於富貴耳明皇雜録
  表裏相應
  經君子黄中通理正位居體美在其中而暢於四支發於事業和順積中而英華發外 其哀心感者其聲噍以殺其樂心感者其聲嘽以緩其喜心感者其聲發以散其怒心感者其聲粗以厲其敬心感者其聲直以廉其愛心感者其聲和以柔 清明在躬志氣如神君子服其服則文以君子之容有其容則文以君子之辭遂其辭則實以君子之徳 富潤屋徳潤身心廣體胖並記
  子中心逹於面目 胷中正則眸子瞭焉胷中不正則眸子眊焉 仁義禮智根於心其生色也睟然見於靣盎於背施於四體 有諸内必形諸外並孟源清則流清源濁則流濁 文貌情用相為内外表裏並荀體痛者口不能不呼心恱者顏不能不笑尹鄧子鄧析子篇威儀文辭表也徳行忠信裏也楊仲黎
  史心和則氣和氣和則形和公孫𢎞傳愛待敬而不敗徳須威而久立故制禮以崇敬作刑以明威前漢刑法志形氣發於根柢兮柯葉彚而靈茂西漢班固傳表曲者影必斜源清者流必潔猶叩樹本百枝皆動也漢紀木心不正則脈理皆斜唐紀根朽者葉枯源涸者流竭唐書吳兢
  集滿内而外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楚辭着也白玉以為面懐琬琰以為心同上泉竭則源涸根朽則葉枯枝繁者䕃多條落者本孤六代論氣水也言浮物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小大畢浮氣之與言猶是也氣盛則言之短長與聲之高下皆宜 未嘗聞有響大而聲微也 夫所謂文者必有諸其中是故君子慎其實實之美惡其發也不揜本深而末茂形大而聲閑行峻而言厲心醇而氣和昭晰者無疑優游者有餘體不備不可以為成人辭不足不可以為成文並韓文温潤發於外其間韜璵璠 言者志之苗行者文之根所以讀君詩亦知君為人並白侍郎粹和絪緼積于中鏗鏘發越見乎文 五行秀氣得之居多者其色㶑灧於顏間其聲發而為文章 既禀之而生亦有涯而落其文章貴壽之氣焰歟 孝弟為根柢神明枝葉之直方為天質禮讓縁飾之並劉賓客神歡體自輕韋應物集藴為志氣播為事業唐文粹
  本朝栁公權曰用筆在心心正則筆正孔氏續世說腹有詩書氣自華歐公集人之不學者照鏡則面目可憎對人則語言無味山谷集
  表裏不副
  經象恭滔天枝葉未有害本實先撥色取仁而行違居之不疑色厲而内荏譬諸小人其猶穿窬之盜也與
  子聲聞過情羊質而虎皮見草而說見豺而戰魯人縫掖實非儒行
  史外強中乾宋肥義曰公子章聲善而實惡周紀絳灌曰平雖美丈夫如冠玉耳其中未必有也漢陳平傳多聲過實史記袁紹色厲而膽薄高幹有雄志而無雄才東漢張磔綱羅而自理甚踈高獻紀高仙芝謂程千里曰公面雖男子心如婦人唐紀迺䃉中而玉表唐賈耽傳齊著作郎祖珽有文學多技藝而踈率無行嘗為高祖中外府功曹因宴失金叵羅於珽髻上得之陳世祖
  本朝潘郎曉踏河陽春明珠白璧驚市人那知望拜馬蹄下胷中一斛泥與塵坡詩
  言行相顧
  經有其言無其行君子恥之可言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可行也不可言君子弗行也記緇衣注言不高於行行不高於言言行相副言顧行行顧言君子胡不慥慥爾記中庸注慥慥言行相應之貌子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 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 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並語
  子聖人言行不失毫釐荀子言取而行違温彦博惡之文中子
  能言不能行
  經靜言庸違有其言無其行君子恥之其言之不怍則為之也難
  子言不顧行行不顧言口言善身行惡國妖也孔子讀而儀秦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淵騫
  史羣臣上言宜封禪泰山詔曰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氣滿腹吾誰欺欺天乎曽謂泰山不如林放乎何事汚七十二代之編録若郡縣逺遣吏上壽盛稱虛美必髠令屯田既上讀河圖㑹昌符幸泰山禪祭地於梁隂漢光武魏比年將帥多寵貴子孫銜杯躍馬志逸氣浮軒眉攘腕以攻戰自許及臨大敵憂怖交懐雄圖銳氣一朝頓盡梁高祖牛僧孺口道先王語行如市人唐書本贊
  集遇客多言愛山水逢僧盡道厭囂塵玉潭泉畔松間宿要見經年無一人白樂天相逢盡道休官去林下何曽見一人唐僧靈徹
  矜持
  經率履不越燕處則聽雅頌之音行步則有環珮之聲升車則有和鸞之音居處有禮進退有度 砥礪廉隅 君子言不過辭動不過則 不戲色 致禮以治躬則莊敬莊敬則嚴威 君子無故玉不去身君子於玉比徳焉 行中規還中矩 君子不失足於人不失色於人不失口於人是故貌足畏也色足憚也言足信也 今世行之後世以為楷並記君子矜而不爭子君子言有壇宇行有防表荀儒效為冠所以莊其首也為履所以重其足也衣裳襜如劒佩鏘如皆所以防其躁也文中子
  史斷斷自修整榖梁傳莊公如布帛之有幅君子目以定體足以從之 人之有冠猶宫室之有牆屋也糞除而已並國語進退容止非禮不行西漢董仲舒霍光出入省殿門止進有常處郎僕射竊識眂之不失尺寸西漢本傳矜嚴好禮動止有則居處幽室必自修整雖遇妻子若嚴君焉及在鄉黨詳言正色三輔以為儀表東漢張堪傳陳登處身循禮非法不行東漢陳球傳雖在燕居必以禮自整東漢仇覽君子當正威儀何有蓬頭跣足自謂宏逹耶九十三謝𢎞微精神端審時然後言婢僕之前不妄語笑南史宋高祖傳記南山有文豹霧雨七日不下食者何也欲以澤其衣毛而成其文章也烈女傳楊愔曰裴讓兄弟都無鄉音三國典畧
  集余好修以為常雖體解吾猶未變 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並楚辭與人有畛域不為戲狎韓文
  本朝趙光逢規矱自持 栁仲郢私居束帶正色並孔六帖
  持重
  經虎視眈眈易重其體貌也正色率下其容不改出言有章坐如尸立如齊 君子不失足於人不失色於人不失口於人是故貌足畏也色足憚也言足信也 君子之容舒遲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聲容靜頭容直氣容肅立容徳色容莊 山立時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休玉色 不旁狎並記夫子時然後言人不厭其言樂然後笑人不厭其笑 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視儼然人望而畏之並語集與人有畛域不為戲狎唐文粹
  本朝包孝肅未嘗有笑容人謂包希仁笑比黄河清筆談
  放蕩
  經欲敗度縱敗禮 不矜細行並書不知其秩常也詩載號載呶同上
  子猖狂妄行
  史使酒難近西漢季布傳數以酒失過丞相西漢灌夫跅弛之士西漢武紀師古曰無檢局也弛者放廢不遵禮度也儻𦳝音蕩西漢陳湯傳師古曰無行檢也為人失音鐵西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不修廉隅以徼名當世同上何晏與夏侯𤣥荀粲王弼之徒競為清談尚虛無謂六經為聖人糟粕天下士大夫爭慕效之遂成風流魏邵陵厲公譙郡嵇康文辭壯麗好言老莊而尚竒任俠與陳留阮籍兄子咸河内山濤河南伺秀琅邪王戎沛人劉伶特相友善號竹林七賢皆崇尚虛無輕蔑禮法縱酒昏酣遺落世事魏元紀放者因斯或悖吉凶之禮忽容止之表瀆長㓜之序混貴賤之級甚者至於裸裎䙝慢無所不至晉惠紀時王澄胡毋輔之等皆以放任為逹或至裸體晉書樂廣傳文帝求婚於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晉書阮籍傳隣家少婦美色當壚沽酒籍嘗詣婦飲醉便卧其側籍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同上阮咸素幸姑之婢姑當歸於夫家初云留婢既而自從咸聞之借馬追既及與婢累騎而還晉書本傳王獻之卒徽之奔䘮不哭直上靈牀取獻之琴彈之晉書王徽之傳謝鯤任逹不拘鄰家高氏女有美色鯤嘗挑之女投梭折其兩齒鯤傲然長嘯曰猶不廢我嘯歌晉書本傳謝安愛好聲律朞功之慘不廢妓樂晉書王坦之傳秘書監謝靈運好稱疾不朝時或出郭遊行且二百里經旬不歸既無表聞又不請急以貴陵物物不服以威加人人不厭宋太祖温庭筠薄於行無檢幅多作側辭艷曲唐書本傳脫冠露髻諠譁自恣唐莊宗
  傳記阮籍嫂嘗歸家籍相見與别人或譏之曰禮豈為我輩設耶世說王澄嘗之荆州送者傾邑所别樹上有鵲巢澄便脫衣着犢鼻上樹探鵲𪅏而弄之旁若無人晉中興書謝郎中云王修載樂託之性出自門風 王武子好驢鳴既𦵏文帝臨其䘮顧語同遊曰王子好驢鳴可各作聲以送赴客皆一時作驢鳴並世說史丹儻蕩無檢阮籍不拘禮教孔白帖縱逸類華堂今日綺筵開誰喚分司御史來忽發狂言驚滿座兩行紅粉一時迴杜牧之為御史分務洛陽有李司闕者罷鎮閒居聲妓為當時第一嘗開筵以杜持憲不敢邀致杜遣客達意李馳書招之杜聞命遽來時女妓百餘人皆絶藝殊色杜獨坐南行注目瞻視引滿問李曰聞有紫雲者杜凝睇良久曰名不虛得宜以見惠李大笑諸妓亦皆囘首破顏杜又自飲三爵即吟而起本事詩杜牧佐宣城幕聞湖州多竒麗往遊之刺史崔君張水嬉使州人畢觀令杜牧閱之牧因見一女娃期之曰吾不十年來守此郡不來從適洎牧守湖州女已從人三載矣牧因賦詩曰自是尋春去較遲不須惆悵怨芳時雜記張祜客懐南幕中赴宴杜牧同坐有所屬意索骰子賭酒微吟曰骰子逡巡裹手拈無因得見玉纎纎祜曰但知報道金釵落髣髴還應露指尖摭言
  集觀古今文人類不護細行鮮能以名節自立魏文帝與呉質書幕天席地縱意所如文選以莊老為宗而黜六經以虛薄為辨而賤名檢以放蕩為通而狹節信以茍得為貴而鄙居正以望空為高而笑勤恪干令升總論少年氣真狂有意與春競韓集野鳥終難縶元微之醉來擬共天公爭杜茍鶴酒腸寛似海詩膽大如天劉叉
  本朝醉後粗狂膽滿軀東坡詩
  威儀
  經威儀棣棣不可選也 威儀反反重慎威儀抑抑謹宻抑抑威儀維徳之隅 顒顒卬卬如圭如璋 令儀令色並詩威儀容止宣著 端行頤霤如矢 朝廷濟濟翔翔君子之容舒遲 山立時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休玉色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讀為陽赫兮喧兮者威儀也並記趨進翼如也 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視儼然人望而畏之並語容止可觀進退可度孝經
  子步中武象趨中韶濩君子貌重則有威
  史劉子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是以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以定命也 北宫文子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君有君之威儀其臣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有其國家令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愛之故能守其官職保族宜家 君子在位施舍可愛進退可度周旋可則容止可觀作事可法徳行可象聲氣可樂動作有文言語有章以臨其下謂之有威儀也並左魯徐生善為容為禮官霍光每出入省殿門止進有常處郎僕射竊識視之不失尺寸西漢霍光傳威儀之盛如圭如璋西漢班固叙傳進止皆有表識東漢馮異傳儀貌堂堂國之輝光東漢舒紳緩佩鳴玉以步綽有餘裕後漢蔡邕傳温彦博進止詳華人拭目觀 張垍舉止都雅裴休為人醖藉進止雍閒 馮定端凝若植 權徳輿動止外飾其醖藉風流為縉紳羽儀並唐書
  集風儀與秋月齊明文選褚淵碑賀琛為散騎常侍梁主與語常移晷刻故省中語曰上殿不下有賀雅琛容止都雅故人呼之藝文志巉巖容儀削成風骨李白文風儀甚雅劉賓客日光玉潔李漢韓文序
  無威儀
  經而無望兮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威儀不類 威儀幡幡並詩
  史視流而行速 邾子執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貢曰高仰驕也卑俯替也驕近亂替近疾並左張敞為京兆尹無威儀罷朝走馬章臺街自以便面拊馬西漢本傳羞怍俛首刮席不敢視東漢劉𤣥傳李程簡脫無威儀韓思彦儀矩梗野並唐書本傳
  傳記王戎簡脫不持儀刑好乘巴滇馬雖為三司率爾私行巡省園田不從一人以手巾揷腰戎故吏多至大官相逢戎輒下道避之竹林七賢話
  風度
  史王商為人多質有威重身體鴻大容貌甚過絶人單于來朝仰視商貌大畏之遷延却退天子聞而嘆曰此真漢相矣西漢本傳為人明徹鬚髪眉目如畫東漢馬援傳燕頷虎頸飛而食肉此萬里封侯相也東漢班超蔡邕狀異常人每行觀者盈集東漢本傳凛凛皜皜焉其與崑玉秋霜比質可也東漢孔融裴楷目夏侯𤣥云肅肅如入宗廟中但見禮樂器 衛瓘見樂廣而奇之曰此人如氷鏡見之瑩然夏侯湛美容觀與潘岳友善每行止同輿接茵京師謂之連璧 王戎神彩秀徹視日不眩裴楷見而目之曰戎眼爛爛如巖下電 裴楷風神高邁容儀俊爽時人謂之玉人 衛玠風神秀異見者以為玉人 王濟俊爽有風姿每見玠輒嘆曰珠玉在側覺我形穢又語人曰與玠同遊若明珠之在側恍然照人 嵇康長七尺八寸美音氣好容色土木形骸不自藻飾人以為龍章鳳姿天質自然並晉書本傳王衍神姿高徹如瑶林瓊木自然風塵表物晉書王戎顧榮少有珪璋符采爽徹五行晉書王衍每持玉柄麈尾與手同色晉王衍王羲之見杜乂而目之曰膚若凝脂眼如㸃漆此神仙中人也晉書本傳王恭美姿儀人目之云濯濯如春月栁晉王恭桓𤣥曰劉裕風骨不常蓋人傑也晉紀褚彦囘美儀貌善容止俯仰進退咸有風則每朝㑹百僚國使莫不延首目送之宋書本傳姿貌修潔與圭璧等質王智宋紀齊和士開曰琅琊王儼眼光奕奕數歩射人陳紀李繪儀貌端偉邢晏曰若披雲霧如對珠玉北史李渾風神洒落南史宋璟風度凝逺唐書本傳王彧美風姿為一時推許袁粲見之嘆曰景文非但風流可恱乃哺歠亦復可觀宋書本傳上嘗陳樂於勤政樓下垂簾觀之兵部侍郎盧絢謂上已起垂鞭按轡横過樓下絢風標清粹上目送之唐𤣥宗李義琛神情爽㧞唐書本傳帝每用人必曰風度能如九齡否唐書張九齡日角珠庭非庸人相唐李珏郭子儀風姿若神人望之岩岩如華山郭子儀家傳鄭畋姿采如峙玉 蕭遇風采整峭 崔澹舉止秀峙時謂玉而冠者並唐書本傳孔季翔永昌初擢制科陳子昂常稱其神清韻逺可比衛玠唐書房琯見徳秀歎曰見紫芝眉宇使人名利之心都盡唐元徳秀姿宇魁秀唐書魏謩崔逺風姿峻整世目為飣坐梨新唐書本傳
  傳記衛玠從豫章下都人久聞其姿容觀者如堵牆見裴叔則如玉山上行光照映人 山公曰嵇叔夜之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獨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 時人目王右軍飄如遊雲矯若遊龍 岩岩清峙壁立千仞並世說張緒少而閒雅風流吐納觀者忘疲永明主見靈和殿前栁條嫩弱披靡可愛嗟賞曰此楊栁風流可愛似張緒少年楊松玠談藪唐蔣凝美風標每到朝士家以為祥瑞朝士中號為玉筍班北夢瑣言李白神氣高朗軒軒若霞舉酉陽雜爼
  集情純潔而罔薉兮姿盛質而無愆 金相玉質並楚辭天姿玉裕應瑒建章臺詩江漢炳靈文選清如玉壺氷鮑明逺白頭吟河目龜文公侯之相劉孝標辨命論金昭玉粹顏延年曲水詩風標秀舉清暉映世齊故安陸碑天骨踈朗牆宇高巍文選三國名臣贊姿狀嶽立靡然屬目陳子昻風情踈朗霜明月湛之姿氣骨端嚴雪白氷清之潔駱賓王秋水為神玉為骨 眉宇真天人 魏侯骨聳精神𦂳華嶽峯尖見秋隼 炯如一段清水出萬壑置在迎風寒露之玉壺 符彩高無敵玉府標孤映並杜詩皎皎鸞鳳姿飄飄神仙氣 符彩照滄溟精輝陵白虹 裴公有仙標㧞俗數千丈並李太白愛其風骨粹美無可揀韓文見王馬燧也於北亭猶高山深林龍虎變化不測傑魁人也退見少傅翠竹碧梧鸞鵠停峙幼子娟好静秀瑶環瑜珥蘭茁其芽並韓文人之異在乎風神之清濁不在於倒置眉目反易冠帶也裴度寄李朝書觀者識承平王孫故態 分明氷玉容並栁集珠生照乘光氷瑩環坐熱 星辰讓光彩並元稹集若霜鴻清唳松雪孤映李義山石骨無濁肉 飄飄鶴骨仙並孟東野神仙餘氣色列宿炳輝光劉叉文秀氣獨禀皇甫湜祭栁宗元文眸子瞭然炯炯清立望之真白圭振鷺也皇甫湜風儀秀偉神氣深厚即之如鏡望之如春杜牧之眉宇儼圖畫神秀謝朝輝同上清潤潘郎玉不如唐楊巨源生而美姿河目海口王維集玉山迥立瓊樹無對劉長卿明眸白晳玉潤珠輝美秀備於儀容風流發於言笑王建集英盼横溢神鋒秀發孫可之丈野鶴無俗質唐文粹孟浩然骨貌清淑風神散朗唐楊士源孟浩然詩序本朝氣剛而毅望之可畏色粹而仁近之可親歐公集紫芝眉宇傾一坐笑語但聞雞舌香 韓侯氷玉人不可塵土雜並臨川集風采鑠雲烟 氷壺貯秋水並東坡詩
  醜惡
  經六極五曰惡乃見狂且
  子厲之人夜半而生子遽取火而視之汲汲然惟恐其似已也
  史賈大夫惡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今子少不颺注顔貌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顯左田蚡為人貌侵短小也西漢本傳蔡義為丞相短小無鬚眉貌似老嫗行歩俛僂兩吏扶夾乃能行西漢本傳張孟陽醜每出人惡之擲瓦礫盈車孫秀形陋短小奴僕之下者也並晉書歐陽詢貌甚侵陋唐書本傳盧𣏌貌陋而色如藍人皆鬼視之舊唐書本傳
  傳記劉伯倫形小貌醜書林本傳云容貌甚陋
  文雅
  經好古博雅君子書序
  子君子安雅 雅文辨惠之君子 知之曰知之不知曰不知内不自以誣外不自以欺以是尊賢畏法而不敢怠傲是雅儒者也並荀
  史大雅卓爾不羣河間獻王近之矣前漢河間獻王贊儒雅則公孫𢎞董仲舒西漢經書文雅足以謀王體㫁國論西漢薛宣傳劉愷辭氣高雅後漢山簡性温雅有父風晉書雅有逺韻晉書庾凱傳謝安文雅過於王𨗳晉書張九齡文雅為帝知唐書本傳
  集文雅涉風騷杜詩霜松貞雅節月桂朗冲襟駱賓王笑語和風騷雍容事文墨皇甫湜
  本朝文采風流諸謝上陳後山詩
  鄙俗
  經鄙夫可與事君也與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茍患失之無所不至矣
  子有俗人者有俗儒者
  史家累萬金門下不見一賢者史記孟嘗君傳俗吏之所務在於刀筆筐篋西漢賈誼傳俗儒不逹時宜西漢宣紀
  集抗塵容而走俗狀文選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經君子遏惡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彰人之善美人之功
  子不没纖芥之善不掩螢爝之光
  史子貢喜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人之美史記本傳曹丘生謂季布曰僕將捉足下之名於梁楚間漢書丙吉為丞相於官屬掾吏務掩惡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西漢本傳禰衡稱劉表之美盈口漢獻紀房𤣥齡曰餘人不足惜至於杜如晦王佐之才大王欲經營四方非如晦不可世民驚曰微公言幾失之唐高祖禮部侍郎崔郾試進士公卿咸祖道武陵後至謂郾曰君方為天子求奇才敢獻所益出袖中書搢笏為郾讀之乃杜牧所賦阿房宫武陵曰請以第一人處之郾謝已得其人至第五郾未得武陵曰不爾宜以賦見還新唐書吳武陵傳
  集東野吃吃說足下不離口韓文栁惟深充江東路判官出巡其有非常之政裕於人者必舉其課績又以文采殷勤歌詠之俾其風謡頌聲聞于他部達于京師而後已栁丈栁渾行狀
  本朝唐楊敬之贈項斯詩曰幾度見詩詩盡好及觀標格過於詩平生不解藏人善到處相逢說項斯南部新書錢易撰
  勸善
  史子文無後何以勸善 叔向社稷之臣也猶將十世宥之以勸能者並左
  蔽賢
  經臧文仲其竊位者與知栁下惠之賢而不與立也子言無實不祥不祥之實蔽賢者當之
  史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並行厥有我師今或闔郡至不薦一人是積行之君子壅於上聞也蔽賢蒙顯戮古之道也漢武紀何以知朝廷之衰人人自賢不務於通人故世陵夷西漢李尋傳通人謂薦逹賢才也杜宻曰劉勝知善不薦自同寒蟬東漢書唐彬當世英彦見彬莫不欽恱稱之於文帝帝問孔顥顥忌其能良久不答陳騫曰彬為人勝騫甚逺帝辟彬為屬他日謂孔顥曰近見唐彬卿受蔽賢之責矣晉書
  集好蔽賢而嫉妬楚辭知善不言與嚚瘖同栁文序
  嫉妬
  經人之有技冐疾以惡之人之彦聖而違之俾不達子愚者好專事而妬賢能抑有功而濟有罪 士有妬友則賢交不親君有妬臣則賢人不至 小人不能則嫉妬怨誹以傾覆人 害良曰賊 隱良者謂之嫉並荀日月欲明浮雲蔽之藂蘭欲茂秋風敗之文中子
  史屈原入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遇賔客應對諸侯王甚厚之上官大夫與之同列爭寵而害其能王使屈原為憲令屬草藁未定上官大夫見而欲奪之不與因讒之 藺相如為上卿在廉頗之右頗曰我為趙將有攻城野戰之大功相如徒以口舌為勞而居上且素賤人吾羞不忍為之下宣言曰我見必辱之韓非使秦王未之信用李斯姚賈害毁之王以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遺非藥自殺並史記本傳妬賢嫉能有功者害之賢者疑之史記漢高紀天子議以賈生為公卿絳灌馮敬之屬盡害之乃短賈生曰洛陽之人年少初學專欲擅權紛亂諸事於是天子䟽之不用其議史記本傳翟方進舉明經遷議郎時宿儒有胡常與方進同經名譽出方進下乃心害其能論議不右方進西漢本傳公孫為人意忌史記本傳女無美惡入宫見妬士無賢不肖入朝見嫉西漢鄒陽傳初孫臏與龎涓俱學兵法涓自以能不及臏乃以法斷其兩足而黥之欲使終身廢棄周紀有妬𡝭之心西漢五行志王式為博士諸大夫博士共持酒肉勞式皆注意高仰之博士江公世為魯詩宗心嫉式謂歌吹諸生曰歌驪駒式曰聞之於師客歌驪駒主人歌客無庸歸今日諸生為主人日尚早未可也江公曰經何以言之式曰出曲禮江公曰何拘曲也式恥之陽醉逿墬古地字式客罷讓諸生曰我本不欲來諸生彊勸我竟為豎子所辱西漢王式傳董仲舒言道徳見妬於公孫李廣奮節於匈奴見排於衛青東漢馮衍傳唐彬當世英彥見彬莫不欽恱稱之於文帝文帝問孔顥顥忌其能良久不答陳騫曰彬為人勝騫逺甚帝辟彬為屬他日謂孔顥曰近見唐彬卿受蔽賢之責矣晉書燕封裕曰已無骨鯁嫉人有之晉紀外似柔謹内實忌克梁高祖孔頴達老師宿儒恥出其下隂遣客刺之隋書本傳李林甫為相凡才望功業出己右及為上所厚勢位將逼己者必百計去之尤忌文學之士或陽與之善啗以甘言而隂陷之世謂李林甫口有蜜腹有劒唐書
  傳記馬融筭渾天不合召鄭𤣥令一筭便決及𤣥歸融心忌焉𤣥亦疑有追者乃坐橋下在水上據屣融果欲追之左右曰𤣥亦疑下土下水上據木此必死矣遂罷追語林天寳初帝顧林甫曰嚴挺之安在其材可用林甫退召其弟損之與道舊諄復欵曲且許美官因曰天子視絳州挺之也厚要當以事自解歸得見上且大用因紿挺之使稱疾願就醫京師林甫已得奏即言挺之春秋高有疾幸閒官得就養唐書嚴挺之傳盧𣏌居相忌能妬善小不附者必致之於死惡顏真卿之直言令奉使李希烈竟殁於賊唐書本傳
  集世溷濁而嫉妬 衆僉諧以妬賢孤聖特而易傷並楚辭人惡俊異俗疵文雅 斵善害能醜正惡直肆其噤害則皆妬之徒也 妨功害能之臣盡為萬户侯並選文靜思屈原沈逺憶賈誼貶椒蘭爭妬忌絳灌共讒諂妬腸務生敵 忌者畏人修事修而謗興徳高而毁來並韓集來時畏有他人上截斷龍胡斬鵬翼元稹集權臣妬逸才心如斗筲窄文粹
  讒譖
  經誣善之人其辭游讒說殄行 起信險膚 協比讒言並書萋兮斐兮成是貝錦彼譖人者亦已大甚哆兮侈兮成是南箕箋云箕星舌廣彼譖人者誰適與謀 緝緝翩翩謀欲譖人捷捷幡幡謀欲譖言 取彼譖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 營營青蠅止于樊豈弟君子無信讒言注蠅之為蟲汚白使黒汚黒使白喻佞人變亂善惡也營營青蠅止于棘讒人㒺極交亂四國 盜言孔甘亂是用餤 無罪無辜讒口囂囂並詩浸潤之譖膚受之愬
  子傷良曰讒摇唇鼔舌擅生是非墨子所以悲絲楊朱所以泣岐路以其變為青黄迥為左右也 點素為緇並劉讒妬之人必好聞人惡惡聞人善 讒邪之蔽善人也猶朝日洞明霧甚則不見天沙石至淨流濁則不見地雖有明淨之質而不發明霧水蔽之也並劉賓客昔直不疑未嘗有兄而讒者謂之盜嫂第五倫三娶孤女而世人云笞婦翁此聽虛而責響悖情倒理罔之甚也劉傷讒
  史猶有内讒 毁信廢忠崇飾惡言靖譖庸囘服讒蒐慝以誣盛徳謂之窮奇並左若衆口之鑠金國語言之太甘其中必苦譖在中矣國語晉吳太宰嚭既與子胥有隙因譖曰子胥為人剛暴少恩今不見用常鞅鞅怨望吳王乃使使賜子胥屬鏤之劒以死史記本傳屈原為憲令上官大夫見而欲奪之不與因讒之曰王使屈平為令衆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為非我莫能為也王怒而䟽屈平史記屈平傳積毁銷骨史記張儀傳范雎謬曰秦安得王秦獨有太后穰侯耳臣居山東時齊知有孟嘗君不聞有王聞秦有太后穰侯不聞有王大其都者危其國尊其臣者卑其主今自百秩以上至諸大吏下及王左右無非相國之人者見王獨立於朝周紀田蚡曰魏其灌夫日夜招聚天下豪傑壯士與論議腹誹而心謗不仰視天而俯畫地睥睨兩宫幸天下有變而欲有功史記灌夫傳絳灌讒陳平曰平雖美丈夫如冠玉耳其中未必有也居家盜其嫂今大王令護軍受諸將金漢文紀張湯曰嚴助出入禁門腹心之臣而外與諸侯交私如此不誅後不可治助竟棄市漢武紀孔墨之辯不能免於讒䛕西漢鄒陽傳師丹使吏書奏吏書冩其草丁傅子弟聞之使人上書告丹上封事行道人徧持其書上以問將軍中朝臣皆對曰忠臣不顯諫大臣奏事不宜漏泄漢成紀讒言蠶生西漢中山王傳馬援在交趾嘗以薏苡實能輕身省慾以勝瘴氣援欲以為種軍還載之一車時人以為南土珍怪卒後有人上書譖之者以為前所還載皆明珠文犀東漢本傳邪徑敗良田讒言敗善人荀恱漢紀周公大聖而四國流言樂毅王佐而被謗騎刼巷伯有豺獸之慨蘇公興飄風之刺惡直醜正何代無之晉書𤣥宗曰是子妬賢嫉能舉無比者新唐書李林甫傳
  傳記三人成虎十人撓椎衆口所移毋翼而飛戰國策衆口鑠金俗說有美金衆人咸共詆訾言其不純賣金者欲其售因取鍜以見真偽此為衆口鑠金風俗衆口所毁浮石沈木陸賈
  集䲭鴞鳴衡軛豺狼當路衢蒼蠅間白黑讒巧令親䟽曹子建贈白馬王彪詩飛塵穢清流朝雲蔽日光秋蘭豈不芬鮑肆亂其芳晉傅𤣥飛塵篇積毁銷金積讒磨骨江文通書飛金沈羽蔣子萬機論欲搆南箕成貝錦文選青蠅一相點白璧遂成冤羣誣成罪聖人不能救並陳子昂集讒口到骨杜甫祭房相文
  金銷衆口白璧竟難投 白璧何辜青蠅屢前羣輕折軸下沈黄泉衆毛飛骨上凌青天萋斐暗成貝錦粲然泥沙聚埃珠玉不鮮交亂四國播于八埏拾塵掇蜂疑聖猜賢擢髪數罪罪乃孔多傾海流奔惡無以過積毁銷金沈憂作歌並李太白集有道士言人皆有尸蟲三處腹中伺人隱微失誤輒籍記日庚申幸其人之昏睡出䜛于帝以求饗以是人多謫過疾癘夭死栁文罵尸蟲側肩帖耳有舌如刀韓文喑嚙堪銷骨潛飛有禍胎 蚊蚋與利嘴枳棘與鋒鋩 巧隨清影觸處行好學春鶯百般囀讒譖消骨髓並元稹集巧言構人罪至死人不疑 如有
  膚受譖久則瘡痏成並白侍郎蒼蠅難袪貝錦方織好丹非素變白成黑李義山白璧衆求瑕素絲易成汚韋應物人或罹譖比肩狐疑借有解紛毁輒隨之劉賓客蒼蠅點垂棘巧舌成錦綺盧仝常恐衆毁至春葉成秋黄孟東野微瑕懼掩瑜温飛卿能用傾巧之智構成疑似之端李深之鑠肉銷骨皇甫湜每被銷於㕳 初因起毫髪漸可離骨肉 嘉木忌深蠧哲人悲巧誣並唐文粹
  本朝自從蒙衆說日月遭蔽虧歐公詩積毁銷骨巧言鑠金市虎成於三人投杼起於屢至東坡文天螻伏隙録人語射工含沙須影過黄魯直詩止棘之詩垂之六經宜乎以爾刺讒人之亂國誠可嫉而可憎歐陽公蒼蠅賦
  樂善
  經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彦聖其心好之不啻如自其口出衛文公臣子多好善 愛莫助之 好賢如緇衣 彰人之善美人之功 推賢而進逹之不望其報並記君子成人之美 見善如不及並語
  子樂善不倦 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樂也並孟史晉叔向適鄭鄭鬷蔑立於堂下一言而善叔向下執其手以上曰子若無言吾幾失子矣鮑叔既進管仲以身下之史記鄭當時推轂士及官屬丞吏常引以為賢於己聞人之善言進之上惟恐後諸公以此翕然稱鄭莊前漢本傳何武為人好奬人之善為内史厚兩龔在沛郡厚兩唐及為公卿薦之朝廷此人顯於世者何侯力也漢武帝讀相如賦而善之曰朕不得與此人同時哉
  並同上聞人之善若出諸口言有可采必演而成之薦逹賢士多所奬進知而未言以為己過孔融傳天下之寳故為天下所惜王坦之荅謝安書好賢樂善情如饑渇通鑑楊敬之推愛項斯為詩所至稱之唐書本傳荀文若之進善不進不休通鑑
  集田文之愛士鄭莊之好賢見一善則盱衡扼腕遇一才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眉扺掌嵇叔夜絶交書片善經心揖虞宣於蔡席一言合道接然明於鄭階 片善必甄揖虞翻於東箭一言可紀許顧榮以南金並駱賔王集執事好賢樂善孜孜以薦進良士為己任方今天下一人而已韓愈與陸員外書一字愜心金玉不顧片言合趣布褐無間吕和叔文
  本朝文忠公見子瞻書語聖俞曰老夫當避此人放出一頭地蘇子由集歐陽文忠公喜士為天下第一冷齋夜話冦萊公聞一善薦𨗳推輓不進用不已五朝言行録
  服善
  子孔子見老耼出以告顏囘曰丘之於道其猶醯雞歟微夫子之發吾覆也吾不知天地之大全也項槖年七歳為孔子師孔子有以聽其言也淮南
  史見有禮於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也 自今請雖吾家聽子而行並左韓信募生得廣武君者有縛致麾下信解其縛東鄉坐師事之西漢信傳漢文帝曰吾久不見賈生自以為過之今不及也西漢本傳上曰吾久不見班生今日復聞讜言漢成紀魏徵曰文宣狂暴然人與之爭事理屈則從之唐太宗上說曰理到之語不得不服朕以私愛忘公議曏者之忿自謂不疑及聞徵言方知理屈同上杜淹對太宗曰天下之務當盡至公善則從之徳彛所言直得大體臣誠心服不敢遂非唐太紀蕭至忠素有雅望嘗自公主第門出遇宋璟璟曰非所望於蕭君也至忠笑曰善乎宋生之言遽策馬而去唐𤣥宗蘇廷碩為中書舍人李嶠曰舍人思若湧泉吾所不及唐書本傳傳記李相讀春秋誤以叔孫婼勅畧反呼為勅晷有小吏曰某縁師受誤呼文字今聞相公呼婼為姼方悟之耳公曰不然因檢釋韻果勅畧反公大慚號小吏為一字師摭言
  集僕嘗好人譏彈其文有不善者應時改定文集選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韓文衆口貪歸美何顔敢妬姝元微之集本朝温公退居洛陽每論當世人物必曰吕獻可之先見范景仁之勇决皆予所不及心誠服之劉諌議集蔡天申得温公撰吕獻可墓銘以獻王安石天申初欲中温公安石得之掛壁間謂其門下士曰君實之文西漢之文也聞見録昔吾舉進士試於禮部歐陽文忠公見吾文曰此我輩人也吾當避之東坡文竊謂人臣之納忠譬如醫者之用藥藥雖進於醫手方多傳於古人若已經効於世間不必皆從於已出東坡進陸贄奏議
  不服善
  史藺相如為上卿位在廉頗之右頗曰我為趙將有攻城野戰之大功相如徒以口舌為勞而居上且賤人吾羞不忍為之下宣言曰我見必辱之史記本傳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著太𤣥劉歆觀之曰吾恐後人用覆醬瓿也西漢本傳孔頴逹議論為冠又年最少老師宿儒恥出其下隋書本傳
  傳記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作太𤣥造法言張伯松不肯一觀論衡
  疾惡
  經噬膚滅鼻无咎除惡務本 狃于姦宄敗常亂俗三細不宥 報虐以威遏絶苗民無世在下並書夫也不良 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取彼譖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並詩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養士遇之途弗與言也屛之四方唯其所之屏之逺方終身不齒 惡惡如巷伯並記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 惡稱人之惡者惡居下流而訕上者惡勇而無禮者惡果敢而窒者 見不善如探湯並語
  子孔子謂子路曰見長者不能黜其色見幼者不能盡其辭雖有疾風暴雨吾不入門矣家語立於惡人之朝與惡人言如以朝衣朝冠坐於塗炭姦人之雄聖主所以先誅為不善乎幽闇之中者鬼得而誅之草茅不去則害禾稼盜賊弗誅則傷良民管明法梟鳴出聲人皆惡之魯連墨子非樂不入朝歌 蝮蛇不可為足虎豹不使縁木並淮南
  史祭仲曰不如早為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除况君之寵弟乎 周任有言曰見惡如農夫之務去草焉芟夷藴崇之絶其本根勿使能殖則善者信矣石祈子曰天下之惡一也惡於宋而保於我保之何
  補 不如殺之無聚慝焉 除君之惡惟力是梘 季文子曰見無禮於其君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投諸四裔以禦魑魅 右師為已短策茍過華臣之門必騁 鄭然明曰見不仁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子產曰人誰不死凶人不終命也作凶事為凶人不
  助天其助凶人乎 春秋書齊豹曰盜三叛人名以懲不義 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惡也 去疾莫如盡以上並左傳君子惡惡疾其始榖梁五子貢不能匿人之過史記肥義曰姦臣在朝國之殘也䜛臣在中主之蠧也史趙世家舜有四放之罰而孔子有兩觀之誅漢劉向傳面折不能容人之過漢武紀灌夫潁川人宗族豪横潁川謡曰潁水濁灌氏族西漢本傳里名勝母曽子不入邑號朝歌墨子囘車西漢鄒陽傳注曽子至孝以勝母之名不順故不入紂作朝歌之音不時也朱雲欲以上方斬馬劒斷佞臣頭西漢本傳車如雞栖馬如狗疾惡如風朱伯厚東漢朱震傳越楚之竹不足以書其惡東漢隗囂傳張綱分行州郡埋其車輪於雒陽都亭曰豺狼當道安問狐狸東漢本傳清心忌惡范滂張儉東漢黨錮序王允剛稜疾惡東漢本傳范滂曰臣之所舉自非叨穢姦暴深為害民豈以汙簡札哉漢桓紀農夫去草嘉穀必茂忠臣除姦王道以清同上李膺復拜司𨽻校尉時小黄門張讓弟朔為野王令貪殘無道畏膺威嚴逃還京師匿於兄家合柱中膺知其狀率吏卒破柱取朔付洛陽獄受辭畢即殺之漢紀宗資以范滂為功曹滂尤剛勁疾惡如讐漢桓紀太原太守劉瓆南陽太守成瑨志除姦邪其所誅剪皆合人望漢靈紀陽球見帝曰臣無清高之行横𫎇鷹犬之任前雖誅王甫段熲葢狐狸小醜未足宣示天下願假臣一月必令豺狼䲭梟各服其辜同上荀公逹之去惡不去不止荀攸祖逖牙門童建殺新蔡内史童宻降于後趙勒斷之曰逃吏吾之深仇將軍之惡猶吾惡也逖深徳之通鑑晉傅𤣥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簡整簪帶竦踊不寐坐而待旦於是貴游懾伏臺閣生風晉書𤣥傳疾惡如仇同上葅筋醢骨抽舌探肝南史侯景傳罄南山之竹書罪無窮决東海之波流惡難盡隋恭紀惡木垂䕃志士不息盜泉飛溢廉夫不飲唐后妃傳王義方乞誅姦臣於白日唐書天后時酷吏放歸草澤終身不齒唐𤣥宗熊執易疏論裴延齡相以示歸登登動色曰願竄吾名雷霆之下君難獨處唐歸登傳䞇上言裴延齡妄誕小人用之交駭物聽唐徳宗徳宗欲遂相裴延齡城顯語曰延齡為相吾當取白麻壊之唐書陽城傳元稹倚宦官知制誥武元衡厭鄙之食𤓰蠅集其上元衡揮以扇曰適從何處來遽集於此唐書武元衡傳
  傳記水名盜泉仲尼不漱語撰考䜟耳聞所惡不如無聞目見所惡不如無見吕氏春秋盧奐累任大郡凡治姦惡既斷罪又以所犯刻石竪其門時謂記惡碑王元祐開元天寳遺事鍾離意曰孔子忍渴於盜泉之水曾參囘車於勝母之閭惡其名也東漢紀
  集要領不足以膏蕭斧名字不足以汙簡墨陳琳檄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虎視肅清違慢傅咸中丞箴剛腸疾惡山巨源絶交書簡上霜飛筆端風起崔彖御史箴董卓稱亂徒藉羣雄之手王莽偷安卒成光武之業故市耀臍燈府傳飲器梁任孝恭檄文𢎞量不以容非文選王文憲集序渴不飲盜泉水熱不息惡木隂猛虎行疾惡懐剛腸杜詩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韓原道守正為心疾邪不懼栁文魯司冦三日之間戮正卯於兩觀之下漢司𨽻一旬之内取張朔於合柱之中李義山文聞惡若已讐栁文暴虐得於天生憸悍著於心中扺冐刑憲縱盜胷臆法所惡者爾皆為之白晝九衢指憎萬手杜牧之膚革既平雖疥癬而必去豺狼已斃在狐鼠而宜除栁文
  本朝常情共惡人將不食其餘歐公集世之小人書字雖工而其神情終有睢盱側媚之態不知人情隨想而見如韓子所謂竊斧者乎抑真爾也然至使人見其書而猶憎之則其人可知矣東坡書唐六家書後聊借舊史誅姦強雖無尺箠當寸刃口吻排擊含風霜並東坡詩有刀難割公閭腹無木可梟元海頭邵堯夫詩
  懲惡
  經怙終賊刑 降霍叔于庶人三年不齒 三細不宥並書
  史裴豹𨽻也著於丹書懸頭槀街西漢陳湯傳
  集聲其惡於天下也栁文辯侵伐論
  黨惡
  經為天下逋逃主萃淵藪教猱升木
  子是輔桀也
  史助桀為虐西漢張良傳日夜縱臾西漢衡山王傳假賊兵為虎翼者也西漢賈誼傳養稂莠者傷禾稼惠姦宄者殘良民後漢王符傳見非不舉聞惡不察漢殤紀是為虎傅翼也通鑑三國魏史傳記籍賊兵而齎盜食者也戰國䇿
  本朝蘇舜欽監奏院因十月賽神㑹館中同列御史劉元瑜彈擊下獄坐監主自盜削籍同坐者皆坐斥劉謂時相賈昌朝曰與公一網打盡張師正倦游録
  同惡
  經莫赤匪狐莫黑匪烏注君臣相承為惡如一詩衛君無道夫人無徳詩序相覿以貨相賂以利
  史同惡相求如市賈焉凶徳參㑹西漢灌夫等贊招呼元惡以自營衛專為羣逆主萃淵藪東漢孔融傳
  傳記豹則虎之弟鷹則鷂之兄古樂府
  掩惡
  史為賢者諱也穀梁孔子曰臣子不可以言君親之惡為諱者禮也史巫馬期傳大臣有坐不廉者不曰不廉曰簠簋不飭坐汙穢淫亂者不曰汙穢曰帷簿不修坐罷軟不勝任者不謂罷軟曰下官不職西漢賈誼傳張安世為光禄勲郎有醉小便殿上主事白行法安世曰何以知其不翻水漿耶如何以小過成罪郎淫官婢婢兄自言安世曰奴誣汙衣冠其隱人過失皆類此西漢本傳丙吉為丞相於官屬掾吏務掩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同上戴聖九江守行治多不法何武為刺史廉得其罪聖懼自免後為博士毁武於朝廷武聞之終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惡西漢何武傳
  傳記忠臣令誹在己譽在上宋君奪民時以為臺而民非之無忠臣以掩葢之也子罕執朴為司空民非子罕而善其君桓公宫中七市女閭七百國人非之管仲為三歸之臺以掩桓公之非戰國䇿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子言人之不善當如後患何
  史欲摘觖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我惡西漢孫寳傳觖謂挑發之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幽昧之過西漢趙后傳
  集好蔽美而稱惡楚辭
  不遷怒
  經罰弗及嗣顏囘不遷怒
  子罪人不孥
  史敵怨不在後嗣忠之道也
  集不遷怒以臨下文選書
  遷怒
  史大旱公欲焚巫尩 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罪室於怒市於色並左司徒期作亂攻衛侯出適城鉏曰
  期則為此令茍有怨於夫人者報之夫人期姊期聘於越公攻而奪之幣期告王王命取之公怒殺期之甥之為太子者注忿期而及其姊為夫人者遂及夫人子左信襲破齊歴下軍遂至臨淄齊王以酈生為賣已乃烹之漢高紀趙王倫怒解系曰我於水中見蟹尚惡之况此人兄弟輕我耶此而可忍孰不可忍遂害之晉書苻堅聞桓温廢立謂羣臣曰温前敗灞上後敗枋頭不能思愆自貶方便更廢君以自説諺曰怒其室而作色於其市其温之謂矣晉簡文紀李振屢舉進士竟不中第故深疾縉紳之士言於全忠曰此輩常自謂清流宜投之黄河使為濁流唐昭宗
  傳記太公曰不愛人者盡其胥餘胥餘里落之壁也尚書大傳大戰篇遷怒所至毁及高曾史通憎其人者惡其餘胥説苑立則篇晉新安王遵曰我聞人姓木邊便欲殺之况諸桓乎晉中興書本朝怒移水中蟹坡詩










  記纂淵海卷五十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五十一   宋 潘自牧 撰識見部
  委順
  經樂天知命故不憂 遯世無悶不見是而無悶樂則行之憂則違之並易得之自是不得自是以聽天命 君子居易以俟命 上不怨天下不尤人並記用之則行舍之則藏 道之將行也與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並語子遺佚而不怨阨窮而不憫 君子不怨天不尤人行止非人所能也吾之不遇魯侯天也並孟當死不懼在窮而戚知命也列子知命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徳者能之 子貢曰古之得道者窮亦樂通亦樂所樂非窮通也 適來夫子時也適去夫子順也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 孔子曰我諱窮久矣而不免命也求通久矣而不得時也並莊子樂天知命吾何憂窮理盡性吾何疑文中子
  史知命不憂 乗流則逝得坎則止並漢賈誼傳君子得時則大行不得時則龍蛇遇不遇命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黄憲隤然其處順東漢本傳郭璞遇顏含欲為之筮含曰自有性命無勞蓍龜人禀命有定分非智力所移唯應恭已守道而闇者不逹妄意僥倖徒虧雅道無關得喪乃以其意命弟子愿著定命論以釋之宋世祖李嗣源曰吾心不負天地禍福之來無所可避皆委之於命耳唐明宗
  傳記知命之士見利不動臨死不怨劉向新序
  集委命順理與物無患張華鷯賦鷦齊萬物兮超自得委性命兮任去留嵇康琴賦歸老任乾坤杜詩進取果由命不由趨險難元稹集貧賤非不惡道在何足避富貴非不愛時來當自致 寘懐齊寵辱委順隨行止 時邪命邪吾其無奈彼何委邪順邪彼亦無奈吾何夫兩無可奈何然後能㝠至順而合大和 客問樂天憂病否樂天知命更無憂並白侍郎集悠悠天地間委順無不樂張九齡集日有糲食歲有粗衣饑寒獲同骨肉相保此亦熙熙委順之外益自安也白傅集何去何從罷龜䇿之臧否自開自落任天地之榮枯唐文粹
  本朝齒髪付天公缺壊不可修坡詩
  待時
  經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龍蛇之蟄以存身也並易有美玉於斯韞櫝而藏諸求善價而沽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價者也
  子雖有鎡基不如待時
  史姑務修徳以待時乎 譬如農夫是穮是蓘雖有饑饉必有豐年並左戢鱗潛翼思屬風雲晉宣帝紀王猛斂翼待時候風雲而後動王猛傳陸法和曰凡人取果宜待熟時不撩自落梁世祖元魏于謹曰州郡之職昔人所鄙台鼎之位須待時來北史本傳
  集貴賤貧富不可求兮正身履道以俟時曹大家東征賦雖無𤣥豹姿且隱南山霧謝朓詩仲尼旅人文王明夷茍非其時聖賢低眉李太白天馬長鳴待駕馭杜詩未展從東駿空戢圖南翼駱賓王勉哉耘其業以待歲晩收 填窓塞户慎勿出暄風暖景明年日並韓詩低囘且向籠間宿奮迅終須天外飛白樂天潛龍須待一聲雷杜牧之六翮未因風武伯蒼龍蟠泥中未有雲不能生彼昇天翼張文昌夭矯太空鱗曾為小泉蟄孟東野夫豫章珠璣鏌鎁毛嬙終不慮隱櫃撓櫃一作樻撓一作燒帷之為患而臃腫礫石鉛鈍宿瘤之排蔽但發有疾徐耳權徳輿蟄龍三冬卧老鶴萬里心唐文粹冬去氷須泮春來草自生馮道
  本朝徘徊且垂翼㑹有秋風時歐公集龍不冬躍螢能夜飛君子小人各有其時邵堯夫
  不知命
  經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
  子怨夭折者不知命者也 怨貧窮者不知時者也並列子
  史屈原至江濱懐石自投汨羅以死史記本傳
  知足
  經孟獻子曰畜馬乘不察於雞豚伐氷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斂之臣 君子仕則不稼田則不漁分無求多並記
  子知足常足知足不辱老子知者不為不足莊子福莫長於無禍荀子勸學士不通財貨國君不息牛羊錯質之臣不息雞豚大夫不為長圃名進身退天之道也管子天下有至富而非金玉也適情知足則富矣淮南子錦繢紛華所服不過温體三牲太牢所食不過充腹知以身取節者則知足矣茍知足則不累其志矣孔叢子知足者則能肥遁勿用頤光山林紆鸞龍之翼養浩然之氣繿縷帶索不以負龍章之暐曄也負步杖策不以易結駟之絡繹也抱朴子暢𤣥篇
  史齊與晏子邶殿弗受曰慶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不受邶殿非惡富也恐失富也范蠡曰居家則致千金居官則致卿相此布衣之極也久受尊名不祥乃歸相印盡散其財以分與知友鄉黨而懐其重寳間行以去止于陶史越世家褚先生曰蘇秦張儀一當萬乘之主而都卿相之位今子積數十年官不過侍郎位不過執㦸意者有遺行耶東方生曰彼一時也此一時也使蘇秦張儀與僕並生於今之世曾不能得掌故安敢望常侍郎乎前漢東方朔傳以齊三萬户封張良良曰臣願封留足矣不敢當三萬户西漢本傳公儀子相魯之其家見織帛怒而出其妻食於舍而茹葵愠而㧞其葵曰吾已食禄又奪園夫紅女利乎前漢董仲舒傳辟彊侯子徳常持老子知足之計西漢楚元王傳疏廣謂受曰吾聞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功遂身退天之道也今仕宦至二千石不知退懼有後悔豈如父子相隨出關歸老故鄉以壽命終不亦善乎即日父子俱移病上疏乞骸骨西漢本傳殷興曰外戚家若不知謙退嫁女欲配侯王娶婦盼睨公主愚心實不安富貴有極人當知足漢光武田豫為衛尉乞遜位司馬宣王不聽豫曰年過七十而居位譬猶鐘鳴漏盡而夜行不休是罪人也遂稱疾魏志虞玩之年老請退表曰四十仕進七十懸車壯即驅馳老即休息知足不辱臣知足矣齊書光禄大夫開府儀同三司王僧䖍固辭台府謂兄子儉曰汝任重於朝行登三事我若復有此授乃是一門有二台司吾實懼焉同上韋世康拜吏部尚書前後十餘年間多所進㧞謂子弟曰吾聞功遂身退古人常道今將懸車汝輩謂何子福嗣曰大人澡身浴徳名立官成追蹤二疏伏奉尊命隋書韋世康在吏部十餘年時稱廉平常有止足之志謂子弟曰禄豈須多防滿則退年不待暮有疾便辭隋高祖李義琰宅無正寢弟為市材送之義琰曰既處貴仕又廣居宇非有令徳必受其殃不許舊唐書本傳張嘉貞不營家産有勸其市田宅者嘉貞曰吾貴為將相何憂寒餒若其獲罪雖有田宅亦無所用比見朝士廣占良田身没之日適足為無賴子弟酒色之資吾不取也聞者是之唐𤣥宗李日知拜侍中先天中乞骸骨日知將有請不謀于家歸乃治行妻驚曰産利空空何辭之遽日知曰仕至此已過吾分人亦何厭之有若厭於心無日而足也唐書本傳元延祖調舂陵丞輒棄官去曰人生衣食可適饑飽不宜復有所須每灌園掇薪以為有生之役過此吾不思也唐書元結傳有勸岑文本營産業文本曰南方一布衣徒步入關望不過秘郎縣令耳無汗馬之勞以文墨致位中書令亦極矣何得更言産業乎唐書本傳
  傳記委贄之臣不探市井之利韓詩外傳
  集畏極位之盛滿潘安仁西征賦上方不足而下比有餘張華鷦鷯賦逹人知止足遺榮忽如無抽簪解朝衣散髪歸海隅張景陽詠史詩伯兄徳行高曉方藥食必視本草年止四十二某疏愚食不擇禁忌位為侍郎年出伯兄十五歲矣如又不足於何而足且獲終於牖下幸不至失大節以下見先人可謂榮矣韓愈行狀幸生天下無事時承先人之遺業不識干戈耒耜攻守耕穫之勤韓文感二鳥賦月費俸錢歳縻廩粟子不知耕婦不知織乘馬從徒安坐而食 始我來京師止擕一束書辛勤三十年以有此屋廬此屋豈無華於我自有餘中堂高且新四時登牢蔬並韓集栁氏號為大族五六代以來無為朝士者豈容豈容一作豈愚䝉獨出數百人右哉以是自忖官已過矣寵已厚矣夫知足與知止異宗元知足矣若便止不受禄位亦所未能栁與楊京兆馮書手不能執殳肩不能荷鋤幸因筆硯工得升仕進途白樂天鬢雪人間壽腰金世上榮子孫無可念產業不能營 一日安閒直萬金 優游福禄更難銷得年非痩薄長福是單貧 設自為化工優饒之如是若比簞瓢人吾今大富貴 莫嫌貧活計更富即勞
  心 有帛禦冬寒有榖防歳饑飽於東方朔樂於榮啟期 身閒自為貴何必居榮秩心足即非貧豈惟珠滿室並同上團圓便是家肥事何必盈倉與滿箱杜荀鶴一身既飽暖一家無怨咨家雖有𤱶畆手不秉鎡基皮日休集季子今二頃揚雄才一㕓伊予有南畆數已踰先賢李義山集福不可以屢僥倖得不可以常覬覦 先生貧而不言利問之對曰利者商也今既士矣奈何亂四民之業乎並陸魯望文於臣一生已為萬足王維集
  本朝薄酒可與忘憂醜婦可與白頭徐行不必駟馬稱身不必狐裘無辱不必受福甘餐不必食肉山谷
  易足
  子榮啟期行乎郕之野鹿裘帶索鼔琴而歌孔子問曰先生所以為樂者何也期對曰吾樂甚多而至者三天生萬物唯人為貴吾既得為人是一樂也男女之别男尊女卑吾既得為男是二樂也人生有不見日月不免襁褓吾既得已行年九十五矣是三樂也貧者士之常死者人之終處常得終吾何憂哉家語六本篇饑者易為食渴者易為飲鷦鷯巢於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孔子謂顏淵曰家貧居卑胡不仕乎對曰不願仕囘有郭外之田五十畆足以給饘粥郭内之田十畆足以為絲麻鼔琴足以自娛所學於夫子者足以自樂也囘不願仕莊子蟪蛄不羨大椿而欣然自得斥鷃不貴天地而榮願以足莊齊物論北宫子文其裋褐有狐貉之温進其茂菽有稻粱之味庇其蓬室若廣厦之䕃乘其篳輅若文軒之飾終身逌然 庖饌班錯所享不過一味華葢結駟列道警蹕其容不過容膝並列子渇飲河水入腹不過壺漿淮南子
  史鄭𤣥曰家今差多於昔東漢本傳寒之於衣不待輕暖饑之於食不待甘㫖西漢食貨糲粱之食藜藿之羮夏日葛衣冬日鹿裘西漢司馬遷傳馬援謂兄子少游曰士生一世但取衣食裁足乘下澤車御欵段馬為郡掾吏守墳墓鄉里稱善人斯可矣致求盈餘但自苦耳東漢本傳阮孚曰持一皂囊遊㑹稽客問囊中何物但一錢㸔囊庶免羞澁晉書本傳潘師正曰茂林清泉臣所須也既不乏矣本傳
  傳記國子高子曰臣賴君之賜蔬食惡衣可得而食也駑馬柴車可得而乘也韓詩外傳方丈之食不過一飽綈袍之綉不過一暖袁淮正書
  集其居易容其求易給巢林不過一枝每食不過數粒文選飲河期滿腹貴足不願餘巢林棲一枝可為逹士模左太沖詠史詩王鮪登俎不假吞波之魚蘭膏停室不思銜燭之龍陸士衡池沼足以漁釣舂稅足以代耕灌園鬻蔬供朝夕之膳牧羊酤酪俟伏臘之費潘岳閒居賦序一枝之上巢父得安巢之所一壺之中壺公有容身之地庾信小園賦但願守陋巷教子孫時時與親舊叙契闊陳説平生濁酒一盃彈琴一曲志願畢矣晉嵇康與濤絶交書禽鹿志豐草嵇康絶交書蔬食足充饑何必膏粱珍繒絮足禦寒何必錦綉文文選互見實惠篋中有餘衣盎中有餘糧閉門讀書史清風窓户凉韓集此日足可惜詩高嗜緑蔬羮意輕肥膩羊孟東野飲啄既已盈安能勞羽翼劉賓客茍無公私債飲水不為貧元稹集兹焉即可愛何必是吾廬韋應物枯鱗易為水貧士易為施孟東野如鳥擇木姑務安巢白樂天才小分易足心寛體長舒 浮榮及虛位皆是身之賓惟有衣與食此事粗關身茍免饑寒外餘物盡浮雲 稍無骨肉累粗有漁樵資 家田輸歳盡拾此充饑膓並白侍郎日有糲食歳有麄衣饑寒獲同骨肉相保此亦熙熙委順之外益自安也白傅集寛於蝸舍足於容身富於黔婁壽於顏囘飽於伯夷樂於榮啟期健於衛叔寳今何求哉 身閒自為貴何必居榮秩心足即非貧豈惟金滿室並同上畦蔬繞茅屋自足媚盤飱老杜集一枝聊暫安駱賓王蓬蒿三畆居寛於一天下杜牧之田家衣食無厚薄不見縣門身即樂王建詩以此心目暢敵彼名利途輕微何為者藜藿自有餘李義山詩每含咀義味獨坐日昃案上有一盃藜羮如五鼎七牢饋於左右加之以撞金石萬羽籥也陸魯望文坐白屋有公侯之資食藜羮有卿相之色皮日休集尚儉經營少居閒意思長張文昌田翁真快活婚嫁不離村州縣供輸罷追隨鼓笛喧盤餐同老小家計共田園 畫㦸門前難作客釣漁船上易安身杜荀鶴集
  本朝生計易足纔蔬畦 人生自足乃為娛並歐詩三徑粗成資一枝有餘暖 身安一牀足坡詩陋巷開門負朝日小園除雪得春蔬 無錢種菜為家事 老作諸侯客貧為一飽謀 生當得意樂鷗邊何用封侯墮鳶外並後山集茅簷適性輕華屋黍酒忘情敵上尊 茹蔬飯糗不願餘並欒城集吾身眠食耳一飽萬想滅坡詩一室可盤蝸山谷
  無厭
  經辛未取郜歸於我辛巳取防歸於我春秋
  子不奪不饜 富貴之中有私龍斷焉並孟禍莫大於不知足老子江河不能實漏巵淮南子貪者難為惠譙子法訓史申侯有寵於楚文王文王將死使行曰唯我知汝汝專利而不厭予取予求不汝疵瑕也 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之也既而獻之又求其寳劒曰是無厭也無厭將及我 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 管仲曰戎狄豺狼不可厭也 實有豕心貪惏無厭忿纇無期謂之封豕並左傳谿壑可盈是不可厭也國語田蚡嘗討考工地益宅上怒曰君何不遂取武庫田蚡傳猶未足澹澹音贍其欲西漢食貨志夫已受大又取小天不能足而况人乎此民之所囂囂苦苦一作若不足也漢武安世尊為公侯食邑萬户然身衣弋綈夫人自紡績家童七百人皆有手技作事内治產業累積纖微是以能殖其貨西漢張安世傳夫晉何厭之有既東封鄭又欲肆其西封嬰兒常病傷於飽也東漢王符傳光武賜岑彭書曰人苦不知足既平隴復望蜀光武紀殷興曰外戚家苦不知謙退嫁女欲配侯王娶婦盼睨王室光武建武宣王破張魯請魏武便討劉備魏武曰人苦無足既得隴復欲得蜀耶王隱晉書車騎將軍張敬兒好信夢初為南陽太守其妻向氏夢一手熱如火及為雍州夢一股熱為開府夢半身熱敬兒意欲無限嘗謂所親曰吾妻復夢舉體熱矣又自言夢舊村杜樹高至天上聞而惡之齊太祖溪壑可盈志欲難滿齊書溪壑之欲發乎無厭唐書元載等贊楊國忠于暄舉明經舉業荒陋不及格禮部侍郎逹奚珣置暄上第及暄為户部侍郎珣始自禮部遷吏部暄與所親言猶歎已之淹囘珣之迅疾唐𤣥宗
  傳記薛元超曰吾富貴過分然平生有三恨不以進士擢第不得娶五姓女不得修國史劉餗撰隋唐嘉話
  集華貂深不足之嘆選表江海誠難滿元微之集早夭羨中年中年羨暮齒暮齒又貪生服食求不已白侍郎
  求多
  子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為備如必自為而後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
  史無大功以求大禄國語淳于髠曰臣見道傍有禳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盃祝曰甌窶滿篝汙邪滿車五穀蕃熟穰穰滿家臣見其所持者狹而一本無而字所欲者奢史記滑稽傳寗成曰仕不至二千石賈不至千萬安可比於人乎西漢本傳安世尊為公侯食邑萬户然身衣弋綈夫人自紡績家童七百人皆有手技作事内治產業累積纖微是以能殖其貨西漢張安世傳身寵而戴高位家温而食厚禄因乘富貴之資力以與民爭利於下漢武昔秦始皇毀壊諡法以一二數欲至萬世而莽下三萬六千歳之厯言身當盡此度東漢隗囂傳無毛髪之勞而欲求丘山之用漢張奐傳本朝宿鳥一枝足爭林終夜鳴陳後山
  安分
  經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在下位不援上君子下不僭上上不偪下子監門御旅抱關擊柝而不自以為寡古之為道者量腹而食容身而居文中子
  史公孫免餘曰唯卿備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禄亂也受其半 齊景公欲更晏子之宅辭曰君之先臣容焉臣不足以嗣之於臣侈矣並左李克曰卑不謀尊疏不謀戚史魏世家龍門王通教授於河汾之間弟子自逺至者甚衆累徵不起楊素甚重之勸之仕通曰有先人之敝廬足以庇風雨薄田足以具𩜾粥讀書談道足以自樂願明公正身以治天下使時和年豐通也受賜多矣不願仕也隋髙祖蔬食以當肉安步以當車無罪以當貴清靜以自虞戰國策
  集客徒欲朱丹吾轂不知一跌將赤吾之族也文選解嘲布衣可終身寵禄豈足賴阮嗣宗詠懐寧與燕雀翔不隨鴻鵠飛同上茍無凌風翮徘徊守故林陸士衡詩老龜豈羨犧牲飽蟠木寧爭桃李春 我本蓬蓽人鄙賤遽泥沙並白侍郎囘瞻順流輩誰敢望同昇元稹集寧為宇宙閒吟客怕作乾坤竊禄人杜荀鶴鳳凰不憎山栖蛟龍不羞泥蟠王無功逍遥飲啄安涯分何假扶摇九萬為王維集身世比行舟無風亦暫休敢言終破浪唯願穢乘流錢起詩却厭長裾曳寧辭短褐穿張丞吉詩驥路未伸雀羅無愠司空表聖文
  本朝或告狄青當推狄梁公為逺祖青謝曰青出田家少為兵安敢祖梁公哉聞見録茹蔬飯糗不願餘樂城集石守道為舉子時王瀆侍郎以盤餐遺之石謝曰甘脆者亦介之願也但日享之則可若止得一餐則明日將何繼乎朝享膏粱暮厭粗糲人之常情也介所以不敢當倦遊録
  安貧
  經君子固窮衡門之下可以棲遲貧而無諂 貧而無怨難並語
  子貧者士之常處常何憂哉列子窮有饑色有客言於鄭子陽子陽令官遺之粟列子辭
  史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家產不過十金無儋石之儲晏如也西漢本傳藜藿有八珍之甘蓬蓽有藻梲之樂晉書葛洪傳陶潛環堵蕭然不蔽風日短褐穿結簞瓢屢空晏如也晉本傳
  傳記顏蠋曰安步以當車蔬食以當肉戰國策大雪丈餘洛陽令出行見人家皆除路而袁安門無行路謂安死矣令㸔之見安偃臥問之答曰大雪人人皆餓不宜干人後漢注見汝南先賢傳
  集含歡谷汲行歌負薪陶潛自祭文灌園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潘安仁閒居賦食先人之徳無厚生之財陳子昂故園生事微韋應物長安布衣誰比數反掃衡門守環堵 長貧任婦愁 手自移蒲栁家纔足稻粱並杜詩活計縱貧長淨潔白傅集筆耕為養傭書成學任彥昇表素尚寧知貴清談不厭貧温飛卿
  本朝貧家何以娛樂但知抺風批雨一本作抺月批風東坡集家徒四壁書侵坐山谷陋巷一生顏氏樂清風千古伯夷貧程顥和邵康節安樂窩
  不安分
  經志大心勞所以求者非其道也士志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
  子弓人而恥為弓矢人而恥為矢
  量力
  經貧者不以貨財為禮老者不以筋力為禮陳力就列不能者止
  子短綆不可以汲深荀子
  史量力而動其過鮮矣 冉求曰小人慮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並左皇甫規對曰徳不稱禄猶鑿墉之趾以益其高豈量力審功安固之道哉漢紀
  集量力守故轍陶淵明大厦既焚不可洒之以淚長河一决不可障之以手庾信連珠
  本朝載物者常使馬輕其車車輕其物馬有餘力車有餘量然後可以涉塗泥而車不僨登阪險而馬不躓欒城集
  不量力
  經徳薄而位尊知小而謀大力少而任重多見其不知量也
  子猶以一杯水救一車薪之火 挾泰山以超北海並孟代大匠斵希有不傷手矣猶涉海鑿河而使䖟負
  山也夸父不量力欲逐日於嵎谷之際道渴而死北山愚公年九十面山而居懲山北之寒出入之迂聚室而謀曰畢力平之可乎 髪引千鈞並列子螳蜋怒臂以當車轍譬以盲辨色以聾辨聲以博塗而塞江海以僬僥而戴泰山短人也荀子猶以錐力墮泰山也小敵之堅大敵之擒孫子注言小國不量力與大邦為讐權時堅城固守然終必見擒獲乳狗之噬虎伏雞之搏狸淮南子以一縷之任係千金之重孔叢子策蹇驢而追迅風棹藍舟而濟大川抱朴子以燕雀之羽而慕沖天之迅犬羊之蹄而覬追日之步劉子史君子是以知息之將亡也不度徳不量力驅羣羊而攻猛虎虎之與羊不格明矣史張儀傳張儀說趙王曰斷右臂而與人鬬欲無危得乎通鑑以桀詐堯若卵投石夫何幸之有前漢刑法志以羔犢之弱而扞虎狼之敵也西鄒陽傳錯之𤨏才智小謀大晁錯傳以一簣障江河西漢何武等贊譬猶鼱鼩之襲狗孤豚之咋虎東方朔傳釋斤斧之用而欲嬰以芒刃臣以為不缺則折賈誼傳張儉以區區一掌而欲獨堙江河終嬰疾甚之亂多見其不知量也東漢本傳投盈寸之膠而欲使江海易色燒一羽之毛而欲令大爐增勢夏侯湛傳譬由虻蚋之捕羣牛腐肉之齒利劒也漢書步隲表言北相多作布囊盛沙塞江水向荆州吕範諸葛恪云此江與開闢俱生寧有可以沙塞埋也三國吳志步隲傳注欲以片心除衆弊獨手遏羣邪君子不亮其誠羣小共攻其短舊唐書贄傳論持腐株支大厦之顛唐李順贊夫以蝸蚓之餌雜垂滄海而望吞舟之魚不亦難乎唐書
  傳記炎帝之女名曰女娃遊于東海溺而不反是為精衛常取西山之木石以填東海山海經
  集機蓬矢以射革 駟跛鱉而上山兮吾固知其不能陞 任重載盛兮陷滯而不濟楚辭物勝權而衡殆形過鏡則照窮選演連珠以螳蜋之斧禦鋒車之隧袁紹檄不揆蠛蠓之力强舉千鈞之重宋玉對楚王問何異無足而欲行無翼而欲翔魯褒錢神論微縷懸千金陳子昻集謬持蠡測海杜詩千鈞巨石一髪懸韋應物詩手中無尺鐵徒欲穿重圍劉長卿捧爝火以干日御抱布鼔以詣雷門李義山是猶垂蝸蚓之餌以釣吞舟之魚設弓弋之𥐊以羅垂天之翼李深之施衆網而加一禽尚不能况張一目以羅萬品而望其飛走大小盡出乎其間可乎元微之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韓文童麋來觸犀徳力不相及 何異乎蜉蝣爭長於龜鶴秋毫計大於崐閬者哉 逆風撲燎推岸塞河知其難矣並唐文粹難將一人手掩得天下目曹鄴讀李斯傳
  本朝有時爭勝不量力何異弱魯攻强齊 安得獨洒一掬淚欲助河水增滔滔並歐公集司馬公曰燕丹不勝一朝之忿以犯虎狼之秦輕慮淺謀挑怨速禍使召公之廟不祀忽諸罪孰大焉七國紀桓魋武叔不量力欲持一草摇蟠桃臨川譬如敝車羸馬而引丘山之載幸而無虞猶恐不能勝不幸而有隂雨之變陵谷之險其患必有不可知者欒城集欲將駒過隙坐待石穿溜東坡集
  隨宜
  經深則厲淺則揭 豈其食魚必河之魴豈其取妻必齊之姜 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淺矣泳之游之雖無旨酒式飲庶幾雖無嘉肴式食庶幾雖無徳與女式歌且舞並詩禮從宜 子游問喪具夫子曰稱家之有亡君子之於禮也有直而行也有曲而殺也 啜菽飲
  水盡其歡斯之謂孝歛手足形還葬而無槨稱其材斯之謂禮並記
  子為高必因丘陵為下必因川澤 清斯濯纓濁斯濯足並孟夫待腰褭飛兔而駕之則世莫乘車待西施毛嬙而為配則終身不家矣淮南子齊俗訓
  史何必驊騮騄耳而后行逺乎史記樂書浴不必江海要之去垢馬不必騏驥要之善走史外戚世家未能免俗聊復爾爾晉書
  集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叙幽情王羲之蘭亭記王鮪登俎不假吞波之魚蘭膏停室不思銜燭之龍選連珠聽極於音不慕鈞天之樂身足於䕃不假垂天之雲稱家隨豐儉 盤飱市逺無兼味樽酒家貧只舊醅杜詩稱家開户牖量力置園林白樂天
  本朝華佗不世出天下未嘗廢醫東坡
  彊為
  經志大心勞所以求者非其道也詩序居山以魚鼈為禮居澤以鹿豕為禮記不順其鄉之所有也
  史王吉王崇皆好車馬衣服自奉養極為鮮明而遷徙去處所載不過囊衣人怪其奢服其儉故俗傳王陽能作金西漢王吉傳
  本朝事到强為須涉迹邵堯夫
  曠逹
  子身非吾有是天地之委形也生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和也性命非汝有是天地之委順也孫子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蛻也生為附贅縣疣死為决𤴯胡玩切潰癰忘其肝膽遺其耳目芒然彷徨乎塵垢之外逍遥乎無為之表 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智同於大通此謂坐忘並莊其生若浮其死若休 死生同狀並莊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無町畦莊人間世莊子將死弟子厚葬之曰吾恐烏鳶之食夫子也莊子曰在上烏鳶食在下螻蟻食奪彼予此何其偏也 莊子妻死惠子弔之方箕倨鼓盆而歌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以死生為寤寐以形骸為逆旅並莊子平仲曰既死豈在我哉焚之亦可沈之亦可瘞之亦可衣薪而棄諸溝壑亦可衮衣繡裳而納諸石椁亦可唯所遇焉 死後數百年餘名豈足潤枯骨並列魏人有東門吳者年四十有一子喪之而不憂其相室曰公之愛子也天下無有今子死不憂何也東門吳曰吾嘗無子之時不憂今子死乃與向無子同又奚憂焉列子子高曰人生有四方之志豈鹿豕也哉而常羣聚乎孔叢子史其生若浮兮其死若休澹乎若深淵之靜氾乎若不繫之舟不以生故自寳兮養空而遊徳人無累兮知命不憂細故蔕芥兮何足以疑史賈生傳達人大觀物亡不可賈誼傳飄飄有凌雲氣游天地之間意司馬相如傳孟敏荷甑墮地不顧而去郭林宗見而問其意對曰甑已破矣視之何益東漢郭泰傳其於胷中曾不芥蔕司馬相如傳飛鳥遺跡蟬蛻亡殻東漢王符論逍遥一世之上睥睨天地之間仲長統傳向長隱居不仕貧無資食好事者更饋焉受之取足而反其餘讀易至損益卦歎曰吾已知富不如貧貴不如賤但未知死何如生耳後漢趙岐先自為壽藏圖季札子產晏嬰叔向四像居賓位又自圖其像居主位皆為讚頌敕其子曰我死之日墓中聚沙為牀布簟白衣散髮其上覆以單被即日便下下訖便掩坎本傳劉伶放情肆志常以細宇宙齊萬物為心常乘鹿車擕一壺酒使人荷鍤隨之曰死便埋我晉書本傳畢卓常謂人曰得酒百斛船四時甘味置兩頭右手持酒盃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晉書本傳張翰縱任不拘因見秋風起乃思吳中菰菜蓴羮鱸魚鱠曰人生貴得適意何能覊官數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駕而歸晉本傳阮修性簡意有所思率爾褰裳至或無言欣然相對常步以百錢挂杖頭至酒店便酣暢晉書阮籍傲然獨得任情不覊當其得意忽忘形骸 郄超卓犖不覊有曠世之度 阮孚蓬髪飲酒不以世務嬰心常以金貂換酒並晉本傳張翰曰使我有身後名不如即時一杯酒時人貴其曠達曰人生貴適意耳富貴何為同上王徽之居山隂憶戴逵夜乘小船詣之造門不前而反曰乘興而來興盡而反何必見安道耶晉王徽之傳阮孚曰未知一生能着幾兩屐晉書陶濳為彭澤令在官八十餘日解印去縣未嘗有所造詣所之唯至田舍及廬山遊觀而已 阮籍聞步兵㕑營人善釀有貯酒三百斛乃求為校尉遺落世事並晉本傳顧榮素好琴張翰哭之上牀鼓琴數曲撫琴而歎曰顧彥先能復賞此不因又哭不弔喪主而去晉書不事崖檢宋書梁蕭恭曰勞神苦思竟不成名豈如臨清風對明月登山泛水肆意酣歌也南史梁本傳放情事外浮沈讌詠唐書貴賤苦樂更迭為之亦復何傷唐高祖語言之間何足介意唐太宗姚崇孫朂自為壽藏於萬安山崇塋之旁署兆曰寂居穴墳曰復真堂中剟土為臺曰化臺新唐書本傳傳記馬融才高博洽為通儒逹生任性不拘儒者之節東觀漢記澹臺子羽渡水子溺死將葬之滅明曰此命也吾豈與螻蟻為親戚魚鱉為仇讎遂以葬之博物志山巨源舉嵇康自代康曰譬猶禽鹿少見馴育則服教從制長而見覊雖飾以金鑣饗以嘉肴愈思長林而志在豐草高士傳
  集何所獨無芳草兮爾何懐乎故宇楚辭茍縱心於物外安知榮辱之所如張衡田賦歸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何必同衾裯然後展慇懃曹植微身輕蟬翼潘安仁河陽詩人生如寄多憂何為善哉行身名竟誰辨圖史終磨滅謝靈運遊山以天地為一朝以萬期為須臾日月為扄牖八荒為庭衢行無轍迹居無室廬幕天席地縱意所如止則操巵執觚動則挈榼提壺劉伯倫頌陶子將辭逆旅之館求歸于故宅羞以嘉蔬薦以清酌陶潛自祭文釋域中之常戀暢超然之高情孫綽天台賦放浪形骸之外王羲之蘭亭序一隨徃化滅安用空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謝靈運求一日之足當百年之溢晉孫綽蘭亭詩叙窅然遺天地乘化入無窮 聖人以萬幾為貴而我以天下為累聖人以大寳為尊而我以天下為煩並陳子昻乾坤水上萍 榮貴如糞土 是身如浮雲安可限南北此身醒復醉乘興即為家 李白自稱酒中仙 身世雙蓬鬢乾坤一草亭 萬世一骸骨隣家逓歌哭 放神八極外俯仰俱蕭瑟 萬古一死生胡為足名數並杜詩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但得醉中趣勿為醒者傳 逹士遺天地並李太白起舞
  先醉長松摧 飄然天外步豈肯區中囚 與其有譽於前孰若無毁於其後與其有樂於身孰若無憂於其心車服不維刀鋸不加理亂不知黜陟不聞 奴視法度士高士例須憐麴糵丈夫終莫生畦畛 牆頭菊花好
  沽酒錢帛縱空衣可準 安得長翮大翼如雲生我身乘風振迅出六合絶浮塵死生哀樂兩相棄是非得失付閒人 江魚不池活野鳥難籠馴並韓集至仁以死生為傳舍以軒冕為儻來 留名千代不關身並劉賓客肺腑都無隔形骸兩不覊白侍郎悠悠天地内一死㑹相逢安處即為鄉 鄙斗筲之奚筭哂挈瓶之固守 身後堆金挂北斗不如生前一杯酒 第一莫如禪第二莫若醉禪能冺人我醉可忘榮瘁 飄然世塵外鸞鳳如何追 形骸屬日月老去何足驚 栖心釋梵浪跡老莊 汨市朝溺妻子非逹也囚山林擯血屬亦非達也若有人與羣動處一代間彼為彼我為我不自潔不自汚不巢許不伊吕水其心雲其身浮沈消息無徃而不自得者其惟達人乎 吾觀九品至一品其間氣味都相似紫綬朱衣青布衫顔色不同而已矣 付命有厚薄委心信窮通通當為大鵬舉翅摩蒼穹窮則為鷦鷯一枝足自容茍能知此道身窮心不窮 功名斗藪是灰塵 其生也浮雲其死也委蛻來何縁去何縁吾性不動吾形屢遷已焉已焉吾安徃而不可又何足厭戀乎其間 伯倫每置隨身鍤元亮先為自祭文 去有何顧戀住亦無憂撓 名為錮身鎻利是焚身火 形神兩是幻夢寐俱非實 餘年自問將何用恕是人間賸長身 相㸔萬里别同是一浮萍並白樂天古之逹人以生為寄為夢以死為歸為魂偶然即冺為大空與不同生杜牧之理涉虛趣心潛潛一作偕靜縁室為為一作惟生白人則思𤣥張說之文勢去未須悲時來何足喜白侍郎惟有不二門其間無壽夭同上富貴何如草頭露杜詩始終者萬物之大歸生死者百年之常分駱賓王存亡去就如九牛一毛長林豐草豈與官署門闌有異乎並王維集第宅非吾廬逆旅暫留止子孫非我有委蛻而已矣有如蠶造繭又似花結子子結花暗凋繭成蠶老死 天地為幕席富貴如沙泥白樂天豈戀腰間綬如彼籠中禽韋應物匪傷蜉蝣之夕不羨龜鶴之年 得喪雙遺巢由與許史同歸寵辱兩存廟廊與山林齊致並駱賓王身外皆虛名酒中有全徳李義山雲山不求吾是林泉不責吾非元次山但令終日酩酊醉酒不到劉伶墳上土李長吉集棄世酒中老謀身書外貧許用晦集眼豁浮生夢杜荀鶴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生有酒今生醉明日愁來明日愁羅隱功名萬里外心事一杯中 乍可狂歌草澤中寧堪作吏風塵下並高達夫朝衣在酒家 自覺有家非並姚少監喜方外之浩曠嘆人間之窘束 腹中書萬卷身外酒千杯並温飛卿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隂者百代之過客 意逺超超然若萬里之鶴也飄飄然不知冠冕之在已浩浩然不知天地之為大㝠機順道迹繫心曠鴻遡清風凌顥氣翺翔自得於冥冥之間 循大小於天倪既齊椿菌忘壽夭於物化寧辨彭殤 無春夏秋冬四時之行無得失是非去來之蹟 得非我美失非我恥並唐文粹一朝同物化身與糞壤并 畢竟金與銀何殊泥與塵 貴賤與貧富高下雖有殊憂樂與利害彼此不相踰是以達人觀大物同一途並白侍郎不恨百年促翻悲萬刼長眼前讐敵都休問身外功名一任它 雲利何方不是家萬齡龜菌等一死天地平並元微之高士不覊世頗將榮辱齊韋應物
  本朝食方丈飽止一則瓢飲水樂何涯盧陵集金鐵有時而腐山岳有時而摧凡有形之物即易壊老泉大患縁有身無身則無疾 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曽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東坡下眂官爵如泥淤 興廢何足弔萬世一俯仰 名高不朽終安用 有生何處不安生 功名一破甑棄置何用顧已向閒中作地仙更於酒裏得天全 人之施堂如物在衡損益銖黍了然覺知堂之受施如水涵影雖千萬過無留者 五更待漏靴滿霜不如三丈日高睡足北窻凉珠襦玉匣萬人祖送歸北邙不如懸鶉百結獨坐負朝陽生前富貴死後文章百年瞬息萬世忙夷齊盜跖俱亡羊不如眼前一醉是非憂樂兩都忘 愛惜微官將底用它年端好冩旌銘 萬古一昏曉 平生寓物不留物在家學得忘家禪 逸韻謝邊幅 升沈何足道等是蠻與觸囘翔天壤間何必懐此都 年來萬事足所欠惟一死 何必擇所安滔滔天下是 譬之𤇆雲之過眼百鳥之感耳豈不欣然接之去不復念也並東坡坐中客滿誰憂百榼之空身後名輕但覺一杯之重東坡濁醪有妙理賦雞蟲得失何須筭鵬鷃逍遥各自知收拾乾坤付一壺世間無物直錙銖並臨川鄉閭等行路何處更為家後山已將世界等微塵空裏浮花夢裏身盛衰閱過君應笑寵辱年來我亦平 何侯方丈庾郎三韭較豐約於夢寐卒同歸於一朽 百年雖長要有終富死未必輸生窮並東坡














  記纂淵海卷五十一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五十二   宋 潘自牧 撰識見部
  省悟
  子方其夢也不知其夢也夢之中又占其夢焉覺而後知其夢也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 軒冕在身非性命也物之儻來寄也 人生天地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不可以無涯之智役有涯之身莊子史屈原曰衆人皆醉而我獨醒 人生如輕塵栖弱草耳何至自苦乃爾通鑑早知富貴有命恨不十年讀書梁忠烈世子曰吾不及魚鳥逺矣魚鳥飛浮任其志性吾之進退常在掌握若使吾終得與魚鳥同遊則去人間如脱屣耳南史
  傳記富貴之畏人不如貧賤之肆志 益我財者損我神生我名者殺我身皇甫士安髙士傳
  集愍流俗之未悟獨超然而先覺成公子安嘯賦富貴茍難圖税駕從所欲陸士衡詩迷途知反丘希範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諌知來者之可追實迷塗其未逺覺今是而昨非陶淵明窮涯而反盈量知歸選王文憲集序知名位之傷徳故忽而不營知厚味之害性故棄而弗顧嵇叔夜養生論酒適衷腸神遊異方烟生喉舌惝然如狂爰瞰甃以窺汲俄據河而俯瀆猶胃腸之不浹恣晏飲而未足由是奔九江走五湖尋至大溟茫然漣清豈爾浩瀚而吾量不盈斟酌未幾倐見涯涘方將尋蟻垤期耿恭問姜母以何在訪舒姑而欲從辨夸父於渭上弔相如於臨卭萬計已盡六腑如燼𥦗日斜照飛蚊遶鬢既驚既覺可嘆可笑飲不盡器枯腸已療搘頸沈吟其意逾深以吾此日之一夢見自古不足者之心何諷夢渇賦布衣可終身寵祿豈足頼阮嗣宗詠懐人生非金石豈能長夀考選古詩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已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係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以為陳迹王羲之蘭亭記鍾鼎玉帛非度世之資名位寵章為累真之府未能獨立物表超世長存與日月齊光天地比夀陳子昂集大塊是勞生之機小智非周身之防 見螳螂之抱影怯危機之未安 幽貞為虛白之寳靜黙為大𤣥之門知軒冕是儻來悟榮華非力致駱賓王若待功成拂衣去武陵桃花笑殺人 俯仰人間易凋朽李太白人之生世如夢一覺其間利害竟亦何校當其夢時有樂有悲及其既覺豈足追惟 莫憂世事兼身事須着人間比夢間 浮生雖多途趨死每一軌雖得一餉樂有如聚飛蚊韓詩一夢悟一生 心是主人身是客 形質及夀命危脆若浮煙煙一作雲人生大塊間如鴻毛在風乃知名與器得失俱為害亦知恩愛縁乃是憂惱資 有似多憂者非因外火燒 恐汚清冷波塵纓先抖擻未得無生心白頭亦為夭 始知骨肉愛乃是憂悲聚 恩愛元是妄緣合暫為親 誓以智慧水永洗煩惱塵不將恩愛子更種憂悲根 況是血肉身安能長強健 外累由心起心寜累自息須悟事皆空無令念將屬艷色即空花浮生乃焦穀障要智燈燒魔須慧刀戮利熏性易染内戰心難衂 㫁癡求慧劒濟苦得慈航山林初息影朝夕久勞生 憂苦皆心火榮枯是眼塵 人間所重者相印將軍鉞焦心一身苦炙手旁人熱未必方寸間得如吾快活 賓客歡娛僮僕飽始知官職為他人 簮纓假合虛名在筯力消磨實是空 但能抖擻人間事便是優游地上仙 多見朱門富貴人林園未畢即無身 流水光隂急浮雲富貴遲 嘉肴與㫖酒信是腐腸膏艷聲與麗色真為伐性刀 夢中説夢兩重虛 但恐人間為長物不如林下作遺民 金玉滿堂非已物子孫委蜕是他人只有一身宜愛䕶少教氷炭逼心神 繩外老雞因㫁尾盤中鮮鱠為吞鈎 誤為世網牽白侍郎絃管聲非實花鈿色是空 假使如今不是夢能長於夢幾多時 未問病根深與淺此身應與病齊生白樂天如知天地間萬物皆不牽孟東野視身如傳舎閱世甚東流 色身豈吾實語到不言時世間人盡睡 唯有達生理應無治老方方知醉兀兀應勝走營營 盡日笙歌人散後滿江風雨獨醒時元㣲之㸔取蓮花浄應知不染心孟浩然莫問卜人生吉凶皆自速伏羲文王若無死今人不為古人哭劉义文久被浮名繫能無愧海鷗漸老知身累劉長卿曉然於厚夜聰然於大醉皇甫湜纓冕猶緇塵 有名皆畏途無事乃真筌 子不見世風燈槿花李義山文盡知行處險誰肯載時輕錢起詩幾世身在夢百年雲無根鮑溶文萬里髙低門外路百年榮辱夢中身 昔日未知名外樂暮年初信夢中忙許用晦人生能幾何畢竟歸無形王維集向來躐等語長作陷身機杜牧之只知事逐眼前去不覺老從頭上來羅隠集浮生七十今三十已是人間半世人滅得心中火自涼 百年身後一丘土貧富髙低爭幾多 舉世盡從愁裏老誰人肯向死前閑 甘醴皆是腐腸物獨有淡泊之水能益人 百嵗風前短熖燈杜荀鶴人生非日月光輝豈常在唐文粹
  本朝運數本來無得喪人間萬事不須謀 千載紛爭共一毛可憐身世兩徒勞無人與語劉𤣥徳問舎求田意最髙 何須更待黄糧熟始覺人間是夢間臨川集天下之物無窮而以適意為悦方其得意萬物無以易之及其既厭未有不洒然自笑也 回頭自笑風波地閑眼聊觀夢幻身 捷徑爭之却累人 欲除苦海浪先乾愛河水 非人磨墨墨磨人煩惱初無根恩愛為種子 尚有身為患已無心可安 人生一世如屈伸時我觀此一身已作露電觀東坡孰知一世如一夢在夢
  而覺寜待旦 更欲置身須世外世間元自不關人後山名譽飛蠅過耳聲欒城集富貴於我如浮雲小者譴呵大者戮一身畏首復畏尾門多賓客飽僮僕 入風之波渺然無涯而以百年有涯之生種種計較山谷
  貪迷
  經亢之為言也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 其欲逐逐
  子孔子見羅雀者皆黄口小雀曰雀小貪食而易得為上者譬如縁木焉務髙而畏下愈甚家語莊周覩一異鵲自南方來集於栗林周曰此何鳥哉執彈而留之覩一蟬方得美䕃而亡其身螳螂執翳而摶之見得而亡其形異鵲從而利之見利而忘其真莊子魚鼈黿鼉猶以淵為淺而窟其中鷹鳶猶以山為卑而巢其上及其得也必以餌 見其可欲也則不慮其可惡者也見其可利也則不慮其可害者也是以動則必陷為則必辱逐獸者目不見泰山嗜欲在外則明有所蔽 狗彘不擇甂甌而食偷肥其體而顧近其死淮南子齊人有欲金清旦衣冠之市適鬻金者之所因攫其金而去吏捕得之問曰人皆在焉子攫人之金何對曰取金之時不見人徒見金列子
  史翠鵠犀象處其勢非不逺死也而所以死者惑於餌蘇秦智伯之智非不足以避辱逺死也而所以死者惑於貪利不止也 商君功成而以車裂白起功成而賜劒死吳起功成而卒肢解大夫種功已彰信勾踐終負而殺之此四者功成不去禍至於此蔡澤傳懐祿眈寵逐麋之狗當顧莬耶西漢園中有木其端有蟬蟬悲鳴飲露不知螳螂在其後曲跗欲取其蟬而螳螂又不知黄雀居其後延頸欲啄之然黄雀又不知有操彈丸在其下皆務前不顧後患劉向説苑和嶠有錢癖晉書田豫曰年過七十而猶在位譬猶鐘鳴漏盡而夜行不休魏志天道惡盈不知自損故至顛仆 董卓築塢於郿髙七丈號曰萬嵗塢積穀為三十年儲自云事成雄據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畢老漢鑑亦猶竊鍾掩耳以衆人為不聞鋭意盜金謂市中為莫覩 張華少子韙勸華遜位華不從曰天道幽逺不如靜以待之 元康之後綱紀大壊魯褒傷時貪鄙乃隠姓名著錢神論以刺之其畧曰親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則貧弱得之則富昌無翼而飛無足而走解嚴毅之顔開難發之口錢多者處先錢少者居後錢之所祐吉無不利何必讀書然後富貴無徳而尊無勢而熱排金門而入紫闥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貴可使賤生可使殺諺曰錢無耳可使鬼凡今之人唯錢而已晉書蕭宏性愛錢百萬一聚黄榜標之千萬一庫垂一紫標如此三十餘間南史見黄雀而忘深穽智者所不為沈約貪冒營財 王伾以納賄為事作大匱貯金帛
  夫婦寢其上 如飲醇酒嗜其味而忘其醉矣通鑑李憕并州人頗殖産田疇彌望時謂地癖唐書
  傳記武后時夏官侍郎侯知一以年老敕令致仕知一乃詣朝堂跳躍馳走以示輕捷朝野僉載范氏亡有得其鍾者欲負而走則又不可以椎毁之鍾恍然有聲恐人聞之而奪已遽掩其耳吕氏春秋
  集普天之下先競而後遜舉世之士有進而無退晉庾峻君㸔燈燭張轉使飛蛾宻杜詩世上名利人相逢不知老但將膏血求豈覺性命輕孟東野求食嘔洩間不知臭
  穢非 嵗老豈能充上駟力㣲當自慎前程不知何故翻驤首牽過關門妄一鳴韓詩猛獸搏也拘於檻穽鷙鳥攫也縶於樊籠元龜靈也被髮河津白龍神也挂鱗且網何不深潜而穴處何故貪餌而吞鈎駱賓王猩猩見酒及屐知里人設張則知張者祖先姓字乃呼名罵云奴欲張我捨爾而去復自再三相謂曰試共嘗酒及食其味逮乎醉因取屐而着之及為人之所擒皆輒獲無遺者唐文粹始晉之侈家若欒氏郤氏羊舌氏以十數不能自保以貪晉國之利五卿裂而食之矣范氏中行氏貪人之土田侵人之勢力三卿又裂而食之矣栁文蝜蝂者善負小蟲也行遇物輒持取卬其首負之背重雖困劇不止也其背甚澁物積因不散卒躓仆不能起人或憐之為去其負茍能行又持取如故又好上髙極其力不已至墜地死今世之嗜取者遇貨不避以厚其室不知為已累也唯恐其不積及其怠而躓也黜棄之遷徙之亦已病矣茍能起又不艾日思髙其位大其祿而貪取滋甚以近於危墜觀前之死亡不知戒雖其形魁然大者也其名人也而知則小蟲也亦足哀夫 零陵永之氓咸善游一日水暴甚有五六氓乗小船絶湘水中濟船破皆游一本作皆浮其一氓盡力而不能尋常其侣曰汝善游最也今何後為曰吾腰千錢重是以後曰何不去之不應揺其首有頃益怠已濟者立岸上呼且號曰汝愚之甚蔽之甚身且死何以貨為又摇其首遂溺死吾哀之且若是得不有大貨之溺大氓者乎於是作哀溺文栁子厚貪目不瞬劉賓客䲭張狼貪老不衰元稹集燭蛾熖中舞繭蠶叢上織水多生沈五藴白頭名利之塲元㣲之貪卻馨香亡卻身羅隠集利徑前誘多逢覆轍力疲形削然猶役之無藝極劉賓客觜爪雖欲𡚁心力不知疲朝露貪名利夕陽憂子孫 一興嗜慾然遂為矰繳牽愛利不愛身如何奉一身直欲保千年 擬將富貴
  隨身去 或名誘其心或利牽其身 商人重利輕别離 人心苦迷執慕貴憂貧賤愁色常在眉歡容不上面何異睡着人不知夢是夢何異食蓼蟲不知苦是苦多見忙時已衰病少聞健日肯休閑 早夭羨中年
  中年羨暮齒暮齒又貪生服食求不已並白侍郎位髙則惜其位身貴則愛其身白樂天兔跡貪前逐梟心不早防張承吉詩遍㸔原上纍纍塜曽是城中汲汲人盡謂黄金堪潤屋誰思荒骨旋成塵杜荀鶴趨榮貪位者若涉懸崖險不能止俾至身危踣蹶然後歎不知税駕之所焉何及矣唐沈顔登華首
  本朝苦何求而不得乃終日而營營諒雖死而不悔亦可戒夫貪得歐公集如抱石沈河以其重愈沈終不放下石也老泉蝸涎不滿殻聊足以自濡升髙不知回竟作粘壁枯 蠧魚着文字槁死猶遭卷 懐安天下之公患去就君子之所難世靡不知人更相笑而道不勝欲私於為身君臣之恩係縻之於前妻子之計推輓之於後至於山林之士猶有降志於垂老而況廟堂之舊欲使辭祿於當年有其言而無其心有其心而無其決愚智共蔽古今一塗東坡多思只恐晩得手未老已聞先白頭邵堯夫人之所不能安其止者動於欲也欲牽於前而求其止者不可得也程易傳蝨聞湯沸尚血食 飛蛾赴燭甘死禍山谷不知鐘鳴漏盡續世説
  先知
  經至誠之道可以前知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中庸
  子㝠㝠之中獨見曉焉無聲之中獨聞和焉莊子先知其幾於神乎揚先知神以知來探未兆也逆識先知近於神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注
  史晉復假道於虞以伐虢宫之竒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諺所謂輔車相依唇亡齒寒者其虞虢之謂也晉滅虢遂襲虞滅之 吳季札使齊説晏平仲曰子速納邑與政無邑無政乃免於難晏子納邑與政是以免於欒髙之難 晉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驕侈而克敵是天益其疾也難將作矣愛我者惟祝我使我速死無及於難范氏之福也 吳將伐齊越子率其衆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饋賂吳人皆喜惟子胥懼曰是豢吳也夫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夫其柔服求濟其欲也 子胥賜屬鏤以死將死曰樹吾墓檟檟可材也吳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 秦伯問士鞅曰晉大夫其誰先亡對曰其欒氏乎 初楚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熊虎之狀而豺狼之聲弗殺必滅若敖氏矣子良不可子文以為大慼及將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無及於難且泣曰鬼猶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餒而子文卒子越為司馬攻王楚滅若敖氏 子魚曰禍猶未也未足以懲君 初平王之東遷辛有適伊川見被髮而祭於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秋秦晉遷陸渾之戎於伊川人生求富而子逃之何也子文曰民多曠者而我取富焉是厪民自封也死無日矣我逃死非逃富也故莊王世滅若敖唯子文之後在國語伯禽封魯三年而後報政周公曰何遲也太公封於齊五月而報政周公曰何疾也乃嘆曰魯後世其北面事齊矣魯世家初智宣子將以瑶為後智果曰不如宵也若果立瑶智宗必滅弗聴韓趙魏殺智伯盡滅智氏之族 張儀至楚説楚王曰大王誠能聴臣閉關約絶於齊臣請獻商於之地六百里陳軫獨弔曰秦奚貪夫孤國而與之商於之地六百里張儀至秦必負王使一將軍隨張儀至秦張儀詐墮車不朝三月周紀袁盎曰淮南王為人剛悍今暴摧折之臣恐卒逢霧露病死陛下有殺弟之名奈何上曰吾特苦之耳今復之淮南王果憤恚不食死漢文紀聰者聴於無聲明者見於未形漢書文帝復封淮南厲王四子皆為列侯賈誼諫以為患之興自此起矣數上疏言諸侯或連數郡非古之制可稍削之不聴本傳晁錯上書言吳可削曰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反遲禍大 晁錯言削諸侯錯父聞之謂錯曰口語多怨汝劉氏安矣而晁氏危吾去汝歸矣遂飲藥而死西漢明者逺見於未萌而智者避危於無形司馬相如傳張安世長子千秋與霍光子禹俱隨范明友擊烏桓還謁大將軍光問千秋戰鬬方畧山川形勢千秋口對兵事畫地成圖無所忘失光復問禹禹不能記曰皆有文書光由是賢千秋以禹為不材嘆曰霍氏世衰張氏興矣及禹誅滅而安世子孫相繼自宣元以來為侍中中常侍諸曹散騎列校尉者凡十餘人京房學易於梁人焦延夀嘗曰得我道以亡身者京
  生也 宋沖常勸郭泰曰吾夜觀乾象晝察人事天之所廢不可支也 楊彪見漢室衰㣲政在曹氏遂稱脚攣積十餘年不行由是得免禍通鑑中常侍張讓權傾天下讓父死歸葬穎川雖一郡畢至而名士無往者讓甚恥之寔獨弔焉及後復誅黨人讓感寔故多所全宥陳寔傳申屠蟠嘆曰昔戰國之世處士横議列國之主至為擁篲先驅卒有坑儒燒書之禍今之謂矣乃絶迹於梁碭之間因樹為屋自同傭人居二年滂等果罹黨錮之禍惟蟠超然免於評論 梅福知王莽必簒漢祚一朝棄妻子去不知所之其後人有見福於㑹稽者變名姓為吳市門卒云漢鑑魏張緝言於司馬師曰諸葛恪雖克捷見誅不乆師曰何故緝曰威震其主功盖一世求不死得乎魏髙貴鄉公傳嘏曰太初志大其量能合虛聲而無實才何平叔言逺而情近好辨而無誠所謂利口覆邦家之人也鄧𤣥茂有為而無終外要名利而内無關鑰貴同惡異多言而妬多言則多釁妬則無親以吾觀此三人者皆將敗家魏紀唐彬與王濬共伐吳彬知賊冦已殄孫皓將降未至建業二百里稱疾遲留以示不競果有先到者爭物後到者爭功晉書本傳鄭興子衆以通經知名太子因梁松以縑帛請之衆曰太子儲君無外交之義不私通賓客松曰長者意不可逆衆曰犯禁觸罪不如守正而死及松敗賓客坐之唯衆不染於辭通鑑劉元海匈奴人齊王攸言於武帝曰不除元海恐并州不得久寜王渾曰元海長者為君王保之至惠帝時元海果僣位號前趙載記江統深識逺見先事宜杜其萌乃作徙戎論帝不能用未及十年而劉淵起當時人服其深識晉書本傳山濤言不宜去州郡武備帝不聴及永寜以後盜賊羣起州郡無備不能擒制天下遂大亂如濤所言索靖知天下將亂指洛陽宫門銅駝嘆曰㑹見汝在荆棘中耳晉書張翰為齊王冏大司馬東曹掾冏時執權翰因見秋風起乃思吳中菰菜蓴𦎟鱸魚鱠遂命駕而歸俄而冏敗人皆謂之見幾晉書石勒至洛陽倚嘯上東門王衍見而異之曰向胡雛吾觀其聲視有竒志恐將為天下之患其後以兵屬劉聰自立為趙王 王猛將死苻堅問以後事猛曰臣殁之後願勿以晉為圖鮮卑羗虜我之仇讐終為人患宜漸除之以寜社稷堅不能用載記初劉毅季父鎮之閑居京口不應辟召常謂毅及藩曰汝輩才器足以得志但恐不久我不就爾求財位亦不同爾受罪每見毅藩道從到門輒詬之晉安紀義康方用事人爭求親暱唯司徒主簿江湛早能自疎求出為武陵内史檀道濟常為其子求婚於湛湛固辭道濟因義康以請之湛拒之愈堅故不染於二公之難宋太祖紀顔延之子竣貴重凡所資供延之一無所受布衣茅室蕭然如故嘗乘羸牛笨車逢竣鹵簿即屏住道側常語竣曰吾平生不喜見權要人今不幸見汝宋世祖顔延之嘗早詣其子竣見賓客盈門竣尚未起延之怒曰汝出糞土之中升雲霞之上遽驕傲如此其能久乎後竣被誅通鑑閔湛等又勸崔浩刋所撰國史于石以彰直筆髙允聞之謂著作郎宗欽曰閔湛所營方寸之間恐為崔門萬世之禍吾徒亦無類矣未幾而難作宗欽臨刑嘆曰髙允其殆聖乎北史髙允傳鬱林王之將廢也王晏從弟思逺謂晏曰兄荷世祖厚恩今一旦賛人如此事彼或以權計相傾未知兄將來何以自立若及此引決猶可保全門户不致後患思逺知上外待晏厚而内已疑異乘間謂晏曰時事稍異兄亦覺否凡人多拙於自謀而巧於謀人通鑑張九齡奏安祿山狼子野心面有逆相請戮之上放歸藩唐書裴坦子娶楊收女資送甚厚器用餙以犀玉坦見之怒曰破我家矣立命壊之已而收竟以賄敗唐太祖王勮蘇味道皆未知名裴行儉一見謂之曰二君後當相次掌銓衡是時王勮弟勃與華隂楊烱范陽盧照隣義烏駱賓王皆以文章有盛名同列太常伯李敬𤣥尤重之以為必顯達裴行儉曰士之致逺者當先器識而後才藝勃等雖有文章而浮躁淺露豈享爵祿之器耶楊子稍沈靜應至令長餘得令終幸矣既而勃度海墮水烱終於盈川令照鄰惡疾不愈赴水死賓王反誅勮味道皆典選如行儉言唐武后萬寳常聴大常所奏樂泫然曰樂聲淫厲而哀天下不乆將盡時四海全盛聞者皆謂不然大業之未其言卒驗隋髙祖二張之誅也洛州長史薛季昶謂張柬之敬暉曰二凶雖除産祿猶在去草不去根終當復生二人曰大事已定彼猶机上肉耳夫何能為季昶歎曰吾不知死所矣劉幽求亦謂桓彦範敬暉曰武三思尚存公輩終無葬地若不早圖噬臍何及唐太宗蔣欽緒蕭至忠姊夫也謂之曰如子之才何憂不達勿為非分妄求至忠不應欽緒退嘆曰九代卿族一舉滅之可哀也哉 上欲以李林甫為相張九齡曰宰相繫國安危陛下相林甫臣恐異日為廟社之憂王忠嗣數上言祿山必反 哥舒翰攻吐蕃石堡城士卒死者數萬果如王忠嗣之言通鑑顔真卿為平原太守安祿山逆節頗著真卿以霖雨為託修城浚濠未幾祿山果反河朔盡陷獨平原城守具備唐書陜郡進士張彖曰君輩倚楊右相為泰山吾以為氷山若皎日既出得無失所恃乎通鑑崇勸天子不求邊功璟不肯賞邊臣而天寳之亂卒蹈其害可謂先見矣唐書姚宋賛姚崇與張説同為宰相張衘崇崇疾戒諸子曰張為人好服玩吾身没之後汝具陳吾平生服玩寳帶重器羅列於帳前張若不顧汝輩家事産族無類矣若顧此吾屬無虞仍以神道碑為請既獲其文登時錄進仍先礱石以待至便䥴刻張丞相見事常遲於我數日之後必當有悔若徴碑文以刋削為辭當引使視其䥴石仍告已具聞上崇没張果至目其服玩者三四不數日文成叙事該詳後數日果遣使取本以為辭未周宻欲加刪改姚氏子引使者視其碑乃告以奏御使者復命張悔恨撫膺曰死姚崇能筭生張説吾今日方知才不及逺矣初栁渾以吐蕃難以信結吐蕃刼盟徳宗謂渾曰卿儒生乃知軍戎萬里情乎出本傳並唐書李𢎞曰鄭注姦猾無雙卵𪅏不除使成羽翼必為國患 樂工李可及流嶺南可及嘗大受賜物載以官車西門季𤣥謂曰汝他日破家此物復應以官車載還不為受賜徒煩牛足耳及流嶺南籍殁其家果如季𤣥言唐懿宗唐司空致仕李建勲病且死戒家曰時事如此吾得良死幸矣勿封土立碑聴人耕種於其上免為它日開發之標及江南亡也諸貴人髙大之塜無不發者惟建勲塜莫知處通鑑
  傳記聖人獨見先睹白虎通
  集子胥知姑蘇之有麋鹿輔果識智伯之為趙禽出選賢儒在世猶靈蓍神龜也王充論衡思同蓍蔡選贊見機於萬里之外 衆趨明所避陳子昻著龜所以前人用盧藏用有先知而無後悔白帖盜據淮滸宰相以李元平有名以為才堪攘冦拜為汝州公 栁惟深慷慨言於朝曰是夫喋喋衒玉賈石者王衍誤天下殷浩敗中軍華而不實往且見獲何冦之攘人不之信未幾盜襲汝州以元平歸栁文
  本朝韓魏公嘗云吳長文奎有識方天下盛推王安石以為必可致太平唯長文獨語曰王安石心彊性狠不可大用魏公别錄吕獻可任御史中丞將對於崇政殿司馬温公宻問曰今日欲言何事獻可曰袖中彈文乃新參也温公愕然獻可正色曰王安石雖有時名上意所向然好執偏見不通物情輕信姦回喜人佞已聴其言則美施於用則疎若在侍從猶或可容置諸宰府則天下必受其弊矣劉諌議集王安石始為政司馬温公上疏逆陳其利害曰後當如是行之十餘年無一不如公言者温公行狀神宗將召用介甫訪於大臣爭稱譽之張安道時為承㫖獨言安石言偽而辯行偽而堅用之必亂天下記聞見於衆人之所未見也曽南豐昔者山巨源見王衍曰誤天下蒼生必此人也郭汾陽見盧杞曰此人得志吾子孫無遺類矣老泉康節與客散步天津橋上聞杜鵑聲慘然不樂客問其故則曰洛陽舊無杜鵑今始至有所主不十年上用南士為相多引南人多務更變天下自此多事矣至熈寜初其言乃驗三朝言行錄
  逺慮
  經君子以思患而預防之 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亂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惟懐永圖 樹徳務滋除惡務本 居寵思危 制治於未亂保邦於未危瞻言百里君子言必慮其所終行必稽其所敝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墻之内也
  子曾參出妻終身不娶其子請焉告之曰髙宗以後妻殺孝已尹吉甫以後妻嫉伯竒容知其得免乎家語得其所利必慮其害樂其所樂必顧其敗老子季平子卒將以君之璠璵歛贈以珠玉孔子聞之歴級而救焉曰葬人以寳玉是猶曝尸於中原也家語以千嵗之法自持者是乃千嵗之信士也荀子滿盛之國不可仕任滿盛則敗亡亦不可任其事也滿盛之家不可以嫁子驕倨傲暴之人不可與交管子史定姒薨不殯於廟無櫬不虞匠慶謂季文子曰子為正卿而小君之喪不成君長誰受其咎出襄四晉傳傁曰雖克鄭猶有知在憂未艾也左言晉知氏將為難夫勢在人臣之位而有髙天下之名竊為足下危之前漢蒯通傳蕭何不治垣屋曰令後世賢師吾儉不賢毋為勢家所奪前漢本傳竇長君竇廣國賜田宅封公昆弟家於長安絳侯灌將軍曰吾屬不死命且懸此兩人兩人所出㣲不可不為擇師傳賓客又復效吕氏大事也於是選士之有節行者與居竇長君少君由此為退讓君子不敢以尊貴驕人史外戚世家雋不疑名重朝廷大將軍霍光欲以女妻之不疑固辭不肯當前漢本傳霍顯之謀將行於杯杓荆軻之變必起於帷幄西漢息夫躬傳張釋之曰豈效嗇夫喋喋利口捷給哉以口辨而超遷之臣恐天下隨風而靡本傳安不忘危盛必慮衰前漢陳湯傳梁商常曰多藏厚亡為子孫累每租俸到及兩宫受賜便置中門外未嘗入藏悉分與昆弟中外西漢本傳一脛之大幾如腰一指之大幾如股平居不可屈信一二指搐身慮亡聊失今不治必為痼疾後雖有扁鵲不能為已漢書賈誼傳班昭女誡云生男如狼猶恐其尫生女如䑕猶恐其虎東漢列女傳梁冀既誅李固子燮乃還郷里姊戒燮曰吾家血食將絶弟幸得濟豈非天耶宜杜絶衆人勿妄往來慎無一言加於梁氏加梁氏則連主上禍重至矣唯引咎而已漢桓紀北海王衮謹慎好學文學防輔遂具表稱陳衮美衮聞之大驚懼責讓防輔曰修身自守常人之行耳而諸君乃以上聞是適所以増其負累也三國志李豐年方十八已有清名海内翕然稱之其父太僕恢不願其然故使閉門㫁客出魏髙貴鄉公曹冏曰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尾同於體猶或不從況非體之尾其可掉哉 晉武欲使羊祜卧䕶諸將祜曰取吳不必臣行但既平之後當勞聖慮耳晉紀初何曾侍武帝晏退謂諸子曰主上開剏大業吾每晏見未嘗聞經國逺圖及身而已後嗣其殆乎汝輩猶可以免指諸孫曰此屬必及於難及綏死兄嵩哭之曰我祖其殆聖乎晉懐紀王猛寢疾堅親至猛第訪以後事猛曰晉雖僻處江南然正朔相承上下安和臣没之後願勿以晉為圖鮮卑西羌我之仇敵終為人患宜漸除之晉文紀謝瞻見弟晦門巷填隘曰勢傾朝廷豈門户之福耶晉安帝紀王晏外弟尉氏阮孝緒亦知晏必敗晏屢至其門逃匿不肯見嘗食醬美問知得於晏家吐而復之齊髙宗紀魏主疾甚謂司徒勰曰社稷所倚惟在於汝霍子孟諸葛孔明以異姓猶受顧託況汝親賢可不勉之勰泣曰昔周公大聖成王至明猶不免疑而況臣乎如此則陛下愛臣更為未盡始終之美齊東昏侯髙歡曰堪敵侯景者惟有慕容紹宗我故不貴之留以遺汝耳 恐尾大於身踵粗於股倔彊不掉狠戾難馴 梁太子於𤣥圃自講老莊何敬容謂學士吳孜曰昔西晉祖尚𤣥虛使中原淪於胡羯今東宫復爾江南亦將為戎乎 淮南長鯨雖云授首襄陽短狐未全革面 齊顯祖嗜酒成疾不復能食自知不能久謂李后曰人生必有死何足致惜但憐正道尚幼人將奪之耳又謂常山王演曰奪則任汝慎勿殺也梁髙祖北齊王睎曰人主恩私何由可保萬一披褐求退無地非不好作要官但思之爛熟耳陳世祖齊左丞斛律金長子光為大將軍次子羨及孫封侯顯貴者甚衆門中一皇后二太子妃三公主事齊三世貴寵無比然金不以為喜常謂光曰我雖不讀書聞古來外戚鮮有能保其族者女若有寵為諸貴所嫉無寵為天子所憎我家宜以勲勞致富貴何必藉女寵也 蘇威少有令名周晉公䕶強以女妻之威見䕶専權恐禍及已屏居山寺以誦書為娛陳紀隋蔡王智積有五男止教讀論語孝經恐諸子有才能以致禍也同前人主誠能見可欲則思知足將興繕則思知止處髙危則思謙降臨滿盈則思抑損遇逸樂則思撙節在晏安則思後患防壅蔽則思延納疾䜛邪則思正已行爵賞則思因喜而僣施刑罰則思因怒而濫 上既詔宗室羣臣襲封刺史左庶子于志寜以為古今事殊恐非久安之道上疏爭之侍御史馬周亦上疏以為孩童嗣職萬一驕愚兆庶被其殃而國家受其敗正欲絶之也則子文之治猶在欲留之也則欒黶之惡已彰向所謂愛之者乃適所以傷之也 上謂太子曰李世勣才智有餘然汝與之無恩恐不能懐服我今黜之若其即行俟我死汝於後用為僕射親任之倘徘徊顧望當殺之耳並唐太宗沛王賢聞王勃善屬文召為修撰時諸王鬬雞勃戯為檄周王雞文上見之怒曰此乃交搆之漸斥勃出沛府 上御翔鸞閣觀大酺分音樂為東西朋使雍王賢主東朋周王顯主西朋角勝為樂郝處俊諫曰二王春秋尚少志趣未定當推梨讓棗相親如一今分二朋遽相競誇俳優小人言辭無度恐其交爭勝負譏誚失禮非以崇禮義勸敦睦也通鑑姚崇析資令諸子各有定分治令曰比見達官之裔多貧困至銖尺是競無論曲直均受嗤詆田宅水磑既共有之至相推倚以頓廢陸賈石苞古達者也亦先有定分以絶後事新唐書本傳李勣寢疾謂其弟司衞少卿弼曰我見房杜平生勤苦僅能立門户遭不肖子孫蕩覆無餘吾有此子孫今悉付汝其有志氣不倫交遊非類者皆先撾殺 吉頊曰合水土為泥有爭乎太后曰無之又曰分半為佛半為天尊有爭乎曰有爭矣頊頓首曰宗室外戚各當其分則天下安今太子未立而外戚猶為王此陛下驅之使他日必爭兩不得安也 二張之誅也洛州長史薛季昶謂張柬之敬暉曰二凶雖除産祿猶在草不去根終當復生二人曰大事已定彼猶机上肉耳夫何能為季昶歎曰吾不知死所矣劉幽求亦謂桓彦範敬暉曰武三思尚存公輩終無葬地若不早圖噬臍何及 古之智者皆不願受夷狄之惠盖豫憂其求請無厭終為後患故也 齊澣言葛福順典禁兵不宜與毛仲為昏毛仲小人寵過則生姦不早為之恐成後患又曰君不宻則失臣願陛下察之 張嘉貞不營家産有勸其市田宅者嘉貞曰吾貴為宰相何憂寒餒若其獲罪雖有田宅亦無所用比見朝士廣占良田身没之後適足為無頼子孫酒色之資吾不取之 上召子儀還京師朔方將士樂子儀之寛憚光弼之嚴張用濟與諸將謀以精鋭突入東京逐光弼請子儀康元寳曰君以兵請郭公朝廷必疑郭公諷君為之是破其家也郭公百口何負於君乎用濟乃止郭子儀每見賓客姬妾不離側盧𣏌嘗往問疾子儀
  屏侍妾獨隠几而待之或問其故子儀曰杞貌醜而心險婦人輩見之必笑他日𣏌得志吾族無類矣 夫以匹夫愛其子猶知求明哲之師而教之況萬乘之嗣繫四海之命乎 憂先於事故能無憂事至而憂無救於事 鄭注求為鳯翔節度使請禮部員外郎韋温為副使温不可或曰拒之必為患温曰擇禍莫若輕拒之止於逺貶從之有不測之禍卒辭之 度支以用度不足奏借富户及胡商才物敕借其半鹽鐡轉運司髙駢上言天下盜賊𧒒起皆出於饑寒獨富户胡商未耳乃止楊涉當為宰相與家人相泣謂其子凝式曰此吾家
  之不幸也必為汝累 蜀諸王皆領軍使彭王宗鼎謂其昆弟曰親王典兵禍亂之本今主少臣彊䜛間將興繕甲訓士非吾輩所宜為也因固辭軍使蜀王許之但營書舎植松竹自娛而已通鑑崔琳盧從愿兩人有宰相望𤣥宗欲相之數矣以族大恐附離者衆卒不用新唐書崔儼傳帝屢戒晉王曰昔吾西征見唐十八陵無不發掘者此無他惟多藏金玉故也我死當衣以紙歛以瓦棺勿作石羊虎人馬惟刻石置陵前曰周天子平生好儉約遺令用紙衣瓦棺嗣天子不敢違也汝或吾違吾不福汝通鑑周太祖
  集圖匱於豐防儉於逸潘岳藉田賦留作功成身退地劉禹錫本朝李宸妃薨吕夷簡為相請厚葬之章獻怒公曰陛下不以劉氏為念臣不敢言尚念劉氏喪禮宜從厚吕夷簡行狀大書文字隄防老剩買田園准備閑倦游錄初議貶蔡確新州范忠宣謂吕汲曰此路荆棘已八十年吾輩開之恐自不免聞見錄有非常之功聖人之所甚懼也雖有大功而不忘戒懼東坡士燮論
  智慮
  經知周乎萬物
  子知者無不知也當務之為急孟子知者之舉事也滿則慮嗛平則慮險安則慮危曲重其豫猶恐及禍是以百舉而不䧟也 知慮足以待百變 智者明於事達於數荀子智慮者禍福之門户不可不謹也 神者智之役神清則智明智者心之符智公則心平文中子
  史祭仲以智免左傳燕帥長驅平齊田單走安平令其宗人盡㫁其車軸末而傅鐡籠已而燕軍攻安平城破齊人走爭塗以轊折車敗為燕所虜唯田單宗人以鐡籠故得脱史本傳秦樗里子多智秦人號曰智囊史記秦之敗也豪傑爭取金玉任氏獨窖倉粟楚漢相距滎陽民不得耕種米石至萬錢而豪傑金玉盡歸任氏任氏以此起富西漢貨殖傳吕氏時事多故然平竟自脱以榮名終非知謀孰能當此者史陳平世家晁錯號曰智囊師古曰言其一身所有皆是智筭陳平智有餘西漢魯恭父康有權數號智囊後漢魯恭傳智畧謀慮朝之淵藪後漢伏湛傳胡廣慮無失䇿舉無失事後漢本傳逺無所不見慮無所不周通鑑元文都謂靈楚等曰今讎恥未雪而兵力不足若赦李宻罪使擊宇文化及兩賊自鬬吾徐承其弊化及既破宻兵亦疲其將士利吾官賞易可離間并宻亦可擒也通鑑唐髙祖李宻致書於唐髙祖請步騎㑹河内太宗曰若不與是生一隋唐書李宻傳房𤣥齡每陳事千里如對面語 裴度歴事四朝不遺廟筭唐書
  傳記耿純率宗族歸光武恐半有不同焚燒廬舎絶其反顧之望東觀漢紀天下無窮者才智也陳平出六竒恐禍及已陸賈教之交驩太尉又為畫吕氏數事平從之卒誅諸吕則賈之智謀又在平之右矣孔氏雜説
  集持籌而筭萬不失一枚乘七發智慮所由日新選寺碑
  無逺慮
  經人無逺慮必有近憂弗慮胡獲我躬不閲遑恤我後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為猶不逺
  子慮不先不可以應卒鄧析子
  史子服惠伯曰君子有逺慮小人從邇饑寒之不恤誰遑其後 穆叔語孟孝伯曰趙孟將死矣其語偷孝伯曰人生幾何誰能無偷朝不及夕將安用樹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孫將死矣吾語諸趙孟之偷也而又甚焉趙孟曰罪戾是懼焉能恤逺吾儕偷食朝不謀夕何其長也 趙孟視䕃曰朝夕不相及誰能待五左氏凡人之智能見已然不能見將然通鑑翫細娛而不圖大患賈誼傳夫規事建議不圖萬世之固而媮恃一朝之事者未可以慮逺也西漢匃奴贊齊和士開曰一日取快可敵千年孔範曰諸將匹夫敵耳深識逺慮豈其能知通鑑
  謀畫
  經方叔元老克壯其猷四十始仕方物出謀發慮好謀而成
  子兼才尚權右計左數 羣䇿屈羣力楊重黎
  史裨諶謀于野則獲謀于邑則否左傳靜淵以有謀史記帝頊紀蘇秦恐秦之敗從念莫可使用於秦者乃使人㣲感張儀隂奉以車馬金錢所欲用為取給而弗告張儀遂得以見秦惠王惠王以為客卿與謀伐諸侯蘇秦之舎人辭去張儀曰頼君得顯方且報徳何故去也舎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蘇君憂秦伐趙敗從約以為非君莫能得秦柄故感怒君使臣隂奉給君資盡蘇君之計謀今君已用請歸報張儀曰比在蘇君術中而不悟吾不及蘇君明矣吾又新用安能謀趙乎為吾謝蘇君蘇君之時儀何敢言 范雎曰王不如逺交而近攻得寸則王之寸得尺則王之尺 甘羅年少出一竒計聲稱後世亦戰國之䇿士也 虞卿料事揣情為趙畫䇿何其工也史本傳蔡澤謂范雎曰君相秦計不下席謀不出廊廟坐制諸侯君之功極矣史蔡澤傳侯嬴曰吾聞晉鄙兵符在王卧内而如姬最幸力能竊之嘗聞公子為如姬報其父仇欲為公子死無所辭公子誠一開口則得虎符奪晉鄙之兵北救趙西卻秦此五伯之功也公子如其言卻秦通鑑六竒既用諸侯賓從漢吕之事平為本謀子房計謀圖難於易為大於細太史公自序有上書告韓信反上問陳平平曰舉兵攻之是趨之戰也陛下第偽遊雲夢其勢必郊迎謁謁而擒之此特一力士之事耳帝以為然遊雲夢信果郊迎武士縛之載後車史陳平世家張良歸漢多病未嘗特將常為畫䇿 張良曰九江王布楚梟將與項王有隙彭越與齊反梁地此兩人可急使而漢王之將獨韓信可任大事當一面即欲捐之此三人則楚可破通鑑轅生説漢王曰願王出武關項王必引兵南走王深壁令滎陽成臯間且得休使韓信等輯河北趙地王乃復走滎陽未晩如此則楚所備者多力分漢得休復與之戰破楚必矣項王聞漢王在宛果引兵南漢堅壁不與戰 陳平自初從至天下定從擊臧荼陳豨黥布凡六出竒計世莫得聞也 韓信已破齊使人言曰不為假王恐不能安齊漢王欲攻之留侯曰不如因而立之使自為守乃遣張良操印綬立韓信為齊王史記項羽急圍漢王漢王與酈食其謀撓楚權酈生曰陛下誠復立六國後此皆爭戴陛下徳義願為臣妾漢王曰善趣刻印酈生未行張良從外來謁漢王具以酈生計告良良曰誰為陛下畫此計者臣請借箸以籌之且夫天下遊士離親戚棄故舊陛下誰與取天下乎誠用此謀陛下事去矣漢王輟食吐哺罵曰豎儒幾敗乃公事趣銷印張良傳漢王與齊王信魏相國越期㑹擊楚信越不至張良曰楚兵且破二人皆未有分地期不至固宜今能取睢陽以北至穀城皆以王彭越從陳以東傅海與齊王信信家在楚其意欲復得故邑能出捐此地以許兩人使各自為戰則楚易破也漢王從之於是韓信彭越皆引兵來 太尉復令酈寄與典客劉揭先説吕祿曰帝使太尉守北軍欲足下之國急歸將印辭去不然禍且起吕祿以為酈況不欺已遂解印屬典客而以兵屬太尉漢髙紀諸吕擅權陳平患之陸賈曰天下安危注意將相將相和調則士豫附君何不交驩太尉平用其計以五百金為絳侯夀太尉報亦如之兩人深相結諸吕謀益衰陸賈傳陳湯為人沈勇有大慮多䇿謀本傳經術文雅足以謀王體㫁國論薛宣傳智畧謀慮朝之淵藪伏湛傳援謀如湧泉馬援傳勇鷙有智謀吳漢傳儒者當謀謨廟堂虞詡傳諸葛亮勸農講武作木牛流馬運米集斜谷口魏明紀𤣥齡善謀杜如晦傳張柬之沈厚有謀能㫁大事本傳淄青李正巳徳宗時畏帝威㫁表獻錢三十萬緍以觀朝廷帝意其詐未能答崔祐甫為相曰正已誠詐不如因遣使勞其軍以所獻就賜將士若正已奉詔是陛下恩洽將士若不用彼自歛怨軍且亂又使諸蕃不以朝廷為重賄帝曰善正已慚服時議者韙其謀謨唐書本傳互入區處得當李徳裕為兵部尚書初李宗閔與徳裕有隙徳裕還自西川上注意甚厚朝夕且為相宗閔百方沮之不能京兆尹杜悰宗閔黨也嘗詣宗閔見其有憂色曰得非以大戎乎宗閔曰然何以相救悰曰悰有一䇿可平宿憾恐公不能用宗閔曰何如悰曰徳裕有文學而不由科第嘗用此為慊恨若使之知舉必喜矣宗閔黙然有間曰更思其次悰曰不則用為御史大夫宗閔曰此則可矣悰乃詣徳裕迎揖曰公何為訪此寂寥悰曰靖安相公令悰達意即以大夫之命告之徳裕驚喜泣下曰此大門官小子何足以當之寄謝重沓通鑑唐文宗互入解紛朱瑾遣家奴通𠉀問於徐知訓知訓彊欲私之瑾已不平知訓過别瑾瑾置酒自捧觴出寵妓使歌以所愛馬為夀知訓大喜瑾因延之中堂伏壯士於户内出妻陶氏拜之知訓答拜瑾以笏自後擊之踣地呼壯士出斬之瑾先繫二悍馬於廡下將圖知訓宻令人解縱之馬相蹄齧聲甚厲以是外人莫之聞通鑑後梁太祖
  集運籌合上意諌諍即見聴王褒聖主得賢臣頌咎繇謨虞箕子訪周言通帝王謀合聖神班固賓戯蕭曹魏邴謀謨乎其上選班固西都賦碩畫精通選賦深圖宻慮衆莫能窺 計知投水思若轉規選銘廟勝之筭應變無窮同上經綸八方唐文粹本朝西夏趙徳明言民饑求粮百萬斛真宗問王旦旦勅有司具粟百萬於京師詔徳明來取徳明得詔書慙曰朝廷有人王旦神道碑昔者諸吕用事陳平憂慮計無所出陸賈入見説之使交驩周勃平用其䇿卒得絳侯北軍之助以滅諸吕老泉淮隂侯見髙帝於漢中論劉項短長畫取三秦如指掌及佐帝定天下漢中之言無一不酬諸葛孔明草廬中與先主䇿孫權規取劉璋因蜀之民庶資以爭天下終身不易其言此豈口傳耳授嘗試為之而僥倖其或成者哉東坡范文正公集叙
  無謀
  史輕則寡謀 入險而脱又不能謀能無敗乎 晉叔向曰無釁而動可謂無謀婢妾賤人感慨而自殺非能勇也其畫無聊之至耳前漢欒布傳注言其計盡無所聊賴至於自殺發忿快志剡手以衝仇人之凶固為俱靡而已賈誼傳荀彧曰審配専而無謀 荀攸郭嘉曰吕布勇而無謀 子瑾曰蕭繹懦而無謀通鑑
  權變
  經化而裁之謂之變 子曰知變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為乎 變通者趨時者也 通其變使民不倦 窮則變變則通 上古穴居而野處後世聖人易之以宫室 巽以行權子夏問曰三年之喪卒哭金革之事無辟也者禮歟孔子曰吾聞諸老𣆀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伯禽封於魯有徐戎作難喪卒哭而征之急王者之事也征之作柴訾出禮記曽子問君子貞而不諒 吾豈匏𤓰也哉焉能繫而不食故當不義則子不可以不爭於父孝經動靜伸屈唯變所適
  子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義所在孟子權者神聖之所資管子拔㦸加乎首則十指不辭㫁荀子知道者必達於理達理者必明於權莊子權者聖人獨見淮南子仲尼於南子所不欲見也於陽虎所不欲敬也見所不見敬所不敬楊五伯注云欲詘身以行道通其變天下無弊法文中子
  史仲尼曰政寛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政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寛寛以濟猛猛以濟寛政是以和反經合道為權公羊傳權者反於經然後有善權之所設舎死亡無所設行權有道自貶損以行權不害人以行權榖梁大夫無遂事出境有可以安社稷利國家者則専之可也公羊傳孔子過蒲蒲人止孔子曰茍無適衛吾出子與之盟出孔子東門孔子遂適衛子貢曰盟可負耶孔子曰要盟也神不聴孔子世家蘇秦兄弟二人其術長於權變本傳蝮蛇螫手則斬手螫足則斬足何者為害於身也西漢田儋傳反古未可非趙世家輒以便宜施行西漢韓信使人言於漢王齊反覆之國不為假王其勢不定漢王大怒張良陳平躡漢王之足附耳語曰漢方不利寜能禁信之自王乎因立之史記權不可預設變不可先圖與時移遷應物變化設䇿之機也 帝有疾惡人卧禁中詔户者無得入羣臣羣臣絳灌等莫敢入十餘日舞陽侯樊噲排闥直入大臣隨之通鑑失火之家豈暇先言丈人後救火乎漢髙五王傳班固曰孝文時天下以酈寄為賣友夫賣友者見利而忘義也若酈父為功而又執刼雖摧吕祿以安社稷誼存君親可也漢紀諸吕為從謀弱京師而勃反經合於權太史公自序琴瑟不調甚者必解而更張之乃可鼓也為政不行甚者必變而更化之乃可理也董仲舒傳東越相攻上使汲黯往視之不至至吳而還河内失火延燒千餘家上使黯往視之還報曰家人失火比屋延燒不足憂也臣過河南貧人傷水旱萬餘家或父子相食臣謹以便宜持節發倉廪以賑貧民臣請歸節伏矯制之罪 孝元棄珠崖之郡光武絶西域之國不以介鱗易我衣裳魯文公毁泉臺春秋譏之曰先祖為之而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以其無妨害於民也襄公作三軍公舎之君子大其復古以為不舎則有害於民也漢鑑法有泥於時事有乖於數者可改也 權以濟事 理亂者先權謀後漢馭委其轡馬駘其銜四牡横奔皇路險傾方將拑勒⿰輈以救之豈暇鳴和鑾清節奏哉崔寔傳軍事有専無請凡專命者謂有臨時之急耳漢書潰癰雖痛勝於内食吳志王世充作難帝幸江都皇甫無逸留守斬關而走追騎且至無逸解金帶投之於地以緩追騎由是得免唐書行權不可以隠於私晉書姚崇曰事固有違經而合道反道而適權者本傳姚崇善應變以成天下之務唐書崔郾治陜以寛經月不笞一人及治鄂則嚴法峻誅一不貸或問其故曰陜土瘠而民勞吾撫之不暇猶恐其擾鄂土沃民剽雜以夷俗非用威莫能治政所以貴知變者也新唐書本傳栁仲郢為京兆政嚴明後出河南以寛惠為政或曰不類答曰輦轂之下先彈壓羣縣之治本惠養唐書參虛實揣輕重存乎權唐書陸贄傳杜黄裳達權變有王佐大畧本傳偽蜀王衍既降唐莊宗詔云王衍一行並宜殺戮張居翰為樞宻使覆視詔乃揩去行字改為家字及衍就刑止族近屬從行者千餘人皆免五代史傳記良商不與人爭買賣之賈而謹司時時賤而買雖貴已賤時貴而賣雖賤已貴戰國䇿人有置係蹄者而得虎虎怒決蹯而去虎之情非不愛其蹯也然而不以環寸之蹯而害七尺之軀者權也戰國䇿
  集繫蹄在足則猛虎絶其蹯蝮蛇在手則壯士㫁其節陳琳檄聖人不凝滯於物智士必推移於時駱賓王蝮蛇一螫手壯士疾解腕陸龜䝉昔晉侯報楚之功避子玉於三舎捨秦之惠覆孟明於三崤安國庇民大義斯在李文饒集本朝趙閱道知越州時兩浙旱蝗米價踴貴諸州皆立榜禁人増米價閱道獨榜衢路令有米者任増價糶之於是諸州米商輻輳詣越米價更賤聞見錄朱敬則曰拯溺不規行療饑非鼎食續世説使聖人無權則無以成天下之務老泉惟聖達節豈復行曽閔之難以民為心則當法舜禹之大慰皇太后表楚公子㣲服出亡而門者難之其僕操箠而罵曰隷也不力門者出之事有倒行而逆施者以僕為不愛公子則不可以為事公子之法亦不可莊子要絰服事出於孔門墨衰從政見於魯史東坡
  窒泥
  經大過棟撓之凶也棟已撓矣而守其常則是危而不扶凶之道也易畧例
  子猶執熱而不以濯也 執中無權猶執一也所惡執一者舉一而廢百也孟子凡人蔽於一曲而闇於大理荀子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曲士不可以語道莊子宋人有耕者田中有株兔走觸株而死因釋耕而守株冀更得兔宋人笑之韓非子以往聖人之法治將來譬猶膠柱而調瑟楊先知規行矩步不可以救焚拯溺抱樸子執其方天下無善教 凝滯者智之蝥也 執小義妨大權文中子待扁鵲乃治病終身不愈也魏子
  史鄙儒不知時變叔孫通傳當更化而不更化雖有大賢不能善治也董仲舒傳常人可與守經未可與權也張敞傳為人臣者不可不知春秋守經事而不知其宜遭變事而不知其權司馬遷傳猶焦朋已翔乎寥廓而羅者猶視乎藪澤司馬相如傳俗儒不達時宜漢宣紀猶察伯樂之圖求騏驥於市而不可得 欲以承平之法理暴秦之緒猶以鄉飲酒禮理軍事也梅福傳崔宴曰俗士拘文牽古不達權制竒偉所聞簡忽所見烏可與論國家之大事哉本傳俗士不知變以為結繩之約可理亂秦之緒干戚之舞足解平城之圍崔寔傳庸儒泥文不知變唐姚崇傳儒生俗士豈識時務蜀諸葛亮傳何異遺劒中流而刻舟以記選舉志
  傳記膠柱調瑟刻舟求劒史通楚人有涉江者其劒自舟中墜於水遽鍥其舟曰是吾劒所從墜也舟去從所鍥處入求之而舟已行劒不行此不亦惑乎吕氏春秋
  集蹐局顧而不行楚辭未嘗違户庭安能千里遊鮑明逺還都詩永有某氏者拘忌尤甚以為已生嵗直子䑕子神也因愛䑕不畜猫禁僮勿擊倉廩恣䑕不問室無完衣飲食大率䑕之餘也夜不可寢終不厭栁子厚
  本朝團團如磨驢步步踏陳迹坡詩登木求魚知我拙循窠覔兔笑君疎欒城集
  圓轉
  經水流而不盈水之性可停可行詩敝笱注
  子轉圓石於千仭之山孫子兵勢盤中走珠杜牧注孫子序事猶琴瑟曲終改調 非循一跡之路守一隅之指拘繫牽連於物而不與世推移也淮南子安得圓機之士與之共言九流哉文中子周公篇
  史不凝滯於物而與世推移屈平傳從諫若轉圜梅福傳從叔特重謝𢎞㣲常曰此子異不傷物同不害正宋紀譬如餌藥當人羸冷資散石以全身及勢熱發動去堅積以止患非忘其功勢不獲已耳宋蒼梧王紀
  本朝古來貞遯何曽遯笑殺踰垣與閉門東坡詩
  拘謭
  經旅瑣瑣斯其所取災言必信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
  史規小節者不能成榮名惡小恥者不能立大功史魯仲連傳遴東布章西漢髙恵功臣表𪘏𪘏㢘謹申屠嘉傳愚士繫俗窘若囚拘 餙小行兢小㢘以自託於鄉黨賈誼傳局趣效轅下駒灌夫傳委瑣齷齪拘文牽俗司馬相如傳坐飾邉幅隗囂傳修飾邊幅如偶人形馬援傳仲長統曰務於清慤謹畏循常習故者是乃婦人之檢押鄉曲之常人 胡粉飾貌搔頭弄姿槃旋⿲亻丨匽 -- 偃仰從容治步 亡禮敬之大任禁忌之書拘信小故以虧大典 袁紹繁禮多儀 何晏行步顧影漢鑑阮孚問卞壼曰卿常無閑泰如含瓦石不亦勞乎卞壼傳好苛禮酈食其傳李賀父名晉肅以是不應進士韓愈作諱辨竟不就試 韋梃剪剪小夫 文士齷齪不足與成天下之務唐書
  傳記吳郡陸襄父閑被刑襄終身布衣疏飯雖𡙡菜有切割皆不忍食居家惟以搯摘供厨江陵姚子為母燒死終身不忍噉炙熊康父以醉為奴所殺終身不嘗酒然禮緣人情恩由義㫁親以噎死亦當絶食顔氏家訓集規行無曠迹矩步豈達人選樂府丈夫無特達雖貴猶碌碌 以不知事為簡以清一身為亷以守舊弊為奉法是心清於棖闑之内而柄移於胥吏之手劉賓客煦煦為仁孑孑為義韓文
  本朝劉温叟父名岳終身不聴樂不遊嵩岱每赴内宴聞鈞奏則涕淚移時曰若非君命則不至於是此與李賀父名晉肅終身不舉進士相類吳處厚青箱雜記韋翼尚書有重名生平不飲酒不務歡笑為家諱樂也丁用晦芝田錄山鳥不知紅粉樂一聲檀板便驚飛總龜詩話
  投機
  經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時哉弗可失
  子雖有智慧不如乘勢孟子禹之趨時也履遺而不取冠挂而弗顧非爭其先也爭其時也淮南子成務雖均機速為上決謀或同遲緩為下善濟事者若救火拯溺劉子史圖之此為時矣智者不失時子貢傳死生榮辱貴賤尊卑此時不再至魯仲連傳時間不容息陳餘傳時者難得而易失時乎時乎不再來蒯通傳先即制人後則為人所制項羽傳時乎時乎間不及謀贏糧躍馬惟恐後時李斯傳平曰臣為事來所言不可以過今日陳平世家范蠡曰㑹稽之事天以越賜吳吳不取今天以吳賜越越其可逆天乎越世家張良陳平説曰漢有天下大半而諸侯皆附楚兵疲食盡此天亡之時也今釋弗擊此謂養虎自遺患也趨時若猛獸鷙鳥之發 操刀必割 鳯鳥乘於風
  聖人乘於時 善人在患饑不及餐 陳琳曰矢在弦上不可不發 當及其根柢未深而撲取之此救火貴速之勢也 暫勞永逸時不可失 庾質曰事機在速緩則無功通鑑投機之㑹間不容穟唐張公謹賛唐睿宗曰鷹摶狡兔湏急捄之不爾必反為所噬 李絳曰錢用盡更來機事一失不可復追 周行逢曰機事貴速緩則彼為之備不可圖也通鑑
  集賈餘勇者宜乘破竹之勢元㣲之變通之間不容髮六帖時不再來唐文粹
  本朝范蜀公請建儲復移書執政曰事當論其是非不當問其難易速則濟緩則不及此聖賢所以貴機㑹也諸公言今日難於前日安知他日不難於今日乎范鎮墓志無機則無以濟萬世之功老泉
  知幾
  經知至至之可與幾也 初六履霜堅氷至 見險而能止知矣哉 幾者動之㣲幾之先見者也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子曰知幾其神乎 惟幾也故能成天下之務色斯舉矣 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則止毋自辱焉 齊人歸女樂桓子受之孔子行
  子孔子相魯齊人饋女樂孔子遂行家語燔肉不至不稅冕而行孟子亭名柏人漢后夜遁劉子
  史越稱霸范蠡遂去曰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范蠡事越王勾踐二十餘年竟滅吳報㑹稽之恥還
  反國為書辭勾踐勾踐曰孤將與子分國而有之不然將加誅於子范蠡曰君行令臣行意乃裝其輕寳珠玉自與其私徒屬乘舟浮海以行終不反止於陶自謂陶朱公 孔子既不得用於衛將西見趙簡子至於河而聞竇鳴犢舜華之死也臨河而嘆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濟此命也夫子貢趨而進曰敢問何謂也孔子曰竇鳴犢舜華國之賢大夫也趙簡子未得志之時須此兩人而後從政及其已得志殺之乃從政丘聞之也刳胎殺夭則麒麟不至郊竭澤涸漁則蛟龍不合隂陽覆巢毁卵則鳯凰不翔何則君子諱傷其類也夫鳥獸之於不義也尚知避之而況乎丘哉乃還息乎陬鄉作為陬操以哀之 蚤知之士名成而不毁故稱於後世夏侯𤣥曰觀樂生遺燕恵王書其殆庶幾乎知機合道成功之下不乆居史記張良願棄人間事欲從赤松子
  遊 初楚元王為穆生置醴及王戊即位忘設穆生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設王之意怠 䳒音鳶鵲遇害則仁鳥増逝愚者𫎇戮則知士深退 秦穆遺戎而由余去齊人餽魯而孔子行王莽殺其子宇逢萌謂友人曰三綱絶矣不去禍及即解冠挂東都城門將家屬浮海後漢鄧禹賈復知帝⿲亻丨匽 -- 偃干戈修文徳不欲功臣擁衆京師乃去甲兵敦儒學耿弇等亦上將軍印綬皆以列侯就第通鑑籍本有濟世志屬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由是不與世事遂酣飲為常晉書阮籍傳後周于謹自以乆當重權功名既立願保優閑乃上先所乘駿馬及所着鎧甲等北史本傳王及善雖無學術然清正難奪有大臣之節太后不悦謂及善曰卿髙年不宜更侍遊晏但檢校閣中可也及善因稱疾謁假月餘太后不問及善歎曰豈有中書令而天子可一月不見乎事可知矣乃上疏乞骸骨 蕭嵩乞骸骨上曰朕未厭卿何為遽去對曰及陛下未厭臣故臣得從容引去若已厭臣臣首領且不保安能自遂 郭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申屠蟠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卓乎其不可及已通鑑
  傳記覆巢毁卵而鳯凰不翔刳胎焚夭而麒麟不至戰國䇿君子雖窮不處亡國之勢説苑
  集恐登階之逢殆故退伏於末庭梟䲭既以成羣兮𤣥鶴弭翼而屛移梟䲭並進而俱鳴兮鳯凰飛而髙翔楚辭穆生謝病以免楚難選書仲連事成而蹈滄海子房名遂而追赤松白樂天集
  失機
  經由辨之不早辨也今不取後世必為子孫憂子慮不先定臨事而謀不亦晩乎家語夫鴻鵠之未孚於卵也一指蔑之則靡而無形矣至及其筯骨之已就而羽翮之既成也則奮翼揮𦒎凌乎浮雲背負青天膺摩赤霜翺翔乎荒忽之上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乎虹蜺之間雖有勁弩利矰㣲⿰糹𨈡蒲沮之智巧亦弗能加也淮南子
  史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也 臧宣叔曰當其時不能治後之人何罪左氏亡羊而補牢戰國䇿子胥不蚤見主之不同量是以至於入江而不化史樂毅傳不以繁華時樹本即色衰愛弛後雖欲開一語尚可得乎史吕不韋傳張耳曰吾聞天與不取反受其殃咎 張良陳平説曰漢有天下大半而諸侯皆附楚兵疲食盡天亡之時也今釋弗擊此謂養虎自遺患也 晁錯為内史東出不便更穿一門南出南出者太上皇廟堧垣也申屠嘉請誅錯錯恐夜入宫謁上上曰錯所穿非真廟垣故穴官居其中且又我使為之嘉謂長史曰吾悔不先斬錯乃請之為錯所賣通鑑張良曰不因其幾而取之所謂養虎自遺患也前漢髙紀袁紹多謀少決失在後事 所謂一日縱敵患在數世也通鑑初劉備在許與曹公共獵獵中衆散關侯勸備殺公備不從及至夏口飄颻江渚侯怒曰往田獵中若從吾言可無今日之困蜀志羊祜曰當㫁不㫁天與不取豈非更事者限於後時哉晉書
  集差池一步元㣲之集一失毫釐千萬年韋應物集
  傳記操刀不割太公六韜
  本朝方籍之渡河沛公始整兵向關籍於此時若急引軍趨秦及其鋒而用之可以據咸陽制天下不知出此而區區與秦將爭一旦之命既全鉅鹿而猶徘徊河南新安間至函谷則沛公入咸陽數月矣而卒都彭城使沛公得還定三秦楚雖百戰百勝尚何益哉老泉集
  詳審
  經擬之而後言議之而後動 君子安其身而後動易其心而後語定其交而後求若虞機張往省括于度則釋 慮善以動動惟厥時 詳乃視聴醫不三世不服其藥 可言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可行也不可言君子弗行也文理宻察中庸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子曰始吾於人也聴其言而信其行今吾於人也聴其言而觀其行 康子饋藥拜而受之曰丘未達不敢嘗翔而後集 夫子時然後言樂然後笑義然後取
  子智不務多必審其所知家語知不務多務審其所知言不務多務審其所謂行不務多務審其所由荀子
  史非死者難處死者難藺相如上問車中幾馬慶以䇿數馬畢舉手曰六馬慶於兄弟最為簡易矣然猶如此度不中不發發即應弦而倒 聖人萬舉而萬全前漢傳聞不如親見視景不如察形東漢馬援傳吳吕岱戒諸葛恪曰世方多難子必每事十思吳志周于謹曰三思而言九慮而行通鑑非萬全不謀非百克不鬬唐書陸贄傳
  集夫子曰片言折獄者其由也與夫子之言盖非之也後之人不窮聖㫖以為夫子美於季路任一時之見輕而折獄者十有八九焉古之帝王將刑一人猶歴三槐歴九棘訊羣臣訊羣吏訊萬民億兆絶議然後致刑猶於朝於市於野昭然與衆棄之所以不易也歐陽詹集鋤艾恐傷蘭溉蘭恐滋艾白樂天文
  本朝夫人固有一死兮處死之為難東坡賦熟路長驅聊緩步百金一發不虛弦後山詩
  不審
  經若跣弗視地厥足用傷
  史楚王昧於一來 晉叔向曰無釁而動可謂無謀左氏以一人譽召臣一人毁去臣恐天下有識者聞之有以窺陛下 談何容易前漢丁綝卒子鴻當襲封上書稱病讓國於弟盛不報既葬乃掛衰絰於塜廬而逃去友人九江鮑駿遇鴻於東海讓之曰昔伯夷季札亂世權行故得申其志耳春秋之義不以家事廢王事今子以兄弟私恩而絶父不滅之基可乎鴻感悟垂涕乃還就國以一言稱愜為能而不核虛實以一事違忤為咎而
  不考忠邪通鑑
  集不量鑿而正枘楚辭擇焉而不精語焉而不詳韓文原道
  保身附免禍
  經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 括囊無咎全身逺害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國無道其黙足以容中庸邦無
  道則愚 危邦不入亂邦不居 邦無道危行言孫邦無道卷而懐之
  子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老子魚鼈黿鼉猶以淵為淺而窟其中鷹鳶猶以山為卑而巢其上 持寵處位終身不厭之術主尊貴之則恭敬而僔 主信愛之則謹慎而嗛 主専任之則拘守而詳 主安近之則慎比而不邪荀子可以全生可以盡年 鳥髙飛以避矰弋之害鼷䑕深穴乎神丘之下以避熏鑿之患莊子鴻飛㝠㝠弋人何慕焉 遜于不虞以保天命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問明
  史祭仲以智免 子産曰無過亂門 賓孟適郊見雄雞自㫁其尾問之侍者曰自憚其犠也賓孟曰雞其憚為人用乎 生於亂世貴而能貧民何求焉可以後亡范蠡事越王滅吳反國以為大名之下難以乆居乃浮海出齊變姓名自謂鴟夷子 鄒陽枚乘浮於危國然卒免刑戮者以其言正也 秦始皇使王剪伐蜀請美田宅園池甚衆或曰將軍之乞貸甚矣剪曰秦王怚音粗而不信人今空秦國甲士而専委我我不多請田宅為子孫之業以自堅固令秦王坐而疑我矣史記秦説燕王曰臣居燕不能使燕重而在齊則燕重通鑑聞大王有意督過之脱身獨去史項羽紀張耳以智全史本贊張良入謝曰沛公不勝杯酌不能辭通鑑箕子佯狂接輿避世史鄒陽傳願棄人間事欲從赤松子遊耳史張良傳吕須數䜛陳平於吕后曰丞相不治事日飲醇酒戯婦人人一作女平聞日益甚漢書李邑盛稱班超擁愛妻抱愛子安樂外國無内顧心超聞之歎曰身非曽參而有三至之䜛恐見疑於當時矣遂出其妻 梅福知王莽必⿱𫂁么 -- 簒漢祚一朝棄妻子去不知所之其後人有見福於㑹稽者變姓名為吳市門卒 北海逢萌謂友人曰三綱絶矣不去禍將及人即解冠掛東都城門歸將家屬浮海客於遼 東平王蒼自以至親輔政聲望日重意不自安前後累上疏稱自漢興以來宗室子弟無得在公卿位者乞上驃騎將軍印綬退就蕃國辭甚懇切帝乃許蒼還而不聴上將軍印綬 北海敬王睦少好學光武及上皆愛之嘗遣中大夫詣京師朝賀召而謂之曰朝廷設問寡人大夫將何辭以對使者曰大王忠孝慈仁敬賢樂士臣敢不以實對睦曰吁子危我哉此乃孤幼時進趨之行也大夫其對以孤襲爵以來志意衰墮聲色是娛犬馬是好乃為相愛耳其智慮畏謹如此 夏馥聞張儉亡命嘆曰孽自已作空汙良善一人逃死禍及萬家何以生為乃自剪鬚變形入林慮山中 范滂謂殷陶等曰今子相隨是重吾禍也 司馬懿少聰達多大畧操聞而辟之懿辭以風痺操怒欲收之懿懼就職通鑑申屠蟠曰當戰國之世處士横議列國之王至為擁篲先驅卒有坑儒焚書之禍今之謂矣乃絶跡於梁碭之間因樹為屋自同傭人居三年滂等果罹黨錮受刑者數百人唯蟠超然免於疑論 或勸林宗仕進者對曰吾夜觀乾象晝察人事天之所廢不可支也後漢雲中白鶴非鶉鷃之網所能羅也魏志邴原傳北海王衮謹慎好學文學防輔遂具表稱陳衮美衮聞之大驚懼責讓文學曰修身自守常人之行耳而諸君乃以上聞是適所以増其負累也少府蒯欽楊駿之姑子也數以直言犯駿它人皆為
  之懼欽曰楊文長雖闇猶知人之無罪不可妄殺不過疎我我得疎乃可以免不然與之俱族矣通鑑范騰屬天下兵亂去官還家歎曰生於亂世貴而能貧乃可以免散家財五十萬以施宗族 阮籍本有濟世志屬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由是不與世事遂酣飲為常晉書後周于謹自以乆當重權功名既立願保優閑乃上先所乘駿馬及所着鎧甲等北史本傳侍中謝朏求出為吳興太守至郡致酒數斛遺其弟吏部尚書瀹為書曰可力飲此勿豫人事 王晏外弟尉氏阮孝緒亦知晏必敗晏屢至其門逃匿不見嘗食醬美問知得於晏家吐而覆之 楊慎矜知御史中丞事時李林甫専權公卿之進有不出其門者必以罪去之慎矜由是故辭不敢受 上就李泌飲酒同榻而寢泌曰臣今報徳足矣復為閒人何樂如之上曰奈何遽欲去乎泌曰臣有五不可留願陛下聴臣去免臣於死上曰何謂也對曰臣遇陛下太早陛下任臣太重寵臣太深臣功太髙迹太竒此其所以不可留也 郭子儀為上將擁強兵程元振魚朝恩䜛謗百端詔書一紙徴之無不即日就道由是䜛謗不行通鑑郭子儀遭䜛甚奪兵柄朝聞命夕引道無纎介自嫌全身髙節爛然獨著 裴度晩節頗浮沈為自安計唐書蜀諸王皆領軍使彭王宗鼎謂其昆弟曰親王典兵禍亂之本今主少臣彊䜛間將興繕甲訓士非吾輩之所宜為也因固辭軍使蜀主許之但營書舍植松竹自娯而已通鑑魏公子無忌自知再以毁廢乃謝病不朝與賓客為長夜飲飲醇酒多近婦人日夜為樂飲同上
  傳記司馬徽居荆州以劉表必有變思退縮以自全毎與語但言佳其妻責以無别徽曰如汝所言亦復甚佳終免於難襄陽記孔雀愛羽虎豹愛爪所以輔其身也説苑王允之年在摠角為從伯敦所知常夜宴允之辭醉眠在别牀敦與鳯謀逆允之悉聞其語便於眠處大吐敦以為大醉不復疑晉書
  集鸞鳯翔於蒼雲兮故繒繳不能加蚊龍潛於旋淵兮身不挂於網羅知貪餌而近死兮不如下遊於清波全命避害不受世患楚辭鳯鳴髙岡以逺罻羅陳琳檄不懐寳以召害不飾表以招累張華賦游必擇地翔而後處不入陷穽不罹網罟西京麒麟頌蕭條兩翅蓬蒿下縱有鷹鸇奈爾何李白集宿鳥擇深枝 潛魚不銜鈎走鹿無反顧短翮惟願巢深叢杜詩螻蟻謀深穴 鳥得辭籠不擇木白集冥鴻不下非吾意杜牧之常恐性坦率失身為杯酒近辭痛飲輩折節萬夫後杜工部青雲上了無多路却要徐驅穏着鞭白侍郎
  本朝黠蠶不作繭未老輒自僵永謝湯火厄冷然超無方東坡詩
  取禍
  經患至掇也 斯其所取災 羝羊觸藩羸其角 慢藏誨盜冶容誨淫 徳薄而位尊知小而謀大力小而任重鮮不及矣 負且乘致冦至盜之招也 晉者進也進必有所傷受爵不讓至於已斯亡子曰口恵而實不至怨菑及其身愚而好自用賤而好自専烖及其身者也中庸好人之所惡惡人之所好是謂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大學子曰放於利而行多怨 羿善射奡盪舟俱不得其死然
  子譬若載無轄之車以臨千仞之谷欲其不顛覆難也家語寳珠玉者殃必及身邪穢在身怨之所搆 言有召禍 位尊則必危任重則必廢擅寵則必辱可立而待也可吹而傹也 以卵投石以指撓沸若赴水火入焉焦没耳荀子山木自冦莊子虞氏者登髙樓臨大路設樂陳酒擊博樓上俠客相隨而行飛鳶適墜其腐䑕而中之俠客相與言吾不侵犯之而乃辱我必滅其家至期日之夜聚衆積兵以攻滅虞氏列子乘奔而去轡履氷而負重鄧析子齎不貲之寳獨宿曠野其危甚於累卵蹈薄氷以待夏日登朽枝而須勁風 虎狼見逼不揮戈奮劍而彈琴詠詩吾未見其身之可保也抱樸子禍之所生必由積怨劉子
  史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 匹夫無罪懐璧其罪 無徳而祿殃也服之不衷身之災也 華而不實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 今夫子傲取禍之道也鄭子駟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皆喪田焉故
  五族聚羣不逞之人以作亂殺子駟 小人懐璧不可以越鄉 孔子曰有臧武仲之智而不容於魯國抑有由也作不順而施不恕也 齊莊公鞭侍人賈舉而又近之乃為崔子崔杼間公 齊慶封獻車於季武子美澤可以鑑展莊叔見之曰車甚澤人必瘁宜其亡也 齊髙子好以事自為功故難及之 叔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災也無大功而求大祿皆怨府也 積貨滋多菑怨滋厚八郤五大夫三卿其寵大矣一朝而滅惟無徳也國語勇畧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賞西漢蒯通傳所謂探虎口者也史酈生傳好聲矜賢竟以名敗史晁錯傳居君子之位而為庶人之行者患禍必至也通鑑知衆嫭之嫉妬兮何必颺纍之蛾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湯數行丞相事知三長史素貴故陵折丞吏遇之三長史皆怨恨通鑑張湯下令不便顔異不應㣲反唇湯奏異腹誹論死前漢食貨志䑕不容穴衘窶藪也西漢楊惲傳師古曰窶藪者戰器也昔國武子好言人過以致怨惡昔懿公刑邴歜之父奪閻職之妻而使二人參乘卒
  有竹中之難 陳蕃欲誅宦官乃先事露章曰願出臣章宣示左右令諸姦臣知臣疾之聞之者莫不震恐謀未及發為曹節王甫等矯詔殺之東漢本傳臧否人物激濁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清撩虺蛇之頭踐虎狼之尾以至身被淫刑禍及朋友士類殱滅而國隨以亡 孔融棄市融恃其才望數侮戯曹操 關公剛而自矜張飛暴而無恩以短取敗張飛愛敬君子而不恤小人先主常戒之曰卿刑殺
  既過差又日鞭撾健兒而令在左右取禍之道也飛不悛其帳下將殺飛通鑑何曽陵駕人物鄉閭疾之如讎永嘉之末何氏滅亡無遺焉晉書孤根獨立結恨彊宗 謝靈運恃才放逸多所陵忽故及於禍 崔浩書魏之先世事皆詳實列於衢路往來見者咸以為言北人無不忿恚帝怒殺之 李延夀論曰凶人之濟其身非世亂莫由焉曹爽以亂世之情而行之於平日其取敗也宜哉 魏崔浩曰張虛聲而召實禍通鑑劉孝綽仗氣負才多所陵忽每於朝集㑹同處公卿間無所與語反呼騶卒訪道途間事由此多忤於物前後凡五免南史宋紀賀若弼復坐事下獄上數之曰公有三太猛嫉妬心太猛自是非人心太猛無上心太猛通鑑王義方以疾惡不容於時唐書本傳如火投泉安得不敗唐書則天賛王殷每出入侍者數百人殷請量給鎧仗以備巡邏帝難之帝疾殷入起居遂執殺之通鑑庇朽木乘膠船 張昌齡獻頌太宗謂之曰昔禰衡潘岳皆恃才傲物以至非命唐書
  傳記多藏不用是謂怨府説苑叢談周伯仁為人志大而才短名重而識闇好乘人之弊此非自全之道嵩性狠抗亦不容於世世説中
  集累卵於疊棊左太沖魏都賦財居權寵四海側目庾元規表守孤直以見嫉觸姦邪而結釁劉長卿何異登膠船而汎巨浸操朽索以馭奔駟若飛蛾之赴明燭破塊之落空谷殊不知坐致焦爛而莫能自出唐文粹愚觸駭機迸落深泉劉賓客鵲鳴聲揸揸烏噪聲擭擭爭鬬庭中間持身博彈射 好盡言以招人過國武子所以見殺於齊也韓文不擇言以危肆兮固羣禍之際也御長轅之無撓兮行九折之峩峩卻驚棹以横江兮泝凌天之騰波栁懲咎賦多藏潤屋賈禍危身白樂天足踐禍門皮日休得一時之貴滅百世之族杜牧之
  本朝靡然如蛟龍釋其風雲之勢而安於豢養之樂終以不悟使其腹披股裂登於匹夫之俎東坡上韓太尉書
  知恥
  經其心愧恥若撻於市缾之罄矣惟纍之恥君子有五恥居其位無其言無其行恥之 君子恥服其服而無其容恥有其容而無其辭恥有其辭而無其徳恥有其徳而無其行 使民有所勸勉愧恥以行其言知恥近乎勇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 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 邦有道榖邦無道榖恥也
  子羞惡之心義之端也 嘑爾而與之行道之人弗受蹴爾而與之乞人不屑也孟子君子恥不修不恥見汚恥不信不恥不見信恥不能不恥不見用荀子恥不從枉管子史隨㑹能賤而有恥每念斯恥汗未嘗不發背霑衣也西漢司馬遷傳赧然流汗㑹稽之恥漢書君子雖貧不受亂君之祿説苑
  集死辱片時痛生辱長年羞孟東野
  無恥
  經小人不恥不仁有靦面目 白華廢則亷恥缺矣殷人之敝勝而無恥
  子無羞惡之心非人也 徧國中無與立談者卒之東郭墦間之祭者乞其餘不足又顧而之他此其為饜足之道也 無恥之恥無恥矣 恥之於人大矣為機變之巧者無所用恥焉不恥不若人何若人有孟子其無愧而不知恥也甚矣莊子厚顔而忍詬荀子辱莫大於不知恥文中子
  史秦太后與嫪力髙切於改切私通事皆決於嫪毐諸客求官為嫪毐舎人千餘人史吕不韋傳棄禮義捐亷恥日甚頑頓亡恥奊胡結反音頡詬亡節亷恥不立且不自好茍
  若而可 饑寒至身不顧亷恥前漢回面汙行以事諂諛之人而求親近於左右史記司馬長卿竊貲於卓氏東方朔割肉於細君西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梁孫亷性巧佞善宦時人為履謎以譏之曰刺鼻不知啑蹋面不知嗔齒地作步數持此得勝人刺其不避恥辱以求名位也南史本傳齊著作郎祖珽有文學多技藝而疎率無行嘗為髙祖中外府功曹因宴失金叵羅於珽髻上得之 梁主入朝於鄴周主自彈琵琶梁主起舞曰陛下既親撫五絃臣何敢不同百獸通鑑崔日用燕内殿酒獻起為回波風舞求學士唐書楊再思為内史専以諂媚取容張同體戯再思曰楊内史面似髙麗再思欣然即剪紙帖巾反披紫袍為髙麗舞舉坐大笑 唐順宗永貞元年王叔文王伾等任事十餘家之門車馬如市賓客𠉀見叔文伾者至宿其坊中餅肆酒壚下一人得千錢乃容之 馮道累朝不離將相三公三師之位浮沈取容嘗著長樂老叙自述累朝榮遇之狀通鑑
  傳記王武子好驢鳴既葬文帝臨其喪顧語同遊曰王子好驢鳴可各作聲以送赴客皆一時作驢鳴世説武后時侯知一年老勅令致仕知一乃詣朝堂跳躍馳走以示輕捷朝野僉載進士王元逺干索權豪無厭或遭撻辱畧無悔悟時人云王元逺慚顔厚如十重鐡甲天寳遺事
  防閑
  經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義 閑有家悔亡 重門擊柝以待暴客以禮自防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周禮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與同席而坐弗與同器而食 外言不入於梱内言不出於梱 男女不雜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櫛不親授受嫂叔不通問 僕御婦人則進左手後右手 刑人不在君側 男女不通衣裳男子入内不嘯不指夜行以燭無燭則止女子出門必擁蔽其面夜行以燭無燭則止 夫死而夫黨無兄弟使夫之族人主喪妻之黨雖親弗主夫若無族則前後家東西家無有則里尹主之 大為之坊禮以坊徳刑以坊淫命以坊欲 君不與同姓同車與異姓同車不同服 先王因為酒醴壹獻之禮賓主百拜終日飲酒而不得醉焉此先王所以備酒禍也 夫禮禁亂之所由生猶防止水之所自來也
  子外屏不欲見外也内屏不欲見内也荀子為冠所以莊其首也為履所以重其足也衣裳襜如劒佩鏘如皆所以防其躁也文中子
  史婦人送迎不出門見兄弟不踰閾 女有家男有室無相瀆也 諸侯相見軍衛不徹警也 趙孟曰牀第之言不踰閾況在野乎 孔子曰犠象不出門嘉樂不野合漢初與郡守為銅虎符竹使符應劭曰銅虎符第一至第五國家當發兵遣使者至郡合符符合乃聴受以竹使符背以竹箭五枚長五寸鐫刻篆書第一至第五張晏曰符以代古之珪璋從簡易也師古曰與郡守為符者謂各分其半右留京師左以與之 劉邰曰凶豎多耳目恐事未㑹先受其禍 譬如養鷹饑則附人每聞風颷之起常有凌霄之志正宜謹其絛籠豈可解從任其所欲哉 或謂常山王演曰鷙鳥離巢必有探卵之患今日王何宜出通鑑崔神慶曰五品以上佩龜者盖防徴召之詐内出龜以命之唐本傳李林甫自以多結怨常虞刺客出則步騎百餘人為左右翼金吾靜御前驅在數百步外一夕屢徙牀雖家人莫知其處通鑑唐髙宗改隋竹使符為銀莬符後改為銅魚符以起軍旅易守長新唐書懐重寳者不以夜行戰國䇿
  集虎豹九關天門九重使神虎豹執其關楚詞今人有宅於山者知猛獸之為害則必髙其柴柵而外設陷穽以待之宅於都者知穿窬之為盜則必峻其垣墻而内固扄鑰以防之韓文
  傳記千仭之墻禍不入門易林
  不能防閑
  史齊莊公鞭侍人賈舉而又近之乃為崔氏間公岑彭所營時討公孫述地名彭亡聞而惡之欲徙日暮有刺客詐為亡奴降夜刺殺彭東漢本傳來歙攻公孫述蜀人大懼使刺客刺歙來歙自書表曰臣夜人定後為何人所賊傷中臣要害本傳昔懿公刑邴歜之父奪閻職之妻而使二人參乘卒有竹中之難通鑑張飛愛敬君子而不恤小人先主常戒之曰卿刑殺既過差又日鞭撾健兒而令在左右取禍之道也飛不悛其帳下將殺飛蜀志蜀大將費禕與諸將大㑹於漢夀郭循在坐褘歡飲沈醉循起刺禕殺之褘資性汎愛不疑於人張嶷嘗以書戒之曰昔岑彭帥師來歙仗節咸見害於刺客今將軍位尊權重待信新附太過宜鑒前事少以為警褘不從 義康自謂兄弟至親不復存君臣形迹率心而行曽無猜防齊王晏輕淺無防與賓客語好屏人請間明帝聞之
  疑遂有誅晏之意通鑑
  避嫌
  經豈不夙夜謂行多露 無使厖也吠男女不雜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櫛不親授受嫂叔不通問 寡婦之子非有見焉弗與為友 君大夫之子不敢自稱曰余小子大夫士之子不敢自稱曰嗣子某不敢與世子同名 婦人疾問之不問其疾 寡婦不夜哭 為人臣者無外交不敢貳君也
  子魯有獨處室者隣之𡠉婦亦獨處室夜暴風雨室壊趨而託之魯人閉門不受家語
  史衛青為大將軍尊寵不敢自擅専誅於境外 父子之間人所難言也 孫㑹宗與楊惲書曰大臣廢退當闔門惶懼為可憐之意不當治産業通賓客有稱譽闔門髙枕為知者首西漢既還私第闔門養威重通鑑吳祐父恢為南海太守祐隨從到官恢欲殺青簡以冩經書祐諫曰其俗舊多珍寳此書若成則載之兼兩昔馬援於薏苡興謗王陽以囊衣徼名嫌疑之間誠先賢所慎也恢乃止東漢本傳魏文為五官邴原不謁魏武使人問之原曰吾聞國危不事冡宰君老不奉世子三國魏志杜錫補吏部郎不敢用鄉曲一人晉書李靖闔門稱疾畏逺權逼功大而主不疑 郭子儀遭程元振魚朝恩短毁時握兵處外然詔至即日就道無纎芥顧望故䜛間不行陸贄既放荒逺常闔户人不識其面避謗不著書 裴度不復有經濟意乃治第東都野服蕭散與白居易劉禹錫為文章把酒窮晝夜相歡不問人間事唐書本傳傳記顔叔子獨處於室隣之嫠婦又獨處於室夜暴風雨至而室壊婦人趨而至叔子納之而使執燭放乎旦燭盡毁屋而繼之毛公詩傳王右軍年少時大將軍敦甚愛之恒置帳中眠未起錢鳳入屏人謀逆右軍覺既聞所論知無活理乃剔吐汙頭面被褥詐熟眠敦開帳乃見吐唾縱横於是得全世説
  集賓接門下推舉人士侍側無虛日退而見其人淡若與之無情者 丞之職貳令丞位偪例以嫌不可否事文書行吏抱成案詣丞卷其前鉗以左手右手摘紙尾鴈鶩行以進平立睨丞曰當署丞涉筆占位署惟謹向吏問可不可吏曰得則退不敢畧省漫不知何事韓文京城人多言足下家有積貨士之好亷名者皆畏忌不敢道足下之善獨自得之心蓄之懐忍而不出諸口以公道之難明而世之多嫌也一出口則嗤嗤者以為得重賂栁文
  不能避嫌
  史絳侯周勃既就國每河東守尉行縣至絳勃自畏恐誅常被甲令家人持兵以見之其後人有上書告勃欲反下廷尉通鑑田蚡為相薦人起家至二千石權移主上上曰君除吏盡未吾亦欲除吏漢竇嬰傳衛青曰自魏其武安之厚賓客天子常切齒西漢本賛楊惲免為庶人家居治産業造室宅以財自娛其友人孫㑹宗戒之為言大臣廢退當閉門惶懼為可憐之意西漢本傳
  豫備
  經水在火上既濟君子以思患而預防之 重門撃柝以待暴客盖取諸豫 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亂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惟事事乃其有備有備無患迨天之未隂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户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雖有凶旱水溢民無菜色 其備豫有如此者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中庸
  子孔子曰有文事必有武備有武事必有文備家語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老子務本而節用則天不能貧養備而動時則天不能病故水旱不能使之饑渇寒暑不能使之疾妖怪不能使之㐫 先患慮患謂之豫豫則禍不生荀子事無備則廢是以聖王務其大備管子夫天地之大計三年耕而餘一年之食率九年而有三年之蓄十八年而有六年之積二十七年而有九年之儲雖沴旱災害之殃民莫窮困流亡也淮南子
  史魏絳曰抑臣願君安其樂而思其終也書曰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 備豫不虞古之善教也 備豫不虞善之大者也 凡百君子莫不代匱言備之不可以已也 士季曰諸侯相見軍衛不徹警也左宣智者備禍於未形史趙世家夫積貯者天下之大命苟粟多而財有餘何為而不成以攻則取以守則固以戰則勝懐敵附逺何招而不至 堯有九年之水湯有七年之旱而國無損瘠者以蓄積多而備先具也通鑑絶其綿綿塞其㳙㳙東漢防隄完全雖遭雨水霖潦不能為變通鑑顔真卿為平原守禄山逆節頗著真卿以霖雨為託修城浚壕無㡬禄山果反河朔盡陷獨平原城守具備 善治病者不使至危憊善救災者勿使至賑給少則不足活人活人多則闕國用國用闕則復重斂矣唐書
  傳記陶公作荆州敇船官使鋸木屑不限多少悉藏之時咸不解此意後正㑹值積雪㑹日始晴聴事前除雪地甚潤濕於是用木屑覆之都無所妨世說
  集服絺綌之涼者不苦盛暑之鬱燠襲貂狐之煖者不憂至寒之悽愴何則有其具者易其備也王褒聖主得賢臣頌一歳之旱人斯具舟三月之熱人斯具裘劉賓客蓄穀者不病㐫年蓄珠玉者不虞殍死栁文
  本朝如儲藥石以待疾病如種梓漆以備器用東坡
  無備
  經易而无備也
  子事無備則廢管子故國無九年之蓄謂之不足無六年之積謂之閔急無三年之蓄謂之窮乏淮南子大寒而後索衣裘不亦晩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史不備不虞不可以師 莒恃其陋而不修城郭浹辰之間而楚克其三都無備也夫 城濮之役晉無楚備以敗於邲邲之役楚無晉備以敗於鄢 無備而言辨著猶拾瀋也 恥匹夫不可以無備況恥國乎左傳物不素具不可以應卒史記秦世家公家無一年之蓄百姓無旬日之儲上下俱匱無以相救西漢谷永傳李左車曰千里餽糧士有饑色樵蘇後㸑師不宿飽韓信傳
  集嘗思世人居平不讀一方病則委千金於庸夫之手劉賓客本朝國之用兵正如私家之造屋凡屋若干材石之費榖米為錢若干布算而定無所贏縮矣工徒入門斧斤之聲鏗然而百用毛起不可復計此慮不素定之過也旣作而復聚糧旣斵而復求材其費必倍其工必不堅東坡荅李宗書
  謹㣲
  經遇其憂悔吝之時其介不可慢也注悔吝纎芥雖細不可慢易而不謹也易怨豈在明不見是圖 怨不在大念慮幾微以保其安書注相在爾室尚不愧於屋漏無曰不顯莫予云覯能謹微接下聴於無聲視於無形 禮之教化也
  㣲其止邪也於未形使人日徙善逺罪而不自知也易曰君子謹始差若毫釐繆以千里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隠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知微之顯可與入徳矣中庸
  子夫牆之壊必於隙劒之折必有齧聖人見之蚤故萬物莫能傷也淮南子君子微慎厥徳悔吝不至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智者識輕小之為善故謹㣲細之危劉子
  史無使滋蔓蔓難圖也君親無將將而誅焉公羊紂始為象箸箕子歎曰彼為象箸必為玉杯為玉杯則必思逺方珍怪之物輿馬宫室之漸自此始不可振也史宋世家明者逺見於未萌而知者避危於無形禍固多藏於隠㣲而發於人之所忽者也 春秋之義君親無將將而必誅通鑑凡患生於所忽禍發於細㣲後漢輕者重之端小者大之源故隄潰蟻孔氣洩鍼芒明者謹㣲智者識淺絶其綿綿塞其㳙㳙 政令猶汗往而不反東漢君子
  推㣲達者尋端見緒履霜知氷踐露知暑後漢蔡邕傳喜怒怨愛禍福所因可不謹歟東漢孔融傳當及其根柢未深而撲取之此救火貴速之勢也通鑑百尋之屋突直而燎焚千里之堤蟻垤而穿敗古人防小以全大謹㣲以杜萌晉書魏徴上言比者弟子陵師奴婢忽主下多輕上皆有為而然漸不可長通鑑禇遂良曰諌臣必諌其漸及其滿盈無所復諌唐書沛王賢聞王勃善屬文召為修撰時諸王鬭雞勃戯為文檄英王雞太宗見之怒曰此乃交構之漸斥勃出沛府通鑑小者大之漸㣲者著之萌故君子謹初聖人存戒 隙不在大唐書
  傳記諺曰教婦初來教兒嬰孩顔氏家訓狐䑕㣲物亦蠧大猷選彈文
  不能謹㣲
  經由辯之不早辯也 小人以小善為無益而弗為也以小惡為無傷而弗去也故惡積而不可揜罪大而不可解差若毫釐繆以千里
  子子曰蒼梧嬈娶妻而美讓其兄矣然非禮之讓也不謹其初而悔其後何嗟及矣 熖熖不滅炎炎若何㳙㳙不壅終為江河綿綿不絶或成網羅毫末不札將尋斧柯家語㳙㳙源水不壅不塞轂旣破碎乃大其輻事以敗矣乃重歎息其亡益乎荀子木之折也必通蠧牆之壊也必通隙韓非子
  史為虺弗摧為蛇將若何國語綿綿不絶蔓蔓柰何毫釐不伐將用斧柯史蘇秦傳盗賊始發其源甚㣲部吏伍人所能禽也咎在長吏不為意縣欺其郡郡欺朝廷實百言十實千言百通鑑髙恭之曰養虺成蛇悔無及矣北史本傳上初苦風眩頭重目不能視百司奏事上或使皇后决之后性敏涉獵文史處事皆稱㫖由是始委以政事權與人主侔矣通鑑
  集㳙㳙不遏終變桑田燄燄靡除卒燎原野陸贄奏議毫釐之差或致弊於寰海晷刻之娱或遺忘於歴年韓愈為宰相表本朝白起發一疑心坑虎士如蟣蝨石崇發一快心截蛾眉如芻俑李斯發一忍心横屍四海楊國忠發一疾心激禍百年其端甚㣲其流甚廣明道集卵𪅏不除使成羽翼續世說
  鑒别
  經旌别淑慝彰善癉惡儗人必於其倫記曲禮下孔子曰管仲遇盗取二人焉上以為公臣曰其所與游辟也可人也注言此二人但居惡人之中使之犯法記雜記下凡賜君子與小人不同日禮子夏曰可者與之其不可者拒之
  子是非之心智之端也有權衡之稱者不可欺以輕重管子駑驥同轅伯樂為之咨嗟玉石相揉和氏為之歎息孔叢子甯戚擊角而疾歌齊桓公聞之曰異哉歌者非常人也命後車載之淮南子馬有驥之一毛不可謂之驥龍有蛇之一鱗不可謂之蛇劉子魏徴曰大業之際徴也嘗與諸賢侍文中子謂徴及房杜曰賢輩雖聰明特達然非董薛程仇之比雖逢明主必愧禮樂文中子
  史淳于髠曰狐裘雖弊不可補以黄狗之皮 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信數與蕭何語何竒之 蕭何聞信去不及以聞自追之居三日來曰諸將易得耳至如信者國士無雙王欲長王漢中無所事信必欲爭天下非信無可與計事者 吕氏問相髙帝曰陳平智有餘然難獨任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劉氏必勃也 初絳侯周亞夫為丞相趙禹為丞相史府中皆稱其亷平然亞夫弗任曰極知禹無害然文深不可以居大府通鑑冠雖敝必加於首履雖新必貫於足 履雖鮮不加於枕冠雖敝不以苴履 刀筆吏不可為公卿 長卿雖貧其人足依也 初何武為郡吏時事太守何夀夀知武有宰相器以其同姓故厚之西漢帝謂執金吾冦恂曰潁川迫近京師當以時定惟念獨卿能平之耳從九卿復出以憂國可也周璆髙潔之士前後郡守招命莫肯至唯蕃能致焉特為置榻去則垂之東漢陳蕃為豫章守不接賓客唯功曹徐穉來特設一榻去則懸之同上郭泰識張孝仲芻牧之中知范特祖郵置之役邵公子許偉康並出屠酤司馬子威拔自卒伍後漢荀淑遇黄憲於逆旅時年十四淑竦然異之揖與語移日不能去謂憲曰子吾師表也既而前至袁閬所未及勞問遂曰子國有顔子寜識之乎閬曰見吾叔度耶是時同郡戴良才髙倨傲每見憲未嘗不正容及歸罔然若有失也戴良曰不見叔度自以為無不及既覩其人則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固難得而測矣郭泰少逰汝南先過袁閬不宿而退進往從憲累日方還范曄論曰黄憲言論風㫖無傳聞然士君子見之者靡不深服逺去鄙吝將以道周性全無得而稱乎余曽祖穆侯以為憲隤然其䖏順淵乎其似道淺深莫臻其分清濁未議其方 郭泰初逰雒陽時人莫識陳留符融一見嗟異以介於河南尹李膺 簡練清髙斥黜愎邪通鑑或問禰衡曰盍從陳長文司馬伯達乎曰吾焉能從屠沽兒耶唯善孔融及楊修常稱曰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徳祖餘子碌碌莫足數也 曹操曰生子當如孫仲謀如劉景升兒子豚犬耳通鑑管寜曰吾與劉潁川兄弟語使人神思清發昬不假寐自此之外殆白日欲寢矣晉書吴嘗置丞相衆議歸張昭吴王曰孤豈為子布有愛乎頋丞相事煩而此公性剛所言不從怨咎将興非所以益之也 嵇康嘗詣隠者汲郡孫登登曰子才多識寡難乎免於今之世矣通鑑吕䝉年十五随鄧當擊賊䇿見而竒之引置左右張昭薦𫎇拜别部司馬吴志晉武帝聞王衍名問戎曰夷甫當世誰比戎曰未見其比當從古人中求耳 閔鴻見陸雲竒之云此兒若非龍駒即是鳳雛 山濤為吏部甄拔人物各為題目 阮籍能為青白眼見禮俗之士以白眼對之嵇喜來弔籍作白眼喜弟康造焉籍大恱乃見青眼和璧之在荆山隋珠之潛重川非遇其人焉有連城之價照車之名乎晉書王述性沈靜每坐客辨論蠭起而述處之恬如也年三十尚未知名人謂之癡導以門地辟之既見唯問江東米價述張目不荅導曰王掾不癡人何言癡也通鑑石勒集衣冠人物别為君子營晉紀孫權克荆州将吏悉歸附潘濬不見權遣人致之為治中荆州諸軍事一以諮之吴志馬秀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作太𤣥唯桓譚以為必傳後世晉書魏主嘗引崔浩出入卧内嘗指浩以示新降髙車渠帥曰汝曹視此人尫纎懦弱不能彎弓持矛然其胷中所懐乃過於甲兵通鑑良玉未剖與瓦石無異騏驥未試與駑馬相雜及其剖而瑩之馳而試之玉石駑驥然後始分北史辛彦之拜隋州刺史于時州牧多貢珍玩惟彦之所貢並供祭之物髙祖善之顧謂朝臣曰人安得無學彦之所貢稽古之力也隋書吏部侍郎髙孝基名知人見𤣥齡曰僕閱人多矣未見如此郎者見如晦謂曰君有應變之才必任棟梁之重俱以子孫託之張昌齡王公謹皆善屬文名振京師考功員外郎王
  師旦知貢舉黜之舉朝莫曉其故及奏第上怪無二人名詰之師旦對曰二人雖有辭華然其體輕薄終不成令器若置之髙第恐後進效之王劇蘇味道皆未知名裴行儉一見謂之曰二君後當相次掌銓衡僕有弱息願以為託通鑑𭹹子頲弱冠敏悟馬載曰古稱一日千里蘇生是已 獨孤信見孫思邈曰器大難為用耳狄仁傑曰君正吾藥籠中物不可一日無也 鵰鶚鷹鸇豈衆禽之偶唐書宋璟奏括州員外司馬李邕儀州司馬鄭勉並有才畧文詞但性多異端好是非改變若全引進則必至咎悔若長棄捐則才用可惜 吉温為新曹丞薛嶷薦温才上召見顧嶷曰是一不良人朕不用也通鑑李華善屬文與蕭穎士善為古戰場文燻汚之如故書置於佛書之間與穎士因閱佛書得之華謂之曰此文如何穎士曰可矣華曰當代秉筆者誰及於此穎士曰君稍精思便能至矣華愕然唐書
  傳記王濬仲裴叔則於總角時詣鍾士季客問二童子是誰鍾曰裴楷清通王戎簡要三十年此二賢當為吏部尚書世說王右軍妻郄夫人謂二弟曰王家見二謝安石傾筐倒度見汝輩來平平耳世說鴟梟不鳴未為瑞鳥猛虎雖伏豈齊仁獸續世說鑒懸日月文心雕龍衆人之唯唯不如周舎之諤諤韓詩外傳栁琮所拔進皆世所稱鄉里為之語曰得黄金一鉤不如栁伯騫所識耆舊傳
  集蔡邕避難江南宿於柯亭館以竹為椽仰而盻之曰此良竹也取為笛竒聲獨絶蔡邕長笛賦序騏驥長鳴伯樂昭其能盧狗悲號韓國知其才 慈父不能愛無益之子仁君不能蓄無用之臣文選抜吕䝉於戎行識潘濬於係虜陸機辨亡論行間識吕䝉 楚材擇𣏌梓漢苑歸驊騮休傳鹿是馬莫信鵩為鶚 似君須向古人求杜詩龍劒昔未發泥沙相晦蔵向非張茂先孰辨牛斗光權載之文虛懐汎愛而涇渭不雜唐文粹春秋三傳束髙閣獨抱遺經究終始 伯樂之廐多良馬卞和之匱多美玉 夫牛角之歌辭鄙而義拙堂下之言不書於傳記齊桓舉以相國叔向携手以上然則非言之難為聴而識之者難遇也 伯樂一過冀北之野而馬羣遂空夫冀北馬多於天下伯樂雖善知馬安能空其羣耶解之者曰吾所謂空非無馬也無良馬也伯樂知馬遇其良輒取之羣無留良焉茍無留其良雖謂無馬不為虛語矣韓文仁麟智龍為瑞之長未若君子瑞乎人倫 如么絃孤韻瞥入人耳非大樂之音劉子勿輕直折劒猶勝曲全鉤 衆嫌我獨賞 信厚勤恪宜於爪牙肘腋間居之 不可遺他天下眼却輕野鶴重家鷄白樂天眉白衆情髙 欲知花好處偏在最深叢元稹松栢可比節操不可比文章皇甫湜紫色閏位不可謂正孫可之文賈餗為禮部朝士以進士干賈公不獲有強毁嘲者賈公曰我秪以杜某顗敵數百輩足矣杜牧之集
  本朝桓𤣥識髙柔於弱冠異王基於幼童類要譬之象犀珠玉雖無補於饑寒要不可使在泥𡍼中東坡文只應天眼識天人東坡詩竒寳横道驥服箱誰其識者有歐陽過目先空冀北羣陳後山
  品藻
  經子曰由也千乗之國可使治其賦也求也千室之邑百乗之家可使為之宰也赤也束帶立於朝可使與賓客言也 徳行顔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季路文學子游子夏
  子費惠公曰吾於子思則師之矣吾於顔般則友之矣王順長息則事我者也 樂正子二之中四之下也晏子功用之臣也不如子産子産惠人也不如管仲管仲之為人力功不力義力知不力仁野人也不可以為天子大夫荀子蜀人有仲元者不屈其意不累其身不恵不夷可否之間也揚子
  史鄷舒問於賈季曰趙衰趙盾孰賢對曰趙衰冬日之日也趙盾夏日之日也左氏豔而富其失也誣穀梁清而婉其失也短公羊辨而裁其失也俗范甯穀梁傳序獵追殺獸者狗也而發蹤指示獸處者人也今諸君徒能走得獸耳功狗也至如蕭何發蹤指示功人也西漢蕭何傳今雖亡曹參等百數何缺於漢 漢廷大臣獨汲黯好直諌守節死義難惑以非至如說丞相𢎞等如發𫎇振落耳 京兆尹張敞方畧耳目不及廣漢通鑑卓茂行已在於清濁之間東漢郭林宗曰奉髙袁閬字之器譬諸汎濫雖清而易挹叔度汪汪若千頃波澄之不清淆之不濁不可量也東漢黄憲傳鄭泰謁董卓曰明公出自西州少為將帥閑習軍事袁本初公卿子弟生處京師張孟卓東平長者坐不闚堂孔公緒清談髙論嘘枯吹生並無軍旅之才臨鋒决敵非公之儔也 龎徳公常謂孔明為卧龍士元為鳳雛徳操為氷一作水通鑑靖少與從弟邵俱知名有人品臧否之稱蜀志許邵與兄靖俱有髙名好共覈論鄉黨人物每月輒更其品題故汝南俗有月旦評 曹操微時常卑辭厚禮求為已目許邵曰君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東漢本傳孫權與陸遜論周瑜魯肅及吕𫎇曰公瑾雄烈膽畧兼人遂破孟徳開拓荆州邈焉寡儔子明少時孤謂不辭劇易果敢有膽而已及身長大學問開益籌畧竒至可以次於公瑾但言議英發不及之耳圖取闗侯勝於子敬通鑑孫禮盧毓始入軍府崔琰曰孫疏亮亢烈剛簡能斷盧清警明理百鍊不消皆公才也後咸至鼎輔三志國魏太子使胡綜作賓客目曰英才卓越超踰倫匹則諸葛恪精識時機達幽究㣲則顧譚凝辨究達言能釋結則謝景究學甄㣲㳺夏同科則范慎羊道私駁綜曰元遜才而疏子嘿精而狠叔發辯而浮孝敬深而陿 袁子論曰或云少府楊阜見人主失道直詆其非而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惡可謂直士未為忠臣也故司空陳羣則不然談論終日未嘗言人主之非書數十上外人不知君子謂羣於是乎長者矣 敦篤至行則大中大夫韓暨亮直清方則司𨽻校尉崔林貞固純粹則太常常林通鑑庾敳見和嶠而歎曰嶠森森如千丈松雖磥砢多節目施之大厦有棟梁之用 王澄王𤣥王濟並有盛名皆出衛玠下世云王家三子不如衛家一兒 或謂王戎曰昨於稠人中始見嵇紹昂昂然若野鶴之在雞羣戎曰君復未見其父耳 裴楷有知人之鑑嘗曰夏侯𤣥蕭肅如入宗廟中但見禮樂器鍾㑹如觀武庫森森但見矛㦸在前山濤若登山臨水幽然深逺 王衍口中雌黄朝野翕然 王戎有人倫鑒識嘗目山濤如璞玉渾金人皆欽其寳莫知名其器王衍神姿髙徹如瑶林瓊樹自然是風塵表物 周顗等並列貴位嘗冬至置酒其母舉觴賜三子嵩曰伯仁志大而才短名重而識闇好乗人之弊非自全之道嵩性抗直亦不容於世唯阿奴碌碌當在阿母下耳阿奴嵩弟謨小字也 桓彛曰季野有皮裏春秋言其外無臧否而内有所褒貶也晉書魏主嗣曰裕才何如慕容垂對曰勝之垂籍父兄之資修復舊業國人歸之若夜蟲之就火少加倚仗易以立功劉裕奮起寒㣲不階尺土討㓕桓𤣥興復晉室北禽慕容超南梟盧循所向無前非其才之過人安能如是乎 魏崔浩謂髙允豐才博學一代佳士所乏者矯矯風節通鑑孔奐曰江揔有潘陸之華而無園綺之英陳書太子問於賀若弼曰楊素韓擒虎史萬歳皆稱良將其優劣何如弼曰楊素猛將非謀将韓擒虎鬭將非鎮將史萬歳騎將非大將 上曰長孫無忌善避嫌疑應物敏速决斷事理古人不過而揔兵攻戰非其所長髙士廉涉獵古人心術眀達臨難不改節當官無朋黨所乏者骨鯁規諌耳唐儉言辭辯捷善和解人事朕三十年遂無言及於獻替楊師道性行純和自無愆違而情實怯懦緩急不可得力岑文本性質敦厚文章華贍而持論恒據經逺自當不負於物劉洎性最堅貞有利益然其意尚然諾私於朋友馬周見事敏速性甚貞正論量人物直道而言朕比任使多能稱意褚遂良學問稍長性亦堅正每冩忠誠親附於朕譬如飛鳥依人人自憐之通鑑
  傳記嚴仲弼九臯之鳴鶴空谷之白駒顔彦先八音之琴瑟五色之龍章張威伯嵗寒之茂松幽夜之逸光陸士衡士龍鴻鵠之裴囘懸鼓之待搥 庾道季云亷頗藺相如雖千載尚凛凛恒有生氣曹蜍李志雖見在厭厭如九泉下人王大將軍稱王夷甫處衆人之中如珠玉在瓦石之間世說
  集傅毅之於班固伯仲之間耳魏文帝典論彈射臧否 雌黄出其唇吻朱紫由其月旦文選天下以君侯為文章之司命人物之權衡一經品題便作佳士李白上韓荆州書舌端月旦皮裏春秋段成式文當是時見王於北亭猶髙山深林龍虎變化不測傑魁人也退見少傳翠竹碧梧鸞鵠停峙能守其業者也㓜子姢好静秀瑶環瑜珥蘭茁其芽稱其家兒也韓文
  本朝處士於重能閱人觀於琮謂路若曰於侍郎風儀秀整禮貌謙挹如百斛重器所貯尚空其半安使不益其禄位哉續世說齊何㸃常稱陸慧曉如照鏡遇形觸物無不朗然王思逺常如懐氷暑月亦有霜寒一作氣









  記纂淵海卷五十二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五十三   宋 潘自牧 撰識見部
  知人
  經知人則哲晉人謂文子知人樊遲問知子曰知人
  子知莫難於知人家語知賢之謂明荀子君子不可欺以人吾洒然異之莊子聽之於未聞察之於未形而鑒其神智識其才能可謂識人若功成事遂然後知之者何異耳聞雷霆而稱為聰目見日月而謂之明乎劉子
  史子桑之忠也其知人也能舉善也 孔子聞衛亂曰柴也其來由也死矣鮑叔進管仲以身下之天下不多管仲之賢而多鮑叔能知人也史本傳上問丙吉誰可自代曰杜延年于定國陳萬年後居位皆稱職上稱為知人西漢本傳第五倫舉人多至二千石世以為知人後漢呉季英祐有知人之明東漢本傳司馬徽清雅有知人之鑒龎德公嘗謂德操司馬徽也為氷鑑通鑑泰性明知人奬訓士類天下咸稱許郭之鑒 荀淑遇黄憲於逆旅時年十四淑竦然異之揖與語移日不能去謂曰吾之師表也東漢司馬徽曰龎士元非百里之才使處治中别駕之任當展其驥足 諸葛亮曰蔣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也蜀志周弼見裴頠嘆曰若武庫五兵縱横一時之傑 王戎有人倫見識 王導少有風鑒識量清逺年十四髙士張公見而竒之謂其從兄敦曰此兒容貌志氣宰相之器也 謝安弱冠詣王濛清言既去濛曰此子亹亹逼人 時太尉郄鑒使門生求女婿於王導令就東廂徧觀子弟門生歸謂鑒曰王氏諸少並佳然聞信至咸自矜持惟一人在東床坦腹食獨若不聞鑒曰此正佳婿也訪之乃羲之也 王羲之年十二周顗異之時重牛心炙坐客未噉顗先割噉羲之羲之由是知名晉書仁傑所薦進若張柬之桓彦範敬暉姚崇等皆為中興名臣唐書則天問狄仁傑思得竒才用之仁傑曰荆州長史張柬之其人雖老真宰相才也續世説李邕文名天下盧藏用曰邕如干將莫邪難與爭鋒但虞傷缺耳 獨孤信見孫思邈曰器大難為用耳 席豫拔寒逺士多至臺閣當時推知人 王起典貢舉貢舉皆知名者人服其鑒 賈餗三典貢舉多得名卿宰相唐書
  集明月山濤鑒杜詩夫牛角之歌辭鄙而義拙堂下之言不書於傳記齊桓舉以相國叔向攜手以上然則非言之難為聽而識之者難遇也韓文
  本朝王沂公作有物混成賦識者知其決為宰相 晏元獻為相求婿於范文正文正曰公女必求國士無如富弼者聞見録歐公知潁州吕公著為通判為人有賢行而深自晦黙時人未甚知公後還朝力薦之遺事
  知音
  經審聲以知音審音以知樂
  子孔子在衞昧旦晨興顔回侍側聞哭者之聲甚哀子曰回汝知此哭何者曰此哭之聲非但為死者而已矣又為生離别者子曰何以知之對曰囘聞恒山之鳥生四子焉羽翼既成將分乎四海其母悲鳴而送之哀聲有似於此為其往而不返囘竊以音類知之孔子使問哭者果曰夫死家貧賣子葬之與之長訣子曰囘善於識音矣家語伯牙善鼓琴鍾子期善聽伯牙鼓琴志在髙山子期曰善哉峩峩乎若太山志在流水子期曰善哉洋洋乎若江河伯牙所念子期必得之列子子㳺汾亭鼓琴有釣者過曰美哉琴意在山澤而有廊廟之志文中子史晉人聞有楚師師曠曰不害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 伯石始生姑視之聞其聲而還曰是豺狼之聲也狼子野心非是莫喪羊舌氏矣孔子學鼔琴於師襄子十日不進師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習其曲矣未得其數也有間曰已習其數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間曰已習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為人也有間曰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睪然髙望而逺志焉曰丘得其為人黯然而黒頎然而長眼如望羊心如王四國非文王其誰能為此也師襄子辟席再拜曰師盖云文王操也史孔子世家蔡邕有以酒食召者客有彈琴於屏邕至門潛聽之曰以樂召我而有殺心何也遂返主追問其故邕具以告彈琴者曰我向見螳螂方向鳴蟬將去而未飛螳螂為之一前一卻吾心聳然唯恐螳螂之失蟬此豈為殺心而形於聲乎邕嘆曰此足以當之矣東漢蔡邕夜鼓琴絃絶琰曰第二絃邕曰偶得之矣故斷一絃問之琰曰第四絃後漢本傳周瑜少精意於音樂三爵之後其有闕誤瑜必知之知之必顧時人謡曰曲有誤周郎顧呉志開皇十四年詔行新樂萬寳常聽太常所奏泫然泣曰樂聲淫厲而哀天下不久將盡時四海全盛皆謂不然大業之末其言卒驗通鑑韓滉知音律甞觀彈琴至止息歎曰妙哉嵇生之為是曲也其當晉魏之際乎其音主商商為秋秋者摇落肅殺其嵗之晏乎又晉乘金運商金聲此所以知魏之季而晉將代也慢其商絃與宫同音是臣奪君之義也所以知司馬氏之將簒也 季瑀常早朝過永興里聞笛音顧左右曰是太常工乎曰然他日識之曰何故臥吹笛工驚謝又聞康崑崙奏琵琶曰琵聲多琶聲少是未可彈五十四絃大絲也樂家以自下逆鼓曰琵自上順鼓曰琶云唐書荀朂於路逢趙賈人牛鐸識其聲及掌樂音韻未調乃曰得趙之牛鐸則諧矣下郡國悉送牛鐸果得調者晉書
  傳記孔子鼓瑟曽子聽曰夫子瑟聲有貪狠之志邪僻之行何其不仁趨利之甚子貢入以告子曰參天下賢人也其習知音矣向者丘鼓瑟有䑕出逰狸見屬屋循梁獲而不得丘以瑟為其音參以丘為貪狠邪僻不亦宜乎韓詩外傳吴人有燒桐以爨者蔡邕聞其爆聲曰此良桐也因請之削以為琴捜神記于頔令客彈琴其嫂知音曰三分中一分筝聲二分琵琶全無琴韻國史補
  集識曲聽其真選古詩古調雖自愛今人多不彈向君投此曲所貴知音難劉長卿
  評論
  經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亦可以為成人矣
  子淮南説之用不如太史公之用也太史公聖人將有取焉乍出乍入淮南也文麗用寡長卿也多愛不忍子長也仲尼多愛愛義也子長多愛愛竒也法言君子篇史龍且口尚乳臭不能當韓信馮敬雖賢不能當灌嬰項它不能當曹參 荀悦曰趙兵出國迎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懐内顧之心無出死之計韓信軍孤在水上士卒必死無有二志此信之所以勝之也漢王深入敵國置酒髙㑹士卒逸豫戰心不固楚以强大之威而䘮其國都士卒皆有奮激之氣救敗赴亡之急以決一旦之命而漢以怠惰之卒應之此同事而異情也 子房蕭何韓信三者皆人傑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項羽有一范増而不能用此所以為我擒也通鑑晁錯鋭於為國逺慮而不見身害其父睹之經於溝瀆亡益救敗不如趙母指括以全其宗前漢本贊王貢之材優於龔鮑守死善道勝實蹈焉通鑑太丘長陳寔寔子鴻臚紀紀子司空羣羣子泰四世於漢魏三朝並有重名而其德漸少減時人為其語曰公慙卿卿慙長 夫王肅亮直多聞能析薪哉劉實以為肅方於事上而好下佞已此一反也唯嗜榮貴而不求茍合此二反也吝惜財物而治身不穢此三反也三國志王㫤為魏司空開濟識度湛沖素簡淡器量隤然有公輔之望承清虛寡欲不飾文詞晉渡江名臣王導衛瓘周顗庾亮之徒皆出其下自㫤至承世有高名論者以為祖不及孫孫不及父晉書范隆曰吾嘗恥隨陸無武絳灌無文隨陸遇髙帝而不能建封侯之業絳灌遇文帝而不能興庠序之教通鑑張輔嘗著論以為管仲不如鮑叔班固不及司馬遷魏武不及劉備樂毅減於諸葛亮晉書崔浩曰王猛之治國苻堅之管仲也慕容恪之輔幼主慕容暐之霍光也劉裕之平禍亂司馬德宗之曹操也 魏主嗣曰裕才何如慕容垂對曰勝之垂藉父兄之資修復舊業國人歸之若夜蟲之就火少加倚仗易以立功劉裕奮起寒微不階尺土討滅桓𤣥興復晉室北禽慕容超南梟盧循所向無前非其才之過人安能如是乎 胡藩言於裕曰公謂劉衛軍終能為公下乎裕黙然久之曰卿謂何如藩曰連百萬之衆攻必取戰必克毅固以此服公至於涉獵傳記一談一咏自許以為雄豪公殆不如也 隋髙孝基鑒賞機悟清謹絶倫然爽俊有餘迹似輕薄 王通嘗稱無赦之國其刑必平重斂之國其財必窮通鑑或言李宻佀項羽非也羽興五年伯天下宻連兵数十百戰不能取東都自立亦不能鼓而西其亡冝也唐李宻贊昔晉武帝平呉之後志意驕怠何曽位極台司不能直諫乃私語子孫自矜明智此不忠之大者也 裴行儉曰士之致逺者當先器識而後才藝 潘好禮設客問曰徐公有功於今誰與為比主人曰四海至廣人物至多或匿迹韜光僕不敢誣若所聞見則一人而已當於古人中求之客曰何如張釋之主人曰釋之所行者甚易徐公所行者甚難難易之間優劣見矣張公逢漢文之時天下無事至如盜髙廟玉環及渭橋警馬守法而已豈不易哉徐公逢革命之秋屬維新之運唐朝遺老或包藏禍心使人主有疑如周興來俊臣乃堯年之四凶也崇飾惡言以誣盛德而徐公守死善道深相明白㡬䧟囹圄数挂網羅此吾子所聞豈不難哉通鑑孫逖掌制誥為時流嘆服議者以為自開元以來蘇頲齊澣蘇晉賈曽韓休許景先及逖為立言之最唐書上所用之相姚崇尚通宋璟尚法張嘉貞尚吏張説尚文李元紘杜暹尚儉韓休張九齡尚直各具所長也通鑑德行文學為根株正直剛毅為柯葉有根無葉或可候時有葉無根膏雨所不能活也唐書
  傳記裴延裕乾寧中在内庭文書敏捷號下水船姚洎號急灘頭上水船 羊祜鑿墓陶侃決指二人正相反廢莊論詆譏子休而多竊其言操戈入室文章之最病韓退之晩年有聲樂而服金石藥張籍祭文曰乃出
  二侍女合彈琵琶筝既而公疾浸加孺人侍湯藥白樂天思舊詩云退之服硫黄一病訖不痊微之煉秋石未老身溘然退之嘗譏人不解文字飲而自敗於女妓乎作李博士墓銘戒人服金石藥而自餌硫黄乎孔氏雜説集兩漢之酤屠販𨽻出以為公侯卿相無他焉彼固公侯卿相器也遭時之非是以詘其始之不幸非遭髙光而以為幸也漢晉之末公侯卿相刼戮困餓伏墻壁以死無它焉彼固刼戮困餓器也遭時之非是以出獨其始之幸非遭卓曜而後為過也柳論周仁以重臣為二千石許靖以人譽而致位三公近世尤好此類以為長者也自抱闗擊柝以往最得薦寵夫言朴愚無害者其於田野鄉閭為匹夫雖稱為長者可也自抱闗擊柝以往則必敬其事愈上則及物者愈大何事無用之朴哉今之言曰某子長者可以為大官類非古之所謂長者也則必土木而已矣夫捧土揭木而致之巖廊之上𫎇以衮冕翼以徒𨽻趨走其左右豈有補於萬民之勞苦哉桞文風雅則諸葛瑾張承步隲以名聲光國政事則顧雍潘濬呂範呂岱以器任幹軄竒偉則虞翻陸績張温張惇以諷議舉正奉使則趙咨沈珩以敏達延譽術数則呉範趙達以禨祥恊徳陸機辨亡論
  本朝唐諸子號詩人者僻固而狹陋 韓愈嘗有賦矣不過羨二鳥之光榮嘆一飽之無時耳推是心使光榮而飽則不復云矣若翺獨不然其賦曰衆囂囂而獨處兮咸嘆老而嗟卑慨予心之不然兮慮行道之猶非怪神堯以一旅取天下後世子孫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為憂嗚呼使當時君子皆易其嘆老嗟卑之心為翺所憂之心則唐之天下豈有亂與亡哉歐文羊祜陸遜送絹償米之事甚好至遜飲祜藥則不可羊祜雖不是鴆人底人然兩軍相向其所餉藥自不當飲老泉文今世稱善草書或不能真行此大妄也真生行行生草真如立行如行草如走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也 永禪師書骨氣深穏體兼衆妙精能之至返造深淡如觀陶彭澤詩初若散緩不收反復不已乃識竒趣 霏霏乎其若卿雲之蔽月也翻翻乎其若長風之卷斾也倚倚乎其若逰絲之牽柳絮也褭褭乎若流水之舞荇𢃄也離離乎其逺而相屬縮縮乎其近而不隘也東坡文讀文選恨其編次無法去取失當齊梁文字衰陋蕭統尤為卑弱如李陵五言皆後人所擬淵明集可喜者甚多而獨取数篇淵明作閑情賦正所謂國風好色而不淫正使不及周南與屈原所諫何異而統大譏之此小兒强解事也筆紀唐人工於為詩而陋於聞道梁城集六經已後便有司馬遷三百五篇之後便有杜子美文當學司馬遷詩當學杜子美唐文司馬遷敢亂道却好班固不敢亂道却不好不亂道又好是左傳亂道又不好是唐書同上王右軍蘭亭天朗氣清自是秋景以此不入選然絲竹管絃語亦重復遯齋閒覽東坡云書之美者莫如顔魯公然書法之壞自魯公始詩之美者莫如韓退之然詩格之變自退之始王貞方詩話
  決擇
  經人無於水監當於民監回之為人也擇乎中庸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者也中庸多聞擇其善者而從之子君請擇於斯二者 觀水有術必觀其瀾孟子善擇者制人不善擇者人制之荀子人莫鑑於流水而鑑於止水鵷雛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莊子或問
  人有倚孔氏之墻誦韓莊之書則引諸門乎曰在夷貉則進之倚門墻則麾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人不照於昧金而照於瑩鏡者以瑩能明也不鑑於流波而鑑於靜水者以靜能清也劉子
  史筮短龜長不如從長 臧孫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美疢不如惡石 鳥則擇木范文子曰擇福莫若重擇禍莫若輕晉國語注云有二福擇取其重有二禍擇取其輕也饑人所以不食烏啄者為其愈充腹而與餓死同也史記士宜以才行為先不可純以閥閲 懇懇用刑不如待恩孳孳永好未若禮賢通鑑
  傳記寧為雞口無為牛後戰國策得十良馬不如得一伯樂得十良劍不如得一歐冶呂氏春秋食其自匿監門非髙祖不長揖孔明躬稼南陽非劉氏不馳驅晉書
  集挽弓當挽强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杜詩養禽當養鶻 磨劔莫磨錐磨錐成小利元微之詩擇肉於熊羆肯視兎與狸韓詩率性飭躬立志希古當以聖人為準的中庸為慕尚清與和皆非中道皇甫湜
  本朝故窮山水登臨之美者必之乎寛閒之野寂寞之鄉而後足焉覽人物之盛麗夸都邑之雄富者必據乎四達之衝舟車之㑹而後足焉歐公有美堂記
  料度
  經他人有心予忖度之陽門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晉人之覘宋者反報於晉侯曰陽門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説殆不可伐也孔子聞之曰善哉覘國乎 觀其舞知其徳聞其諡知其行有子曰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
  子未有仁而遺其親者也未有義而後其君者也 枉已者未有能直人者也 子貢曰見其禮而知其政聞其樂而知其德孟子千嵗之事今日是也荀子人能為其主亦必能為人劉子
  史卜偃曰畢萬之後必大 齊仲孫湫來省難歸曰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 晉文公曰得臣猶在憂未歇也孟獻子曰晉帥乘和師必有大功 士鞅曰欒黶汰
  虐已甚猶可以免其在盈乎欒黶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黶之怨實彰 晉囚叔向樂王鮒見叔向曰吾為子請叔向弗應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樂王鮒從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舉不棄仇内舉不失親其獨遺我乎 周王曰韓氏其昌阜於晉乎 季武子曰晉未可媮也有趙孟以為大夫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媮乎 叔向謂伯有已侈所謂不及五稔者 楚執伍奢費無極曰奢之子材若在呉必憂楚國盍召之員適呉奢聞員不來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 呉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於我 楚子西曰夫差其將自敗也已安能敗我 魏子其長有後於晉國乎 伍員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訓二十年之外呉其為沼乎 子胥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 季札曰衛多君子未有患也左傳觀其容而知其心矣國語伍子胥諫曰越王勾踐食不重味衣不重采弔喪問疾且欲有所用其衆此人不死必為呉患今越在心腹疾而王不先不亦謬乎史呉世家侯嬴曰吾聞晉鄙兵符在王臥内而如姬最幸力能竊之嘗聞公子為如姬報其父仇如姬欲為公子死無所辭公子誠一開口則得虎符奪鄙之兵北救趙西卻秦此五伯之功也公子如其言卻秦通鑑龎涓追孫臏臏量其行暮當至馬陵道狹而旁多阻險可伏兵乃大砍樹白而書之曰龎涓死此樹下於是令齊軍善射者萬弩夾道而伏期日暮見火起而俱發龎涓夜至砍樹下見白書乃鑚火燭之讀書未畢齊軍萬弩俱發魏軍大亂龎涓自知勢窮兵敗乃自刎曰遂成豎子之名 楚南公曰楚雖三户亡秦必楚史記房君平諫陳餘曰秦未亡而誅武信等此生一秦也 陳平曰項王骨鯁之臣亞父鍾離昧龍且周殷之屬不過数人耳 英布反上問薛公對曰使布出於上計山東非漢之有也出於中計勝敗之数未可知也出於下計陛下安枕而卧矣上曰何謂上計對曰東取呉西取楚并齊取魯傳檄燕趙固守其所山東非漢之有也何謂中計東取呉西取楚并韓取魏據敖倉之粟塞城皋之口勝敗之数未可知也何謂下計東取呉西取下蔡歸重於越身歸長沙陛下安枕而臥漢無事矣上曰是計將安出對曰出下計通鑑晁錯曰呉削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之其反遲禍大前漢荆燕呉傳朱勃小器速成智盡此耳 丙吉有隂德夏侯勝識其當封及子孫東漢幽州刺史馮煥𤣥菟太守姚光数糾發姦惡怨者詐作璽書譴責煥光賜以歐刀下遼都尉龎奮使速行刑書奮即斬光收煥煥欲自殺其子緄疑詔文有異止煥曰大人在州志欲去惡實無它故必是㓙人妄詐規肆姦毒願以事自上甘罪無晩煥從其言上書自訟果詐者所為通鑑孫䇿將襲許衆懼郭嘉料之曰䇿新得江東所誅者英髦雄傑輕而無備雖有百萬無異獨行中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敵爾果為刺客所殺魏志袁紹孤客窮軍仰我鼻息譬如嬰兒在股掌之上絶其哺乳立可餓死通鑑蛟龍得雲雨恐非池中物三國志衛公子開方仕齊積年不返管仲以為不懷其親安能愛君是以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 郭嘉曰袁紹性遲而多疑來必不速諸葛亮至郿軍於渭水之南司馬懿引軍度渭背水
  為疊陣以拒之謂諸將曰亮若出武功依山而東誠為可憂若西上五丈原諸將無事矣亮果出五丈原通鑑魏文帝欲伐呉蜀賈詡曰呉蜀依阻山水劉備有雄才諸葛亮善治國孫權識虛實陸遜見兵勢皆難卒謀魏志邢貞曰江東將相如此非久下人者也三國司馬懿告人曰諸葛孔明食少事煩其能久乎魏明紀索靖知天下將亂指雒陽宫銅駝嘆曰㑹見汝在荆棘中耳 朝廷初聞燕王雋卒皆以為中原可圖桓温曰慕容恪尚在憂方大耳 桓𤣥曰劉裕足為一世之雄劉毅家無儋石之儲樗蒲一擲百萬何無忌酷佀其舅共舉大事何謂無成 劉裕伐燕過大峴曰虜已入吾掌中矣通鑑于謹曰曜兵漢沔席卷渡江直據丹陽是其上策移郭内居人退保子城以待援至是其中策若難於移動據守羅郭是其下䇿長孫儉曰裁繹蕭繹也出何䇿謹曰必用下策北史本傳隋軍臨江髙熲謂行䑓吏部郎中薛道衡曰今兹大舉江東必可克乎道衡曰克之嘗聞郭璞有言江東分王二百年復與中國合今此數將周一也主上恭儉勤勞叔寳荒淫驕侈二也國之安危在所寄任彼以江總為相唯事詩酒㧞小人施文慶委以政事蕭摩訶任蠻奴為大將皆一夫之勇耳三也我有道而大彼無德而小量其甲士不過十萬西自巫峽東至滄海分之則勢懸而力弱聚之則守此而失彼四也席卷之勢事在不疑通鑑李敬元盛稱王勃楊炯盧照鄰駱賔王之才裴行儉曰勃等雖有才而浮躁衒露豈享爵禄者哉唐書使者所薦唯得文辭千進之士耳安有有道賢人肯隨牒舉選乎 裴度曰朱克融譬如猛獸自於山林中咆哮跳踉久當自困必不敢輒離巢穴 李𢎞曰鄭注姦猾無雙卵鷇不除使成羽翼必為國患 一日狼煙百餘舉帝曰此虜將遁張虛勢也通鑑
  傳記可食以梁肉者可加以鞭捶可受以官禄者可隨以鐵鉞髙士傳望影揣情文選陸士衡頌有志氣而能思富貴者必能建功業有志氣而能輕爵禄者必能立名節李衛公君子論季札以樂卜趙孟以詩卜襄仲歸父以言語卜子游子貢以威儀卜沈尹戍以政卜孔成子以禮卜其應也如響無他在精誠而已不精誠者不能自卜况吉㓙他人乎陸魯望文若燭照數計而龜卜也韓文
  不具眼目
  經莫赤匪狐莫黒匪烏 謀之其臧則具是違謀之不臧則具是依 謀臧不從不臧復用聽言則對誦言如醉詩桑柔箋云見道聽之言則應荅之見誦詩書之言則宜臥如醉此宜無罪女反收之彼宜有罪女覆説之不親其所賢而信其所賤端冕而聽古樂則唯恐臥聽鄭衛之音則不知倦 不知聲者不可與言音不知音者不可與言樂
  子無是非之心非人也以盲為明以聾為聰以危為安以吉為㓙 螭龍為蝘蜓鴟梟為鳯凰非是是非謂之愚荀子以徴為羽非弦之罪以甘為苦非味之過楚人有烹猴而召其鄰以為狗羮也而甘之後聞其猴也據地而吐之盡㵼其食此未始知味者也邯鄲師有出新曲者托之李竒諸人皆爭學之後知其非也而皆棄其曲此未始知音者也鄙人有得玉璞者喜其狀以為寳而藏之以示人人以為石也因而棄之此未始知玉者也淮南子農夫得彤弓以驅鳥南威得衮衣以負薪抱朴子史叔孫穆子好善而不能擇人 魯有子家羈弗能用也人君無愚智賢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自為舉賢以自佐然亡國破家相隨屬而聖君治國累世而不一見者其所為忠者不忠而所謂賢者不賢也史記項羽有一范増而不能用前漢髙紀魏文侯最為好音而謂子夏曰聽古樂則欲寐聞鄭衛之音則不知倦焉漢書禮樂志曲突徙薪亡恩澤燋頭爛額為上客霍光傳謂不智者為能謂智者為不能 是末世而非往古 和氏之璧韜於荆石隋侯之珠藏於蜯蛤歴世莫眡不知其將含景曜吐英精曠千載而流夜光也郡縣擇便巧史書習於計簿能欺上府者以為右軄姦軌不勝則取勇猛能操切百姓者以苛暴威服下者使居大位故亡義而有財者顯於世欺謾而善書者尊於朝悖逆而勇猛者貴於官故俗皆曰何以孝弟為財多而光榮何以禮義為史書而仕官何以謹慎為勇猛而臨官故黥劓而髠鉗者猶復攘臂為政於世行雖犬彘家富勢足目指氣使是為賢耳西漢廊廟之寳棄於溝渠東漢聚斂整辨為賢能奉理循法為文治通鑑管寧留依黄祖三年祖以凡人蓄之同上李膺謂鍾覲曰公何大無皂白魏志抵金玉於砂礫碎圭璧於泥塗東漢傳劉元海匈奴人王渾屢言於武帝帝大恱之王濟渾子曰若任以東南之事呉㑹不足平也孔恂楊珧曰臣觀元海之才平呉之後恐其不復北度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齊王攸曰不除元海恐并州不得久寧王渾曰元海長者渾為君王保之永興元年元海僣位晉書王恭以劉牢之為爪牙而但以部曲將遇之牢之負其才深懷恥恨 將適千里殺騏驥而䇿蹇驢可悲之甚也 呉興章華好學善屬文朝臣以華素無閥閲競排詆之 指儒素為古拙用詞賦為君子 令封德彛舉賢久無所舉上詰之對曰非不盡心但於今未有竒才耳上曰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長正患已不能知安可誣一世之人 張九齡曰禄山失律喪師於法不可不誅且臣觀其貌有反相不殺必有後患上曰卿勿以王夷甫識石勒枉害忠良竟赦之通鑑棄蘇合之丸而取蜣螂之轉五代史
  傳記鳥不為鳥鵲不為鵲戰國䇿牛僧孺詣襄陽于頔求知頔以門客遇之牛怒而去後召客將問牛秀才發未曰已去立命小將齎書絹五百疋追之僧孺不啟封揖囘幽閒鼔吹芻蕘鄙説刋為竹帛正言 時無識寳世缺知音 珍瓴甋而賤璠璵策駑駘而捨騏𩦸 燕石妄珍齊竽混吹史通
  集為鳯凰而作鶉籠兮雖翕翅而不容 非俊疑傑兮固庸態也 漸藁本於洿瀆淹芳芷於腐井 悲楚人之和氏獻寳玉以為石 方世俗之幽昏眩白黒之美惡 委玉質於泥塗 放山淵之龜玉相與貴夫礫石斥逐鴻鵠兮近習鴟梟斬伐橘柚兮列樹苦桃蓬艾
  親入御於床第兮棄捐葯芷與杜蘅 西施媞媞而不得見兮嫫母醜婦人也勃肖而日侍 閭謂娵好女為醜惡江蘺棄於窮巷蒺藜蔓乎東廂 卻騏驥而不乘兮
  策駑駘而取路 騕褭奔亡兮騰駕槖駞鈆刀進御兮遥棄太阿 拔搴𤣥芝兮列樹芰荷橘柚萎枯兮苦李旖旎甂甌登於明堂兮周鼎潛乎深淵 潛周鼎於江淮兮爨土鬵於中宇鬵音尋釡也惡虞氏之簫韶兮好遺風之激楚淫泆之音也反表以為裏顛裳以為衣 藏琘石於金匱捐瑜瑾於中庭 卻騏𩦸以轉運驣驢羸以馳逐折芳芝與瓊華兮樹枳棘與新柴 握荃蕙與射干
  兮耘藜藿與衰荷 寳彼兮沙礫捐此兮夜光擬楚辭謂莫邪為鈍兮鉛刀為銛弔屈原賦蟬翼為重千鈞為輕黄鐘毁棄瓦釡雷鳴楚辭譬如去日之明于庭而就火之光於室也藝文類聚嗾羣犬以逼騶虞縱炎火以焚瑾瑜劉賔客集乃知尋常鑒照影不照神孟東野秪今市駿憑毛色緑耳驊騮賺殺人 縣宰不仁工部餓酒家無識翰林醒杜荀鶴集宋人不識玉而寳珉石陳子昂集楚人不識鳯重價求山雞李太白集和璞之真不能識齊竽之濫何由知白樂天聞善不慕與聾聵同見善不敬與昏瞽同栁文必若土之出無不可者則東南之竹箭雖旁岐揉曲皆可以貫犀革北山之木雖離竒液樠空中立枯者皆可以梁百尺之觀航千仭之淵冀之北土馬之所生凢其大耳短脰拘攣踠跌薄蹄而曵者皆可以勝百鈞馳千里雍之瑰璞皆可以備砥礪徐之糞壤皆可以封大社荆之茅皆可以縮酒九江之元龜皆可以卜泗濵之石皆可以擊考若是而不大謬者少矣其在人也則魯之晨飲其羊闗轂而輠輪者皆可以為師儒盧之沽名皆可以為大醫西子之里惡而矉者皆可以當侯王山西之冒詭輕俛沓貪而忍者皆可以鑿㐫門制閫外山東之椎騃樸鄙力農桑啖棗栗者皆可以謀謨於廟堂之上若是則反倫悖道甚矣何以異於是物哉 啄以為羞兮焚棄稷黍犴獄不知避兮宮庭之不處除一作滔塗籍穢兮榮若繡黼禳祈火烈兮娯娯笑舞䜛巧之嘵嘵兮感以為咸池便媚鞠恧兮美愈西施謂謨言之怪誣兮反寘瑱而逺違匿重痼以諱避兮進俞緩之不可為桞文西施作嫫母美顔不如醜白樂天相馬失於痩遂遺千里足元微之集張延賞選婿韋臯性髙不拘小節公侮之不禮臯辭去後白金吾持節西川為延賞代公曰吾不識人從西門而出郭園詩曰當時甚訝張延賞不識韋臯是貴人雲溪友議
  本朝古人相馬不相皮痩馬雖痩骨法竒世無伯樂良可悲千金市馬惟市肥歐公以李林甫楊國忠為周召以安禄山哥舒翰為方虎司馬温公論
  不信䜛
  經豈弟君子無信䜛言浸潤之譛膚受之愬不行焉可謂明也已矣
  史智者除䜛以自安也上官桀怨霍光令人詐為燕王上書言光出都羽林道上稱蹕又擅調益幕府校尉光聞之不入上問大将軍安在桀對以燕王告其罪不敢入有詔召光光免冠上曰将軍冠朕知是書詐也将軍無罪将軍調校尉未十日燕王何以知之 龎冕等短髙熲於上上怒皆黜之因謂熲曰獨孤公猶鏡也每被磨瑩皎然益明通鑑唐太宗曰我終不以䜛害良士新唐書傳記魏文侯令樂羊將而攻中山三年而拔之樂羊反論功文侯示之謗書一篋春秋後語
  集杜兼在濠州有鍾離令盧某者宰相戚也而䜛且䛕日狀其僚之過愆以致於兼兼得之大怒罰令因擯令終不得面䜛䛕大息栁文
  信讒
  經采苓刺晉公也獻公好聽䜛言采苓采苓首陽之顛詩并序君子信䜛如或醻之 亂之又生君子信䜛 君子信盜亂是用暴 維邇言是聽無道並進䜛巧敗國詩序子與䜛諂面䛕之人居國欲治可得乎孟子䜛嫉之人必好聞人惡劉子
  史楚令尹子常賄而信䜛沈尹戍言於子常曰知者除䜛以自安也今子愛䜛以自危也呉大宰嚭既與子胥有隙因䜛曰子胥為人剛暴少恩今不見用常鞅鞅怨望其主乃使使賜子胥屬鏤之劔以死史本傳屈原為憲令上官大夫見而欲奪之不與因䜛之曰王使屈平為令衆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為非我莫能為也王怒而疏屈平同上范雎日益親用事因乘間䜛王曰聞秦有太后穰侯不聞有王王於是廢太后逐穰侯項王為人意忌信䜛通鑑偏聽生姦西漢漢安昌王盛謂
  劉和曰陛下勿信䜛夫之言以疑兄弟兄弟尚不可信他人誰足信哉通鑑魏徴曰君所以暗偏信也秦二世隱藏其身以信趙髙天下潰叛而不得聞梁武信朱异侯景向闕而不得聞隋煬帝信虞世基賊遍天下而不得聞故曰君能兼聽則姦人不得壅蔽而下情通矣新唐書有言魏徴自録前後諫辭以示起居郎禇遂良者上愈不恱乃罷叔玉尚主而踣所撰碑通鑑
  集君含怒而待臣兮不清徹其然否楚辭
  操縱
  經予以馭其幸奪以馭其貧周禮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
  史許無刑而伐之服而舍之度徳而處之量力而行之貳而執之伏而舍之徳莫厚焉刑莫威焉帝王之
  於親戚愛雖隆必示之以威體雖貴必禁之以度東漢傳記諸葛亮至南中所在戰捷聞孟獲者為夷漢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觀於營陣之間問曰此軍何如獲對曰向者不知虛實故敗亮笑縱使更戰七擒七縱而亮猶遣獲獲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復反矣漢晉春秋集舒則彌綸覆四海卷則消液入無形文選舒之彌宇宙卷之不盈分陳子昂舒之則雲蒸雨降以救大旱卷之則天倪道樞不盈一握獨狐及集淮蔡為亂天子伐之既伐而饑天子活之韓文
  姑息
  經細人之愛人也以姑息 子産猶衆人之母也能食之不能教也
  子子産聽鄭國之政以其乘輿濟人於溱洧孟子曰惠而不知為政 為政者每人而悦之日亦不足矣夫惜草茅者禾不穗惠盜賊者傷良民今緩刑罰行寛惠是利姦邪而害善人也此非所以為善也韓非子姑息敗德楊問明
  史項王見人言語嘔嘔有人疾病涕泣分食飲此所謂婦人之仁也 范増曰君王為人不忍 張良曰今釋弗擊此養虎自遺患也 惠加姦宄而害及良善通鑑恩不忍悔義不忍割東漢丁鴻傳衰世之君率多柔懦凡愚之佐唯知姑息是以權幸之臣有罪不坐豪猾之民犯法不誅仁恩所施止於目前奸宄得志紀綱不立通鑑賊良民之甚者莫大於數赦贖赦贖數則惡人昌而善人傷矣惡人髙會而誇咤老賊服贓而過門孝子見讐而不得討遭盜者覩物而不敢取痛莫甚焉夫養稂莠者傷禾稼惠奸軌者賊良民東漢一嵗再赦好人喑啞凢養莠者傷禾稼惠奸宄者賊良民 知幾上書譏每歳一赦或一歳再赦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唐書為天下之事而專事姑息其憂患可勝校乎 時藩鎮各擁勁卒自署將吏不供貢賦朝廷專事姑息不能復制雖名藩臣羈縻而已通鑑䕶養孽萌以成禍根唐書欲賞一有功翻慮無功者反側欲罰一有罪復慮同惡者憂虞罪以隱忍而不彰功以嫌疑而不賞姑息之道乃至於斯通鑑豢豐而犬豕轉獰肉飽而虎狼貪暴唐史贊
  守正
  經子曰素隱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弗為之矣中庸子曰獲罪於天無所禱也 子曰敬鬼神而逺之可謂智矣子不語怪力亂神淫祀無福
  子子曰君子不祈妄福文中子
  史魯大旱公欲焚巫尫臧文仲曰天欲殺之則如勿生若能為旱焚之滋甚左傳狐突曰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左僖十年𡩋武子曰鬼神非其族類不歆其祀左傳鄭禆竈言於子産曰宋衛陳鄭將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瓉鄭必不火子産弗與左傳鄭龍鬭國人請禜子産曰吾無求於龍龍亦無求於我乃止左昭十九年祝有益也詛亦有損左傳初楚昭王有疾卜曰河為祟王弗祭大夫請祭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禍福之至不是過也不榖雖不德河非所獲罪也遂不祭左傳晏子曰使神可祝而來亦可禳而去史記鄒陽枚乘游於危國然卒免於刑戮者以其言正也通鑑班婕妤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修正尚未𫎇福為邪欲以何望使鬼神有知不受不臣之訴如其無知訴之何益故不為西漢本傳明於天地之性不可惑以神怪知萬物之情不可罔以非類諸背仁義之正道不遵五經之法言而盛稱竒怪鬼神廣崇祭事之方求報無福之祠及言世有仙人服食不終之藥遥興輕舉黄冶變化之術者皆奸人惑衆挾左道懐詐偽以欺罔世主聽其言洋洋盈耳若將可遇求之盪盪如係風捕影終不可得 魏帝愛女淑卒帝痛之欲幸許陳羣諫曰臣以為吉㓙有命禍福由人移都求安則亦無益且吉士賢人猶不妄徙其家以寧鄉邑使無恐懼之心况乃帝王萬國之主行止動靜豈可輕脱哉通鑑時長吏喪官後人惡之多毁壞舊府祜以死生有命非由居室普加禁斷晉書王度曰佛外國之神非天子諸華所應祠奉漢氏初傳其道雅聽西域人立寺都邑以奉之漢人皆不得出家魏世亦然今宜禁公卿以下毋得詣寺燒香禮拜其漢人為沙門者皆返初服郭璞嘗遇顔含欲為之筮含曰年在天位在人修已
  而天不與者命也守道而人不知者性也自有性命無勞蓍龜 庾翼在武昌數有妖怪欲移鎮鄉土王述曰武昌實江東鎮戍之中非但扞禦上流而已達人君子直道而行禳避之道皆所不取 太史令傅奕上疏請除佛法曰佛在西域言妖路逺漢譯蕃書⿱㳄心 -- 恣其假托使不忠不孝削髪而揖君親游手游食易服以逃租賦偽起三塗謬張六道恐喝大詐妄欺庸品乃追既徃之罪虗規將來之福布施一錢希萬倍之報持齋一日冀百日之糧遂使愚迷妄求功德不憚科禁輕犯憲章有造為惡逆身墜刑網方及獄中禮佛規免其罪且死生壽夭由於自然刑德威福闗之人主貧富貴賤功德所招而愚僧矯詐皆云由佛降自羲黄至於有漢皆無佛法君明臣忠祚長年久漢明帝始立胡神西域桑門自傳其法西晉以上國有嚴科不許中國之人輒行髠髪之事梁武齊襄足為明鏡今天下僧尼數盈千萬剪刻繒綵裝束泥人競為厭魅迷惑百姓 有僧自西域來善咒術能令人立死復呪之使蘇上擇飛騎中壯者試之皆如其言以告傅奕奕曰此邪術也臣聞邪不干正請使呪臣必不能行上命僧呪奕奕初無覺湏㬰僧忽僵仆若為物所擊遂不復蘇 梁武窮心於釋氏簡文鋭意於法門傾帑藏以給僧祗殚人力以供塔廟及乎三淮沸浪五嶺騰煙假餘息於熊蹯引殘䰟於雀鷇子孫覆亡而不暇社稷俄頃而為墟報施之徴何其謬也 呂才以為近世巫覡妄分五姓如張王為商武庾為羽似取諧韻至於以栁為宮以趙為角又復不類或同出於一姓分屬宮商或複姓數字莫辨徴羽此則事不稽古義理乖僻者也禄命之書多言或中人乃信之然長平坑卒未聞共犯三刑南陽貴士何必俱當六合今亦有同年同禄而貴賤懸殊共命共胎而夭壽或異 又云古之葬者皆於國都之北兆域有常處是不擇地也夫子文為令尹而三已柳下惠為士師而三黜計其丘隴未嘗改移而野俗無識妖巫妄言遂於躃踊之際擇葬地而希官爵荼毒之秋選葬時而規財利或云辰日不可哭泣遂莞爾而對弔客或云同屬忌於臨壙遂吉服不送其親傷教敗禮莫斯為甚術士皆惡其言而識者以為確論 狄仁傑以呉楚多淫祠奏焚其一千七百餘所獨留夏禹呉太伯季札伍員四祠 太后造像狄仁傑上疏諫其畧曰今日伽藍制過宮闕功不使鬼正在役人物不天來終湏地出不損百姓將何以求又曰游僧皆托佛法詿誤生人里陌動有經坊閭門亦立精舎化誘所激切於官徴法事所湏嚴於制敕 李邕上疏以為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若有神仙能令人不死則秦始皇漢武帝得之矣佛能為人福利則梁武帝得之矣堯舜所以為帝王首者亦修人事而已 姚崇上言佛圖澄不能存趙鳩摩羅什不能存秦齊襄梁武未免禍殃但使蒼生安樂即佛身何用妄度奸人使壊正法命有司沙汰天下僧尼以偽妄還俗者萬二千餘人通鑑姚崇曰若使殺蝗有禍臣請當之 張鎬曰帝王當修德以彌亂安人未聞飯僧可致太平也 上曰建中之亂術士豫請城奉天此蓋天命非己所能致也李泌曰天命他人皆可言唯君相不可言命盖造命也上與宰相語及神仙問果有之乎李藩曰秦始皇漢
  武帝學仙之效具在前史太宗服天竺僧長年藥致疾此古今之明戒也茍道盛德充人安國理何憂無堯舜之盛壽乎通鑑
  傳記孔子曰存亡禍福皆在已天災地殃不能殺也説苑集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後漢時流入中國上古未嘗有也昔者黄帝在位百年年一百十歳少昊在位八十年年一百嵗顓頊在位七十九年年百八歳帝舜及禹年皆百歳此時天下太平百姓安樂壽考然而此時中國未有佛也其後殷湯孫太戍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書史不言其年壽所極蓋亦俱年不減百歳周文王年九十七歳武王九十三歳穆王在位百年此時佛法亦未至中國非因事佛而致然也漢明帝時始有佛法明帝在位纔十八年耳其後亂亡相繼運祚不長宋齊梁陳元魏已下事佛漸謹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七年前後三度捨身施佛宗廟之祭不用牲牢晝日一食止於菜果其後竟為侯景所逼餓死臺城國亦隨滅事佛求福反更得禍由此觀之佛不足信事亦可知矣 佛如有靈能作禍𥚢茍有殃咎冝加臣身上天鑒臨臣不怨悔 凡君子行已立身自有法度聖賢事業載在方册可效可師仰不愧天俯不怍人内不愧心積善積惡殃慶自各以其類至何有去聖人之道舎先王之法而從夷狄之教以求福利也 假如釋氏能與人為禍福非守道君子之所懼也况萬萬無此理 釋老之害過於楊墨韓愈之賢不及孟子孟子不能救之於未亡之前而韓愈乃欲全之於已壊之後嗚呼其亦不量其力且見其身之危莫之救以死也雖然使其道由愈而粗傳雖滅死萬萬無恨天地鬼神臨之在上質之在旁又安得因一摧折自毁其道以從其邪也韓文未有恃祥而壽者也商之王以桑榖昌以雉雊大宋之君以法星壽鄭以龍衰魯以麟弱白雉亡漢黄犀死莽惡在其為符也栁貞符
  本朝開寳塔災得舊瘞舎利迎入内廷傳言頗有光怪將復建塔余襄公言彼一塔不能衛何福可及於民凡腐草皆有光及珠之圓者夜亦有光烏足畏也筆談王嗣宗為節度使性剛正嘗卧病家人私爇紙幣以祈福嗣宗大呼而止之曰神茍有知豈枉法而受賄耶聖宋掇遺
  信邪
  經民興胥漸泯泯棼棼㒺中於信以覆詛盟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無福 奥者老婦之祭也盛於盆尊於瓶非其鬼而祭之諂也
  史申繻曰妖由人興也人無釁焉妖不自作人棄常則妖興 史嚚曰國將興聽於民將亡聽於神初帝聞西域有神其名曰佛因遣使之天竺求其道得其書及沙門以來其書大抵以虛無為宗貴慈悲不殺以為人死精神不滅隨復受形生時所行善惡皆有報應故所貴修鍊精神以至為佛善為宏闊誇大之言以勸誘愚俗精於其道號曰沙門於是中國始傳其術圖其形像而王公貴人獨楚王英最先好之 初帝奉佛法立精舎於殿内引諸沙門居之通鑑謝萬曰王郄諂於道士何佞於佛晉書自天監中用釋氏法長齋斷魚肉日止一食惟菜羮糲飯而已通鑑上好禨祥小數王劭表上符瑞甚衆又採民間歌謡引圖書䜟緯捃摭佛經曲加誣飾撰皇隋靈感志上令宣示天下隋文紀隋傅緯曰不䖍郊廟大神專媚淫昏之鬼 隋程知節曰王世充好為呪誓此乃老巫嫗耳同上楚人信妖言 上好祀神鬼王璵習祠祭之禮以干時璵祈禱或焚紙錢類巫覡習禮者羞之 肅宗代宗皆喜隂陽鬼神事無大小謀之卜祝故王璵黎幹以左道得進 上病甚令僧剃髪遺令為塔以葬通鑑
  傳記孫恩攻㑹稽王凝之謂吏民曰不湏預防吾已請大道許遣鬼兵相助賊自破矣既不設備遂為恩所害王氏譜求福墨生所信史通
  集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訊其末惟怪之欲聞韓文越人信祥而易殺病且憂則聚巫師用雞卜始則殺小牲不可則殺中牲又不可則殺大牲而又不可則訣親戚飭死事曰神不置我矣因不食蔽面死 德實受命之符以奠永祀後之妖婬嚚昏好恠之徒乃始陳大電大虹𤣥鳥巨跡白魚流火之鳥以為符斯皆詭譎闊誕其可羞也 司馬相如劉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班彪彪子固皆沿襲嗤嗤推占瑞物以配受命其言類淫巫瞽史誑亂後代不足以知聖人立極之本顯至德揚大功甚失厥趣栁記
  本朝畏鬼神聴巫覡者匹婦之愚也通鑑
  隨邪
  史諸葛瞻亮之子亮卒蜀人思亮之德咸愛瞻才敏每有善政佳事雖非瞻所建皆相告曰葛侯所為也是以美譽過實蜀志章華好學善屬文朝臣以華素無閥閲競排詆之通鑑
  集丈人屋上烏人好烏亦好杜詩偶然題作木㞐士便有無窮求福人韓集必若土之出無不可者則東南之竹箭雖旁岐揉曲皆可以貫犀革北山之木雖離竒液樠空中立枯者皆可梁百尺之觀航千仭之淵冀之北土馬之所生凡其大耳短脰拘攣踠跌薄蹄而曳者皆可以勝百鈞馳千里雍之塊璞皆可以備砥礪徐之糞壤皆可以封大社荆之茅皆可以縮酒九江之元龜皆可以卜泗濵之石皆可以擊考若是而不大謬者少矣其在人也則魯之晨飲其羊闗轂而輠輪者皆可以為師儒盧之沽名者皆可以為大醫西子之里惡而矉者皆可以當侯王山西之冒詭輕俛沓貪而忍者皆可以鑿凶門制閫外山東之椎騃樸鄙力農桑啖棗栗者皆可以謀謨於廟堂之上若是則反倫悖道甚矣何以異於是物哉栁文
  本朝韓魏公曰頃時丁冦立朝天下聞一善事皆歸之萊公未必盡出萊公也聞一不善事皆歸之晉公未必盡出晉公也蓋天下善惡事皆歸焉遺事
  審於取捨
  經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可者與之其不可者拒之
  子非其道則一簟食不可受於人如其道則舜受堯之天下不以為泰 今有同室之人鬬者救之雖被髪纓冠而救之可也鄉隣有鬬者被髪纓冠而往救之則惑也雖閉户可也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舎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舎生而取義者也 言飽乎仁義也所以不願人之膏粱之味也令聞廣譽施於身所以不願人之文繡也 求則得之舎則失之是求有益於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無益於得也求在外者也 可以取可以無取取傷亷可以與可以無與與傷惠與其屈已以富貴不若抗志以貧賤屈已則制於人抗志則不愧於道孔叢三旌之位吾知其貴於屠羊之肆也萬鍾之禄吾知其富於屠羊之利也然豈可以貪爵禄而使吾君有妄施之名乎 莊子釣於濮水楚王使二大夫往先焉曰願以境内累耳莊子曰吾聞楚有神龜死已三千年矣王巾笥而藏之廟堂之上此龜者寧其死為留骨而貴乎寧其生而曵尾於塗中乎二大夫曰寧生而曵尾塗中莊子曰往矣吾將曳尾於塗中人之情於害之中爭取小焉於利之中爭取大焉淮南子
  史為人主計者莫如先審取舎取舎之極定於内而安危之萌應於外矣秦王之欲尊宗廟而安子孫與湯武同然而湯武廣大其德行六七百歲而弗失秦王治天下十餘嵗則大敗此亡他故矣湯武之定取舎審而秦王之定取舎不審矣 趙充國曰窮冦不可迫也緩之則走不顧急之則還致死通鑑於心有猜則簋飱饌餔猶不屑餐旌瞀以之意之無疑則兼金盈百而不嫌辭孟軻以之義重於生舎生可也生重於義全生可也東漢夫雞肋食之則無所得棄之則如可惜後漢思樹芳蘭剪除荆棘三國名臣贊寧飲建業水不食武昌魚寧還建業死不止武昌居通鑑仁道不逺則殺身以狥義重於生則捐軀以踐北史
  傳記良商不與人爭買賣之賈而謹伺時時賤而買雖貴已賤時貴而賣雖賤已貴戰國䇿
  集寧作清水之汙泥不為濁路之飛塵曹植人固有儒名而墨行者問其名則是校其行則非可以與之逰乎如或墨名而儒行者問其名則非校其行則是可以與之遊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稱在門墻則麾之在夷狄則進之吾取以為法焉 比於東都畧見顔色未得接言語心固已相信不敢果以貌定知人堯舜所難又嘗服宰予之誡故未敢決然挹亦不敢忽然忘也善雖不吾與吾將强而附不善雖不吾惡吾將强而拒 與其譽於前孰若無毁於其後與其樂於身孰若無憂於其心韓文寧有聞而窮乎將無聞而豐乎寧介而躓乎將溷而遂乎柳文養隼者誠欲其鷙於鳥鳶乎鷙於鸞鳯乎唐文粹
  本朝范文正公言幕府辟客湏可為師者乃辟之雖朋友亦不可辟遺事與其貴而拘孰若肆而賤臨川未應遺合抱取用及把拱東坡詩
  知所輕重
  經不作無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貴異物賤用物民乃足父母存不許友以死 為宮室不斬於丘木 陳乾昔疾屬其子尊已曰如我死必大為我棺使吾二婢子夾我乾昔死其子曰殉葬非禮也弗果殺 毋以小謀敗大作毋以嬖御人疾莊后毋以嬖御士疾莊士大夫卿士 儒有不寶金玉而忠信以為寳不祈土地立義以為土地不祈多積多文以為富 已聘而還圭璋此輕財而重禮之義也 大夫祭器未成不造燕器禮記廏焚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 君子謀道不謀食君子憂道不憂貧
  子孔子之去齊接淅而行去魯曰遲遲吾行也去父母國之道也 鄉人長於伯兄酌則誰先曰先酌鄉人無以小害大無以賤害貴 禮與食孰重曰禮重色與禮孰重曰禮重孟子宓子賤為單父宰齊人攻魯道由單父父老請曰麥已熟矣今齊冦至請放民皆使出穫附郭之麥可以益糧且不資冦三請而宓子不聴曰今兹無麥明年可樹若使不耕者得穫是民樂有冦也且單父一嵗之麥於魯不加强䘮之不加弱使民有自取之心其瘡必數世家語人之情雖桀跖豈肯為其所惡賤其所好哉 拔㦸加乎首則十指不辭斷非不以此為務也緩急之有相先者也聖人不貴尺之璧而重寸之隂 林囘棄千金之璧負赤子而趨莊子兕虎在於後隋侯之珠在於前弗及掇者先避患而後就利 割痤疽非不痛也飲毒藥非不苦也然而為之者便於身也渴而飲水非不快也饑而大餐非不贍也然而弗為者害於性也淮南子昔荆卿朱亥不示小勇於怯弱之間孟賁馮婦不奮戈㦸於豺狼之羣抱朴子
  史晉魏武子有嬖妾無子命顆曰必嫁是疾病則曰必以為殉及卒顆嫁之曰疾病則亂吾從其治也孔子讀史記至楚復陳曰賢哉楚莊王輕千乘之國而重一言史記沛公西入咸陽諸將皆爭走金帛財物之府分之蕭何獨先收秦相府圖籍藏之此沛公得具知天下阨塞户口多少强弱之處通鑑明君貴五榖而賤金玉前漢食貨志遺子黄金滿籯不如教子一經漢書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於亷頗為國也 就使當今沙礫化為南金瓦石變為和玉使百姓渴無所飲饑無所食雖皇羲之純德唐虞之文明猶不能以保蕭墻之内也蓋民可百年無貨不可一朝有饑 張綱分行州郡埋其車輪於雒陽都亭曰豺狼當路安問狐狸東漢本傳蔡邕曰夫邊陲之患手足之疥搔中國之困胷背之瘰疽 帝使人以馬易珠璣翡翠玳瑁於呉呉主曰此皆孤所不用而可以得馬孤何愛焉皆以與之 石勒曰吾不喜得幽州喜得二子 燕王子寳言於垂曰願不以意氣微恩忘社稷之重通鑑李謐曰丈夫擁書萬卷何假南面百城北史上謂薛仁貴曰朕諸將皆老思得新進驍勇者將之無如卿者朕不喜得遼東喜得卿也通鑑狄仁傑曰黄卷中方與聖賢對何暇偶俗吏語邪同上唐明皇欲取石堡城王忠嗣不可李光弼勸之忠嗣曰石堡城非殺數萬人不可取忠嗣今不奉詔不過得罪天子以一將軍歸宿衛不者黔中上佐耳又云吾忍數萬人命易一官哉唐書記曰寧畜盜臣盜臣誠可惡然一人之害耳聚斂之臣用則經常之法壞而下不勝其𡚁焉唐書食貨志李絳曰錢用盡更來機事一失不可復追通鑑
  傳記衛嗣君時胥靡有罪賢臣逃之魏衛贖之百金不與乃請易以左氏衛邑羣臣曰以百金之地贖一胥靡無乃不可乎君曰治無小亂無大教化喻於民三里之城足以為治民無亷恥雖有十左氏將何以用之 聶政曰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許人也戰國䇿墨子語禽滑釐曰㐫年與子隋珠又與子一鍾粟子將何擇釐曰粟可耳劉向説苑文公用舅犯之言而敗楚於城濮反而為賞雍季在上左右諫曰城濮之功舅犯之謀也君用其言而後用其身乎文公曰雍季之言百代之利也舅犯之言一時之務也焉有以一時之務先百代之利乎呂氏春秋
  集係蹄在足猛虎絶其蹯蝮蛇在手則壯士斷其節何則以其所全者重所棄者輕陳琳檄齊桓公不以射鈎而致嫌故能成九合之功秦穆不以一眚而掩德故能復九敗之辱陸宣公文重名不重官李太白人各有一死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也故非其義君子不輕其生得其所君子不愛其死白集歐陽詹閩越人也父母老矣捨朝夕之養以來京師其心將必有得而歸為父母榮也雖其父母之心亦皆然詹在側雖無離憂其志不樂也詹在京師雖有離憂其志樂也若詹者所謂以志養志者歟韓文肥於貌孰與肥於道求於人孰與求於身孫可之文本朝富公使敵功甚偉而每不自以為功至知青州活饑民四十餘萬則每自言之曰過於作中書令二十四考矣 虎方捕鹿羆據其穴搏其子虎安得不置鹿而返 近患積聚醫云據病當下一日而愈若不下半月而愈然中年以後一下一衰積衰之患終身之憂也臣私計之不以一日之快而易終身之憂 千金之子不死於盜賊何者其身之可愛而盗賊之不足以死也蘇文歐公曰文章止於潤身政事可以及物張芸叟集
  不識輕重
  子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扵百姓者獨何歟 子何尊梓匠輪輿而輕為仁義者哉 人有雞犬放則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 拱把之桐梓人茍欲生之皆知所以養之者至於身而不知所以養之者豈愛身不若桐梓哉 今有場師舎其梧檟養其樲棘則為賤場師焉養其一指而失其肩背而不知也則為狼疾人也 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放飯流歠而問無齒決以隋侯之珠彈千仭之雀世必笑之所用者重而所要者輕也殺戎馬而求狐狸援兩鼈而失靈龜斷右臂而爭一毛折鏌鎁而爭錐刀用智如此豈足髙乎淮南子外疾之害輕於秋毫人知避之内疾之害重於太山而莫之避劉子
  史得一夫而失一國與惡而棄好非謀也 以千乗之相易淫樂之矇 初楚子玉自為瓊弁玉纓未之服也先戰夢河神謂已曰畀余余賜女孟諸之麋弗致也大心與子西使榮黄諫弗聴榮季曰死而利國猶或為之况瓊玉乎是糞土也而可以濟師將何愛焉弗聽出告二子曰非神敗令尹令尹其不勤民實自敗也左氏簡父兄之尊而崇賔客之禮薄骨肉之恩而篤朋友之愛忘修身之道而求衆人之譽割衣食之業以供享宴之好塞川原為漢潦 趙壹曰文籍雖滿腹不如一囊錢帝使人以馬易珠璣翡翠玳瑁於呉呉主曰此皆孤
  所不用而可以得馬孤何愛焉皆以與之 傅緯曰不䖍郊廟大神專媚淫昏之鬼 鄧景山有禆將抵罪當死諸將請之不許其弟請代兄死亦不許請入馬以贖罪乃許之諸將怒曰我軰曽不及一馬乎通鑑
  本朝持千金之璧以求于瓦釡㡬何其不舉而棄諸溝也老泉
  審於去就
  經君子三揖而進一辭而退 同而進不同而退色斯舉矣翔而後集 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子庶人召之役則往役君欲見之召之則不往見 所就三所去三孟子
  史小國之事大國也德則其人也不德則其鹿也 鳥則擇木木豈能擇鳥 費無極曰奢之子材若在呉必憂楚國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來不然將為患王使召之曰來吾貰而父棠君尚謂其弟員曰爾適呉我將歸死吾知不逮我能死爾能報聞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親戚為戮不可以莫之報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擇任而往知也必死不辟勇也父不可棄名不可廢爾其勉之相從為愈左氏
  集吾寧悃悃欵欵朴以忠乎將送往勞來追俗人也斯無窮乎寧誅鋤草茅以力耕乎將游大人以成名乎寧正言不諱以危身乎將從俗冨貴以媮生乎寧超然髙舉以保真乎將哫訾慄斯承顔色也喔吚嚅唲以事婦人乎寧亷潔正直以自清乎將突梯滑稽如脂如韋以絜楹乎寧昻昻若千里之駒乎將汎汎若水中之鳬乎與波上下偷以全吾軀乎寧與騏𩦸亢軛乎將隨駑馬之迹乎寧與黄鵠比翼乎將與雞鶩爭食乎楚辭繞樹三匝何枝可依魏武短歌行明月難暗投郭景純遊仙詩須知世路難輕進豈是君門不大開杜牧之
  審於趨向
  子非其往不往非其居不居 適堯舜文王者為正道非堯舜文王者為他道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史效伯髙不得猶為謹飭之士所謂刻鵠不成尚類鶩也效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殆類狗也東漢馬援傳宋袁淑賦詩曰種蘭忌當門懷璧莫向楚楚少別玉人門非種蘭所續世說
  昧於趨向
  經譬彼舟流不知所届譬猶瞽之無相倀倀乎其何之譬如終夜有求於幽室之中非燭何見
  子曠安宅而弗居舍正路而不由孟子楚人和氏得玉獻厲王王使玉人相之曰石也王以和為詐而刖其左足及武王又獻之王使玉人相之又以為詐而刖其右足和乃抱璞而哭於楚山之下韓非子擿埴索塗冥行而已矣 捨舟航而濟乎瀆者昧矣捨五經而濟乎道者末矣棄常珍而嗜乎異饌者惡覩其識味也委大聖而好乎諸子者惡覩其識道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集昔齊王好竽有求仕於齊者操瑟而往立王之門三年不得入韓文行舟楫而不識四方兮涉大水之漫漫泣漣三獻玉劉長卿
  深識大體
  經公事不私議 公庭不言婦女 喪具君子恥具一日二日而可為也者君子弗為也
  子宓子賤為單父宰齊人攻魯道由單父父老請放民皆使出穫附郭之麥可以益糧且不資冦三請而宓子賤不聽曰今兹無麥明年可樹若使不耕者得穫是民樂有冦也單父一嵗之麥於魯不加强喪之不加弱使民有自取之心其瘡必數世家語若曽子則可謂養志也季孫相魯六月掘長溝子路私飯之孔子覆其飯曰魯有民焉輒愛一作受之何也韓非子
  史楚成得臣伐陳城頓還子文以為之功使為令尹叔伯曰子若國何對曰吾以靖國也夫有大功而無貴仕其人能靖者與有㡬 鄭簡公卒將為葬除司墓之室有當道者毁之則朝而塴不毁則日中而塴子大叔請毁之曰無若諸侯之賔何子産曰諸侯之賔能來㑹吾喪豈憚日中無損於賔而民不害何故不為遂弗毁日中而葬君子謂子産知禮禮無毁人以自成也晉韓宣子有環其一在鄭商宣子謁諸鄭伯子産弗與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弗知左昭十六年韓昭侯有敝袴命藏之侍者曰君亦不仁者矣不賜左右而藏之昭侯曰吾聞明主愛一嚬一笑嚬有為嚬笑有為笑今袴豈特嚬笑哉吾必待有功者 沛公至咸陽諸將爭走金帛財物之府蕭何獨收秦圖書 上令周昌選趙壯士可令將者白見四人封各千户以為將左右諫上曰非汝所知陳豨反趙代地皆豨有吾以羽檄徴天下兵未有至者今計唯獨邯鄲中兵耳吾何愛四千户不以慰趙子弟 曹參去齊屬其後曰以獄市為寄謹勿橈也 文帝問天下一嵗決獄幾何錢穀一嵗出入㡬何陳平曰各有主者上曰主者為誰乎曰陛下即問決獄責廷尉問錢穀責治粟内史 有獻千里馬者帝曰鑾旗在前屬車在後吉行五十里師行三十里朕乘千里馬獨先安之於是還其馬 田叔按梁事來還至霸昌廏取火悉燒梁之獄辭空手來見帝曰梁事有之乎對曰死罪有之上曰其事安在田叔曰上毋以梁事為問也上曰何也曰今梁王不伏誅是漢法不行也伏法而太后食不甘味卧不安席此憂在陛下也 其治務在無為引大體不拘文法 明有所不見聰有所不聞 馮奉世以衛侯使持節送大宛諸國遂以節諭告諸國王因發其兵南進擊莎車攻拔其城諸國悉平上甚悦議封奉世蕭望之以為奉世奉使擅矯制違命發諸國兵雖有功效不可以為後法即封奉世開後奉使者利以奉世為比爭遂發兵要功百里之外為國家生事於夷狄漸不可長奉世不宜受封 丙吉為丞相上寛大好禮讓不親小事時人以為知大體用匡衡議罷甘泉泰畤劉向曰家人尚不欲絶種嗣况於國之神寳舊時且甘泉汾隂及雍五畤始立皆有神祗感應然後營之非茍而已也武宣之世奉此三神禮敬敕備神光尤著祖宗所立神祗舊位誠未易動前始納貢禹之議後人相因多所動摇易大傳曰誣神者殃及三世恐其咎不獨止禹等上意恨之又以久無繼嗣冬十月庚辰上曰太后令詔有司復甘泉泰畤汾隂后土如故及雍五畤陳寳祠長安及郡國祠著明者皆復之 帝王之意不窺人閨門之私聴聞中冓之言 何武為刺史二千石有罪應時舉奏其餘賢與不肖敬之如一 馬援為隴西太守任吏以職但總大體諸曹時白外事援輒曰此丞掾之任何足相煩若大姓侵小民黠吏不從令此乃太守事耳 設法禁者非能盡塞天下之奸皆合衆人之所欲也大抵取便國利事多者則可矣 宋均曰文吏習為欺謾而亷吏清在一已無益百姓流亡盗賊為害也下邳周紡為雒陽令一下車先問大主姓名吏數閭里豪强以對紡厲聲大怒曰本問貴戚若馬竇等輩豈能知此賣菜傭乎於是部吏望風旨爭以激切為事貴戚跼蹐京師肅清 務舉大綱簡略苛細 昔文帝之於鄧通可謂至愛而猶展申屠嘉之志夫見任如此則何患於左右小臣哉 諸葛亮嘗自校簿書主簿楊顒直入諫曰為治有體上下不可相侵古人稱坐而論道謂之三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故丙吉不問横道死人而憂牛喘陳平不肯知錢糓之數云自有主者彼誠達於位分之體也明公為治乃躬自校簿書流汗終日不亦勞乎 楊阜召御府吏問後宫人數吏守舊令對曰禁密不得宣露阜怒杖吏一百數之曰國家不與九卿為密反與小吏為密乎初丞相亮時有言公惜赦者亮荅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呉漢不願為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陳元方鄭康成間毎見啟告治亂之道多矣曽不語赦也若劉景升季玉父子嵗嵗赦宥何益於治 魏舒為司馬昭叅軍府朝碎務未嘗是非至於廢興大事衆人莫能斷者舒徐為籌之多出衆議之表顧和謂王導曰明公作輔寧使網漏吞舟何縁採聴
  風聞以察察為政邪 王彪之曰自中興以來郊祀往往有赦愚意常謂非宜凶愚之人以為郊必有赦將生心於徼幸矣 謝安為政務舉大綱不為小察時人比安於王導通鑑桓𤣥嘗欲以謝安宅為營謝琨曰召伯之仁猶惠及甘棠文靖之德更不保五畝之宅耶𤣥聞慙而止晉書謝𢎞微曰親戚爭財為鄙之甚今内人尚能無言豈可導之使爭乎 魏源懐性寛簡不喜煩碎常曰為貴人當舉綱維何必事事詳細譬如為屋但望髙顯楹棟平正其壁完牢足矣斧斤不平斵削不密非屋之病也 徐勉為吏部尚書嘗與文臣夜集客虞蒿求詹事五官勉正色曰今宵止可談風月不可及公事時人服其無私 魏大旱散騎常侍邢巒奏昔者明王重粟帛輕金玉何則粟帛養民而安國金玉無用而敗德故也先帝深鑒奢泰務崇節儉至以紙絹為帳扆銅鐵為轡勒府藏之金裁給而已不復買積以費國資逮景明之初承升平之業四境清晏逺邇來同於是貢篚相繼商估交入諸所獻納倍多於常金玉常有餘國用常不足茍非為之分限但恐嵗計不通自今請非要湏者一切不受魏主納之 屈突通往隴西檢覆羣牧得隱匿馬二萬餘匹帝大怒將斬太僕卿慕容悉達及諸監官千五百人通諫曰人命至重陛下柰何以畜産之故殺千餘人臣敢以死請又頓首曰臣一身分死就陛下丐千餘人命帝感悟悉達等皆減死論 牛𢎞問劉炫曰周禮士多而府史少今令史百倍於前減則不濟其故何也炫曰古人委任責成嵗終考其殿最案不重校文不繁悉府史之任掌要目而已今之文簿恒慮覆治若鍜鍊不密則萬里追證百年舊案故諺云老吏抱案死事繁政弊職此之由省官不如省事百事不省而望從容其可得乎 秦王世民毎破軍克城諸將佐爭取寶貨𤣥齡獨取采人物致之幕府 益州大都督竇軌奏稱獠反請發兵討之上曰獠依阻山林時出䑕竊乃其常俗守茍能撫以恩信自然率服安可輕動干戈漁獵其民比之禽獸豈為民父母之意耶竟不許 杜淹奏諸司文案恐有稽失請令御史就司檢校上以問封德彛對曰設官分職各有所司果有愆違御史自應糾舉若徧歴諸司捜擿疵纇大為煩碎 長樂公主將出降勅有司資送倍於永嘉長公主魏徴諫曰昔漢明帝欲封皇子曰我子豈得與先帝子比皆令半楚淮陽今資送公主倍於長主得無異於明帝之意乎 鄧世隆表請集上文章上曰朕之辭令有益於民者史皆書之足為不朽若其無益集之何用梁武帝父子陳後主隋煬帝皆有文集行於世何救於亡為人主患無德政文章何為 上謂房𤣥齡杜如晦曰公為僕射當廣求賢人隨才授任此宰相之職比聞聴受詞訟日不暇給安能助朕求賢乎自今尚書細務屬左右丞唯大事應奏者乃闗僕射 尚書左丞韋悰論司農求橦價貴於民間奏其隱没上召大理卿孫伏伽書司農罪對曰只為官橦貴所以私橦賤向使官橦賤私橦無由賤矣但見司農識大體不知其過也 張昌齡王公謹皆善屬文名振京師考功員外郎王師旦知貢舉黜之舉朝莫曉其故及奏第上怪無二人名詰之師旦對曰二人雖有辭章然其體輕薄終不成令器若置之髙第恐後進效之劉曉上疏論禮部取士專用文章為甲乙故天下之
  士皆捨德行而趨文藝有朝登甲科而夕陷刑辟者雖日誦萬言何闗理體文成七步未足化人况盡心卉木之間極筆煙霞之際以斯成俗豈非大謬 戴至德為右僕射劉仁軌為左僕射更日受牒訴仁軌常以美言許之至德必據理難詰未嘗與奪實有寃結者密為奏辨由是時譽皆歸仁軌或問其故至德曰威福者人主之柄人臣安得盜取之 選將當以智畧為本勇力為末今朝廷用人類取將門子弟及犯事之家彼皆庸人豈足當閫外之任李左車陳湯呂䝉孟觀皆出貧賤而立殊功未聞其家代為將也 少府監裴匪舒善營利奏賣苑中馬糞嵗得錢二十萬緡上以問劉仁軌對曰利則厚矣恐後代稱唐家賣馬糞非嘉名也 尚方監裴匪躬檢校京苑行鬻苑中蔬果以收其利蘇良嗣曰昔公儀休相魯能拔葵去織婦未聞萬乗之主鬻蔬果也乃止 狄仁傑同平章事太后謂仁傑曰卿在淮南甚有善政卿欲知譛卿者名乎仁傑謝曰陛下以臣為過臣請改之知臣無過臣之幸也不願知譛者名 禁天下屠殺右拾遺張德生男三日私殺羊㑹同僚補闕杜肅懐一餤上表告之明日太后對杜謂德曰聞卿生男甚喜德拜謝太后曰何從得肉德叩頭伏罪太后曰朕禁屠宰吉㐫不預然卿自今召客亦須擇人出肅表示之肅大慚舉朝欲唾其面 劉知幾表陳四事其一以赦令不息近則一年再降逺則每嵗無遺元日之朝指期天澤重陽之節佇降皇㤙如其忖度咸果釋免或有名垂結正罪將斷決竊行貨賄隨方規避故致稽違幸霑寛宥為善者不預恩光作惡者獨承徼幸古語曰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斯之謂也 太后問鸞臺侍郎同平章事陸元方以外事對曰臣備位宰相若大事不敢不以聞人間細事不足煩聖聴由是忤㫖 朱敬則為相以用人為先自餘細務不之視 宗楚客令袁守一奏言則天昔在上陽宮不豫狄仁傑奏請陛下監國元忠宻奏以為不可上謂楊再思等曰以朕思之人臣事主必在一心豈有主上小疾遽請太子知事此乃仁傑欲樹私恩未見元忠有失守一欲借前事以陷元忠其可乎 楊孚彈糾不避權貴權貴避之上曰鷹捕狡兎須急救之不爾必反為所噬御史繩奸慝亦然茍非人主保衛之則亦為奸慝所噬矣並通鑑上命宋璟蘇頲為諸皇子制名及國邑之號又令別制一佳名及佳號進之璟等上言七子均養著於國風今臣等所制名三十餘輒混同以進以彰陛下覆幬無偏之德上甚善之山東大蝗盧懐慎以為殺蝗太多恐弗利姚崇曰昔
  楚莊吞蛭而愈疾孫叔殺蛇而致福奈何不忍於蝗而忍人之饑死乎若使殺蝗有禍臣請當之 皇后妹夫尚衣奏御長孫昕以細故與御史大夫李傑不恊昕與其妹夫楊仙玉於里巷伺傑而歐之傑上表上大怒命於朝堂杖殺以謝百僚以書慰傑 上欲加牛仙客尚書張九齡曰不可李林甫言於上曰仙客宰相才也何有於尚書九齡書生不達大體上悦明日上曰卿嫌仙客寒微如卿有何閥閲九齡曰臣嶺海孤賤不如仙客生於中華然臣出入臺閣典司誥命有年矣仙客邊隅小吏目不知書若大任之恐不愜衆望 前廣州都督裴伷先下獄上與宰相議其罪張嘉貞請杖之張説曰臣聞刑不上大夫為其近於君且所以養亷恥也故士可殺不可辱臣曏巡北邊聞杖姜皎於朝堂皎官登三品亦有微功有罪應死則死應流則流豈可輕加笞辱以皂𨽻待之乎事往不可復追伷先據狀當流豈可復蹈前失上深然之 上嘗從容與李泌語及李林甫欲敕諸將克長安發其冢焚骨揚灰泌曰陛下方定天下奈何讐死者彼枯骨何知徒示聖德之不𢎞耳 上又謂李泌曰良娣祖母昭成太后之妹也上皇所念朕欲使正位中宮以慰上皇心對曰宜待上皇之命不過晩嵗月之間耳上從之 王去榮以私怨殺本縣令當死上以其善用礟免死中書舎人賈至不即行下上表以為去榮無狀殺本縣之君若以礮石一能則免殊死今諸軍技藝絶倫者其徒實繁必恃其能所在犯上復何以止之今惜一去榮之才而不殺必殺十如去榮之才者不亦其傷益多乎 裴諝入奏事上問𣙜酤之利嵗入㡬何諝久之不對曰臣自河東來所過見菽粟未種農民愁怨臣以為陛下召臣必先問人之疾苦乃責以營利臣是以未敢對也 京兆尹黎幹奏秋霖損稼韓滉奏幹不實渭南令劉澡阿附度支稱縣境苗不損上曰霖雨溥博豈得渭南獨無命御史視之損三千餘頃代宗嘆息久之曰縣令字人之官不損猶應言損乃不仁如是乎 不癡不聾不為阿家翁兒女閨房之言何足聴也 朱泚獻猫䑕同乳不相害者以為瑞常衮帥百官稱賀中書舎人崔祐甫獨不賀曰物反常為妖猫捕鼠乃其職也今同乳妖也何以賀爲 代宗將發引上送之見輼輬車不當馳道稍指未丁之間問其故有司對曰陛下本命在午不敢衝也上哭曰安有枉靈駕而謀身利乎命改轅直午而行 天不以地有惡木而廢發生天子不以時有小人而廢聴納 以一人之聽覽而欲窮宇宙之變態以一人之防慮而欲勝億兆之奸邪役智彌精失道彌逺項籍納秦卒二十萬慮其懐詐復叛一舉而盡坑之其於防虞亦已甚矣漢髙豁達大度天下之士至者納用不疑其於備虞可謂疏矣然而項氏以滅劉氏以昌蓄疑之與推誠其效固不同也秦皇嚴肅雄猜而荆軻奮其隂計光武寛容博厚而馬援輸其欵誠豈不以虛懐待人人欲思附任數裁物物終不親情思附則感而悦之雖冦讐化為心膂矣意不親則懼而阻之雖骨肉結為仇慝矣智出庶物有輕待人臣之心思周萬幾有獨馭區宇之意謀吞衆畧有過慎之防明照羣情有先事之察嚴束百辟有純任刑政之規威制四方有以力勝殘之志劉從一詣蕭復曰欽緒宣旨令從一與公議朝來所言事即奏行之勿令李盧知復曰李盧不堪為相乃罷之既在相位安得不與之同議 李泌曰宰相之職不可分也非如給事則有吏過兵過舎人則有六科至於宰相天下之事咸共平章若各有所主是乃有司非宰相也 裴垍為相奏天下留州送使物垍一切用省估 宰相議誅李錡大功以上親兵部郎中蔣義曰錡大功親皆淮安靖王之後也淮南有佐命之功陪享廟堂豈可以末孫為惡而累之乎又欲誅其兄弟又曰錡兄弟故都統國貞之子也國貞死王事豈可使之不祀乎宰相以為然盧坦上言李錡父子受誅罪已塞矣昔漢誅霍禹不罪霍光先朝誅房遺愛不及房𤣥齡康誥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李絳言魏博五十餘年不霑皇化一旦舉六州之地來歸刳河朔之腹心傾叛亂之巢穴不有重賞過其所望則無以慰士卒之心使四隣勸慕請發内庫錢百五十萬緡以賜之左右官宦以為所與太多後有此比將何以給之上以語絳絳曰田興不貪專地之利不顧四鄰之患歸命聖朝陛下柰何愛小費而遺大奸不以收一道人心錢用盡更來機事一失不可復追借使國家發十五萬兵以取期年而克之其費豈止百五十萬緡而已乎通鑑李愬既執送元濟裴度建彰義軍節擁降卒萬餘人以入焉李愬具櫜鞬候度馬首度將避之愬曰此方不識上下等威之分久矣請公因以示之度以宰相禮受愬謁衆聳觀焉明日愬以師還文成柵度乃視節度使觀察及刺史事蔡人大悦 髙郢掌制誥家無留稾或勸盍如前人傳制集者荅曰王言不可藏私家唐書上謂宰相薦人勿問親疏朕聞竇易直為相未嘗用親故果賢避嫌而棄之是亦不為至公也 上對栁公權等於便殿上舉衫袖示之曰此衣已三澣矣衆皆美上之儉德公權獨無言上問其故對曰陛下貴為天子冨有四海當進賢退不肖納諫諍明賞罰乃可以致雍熈服澣濯之衣乃末節矣通鑑李師道上私錢六百萬為魏徴孫贖故第白居易言陛下宜以賢者子孫贖而賜之師道人臣不宜掠美唐書樂工羅程善琵琶恃恩暴横以睚眦殺人繫京兆獄諸樂工欲為之請曰羅程負陛下萬死然臣等惜其天下絶藝不復得奉宴遊上曰汝曹所惜者羅程藝朕所惜者髙祖太宗法竟笞殺之通鑑李德裕節制西川吐蕃以維州降牛僧孺曰吐蕃失一維州未足損其勢得百維州何所用之徒使棄信有害無利此匹夫所不為詔使德裕反降者唐書衡王友諒貴重李振等見皆拜之李愚獨長揖帝聞而讓之曰衡王於朕兄也朕猶拜之卿長揖可乎對曰陛下以家人禮見衡王無私故不敢妄有所屈 遇赦則曲者幸免直者銜寃怨氣升聞乃所以致災非所以弭災也 或言營田鬻之可得錢十萬緡以資國帝曰利在於民猶在國也朕用此錢何為 帝政事無小大皆親決百官受成於上而已河南推官髙錫上書諫以為四海之廣萬㡬之衆雖堯舜不能獨治必擇人而任之今陛下以一身親之天下不謂陛下聰明睿智足以兼下官之任皆言陛下褊迫疑忌舉不信羣臣也不若選能知人公正者以為宰相能愛民聽訟者以為守令能豐財足食者使掌金榖能原情守法者使掌刑獄陛下何必降君尊而代臣職無乃失為政之本乎通鑑
  集天子不問有無諸侯不言多少百乗之家不畜聚斂之臣 昔人所以掩絶纓而飲盜馬者豈必忘其情愛蓋知為君之體然也陸宣公文善醫者不視人之瘠肥察其脈之病否而已矣善計天下者不視天下之安危察其紀綱而已矣是故四肢雖無故不足恃也脈而已矣四海雖無事不足矜也紀綱而已矣 以志為養兮何有牛羊 周公作詩不諱孔子不偏諱二名春秋不譏不諱嫌名康王釗之孫實為昭王曽參之父名晳曽子不諱昔周之時有騏期漢之時有杜度此其子宜如何諱將諱其嫌遂諱其姓乎將不諱其嫌者乎漢諱武帝名徹為通不聞又諱車轍之轍為某字也諱呂后名雉為野雞不聞又諱治天下之治為某字也今上章及詔不聞諱滸勢秉機也唯宦官宮妾乃不敢言諭及機以為觸犯士君子立言行事宜何所法守也凡事父母得如曽參可以為孝矣作人得如周公孔子亦可以止矣今世之士不務行曽參周公孔子之行而諱親之名則務勝於曽參周公孔子亦見其惑也夫周公孔子曽參卒不可勝勝周公孔子曽參乃比於宦官宮妾則是宦官宮妾之孝於其親賢於周公孔子曽參者耶韓文
  本朝仁宗初立英宗為皇子令中書召學士草詔學士王珪當直召至中書諭之王曰此大事也必須面奉聖旨於是求對明日面稟得旨乃草詔羣公皆以王珪真得學士體 師魯凡事有小而可矜者必惻然不忍發見顔貌及臨大節斷大事則必如金石雖鼎鑊前列不可變也 朝議在官年七十而不致仕有司以時按籍舉行胡宿以為養亷恥厚風俗宜有漸而欲一切以吏議從事殆非所以優老勸賢之意當少緩其事使人得自言而全其美節歐公文陳執中為相范蜀公嘗論其無學術非宰相器及執中嬖妾笞殺婢御史劾奏欲逐去之公言今隂陽不和財匱民困盜賊滋熾獄犴充斥執中當任其咎閨門之私非所責宰相識者韙之范鎮墓誌歐陽修余靖蔡襄王素欲引石介范文正公曰介為諫官必以難行之事責人君以必行少拂其意則引裾折檻叩頭流血無所不為主上無失德政事自修安用如此諫官諸公伏其言東軒筆録韓魏公為相日曽公為亞相趙康靖與歐陽公為叅政凢事該政令則曰問集賢該典故則曰問東㕔該文學則曰問西㕔至於大事則自決之人以為得宰相體有人欲為范希文買緑野堂希文不肯曰在唐如晉公者是可尊也一旦取其物而有之如何得安寧使耕壊及他有力者致之已則不可取言行録日月經天大可以被四海而小或不能入一屋之下彼固無用此區區之小明也老泉昔謝安破苻堅書至安與客圍棊不輟曰小兒輩遂已破賊安亦非矯情蓋萬目觀望事體應爾東坡論寜容網目漏吞舟誰能烹鮮作竒碎後山周世宗嘗作詩以示學士竇儼曰此可宣布否儼曰詩專門學王者若勵精功課在機務茍切磋失至又不盡善世宗解其意遂不作詩楊億劉綽天聖中為京西漕分遣屬官盤量諸郡在庾之糧凡收十餘萬石歸朝上殿具劄子乞付三司收繫時章獻太后垂簾問曰已盤量者條貫許再盤量否曰向來盤量官多徇顔面不肯盡收入歴又曰卿識王曽張知白呂夷簡魯宗道否此四人者皆不因盤量收出斛斗致身於此劉大慚謂人曰當是時殿上壁隙可入我亦入矣
  不識大體
  子主好詳則百事荒 凡人之患蔽於一曲而暗於大理荀子
  史平原君未觀大體史本傳好荷禮酈食其傳大臣特以簿書不報期㑹之間以為大故 夫移風易俗使天下囘心而向道類非俗吏之所能為也俗吏之所務在於刀筆簿書而不知大體 韓安國謂田蚡曰今人毁君君亦毁之譬如賈豎女子爭言何其無大體也 朱買臣吾丘壽王司馬相如東方朔枚皋終軍等並在左右每令與大臣辨論中外相應以義理之文大臣數屈焉 務在於簿書期㑹斷獄聽訟而已 有司無仲山甫將相之才不能為一代之制而徒鈎摭細㣲毛舉數事以塞詔而已 元帝多材藝善史書鼓琴瑟吹洞簫自度曲被歌聲分寸節度窮極幽眇 大司農江馮上言宜令司𨽻校尉督察三公 蜀楊顒曰今有人使奴執耕稼婢典炊爨雞主司晨犬主吠盜牛負重載馬涉逺路私業無曠所求皆足雍容髙枕飲食而已忽一旦盡欲以身親其役不復付任勞其體力為此碎務形疲神困終無一成豈其智之不如奴婢雞狗哉失為家主之法也帝嘗卒至尚書門陳矯曰此自臣職分非陛下所宜臨也臣若不稱其職則請就黜退陛下宜還帝慙而反石越退告人曰公父子好為小仁不顧大計終當為人擒耳 殷仲堪雖有英鑒資望猶淺議者不以為允到官好行小惠綱紀條目不能舉乃至營造細小之事出納輕微之物一日之内酬答百司乃日旰忘食夜分未寢 帝善屬文不欲人出其右薛道衡死帝曰更能作空梁落燕泥否王胄死帝誦其佳句曰庭草無人隨意緑復能作此語耶 房𤣥齡王珪掌内外官考權萬紀劾其不平魏徴奏萬紀闇於大體 近月征伐虛有賞格而無事實蓋由小才之不知大體徒惜勲庸妄虛倉庫不知士不用命所損㡬何 髙𢎞本正牙奏事白理逋負詔公卿百僚自今勿令正牙奏事議者以為正牙奏事自武德以來未之或改所以達羣情講政事𢎞本無知黜之可也不當因人而廢事 杜黄裳曰明主勞於求人而逸於任人此虞舜所以能無為而治者也至於簿書獄訟煩碎之事各有司存非人主所宜親也昔秦始皇以衡石程書魏明帝自按行尚書事隋文帝衛士傳餐皆無補於當時取譏於後來其耳目形神非不勤且勞也所務非其道也 或者不知體要衒能矜名親小勞侵衆官聽聽於府廷而遺其大者是不知相道者也通鑑亦有西漢列傳
  集其不知體要者反此以恪勤為公以簿書為尊衒能矜名親小勞侵衆官竊收六職百役之事聽聽於府廷而遺其大者逺者所謂不通是道者也猶梓人而不知繩墨之曲直規矩之方圓尋引之短長姑奪衆工之斧斤刀鋸以佐其藝又不能備其工以至敗績用而無所成也不以謬與栁子厚集刀筆之吏寡大方陳子昻集
  瑣細
  經旅瑣瑣斯其所取災禮煩則亂水煩則魚鼈不大
  子數粒而炊簡髪而櫛莊子簡絲數米秤薪而爨數米而炊可以治小淮南子
  史其細已甚民弗堪也左襄二十九年銖銖而稱之至石必差寸寸而度之至丈必過 律令煩多苛請它比日以益滋自明習者不知所由欲以曉諭衆庶不亦難乎 宣為内史其治米鹽事皆闗其手 鈎摭細微毛舉數事公孫述為政苛細察於小事如為清水令時 諸葛
  亮罰二十以上皆親覽 北齊肅宗即位尤自勤勵時人服其明而譏其細嘗問舎人裴澤對曰有識之士咸言傷細厙狄顯安亦曰陛下太細天子乃更似吏 御史中丞姚廷筠奏豈有修一水竇伐一枯木皆取斷宸衷 搜擿疵纇大為煩碎通鑑
  集推得失去就於方寸銖黍間
  苛察
  子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家語察見淵魚者不祥智料隱匿者有殃
  史衛嗣君好察微隱縣令有發褥而席敝者嗣君聞之乃賜之席又使人過闗市而賂之金既而召闗市問有客過與汝金汝囘遣之 秦任刀筆之吏爭以亟疾苛察相髙其敝徒文具而無實通鑑吹毛求疵 苛察徼繞披抉其閨門而殺之西漢列傳性褊察好以耳目隱發為
  東漢鍾離意傳杜林曰大漢初興蠲除苛政及至其後漸以滋章吹毛索疵果桃菜茹之饋集以成贓 梁賀琛曰惟務吹毛求疵擘肌分理以深刻為能以繩逐為務上書字誤者即治其罪 考校簿領毫釐不差然皆不達大體督責苛碎 李輔國置察事數十人潛令於人間聽察細事即得推按 陳敬瑄多遣人歴縣鎮詗事謂之尋事通鑑
  徇公忘私
  經以公滅私靡室靡家玁狁之故 王事多難不遑啟居豈不懷歸畏此簡書 王事靡盬不遑啟處 不遑將父 不遑將母言公事不言家事 内稱不避親外舉不避怨推賢而進達之不望其報苟利國家不求富貴
  子君子能以公義勝私欲 公道達而私門塞公事明而私事息荀子為國薦賢滅身無憾劉子
  史楚鬬榖於菟為令尹自毁其家以紓楚國之難 子太叔曰周公殺管叔而放蔡叔夫豈不愛王室故也吉若獲戾子將行之何有於諸游 先國後巳 惠伯曰公事有公利無私忌 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治國制刑不隱於親 不以家事辭王事 昔趙衰以壺飱從徑餒而弗食趙宣子言韓獻子於靈公以為司馬河曲之役趙孟使人以其乘車千行獻子執而戮之宣子召而禮之曰吾言汝於君懼汝不能也吾故以是觀汝告諸大夫曰二三子可以賀我矣吾舉厥也而中吾乃今知免於罪矣國語晉李離為晉文公理過聴殺人自劾當死文公曰非子之罪也離曰理有法失刑則刑失死則死公以臣能聽微決疑故使為理今過聽殺人當死伏劔而死史循良傳亷頗為趙將藺相如拜上卿位在頗右頗曰我見必辱之相如聞不肯與㑹毎朝時嘗稱病不欲與頗爭列已而出望見頗引車避匿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羣臣相如雖駑獨畏廉將軍哉顧念强秦不敢加兵於趙者徒以吾兩人在也今兩虎共鬭勢不俱生吾所以為此者先國家之急而後私讎也史記趙奢受命之日不問家事史趙世家參聞何薨告舎人趣治行吾將入相居無何使者果召參參微時與蕭何善及為相有隙至何且死所推賢唯參 薄昭殺漢使者帝不忍加誅使公卿與之飲酒欲令自飲酖昭不肯使羣臣喪服往哭之乃自殺 主爾忘身國爾忘家公爾忘私 金日磾長子為帝弄兒甚愛之其後弄兒壯大不謹自殿下與宫人戱日磾適見之惡其淫亂遂殺弄兒 夫人情莫不貪生惡死念親戚顧妻子至激於義理者不然通鑑趙禹為吏以來舎無食客公卿相過禹禹終不報謝務在絶知友賔客之請孤立行己意而已通鑑問遺無所受請寄無所聴常自稱曰巳倍親而事國身當奉職死節官下終不顧妻子矣郅都奮不顧身以殉國家之急李陵武帝為霍去病治第令視之對曰匈奴不滅無以家為也 尹翁歸抱公潔已為近世表 抱公絶私西漢尹翁歸傳王章素剛直敢言雖為鳯所舉非鳯專權不親附鳯乃奏封事言日食之咎鳯專權蔽主之過通鑑漢成紀禽息憂國碎首不恨 賈復部將殺人於潁川潁川太守冦恂捕得繫獄戮之於市復以為恥還過潁川謂左右曰吾與冦恂並列將相而為其所陷今見恂必手劍之恂知其謀不與相見姊子谷崇曰崇將也得𢃄劔侍側卒有變足以相當恂曰不然昔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於亷頗者為國也通鑑隂興與同郡張崇上谷鮮于裒不相好知其有用猶稱所長而達之友人張𣏌杜禽與興厚善以為華而少實但私之以財終不為言呉漢病篤車駕親臨問所欲言對曰臣愚無所知識唯願陛下慎無赦而已 祭遵為征虜將軍同産弟遜以遵無子取妾送遵不受曰自以身任於國不敢慮絶嗣之計後漢本傳羣臣朝賀大將軍梁冀帯劔入省尚書蜀郡張陵呵叱令出敕羽林虎賁奪劔冀跪謝陵不應即劾奏冀請廷尉論罪有詔以一嵗俸贖百僚肅然河南尹不疑嘗舉陵孝亷乃謂陵曰昔舉君適所以自罰也陵曰明府不以陵不肖誤見擢序今申公憲以報私恩不疑有愧色 左雄薦周舉為尚書雄舉故冀州刺史馮直嘗坐贓受罪周舉以此劾奏雄雄曰進君適所以自罰一作伐也舉曰昔趙宣子任韓厥為司馬厥以軍法戮宣子僕宣子謂諸大夫曰可賀我矣吾選厥也任其事今君不以舉之不才誤升諸朝不敢阿君以為君羞不悟君之意與宣子殊也 遼西太守趙苞到官遣使迎母及妻子垂當到郡道經栁城值鮮卑萬餘人入塞冦鈔苞母及妻子遂為所刼質載以擊郡苞率騎二萬與戰對陳賊出母以示苞苞悲號謂母曰為子無狀欲以微禄奉養朝夕不圖為母作禍昔為母子今為王臣義不得顧私恩毁忠節唯當萬死無以塞罪母妻皆為所害苞葬訖謂鄉人曰食禄而避難非忠也殺母以全義非孝也如是有何面目立於天下遂嘔血而死通鑑橋𤣥與陳琳有隙及在公位薦琳為廷尉後漢君子仕不為己職思其憂東漢文紀蘇章遷冀州刺史故人為清河太守章行部按其姦賍乃請太守為設酒餚陳平生之好甚歡太守喜曰人皆有一天我獨有二天章曰今夕蘇孺文與故人飲者私恩也明日冀州刺史按事者公法也遂舉正其罪 諸葛瑾毎奉使至蜀與其弟亮但公㑹相見退無私面 董尋曰臣聞古之直士盡言於國不避死亡故周昌比髙祖於桀紂劉輔譬趙后於人婢天生忠直雖白刄沸湯往而不顧者誠為時王憂惜天下也臣自比於牛之一毛生既無益死亦何損 李憙在朝姻親故人與之分衣共食而未嘗私以王官通鑑氐人齊萬年反朝臣惡周處強直使𨽻夏侯駿西征孫秀謂之曰卿有老母可以此辭處曰忠孝之道安得兩全既辭親事君父母安得而子乎晉書何充所選用皆以功効不私親舊 王坦之卒臨終與謝安桓沖書惟以國家為憂言不及私通鑑郄超卒郄愔哀悼成疾門生呈與桓温往反宻計愔於是大怒曰小子死恨晩矣更不復哭 王文度言不及私晉書魏源懷按朔鎮將元尼湏與源懐舊交貪穢狼籍置酒請懐曰命之短長由卿之口豈可不相寬貸懐曰今日源懐與故人飲酒之坐非鞠獄之所也明日公庭始為使者檢鎮將罪狀之處耳尼須揮淚無以對案劾抵罪 魏崔楷為殷州刺史或勸楷留家單騎之官楷曰吾聞食人之禄者憂人之憂若吾獨往則將士誰肯固志哉遂舉家之官葛榮逼州城楷撫勉將士以拒之莫不爭奮皆曰崔公尚不惜百口吾屬何愛一身速戰不息死者相枕終無叛志通鑑屈突通從討王世充時通二子在洛陽帝曰以今東路委公如二子何通曰臣老矣不足當重任然疇昔陛下釋俘纍加恩禮以𫎇更生是時口與心誓以死報國今日之行正當先驅二兒死自其分終不以私害義新唐書莅官勁正有犯法者雖親無囘縱 上悉以軍中資糧器械簿書委岑文本夙夜勤力躬自科配籌筆不去手精神耗竭言辭舉措頗異平日上見而憂之謂左右曰文本與我同行恐不與我同返是日遇暴疾而薨通鑑王義方彈李義甫義甫謂之曰王學士得御史是義甫所舉今日之事豈無愧乎對曰義方為公不為私 張易之張昌宗居中用事桓彦範謀誅之彦範以事白其母母曰忠孝不兩全先國後家可也 太后之遷上陽宮也姚元之獨嗚咽流涕曰元之前日從公誅姦逆人臣之義也今日別舊君亦人臣之義也雖獲罪實所甘心同上丈夫當敢言地要須明目張膽以報天子焉能碌碌以保妻子耶推誠蹇諤不私形骸唐書皇后妹夫奉御長孫昕以細
  故與御史大夫李傑不協昕與其妹夫楊仙玉於里巷伺傑而毆之傑上表上大怒命於朝堂杖殺以謝百僚李國貞治軍嚴朔方將士不樂皆思郭子儀故王元
  振為之作亂子儀至軍元振自以為功子儀曰汝臨賊境輒害主將若賊乗其釁無絳州矣吾為宰相豈愛一卒之私邪收元振及其同謀者四十人皆殺之通鑑郭子儀禁無故軍中走馬南陽夫人乳母之子犯禁都虞候杖殺之諸子泣訴於子儀且言都虞候之横子儀叱遣之明日以事語僚佐而嘆息曰子儀諸子皆奴材也不賞父之都虞候而惜母之乳母子非奴材而何 李晟曰幸得備將相茍容身不言豈可謂有犯而無隱耶崔祐甫作相未逾年凡除吏㡬八百員多稱允當上曰有人謗卿所除擬官多涉親故何也祐甫曰進擬必須諳其材行臣若與之相識方可粗諳若素不知聞何以知其言行獲謗之由實在於此唐書裴晉公遺言不及家事唐書吕夷簡彈楊憑貶臨賀尉親友無敢送者徐晦獨至藍田與别權徳輿謂之曰母乃為累乎對曰晦自布衣䝉楊公知奬今日逺謫安得不與之別後數日夷簡奏為監察御史晦謝曰平生未嘗得望公顔色公何從而取之夷簡曰君不負楊臨賀豈負國乎 裴垍器局峻整人不敢干以私嘗有故人自逺詣之垍資給優厚從容欵狎其人乗間求京兆判司垍曰公才不稱此官不敢以故人之私傷朝廷至公他日有盲宰相憐公者不妨得之垍則必不可唐書李固言薦崔求為起居舎人鄭覃再三以為不可曰公事勿相違覃曰宰相盡同則事必有欺陛下者矣 李德裕以栁仲郢為京兆尹素與牛僧孺善謝德裕曰不意太尉恩奬及此仰報恩德敢不如竒章公門館德裕不以為嫌 髙季昌遣都指揮使倪可福以卒萬人修江陵外郭季昌行視責功程之緩杖之季昌女為可福子知進婦季昌謂其女曰歸語汝舅吾欲威衆辦事耳以白金數百兩遺之 劉仁瞻幼子崇諫夜泛舟渡淮北為小校所執仁瞻命腰斬之周廷搆求救於夫人夫人曰妾於崇諫非不愛也然軍法不可私名節不可虧若貸之則劉氏為不忠之門妾與公何面見將士也輒命斬之然後成喪通鑑傳記晉文公問咎犯誰可為西河守對曰子羔曰非汝之仇歟曰君問誰守者非問臣之仇也子羔見而謝之咎犯曰薦子者公也吾不以私事害公議説苑許允為吏部郎多用其鄉里魏明帝遣虎賁收之允曰臣之鄉人臣所知也世説燕梁琛使秦琛從兄奕先在秦為尚書郎㑹罷秦王欲令琛止奕舎琛語有司曰昔諸葛兄弟各處三國及其聘集公朝相見退無私面奕數就邸問東國起居琛曰今三方鼎據兄弟並𫎇附寵論心各有所在今欲以東國事語君恐非西國之所欲聞何以見問十六國春秋魏文侯問解狐曰將定西河之守誰與用對曰荆伯栁賢人文侯曰是非子之讐耶對曰君問守非問讐也伯栁見解狐而謝之狐曰言子者公也怨子者私也韓詩外傳
  集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懐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白馬篇丈夫誓許國憤惋復何有杜詩知事君以道無憚殺身慕當官而行不求利己韓文孔席不暇暖墨突不得黔欲為聖明除弊事豈將衰老計殘年韓詩螻蟻之命甚輕社稷之計甚重白樂天不厚於身而厚於君不潤於家而潤於國唐文國計已推肝膽計家財不為子孫謀羅隱集本朝韓魏公喜用知名士或不識其面既用之其人亦不知所薦進也 富公使契丹始受命聞一女卒再受命聞一男生皆不顧而行得家書不發而焚之神道碑孔道輔卒客謂德用曰此害公者也公曰彼以職言事何為害我可惜朝廷亡一直臣於是言者終身以為愧歐公作王德用銘范忠宣公在相位凡薦引人才必以天下公議所薦士未嘗知出於公公亦未嘗示恩意於人三朝言行録張知白語同僚曰吾曹本書生致位至此唯徇公滅私可以報國聖宋掇遺














  記纂淵海卷五十三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五十四   宋 潘自牧 撰識見部
  狥私忘公附挾公濟私
  經見利不顧其君其仁不足稱也
  子百慮其家不一圖國十至私人之門而不一至於庭管明法數能至人之門不一至主之庭百慮私家之便不一圖主之國韓非有度
  史趙𠑽國曰諸君便文自營非為公家忠計也西漢本傳張禹雖家居以特進為天子師國家每有大政必與定議時吏民多上書言災異之應譏切王氏專政所致上意然之未有以明見即車駕至禹第辟左右親問禹以天變因用吏民所言王氏事示禹禹自見年老子孫弱又與曲陽侯不平恐為所怨則謂上曰新學小生亂道誤人宜無信用以經術斷之上雅信愛禹由此不疑王氏通鑑漢成紀互入阿附谷永前後所上四十餘事專攻上身與後宮而已黨於王氏上亦知之不甚親信也西漢本傳荀恱曰私務衆於官事通鑑西漢王衍雖居宰輔之重不以經國為念而思自全之計乃以弟澄為荆州族弟敦為青州因謂澄敦曰卿二人在外而吾留此足以為三窟矣晉書本傳李林甫欲杜邊帥入相之路欲以固位專寵乃奏言大臣為將怯當矢石不若用寒族邊人邊人勇决習戰寒族則孤立無黨陛下誠以恩洽其心彼必能為朝廷盡死帝恱其言始用安禄山至徙諸道節度使盡用邊人精兵咸戍北塞天下之勢偏重卒使禄山傾覆天下皆出於林甫專寵固位之謀也通鑑唐紀禮部尚書李揆為入蕃㑹盟使揆有才望盧𣏌惡之故使之入蕃上曰揆無乃太老對曰使逺方非諳練朝廷故事者不可且揆行則自今年少於揆者不敢辭逺使矣通鑑唐德宗李希烈襲䧟汝州上問計於盧𣏌對曰希烈少年驍將恃功驕慢將佐莫敢諫止誠得儒雅重臣奉宣聖澤為陳逆順禍福希烈必革心改悔可不勞軍旅而服顔真卿三朝舊臣忠直剛決名重海内人所信服真其人也命真卿詣許州宣慰希烈詔下舉朝失色 李晟嘗將神策軍戍成都及還以營妓髙洪自隨西川節度使張延賞怒追而反之由是有隙上召延賞入相晟表陳其過惡上重違其意以延賞為左僕射 張延賞與齊映並相映在諸相中頗稱敢言延賞因言映非宰相器映遷䕫州刺史 盧𣏌以私隙叙楊炎擠顔真卿於死地激李懷光使叛 吐蕃維州副使悉怛謀降盡帥其衆奔成都李德裕遣行維州刺史虞藏儉將兵入據其城庚午一作申具奏其狀且言韋皋没身恨不能致者也事下尚書省集百官議皆請如德裕策牛僧孺曰吐蕃之境四面各萬里失一維州未能損其勢得百維州何所用之詔德裕以其城歸吐蕃執悉怛謀及所與偕來者悉歸之吐蕃盡誅之於境上極其慘酷並同上黄巢北趣襄陽劉巨容拒之大破賊衆或勸巨容窮追賊可盡也巨容曰國家喜負人有急則撫存將士不愛官賞事寧則棄之或更得罪不若留賊以為富貴之資衆乃止通鑑唐僖宗
  公私兩全
  經雨我公田遂及我私趙文子曰隨武子利其君不忘其身謀其身不遺其友 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遺其祖並記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孝經無私㤙非孝子也無公義非忠臣也君子不以私害公不以家事辭王事詩箋子公事畢然後敢治私事今日之事君事也我不敢廢抽矢扣輪去其金發乗矢而後反管子曰隰朋之為人也居其家不忘公門在公門不忘其家事君不二心亦不忘其身
  史石奢楚昭王相有殺人者乃其父縱其父自繋使人言之王曰殺人者臣之父也臣罪當死王曰不當伏罪奢曰不私其父非孝子也不奉王命非忠臣也王赦其罪上惠也伏誅而死臣職也遂不受令自刎而死史循吏傳互入循良蘇章遷冀州刺史故人為清河太守章行部按其姦贓乃請太守為設酒肴陳平生之好甚歡太守喜曰人皆有一天我獨有二天章曰今夕蘇孺文與故人飲酒者私恩也明日冀州刺史按事公法也遂舉正其罪東漢本傳互入徇公忘私茍晞為兖州刺史從母子求為將晞以為督䕶後犯法晞杖節斬之從母叩頭請救不聽既而素服哭之流涕曰殺卿者兖州刺史哭弟者茍道將其仗法如此晉書源懷為使持節巡行北邊有懐朔鎮將元尼湏與懐少舊貪穢狼藉置酒請懐曰命之長短由卿之口豈可不相寛貸懐曰今日之集乃是源懐與故人飲酒之坐非鞠獄之所也明日公庭始為使者檢鎮將罪狀之處尼湏揮淚無以對於是表劾尼湏北史互入狥公忘私張鎮周拜舒州都督舒州即其本邑鎮周乃多市酒肴就望江舊宅盡召故人親戚與之酣宴散髪箕踞叙疇昔之歡十日贈以錢帛既而垂泣謂賔曰比者張鎮周與故人為歡今日以後舒州都督治百姓耳君民禮隔不得交逰因與永訣自是親戚有犯法一無所縱州境肅然唐書本傳陸贄曰吾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所學唐書陸贄傳山陵近禁人屠宰郭子儀之𨽻人潛殺羊載以入城右金吾將軍裴諝奏之或謂諝曰郭公有社稷大功君獨不為之地乎諝曰此乃吾所以為之地也郭公勲髙望重上新即位以為羣臣附之者衆故吾發其小過以明郭公威權不足畏也如此上尊天子下安大臣通鑑唐德宗初李懐光之解奉天圍也上以其子璀為監察御史及懐光屯咸陽不進璀宻言於上曰臣父必負陛下願早為之備臣聞君父一也但今日之勢陛下未能誅臣父而臣父足以危陛下不忍不言上驚曰知卿大臣愛子當為朕委曲彌縫而奏之對曰臣父非不愛臣臣非不愛其父與宗族也顧臣力竭不能回耳上曰然則卿以何策自勉對曰臣之進言非茍求生也臣父敗則臣與之俱死矣尚有何策哉使臣賣父求生陛下亦安用之上曰更至咸陽諭卿父使君臣父子俱全不亦善乎李泌曰李璀固賢者必與父俱死矣若其不死則亦無足貴者及懐光死璀先刄其二弟乃自殺同上髙季昌遣都指揮使倪可福以卒萬人修江陵外郭季昌行視責功程之慢杖之季昌女為可福子知進婦季昌謂其女曰歸語汝舅吾欲威衆辦事耳以白金數百兩遺之通鑑梁均王互入狥公忘私晉相桑維翰乃裴皥門生嘗謁皥皥不迎不送或問之答云皥見維翰於中書則庶僚也維翰見皥於私館則門生也何送迎之有五代史
  集在家常起早憂國願年豐杜詩互入憂世以孝肥家以忠肥國唐文粹
  本朝韓魏公言慶歴中與范希文冨彦國同在西府上前爭事議論各别下殿不失和氣如未嘗爭也别錄元豐間文潞公以太尉留守西京未交印先就第廟坐見監司府官明日交府事以次見府官如常儀或以問公公曰吾未視府事三公見庶僚也既交印河南知府見監司矣聞見録屬者故敕有司増定䕃補之格必由試藝乃得授官不惟為國造士是乃為臣立家歐公集
  窮達兩得
  經時止則止時行則行動靜不失其時其道光明用之則行舎之則藏
  子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窮不失義故士得巳焉達不離道故民不失望焉同上窮則必有名達則必有力古之得道者窮亦樂通亦樂
  史張衡云元龍迎夏則凌雲而奮鱗涉冬則淈泥而潛蟠後漢
  集舒之濟萬民卷之善一身白侍郎施之乃伊吕事業蓄之則莊老道德應而不滯飭躬有則其時之來也為雲龍為風鵬勃然突然陳力以出時之去也為霧豹為冥鴻寥兮寂兮奉身而退互入所遇不同達人靜則暗然與隂合跡動則浩然與陽同波並同上隱而晦之則金渾玉璞君子之道也發而明之則龍飛虎變大人之文也唐文粹進為天下利退有百世名顯為諸侯師黙成萬世法同上靜則龍蟄存神在一水而無悶動則鳯翔覽德自千仭以來儀李義山文
  髙舉逺覽
  子吞舟之魚不逰枝流鴻鵠髙飛不集汙池列楊朱乗雲氣御飛龍而逰乎四海之内逍遥逰
  史濯淖汙泥之中蟬蛻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史記屈原傳鴻鴈髙飛一舉千里張良傳眇然絶俗離世西漢傳
  傳記神龍不處罔罟之水鳯凰不翔罻羅之鄉人物考集鸞鳯翔於蒼雲兮故繒繳不能加蛟龍潛於旋淵兮身不挂於網羅楚辭𤣥鶴兮髙飛増逝兮青冥 鸞鳯之髙翔兮乃集太皇之埜循四極而囘周兮先盛德而後下彼聖人之神德兮逺濁世而自藏使麒麟可得羈而繫兮又何以異虖犬羊鴻鵠之一舉兮如山川之迂曲再舉兮覩天地之方圓 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又安能以皎皎之白而𫎇世俗之塵埃乎互入不隨人轉當代豈無騏𩦸驥見執轡者非其人遂足跳而逺去並同上鳯凰翔于千仭兮覽德輝而下之賈誼賦悲世俗之迫隘朅輕舉而逺逰相如大人賦俯觀萬物擾擾焉如江漢之浮萍晉劉伶酒徳頌振衣千仭岡濯足萬里流左太沖詠史詩狹世路之阨僻仰天衢而髙蹈成公綏嘯賦髙舉摩太清永絶矰繳懼儲光羲詩決巨壑摩太清塊視三山杯觀五湖李白鸚鵡激山岳以崛起搏九萬而迅征同上綿綿羅網冥冥髙鴻趯趯竹竿穆穆幽龍其禍敗之遼絶秦越哉陳子昂集豈無朝陽鳯恥與微物爭元稹集互入知所重愛長居青雲路彈射無由縁劉賔客集求觀衆丘小必上太山岑求觀衆流細必泛滄海一作溳韓詩誰能駕飛車相從觀海水同上洞視萬古李漢韓文集序靈鳯不啄氊白樂天集黄鵠一去青冥無極栁文下視三界狹但聞五濁腥唐文粹優哉遵渚鴻自得養身㫖不啄太倉粟不飲方塘水振羽搴浮雲罝羅任從爾孟東野本朝髙標不可揖杳若雲間鴻歐公冷看世間人東坡詩超逸絶塵獨立萬物之表馭風騎氣以與造物者逰東坡荅黄魯直書髙蹈玩一世 過秦漢之故都⿱㳄心 -- 恣觀終南嵩華之髙北顧黄河之奔流慨然想見古之豪傑至京師仰觀天子宮闕之壯與倉廩府庫城池苑囿之富且大也而後知天下之巨麗欒城集扶摇雲漢上睥睨千萬里同上一朝厭蝸角萬里騎鵬背王直方詩髙情如飛鴻未易握粟呼百斛明珠
  聞見淺狹
  經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
  子子誠齊人也知管仲晏子而已矣陳仲子居於陵耳無聞目無見少聞曰淺少見曰陋坎井之蛙謂東海之鼈曰吾跳梁乎井幹之上入休乎缺甃之崖赴水則接液一作掖持頤蹶泥則沒足滅跗還虷蟹與科斗莫吾能若也且夫擅一壑之水而跨時埳井之樂此亦至矣夫子奚不時來入觀乎莊秋水欵啟寡聞欵空也如空之聞所見小也莊達生昔者宋國有田夫常衣緼黂僅以過冬暨春東作自曝於日不知天下之有廣厦隩室綿纊狐貉顧謂其妻曰負日之暄世人莫知以獻吾君將有重賞里之富室告之曰昔人有美戎菽甘枲莖芹萍子者對卿豪稱之卿豪取而嘗之蜇於口慘於腸衆灑而怒一作怨之其人大慙此子類也列楊朱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墟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莊子夫北人見麻不知其可以為布越人見毳不知其可以為氊故不通於物者不可與言俗淮南寸鮹汎迹濫水之中則謂天下無四海之廣芒蝎宛轉果核之内則謂八極之界盡於兹也抱朴子互入以見度人見虎一毛不知其斑金縷子
  史少見之人如管中闚天也史梁王世家叔孫通綿蕞諸生喜曰叔孫生誠聖人也知當世之急務史本傳守窔奥之熒燭未仰天庭而覩白日也 遼東有豕生子白頭異而獻之至河東見羣豕皆白懐慙而還後漢朱浮傳何異夫虱之處褌中乎晉書阮籍傳生世不學其猶宂處何所見焉北史雷記傳管中窺豹時見一斑世説新語中又晉書王獻之傳
  傳記北人見布而疑麻越人見𦋺而駭毳山海經序釋氏戒世人不可以耳目不及便為虛誕如山中人不信有魚大如木海上人不信有木大如魚漢武帝不識弦膠魏文帝不信火布北人見錦不信有蟲食樹吐絲所成昔在江南不信有千人氊帳及來河北不信有萬斛舟船北齊黄門侍郎顔之推顔氏家訓
  集野人有快炙背而美芹子者欲獻之至尊雖有區區之意亦已疏矣選嵇叔夜書食芹雖云美獻御固已癡韓集歸趙城詩老子之小仁義非毁之也其見者小也坐井而觀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韓集原道如龜居殻不知海寛白樂天集醯雞仰甕口亦謂雲漢津劉賔客集
  本朝俗傳書生入官庫見錢不識或問之曰生固知其為一作謂錢但怪其不在紙裹中耳百斛明珠
  明於自知
  經子謂子貢曰女與囘也孰愈對曰賜也何敢望囘囘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子使漆雕開仕對曰吾斯之未能信 叔孫武叔語大夫於朝曰子貢賢於仲尼子貢曰譬之宫墻賜之墻也及肩窺見室家之好
  子自知者明吾長見笑於大方之家厲之人惡人也夜半生其子遽取火而眡之汲汲然唯恐其似巳也史克於先大夫無能為役左成二年吾無其功敢有其實乎吾小人不可以厚誣君子 范獻子聘於魯問具山敖山魯人以鄉對獻子曰不為具敖乎曰先君獻武之諱也獻子歸曰吾名其二諱為笑矣唯不學也國語互入不學參曰陛下觀臣與蕭何孰賢上曰似不及也參曰是也史曹參世家絳侯自知其能不如平逺矣通鑑漢髙紀陳平曰我多隂謀道家之所禁吾世即廢亦已矣不能復起以吾多隂禍也西漢本傳金日磾曰臣外國人不如光且使匈奴輕漢矣通鑑漢武紀汲黯曰臣常有狗馬病力不能任郡事史本傳盧植曰豈可横叨天功以為巳力乎通鑑後漢紀是時宦官競賣恩勢唯大長秋良賀清儉退厚及詔舉武猛賀獨無所薦帝問其故對曰臣生自草茅長於宮掖既無知人之明又未嘗交於士類昔衛鞅因景監以見有識知其不終今得臣舉者匪榮伊辱是以不敢通鑑漢殤紀楊賜陳耽每拜公卿羣僚畢賀輒嘆陳寔大位未登愧於先之通鑑漢靈紀陳蕃為三公臨朝歎曰叔度若在吾不敢先佩印綬矣東漢黄憲傳費禕曰吾等不如丞相才知逺矣丞相猶不能定中夏况吾等乎不如且保國治民謹守社稷如其功業以俟能者無為希兾徼倖通鑑魏髙貴鄉公紀董允代費禕為尚書令旬日之間事多停滯允歎曰人材力相懸若此非吾所及蜀志本傳互入心服徐邈拜司空歎曰三公論道之官無其人則缺豈可以老病荒一作忝之哉固辭不受蜀志本傳互入恬退晉沙汰郎官魏舒曰吾即其人也襆被而出同僚咸有愧色晉書本傳石勒曰人豈不自知若遇漢髙祖當北面事之與韓彭比肩通鑑晉書王導初拜司徒謂人曰劉子喬若過江我不得拜公也晉書劉隗傳隗子疇字子喬周嵩曰嵩性抗直不容於世晉書王濟俊爽有風姿每見玠輒歎曰珠玉在側覺我形穢晉書衛玠傳淮南袁甫嘗詣何朂自言能為劇縣朂曰唯欲宰縣不為臺閣職何也甫曰人有能有不能晉書本傳蔡謨遷司徒上疏固讓謂所親曰我若為司徒將為後代所哂義不敢拜也 陸玩遷司空謂賔客曰以我為三公是天下為無人並同上魏元順曰刀筆小才堪供几案之用豈應汙辱門下通鑑梁紀岑文本拜中書令有憂色母問之答曰非勲非舊責重位髙所以憂也有來慶者輒曰今日受弔不受賀唐書本傳互入畏謹孜孜奉國知無不為臣不如𤣥齡兼資文武出將入相臣不如靖敷奏詳明出納惟允臣不如彦博濟煩治劇衆務畢舉臣不如胄以諫諍為心恥君不及堯舜臣不如徴唐書王珪傳互入推遜盧懐慎同平章自以才不及姚崇事皆推而不專唐書本傳許逺自以為才不及巡請稟軍事而處其下唐書張巡傳程异亦自知不合衆心為相月餘不敢知印秉筆通鑑唐憲宗李德裕曰臣無名第不當非進士唐史選舉志鄭綮同平章事笑曰歇後鄭五作宰相時事可知矣唐書本傳劉蕡對策第一考官不敢取被選者李郃曰蕡逐我留吾顔其厚耶乃上疏曰臣所對不及蕡逺甚内懐愧恥自謂賢良奈人言何乞囘所授以旌蕡直新唐書本傳栁璨臨刑呼曰負國賊栁璨死其宜矣通鑑唐昭宗傳記城北徐公齊國之美麗者鄒忌謂其妻妾賔客曰吾孰與徐公美皆以為徐公不若明日徐公來孰眡之自以為不如窺鏡而自眡之弗如逺甚戰國䇿王夷甫自歎我與樂令談不覺我言為煩世説中
  本朝梁邵陵王讓丹陽尹表曰審已循涯自知莫可街談巷議尤見不勝太平御覽
  昧於自知
  子神龜能見夢於元君而不能避余且之網知能七十二鑚而無遺筴不能避刳腸之患莊外物萇𢎞周宣之執數者也天地之氣日月之行風雨之變律歴之數無所不通也然不自知車裂而死淮南子大夫種知所以強越而不知所以存身萇𢎞知周之所以存而不知身所以亡淮南子説山訓
  史栢公知項之可滅也而不知己之不可滅也穀梁傳如目見毫毛而不見其睫也史越世家孫子籌策龎涓明矣然不能蚤救患於被刑呉起説武侯以刑勢不如德然行之於楚以暴刻少恩忘其軀史孫呉列傳以遷之愽物洽聞而不能以自全西漢司馬遷傳固傷遷愽物洽聞然亦身陷大戮此古人所以致論於目睫也東漢班固傳論戒人之禍智矣而不能自免於讒隙東漢馬援傳論王晏從弟思逺謂晏曰凡人多拙於自謀通鑑齊髙祖紀工於料人拙於謀已唐書李光弼贊唐太宗曰人苦不自知耳通鑑本紀劉蕡戒帝漏言而身誦語于庭新唐書本贊
  傳記家有敝帚享之千金斯不自見之患也魏文帝典論互入不自覺常人闇於自見謂己為賢同上
  集李赤善為歌詩效李白名聞江湖間其始為士無以異於人一惑於恠而所為若是乃反以世為溷溷為帝居為清都其屬意明白今世皆知笑赤之惑也及至是非取與向背決不為赤者㡬何人耶反修而身無以慾利好惡遷其神而不返則幸耳又何暇赤之笑哉桞李赤傳互入此莫笑彼種知呉之可以取知越之可以彊而不知身之進退存亡李元賔集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鑑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杜牧之青銅不自見只擬老他人羅隱集笑前人之未工忘己事之已拙史通本朝高宗責義琰為宰相而陵其母家然己以讒殺元舅⿱㳄心 -- 恣意而不自知其惡何以責臣之不薄於母黨范祖禹唐鑑
  知有分守
  經長者賜少者賤者不敢辭 諸侯賜弓矢然後征賜鈇鉞然後殺賜圭瓚然後為鬯士於大夫不承賀士有慶事不聴大夫親來賀已不敢變動尊也記玉藻賤不誄貴幼不誄長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君子思不出其位
  子齊景公田招虞人以旌不至庖人雖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
  史齊侯欲使敬仲為卿辭曰羈旅之臣幸若獲宥所獲多矣敢辱高位以速官謗左莊二十二年卿非君命不越境左莊二十七年王以上卿之禮享管仲辭曰臣賤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國髙在若節春秋來承王命何以禮焉陪臣敢辭受下卿之禮而還左僖十二年衞甯武子曰陪臣來繼舊好其敢干大禮以自取戾左文四年鬷戾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左昭二十五年冠雖敝必加於首履雖新必關於足上下之分也史儒林傳互入名分人主之尊譬如堂羣臣如陛衆庶如地故陛九級上亷逺地則堂髙陛無級亷近地則堂卑通鑑漢文紀等級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同上衛青曰臣雖當斬將以臣之尊寵而不敢自擅誅於境内而具歸天子自裁之於以見為人臣不敢專權不亦可乎通鑑漢武紀尊尊卑卑强幹弱枝也通鑑漢和紀李愬入蔡州翌日裴度至愬具櫜鞬𠉀度馬首唐書
  限則
  經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喪服凶器不入宮僣服賊器不入宮奇服怪民不入宮周禮父子不同席父不祭子夫不祭妻 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犬馬不上於堂註非贄幣也外言不入於梱内言不出於梱並同上支子不祭祭必告於宗子記曲禮下又喪服小記云庶子不祭禰者明其宗也無田禄者不設祭器袗絺綌不入公門苞屨衱衽厭冠不入公門並同上君子非有大故不宿於外庶羞不踰牲燕衣不踰祭服寢不踰廟有田則祭無田則薦道路男子由右女子由左並同上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宮男不言内女不言外 大夫燕食有膾無脯有脯無膾士不貳羮胾 庶人耆老不徒食尊卑差也家不寳龜不藏圭不臺門 歌者在上匏竹在下 自仁率祖等而上之至於祖名曰輕自義率祖順而下之至于禰名曰重一輕一重其義然也用㤙則父母重而祖輕用義則祖重而父母輕㤙重者為之三年義重者為之齊衰 絶族無移服 父不次于子兄不次于弟 制國不過千乘都城不過百雉家富不過百乗父子不同位 禮義立則貴賤等矣並記
  子持手而食者不得立宗廟 外屏不欲見外内屏不欲見内也並荀
  史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左隱元年在禮家施不及國大夫不收公利左昭二十六年賈人不得衣繡乘車市井之子孫不得仕宦為吏史平準書漢明帝欲封其子云我子豈得與先帝子等可半楚淮陽後漢紀
  不知分守
  經畔官離次
  子位卑而言髙罪也
  史欒鍼曰侵官冒也失官慢也離局姦也左成十六年鄭駟秦嬖大夫而常陳卿之車服於其庭左哀三年
  區處得當
  子絶長補短井井然有條理
  史親不在外羈不在内左昭十二年蘇秦曰聞客有逺為吏而其妻私於人者其夫將來其私者憂之妻曰吾已作藥酒待之矣夫至妻使妾舉藥酒進之妾欲言酒之有藥則恐其逐主母也欲勿言則恐其殺主父也於是佯僵而棄酒主父怒笞之妾一僵而覆酒上存主父下存主母史本傳互入妾田叔按梁事來還至霸昌廏取火悉燒梁之獄辭空手來見帝帝曰梁有之乎叔對曰死罪有之上曰其事安在田叔曰上毋以梁事為問也上曰何也曰今梁王不伏誅是漢法不行也伏法而太后食不甘味臥不安席此憂在陛下也通鑑漢武互入深識大體舅后之家但當養育以恩而不當假借以權通鑑漢文紀有男子乗黄犢車詣北闕自謂衛太子公車以聞詔使公卿將軍中二千石雜識視長安中吏民聚觀數萬人至者並莫敢發言京兆尹不疑後到叱從吏收縛或曰是非未可知且安之不疑曰諸君何患於衛太子昔蒯瞶違命出犇輒拒而不納春秋是之衛太子得罪先帝亡不即死今來自詣此罪人也遂送詔獄天子與大將軍霍光聞而嘉之廷尉驗治竟得姦詐通鑑漢昭紀䍐羌豪靡忘使人來言願得還復故地趙充國以聞未報靡忘來自歸充國飲酒遣還䕶種人䕶軍以下皆爭之曰此其人不可擅遣充國曰諸君但欲便文自營非為公家忠計也語未卒璽書報令靡忘贖論後䍐羌竟不煩兵而下通鑑漢宣紀郡國羣盜處處並起羣盜自相糾擿五人共斬一人者除其罪吏雖逗遛回避故縱者皆勿問聴以擒討為効牧守令長坐界内有盜賊而不收捕者及其畏愞捐城委守者皆不以為負但取獲賊多少為殿最為蔽匿者乃罪之於是更相追捕賊並解散通鑑漢光武竇太后崩曹節王甫欲用貴人禮殯廷尉陳球曰皇太后以盛德良家母臨天下宜配先帝是無所疑於是公卿以下皆從球議通鑑漢靈紀韓彭專征伐蕭曹守管籥内外之任各有攸司通鑑晉穆紀李泌知貢使留長安久者或四十餘年皆有妻子買田宅檢括其中有田宅者停其給凡得四千將停其給其人皆詣政府訴之泌曰此皆從來宰相之過豈有外國朝貢使者留京數十年不聴歸乎今當假道於囘紇或有自海道各遣歸國有不願歸者當於鴻臚自陳授以職位給俸禄為唐臣人生當乗時展用豈可終身客死耶於是衆人無一人願歸者泌皆分𨽻神䇿兩軍鴻臚所給者不過十餘人嵗省度支錢五十萬緡市人皆喜通鑑唐德宗紀淄青李正已畏帝威斷表獻錢三十萬緡以觀朝廷帝意其詐未能答崔祐甫曰正巳誠詐不如因遣使勞其軍以所獻就賜將士若正己奉詔是陛下恩洽士卒若不用彼自歛怨軍且亂又使諸藩不以朝廷為重賄帝曰善正已慚服時議者韙其謀謨唐書本傳互入謀畫涇原節度使馬璘疾亟以行軍司馬段秀實知節度使事付以後事秀實嚴兵以備非常璘薨軍中奔哭者數千人喧咽門屛秀實悉不聽入命押牙馬蝢治喪事於内李漢惠接賔客於外妻妾子孫泣一作位於堂宗族泣於庭將佐泣於前牙士卒哭於營伍百姓各守其家有離立偶語於衢路輒執而囚之非䕶喪從行者無得逺送致祭拜哭皆有儀節送喪近逺皆有定處違者以軍法從事通鑑唐代宗王承宗李師道謀緩蔡兵乃伏盜京師刺用事大臣已害宰相元衡又擊度議者欲罷度安二鎮反側憲宗怒曰度得全天也若罷之是賊計適行吾倚度定破三賊矣新唐書裴度傳横海節度使烏重𦙍奏河朔藩鎮所以能旅拒朝命六十餘年者由諸州縣各置鎮將領事收刺史縣令之權自作威福向使刺史各得行其職則雖有姦雄如安史必不能以一州獨反也臣所領德棣景三州已舉牒各還刺史職事應在州兵並令刺史領之夏四月詔諸道節度都團練都防禦經畧等使所統支郡兵馬並令刺史領之自至德以來節度使權重所統諸州各置鎮兵以大將主之暴横為患故重𦙍論之其後河北諸鎮惟横海最為順命由重𦙍處之得宜故也通鑑唐憲宗盧坦為宣歙觀察使到日值旱饑穀價日増或請折其價坦曰宣歙土狹穀少所仰四方之來者若價賤則商船不復來益困矣既而米斗二百商旅輻輳民賴以生 上欲用王承宗為成德留後割其德棣二州更為一鎮以離其勢并使承宗輸二税請官吏一如李師道李絳等對曰願因弔祭使至彼自以其意諭承宗令上表陳乞如師道例勿令知出陛下意如此則幸而聴命於理固順若其不聴體亦無損上乃遣京兆少尹裴武詣真定慰承宗受詔甚恭曰三軍見逼不暇俟朝旨請獻德棣二州以明懇欵並同上先是朝廷遣中使賜朱克融時服克融以為疎惡執留敕使又奏當道今嵗將士春衣不足乞度支給三十萬端匹又奏欲將兵馬及丁匠五千助修宮闕上患之以問宰相欲遣重臣宣慰仍索敕使裴度對曰克融無禮已甚殆將斃矣譬如猛獸自於山林中咆哮跳踉久當自困必不敢輒離巢穴願陛下勿遣宣慰亦勿索敕使旬日之後徐賜詔書云聞中官至彼稍失去就俟還朕自有處分時服有司製造不謹朕甚欲治之已令處分其將士春衣從來非朝廷徴發皆本道自備朕不愛數十萬匹物但素無此例不可獨與范陽所稱助修宫闕皆是虛語若欲直挫其姦宜云丁匠速來彼必蒼黄失圖若且示含容則云修宫闕事在有司不假丁匠逺來如是而已不足勞聖慮也通鑑唐敬宗紀呉同平章事徐知訓驕倨淫暴威武節度使知無為州李德誠有家妓數十知訓求之德誠遣使謝曰家所有皆長年或有子不足以侍貴人當更為公求少而美者通鑑後梁均王曹彬使於呉越事畢亟返不受饋遺呉越人以輕舟追與之至於數四彬曰吾終不受是竊名盡籍其數歸而獻之帝曰向之奉使乞匄無厭使四方輕朝命卿能如是善甚然彼以與卿卿自取之彬始拜受悉以散於親識家無留者通鑑周世宗
  集無侈前人無廢後觀唐文粹尊己者敬之如臣事君下己者慈之如母蓄子敵己者友之如兄弟無不得其志也栁文
  本朝西夏趙德明言民饑求糧百萬斛真宗問於王旦旦請敕有司具粟百萬於京師詔德明來取德明得詔書慙曰朝廷有人王旦神道碑元昊遣使求通而契丹與元昊搆隙使求約我請拒絶之時主者欲拒契丹而納元昊張文定公與東祈公上議曰如此是得新附之小羌而失久和之强敵也當賜元昊詔曰朝廷納卿誠欵本縁契丹之請今聞卿失舅甥之歡契丹遣使為言卿宜審處其事但嫌隙朝除則封册暮行如此於西北為兩得時人服其精識東坡撰張安道墓誌蔡確知安州作詩借郝處俊以譏刺時事大臣議遷之嶺南蘇公密疏言朝廷若薄確之罪則於皇帝孝治為不足若深罪確則於太皇太后為小累謂宜皇帝降敕置獄逮治而太皇太后出手敕赦之則仁孝兩得矣蘇氏子由撰朝廷命君以潁州推官甞辭而不聴君以為辭益切則名益髙而未必從也既受命而以疾辭於吏部則有司之事耳故迹不近名而終自全其志歐陽棐撰邵康節諡議
  區處失當
  經絺兮綌兮凄其以風詩緑衣註絺綌所以當暑今以待寒喻其失所也糾糾葛屨可以履霜
  子以戈舂黍以錐飱壺田鳩曰昔者秦伯嫁女於晉公子為之飾裝媵七十人至晉晉人愛其妾而不愛公女此可謂善嫁妾矣未可謂善嫁女也韓非子互入末能勝本載鼷以車馬樂鷃以鐘鼓也使蝱負山是猶貫甲胄而入宗廟披羅紈而從軍旅淮南子主術訓
  史子産謂子皮曰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學者製焉其為美錦不亦多乎襄三十年賈誼曰釋斧斤之用而欲嬰以芒刃臣以為不缺則折本傳劉陶曰猶養魚沸鼎之中棲鳥烈火之上水木本魚鳥之所生用之不時必至焦爛通鑑東漢國輔大臣未褒而昌邑小輩先遷通鑑漢宣紀是猶種枳棘於良田養虺蛇於室内也東漢段熲傳餓狼守庖厨饑虎牧牢豚後漢仲長統理亂篇慕容垂燕之宿望有興復舊業之心今復資之以兵此為虎𫝊翼也丕曰垂在鄴如藉虎寢蛟常恐為肘腋之變今逺之於外不猶愈乎通鑑晉武紀此無異解衣包火張羅捕虎通鑑晉恭紀沈慶之曰治國譬如治家耕當問奴織當訪婢陛下今欲伐國而與白面書生輩謀之事何由濟通鑑宋文帝上每命將出師常授以成律交戰日時亦待中詔是以將帥趦趄莫敢自決通鑑宋文帝建成夜召世民飲酒而酖之世民暴心痛吐血數升上幸西宮問世民疾曰首建大謀削平海内皆汝之功吾欲立汝為嗣汝固辭且建成年長為嗣日久吾不忍奪也觀汝兄弟似不相容同處京邑必有紛競當遣汝還行臺居洛陽自陜以東皆主之仍命汝建天子旌旗如漢梁孝王故事通鑑唐髙祖可謂薦圭璧於房闥以脂澤汙漫之已唐書陳子昻傳陸贄上奏其畧曰太宗列置府兵分𨽻禁衛大凡諸府八百餘所而在闗中者殆五百焉舉天下不敵闗中則居重馭輕之意明矣承平漸久武備寖微雖府衛具存而卒乘罕習故禄山竊倒持之柄乗外重之資一舉滔天兩京不守尚賴西邊有兵諸牧有馬每州有糧故肅宗得以中興乾元之後繼有外虞悉師東討邊備既弛禁戎亦空吐蕃乗空深入為冦是皆失居重馭輕之權忘深根固蒂之慮通鑑唐紀決江海以救焚焚收而溺至引鴆爵以止渴渴止身亡新唐書如寄珠於盜跖之門蓄水於瓦閭之上唐書昭宗贊
  傳記以狐白補犬羊説苑貴德篇孫興公曰如着幣絮衽荆棘中觸也挂閡世説使武士宰民如使狼牧羊使膺養雛也物理論集騏驥于中庭兮焉能及夫逺道致猿⿰犭宂󠄁 -- 狖於櫺檻兮夫何以責其捷巧楚辭互入處非其地為鳯凰而作鶉籠兮雖翕翅其不容同上互入不具眼目任小能於大事猶狸搏虎而刀伐木也屈長才於短用猶驥搏䑕而斧剪毛也白居易杖秀才審官互入大才小用小才大用百鍊之金而不鑄干將十圍之木而不作棟樑白樂天集沉玉在弱泥泥弱玉易沉元稹集有木有木碩大而長破為桷杙不作棟樑有驥有驥規行矩步辱在短轅不駕大輅唐文粹
  本朝繡繪錦縠衣服之窮美者也尺寸而割之錯而紉之以為服則綈繒之不若老泉文昔漢武嘗遣繡衣直指督捕盜賊所至以軍興從事斬二千石以下可謂急矣而盜賊不為少衰東坡文
  進退得當
  經三揖而進一辭而退 其行本方立義同而進不同而退並記
  子進以禮退以義 治則進亂則退並孟君子以禮動以義止合則進否則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史義則進否則奉身而退左襄二十六年
  進退失據
  經觸藩羸其角不能退不能遂易注云持疑志無所定進退維谷匪鶉匪鳶翰飛于天匪鱣匪鮪潛逃于淵狼跋其
  胡載㚄其尾注進則躐其胡退則跲其尾進退有難並詩
  子壽陵餘子之學行於邯鄲未得其能又失其故行矣直匍匐而歸爾莊注以此效彼兩失之
  傳進退不可周旋不能左傳僖公十五年進退罪也左昭三年昔有學步邯鄲者曽未得其彷彿又復失其故步遂匍匐而歸前漢書欲儃佪低佪也以干求也往也兮恐重患而離尤欲髙飛而逺集兮君㒺無也謂汝何之楚辭跋前㚄後動輒得咎韓文進學解
  不隨人轉附不随事轉
  經拜下禮也今拜乎上泰也雖違衆吾從下衆惡之必察焉衆好之必察焉
  子流言止於智者 天不為人之惡寒也而輟冬地不為人之惡逺也而輟廣 良農不為水旱不耕並荀史君之仇讐我之婚姻也左成十三年執此之政堅如金石西漢賈誼傳莊助言汲黯於武帝曰招之不來麾之不去通鑑西漢孤立羣邪之間前漢鄭崇曰臣門如市臣心如水前漢本傳戰國儒術既絀然齊魯之間學者獨不廢史記儒林班樨獨不上嘉瑞及歌謡通鑑漢平紀朝廷爭為嚴切以避誅責唯鍾離意獨敢諫爭數封還詔書臣下過失輒救解之通鑑漢明紀岑晊之亡也親友競匿之賈彪獨閉門不納時人望之彪曰傳言相時而動無累後人公孝要君致釁自遺其咎吾已不能奮戈相待反可容隱之乎於是咸服其裁正通鑑漢桓紀詔書下舉鈎黨郡國所奏相連唯平原相史弼獨無所上曰他郡自有平原自無胡可相比通鑑漢靈紀王衍妻試衍以錢繞床使不得行衍曰舉阿堵物却晉書殷仲文還姑孰祖送傾朝桓謙要王𢎞之同行荅曰凡祖離送别必在有情與殷風馬不接無縁陪從沈約宋書互入不苟合崔浩性不好莊老之書每讀數十行輒棄之曰此矯誣之説不近人情必非老子所作老聃習禮仲尼所師豈設敗法之言以亂先王之教袁生所謂家人筐篋中物不可揚於王庭魏史崔浩傳太宗謂尉遲敬德曰公心如山岳雖積金至斗知公不移通鑑唐髙祖紀互入有守上曰人言魏徴舉止疎慢我視之更覺娬媚通鑑唐太宗時法官競為深刻唯司刑丞徐有功杜景儉獨存平恕被告者皆曰遇來侯必死遇徐杜必生通鑑唐武后韋况不為聲利所遷唐書
  傳記庾子嵩謂王渾曰我自用我家法卿自用卿家法世説當風鼔箑向日燃爐而天終不為夏冬易氣論衡集舉世皆濁我獨清衆人皆醉我獨醒楚辭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又安能以浩浩之白而𫎇世俗之塵埃乎同上互入髙舉遠覽雖飾以金鑣享以嘉殽逾思長林而志在豐草也嵇叔夜書風雨急而不輟其音雪霜零而不渝其色劉孝標絶交書如聞風過塵不動井中水陳子昻集處腴能不潤居劇體常閒孟浩然生長紈綺内辛勤筆舌間劉長卿佀彼白蓮花在水不着水白侍郎雖居世網常清浄韋應物主奏議者欲文致而甘心焉公侃然持平挫彼嶽嶽劉賔客守法持正嶷如秋山 市井生而雲鶴性並同上玉立孤潔無緇磷遷染之譏唐文粹不為物遷不為波流同上惟憐一𣲖温泉水不逐人心冷煖移唐杜正倫詩
  本朝士之進顯於榮禄者莫不欲安享於豐腴公為輔弼飲食起居如陋巷之士環堵之儒他人不堪公處愉愉歐公集祭杜祁公文百人譽之不加宻百人毁之不加疎老泉文世人共棄君獨厚東坡詩身為玉雪不汙青蠅東坡祭黄㡬道文納之煩劇而不亂湼於渾濁而不緇欒城集終守金石之姿不為燥濕所變同上白蓮生淤泥清濁不相干欒城集
  為事轉移附為人轉移
  經惟民生厚因物有遷君陳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夫民有血氣心知之性無哀樂喜怒之常應感起物而動然後心術形焉身有所忿□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大學
  子從物如流不知所執家語今始人生而未嘗睹芻豢稻梁也惟菽藿糟糠之為睹則以至足為在此也俄而粲然有秉芻豢稻梁而至者則瞲然視之曰此何恠也彼臭之而無嗛於鼻嘗之而甘於口食之而安於體則莫不棄此而取彼矣荀子榮辱篇罔兩問影曰曩子行今子止曩子坐今子起何其無特操與影曰吾有待而然者耶史郄超王珣為桓大司馬主簿記室人為之歌曰髯叅軍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世説
  傳貧賤則懾於饑寒富貴則流於逸樂魏文典論皎皎練𢇁得藍則青得丹則赤得蘗則黄得泥則黒楚辭
  集偭音面規矩而改錯背繩墨以追曲楚辭蘭芷變而不芳兮芝一作荃蕙化而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為蕭艾也楚辭情因所習而遷移物觸所遇而興感故振轡於朝市則充詘之心生閒步於林野則遼落之志興晉孫綽蘭亭序己悲素質隨時染杜詩小人移時必變顔色棄瘠涵腴乃虱之賊陸龜䝉布鼓隨椎響坯泥仰匠圓元微之集無異盧狗之遇嗾呀呀而走不顧險阻唯嗾者之從何無巳之心也桞文一日看除目終年損道心姚少監
  本朝衣冠所以為容也稱禮斯美矣世人捨其所稱聞人所尚而慕之豈非以耳視者乎涑水迂書一逢蘭蕙質稍回鐵石心東坡詩丈夫剛鐵腸因花反柔弱翰林名談
  重義輕利
  經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見利思義 義然後取人不厭其取同上
  子非其義也非其道也禄之以天下弗顧也繫馬千駟弗視也先義而後利者榮從士以上皆羞利而不與民爭業荀大畧義之所在不傾其權不顧其利舉國而與之不為改視重死持義而不撓茍榮辱道義重則輕王公矣茍修身不為利遷為義者不可刼以兵不可縣以利文中士有一飱而倒㦸義所驅也
  史呉伐楚入郢申包胥乞師於秦以救楚楚子入于郢賞申包胥申包胥曰吾為君也非為身也遂逃賞左定五年末世爭利維彼奔義讓國饑死天下稱之史太史公作伯夷傳序趙平原君以千金為魯連壽連笑曰所貴於天下之士者為人排患攘難解紛亂而無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賈之事連不忍為也史記魯仲連傳魯連飛一矢而蹶千金虞卿以顧盼而捐相印西漢 一矢事見史記魯仲連傳班固 相印事見史記虞卿傳集君於為義若嗜慾勇不顧前後於利與禄則畏避退處如怯夫然韓文孔君墓誌銘輕財抵一銖白樂天集
  本朝呉奎以錢二千萬買田北海名曰義莊以賙親戚朋友之貧乏者終之日家無餘財諸子無宅以居呉奎墓銘
  逐利
  經機巧趨利詩序放於利而行多怨小人喻於利同上子後義而先利不奪不饜王曰何以利吾國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 枉尺而直尋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則枉尋直尺而利亦可為歟 有賤丈夫焉必求龍斷而登之以左右望而㒺市利 為人臣者懐利以事其君為人子者懐利以事其父為人弟者懐利以事其兄同上保利棄義謂之至賤惟利所在無所不傾茍不茍凢人之情見利莫能勿就故利之所在雖千仭之山無所不上深源之下無所不入管近藏秦王有病召醫䑛痔者得車五乗史惟利是視左成十二年叔向曰錐刀之末將盡爭之左昭六年太史公曰利誠亂之始也史孟子傳序利令志昬平原君傳好利無信不識禮義德行茍有利焉不顧親戚兄弟若禽獸耳史魏世家吕不韋販賤賣貴家累千金史本傳子貢鬻財於曹魯之間史貨殖傳行賈丈夫賤行也而雍樂成以饒販脂辱處也而雍伯千金賣漿小業也而張氏千萬灑削薄技也而郅氏鼎食由是觀之富無經業則貨無常主能者輻凑不肖者瓦解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夫千乗之王萬家之侯百室之君猶尚患貧而况匹夫編户之民乎並同上匹夫專利謂之盜史記周紀苟利所在不知禮義史匈奴傳樂毅入臨淄取寶物祭器輸之於燕通鑑周紀頑頓嗜利西漢陳平傳逐利不耳慮非顧行也西漢賈誼傳注言其所追逐利唯計利與不耳桑𢎞羊洛陽賈人子善心計年十三侍中言利事析秋毫通鑑漢武絶趨利如水走下四方無擇前漢食貨傳商賈乗上之急所賣必倍 習於商功分銖之事 牟利取也富商大賈亡所牟利並同上刺繡文不如倚市門西漢貨殖傳序義路閉則利門開東漢李固傳司徒袁隗欲為從女求姻見黄允歎曰得婿如是足矣允聞而黜遣其妻通鑑漢桓紀互入婿門并無情王戎性好興利每自執牙籌晝夜算計恒若不足晉書本傳魏城陽王㣲走至山南抵前洛陽令冦祖仁家祖仁一門三刺史皆徽所引拔以有舊恩故投之徽齎金百斤馬五十匹祖仁利其財外雖容納而私謂子弟曰如聞爾朱兆購募城陽王得之者封千户侯今日富貴至矣乃怖徽云官捕將至令其逃於他所使人於路邀殺之送首於兆通鑑梁髙祖諸道廵院皆募駛足置驛相望四方貨殖低昻及他利害雖甚逺不數日即知每朝謁馬上以鞭算唐書劉晏傳初吉温因李林甫得進及楊釗恩遇浸深温遂去林甫而附之為釗畫代林甫執政之策通鑑唐𤣥宗
  傳記大王之狗卧起行止母相與鬬投之一骨輕起相牙戰國䇿田英曰義死者不避鈇鉞之威義窮者不受軒冕之賜無義而生不如有義而死説苑求利下交曽無愧色分銖之利知而必爭同上
  集目語額瞬動頤塞鼻談智於尺寸之間窺窬於分毫之利晉成伯陽平樂市賦競羽毛之輕趨錐刀之利劉孝標廣絶交論利重太山道輕鴻毛周祗執友箴市人日中集於利競錐刀杜詩醫善吮人瘍含人血非有肌骨之親也利之所加也韓文質劑之曹較固之倫合彼此而騰躍之曷良苦之巧言致量衡於險手杪忽之差鼓舌傖儜詆欺相髙詭態横出鼓囂譁坌烟霧劉賔客集子本頻蕃息貨販日兼并求珠駕滄海採玉上荆行北買党項馬西擒吐蕃鸚炎州布火浣蜀地錦織成元微之集舳艫爭利涉來往接風潮劉义詩本朝彼佞人者不知義之所在而惟利之從故也利在君父則從君父利在權臣則附權臣利在敵國則交敵國利在遠方則親遠方利之所在則從之利之所去則違之范祖禹通鑑
  知所重愛
  經不登髙不臨深諸侯不下漁色 君子頃歩而弗敢忘孝也 一舉足而不敢忘父母是故道而不徑舟而不游 道途不爭險易之利冬夏不爭陰陽之和愛其死以有待也養其身以有為也 君子不以一日使其躬儳焉如不終日 不敢以先父母之遺體行殆惡言不出於口忿言不反於身不辱其身不羞其親身也者親之枝也敢不敬與同上君子不重則不威豈若匹夫匹婦之為諒也自經於溝瀆而莫之知也同上子無尺寸之膚不愛焉則無尺寸之膚不養也 知命者不立於巖墻之下並孟周公曰君子力如牛不與牛爭力走如馬不與馬爭走有于越之劒者神而藏之不敢用也寳之至也奔車之上無仲尼覆舟之下無伯夷韓非
  史千金之子不死於市史記人人自愛而重犯法史平準書百金之子不騎衡漢袁盎傳王陽為益州長史行至九折阪陽曰奉先人之遺體柰何數乗此險西漢本傳千鈞之弩不為鼷䑕發機萬石之鍾不以筳撞起音通鑑漢獻紀
  傳記南山有文豹霧雨七日不下食者何也欲以澤其衣毛而成其文章也列女傳
  集家絫千金坐不垂堂司馬相如諫獵疏努力自愛選李陵荅蘇武書以明月珠彈千仭雀吾不能也陳子昻肯與夫斗筲者決得失於一夫之目而為之憂樂哉韓文不曽妄與燕雀羣王維集豈無朝陽鳯羞與微物爭唐文粹互入髙舉遠覽
  本朝韓魏公言始學行已當如金玉不受微塵汙也遺事范忠宣公曰文輅與柴車較逐鸞鳯與䲭梟爭食連城與瓦石爭觸君子與小人鬭力不惟不能勝兼亦不可勝不惟不可勝雖勝亦非也范忠宣公行狀懍懍乎若處女之在閨也兢兢乎若懐千金之璧而行也東坡楊薦字説俗言彭祖觀井自係大木之上以車輪覆井而後敢觀東坡集射䑕何勞挽六鈞同上千金之子不死於盜賊何者其身之可愛而盜賊之不足以死也東坡留侯論互入知所輕重明珠自有千金價莫與遊人作彈丸百斛明珠
  不知愛重
  經諸侯非問疾弔喪而入諸臣之家是謂君臣為謔禮運下堂而見諸侯天子之失禮也記郊特牲暴虎馮河死而
  無悔者
  子以隋侯之珠彈千仭之雀
  史虞翻性疎直數有酒失又好抵忤人多見謗毁通鑑魏明紀
  集子厚少年勇於為人不自貴重顧籍謂功業可立就韓文墓誌
  控制有道
  經柔而不憂於斷者得所御也易畧例
  子邶詩曰執轡如組兩驂如舞孔子曰為此詩者其知政乎夫為組者総紕於此成文於彼言其動於近行於逺也執此法御民豈不化乎家語三恕周宣王之牧正役人梁鴛者能養禽獸雖虎狼無不柔馴鴛曰養虎之法順之則喜逆之則怒有血氣者之性也食者不敢以生物與之為其殺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與之為其辟之之怒也時其饑飽達其怒心虎之與人異類而媚養巳者也聖主之治也順猶造父之御也和輯乎轡銜之際而緩急乎唇吻之和正度乎胷臆之中而執節乎掌握之間内得於中心而外合於馬志是故能進能退履繩而還曲中規矩取道致逺氣力有餘誠得其術也淮南御得其道則天下狙詐咸作使揚子
  史車軌塵馬𠉀蹄御者不失其馳榖梁英布與隋何歸漢至漢王方踞床洗而召布入見布大怒悔來欲自殺出就舎張御食飲從官如漢王居布大喜過望西漢英布傳韓信之下魏破代漢輒使人收其精兵滎陽以拒楚通鑑漢髙紀夫與人鬭不搤其亢音剛喉嚨也附其背未能全勝西漢婁敬傳韓信曰陛下不能將兵而善將將西漢韓信傳欲天下之治安莫若衆建諸侯而少其力力少則易使以義國小則亡邪心令海内之勢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從通鑑漢文紀夫泛駕之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西漢武紀虎豹馬牛禽獸之不可制者也及其教馴服習之至可牽持駕服唯人之從西漢公孫𢎞傳羈縻勿絶西漢司馬相如傳冦鄧之髙勲耿賈之洪烈分土不過大縣數四所加特進朝請而已東漢二十八將論曹操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無所不可通鑑漢獻紀呂布降曹公縳之呂布曰䋲縛我急曹公曰縳虎不得不急魏書魏劉𣋓曰釣者如中大魚則縱而隨之須可制而後牽之則無不得也通鑑魏紀崔浩曰夫擊蛇者先擊其首首破則尾不能掉通鑑宋太祖李崇徙兖州刺史兖土舊多刼盜崇命村置一樓樓皆懸鼓盜發之處亂擊之旁村始聞者以一擊為節次二次三俄頃之間聲聞百里皆發人守險要由是盜發無不擒獲通鑑齊太祖爾朱榮廏有惡馬榮命髙歡剪之歡乃不加羈絆而剪竟不蹄齧已而起曰御惡人亦如此馬北齊書豢擾虎狼而不拂其心則忿氣不萌通鑑勇者好行其志貪者急趨其利愚者不計其死通鑑唐太宗宿將教士皆王侯貴重子儀頤指進退若部曲唐書郭子儀傳荒服之外其叛不為之勞師其降不為之釋備嚴守禦使其為冦不能為臣不得唐突厥傳序
  傳使智使勇使貪使愚黄石公三畧十圍之牛為牧豎所驅論衡百馬齊轡御由造父魏明帝善哉行
  集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杜詩閩悍而囂夷風脆急恩信綏之安然如蟄劉賔客帝王之任英傑皆御之以氣結之以恩不以英氣折之而寵以姑息則驕不可任不以恩愛結之而肅以禮貌則怨不為用李文饒集夫御英傑使猛將與見道義之人接方正之士不同也不可以繁禮飾貌游辭足去聲言是宜動開胷懐令見肺肝氣懾其勇恩結其心同上
  本朝千鈞之牛制於三尺之童弭耳而下之曽不如狙猿之奮擲於山林此其故何也蘇文嘗觀世之養物者不以全物與之牧羊者去其敗羣視其後者而鞭之養鷹者饑之山谷文
  控制失道
  經上失其道民散久矣論子張
  子譬猶御馬去其銜勒而專用箠策其不可制也必矣家語急轡數策者非千里之御也淮南御失其道則天下狙詐咸作敵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史晉郤缺曰叛而不討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懐非威非懐何以示德左文七年内寵之妾肆奪於市外寵之臣僣令於鄙左昭二十年操持悖繆失其統與前漢倒持大阿授楚其柄西漢梅福傳撫御乖方通鑑唐德紀
  集駕蹇驢之無策又何路之能極楚辭執組者不制兮必折軛而摧轅同上










  記纂淵海卷五十四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五十五   宋 潘自牧 撰論議部
  方興未艾
  經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子曰吾見其進也未見其止也
  子若火之始然泉之始達刀刃若新發於硎日出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谷登於扶桑淮南子赫赫乎日出之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傳記少而學者如日出之光劉向
  集車輕御良馬力優咄哉識路行未休韓集悠悠指長道去去策髙駕 若健者之升梯舉足愈多身愈髙人愈仰之耳栁文鴻漸之姿當從此始白樂天如日不滅如海不竭吕温集觀其逸足駸駸方將摶扶搖而凌泰清獵遺風而薄嵩岱吾見其進未見其止韋應物
  本朝羨子年少正得路有如扶桑初日升歐公清塗方踐逺業難量東坡
  光燄不長
  經否終則傾何可長也 枯楊生華何可乆也 日昃之離何可乆也並易雨雪瀌瀌見晛曰消翰音登于天何可長也
  子七八月之間雨集溝澮皆盈其涸也可立而待也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朝菌不知晦朔朽壤之上有菌芝者生於朝死於晦雲霧之盛須臾而訖暴雨之盛不過終日魏子
  史當世則榮沒則已焉史記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絶 朝為榮華夕而憔悴並西漢相聚偷生若魚遊釡中喘息須臾間耳後漢朝華之草夕而零落魏王昶傳傳記老而學者如秉燭夜行劉向江河之溢不過三日飄風暴雨須臾而畢說苑
  集君寧見階上之白雪豈鮮耀於陽春惠連蕣榮不終朝蜉蝣豈見夕郭景純迫此短景急 繁華能㡬時朝蠅不須驅暮蚊不可拍得時能㡬何與汝恣啖咋涼風九月到掃不見蹤跡韓詩隨風隔幔小帶雨傍林微十月清霜重飄零何處歸 病葉多先墜寒花只暫香並杜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李白潢潦無根源朝滿夕已除韓𨓆之浮雲上天雨墮地暫時㑹合終離異張文昌危蒂㡬時容元稹寒灰埋暗火曉焰凝殘燭白樂天況君春風面柔促如芳草鏡中桃李色不得十年好 幕燕鼎魚偷活頃刻朝為拂雲花暮為委地樵同上頗同狐䑕乘夜睢旴晨
  光既升勢自跧縮陸宣公亦猶小星將墜則芒焰驟俱司空表聖文過春花自落竟曉月空明許用晦如鳥雀啁啾聲㫁便已皇甫湜偷延晷刻王維
  本朝草木榮華之飄風鳥獸好音之過耳出歐文浮雲無根蔕潢潦能須臾 春冰無貞堅歐文世言春寒秋熱老健為此三者終是不乆長之物並歐試問冰霜堅春來能乆牢欒城集
  一視同仁
  經雲行雨施天下平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 無此疆爾界並詩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外户不閉是謂大同故聖人以天下為一家以中國為一人 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並禮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子楚王失弓左右請求之王曰楚王失弓楚人得之又何求之孔子曰惜乎其未大也不曰人遺弓人得之何必楚也家語自其同者視之萬物皆一也
  史封略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誰非君臣四海之内若一家秦紀六合怡怡比屋為仁一天下之衆異齊品類之萬殊參差同量坏冶一陶後漢
  集四海皆兄弟誰為行路人蘇武和氏之璧焉得獨耀於郢握夜光之珠何得專玩於隋掌天下之寶當與天下共之劉越石惟同大觀萬殊一轍盧子諒澤無不漸螻蟻之穴靡遺齊故安陸碑桃李有竒質樗櫟無妙姿皆承慶雲沃一種春風吹六合棲霖雨萬物無凋枯安得廣厦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皆懽顔聖人一視而同仁視外猶視中一家猶一人並韓誠使刺史不私於其民觀察使不急於其賦刺史曰吾州之民天下之民也恵不可以獨厚觀察使亦曰某州之民天下之民也斂不可以獨急如是而政不均令不行者未之有也慶雲所潤不遺於荆棘王維憶年十五學搆厦有意葢覆天下窮元稹憂人骨肉同姚少監在西而東均處内而外肥 惟天之意莫遺於微細如日之輝不隔於幽逺並韓甞欲大潤澤於天下一物枯槁以為身羞臨川畢竟春風不揀擇隨開隨落自勻勻欒城爭得大裘長萬丈與君都葢洛陽城禾黍與稂莠雨來同日滋白侍郎
  肝膽楚越
  子自其異者視之肝膽楚越
  史舟中之人盡為敵國史記謝𤣥子煥煥子靈運才藻贍逸𤣥曰我尚生煥煥那得不生靈運晉書
  集失之者肝膽楚越唐徐彦伯
  本朝肝膽猶能楚越如東坡
  不以言取
  經孔子曰今吾於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趙文子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諸其口 君子不以辭盡人並禮子曰君子不以言取人
  子孔子欲以言辭取人於宰我失之矣家語
  史相如口吃而善著書史記倪寛敏於文口不能發明也史記儒林傳劉儒口訥而心辨後漢張釋之曰周勃張相如稱為長者兩人言事曽不出口漢文紀
  以言取人
  史孔子曰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文帝登虎圏問上林尉禽獸簿不能對嗇夫從旁代對響應亡窮詔拜嗇夫為上林令前漢張釋之傳楊愔典選多以言取人後魏朱朴自言得為宰相月餘可致太平上以為然以朴同平章事朴為人庸鄙迂僻無他長制出中外大驚唐昭紀
  不以貌取
  經趙文子其中退然如不勝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諸其口禮記
  子孔子欲以貌取人於子張改之矣 澹臺有君子之容而行不勝其貌家語相形不如論心荀卿非相徐偃王之狀目可瞻焉不能俯視細物逺望纔見焉仲尼之狀面如⿰倛方相也周公之狀身如斷菑臯陶之狀色如削𤓰閎夭之狀面無完膚傅說之狀身如植鰭如魚立也伊尹之狀面無須麋禹跳湯偏堯舜參眸子二瞳桀紂長巨姣美天下之傑筋力越勁百人之敵然身死國亡為天下大僇後世言惡則必稽焉今世俗之亂君鄉曲之儇子莫不美麗佻冶竒衣婦飾血氣態度擬於女子婦人莫不願得以為夫處女莫不願以為士然而中君羞以為臣中父羞以為子中兄羞以為弟中人羞以為友 楚孫叔敖突禿長左而以楚霸葉公子髙微小短瘠行若將不勝其衣而白公之亂誅白公定楚國如反手耳並荀卿
  史晉叔向聘鄭鄭鬷蔑立於堂下一言而善叔向曰子少不颺子若不言吾㡬失子矣太史公以為留侯魁梧竒偉至見其圖狀如婦人女子史記嚴延年為人短小精悍敏㨗於事雖子貢冉有通於政事不能過也 舜葢重瞳子項羽又重瞳子並西漢何休質朴訥口而雅有心思東漢周燮生而斂頤折額醜狀駭人其母欲棄之而其父曰賢聖多有異貌興我宗者乃此兒也於是養之後漢魏主指崔浩曰汝曹視此人尫纎懦弱不能彎弓持矛然其胷中所懐乃過於甲兵宋紀齊孟業為法曹王岳見其容貌短小笑而不言及尋斷決之處謂業曰卿決斷之明可謂有過軀之用三國典畧侯景右足偏短弓馬非其長而多謀筭梁髙祖虞世南外若不勝衣而中抗烈唐書魏徵容貌不逾中人而有膽略唐紀太學博士周捨舉外弟徐摛曰形質陋小若不勝衣而堪此選乃為晉安王侍讀劉璠梁典
  集子雖軀幹小老氣横九州脈不病雖瘠不害脈病而肥者死矣韓文雖長不滿七尺而心雄萬夫唐文粹伯倫之形不妨賢士 晏子短而相齊蔡義小而佐漢 髙柴至惡推至孝於孔門並白帖
  本朝晏嬰不滿六尺長髙節萬仭陵首陽東坡
  以貌取人
  史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孟甞君之趙趙人出觀之笑曰始以薛公為魁然也今視之眇小丈夫耳史記龔遂召見形貌短小宣帝望見不副所聞心内輕焉前漢江充為人魁岸容貌甚壯武帝望見而異之曰燕趙多竒士息夫躬傳親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禄位容貌不能動人故輕其書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楊愔典選多以貌取人時謗云尚書典選似貧人買瓜唯取大者後魏書
  履而後知
  經學然後知不足教然後知困 知為人子然後可以為人父知事人然後能使人並禮
  子不臨深淵何以知没溺之患不觀巨海何以知風波之患家語不登髙山不知天之髙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不聞先王之遺言不知學問之為大震風凌雨然後知厦屋之為帡幪也虐政虐世然後知聖人之為郛郭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乆乆臨事當自知之文中子
  史齊髙彊曰三折肱知為良醫周勃下廷尉吏稍侵辱之勃以千金與獄吏吏乃書背牘示之勃既出曰吾甞將百萬軍然安知獄吏之貴乎史記百聞不如一見臣願馳至金城圖上方略趙充國傳畫地為牢勢不可入削木為吏議不可對司馬遷傳甞肉一臠識鑊中之味崔浩傳傳記若不一叩洪鍾伐雷鼔則不識其音響也世說甞一臠而知一鑊之味一鼎之調吕氏春秋
  集九折臂而成醫兮吾今而知其然楚辭誰言捐軀易殺身誠獨難曹子建既傷蔓草别方知枤杜情曹粲詩倦客惡離聲選東門行如痛定之人思當痛之時不知何能自處也及之而後知履之而後難耳韓文經事漸知非不讀
  闗雎篇安知后妃徳劉義父入耳淡無味愜心漸有情白侍郎始知為客苦不及在家貧 憂方知酒聖貧始覺錢神 不窮眡世界焉識宇宙廣 當時父母念今日爾應知並同上世情閒盡見藥性病多諳 獲寶於已喪得途於既迷與夫貧居不為難故所激者其味異矣劉賔客不涉太行險誰知行路難歐陽長因送人處憶得别家時唐詩
  本朝人之未知學者自視以為無缺及既知學反思前日所為則駭然矣老泉甞鼎一臠㫖可知也臨川多事始知田舎好凶年偏覺野蔬香東坡吾平生多難甞以身試之凡免我于厄者皆平生可畏人也擠我于險者皆異時可喜人也 其少時好論議古人既老涉世更變往往悔其言之過同上
  噬臍何及
  經弗慎厥徳雖悔可追 汝悔身何及並書子有酒食何不日鼔瑟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啜其泣矣何嗟及矣並詩時過然後學則勤苦而難成今不取後世必為子孫憂
  子鯈䱁者浮陽之魚也胠於沙而思水則無逮矣挂於罟而欲謹則無益矣 轂既破碎乃大其輻事已敗矣乃重太息其亡益乎並筍
  史若不早圖後君噬臍不以繁華時樹本即色衰愛弛後雖欲開一語尚可得乎史吕不韋覆水不收後悔何及光武紀知財為禍何不早散石崇齊張敬兒被禍脫冠貂投地曰此物誤我
  傳記夫差帥羣臣祠子胥江水濵曰昔不聽相國之言乃用讒佞之言至令相國逺沒江海自亡已來濛濛惑惑如霧蔽日莫誰與言吳越春秋
  集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選長歌行毫末不早辨滋蔓信難圖白侍郎兔跡貪前逐梟心不早防張承吉趍榮貪位者若涉懸崖險不能止俾至身危踣蹶然後嘆不知稅駕之所焉可及矣唐沈顧
  本朝枯魚雖悔泣何及陳後山
  隨材器使
  經徂徠之松新甫之柏是斷是度是尋是尺或以徳進或以事舉或以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及其使人也器之
  子工之制木也大者以為舟航柱梁小者以為檝楔脩者以為櫚榱短者以為侏儒枅櫨無大小脩短皆得其所宜管子良匠提斤斧造山林棟梁阿衡之材櫨柱楣椽之朴森然陳於目前大厦之器具矣孫子巧工之制木也規矩方圓各隨所施淮南子
  史譬諸材木洪纎曲直各有所施晉書阮咸疏若榱椽梁柱以成大室义負偃植各安所施而無遺材唐書劉𢎞基賛韓滉在二浙所辟僚佐各隨所長無不得人甞有故人子謁之考其所能一無所長滉與之宴竟席未甞左右視及與並坐交言後數日署為隨軍使監庫門其人終日危坐吏卒無敢妄出入者唐徳宗
  集直木不可以為輪曲木不可以為桷文選夫大木為杗細木為桷欂櫨侏儒椳闑店楔各得其宜以成室屋者匠氏之工也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馬渤敗鼔之皮俱收並蓄待用無遺者醫師之良也登明選公雜進巧拙紆餘為妍卓犖為傑校短量長惟器是適者宰相之方也 大匠無棄才尋尺各有施況當營都邑𣏌梓用不疑 量力而任之度才而處之其所不能不彊使為是故為下者不獲罪於上為上不得怨於下矣 任有小大惟其所能若器皿焉並韓集當時而用任物所長張九齡尺寸之材無所棄元微之為棟者資其自天之端為輪者取其因地之屈白侍郎若以科第之徒浮華輕薄不可任以為治則國朝自房杜以降有大功立大節率多科第人也若以子弟生於膏粱不知理道不可與美名而得仕則自堯以降聖人賢人率多子弟也杜牧之
  强其所難
  子鳬脛雖短續之則憂鶴脛雖長斷之則悲 取猿狙而衣周公之服彼必齕齧挽裂盡去而後慊並莊譬若樹荷山上而蓄火井中操鈎上山揭斧入淵欲得所求難也淮南子責疲者以舉千鈞督跛者以及走兔鄭析子史指金火以求合西漢杜鄴傳
  傳記舎其所長責其所短堯亦有所不及矣戰國策集猶鏤以鈆刀而望巧不已踈乎仲長統不可以自好章甫強越人以文冕也晉山濤強人所不能事必不集韓文本朝求朱於藍色何從來類要
  太剛必折
  經未有違謙越禮能全其壯者也 用壯處壯則觸藩矣並易略
  子兵強則滅木彊則折柔弱者生之徒堅彊者死之徒列黄老堅則毁矣銳則挫矣革堅則裂淮南子
  史天為剛徳猶不干時況在人乎其強易弱韓信傳桓公曰金剛則折革剛則裂說苑嶢嶢者易缺皦皦者易汚漢書傳快牛馬犢多能破車通鑑李邕文名天下盧藏用曰邕如干將莫耶難與爭鋒但虞傷缺耳李邕傳
  集利劍多缺真玉喜折劉賔客集
  柔能勝剛
  子天下柔弱莫過於水而攻堅彊者莫之能勝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舌之存也豈非以其柔耶齒之亡也豈非以其剛耶並老子積於柔必剛積於弱必強柔勝出於已者其力不可量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萬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至堅強者死之徒弱柔者生之徒並老子紀渻子為齊宣王養鬬雞十日而問雞已乎曰未也十日又問曰未也十日又問曰㡬矣望之似木雞矣其徳全矣異雞無敢應者反走矣齒堅於舌而先之敝是故柔弱者生之榦也而堅強者死之徒也淮南山霤至柔石為之穿蝎蟲至弱木為之敝夫霤非石之鑽蝎非木之鑿然而能以微脆之形陷堅剛之體豈非積漸之致乎孔叢子舌柔軟終以不敝同上
  傳記韓子問叔向曰剛與柔孰堅叔向曰臣年八十齒再落而舌尚存是知剛不如柔劉向柔能制剛弱能制強黄石公劉伶甞醉與俗人相忤其人攘袂而往必欲毆之伶顧而笑曰雞肋不足以安尊拳其人笑而止竹林七賢篇
  得不償失
  子故事有鑿一孔而生百隙樹一物而生百葉者所鑿不足以為便而所開足以為敗所樹不足以為利而所生足以為滅 蘇秦以百詐成一信淮南子秦穰侯與綱夀接境魏冉將以廣其封遂伐綱夀而取之兵囘而范雎代其相矣艾子曰真所謂外頭趕兔屋裏失獐也文子史所獲不如所亡所利不能藥其所傷所獲不能補其所亡通鑑招延士大夫常如不足然性嚴峻羣臣雖素所愛信者或少有犯法或欺罔輒按誅之漢武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以為靡麗之賦勸百而諷一猶騁鄭衛之聲曲終而奏雅不已戲乎司馬相如贊所得未毛銖所喪如山崖晉王隠傳決江海以救焚焚收而溺至引鴆爵以止渴渴止而身亡舊唐書樊系為朱泚撰𠕋文既成仰藥而亡 嵗運東方租米至有斗錢運斗米之言並唐徳宗御史大夫李琪非無文學但不㢘耳唐明宗唐主謂璟曰吾餌金石始欲益夀乃更傷生晉髙祖
  集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杜牧之益之以畎澮而泄之以尾閭嵇叔夜養生傳
  本朝挽之不能寸推去輒數尺黄魯直
  得失相補
  史始雖垂翅囘谿終能奮翼澠池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並馮翼傳劉琨長於招懐而短於撫御一日之中雖歸者數千而去者亦相繼晉懐紀王叔文至中書見韋執誼時宰相方㑹食執誼起就閣與語鄭珣瑜等輟餐以待頃之吏白二公同飯矣珣瑜喟然曰吾可復居此乎歸家疾卒唐鄭珣瑜傳
  本朝顯禹雲山之罪雖應夷滅光之忠勲不可不祀司馬光篇
  過猶不及
  經昔魯昭公練而舉酬行旅非禮也孝公大祥奠酬弗舉亦非禮也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中庸管仲鏤簋而朱紘旅樹而反坫山節藻梲賢大夫也而難為上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揜豆一狐裘三十年賢大夫也而難為下
  子以為無益而舎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過則失中不及則未至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問道昔徐偃王軟而國滅齊簡公懦而身亡此性太柔之失也晉陽處父以純剛取害鄭子陽以嚴猛至斃此性太剛之過也
  史矯枉過其正諸侯王表
  集純柔純弱兮必削必薄純剛純強兮必喪必亡栁佩韋本朝為國不可以生事亦不可畏事畏事之弊與生事均譬如無病而服藥與有病而不服藥皆可以殺人東坡
  得此失彼
  經豐其屋蔀其家易蔀覆也闇之甚也
  子見牛未見羊也人有濵河而居者習於水勇於泅操舟鬻渡利供百口褁糧就學者成徒而溺死者幾半本學泅不學溺而利害如此
  史祝有益也詛亦有損袁紹見人饑寒恤念之形於顔色其所不見慮或不及漢獻帝魏曹冏曰猶芟刈股肱獨任胷臆觀者為之寒心魏志翟荘常弋釣及長不復獵或問漁獵同是害生何止去其一莊曰獵自我釣自物未能頓盡故先節其甚者且夫貪餌吞鈎豈我哉晉書傳記夫知古不知今謂之陸沉然則儒生所謂陸沉者也王充論衡
  集工於瑟而不工於求齊也韓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馬之才不知教化荀陳之道不知文章栁冕論一字低心翰墨塲箭靫抛盡負書囊元微之君耳惟聞堂上言君眼不見門前事白侍郎徐鉉不信佛酷好鬼神之說楊億談苑
  強本抑末
  經家不寶龜
  子家不藏甲家語
  史五大不在邊五細不在庭 國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國諸侯立家並左大夫無百雉之城史世家徙齊諸田楚昭屈燕趙韓魏後及豪傑名家居闗中無事可以備邊諸侯有變亦足率以東伐此強本弱末之術也劉敬傳太宗别置府兵分隷禁衛大凡諸府八百餘所而在闗中者殆五百焉舉天下不敵闗中則居重馭輕之意明矣唐徳宗紀
  傳記臣無富於君都無大於國太公六韜
  集理天下者若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則小大適稱不悖焉身所以能使臂者身大於臂故也臂所以能使指者臂大於指故也陸宣公
  末能勝本
  子楚人賣珠於鄭者為木蘭之櫝薰以桂椒綴以珠玉飾以玟瑰緝以翡翠鄭人買櫝而還珠 田鳩曰昔者秦伯嫁女於晉公子為之飾裝媵七十人至晉晉人愛其妾而不愛其公女此可謂善嫁妾矣未可謂善嫁女也並韓非子
  史晉甸侯也而建國本既弱矣其能乆乎 末大必折尾大不掉並左以利相傾千里游遨冠葢相望乗堅策肥履絲曳縞此商人所以兼并農人所以流亡者也漢文紀支大於榦脛大於股不折必披灌夫傳如下有泰山之安則上有累卵之危劉向傳唐魏元忠曰言文者則以詞華為首而不及經綸言武者則以騎習為先而不知方略唐紀
  傳記脛大於股者難以歩指大於臂者難以把本小末大不能相使也說苑
  集母瘦雛漸肥白樂天
  成難壊易
  子今盆水在庭清之終日未能見目睫濁之不用一撓而不能察方圓人神易濁而難清猶盆水之類也況一世而撓滑之曷得須臾平乎 夫樹本灌以潦水疇以肥壤千人養之一人拔之則必無餘蘖並淮南子
  史凡事易壊而難成 蒯轍曰功者難成而易敗髙紀以衆賢舉而用以一人毀而棄積年信而任一朝疑而斥魏徴傳百年勞之一日失之匈奴傳十譽之未信一毀之可疑趙璟傳百年累之一朝毀之竇融傳五薦不入朝一麾乃出守顔延之傳昔齊桓一矜其功而叛者九國曹操暫自驕伐而天下三分皆勤之於數十年之内而棄之於俯仰之頃豈不惜乎漢獻紀夫名門右族莫不由祖考忠孝勤儉以成立之莫不由子孫頑率奢傲以覆墜之成立之難如升天覆墜之易如燎毛栁玭傳
  傳記譬如十夫樹楊一夫拔之無得以成大也戰國策集綴縫難成裁破易元稹取之難梯天失之易反掌杜牧之本朝夫事不患於不成而患於易壊葢作者未始不欲其乆存而繼者常至於殆廢自古賢哲之士為其民捍患興利其遺跡往往而在使其繼者皆如始作之心則民到于今受其賜天下其有遺利乎以四時之功而成之以數日之雨而壊之歐公求晴祭文善百譽而不進兮一毀終世以顛隮歐蘇子美墓銘
  易成易壊
  子其進銳者其退速無故以合者則無故以離史物暴長者必夭折功卒成者必亟壊朱浮傳致貴無漸失必暴 受爵非道失必疾並翟輔傳夫物速成則疾亡晩就則善終朝華之草夕而零落晉明帝
  無所逃罪
  經獲罪於天無所禱也
  子知而使之是不仁也不知而使之是不知也史欲加之罪其無辭乎 進退罪也並左不有人禍則當鬼誅唐紀魏元忠曰臣猶鹿耳羅織之徒欲得臣肉為羮臣安避之唐武后紀
  集豈不在遐逺虞羅所見尋陳子昻不有人禍則有天刑韓文
  罪有所歸
  經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歟
  子行脩而名不章友之罪也家語夫舟浮於水車轉於陸此勢之自然也木擊折轊水戾破舟不怨木石而罪巧拙者知故不載焉淮南子
  史鄭棄其師春秋申子卑卑施之於名實韓子引䋲墨切事情明是非其極慘礉胡革切少恩皆原於道徳之意韓非傳論王恢行千金丞相蚡蚡不敢言上而言於太后曰王恢首為馬邑事今不成而誅恢是為匈奴報仇也上曰首為馬邑事者恢不誅恢無以謝天下 是時小旱上令官求雨卜式言曰縣官當食租衣稅而已今𢎞羊令吏坐市列肆販物求利烹𢎞羊天乃雨並漢武紀時以浮虛相扇儒雅日替范𡩋謂其源始於王弼何晏二人之罪深於桀紂范𡩋傳桓温過淮泗踐北境與諸寮屬登平乗樓眺矚中原慨然曰遂使神州陸沈百年丘墟王夷甫諸人不得不任其責晉書武后見駱賔王檄曰宰相之過也安有如此才而使之流落不偶乎唐紀陸贄上疏以為陛下有股肱之臣有耳目之任有諌諍之列有備衛之司見危不能竭其誠臨難不能效其死臣所謂致今日之患羣臣之罪者豈徒言歟謂禍福由人不言盛衰有命人事理而天命降亂者未之有也人事亂而天命降康者亦未之有也唐徳宗譬如操兵以刃人天下不委罪於兵而委罪於所操之主蓄毒以殃物天下不歸咎於蠱而歸咎於所蓄之家裴延齡傳
  傳記以徴為羽非絃之罪也以甘為苦非味之罪也説苑集教盜穴牆發櫃多得金玉已復不與同挈得不為盜乎杜牧之集
  本朝百鍊之剛日膾千牛匣而不用非我之羞 民勞吏宜羞並坡集詩
  發縱指示
  經昭然若發矇矣
  子孔子見老子曰丘之於道也其猶醯雞與微夫子之發吾覆也吾不知天地之大全也
  史師之耳目在吾旗鼔獵追殺獸者狗也而發縦指示獸處者人也漢蕭何傳
  同功共事
  經同力王室 胥及逸勤並書
  史譬如捕鹿晉人角之諸戎掎之笙磬同音惟房與杜舊唐書唐髙祖與李宻書曰所望在左提右挈戮力同心執子嬰於咸陽殪商辛於牧野隋恭紀
  坐以制勝
  經帝乃誕敷文徳舞干羽于兩階七旬有苗格子不出樽爼之間折衝千里之外家語圜居而方正則若盤石然觸之者角摧 拱揖指麾強暴之國莫不趨使並荀子真儒無敵於天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史吳伐魯魯微虎欲宵攻王舎私屬徒七百人三踊於幕庭吳子聞之一夕三遷夾谷之㑹孔子相焉兩君就壇兩相相揖齊人鼓譟而起欲以執魯君孔子歴階而上不盡一等而視歸乎齊侯曰兩君合好夷狄之民何為來焉命司馬止之齊侯逡巡謝曰寡人之過也罷命齊人使優施舞於魯君之幕下孔子曰笑君者罪當死司馬行法焉首足異門而出齊人來歸鄆讙龜隂之田者葢為此也榖梁傳秦欲伐魏聞干木在魏終不敢發兵史記諸侯以公子賢多客不能加兵謀魏史魏世家項王願與漢王挑戰漢王曰吾能鬬智不能鬬力史記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髙帝紀心有所懐威動千里西漢通傳六國常以十倍之地百萬之軍仰闗而攻秦秦人開闗延敵九國之師逡巡而不敢進秦無亡矢遺鏃之費而天下已困矣項籍傳不降階序而運天下諸侯王表楚有子玉得臣文公為之側席而坐趙有廉頗馬服彊秦不敢窺兵井陘近漢郅都魏尚匈奴不敢南嚮沙漢漢陳湯傳賢人立朝折衝厭難勝於亡形辛慶忌傳酈食其憑軾而下齊七十餘城前漢王商有威重長八尺餘身體鴻大容貌甚過絶人河平四年單于來朝引見白虎殿丞相商坐未央庭中單于前謁商起離席與言單于仰視商貌大畏之遷延却退天子聞而嘆曰此真漢相矣王商傳匈奴素聞郅都節為引兵去竟都死不近鴈門郅都傳魏軍次于興勢假費褘節率衆往禦之光禄大夫來敏至褘話别求共圍棊于時羽檄交馳人馬擐甲嚴駕已訖褘與敏留意對戲色無厭倦敏曰向聊觀試君耳君信可人必能辦賊者也禕至敵遂退費禕傳劉琨在晉陽甞為羣騎所圍數重琨乃乘月登樓清嘯中夜奏金笳向晩復吹之賊棄圍而走晉劉琨傳祖逖為鎮西將軍石勒不敢窺兵河南使成臯縣修逖母墓晉書祖逖傳以計伐戰一以當萬晉書杜預傳頡利可汗進至渭水便橋之北遣其腹心執失思力入見以觀虛實上囚思力於門下省上出𤣥武門與髙士㢘房𤣥齡等六騎徑詣渭水上與頡利隔水而語責負約突厥大驚皆下馬羅拜俄而頡利來請和 突厥寇并州京師戒嚴世民乃帥騎馳詣敵陳告之曰國家與可汗和親何為負約深入我地我秦王也可汗能鬭獨出與我鬭若以衆來直以此百騎相當耳並唐髙祖紀段秀實為涇原節度使三四年間吐蕃不敢犯塞唐書淮南大將王韶欲自為留後令將士推已知軍事且欲大掠韓滉遣使謂之曰汝敢為亂吾即日全軍渡江誅汝矣韶等懼而止上聞之喜謂李泌曰滉不惟安江東又能安淮南真大臣之器卿可謂知人唐徳宗憲宗曰吾倚度足破三賊矣裴度傳李勣治并州唐太宗曰我用勣守并突厥不敢南賢於長城逺矣唐書本傳汲黯在朝淮南寢謀干木處魏諸侯息兵一士止百萬之師一賢制千里之難裴度傳
  傳記甲兵不出於軍而敵國勝衝櫓不施於軍而邊城降戰國策千丈之城拔之樽爼之間百尺之衝折之衽席之上同上虞有宫之竒晉獻公為之終夜不寢楚有子玉得臣文公為之側席而坐逺乎賢者之厭難折衝也說苑羊祜專修徳信以懐吳人陸抗告邊戍曰彼專為徳我專為暴是不戰而自服也晉陽秋兵不血刃坐以制勝崔鴻十六國春秋
  集宫竒在虞晉不加戎季梁猶在強楚挫謀文選陳孔璋信陵佩魏印秦兵不敢出文選盧諶詩吾晞段干木偃息藩魏君吾慕魯仲連談笑却秦軍左太冲三晉之強屈於齊堂之爼千乗之勢弱於陽門之哭陸士衡折衝樽爼間制勝在兩楹張景陽詩孝文之得魏尚敵不足憂太祖之得郭嘉知成吾事駱賔王東山謝安石談笑靜胡沙李太白以山河為寳者萬夫不能當以道徳為藩者四遠為之守白樂天本朝垂紳正笏不動聲色而措天下於泰山之安晝錦堂記
  坐以致人
  經匪我求童䝉童䝉求我闇者諮明明者不諮於闇易疏子曰徳不孤必有隣
  子醫門多疾 肉不慕蟻蟻慕肉並莊良醫之門多病人櫽括之側多枉木 川淵深而魚鱉歸之山林茂而禽獸歸之 樹成䕃而衆鳥息醯酸而蚋聚並荀山臯非為鳥植林林茂而鳥自棲之江湖非為魚鑿潭潭深而魚自歸之劉子
  史郭解入闗闗中賢豪知聞其聲爭交驩解史記陳平家貧以席為門然門外多長者車轍西漢班彪家有賜書好古之士自逺方至父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以下莫不造門班固叙傳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李廣贊役物以為養任智而不恃力此其所以為貴也漢刑法志天下學士靡然嚮風公孫𢎞傳仲尼修禮興學於洙泗之間四方俊髦靡然向風晉戴邈傳
  傳記砥礪之旁多頑鈍說苑賈逵口誦經文以教人贈遺者盈積或云逵非力耕舌耕也王子年拾遺記王勃能文請者甚衆金帛盈積人謂心織而衣筆耕而食張著翰林盛事集蓬居窮巷軒冕結轍陳子昻一時皆慕與之交諸公要人爭欲令出我門下韓愈衡鏡髙懸文武矯首張說之不鞭而來無脛而至爭竒騁怪為公眼中之物唐文粹
  本朝此人如精金美玉不即人而人即之 譬如止水之在槃豈復勞心而鑒物並東坡
  與人為地
  子為淵敺魚者獺也為叢敺爵者鸇也為湯武敺民者桀與紂也將為胠篋探囊發匱之盜而為守備則必攝緘縢扄鐍然巨盜至則負匱揭篋擔囊而趨惟恐緘縢扄鐍之不固也鄭人有薪於野者遇駭鹿御而擊之斃之恐人見之也遽而藏諸隍中覆之以蕉不勝其喜俄而遺其所藏之處遂以為夢焉順途而詠其事傍人有聞者用其言而取之既歸告其室人曰向薪者夢得鹿而不知其處吾今得之列周穆王六國蚩蚩為嬴弱姬楊重黎魏田父得玉徑尺以告隣人隣人詐之曰此怪石也蓄之非利其家田父猶豫以歸置於廡下其玉明照一室大怖遽棄之於逺野隣人取之以獻魏王魏王召玉工相之曰此無價魏王賜獻玉者千金食上大夫禄尹文桀紂是湯武之梯秦項是大漢之階也四逆不興則三順不勝也屠者藿羮車者步行陶人用缺盆匠人處狹廬淮南子
  史忌將士以資敵國此伍子胥所以鞭荆平之墓也季布傳諸將偶語雍齒先封張良傳秦張誹謗之網以為漢敺除漢成帝謝琨女夫殷叡好樗蒲奪其妻妹及伯母兩姑之分以還戲債或譏之曰謝氏累世財産充殷君一朝戲債晉太祖常以三分勞筋苦骨之人奉七分待衣坐食之輩唐憲宗隋貯洛口倉而李宻因之積布帛東都而王世充據之馬周傳
  傳記齊欲伐魏淳于髠曰韓盧天下之疾犬東郭逡天下之狡兔盧逐逡環山者三騰山者五兔及於前犬吠於後犬兔各死田父見而擅其功戰國䇿
  集董卓稱亂徒藉羣雄之手王莽偷安卒成光武之業梁任孝恭檄魏文假手于嬴以混諸侯凴力於項以離闗東栁漢原廟銘莫養瘦馬駒莫養小妓女後事在目前不信君看取馬肥快行去妓長罷歌舞三年五嵗間已聞換一主借問新舊主誰樂誰辛苦白侍郎賔客歡娱童僕飽始知官職為他人白集歌舞教成心力盡一朝身去不相隨白侍郎匠刀者不必自用割匠弓者不必自用射唐文粹戰士風霜苦將軍雨露新杜荀鶴燕趙之收藏韓魏之經營齊楚之精英㡬世㡬年剽掠其人倚疊如山一旦不能有輸來其間杜牧之蘇代曰臣過水見小蚌方出暴而鷸啄其肉蚌合而挾其喙鷸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必見蚌脯蚌亦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必見死鷸兩不相捨漁父得而併擒之春秋後語
  本朝借寇兵而資盜糧東坡有小丈夫者得一金櫝而藏諸家拒户而守之嗚呼是求不失富也非求富也大盜至刼而取之又烏知其果不失也老蘇
  坐享人利
  經維鵲有巢維鳩居之
  子未甞稼穡粟滿倉未甞蠶桑絲滿囊淮南子
  史略其武夫以為己腹心股肱爪牙 如𣏌梓皮革自楚往也雖楚有材晉實用之並左鄭國曰臣為韓延數年之命然渠成亦秦萬世之利也通鑑韓盧東郭自困於前而為田父之獲者也漢袁譚傳蜀楊顒曰今有人使奴執耕稼婢典炊爨雞主司晨犬主吠盜牛負重載馬涉逺路私業無曠所求皆足雍容髙枕飲食而已三國志傳唐髙祖曰徐觀蚌鷸之勢以收漁人之功隋恭帝紀李宻因洛口之食王世充據東都布帛唐書馬周傳鷸蚌相持我乗其敝梁髙祖傳記兩虎相鬬駑犬受其斃戰國策
  本朝力生於所激而不自為力故不勞形生於所遇而不自為形故不窮東坡秦收鄭渠成晉得楚材多山谷
  殊塗同歸
  經天下同歸而殊塗為善不同同歸於治為惡不同同歸于亂子夏既除喪而見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彈之而不成聲作而曰哀未忘也先王制禮而弗敢過也子張既除喪而見子之琴和之而和彈之而成聲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不至焉經禮三百曲禮三千其致一也並記或生而知之或學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 道並行而不相悖並庸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子曰殷有三仁焉
  子庠者養也校者教也序者射也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學則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倫也 禹稷當平世三過其門而不入顔子當亂世居於陋巷孟子曰禹稷顔囘同道禹稷顔子易地則皆然 夏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畝而徹其實皆什一也 曽子居武城有越寇或曰寇至盍去諸曰無寓人於我室毀傷其薪木寇退則曰脩我牆屋我將反寇退曽子反子思居於衛有齊寇或曰寇至盍去諸子思曰如伋去君誰與守孟子曰曽子子思同道曽子子思易地則皆然居下位不以賢事不肖者伯夷也五就湯五就桀者伊尹也不惡汙君不辭小官者栁下恵也三子者不同道其趨一也一者仁也並孟子路拯溺而受牛謝孔子曰魯國必救人於患子贛贖人而不受金於府孔子曰魯國不復贖人矣子路受其勸徳子贛讓而止善 蹠越者或以舟或以車雖異路所極一也並淮南子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則進亂則退伯夷也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進亂亦進伊尹也可以仕則仕可以止則止可以乆則乆可以速則速孔子也皆古聖人也臧與穀二人相與牧羊而俱亡其羊臧則挾策讀書穀則博塞以遊二人者事業不同其於亡羊均也 比犧尊於溝中之斷美惡有間其於失性一也 柤梨橘柚其味相反而皆可於口並莊夫織者日以進耕者日以却事相反成功一也 百川異源同歸於海並淮南子塗雖曲而通諸夏川雖曲而通諸海事雖曲而通諸聖 仲尼之道猶四瀆也經營中國終入大海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史晏子儉矣夷吾則奢齊桓以霸景公亦治太史公自序李廣行無部伍行陣就善水草舎止人人自便不擊刁斗以自衛幕府省約文書然亦逺斥堠未甞遇害程不識正部曲行伍營陣擊刁斗士吏治軍簿至明軍不得休息然亦未甞遇害漢武紀三仁殊而一致夷恵舛而齊聲班固傳魏髙允稱常爽訓勵有方曰文翁柔勝先生剛克立教雖殊成人則一宋文紀唐史臣稱崇善應變以成天下之務璟善守文以持天下之正二人道不同同歸於治宋璟贊巡先死不為遽逺後死不為屈唐書本贊
  傳記宓子賤治單父彈鳴琴聲不下堂而單父治巫馬期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居以身親之而單父亦治吕氏春秋
  集夫㳂河而下茍不止雖有疾遲必至於海韓文杞桂殊姿而共芳珪璋異質而同潤吕和叔殊趍而一致異𣲖而同源皇甫湜釋宗稱定慧儒師著誠明𣲖分示三教理詣無二名 吾君用太和理萬物動靜各隨其宜則陳力以致用潔身以𢎞教其致一也並李義山雖羈鸞冥鴻一飛一籠遐心逺意終共超曠
  本朝昔者孟子不願召見而孔子不辭小官夫欲正其所由得之之名是以謹其所以取之之故孟子不為矯孔子不為卑老蘇陳平聽張辟疆許王諸吕吕后安之故平與周勃得執將相之柄以伺其間唐武后欲以武三思為嗣狄仁傑曰母子與姑姪孰親陛下立廬陵王則千秋萬嵗後血食於太廟無祔姑之禮后感悟欒城木鐸調與黄鍾同 小蟲心在一喙間得失與世同輕重並山谷蜣之丸蟻之粒與夫承蜩貫虱者同一心之功用也螳螂之斧莎雞之羽與夫扛鼎拔山者同一心之力用也工倕之削輪扁之斵庖丁之牛與夫堯舜禹湯之治天下同一心之妙用也明道集臧穀雖殊竟兩忘
  同出異趣
  經性之與情猶波之與水靜則是水動則是波中庸疏禮之於人也猶酒之有糵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子奕秋誨二人奕一人專心致志惟奕秋之為聽一人雖聽之一心以為有鴻鵠將至思援弓繳而射之雖與之俱學弗若之矣 麰麥播種而耰之其地同樹之時又同浡然而生至於日至之時皆熟矣雖有不同則地有肥磽雨露之養人事之不齊也並孟于越夷貊之人生而同聲長而異俗教使之然也孔子墨子俱法堯舜而取舎不同韓子清之為明杯水而見眸子濁之為闇河水不見泰山淮南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曰吾於荀卿見同門而異户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傳記學者如牛毛成者如麟角蔣子萬機論絲俱生於蠶為繒則賤為錦則貴姚信士緯
  集子雲相如同工異曲 少長聚嬉戲不殊同隊魚年至十二三頭角稍相疎二十漸乖張清溝映汙渠三十骨骼成乃一龍一猪飛黄騰踏去不能顧蟾蜍並韓集生歸蘇屬國死别李將軍鮑溶詩生為並蔕花亦有先後落唐文粹
  離合無親疎
  經投戈散地則六親不能相保同舟而濟則胡越何患乎異心易畧例
  子多助之至天下順之寡助之至親戚叛之自其異者視之肝膽楚越也自其同者視之萬物皆一也行合趣同千里相従趣不合行不同對門不通淮南子史意合則胡越為昆弟由余子臧是矣不合則骨肉為仇讐朱象管蔡是矣鄒陽書白頭如新傾葢如故知與不知也漢鄒陽傳盡下則胡越同心輕物則六親離徳唐太宗徳澤洽則四夷可使如一家猜忌多則骨肉不免為讐敵同上
  傳記同聲則異叩而相應意合則未見而相親大戴禮愛而利之四海之内若合一家不愛而利之子或殺父況天下乎韓詩外傳東門先生居蓬户空穴之中而魏公子一朝以百騎日寵之吕望未甞與文王同席而坐一朝讓以天下半夫丈夫相知何必以撫塵而遊垂髮齊年偃伏以日數哉東方朔記白頭而新傾盖而故新序
  集結交在相知骨肉何必親古歌辭物情茍有合莫問玉與泥韋應物志合者蓬心可採情諧者蘭味寧忘駱賔王人生意氣豁不待相逢早 藹藹桑麻交公侯為等倫並杜詩情思附則感而恱之雖仇讐化為心膂矣意不親則懼而阻之雖骨肉結為仇慝矣陸宣公集得之者江海比隣失之者肝膽楚越唐徐彦伯論
  本朝相知不必因相識臨川白頭無故意異代有同音陳后山但使聖賢之相契即如臣主之同時昔馮唐論頗牧之賢則漢文為之太息魏相條晁董之對則孝宣以致中興東坡進陸贄奏議劄子
  責望有重輕
  子越人闗弓而射之則已談笑而道之無他疏之也其兄闗弓而射之則已垂涕泣而道之無他戚之也 同室之人鬬者救之雖被髮纓冠而救之可也鄉隣有鬬者被髮纓冠而往救之則惑也雖閉户可也並孟
  任理不任情
  經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拜下禮也今拜乎上泰也雖違衆吾從下 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並語史子貢喜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人之善不能隠人之惡史記不虛美不隠惡司馬遷贊曹操勲勞宜賞不吝千金無功望施分毫不與三國志昔屈到嗜芰屈建去之以為不可以私欲干國之典齊太祖
  傳記所憎者有功必賞所愛者有罪必罰太公六韜
  集譬如親骨肉寧免相可否韓集當其賞雖三旌之貴萬鍾之禄咸曰宜何也為善而然也當其罰雖族屬之夷刀鋸之慘咸曰宜何也為惡而然也 勿矜朱門是陋此白屋非並劉賔客登奉常之第者未必盡能文章為牙門之將者未必盡能威敵唐文粹
  本朝天下之事固有出於不幸者矣苟有可以用於世者不必聖賢之作也蚩尤作五兵紂作漆器不以二人之惡而廢萬世之利也君實常謂人曰吾與景仁兄弟也但姓不同耳然至於論鍾律則反覆相非終身不能相一温公行狀若無天下議美惡併成空後山
  任情不任理
  經罔水行舟奡盪舟俾出童羖
  子匿為物而愚不識大為難而罪不敢重為任而罰不勝逺其塗而誅不至 以舟之可行於水也而求推之於陸兩喜必多溢美之言兩怒必多溢惡之言 天下莫大於秋毫之末而泰山為小莫夀乎殤子而彭祖為夭並莊立直木而求其影之枉也立枉木而求其影之直也荀責三光不照於覆盆之内抱朴子責疲者以舉千鈞督跛者以及走兔鄧析子聽虛而責響視空而索影劉子史董仲舒曰不琢玉而求文采西漢本傳以毀譽為榮辱不核其真以愛憎為利害不論其實以喜怒為賞罰不察其理上下相冒萬事乖錯漢光武紀言論者計厚薄而吐辭選舉者度親疎而舉筆善惡謬於衆聲功罪亂於王法漢武紀
  傳記若夏之日而欲夜之長也說苑羣邪相仰以曲為直陸賈新語
  集謂鏌耶為鈍兮鈆刀為銛賈誼鵩賦責冬之裘者曰曷不為葛之之易也責饑之食者曰曷不為飲之之易也韓文天下無正聲悅耳即為娛人間無正色悅目即為姝白侍郎蓼蘗為甘山岳為輕日月至明或以為昬秋毫至微或以為繁唐文粹
  本朝女無美惡富者妍士無賢不肖貧者鄙玉局文
  尚有容力
  經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嚮邇其猶可撲滅 若顛木之有由蘖並書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往者不可諌來者猶可追
  子木雖蠧無疾風不折牆雖隙無大雨不壊
  史圖王不成其弊猶足以霸隗囂傳補衣猶有完通鑑傳記晉平公問於師曠曰吾年七十欲學恐已暮師曠曰老而學者如秉燭之明秉燭之明孰與夜行說苑見兔而顧犬未為晩也亡羊而補牢未為遲也春秋後語
  集典刑未滅故老猶存選辨亡論
  無所用力
  經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嚮邇不可救藥
  子桀紂在上雖有十堯不能治者世亂也韓非良將不能斵金巧冶不能鑄木 載重而馬羸雖造父不能以追急並淮南子譬諸琴瑟鄭衛調俾䕫因之亦不可以致簫韶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航人無楫如航何同上無聲雖師曠側耳將何聞乎無形雖離婁並照將何覩乎孔叢良工不能琢冰文中子盛陽不能榮枯朽上智不能移下愚抱朴
  史疾不可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不可為也 本弱者其枝必披非人力所能強為 天之所廢誰能興之並左大車不較不能載其常任琴瑟不較不能成其五音齊世家河決不可復壅魚爛不可復全秦始皇本紀天下無害菑雖有聖人無所施其才上下和同雖有賢者無所立功東方朔傳羽翼已成難動搖矣張良傳雖有堯舜之徳智無所施賁育之勇力不得設魏明紀執垂之規矩無工與材坐而待器之成終不可得也唐髙祖有才無學猶巧匠無楩楠斧斤不能成室劉知㡬傳集影不可逐響難為繫陸機文賦素冰象玉難可磨蕩曹植七發利盡萬物不能叡童昬之心選演連珠毫髮一為瑕丘山不可勝白頭吟空柯無刃公輸不能以斵但懸曼矰蒲苴不能以射四子講徳論吞縦之強不能反蹈海之心漂鹵之威不能降西山之節魯班雖巧不能為乞丐者之顔王郎貧窶語補一壊百無可施功陳子昻雖令伶倫吹音韻難可改雖令巫咸招魂爽難復在舜之徳可以及率土而不化其子 唐虞之仁不能柔秦漢之勇不能威並栁承積弊之餘雖使季冉將不能也皇甫湜天疾難自醫孟東野黄河既濁阿膠無以正其色鹽池斯鹹弊箄不能匡其味唐文粹
  本朝衝風振河海不能號無竅巧手莫為無麵餅陳後山
  處得其地
  經隂爻雖賤而為一卦之主者處其至少之地也易略鳳凰鳴矣于彼髙岡梧桐生矣于彼朝陽
  子射干莖長四寸生於髙山之上而臨百仭之淵木莖非能長也所立者然也 順風而呼聲非加疾而聞者彰登髙而招臂非加長而見者逺並荀
  史自繆公以來至於秦王二百餘年常為諸侯雄豈世賢哉其勢居然也秦紀百人守險千人不敢過也蘇秦傳傳記一圍之木持千鈞之屋五寸之鍵而制開闔豈材足任哉所居要也說苑朱買臣曰一人守險千人不得上漢書
  集儒雅之徒則處龍鳳之署博奕論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闗萬夫莫開李白一夫怒臨闗百萬未可傍五逹之井百汲而盈科未必涼而甘所處之勢然也劉賔客集鬼谷曰子不見嵩岱之松柏乎上枝干於青雲下根通於三泉千秋萬嵗不逢斤斧之患此木豈與天地有骨肉所居然也盧盤祐髙士傳
  本朝路窮斤斧絶松桂得干霄東坡不畏浮雲遮望眼自縁身在最髙層臨川
  處非其地
  子如以朝衣朝冠坐於塗炭處勢不便未足以逞其能尋常之溝巨魚無所旋其體而鯢鰌為之制步仭之丘巨獸無所隠其軀而孽狐為之祥莊庚桑楚篇水之勝火亦明矣然而斧鬲間之水煎沸盡其上而火得熾盛焚其下水失其所以勝者矣韓非子使目在足下則不可以視尹子
  史吳季札曰夫子孫文子之在此也猶燕之巢於幕上左漢武曰生子當置之齊魯禮義之邦乃置之燕趙果有爭心不讓之端見矣三王世家褚先生論負下未易居下流多謗議司馬遷傳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作酒箴曰觀瓶之居居井之湄漢書處髙臨深動常近危一旦叀上絹反礙為瓽所轠身提徒計反黄泉骨肉為泥陳遵傳儒者當謀謨廟堂反在朝歌耶虞詡傳時詡為朝歌長蜀先主曰芳蘭當門不得不鋤蜀志晉趙王與嵇叔夜書曰植橘柚於𤣥朔蔕華藕於脩陵晉書王羲之與謝萬書曰以君邁往不屑之韻而俯同羣辟誠難為意也晉書紀
  傳記鬼谷曰子不見河邊之樹乎僕御折其枝風浪盪其根此木豈與天地有仇怨所居然也髙士傳吞舟之魚陸處不勝螻蟻吕氏春秋
  集騁騏驥於中庭兮焉能極夫逺道置猿狖於櫺楹兮夫何以責其捷巧楚辭劍閣雖嶛憑之者蹶非所以深根固蒂也魏都賦步武之間不足以騁跡吳季重書魚遊於沸鼎之中燕巢於飛幕之上丘希範書所棲不足恃鷹隼縦横來栁詩金屑雖珍在眼為病白侍郎孤松停翠葢託根臨廣路不以險自防遂為明所誤
  本朝神竒之産銷藏委翳於蒿藜榛莽之間而山岩野叟不復知其為瑞也臨川
  勢力不敵
  經湛湛露斯匪陽不晞 雨雪瀌瀌見晛曰消並詩子猶以一杯水救一車薪之火一齊人傅之衆楚人咻之雖日撻而求其齊也不可得矣並孟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於光也不亦難乎時雨降矣而猶浸灌其於澤也不亦勞乎猶烏獲與焦僥搏也 以桀詐堯若卵投石並荀撮壤不能填決河升水不能冷原火抱朴
  史牛雖瘠僨于豚上其畏不死 雖其善祝豈能勝億兆人之詛並左驅羣羊而攻猛虎虎之與羊不格明矣張儀傳齊景公二十二年彗出公曰可禳乎晏子曰使神可祝而來也亦可禳而去也百姓怨以萬數而君令一人禳之安能勝衆口乎史記齊世家垂千鈞之重於鳥卵之上必無幸矣漢景紀此難以口舌爭也張良傳猶鼱鼩之襲狗音精劬孤豚之咋虎至則靡耳何功之有東方朔傳萬鈞所壓無不糜滅賈山傳羔犢之弱而扞虎狼之敵漢景紀雖有孫吳將賁育士若入水火往必焦沒智勇亡所施漢成紀賈誼曰淮陽之比大諸侯僅如墨子之着面適足以餌大國而不足以有所禁禦漢文紀劉陶曰猶冰霜見日必至消滅東漢本傳以嬰孺鬭賁育也陸贄傳論
  傳記猶棘林螢耀與夫撏木龍燭也山海經夫鵬雛之始飛為鷹所制孔氏志
  集河決潰金堤隻手不能障晉傅𤣥塵篇大厦既焚不可洒之以淚長河一決不可障之以手庾信連珠一君子愛之百小人妬之一愛固不勝於百妬皮日休威力不敵羣噪無益唐文粹醯雞不能混雷霆嬰兒不能抗烏獲者響於力懸故也陸魯望捧爝火以干日御動已光銷抱布鼔以詣雷門忽然聲寢李義山
  勢均力敵
  經諸侯不臣寓公 下大夫於上大夫承賀並記
  子天下地醜徳齊莫能相尚兩堯不能相王兩桀不能相亡兩貴之不能相事兩賤之不能相使兩智不能相救兩貴不能相臨兩辨不能相屈力均勢敵故也尹子智均不相使力均不相勝申子兩堅不能相加兩強不能相伏淮南子
  史我能往寇亦能往 宣伯曰魯之有季孟猶晉之有欒范也並左太尉丞相尊等耳魏其傳力敵勢均終相吞噬晉安紀劉琨祖逖並有英氣每相謂曰若四海鼎沸豪傑並起吾與足下當相避於中原耳晉書祖逖傳人得抗衡莫相稟屬唐徳宗中尉大臣也宰相亦大臣也唐文紀
  獨力難舉
  子一薛居州獨如宋王何 一齊人傳之衆楚人咻之雖日撻而求其齊不可得矣 萬室之國一人陶則可乎 子欲手援天下乎並孟千鎰之裘非一狐白墨子任一人力者則烏獲不足恃淮南王術
  史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索榭之榱非一木之枝叔孫通傳大樹將顛非一繩所維徐穉傳
  傳記一目眡則不明一耳聴則不聰太公金匱
  衆力易成
  經為命禆諶草創之世叔討論之行人子羽脩飾之東里子産潤色之
  子馬蚿斬足而復行何也以其輔之者衆家語在王所者長幼卑尊皆薛居州也王誰與不善萬人彎弧以向一鵠能無中乎劉子積力之所舉則無不勝也衆智之所為則無不成也淮南江河之水非一源之流
  史衆心成城國語吐谷渾王阿柴疾召諸子二十人各獻一箭與其弟使折之其弟折之又取十九箭使折之不能折阿柴曰汝知之乎孤則易折衆則難摧汝曹戮力一心然後可以保國寧家晉紀
  傳記天下無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吕氏春秋
  集百足之蟲至死不僵以扶之者衆也曹冏六代論猶衆壑合注霈為大川羣山出雲混成一氣吕和叔
  以粗化精
  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子塵垢粃糠將猶陶鑄堯舜者也
  史攻玉以石洗金以鹽濯錦以魚浣布以灰夫物固有以賤理貴以醜化好者矣王符傳
  本朝與善人處壊了人須是與不善人處方成就得人伊川君子與小人共處為小人侵陵則脩省畏避動心忍性増益預防老泉
  化惡為美
  經翩彼飛鴞集于泮林食我桑葚懐我好音 周原膴膴堇荼如飴並詩
  子雖有惡人齊戒沐浴則可以祀上帝孟子
  史沙礫化為南金瓦石變為和玉劉陶傳夫飛鴞天下賊鳥及其在林食椹則懐我好音魏志
  本朝自古竒偉之士如周處戴淵之流皆出於羣盜改惡修善不害為賢東坡鈆鐵性殊㸃化為金則不辨鈆鐵之性鳴道集
  妙理不傳
  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子梓匠輪輿能與人規矩不能使人巧鑿枘之麄伎而輪扁有不傳之妙掇蜩之薄術而傴僂有入神之巧抱朴對俗輪扁曰得之於手而應於心口不能言有數存焉於其間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於臣
  史李廣天性善射雖子孫他人學者莫能及西漢本傳心之精㣲口不能言也言之微妙書不能文也張敞傳垂能目制方圎心度曲直然不能以教人唐太宗
  傳記司馬太傅問謝𤣥恵子五車何以無一言入𤣥謝曰當是妙理不傳世說埒有常徑的有常所雖每發輒中非至妙也若馳平原赴豐草要狡獸截輕禽使弓不虛彎所中必洞斯則妙矣典論隋末王靈學射於督謨以為盡妙欲射殺謨獨擅其美謨持短刀箭來輒截之惟有一矢謨張口承之遂齧其鏑笑曰學射三年未教汝齧鏃法段成式酉陽雜爼
  集妙不可盡之於言事不可窮之於筆郭璞賦輪扁不能言微於其弟伯樂不能語妙於其子阮籍古之君天下者化之不示其所以化之之道及其弊也易之不示其所以易之之道韓文
  本朝糟粕所傳非粹美丹青難寫是精神 如蕭何之識韓信此豈有法而可傳者哉並東坡丹青妙處不可𫝊輪扁斵輪如此用山谷
  自得三昧
  子理義之恱我心猶芻豢之悅我口庖丁曰始臣解牛之時所見無非牛者三年之後未嘗見全牛也方今之時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 庖丁為文恵君解牛手之所解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嚮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㑹並莊得之於轡應之於手得之於手應之於心郢人堊墁其鼻若蠅翼使匠石斵去之匠石運斤成風盡堊其鼻不傷 梓慶削木為鐻見者驚猶鬼神並莊屠牛坦一朝解九牛而刃可以剃毛庖丁為刀十九年刃如新硎淮南般之運斤羿之激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淵騫
  史介葛盧聞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之矣其音云問之而信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頓所排擊剥割皆中理解也賈誼傳牙曠清耳於管絃離婁眇目於毫分逢𫎇絶技於弧矢班輸推巧於斧斤良樂軼能於相馭烏獲抗力於千鈞龢鵲發精於鍼石研桑心計於無垠西漢班固叙傳謝安每言陶公雖用法而恒得法外意晉成紀裴子野曰為文人皆得於手我獨得於心南史本傳賈堅字世固彎弓三石餘烈祖以堅善射故親試之乃取一牛置百步上召堅使射曰能中之乎堅曰少壯之時能令不中今已年老正可中之恪大笑射發一矢拂脊再一矢磨腹皆附膚落毛上下如一恪曰復能中乎堅曰所貴者以不中為竒中之何難一發中之堅時年六十餘矣觀者咸服其妙燕書
  傳記長沙僧懐素好草書自言得草書三昧李肇國史補廣漢翁偉能聽鳥獸之音乗蹇馬之野而田間有放馬者相去數里鳴聲相聞翁偉謂其御曰彼放馬目眇其御曰何以知之曰罵此轅中蹇馬蹇馬亦罵之曰眇馬御者不信使往視之馬目果眇論衡
  集弓不虛發應聲而倒司馬相如子虛賦畫宫於堵盈尺而曲盡其制計其毫釐而搆大厦無進退焉弓矢入養叔之手徽絃在師曠之膝何微之不中何妙之不盡陶士冶鑄匠成於心崔黯韓幹之馬籍籍知名薛稷之鶴翩翩有聲白侍郎如良庖投刃無復肯綮唐文粹
  本朝至哉天下樂終日在几案吳道子畫人物如以燈取影逆來順往旁見側出横斜平直各相乗除得自然之數不差毫髮出新意於法度之中寄妙理於豪放之外 所謂遊刃餘地運斤成風 付八音於師曠孰敢爭能捐六轡於王良坐將致逺並東坡信手斫方圎規矩一中節山谷
  事理倒置
  經以妾為妻以孽代宗詩序俾晝作夜故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徳不敬其親而敬他人者謂之悖禮孝經
  子庖有肥肉廏有肥馬民有饑色野有餓莩
  史賤妨貴少陵長逺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淫破義所謂六逆也 婦養姑者也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並左鸞鳳伏竄兮䲭梟翺翔闒茸尊顯兮讒諛得志賢聖逆曳兮方正倒置謂伯夷貪兮謂盜跖㢘賈生傳章甫薦屨賈誼傳猶塞川原而為潢汙食貨志本末舛逆首尾衡決賈誼傳荀恱曰簡父兄之尊而崇賔客之禮薄骨肉之恩而篤朋友之愛略脩身之道而求衆人之譽割衣食之業以供饗宴之好西漢汲黯曰陛下用羣臣如積薪後來者居上西漢本傳羣小得志士大夫皆喪氣漢靈紀足反居上首顧居下倒懸如此莫之能解猶為國有人乎非亶師古音但倒懸而已賈誼傳今世俗謂不智者為能謂智者為不能鮑宣傳聽納小吏雕琢大臣朱雲傳鷹隼横厲鸞徘徊兮息夫躬傳論大道則先黄老而後六經司馬遷傳賛楊賜曰冠屨倒易陵谷代處通鑑保字螟蛉剿拉同氣宋紀魏徴曰隋末百姓彊而陵官吏唐太宗倒持太阿授之以柄唐吳兢傳啖糟粕棄醇醪傳記直如絃死道邊曲如鈎反封侯李固外傳
  集衆鳥皆有行列兮鳳獨翔而無所薄 鳳凰不翔兮鶉鷃飛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蔡女黜而出帷兮戎婦入而綵繡服 菽藟兮蔓衍芳虈兮挫枯 鵠竄兮枳棘鵜集兮帷幄腥臊並御芳不得薄兮 嫫母衣錦西施負薪李白鳳凰在笯兮籠也雞鶩翔舞並楚辭停潦魚招獺空倉䑕敵猫元微之鬱鬱澗底松離離山上苗以彼徑寸莖䕃此百尺條左太冲詠史羣沙穢明珠衆草凌孤芳李白蘋蘭憔悴兮稂莠繁滋麟鳳匿跡兮梟獍騰威憒匠罷斧兮拙者搆之離婁閉目兮瞽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眉子都𫎇袂兮敦冶騁姿皮日休幽桂遺蓁菅 馬厭穀兮士不厭糠籺土被文綉兮士無短褐並韓
  本朝駑駘自飽方爭路騕褭長饑不在閑臨川
  清濁不分
  經火炎崑岡玉石俱焚
  子駑驥同轅玉石相揉孔叢子
  史牛驥同皁鄒陽傳李膺謂鍾覲曰公何太無皁白後漢書黄金與土同價南史冠冕隷皂混為一區唐書
  傳記從風縱火荻芝俱死焦氏易林
  集玉與石而同櫃貫魚眼與珠璣駑駿雜而不分服罷牛而驂驥 并茅絲以為索 菎蕗雜於靡蒸以留切麻莖皮茅絲兮同綜冠屨兮共絇 同揉玉石兮一槩而相量苦稱量之不審兮同權槩而就衡並楚辭鳳闕悲巢鵩
  鵷行亂野麏元微之火炎崑嶽礫石與琬琰俱焚嚴霜夜零蕭艾與芝蘭同盡劉孝標論齊竽混夏韶燕石厠琳琅白樂天濫吹混奏於齊竽駱賔王昔虞阪之上逸驥與駑駘俱疲吳竈之中孤桐共樵蘇並爨韋緇
  本朝家雞野騖同登爼 天邊鴻鴈不易得便令作對隨家雞並坡詩
  心無二用
  經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懐人寘彼周行 終朝采緑不盈一掬 終朝采藍不盈一襜並詩
  子百里奚爵禄不入於心故飯牛而牛肥莊山木采易得之物實易滿之器以懐人寘周行之心貳之則不能滿齊人有欲金者清旦衣冠之市適鬻金者之所因攫其金而去吏捕得之問曰人皆在焉子攫人之金何故對曰取金之時不見人徒見金白刃捍乎胷則目不見流矢 目不兩視而明耳不兩聽而聰並荀逐獸者目不見太山嗜欲在外則明有所蔽 夫目察秋毫之末而耳不聞雷霆之聲耳調金石之聲而目不見太山之髙小有所志則大有所忘並淮南使左手畫方右手畫圎令一時俱成雖執規矩之心迴剟劂之手而不能者由心不兩用則手不並運 離婁察秋毫之銳不聞雷霆之聲季子聽清角之韻不見嵩岱之形劉子
  史明有所不見聴有所不聞雖賢不能左畫方右畫圎史記董仲舒下帷講誦三年不窺圎西漢本傳劉峻勤學行常讀書不息地有坑坎每常倒蹶然後始悟梁書
  傳記目察秋毫之末者視不能見太山耳聴清濁之調者聴不聞雷霆之聲何也唯其意有所偏也說苑賈島為詩當其苦吟雖逢公卿貴人皆不之覺一日見京兆尹跨驢不避呼詰之乆乃釋韓愈傳禇遂良為太宗哀𠕋自朝還馬誤入人家而不覺隋唐佳語
  集仰面貪看鳥囘頭錯應人杜詩
  本朝方其得意於五物也太山在前而不見疾雷破柱而不驚六一居士傳吾將使世人左手運斤而右手執削目數飛鴈而耳節鳴鼓首肯旁人而足識梯級雖有智者有所不暇矣東坡
  心隨事移
  子事物交滑如理亂棼如渉驚浸一則以之怵惕一則以之忌諱一則以之懲剏是則一日之間一時之頃而徑寸之地如炎如冰矣子華子人有亡鈇者意在隣之子視其行步竊鈇也顔色竊鈇也言語竊鈇也作動態度無為而不竊鈇也俄而抇音拙其谷而得鈇他日復見其隣之子動作態度無似竊鈇者心憂恐則口銜芻豢而不知其味耳聴鍾鼓而不知其聲目眡黼黻而不知其狀輕煖平簟而體不知其安昔彌子瑕有寵於君衛國之法竊駕君車罪刖彌子之母有疾告彌子矯駕君車君曰孝哉為母之故犯刖罪及彌子色衰愛弛得罪於君君曰是甞矯駕吾車也昔彌子瑕有寵於衛君與君遊於果園食桃而甘以其半啖君君曰愛我哉忘其口而啖寡人及彌子瑕色衰愛弛得罪於君曰是固甞啖我以餘桃同上
  史昔賈大夫惡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臯射雉獲之其妻始笑而言賈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汝遂不言不笑田單將攻狄見魯仲連曰將軍攻狄不能下也田單曰臣以即墨破亡餘卒破萬乗之燕復齊之墟今攻狄不下何也仲連曰將軍之在即墨坐則織蕢立則仗鍤為士卒倡當此之時將軍有死之心士卒無生之氣所以破燕也今將軍東有澠池之奉西有淄上之娱黄金横帶而騁乎淄澠之間有生之樂無死之心所以不勝也周赧王子夏聖門之髙弟也猶且出見紛華盛麗而說入聞夫子之道而樂二者心戰未能自決而況中庸以下漸潰於失教被服於成俗乎史記禮書李廣出獵見草中石以為虎而射之中石沒矢視之石也他日射之終不能入矣西漢本傳物之興衰情之起伏理有固然矣而崇替去來之甚者必唯寵惑乎當其接牀第承恩色雖險情贅行莫不徳焉及至移意愛析嬿私雖恵心妍粧愈獻醜焉愛升則天下不足容其髙歡墜故九服無所逃其命東漢皇后紀論韋曜素飲酒不過二升孫皓初見禮異時常為裁減或宻賜茶茗以當酒至於寵衰便見逼強輒以為罪吴志樂廣甞有親客乆闊不復來廣問其故答曰前在坐𫎇賜酒方飲見盃中蛇意甚惡之既飲而疾于時河南㕔事壁上有角漆畫作蛇廣意盃中蛇即角影也復置酒於前處謂客曰盃中復有所見不答曰所見如初廣乃告其所以客豁然意解沉疴頓愈晉書苻堅敗于淝水衆奔潰聞風聲鶴唳皆以為王師至此謝𤣥傳
  傳記熊渠子夜行見寢石以為伏虎彎弓而射之沒金引羽下視知其石也因復射之矢躍無跡韓詩外傳應郴為汲令請主簿杜宣賜酒時北壁上有掛赤弩照于盃中其影如蛇宣惡之便得疾云蛇入腹後郴使宣於故處設酒盃中復有蛇因謂宣曰此乃壁上弩影耳非有他怪宣意遂解風俗通芭蕉葉上無愁雨自是多情聴斷腸雅言系述
  集服藥求汗或有弗獲而愧情一集渙然流離終朝未餐則囂然思食而曽子銜哀七日不饑夜分而坐則低迷思寢内懐殷憂則達旦不瞑勁刷理鬢醇醴發顔僅乃得之壯士之怒赫然殊觀植髮衝冠嵇康養生論昔賈氏之如臯姑解顔於一箭醜夫為之改貌憾妻為之釋怨謝雉賦居懽惜夜促在戚怨宵長選情詩匪外物兮或改固懽哀兮情換潘安仁自縁今日人心别未必秋香一夜衰鄭谷詩謂十日菊花澗谷之水深不過咫尺丘垤之山髙不踰尋丈人則狎而玩之及至臨泰山之懸崖窺巨海之驚瀾莫不戰掉悸慄眩惑自失所觀變於前所守易於内韓文始知無正色愛惡隨人情白樂天舉食於人當饑渴之望也一飯千金及飫而進於前雖海陸備鼎顧與糠籺齒沈下賢
  本朝唐莊宗問郭崇韜曰昔吾與梁對壘於河上雖祁寒盛暑披甲跨馬不以為勞今吾居深宫䕃廣厦不勝其熱何也崇韜對曰陛下昔以天下為心今以一身為意艱難逸豫為慮不同勢自然也續世說論八珍者必嚥言糞穢者必唾二者未甞與我接也唾與嚥何從生哉東坡食中有蛆人之見者必嘔也其不見而食者未甞嘔也同上
  不拘形跡
  經同聲相應髙下不必均也同氣相求體質不必齊也易略
  史祁大夫外舉不棄讎内舉不失親晉魏獻子為政魏戊為梗陽大夫獻子庶子庾亮在武昌諸佐吏殷浩之徒乗秋夜往共登南樓不覺亮至諸人將起避之亮曰諸君少住老子於此興復不淺便據胡牀而坐與浩等談詠晉書吳中大夫家有好竹王徽之欲觀之便造竹下諷嘯良乆主人洒掃請坐徽之不顧將出主人乃閉門徽之以此賞之盡懽而去王徽之傳陶潛既絶州郡覲謁其鄉親張野及羊松齡龐遵等或有酒要之共至酒坐雖不識主人亦欣然無忤酣醉便反晉書本傳或告右丞相魏徴私其親戚上使温彦博按之曰徴不存形跡逺避嫌疑心雖無私亦有可責唐太宗崔祐甫作相未逾年凡除吏㡬八百多稱允當上曰有人謗卿除擬官多涉親故如何祐甫曰進擬必須諳其才行臣若與其相識方可粗諳若素不知聞何由知其言行獲譴之由實在於此舊唐本傳髙元裕為中丞文宗難其代表言兄逸少才可任因以命之同上
  傳記晉王徽之有雋才少為桓沖參軍從沖值雨便下馬入沖車中謂曰豈有獨擅一車不容國士乎世說集古之知己者不待來求而後施徳舉能而已其受徳者不待成身而後拜賜感知而已故不叩而響不介而合則其舉必至而其感亦甚栁文啓
  本朝王子猷之愛竹造門不問於主人陶淵明之臥輿遇酒便留於道上歐公


  記纂淵海卷五十五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五十六   宋 潘自牧 撰論議部
  相忘形迹
  子樂其俗安其居隣國相望雞狗之聲相聞民至老死而不相往來若此之時則至治已 魚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術並莊列子乗風而歸曰噫不知風乗我耶我乗風耶 海上之人有好鷗鳥者每旦之海上從鷗鳥遊鷗鳥之至者百數不止並列田里相距雞犬相聞人至老不相往來葢自足也文中子
  史陶潛絶州郡覲謁其鄉親張野及羊松齡龐遵等或有酒要之共至酒坐雖不識主人亦欣然無忤酣醉便反晉本傳
  傳記堯之時有老人擊壤於路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何有于我哉帝王世紀司馬徳操甞造龐徳公值其渡沔上先人墓徑入其室呼徳公妻子皆羅拜堂下奔走供設須臾徳公還直入相就不知何者是客也蜀志龐統傳
  集堯民不自知有堯但見安閑聊擊壤元稹雞息鳥無疑孟浩然生於天地不知天地之髙厚飲於江海不知江海之廣深張説集但請主人空掃地自攜盃酒筦絃白樂天本朝經年未通書子孰知我懶相期宇宙外無復較繁簡後山韓魏公喜用知名之士或不識其面既用之其人亦不知所薦進也行狀
  徒勞無補
  經九載績用弗成書堯典作偽心勞日拙書周官猶無耜而耕也
  子猶縁木而求魚也 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非徒無益而又害之孟子互入自作不靖及爱適為害朱泙漫學屠龍於支離益殫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無用其巧 推舟於陸勞而無功
  史舌弊耳聾不見成功戰國策係風摶影終不可得前漢郊祀志從之如摶影西漢主父偃傳陸展染白髮欲以媚側室青青不解乆星星行復出宋謝靈運傳唇腐齒落而不知益儒林傳梁武窮心於釋氏簡文銳意於法門傾帑藏以給僧尼殫人力以供廟塔及乎三淮沸浪五嶺騰烟假餘息於熊蹯引殘魂於雀𪅏子孫覆亡而不暇社稷俄頃而為墟報施之徴何其謬也通鑑唐太宗
  集以直鍼而為釣兮又何魚之能得楚辭雖家置一喙以自稱道詬益甚耳栁文徧啄鄧林求一虫虫孔未穿長觜秃元稹集掬玉移山望山盡投石填海望海滿持索捕風幾時得将刀刮水幾時斷韋應物家藏今古帖墨色照箱筥饑來據空牀一字不堪煑東坡雖家置一喙以自解市列千金以購人人必不信謗亦不止東坡上皇帝書短綆徒施巧終然莫汲深后山詩炊沙作糜終不飽山谷詩入海筭沙徒自困永嘉證道歌
  不勞餘力
  經如取如攜
  子西戎錕鋙之劔用之切玉如切泥焉列湯問庖丁解牛奏刀騞然莫不中音莊養生主薄氷當白日藂毛遇猛火魏子史張耳陳餘杖馬箠下趙數十城酈生伏軾下齊七十餘城以鴻毛燎于鑪灰之上荆軻傳舉秦如鴻毛取楚若拾遺前漢腐肉之齒利劍也枚乗傳猶以強弩射且潰之癰韓安國傳取青紫如拾地芥夏侯勝傳譬之蚊蝱之螫敺之而已嚴尤傳摧枯朽者易為力西漢易于太山破雞子輕如四馬載鴻毛思王傳摧強易于折枯消堅易于湯雪皇甫嵩傳若舉炎火以焚飛蓬覆滄海而注熛炭劉表傳無異迅風之振秋葉通鑑排山壓卵以湯沃雪列女傳杜預曰兵威已振譬如破竹數節之後迎刃而解晉書以大吞小猶豺狼之食豚也晉紀譬如以駒犢鬬虎狼也何懼之有晉書隋帝曰取爾如籠内雞雛耳陳紀
  傳記決江河而灌熒火磨蕭斧而伐朝菌說苑以千鈞之弩射潰癰 墮千鈞之重集于鳥卵之上必無幸矣馳韓盧而逐蹇兔也戰國策
  集若縱火于秋蓬 執棠谿以荆蓬 秉干將以割肉並楚辭順風而縱烈火曬白日而掃朝雲也曹植論若駭鯨之決細網奔兕之觸魯縞未足以喻其易陳孔璋落葉俟微風以隕而風之力盖寡陸士衡豪士賦序猶烈火之燔秋蓬衝飈之掃落葉也庾鬭若石虎文譬猶迴太陽以消湛露運滄海以灌燎火庾亮表顛木之餘枿痤疽之遺種斧斨欲加而先折鍼石未攻而自潰白傅集因雲灑潤則芳澤易流乗風載響則音徽自逺陸機演連珠霜風冽冽摧朝菌 連年收科第若摘頷底髭韓文衆輕鬬蟻勇劣怒蛙纎縞當強弩之初孤豚僨肥牛之下事同拾芥力易摧枯杪忽蜂腰虛見辱于齊斧梯䑕首濫欲寄于旄頭栁表餘力一揮應手糜碎栁文洪鑪熾炭燎一毛大鼎煩湯沃殘雪韋應物以赤刀效小割皇甫堤如利刃之破朽索唐文粹
  勢不可恃
  史四嶽三塗太室荆山終南九州之險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馬之所生無興國焉恃險與馬不可以為固也從古而然是以先王務修徳音以享神人不聞其務險與馬也左昭四年夫郤昭子其富半公室其家半三軍恃其富寵以泰于國其身尸于朝其宗滅于絳不然夫八郤五大夫三卿其寵大矣一朝而滅莫之哀也唯無徳也國語穰侯昭王親舅也秦所以東益地稱帝穰侯之功也穰侯貴極富溢一夫開説身折勢奪況于羇旅之臣也夏桀殷紂手搏豺狼足追四馬勇非微也權非輕也秦二世力非弱也勢非寡也其威盡勢極閭巷之人為敵國律書旦握權則為卿相夕失勢則為匹夫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屈丐蒸土築城而朕滅之豈在城也出通鑑王晞曰人主恩私何由可保萬一披猖求退無地通鑑
  傳記鴻鵠沖天豈不髙哉矰繳尚得而加之虎豹為猛人尚食其肉席其皮說苑正諫魏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謂吳起曰美哉山河之固此魏之寳也對曰在徳不在險昔三苗氏左洞庭而右彭蠡徳義不脩而禹滅之夏桀之居左河濟而右太華伊闕在南羊膓在北脩政不仁而湯放之殷紂之國左孟門而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經其南脩政不徳而武王伐之由此觀之在徳不在險若君不脩徳船中之人盡敵國也武侯曰善說苑晉有河華九阿而奪於六卿齊有太山巨海而脅於田常桓寛鹽鐵論
  集隆隆者絶炎炎者滅選解嘲洞庭雖峻負之者北魏都賦不見三公後寒饑出無驢韓文作書報鯨鯢勿恃風濤勢濤落歸泥沙翻遭螻蟻噬李太白互入儆戒日近恩雖重雲髙勢却孤翻身落霄漢失脚倒泥塗白侍郎榮難乆藉唐文粹剪袖㤙雖重殘桃愛不終劉遵詩
  明不可恃
  子豈惟形骸有聾盲哉夫知亦有之
  史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西漢韓信傳
  集智有所不明數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楚辭智亦有盲聾劉賔客
  衆不可犯
  史衆怒難犯左襄十年犯衆興禍左襄十年衆怒如水火焉不可為謀左昭十三年衆之所為不可奸也並左灌夫罵坐西漢本傳衆之所怒在於不平通鑑
  人生罔測
  史方其鼓刀屠狗賣繒之時豈自知附驥之尾徳流子孫哉灌嬰傳司馬喜髕脚於宋卒相中山范雎摺脅折齒於魏卒為應侯百里奚乞食於魯繆公委之以政甯戚飯牛車下齊桓公任之以國鄒陽傳劉敬脱輓輅而建金城之安叔孫通舎枹鼔而立一王之儀身名俱榮漢本贊卜式拔於芻牧𢎞羊擢於賈豎衛青奮於奴僕日磾出於降虜公孫𢎞傳司馬相如成都人家徒四壁立後數嵗為中郎至蜀太守以下郊迎縣令負弩矢先驅蜀人以為寵西漢本傳信惟餓隷布實黥徒越以狗盜芮尹江湖西漢叙傳鄭詹縛於晉終亦無死鍾儀南音卒獲返國叔向囚虜自期必免范座騎危以生易死蒯通據鼎耳為齊上客張蒼韓信伏斧鍎終取將相鄒陽獄中以書自活賈生斥逐復召宣室倪寛擯死後至御史大夫董仲舒劉向下獄當誅為漢儒宗栁宗元傳
  集緑驥垂耳於林下鴻雀戢翼於汙池⿱之者固以為園囿之凡鳥外廏之下乗也及整闌筋揮勁翮陵厲清浮顧盻千里豈可謂其借翰於晨風假足於六駁哉陳孔璋書朝為讐虜夕為上將陳孔璋檄文安國免徒起紆青組張敞亡命坐致朱軒陸士衡不見公與相起身自犁鋤韓文李斯逐焉而為上卿鄒陽囚焉而為上客劉賔客
  本朝士方窮時困阨閭里庸人孺子皆得易而侮之若季子不禮於其嫂買臣見棄於其妻一旦髙車駟馬旗旄導前騎卒擁後夾道之人相與駢肩累迹瞻望咨嗟而所謂庸夫愚婦者奔走駭汗羞愧俯伏以悔罪於車塵馬足之間者此一介之士得志當時而意氣之盛昔人比之衣錦之榮者也歐公畫錦堂記趙廣漢河間之郡吏也尹翁歸河東之獄吏也張敞大守之卒吏也王尊涿郡之吏左也出之為將入之為相老蘇
  世路嶮巇
  集荆棘聚而成林楚辭世路嶮𡾟太行孟門豈云嶃絶劉孝標世議迫阨不容其髙 雲海方蕩潏孤鱗安得寧並陳子昻世路如秋風相逢盡蕭索 世路有屈曲李太白世梗悲路澁杜詩世路知交薄 時危人事急風逆羽毛傷浮生有蕩汨吾道正羈束人衆難容身石壁滑側足雲雷屯不已艱險路更跼普天無川梁欲濟願水縮舉頭向蒼天安得騎鴻鵠同上盈盈一尺水浩浩千丈波白樂天時情變寒暑世利等錙銖 若比世路難猶自平於掌樂天初入太行詩世塗昏險擬步如漆栁文世路山河險君門煙霧深劉賔客官途似風水白傅可憐百鳥紛縱横雖有深林何處宿韋應物人心雖自硬世路終難抝
  本朝線路不容足東坡要路風波無限惡欒城平地生﨑嶇山谷
  人心難託
  子喜則交頸相靡怒則分背相踶大計反莊子孔子曰人心險於山川難於知天天亦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有厚貌深情莊子使信士分財不如探籌使㢘士守財不如閉户文中子
  史史佚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子晳曰我好見之不知其有異志也 子産曰人心不同如其面焉吾豈敢謂子面如吾面乎並左雖有親父安知其不為虎雖有親兄安知其不為狼韓安國傳始常山王成安君為刎頸交卒滅亡患生於多欲而人心難測也蒯通傳入吾室操吾戈以伐我鄭𤣥傳苻丕曰垂在鄴如藉虎侵咬常恐為肘腋之變晉紀昔吕布殺丁原以事董卓終誅董而為賊劉牢反王恭以歸晉還背晉以搆妖梁髙祖惟有人心相對間咫尺之情不能料五代晉髙祖李繁者汝之子也陽城盡疏裴延齡過惡欲宻論之以繁故人子使之繕冩繁徑以告延齡先詣上一一自解疏入上以為妄不之省唐徳宗集孰知其不合兮若竹柏之異心楚辭失意杯酒間白刃起相讐選少年行無曰父子無間昔有潘崇無曰至親無二或容江充王廣之保傅箴人心若波瀾 他人方寸間山海㡬千重輕言託朋友對面九疑峰李太白翻手為雲覆手雨紛紛輕薄何足數杜工部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但見丹誠赤如血誰知偽言巧似簧白樂天太行之路能摧車若比君心是坦途巫峽之水能覆舟若比君心是安流太行路詩理平則為鸞為鳳為鵷為鷺世變則為蛇為豕為猊為梟者十恒八九元微之平生親友心豈得知淺深白樂天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恱酒食遊戲相徴逐詡詡強笑語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死生不相背負一旦臨小利害僅如毛髮比反眼若不相識落陷穽不一引手救反擠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湜輩雖屢指教不知其果不叛去否韓文小人之慮險平地生太行孟東野大海波濤淺小人方寸深海枯終見底人死不知心杜荀鶴世情本難合對面隔山丘王建兒冠出門父翁不知其往止女筓上車夫人不保其貞汙一人千萬心並唐文粹一日天無風四溟波盡息人心
  風不吹波浪髙百尺唐王績識貌不識腸王建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劉賓客天下之言事為修潔者有如河間之始為妻婦者乎天下之言朋友相慕望者有如河間之與其夫切宻者乎河間以自敗於暴強誠服其利歸敵其夫猶盜賊仇讐不忍一視其面卒計以殺之無須臾之戚則凡以情愛相戀結者得不有邪利之滑其中耶亦足以知恩之難恃矣栁文
  本朝醜好隨手翻山谷人心百態巧且難臨危利害兩相闗朝為親戚暮讐敵自古常嘆交道難歐公當人盡賔主對面如蠻夷邵堯夫觀棋集
  其居使然
  經墟墓之間未施哀於民而民哀社稷宗廟之中未施敬於民而民敬目不自見荀子市井相與言則以財與利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十仭之城樓季弗能踰者峭也千仭之山跛羊易牧者夷也甚霧之朝可以細書不可以望尋常之外禿腐之山無十丈之材淮南子眼能察天衢而不能周項領之間抱朴子兩目不相為視蔣子崑山之下以玉抵烏彭蠡之濵以魚食犬而人不愛者非性輕財所重故也劉子史叔向之母曰深山大澤實生龍蛇如目見毫毛而不見其睫也史越世家齊魯之閑於文學自古以來其天性然也儒林傳髙眀之家鬼瞰其室揚雄傳鄒魯守經學齊楚多辯智韓魏有竒節鄒陽傳秦漢以來山東出相山西出將趙充國傳萬室之邑必有萬鍾之藏千室之邑必有千鍾之藏食貨志猛虎在深山百獸震恐及其在穽檻之中搖尾而求食鈞天廣樂必有竒麗之觀帝室皇居必蓄非常之寶禰衡傳富貴生不仁沉溺致愚疾大臣穆宗贊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陽帝鄉多近親光武紀冠人物盡在中原梁武紀京師衣冠所聚身名所出從容附㑹不勤而成張九齡傳水清無大魚漢和紀
  傳記楚國食貴於玉薪貴於桂 爭名者於朝爭利者於市戰國策髙山之巔無美木傷於多陽也大樹之下無美草傷於多隂也說苑與君子遊苾乎如入蘭芷之室乆而不聞則與之化矣與小人游貸乎如入鮑魚之肆乆而不聞與之俱矣是故君子慎其所去就與君子游如履長日加益而不自知也與小人游如履薄冰每履而下㡬何而不陷乎哉大戴髙山多林必有怪虎豺藏孕焉深淵大川必有蛟龍焉大戴禮林中多疾風富貴多諛言鹽鐵篇鬼谷先生曰子不見河邊之樹乎僕御折其枝風浪盪其根此木豈與天地有讐怨所居然也子不見嵩岱之松柏乎上枝干於青雲下根通於九泉千秋百嵗不逢斧斤之患此木豈與天地有骨肉所居然也張般祐髙士傳市㕓所㑹萬商之淵左太沖蜀都賦蝨處頭而黒麝食柏而香頸處險而癭齒居晉而黄嵇康養生論五陵佳氣無時無帝都名利塲雞鳴無安居 温飽充於内清㢘形於外南山多白雲洛陽惟紅塵 闇生魑魅蠧生蟲並白樂天
  貧士少顔色貴門多輕肥孟東野懐貝玉以之名都之肆未有不售者也挈而之三家之野未有不盜而困者皇甫湜枯巢無還羽 在富易為容居貧難自好孟東野蓬門自古少車塵韓偓知君五陵客不樂石門遊劉賔客青雲豈有窺梁燕濁水應無避釣魚獨樹髙髙風勢急平湖渺渺月明多許用晦松柏之下無凡草鸑鷟之侣無凡禽歐陽水宿知寒早愁眠覺夜長李義山水積而深縱壑之鱗躍風積而厚垂天之翼奮尹和叔文火山無冷地濁流無清源王建
  本朝居貧賤而有聞易處富貴而無過難東坡日近先知曉天低易得春邵堯夫近水樓臺先得月向陽花木易逢春翰府名談公子何自知秋陽哉生於華屋之下而坐朝廷之上出擁大蓋入侍帷幄暑至於温寒至於涼而已東坡
  其勢使然
  經何以聚人曰財世禄之家鮮克由禮 位不期驕禄不期侈
  子子路曰負重涉逺不擇地而休家貧親老不擇禄而仕家語三尺之岸虛車不能登百仭之山任負車登焉陵遲故也孫卿子衰麻苴杖者志不存乎樂非耳不聞服使然也黼黻衮冕者容不䙝慢非務莊服使然也介胄執戈者無退懦之氣非體純猛服使然也家語三恕篇夫芻狗之末陳也盛以篋衍巾以文綉尸祝齋戒以將之及其已陳也行者踐其首脊蘇者取而爨之諺曰長袂善舞多資善賈此言多資易為功也韓子衣食足而知榮辱管子夫堯舜在上雖十桀紂而不能亂者勢治也桀紂在上雖十堯舜而不能治者勢亂也韓文饑嵗之春幼弟不飽穰嵗之秋疎客必食韓非子遺腹子不思其父無貌於心也淮南子夫民有餘即讓不足則爭讓則禮義生爭則暴亂起扣門求水莫不與者所饒足也林中不賣薪湖上不鬻魚所有餘也故物豐則欲省求贍則爭止同上堯為匹夫不能使隣家至為主則令行禁止慎子明月之光可以逺望而不可以細書盛霧之朝可以細書而不可以望㝷常之外淮南子富不學奢而奢任子舜之方陶不能利其巷也及南面而君天下蠻夷皆被其福尹子挈瓶丐水執爟求火而人不吝非性好施有餘故也劉子懸千金於市而人不敢取者分定矣委一錢於地童子爭者分不定矣同上
  史膏粱之性難正 食鮮肥者多驕放國語安民可與行義危民可與為非秦始皇紀治獄吏上下相毆以刻為明深者獲公名平者多後患故治獄之吏皆欲人死非憎人也自安之道在人之死人情安則樂生痛則思死捶楚之下何求不得故囚人不勝痛則飾詞以視之吏治者利其然則指道以明之上奏畏却則鍛鍊而周内之雖咎繇聴之猶以為死有餘辜何則成練者衆文致之罪明也路温舒傳勇略震主者身危功蓋天下者不賞通鑑衣食足而知榮辱謙讓生而爭訟息食貨志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無饑不可得也饑寒切於民之肌膚欲其亡為奸邪不可得也漢文帝孤者易傷貧者易感邴原傳本根既微枝葉強大故其末流有縱横之事勢數然也漢光武生而富者驕生而貴者傲生富貴而不能驕傲者未之有也漢和紀勢存則威無不加勢亡則不保一身漢獻紀貴不與驕期而驕自至富不與奢期而奢自至魏徵傳貧不學儉富不學奢非人性也勢使然耳魏志厦屋初成而大匠先立其下嘉禾始熟而農夫先甞其粒王粲𫝊晉劉毅曰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通鑑宋明帝詔曰貴髙有危殆之懼卑賤有溝壑之憂宋紀辛雄曰凡人所以臨陣忘身觸白刃而不憚者一求榮名二貪重賞三畏刑罰四避禍難非此數者雖聖王不能使其臣慈父不能厲其子矣梁髙祖朱敬則曰急趨無善迹促柱少和聲續世說乆安之民驕佚則難教經亂之民愁苦則易化譬猶饑者易為食渴者易為飲也唐太宗
  傳記市朝則滿夕則虛非朝愛市而夕憎之也求存故往亡故去戰國策貴不與富期而富自至富不與粱肉期而粱肉至粱肉不與驕侈期而驕侈至同上與驥俱走則人不勝驥矣居於車上而任驥則驥不勝人矣吕氏春秋漁人匠者何患山海之貧罄哉同上
  集廣川無逆流謝靈運書錢之所在危可使安死可使活錢之所去貴可使賤生可使殺魯褒錢神論洪波振壑川無恬鱗驚颷拂野林無靜柯殷仲文表髙風摧秀木 少年樂新知衰暮思故友文章之作恒發於羇旅草野至若王公貴人氣得意滿非性能而好之則不暇以為 夫和平之音淡薄而愁嘆之聲要妙歡愉之辭難工而窮苦之言易好也李太白絡首縻足兮驥不能踰跬步無所阻兮跛鼈千里 炎天無冽井 日月停午物無邪隂劉賔客
  短線無    富雞長往家貧客漸稀姚少監長江不肯向西流白樂天世胄躡髙位英俊沉下僚地勢使之然由來非一朝左太冲 在貴多忘賤曹子建
  本朝朱門有遺啄千里來燕公門冷如水百飽食有殘肉饑食無餘菜先竭是甘井得闕同上尺箠當猛虎奮呼而操擊徒手遇蚚蜴變色袒裼而按劍則烏獲不敢逼冠胄衣甲據兵而彎弓殺之矣 利之所在天下趨之是故千
  金之家欲有所為則百家之市無寧居者三蘇自下觀上無限富貴自上觀下無限貧賤邵堯夫
  無可奈何
  史楊彦詢曰譬如人家有子父母所不能制將如之何晋髙祖
  傳記夜行者能無為姦不能禁狗使無吠已也戰國策本朝攻之蹔破而愈堅撲之未滅而愈熾遂至於無可奈何歐公天下之患莫大於不知其然而然不知其然而然者是拱手而待亂也東坡
  可已則已
  史無損於魯而祗為名 衛𡩋喜專公孫免餘請殺之公曰事未可知秪成惡名止也 不足以害吳而多殺國士不如已也並左
  禍福倚伏
  子禍者福之所倚福者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宋人有好行仁義三年不懈家無故黒牛生白犢以問孔子曰此吉祥也以薦上帝居一年其父無故而盲其牛又復生白犢其父又復令其子問孔子其子曰前問之而失明又何問乎父曰聖人之言先汙後合其事未究姑復問之其子又復問孔子孔子曰吉𥙶也復教以祭其子歸致命其父曰行孔子之言也居一年其子無故而盲其後楚攻宋圍其城民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丁壯者皆乗城而戰死者大半其人以父子有疾皆免及圍解而疾俱復列子慶者在堂弔者在閭禍與福隣莫知其門失火而遇雨失火則不幸遇雨則幸也故禍中有福淮南禍之所倚反而為福福之所伏還以成禍妖之所見或能為吉祥之降亦或成凶有知禍之為福福之為禍妖之為吉祥之為凶則可與言物類矣
  史與於青之賞必與於其罰齊公孫青也左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憂喜聚門吉凶同域賈生傳英布少時遇相者曰當黥而王後被刑果為王史記竇廣國家貧為人所略賣為其主入山作炭寒臥岸下百餘人岸崩盡壓殺臥者獨少君得脫卜曰當侯竇后立封侯外戚傳朱英謂春申君曰世有無望之福亦有無望之禍通鑑
  傳記文種曰皇天祐助前沉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禍為徳基憂作福堂趙曄吳越春秋夫郊祀之牛衣之以朱采食之以禾粟非不樂也及其用時鼎鑊在前刀爼列後當此之時雖欲還就孤犢寧可得乎古今樂録
  集休咎相乘躡翻覆若波瀾選君子行福為禍胎禍作福階盧子諒北叟塞上之翁也馬無故亡入胡人弔之翁曰安知非福乎後其馬將胡駿馬而歸人賀之翁曰安知非禍乎後其子騎墮而折臂人弔之曰安知非福乎後胡兵大出丁壯者戰死唯子以跛故得父子相保故以北叟知禍福相因倚伏生也班固幽通賦注動而得謗名亦隨之韓文公晉勝鄢陵范燮祈死吳克勁越夫差啓殃陸宣公禍福囘環車轉轂榮枯反覆手藏鈎同上
  本朝魏徴停叔玉婚乃天以祜魏氏房𤣥齡之子遺愛因尚主遂為房氏大禍鳴道集
  福少禍多
  子福輕於羽莫之知載禍重乎地莫之知避福不盈跳禍溢於世班孟堅利輕春露害重冬霜 歡華不滿眼咎責塞兩儀韓集
  福過禍生
  史無徳而禄殃將至矣夫徳福之基也無徳而福猶無基而厚墉也其壊也無日矣 宻康公母曰小醜備物終必亡並國語乆乗富貴福積為祟田叔傳貴臣常禍傷於寵也王符傳
  轉禍為福
  子子曰中行文子倍道失義以亡其國而能禮賢以活其身聖人轉禍為福此謂是歟家語失火遇雨禍中福宋人好善父子無故而盲其後楚攻宋丁壯者死老幼皆止城破皆屠獨父子盲得無乘城圍解則父子俱視並淮南
  史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賴之晉有里克丕鄭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韓信坐法當斬信乃仰視滕公曰上不欲就天下何為斬壯士滕公竒其言壯其貌釋而不斬與語大恱之言於上以為治粟都尉 蒯通說范陽令曰君急遣臣見武信君君可轉禍為福矣並史記詭禍為福西漢武五子傳張蒼坐法當斬後解衣肥白如瓠時王陵見而怪其美士乃言沛公救勿斬後以為代相遷為附相西漢經載髙宗雊雉之異以明轉禍為福之驗漢成紀聖人轉禍而為福智士因敗而成功馮衍傳安禄山討奚契丹為虜所敗張守珪奏請斬之禄山臨刑呼曰大夫不欲討奚契丹耶奈何殺禄山守珪亦惜其驍勇欲活之乃更執送京師唐太宗杜兼誣奏李藩於張建封之薨搖動軍情上大怒宻詔杜佑使殺之佑素重藩懐詔旬日不忍發因引藩出詔示藩藩神色不變曰此真報也佑曰君謹勿出口吾已宻論用百口保君矣上詔藩詣長安望藩儀度安雅乃曰此豈為惡者耶除授秘書郎唐徳宗舒元輿有族子守謙愿而敏元輿愛之從元輿者十年一旦忽以非罪怒之日加譴責奴婢輩亦薄之守謙不自安求歸江南元輿亦不留守謙悲歎而去夕至昭應聞元輿收族守謙獨免通鑑唐文宗
  集每因禍以禔福亦踐危而必安選弔文北叟塞上之翁其子騎而折臂人弔之曰安知非福乎後北兵大出丁壯者戰死唯翁子以跛故得父子相保班固幽通賦注蒯通據鼎耳為齊上客張蒼韓信伏斧鑕終取將相鄒陽獄中以書自活賈生斥逐復召宣室倪寛擯死後至御史大夫董仲舒劉向下獄當誅為漢儒宗此皆瓌偉博辨竒壯之士能自解脫栁文知足下遇火灾家無餘儲僕始聞而駭中而疑終而大喜蓋將弔而更以賀也京城人多言足下家有積貨士之好亷名者皆畏忌不敢道足下之善獨自得之心蓄之銜忍而不出諸口以公道之難明而世之多嫌也一出口則嗤嗤者以為得重賂常與孟㡬道言而痛之乃今幸為天火之所滌盪凡衆之疑慮舉為灰埃黔其廬赭其垣以示其無有而足下之才能乃可以顯白而不汙其實出矣是祝融囘禄之相吾子也則僕與㡬道十年之相知得開其發策決科者授子而不慄雖欲如嚮之蓄縮受侮者其可得乎於兹吾有望於子是以終乃大喜也栁文賀進士王參元失火書病木斧斤遺白樂天本朝孫真人著大風惡疾論曰神仙傳有數十人皆因惡疾得仙道何者割棄塵累懐穎陽之風所以因禍而取福也東坡論一首李程貞觀中試日五色賦初出試楊於陵遇程詢其所試於陵謂程曰公今須作狀元翌日無名於陵深不平乃於故册子末繕寫而斥其名氏攜之以訴主文主文歎賞不絶於陵曰當今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中若有此賦侍郎何以待之主文曰非狀元不可也於陵曰苟如此侍郎亦遺賢矣此乃李程所作亟命取李程所納卷對不差一字主文因謀之於陵擢為狀元見蘇東坡與李廌詩注新唐有日五色事却無出試一段事
  禍生所忽
  經子曰小人溺於水君子溺於口大人溺於民皆在其所䙝也
  子隙穴之風輕塵不動毛髮不搖及中肌膚以為深疾
  史子産曰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則多死焉禍固藏於微隠而發於人之所忽司馬相如傳堤潰蟻孔氣洩針芒陳忠傳
  憂禍相仍
  史草木遭霜者不可以風過韓安國傳裴寂謂劉文靜曰貧賤如此復逢離亂隋紀
  集茫然阮籍途更洒楊朱泣落陷穽不一引手救反擠之又下石焉巳抱沉疴冷更貽魑魅憂孟東野清羸還對月遲暮更逢秋李義羸骨欲消猶被剗瘡痕未滅又遭彈元微之
  本朝譬如乗輕車馭駿馬冐險夜行而僕夫又從後鞭之豈不殆哉東坡擬進士對御試策枯木自少葉不堪經曉霜欒城春殘已是風和雨更看遊人憾落花山谷楊文公億為執政者所惡言事者攻之不已公曰已擠溝壑猶下石而不休方困蒺藜尚彎弓而相射青箱記
  不待増益
  子華霍之極大滄海之滉瀁其髙不借翔埃之來其深不仰行潦之注抱朴子
  史雕之不増文磨之不加瑩魏文士傳
  集苟贊其道若譽天地之大褒日月之明非愚則惑栁文
  不待矯揉
  子鵠不日浴而白烏不日黔而黑木不待櫽括而直者其性直也鳥排虛而飛獸蹠實而走蛟龍水居虎豹山處天地之性也 良玉不雕美言不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五玉不染而堅寒冰不磨而朗抱朴子
  集美雅之體無待韋絃王文憲集至寶不雕琢翰文大圭之質豈待磨礱 良玉雖朴不受采醴泉自甘非有和真色縝宻丹青無自入也美味天成麴糵無所資也並唐文粹本朝金沉羽浮蓋有常性類要就死之牛見之而不忍入井赤子覩之而𪫟惕牧人厚方苞之葦稚子閔方雛之雉當其情動於中葢有所自鳴道集天力自然不施膠筋東坡
  不待擬議
  子兩木相摩而燃金火相守而流圎者常轉窽者常浮自然之勢也淮南子
  史雷霆之所擊無不摧折者萬鈞之所壓無不靡滅者賈山傳禇碧曰冰炭不言而冷熱之質自明者以其有實也魏文紀
  集近火固宜熱履冰豈無寒君子行楩楠出地知為棟梁鳳凰在殻知摩雲霄髙達夫鳳凰芝草賢愚皆以為美瑞青天白日奴隷亦知其清明
  本朝如炊之無不熟種之無不生也東坡
  自有定價
  集毛嬙西施善毀者不能蔽其好四子講徳論稱謂一立古先聖賢所不敢移劉賔客精金百鍊良驥千金唐文粹本朝鬻千金之璧者不之於肆而願觀者塞其門觀者歎息而主人無言焉非不能言知言之無加也東坡上曹丞相書文章如金玉各有定價先後進相汲引因其言以信於世則有之矣至其品題髙下蓋付之衆口決非一夫所能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東坡答毛滂書歐陽公言文章如精金美玉市有定價非人所能以口舌貴賤也東坡答謝師民書藍田生美玉未琢價連城山谷
  不可淺量
  經汲養而不窮愈汲愈生齊大饑黔敖為食於路以待餓者而食之有餓者𫎇袂葺履貿貿然來黔敖曰嗟來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目而視之曰予惟不食嗟來之食以至於斯也從而謝焉終不食而死
  子子貢南游於楚過漢隂見一丈人方為圃畦鑿隧而入井抱甕而出灌用力多見功寡子貢曰鑿木為機後重前輕挈水若抽其名為橰圃老曰聞有機事必有機心吾非不知羞不為也莊子見虎一文不知其武見驥一毛不知善走 行一棋不足以見智彈一弦不足以見悲淮南子故九州不可頃畝也八極不可道里也大山不可丈尺也江海不可斗斛也淮南子秦族訓不可以黔婁原憲之貧而謂古者無陶朱倚頓之富不可以無鹽宿瘤之醜而謂在昔無南威西施之美 王莽引典墳以飾其邪不可謂儒者皆為簒盜也相如因鼔琴以竊文君不可謂雅樂主於淫佚也並抱朴子
  史趙有處士毛公隠於博徒薛公隠於賣漿家周赧王紀始孟嘗君列此二人雞鳴狗盜於賔客賔客盡羞之及孟嘗有秦難卒此二人捄之孟嘗君列傳韓安國坐法獄吏田甲辱安國安國曰死灰獨不復燃乎即溺之居無㡬韓安國為梁内史前漢書毛遂從平原君合從十九人相與笑之後至楚卒定從而歸史記毛義家貧以孝行稱南陽張奉慕其名往𠉀之坐定而府檄適至以義守令義捧檄而入喜動顔色奉心賤之及義母死後舉賢良徴不至張奉歎曰賢者固不可測往日之喜乃為親屈也後漢器博者無近用宋𢎞傳安靜之吏日計不足月計有餘 王導因事就功雖無日用之益而嵗計有餘晉元帝紀庸可以水旱而累堯湯乎蔡邕傳魏舒不為鄉親所重後為將軍鍾毓長史毓每與參佐射舒常為畫籌而已後遇射人不足以舒滿數舒容範閑雅發無不中舉坐愕然莫有敵者毓曰吾之不足以盡卿才有如此射矣魏元紀王湛初有隠徳人莫能知兄弟宗族皆以為癡兄子濟輕之甞詣湛見床頭有周易濟請言之因剖析𤣥理微妙而有竒趣皆濟所未聞武帝亦以湛為癡見濟輒問之濟曰臣叔殊不癡王敬則母常謂人云敬則應得鳴鼓角人笑之曰汝子得為人吹角可矣後果封侯給鼔吹齊書曹景宗大破魏軍振旅凱入帝於華光宴飲因令左僕射沈約賦韻景宗不得韻意色不平啓求賦詩帝曰卿技能甚多人才英拔何必止在一詩景宗已醉求作不已詔令約賦韵已盡唯餘競病二字景宗便操筆斯須成其辭曰去時兒女悲歸來笳鼔競借問行路人何如霍去病帝欣然不已約及朝賢驚嗟竟日詔令上史梁書陳慶之曰吾始以為大江以北皆戎狄之鄉比至洛陽乃知衣冠人物盡在中原非江東所及也髙祖魏游雅曰昔崔司徒謂髙生豐才博學所乏者矯矯風節耳余亦以為然及司徒得罪詔㫖臨責聲嘶股慄殆不能言髙子獨敷陳事理辭義清辨音韻髙亮人主為之動容聽者無不神聳此非矯矯者乎髙生乃髙允封常清少孤貧細瘦纇目一足偏短求為髙仙芝傔不納常清日𠉀仙芝出入不離其門凡數十日芝不得已留之㑹達奚部竒之仙芝為節度使即署常清判官唐元宗桑維翰隨事裁決初若不經思慮人疑其疎略退而熟議之終亦不能易也五代晉髙祖
  傳記張華見禇陶語陸平原曰君兄弟龍躍雲津顧彦先鳳鳴朝陽謂東南之寶已盡不意復見禇生陸曰公未覩不鳴不躍者耳世說中鳳凰初起也環二十歩之雀喔咿而笑之及升陽一詘一信展轉雲間藩籬之雀超然知不及逺矣士褐衣未甞飽也世俗之士即以為羞耳及其出則定廟議用則延民命世俗之士超然自知不及逺矣韓詩外傳
  集夫鯤之為魚也潛碧海泳滄溟沈鰓於渤海之中掉尾乎風濤之下而濠魚井鮒自以為可得而齊焉鵬之為鳥也刷毛羽恣飲啄戢翼於天地之間宛頸乎江海之畔而雙鳬乗鴈自以為可得而䙝焉及其羽化垂天摶風九萬振鱗横海擊浪三千寧能借翰於桑榆假力於在藻資江濱涓流之水待堀堁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塵之風哉駱賓王人之難知堯舜所病胡可以一訓一語而謂盡其能哉陸宣公勿言分寸鐵善用乃長兵白樂天
  本朝盡道滿城無國艷不知朱戸鎖嬋娟臨川劉中山謂王曽曰狀元試三塲一生喫著不盡曽曰平生之志不在温飽東軒筆録
  不可損益
  子單父一嵗之麥於魯不加強喪之不加損家語舉世而譽之不加勸舉世而非之不加沮天下之水莫大於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尾閭泄之不知何時已而不虛秋水篇注焉而不滿酌焉而不竭 禹之時十年九潦而水不加益湯之時八年七旱而涯不加損並莊子不能毀山之一毛列湯問富貴不足以益卑賤不足以損荀哀公篇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毀譽之於已猶蚤䖟之一過也 渴飲河水腹滿而河水不為之竭並淮南子堯舜在上雖有十桀不能亂者勢治也韓子
  史江湖之崖渤海之島羣鴈集不為之多雙鳬飛不為之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九牛亡一毛司馬遷𫝊譬猶鍾山之玉泗濱之石累珪璧不為之盈採浮磬不為之索蔡邕傳譬猶衡陽之林岱隂之麓伐尋抱不為之稀蓺拱把不為之數崔駰傳塵加岱嵩霜集淮海雖未有益不為損也後楊倫傳如彼白圭質無塵㸃清不増潔濁不加染袁宏三國名臣序虞仲翔美寶為質雕磨益光不足以損三國虞翻傳唐段志沖曰尺霧障天不虧其大寸雲㸃日何損於明唐紀
  傳記鴻鵠髙飛沖天然其所恃者六翮耳夫腹下之毳背上之毛増去一把飛不為髙下劉向子貢曰臣譽仲尼如兩手捧土而附泰山其無益明矣臣不譽仲尼如兩手把泰山無損亦明矣韓詩外傳一室之中益一人燭不為益明去一人燭不為益暗烈女傳
  集青蠅不能穢垂棘邪論不能惑孔墨四子講徳論行潦暴集江海不以為多鰌鱓並迯九罭不以為虛是以許由匿堯而深隠唐氏不以衰夷齊恥周而逺餓文武不以卑同上百川注東海東海無虛盈泥滓不能濁澄波非益清韋應物淮濟之清有玷焉若秋毫固不為病 日月之蝕大圭之瑕曷足以傷其明黜其寶哉 穢者自穢不足以害吾潔狹者自狹不足以害吾廣幽者自幽不足以害吾明並栁文落一星伐一樹不足以損天地光輝 如大倉之稊米委一粒於萬鍾 譽之所不能益者毀不能損榮之所不能動者辱不能加利之所不能動者害不能嬰並唐文粹俾吾為秋毫之杪吾亦自足不見其小俾吾為泰山之阿吾亦無餘不見其多 終年汲引絶不耗復不盈元稹
  不可比諭
  經觀天下之物無可以稱其徳者
  子澤及萬世而不為仁長於上古而不為夀覆載天地彫刻衆形而不為巧千里之逺不足以舉其大千仭之髙不足以極其深秋水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髙在太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乆長於上古而不為老莊子
  史莊周其言洸洋自恣王公大人不能器之 深者入黄泉髙者出蒼天大者含元氣纎者入無倫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王戎常目山濤如璞玉渾金人欽其寶莫能名其器晉王戎傳集昭乎日月不足為明崒乎泰山不足為髙巍乎天地不足為容韓伯夷頌潔乎瑾瑜不足為其珍芬乎蘭茝不足為其秀皮日休確然金石不足以為堅澹然冰玉不足以為潤 雲烟綿聯不足為其態也水之迢迢不足為其清也春之盎盎不足為其和也秋之明潔不足為其格也風檣陣馬不足為其勇也時花美女不足為其色也荒園陊殿梗莽丘隴不足為其恨怨悲愁也鯨呿鼇擲牛鬼蛇神不足為其虛荒誕幻也並唐文粹通塞若水變化若龍動之謂道非可以一善稱非可以一行目本朝天子有道其徳不可得而名輔相有徳其才不可得而稱故漢之文景紀無可書之事唐之房杜傳無可載之功除呂大防尚書左僕射制譬夫天地之妙造化萬物動者植者無細與大不見痕迹自極其工歐公墓文
  分量不同
  經厚於仁者薄於義親而不尊厚於義者薄於仁尊而不親譬之宫牆賜之牆也及肩闚見室家之好夫子之牆數仭不得其門而入
  子天之道損有餘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奉有餘公儀伯以力聞周宣王聘之曰女力何如曰臣力能折春螽之股堪勝秋蟬之翼王曰吾力能裂犀兕之革曳九牛之尾猶憾其弱列子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嵗為春秋杇壤之上有菌芝者生於朝死於晦春夏之月蠓蚋者因雨而生見陽而死溟海有魚焉其廣數千里其長稱焉其名為鵬翼若垂天之雲江浦之間生麽虫其名曰焦螟羣飛而集於蚊睫弗相觸也栖宿去來聞勿覺也列湯問宋元君將圖畫衆史皆至䑛筆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史後至者儃儃不趨受揖不立因之舎公使人觀之則解衣槃礴 孔子謂子路曰水行不避蛟龍者漁父之勇也陸行不避兕虎者獵夫之勇也白刃交于前視死若生烈士之勇也並莊大智閑閑小智間間夫子步亦步夫子趨亦趨夫子馳亦馳夫子奔逸絶塵而囘瞠乎若後矣田子方篇塪井之蛙謂東海之鼈曰井幹之樂至矣東海之鼈左足未入而右膝已縶秋水篇鵬圗於南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蜩與鳩決起而飛槍榆枋斥鷃騰躍而上不過數仭而下翺翔蓬蒿之間逍遙遊篇莊子輕死而暴是小人之勇也 君子能則寛容易直以開導人不能則恭敬蹲絀以畏事人小人能則倨傲辟偽以驕溢人不能則妬嫉怨誹以傾覆人 楚王有白猨自射之則摶矢而熙使養由基射之始調弓矯矢未發而猨擁柱號矣淮南子泰山之與丘垤河海之與行潦仲尼之道猶四瀆也經流中國終入大海他人之道者西北之流也綱紀夷貉或入于沱或淪于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良馬不待策錣而行駑馬雖兩錣之而不能進淮南子許由獨善其身太公兼利天下孔叢子衆木不能法松柏諸蟲不能學龜鶴抱朴子明之所及雖𤣥隂幽夜之地毫釐芒髮之物不以為難焉茍所不逮者雖日月麗天之炤灼嵩岱干雲之峻峭猶不能察焉微㫖論篇虎豹之所餘乃狸鼠之所爭也陶朱之所棄乃原顔之所無也祛惑論瓦盎木柸比門所饒金觴玉爵萬家無一枹朴子江河之流爛胔漂屍縱横接連而人飲之者量大故也盆盂之水鼠尾一曳必嘔吐而棄之者量小故也劉子子游治武城仲尼發割雞之歎尹何為邑宰子産出製錦之諫 師曠對晉平公曰少而學者如日出之光壯而學者如日中之光老而學者如秉燭夜行説苑
  史子皮曰君子務知大者逺者小人務知小者近者子文治兵於暌終朝而畢不戮一人子玉復治兵於蒍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人耳並左愚者昧於成事智者觀於未形史記趙世家故以詐遇詐猶有巧拙焉以詐遇齊譬之猶以錐刀墮太行山也通鑑子産治鄭民不能欺子賤治單父民不忍欺西門豹治鄴民不敢欺滑稽傳故以桀詐桀猶巧有幸焉以桀詐堯譬之以卵投石以指撓沸若赴水火入焉焦沒耳通鑑工人之用鈍器也勞筋苦骨終日矻矻及巧冶鑄干將莫耶清水淬其鋒越砥斂其鍔水斷蛟龍陸摶犀革 荷旃被毳者難與道純綿之麗宻𡙡藜茹糗者不足與論太牢之滋味並王褒傳小智自私賤彼貴我達人大觀物亡不可賈誼傳度長絜大比權量力不可同而語項籍傳盲者不見咫尺而離婁燭千里之隅揚雄傳男雖賤各為其家陽女雖貴各為其國隂杜鄴傳上智不處危以僥倖中智能因危以為功下愚安於危以自亡吳漢傳智者順時而謀愚者逆理而動朱浮傳智者順以成徳愚者逆以取害 管寧與華歆共鋤菜見地有金寧鋤不顧與瓦石無異歆捉而擲之人以是知其優劣東漢費禕為尚書令傳以朝脯聽事其間接賓客飲食嬉戲加之博奕每盡人之歡董允代禕旬日之中事多停滯蜀志桓温來朝或云欲誅王謝謝安神色不變坦之流汗沾衣倒執手版晉紀或謂華譚曰諺言人之相去如九牛毛寧有此理乎譚對曰昔許由巢父讓天子之貴市道小人爭半錢之利此之相去何啻九牛毛也華譚傳魏主執任城勰手曰二曹以才名相忌吾與汝以道徳相親明紀顧恱之與簡文帝同年而髮早白帝問其故對曰松柏竒姿經霜猶茂蒲栁常質望秋先零晉書本傳顔峻謝莊為吏部尚書時人語曰顔峻嗔而與人官謝莊笑而不與人官宋書齊神武令諸子各理亂絲帝獨抽刀斬之曰亂者須斬文宣紀松柏孤生勁特無所因倚女蘿弱不能立必附他木徳裕傳正人如松柏獨立不倚邪人如藤蘿非附他物不能自起唐太宗李晟為其子請昬於延賞不許晟謂人曰武夫性快釋怨於杯酒間則不復貯胷中矣非如文士難犯外雖和解内蓄憾如故烏得無懼唐徳宗土城竹馬童兒樂也飾金翠羅綺婦人樂也貿遷有無商賈樂也髙官厚秩士大夫樂也戰無前敵將帥樂也四海寧一帝主樂也西域馬耆傳
  傳記君子得時如水小人得時如火說苑郭林宗曰奉髙之器譬諸汍濫雖清而易挹叔度汪汪如千頃波澄之不清撓之不濁不可量也 夏侯太初甞倚柱作書時大雨霹靂破所倚柱衣服焦燃神色無變書亦如故賓客左右皆跌蕩不能住並世說楊脩為丞相曹操主簿至江南讀曹娥碑上八字問脩脩曰知之操曰待朕思之行三十里乃得之令脩解脩曰黄絹色絲絶字幼婦少女妙字外孫女子好字韲臼受辛辭字操曰一如朕意俗云有智無智校三十里裴啓林孔子曰仁義動君子財色動小人樂動聲儀魯有男子獨處于室隣人嫠婦又獨處于夜暴風雨至而室壊婦人趨而託之男子閉户而不納曰吾聞之男女不六十不同居今子幼吾亦幼不可以納子婦人曰子何不若栁下恵然嫗不逮門之女國人不稱亂男子曰栁下恵固可吾則不可毛公詩傳
  集尺澤之鯢豈能與鯤魚量江海之大藩籬之鷃豈能與鳳凰料天地之髙哉楚辭犨麋之與子都培螻之與方壺左太沖魏賦彼桑榆之末光踰長庚之初輝同上鷦鷯巢於蚊睫大鵬彌乎天隅張華鷦鷯賦一飛沖青天曠世不再鳴安與鶉鷃徒翩翩戲中庭晉阮步兵詩駑蹇之乗不騁千里之塗燕雀之儔不奮六翮之用班叔皮論巢許𦹋四海商賈爭一錢曹植樂府歌众星羅青天朗者獨有月李太白雀鳴朝營食鳥鳴暮求羣獨有知時鶴雖鳴不縁身韓文内不足者急於人知霈焉有餘厥聞四馳 今人適數百里出門惘惘有離别可憫之色持被入直三省丁寧顧婢子語刺刺不能休今子使萬里外國獨無㡬微出於言面豈不真知輕重大丈夫哉 不善為斵血指汗顔巧匠旁觀縮手袖間不知言之人烏可與言知言之人黙焉而其意已傳彊者必怒於言懦者必怒於色韓文不矍矍於進取不施施於得喪左絃右壺樂以終日與夫拳拳恐悸𫎇諂負義得之拘拘榮不羞愧以終其身而不能止者不獨優乎君子宜于上不宜于下小人宜于下不宜于上 達士如絃直小人似鈎曲杜工部智士日千慮愚夫唯四愁孟東野君子山嶽定小人絲毫爭 駑蹄顧摧秣逸翮遺稻梁 君子芳桂性春榮冬更繁小人槿花心朝在夕不存百草短長出衆禽髙下鳴元微之聖人瑩其心而窒其謗是以能照天下之理故其心清而定愚者負其心而薄於外是以閉天下之理故其心塵而結皇甫湜項籍阬秦降卒二十萬其於防虞亦已甚矣漢髙豁達大度天下之士至者納用不疑其於備慮可謂疎矣然而項氏以滅劉氏以昌蓄疑之與推誠其効固不同也陸贄狀貌羣分頭角萬殊皇甫湜務鳩歛而厚其帑稅之積者匹夫之富也務散發而收其兆庻之心者天子之富也陸宣公屠羊于肆適味於众口也攻玉於山𠉀知於獨見也貪日得則鼔刀利要嵗計而韞匵多 靈芝蓬滿與百果齊折然煌煌翅翅出乎其類劉賓客彼如君子心秉操貫冰霜此如小人面變態隨炎涼 椿夀八千春槿花不經宿 葵枯猶向日蓬斷即辭春 因指塵土下蜉蝣良可悲不聞姑射上千嵗冰雪肌 彼為葅醢机上盡此作鸞鳳天外飛並白樂天鷹飢常啄腥鳳飢亦待瓊 顔囘簞瓢才自給肥濃不到口年不登三十張蒼染愛浩無際妾媵傾後房竟夀百餘嵗 鵬背負天龜尾曳地雲泥不可得同游並張說之蟪蛄寧與雪霜期賢哲難教俗士知杜牧之君子寧小窮而大達小人寧小達而大窮程晏靜者多便夜豪家不見愁姚少監逸足期千里窮鱗渴一泓張承吉智士役千慮達人輕百憂許用牧文以至愚而對至聖以極卑而對極尊徒思自彊不可得也小物無大志唐文粹蘭蕙雖可懐芳香與時息豈如凌
  霜葉嵗暮藹顔色韋應物聖人之道猶坦途諸子之道如斜徑皮日休
  本朝昔閻立本始以文學進身卒𫎇畫師之恥余謂不然謝安石欲使王子敬書太極殿榜以韋仲將事諷之子敬曰仲將魏之大臣理不必再若然者有以知魏徳之不長也使立本如子敬之髙其誰敢以畫師使之阮千里善彈琴無貴賤長幼皆為彈神氣沖和不知向人所在内兄潘岳使彈終日達夜無忤色識者知其不可榮辱也使立本如千里之達其誰能以畫師辱之書宋象先畫後翟公之客負公於死生貴賤之間而公之士叛公於瞬息俄頃之際翟公罪客而公罪已與士益厚賢於古人逺矣東坡勤上人詩集叙公謂歐公也昔者夫子㢘潔而不為異众之行勇敢而不為過物之操孝而不徇其親忠而不犯其君凡此者是夫子之全也原憲㢘而至於貧公良孺勇而至於鬬曽子孝而徇其親子路忠而犯其君凡此者是數子之偏也上韓太尉書昔唐太宗以干戈之事尚能起李靖於既老而穆宗文宗以晏安之際不能用裴度於未病治亂之効如斯可見賜文彦博求致仕不允批答小人以位為寵求之而不可得君子以寵為憂推之而莫能去賜尚書右丞相胡宗允辭免不允詔君子之難知如麟鳳色斯舉矣翔而後集況可麾而却之乎小人之易進如蛆蠅腥羶所聚一息千萬況可招而來之乎論周撞檀議配享劄子並東坡富人事紛華綵繡光翻座貧者媿不能㣲摯出舂磨 君如大江日千里我如此水千山底 達人千鈞弩一弛難再斡下士沐猴冠已繫猶跳騾 乃知賢達與愚陋豈直相去九牛毛 達人友四海曲士守一鄉 鳳凰覽徳輝遂引不待遣鷾鴯燕子戀庭宇倐忽來千轉 有如市倡抹青紅妖歌嫚舞眩兒童謝家夫人淡丰容蕭然自有林下風並東坡古之君子不用于世必寄於物以自遣阮籍以酒嵇康以琴阮無酒嵇無琴則其食草木而友麋鹿有不安者矣獨顔氏子飲水啜菽居於陋巷無假於外而不改其樂此孔子所以嘆其不可及也 众皆以力事君公獨以道則難留 秋鴻一何樂空際乗風飛秋蟲一何憂壁間終夜悲秋風坐見蒲栁質嵗晏惟有松柏垂 滚滚河渭濁皎皎江漢清並欒城大小窮鵬鷃短長見椿槿 我詩如曹鄶淺陋不成邦公如大國楚吞五湖三江並山谷太阿無前鋒不缺鈆刀不堪供一切後山詩賜牆及肩人得視公才槃槃一都市有斗筲之量者有鐘鼎之量者有江河之量者有天地之量者斗筲之量固不足筭若鐘鼎江河者亦已大矣然滿則溢也唯天地之量無得而損益焉非聖人孰能當之 大抵為名者只是内不足内足者自無意為名 冰與水精非不光比之玉自是有温潤含蓄氣象無許多光也 譬如積水於萬仭之源一日決之滔滔汨汨直至于海其源深也若夫潢潦之水乍流乍涸終不能有至者其源淺也並鳴道集韓魏公性務容小人善惡黒白不太分故小人忌之亦少如范富歐陽常欲分君子小人故小人忌怨日至遺書韓魏公曰吕申公以進賢自任恩歸於已時士皆出其籠絡獨歐范尹旋收旋失之終不受其籠絡聖人之道如天地天地之間靡所不有众人之道如
  山川如陵谷鳥獸如草木如蟲沙各盡其分不知其外天地則無不包也無不徧也並遺書司馬温公曰夫功名之際人臣之所難處如髙帝所稱者三傑而已淮隂誅夷蕭何械繫非以履盛滿而不止耶故子房託於神仙遺棄人間等功名於外物置榮利而不顧所謂明哲保身者子房有焉髙帝紀有獻狄梁公畫像及告身十餘通詣狄青以為青之逺祖青謝遣還之比之郭崇韜哭子儀之墓青所得多矣筆談如漢汲黯蕭望之李固吳張昭唐魏鄭公狄仁傑皆以身狥義招之不來麾之不去正色而立於朝則豺狼狐狸自相吞噬故皆能消禍於未形救危於將亡使皆如公孫丞相張禹胡廣雖累千百緩急豈可望哉王元之畫像傳青松守節見臨危正色凜凜不可犯芭蕉芰荷不足數狼籍徒能汚池檻歐陽新進之士喜勇銳老成之人多持重同上夫窮天下之物無不得其欲者富貴者之樂也浮槎山水記他人磨礱爭出圭角公獨渾然不見其璞祭朝天上文萬物各有被無心獨浮塵 貴賤同為一丘土聖賢獨如星日垂並歐陽人能百嵗自古稀松得千年未為老臨川松苗地合分髙下鳬鶴天教有短長 短羽卑飛已𠂀心於枚粒隂虬自躍思逺耀於風雲並同上
  好惡不同
  子周文嗜不美之菹不以易太牢之滋味魏明好椎鑿之聲不以易絲竹之和音抱朴子辨問篇
  集人各有好尚蘭𮎼蓀蕙之芳衆人所好而海畔有逐臭之夫咸池六莖之發衆人之所共樂而墨翟有非之之論曹子建書居歡惜夜短在戚怨宵長選情詩衆心愛金玉众口愛酒肉何此溪上翁飲瓢亦已足白樂天昔齊王好竽有求仕於齊者操瑟而往三年不得入叱曰吾鼔瑟能使鬼神驚客罵之曰王好竽而子鼓瑟雖工如不好何韓文
  趨向不同
  經近而不相得者志各有所存也易略例作徳心逸日休作偽心勞日拙 吉人為善惟日不足㓙人為不善亦惟日不足並書
  子伯夷死名於首陽之下盜跖死利於東陵之上 众人重利㢘士重名賢士尚志並莊子為堯舜則常安榮為桀跖則常危辱荀子辱論先義而後利者榮先利而後義者辱榮者常通辱者常窮通者常制人窮者常制於人材慤者常安利蕩悍者常危害安利者常樂易危害者常憂險樂易者長夀憂險者常夭折 君子道其常小人道其恠並荀螾無爪牙之利筋骨之彊上食埃土下飲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虵蟺之穴無所寄託者用心躁也勸學篇誠信生神夸誕生惑不茍篇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小人錯其在己者而慕其在天者天道篇並荀子春女思秋士悲 漁者走淵木者走山 今從箕子視比干則愚矣從比干視箕子則卑矣從管晏視伯夷則戅矣從伯夷視管晏則貪矣趨舎相非其慾相反而各樂其務將誰使正之齊俗訓並淮南子㢘者常樂無求貪者常憂不足文中子兒童之所喜者迺耆耄之所非耳目之所娱者迺心慮之所疾亢倉子市井相與言則以財與利先生相與言則以仁與義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史子罕曰我以不貪為寶爾以玉為寶爭名者於朝爭利者於市戰國策叔孫通徴魯三十餘生魯有兩生不肯行叔孫通傳陳遵常謂張竦足下諷誦經書苦身自約不敢差跌而我放意自恣浮湛俗間官爵功名不減於子而差獨樂顧不優耶竦曰人各有性長短自裁子欲為我亦不能吾而效子亦敗矣雖然學我者易持効子者難將吾常道也前漢本𫝊山林之士往而不能反朝廷之士入而不能出前王吉贊夫皇皇求財利常恐不能化民者大夫之意也漢武帝紀孔奮為武都郡丞從竇融入朝諸守令財貨連轂彌竟川澤唯奮無資單車就路漢光武紀務廣地者荒務廣徳者强有其有者安貪人有者殘同上韋彪曰忠孝之人持心近厚鍛鍊之吏持心近薄東漢本傳貴清凈者以席上為腐議求名實者以柱下為誕辭王符傳郗愔遺桓温牋欲共奬王室請督所部出河上愔子超為温參軍取視寸寸毀裂乃更作愔牋自陳非將帥才不堪軍旅老病乞閑地自養勸温并領已所統晉海西公紀或與世同塵隨波瀾而俱逝或違時矯俗望江湖而獨往馬樞曰貴爵位者以巢由為桎梏愛山林者以伊吕為管庫求名實則芻芥柱下之言翫清虛則糠粃席上之說陳本傳
  傳記孔子曰丘死之後商也日益賜也日損商也好與賢己者處賜也好說不如己者說逺雜言
  集務光讓天下商賈競刀錐陳子昂㢘者憎貪信者疾偽智不為愚者謀勇不為怯者死趨向之反也同上鵰鶚乗時去驊騮顧主鳴杜詩虛白髙人靜喧譁俗累牽同上少年樂新知衰暮思故友韓文㳂河而下茍不止雖有疾遲必至於海如不得其道雖疾不止終莫得而至焉同上窮居而野處升髙而望逺坐茂樹以終日濯清泉而自潔採於山美可茹釣於水鮮可食起居無時惟適之安伺𠉀於公卿之門奔走於形勢之途足將進而趦趄口將言而囁嚅處汚穢而不羞觸刑辟而誅戮僥倖於萬一老死而後止者其於為人賢不肖何如也韓文君作出山雲我為入籠鶴白樂天巢許終身隠蕭曹到老忙 鯨吞蛟鬬波成血深澗游魚樂不知 獸樂在山谷魚樂在波池虫樂在深草鳥樂在髙枝同上花開蝶滿枝花落蝶還飛惟有舊巢燕主人貧亦歸唐于瀆詩公孫𢎞為丞相開東閣以延賢及公孫賀劉屈氂時壊為馬廏白帖惡木人皆息貪泉我獨醒温飛卿夸者死權烈士狥名貪夫溺財同上還如舟與車奔走各異程姚少監彼則趦趄於卿士之門我則婆娑於聖賢之域彼則巾車於名利之肆我則冠屨於文史之囿皇甫湜君登青雲去予望青山歸孟浩然騏驥思北首鷓鴣願南飛孟東野智者尚謀愚者所不聽勇者狥死怯者所不從陸贄雲龍井蛙勢不相見劉賔客貪夫蟻旋磨冷官魚上竿冷齊夜話小人之愛君取快於一時非如忠臣之愛君以安社稷為恱者也欒城集隔壁聞(⿰釒义)-- 釵釧聲而欲心動安得不謂破戒金銀合沓朱紫駢闐而心不起安得謂之破戒徐君鬱鬱澗底松陳君落落堂上棟澗深松茂不遭伐堂毀棟折傷其躬二人出處勢不合譬如日月行西東同上
  真偽不同
  史季文子妾不衣帛魯人以為美公孫𢎞身服布被汲黯譏其多詐事實未殊而毀譽别議東漢王良傳裴旻守北平多虎旻善射一日得虎三十一休山下有老父曰此彪也稍北有真虎將軍遇之且敗旻不信怒焉趨之見虎出林薄中小而猛據地大吼旻馬辟易弓矢皆墮自是不復射新唐書
  本朝悖徳之威雖猛而人不畏非徳之明雖察而人不服惟從容於几席之上而其威折衝於萬里之外退居於家而人敬之如在廊廟可不謂徳威乎東坡徳威堂銘公謂文潞公也
  所見不同
  經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惟此哲人謂我劬勞維彼愚人謂我宣驕並詩昔者顔叔子甞獨處于室隣之嫠婦又獨處于室夜暴風雨至室壊婦人趨而至顔叔子納之而使執燭放乎旦而薰盡縮屋而繼之自以為避嫌之不審矣若其審者宜若魯人有男子獨處于室隣之嫠婦又獨處于室夜暴風雨至而室壊婦人趨而託之閉户而不納詩注
  子自其異者眡之肝膽楚越也自其同者眡之萬物皆一也古之所謂志者非軒冕之謂也今之所謂志者軒冕之謂也繕性篇子路拯溺而受牛謝孔子曰魯國必好救人於患子貢贖人而不受金於府孔子曰魯國不復贖人矣子路受而勸徳子貢讓而止善淮南子老子曰治大國若烹小鮮為寛裕者曰無數撓為刻削者曰致其鹹酸而已矣
  史王孫圉聘於晉趙簡子問曰楚之白珩為寶㡬何曰楚之所寶者曰觀射父能作訓辭又左史倚相能通訓典此楚國之寶也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寶之為國語楚語梁王曰寡人有徑寸之珠照車前後十二乗者十枚王亦有寶乎齊威曰寡人所以為寶與王異有四臣擅子種首盻子黔夫將以照千里豈特十二乗哉梁王慙齊世家賢者誠重其死奴妾賤人感慨而自殺前欒布傳陳登見吕布曰登見曹公言養將軍譬如養虎當飽其肉不飽則將噬人公曰不如卿言譬如養鷹飢即為用飽則颺去東漢孫寶曰周公上聖召公大賢猶不相說孫寳傳太子見帝勤勞不息承間諫曰願頥愛精神優游自寧帝曰我自樂此不為疲也漢光武監軍之計在於持牢而非見時知幾之變也漢獻帝謝太傅庭中夜坐月色無玷歎以為佳謝景重率爾曰景謂不如微雲㸃綴太傅曰卿居心不浄乃欲滓穢太清晉書謝萬曰三郄諂於道三何佞於佛同上求名實則芻芥柱下之言翫清虛則糠粃席上之說陳書馬樞傳崔羣曰人皆以天寶十四年安禄山反為亂之始臣獨以為開元二十四年罷張九齡專任李林甫此理亂之所分也唐書周公擁孺子而召公疑之周公之心召公則不知之新唐書新羅贊史𢎞肇曰安定國家在長槍大劍安用毛錐王章曰無毛錐財賦何從可出周太祖紀
  集武王周公聖人也率天下之賢士與天下之諸侯而往攻之未甞聞有非之者也彼伯夷叔齊者乃獨以為不可殷既滅矣天下宗周彼二子乃獨恥食其粟餓死而不顧繇是而言夫豈有求而為哉信道篤而自知明也韓文伯夷頌太史公父名談故公史記無談字季布傳改趙談作趙同范曄父名泰故後漢無泰字郭泰鄭泰皆作太字李翺父名楚金故為文皆以今為此韓愈為李賀作諱辨持言在不稱徴之說故愈父仲卿未甞諱焉曹志植之子泰議去幹植不強不諱植字三國志猶不諱其君名云功以權成長斥孫權之名也孔氏雜說
  本朝老者覺時速閒人知日長日月本無情人心有閒忙歐公陳摶謂錢若水有仙骨麻衣道者曰此人但能於急流中勇退耳 人皆種榆栁坐恃十畝隂我獨種松柏守此一寸心 嵗換兒童喜還傷老大心 嵗熟田家樂秋風客自悲並東坡白樂天詩曰無事日月長不羈天地濶此達者之詞也孟東野詩曰出門即有礙誰謂天地寛此褊狹者之詞也青箱雜記朝廷初行新法康節門生故吏仕宦四方者皆欲投劾而歸以書問康節答曰正賢者所當盡力之時新法固嚴能寛一分則民受一分之賜投劾流去何益言行録伊川與君實語終日無一句相合鳴道集
  所遇不同
  子百年之木破為犧尊青黄而文之其斷在溝中比犧尊於溝中之斷則美惡有間矣 木以不材終其天年鴈以不材死並莊宋有富人天雨牆壊其子曰不築必將有盜其隣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財其家甚智其子而疑隣人之父韓非子說難車輕而馬肥雖中工可以致逺載重而馬羸雖造父不能以追急 拘囹圄者以日為脩當市死者以日為短 榮啟期一彈而孔子三日樂感于和鄒忌一徽而威王終夕悲感于憂 佐祭者得長救鬬者得傷並淮南子
  史豫讓甞事范中行氏而無所知名去而事智伯智伯甚尊寵之史本傳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闇投人於道路人無不按劍相盼者無因而至前也蟠木根柢輪囷離竒而為萬乗器者以左右先為之容也鄒陽傳昔伍子胥說聽於闔閭而吳王逺迹至郢夫差乃賜之鴟夷而浮之江樂毅傳李斯少為吏見吏舎鼠食不潔人犬數驚之入倉見鼠食粟居廡下無人犬之憂乃歎曰人賢不肖如鼠在所自處耳本傳並史當塗者入青雲失路者委溝渠旦握權則為卿相夕失勢則為匹夫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或解縛而相或釋褐而傳或倚夷門而笑或横江潭而漁或七十說而不遇或立談而封侯 世亂則聖人馳鶩而不足世治則庸人髙枕而有餘同上百里奚居虞而虞亡之秦而秦伯非愚於虞而智於秦也用與不用聽與不聽耳韓信傳故無因而至前雖出隋珠和璧秪結怨而不見徳有人先游則枯木朽株樹功而不忘鄒陽傳抗之則在青雲之上抑之則在深泉之下用之則為虎不用則為鼠東方朔傳譬草木之殖山林鳥魚之毓川澤得氣者蕃滋失時者零落班孟堅叙傳天子擢𢎞對為第一轅固以老罷歸通鑑潘岳美姿儀常出婦人遇之者皆連手縈繞投之以果時張載甚醜每行小兒以瓦石投之委頓而反晉書潘岳傳非蘭怨而桂親豈塗害而壑利而生滅有殊者隠顯之勢異也陸機等賛美玉藴於碔砆凡人視之藐焉良工砥之然後知其為和寶也精鍊藏於鑛璞庸人視之忽焉巧冶鑄之然後知其為干將也范鎮曰人生如樹花同發隨風而㪚或拂簾幌墜茵席之上或闗籬牆落糞溷之中齊紀太宗甞謂魏徴曰玉雖有美質在於石間不值良工琢磨與瓦礫不别若遇良工即為萬代之寶唐書文本才猷世南鯁諤伯藥之持論思㢘之䆳雅徳棻之辭章皆治世之華采而淟汨於隋光明於唐姚璹等贊
  傳記緜緜之葛在於曠野良工得之以為絺紵良工不得枯死於野說苑劉知㡬始以文章得譽晩談史傳由是減價唐書傳禹門大魚登者化為龍不登者㸃額𦢊腮三秦記蓽門寒族百代無聞騂角挺生一朝暴貴史通
  集未遇伯樂則千嵗無一驥時值龍顔則當年控三傑録名臣贊昔如韝上鷹今似檻中猿鮑昭穆生謝病以免楚難鄒陽此游北不同呉禍選書張良游於羣雄其言如水投石莫之受也遭漢祖其言如以石投水莫之逆也選運命昔如縦壑魚今似喪家狗白侍郎君為得風鵬我為失水鯨 朝為拂雲花暮為委地樵 我隨鴛鷺入煙雲君同鸞鳳棲荆棘 時之來也為雲龍為風鵬勃然突然陳力以出時之不來為霧豹為冥鴻寂兮寥兮奉身而退 屠龍之技非曰不偉時無所用莫若屠狶作俑之工非曰可珍時有所用貴於斵輪 同涉于川其時在風㳂者之吉泝者之凶同藝于野其時在澤伊穜之利乃穋之厄並劉賓客同時六學士五相一漁翁唐文粹瓦礫暫掃拭光掩連城珍脣吻恣談鑠黄金成灰塵 昔蒔薑桂早得因地而生今滋桃李繁反以無言棄同上風雲有路皆燒尾波浪無城盡𦢊腮 處困道難固乗時思易醻並許用晦逢霜作撲蓛得氣為春栁李長吉遭時者雖小善必達不遭時者累善無所容韓文鳴鳩平均歌於國風從事獨賢雅以怨刺 昔殷之髙宗得良弼於宵寐孰左右者為之先信天同而神比及時運之未來或兩求而莫致雖家到而户曉祇以招尤而速累同上未遇孫陽鹽車無絕塵之跡時逢和氏荆山有連城之珍駱賓王本朝貧賤羞妻子富貴樂鄉闗老泉井邊蠧李螬苦肥枝頭飲露蟬常饑山谷伯勞饒舌世不問鸚武攙言便闗嗔



  記纂淵海卷五十六
<子部,類書類,記纂淵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