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瀋 (四庫全書本)/卷19

卷十八 詩瀋 卷十九 卷二十

  欽定四庫全書
  詩瀋卷十九
  栁州府知府范家相撰
  周頌
  臣工
  頌皆祭祀之樂章無専戒農官之詩當如古説諸侯春朝於王因助祭而遣之之詩上四句戒其在公之宜敬成者成憲王既釐爾以成憲爾又當因時冝民來咨而來茹也保介者天子之車右非農官之副以其近君故隨地以農事相朂明昭上帝明年豐祭盛皆由感召所致也
  或曰助祭而遣諸侯何以重言農事此乃耕藉時戒公卿諸侯大夫之詩也月令九推之禮在孟春正周之暮春又國語曰農祥晨正王使司徒咸戒公卿百吏庶民司空除壇於藉王即齋宫及期鬱人薦鬯犧人薦醴王祼鬯饗醴乃行即藉王耕一墢班三之庶人終畆此詩蓋祼鬯時歌以戒公卿大夫諸侯者也此説雖古所未有而與詩義𨚫合
  噫嘻
  豐年為秋冬之報此爲春夏之祈一祈一報首序不可易也成王即成王誦非成其王業之謂言成王之德既昭格於上下復專勤於農事率是典農之官敎民大發其私田及時而服耕所以秋成稌黍之多如此蓋康王祈穀之樂章祈天之降康如成王時也
  終三十里者萬夫之田即下所云十千維耦舉一川之衆而天下之服耕者可知私者八家所受之百畆對公田言則謂之私也朱子謂鄉遂無公田故皆謂之私田意謂天子勸農止及鄉遂耳夫謂天子勸農止及鄉遂可也謂鄉遂之中無公田而皆私田不可也遂人鄉遂之制即匠人都鄙之制原統天下之井田而言非僅王畿之田已詳大田之詩
  振鷺
  此二王之後來助祭而遣之於廟之樂歌稱之曰客親之曰我欣愛之至也嘉其惡斁之胥泯勉其美譽之永終慰勉之勤也辟雍有水而鷺集之詩人因所見以起興取其潔白之意非以容之白衣為興
  豐年
  序曰秋冬報也鄭氏以爲甞烝蔡邕亦云秋冬嘗烝之所歌蓋魯詩説耳蘓潁濵曰報者秋祭四方冬祭八蜡之類非烝甞之祭其曰烝畀祖妣者謂進享先祖皆方社八蜡神功之所致耳曹粹中曰秋冬大饗四方八蜡無所不報同歌是詩非特宗廟方社先農也二家之説當矣蓋噫嘻祈穀於帝豐年之報亦報上帝一時宗廟百神𬾨洽百禮要皆歸本上帝豈是甞烝之祭
  有瞽
  詩曰既備乃奏簫管𬾨舉又曰肅雝和鳴先祖是聴是奏其新定之樂以告於廟特為一祭而非常祭也范䖏義謂合乎祖即是祫祭非是詩非祫祭語氣按月令季春之月擇吉日大合樂孟夏命樂師習合禮樂季冬大合樂此合於祖正是合樂扵祖廟非祫祭也但月令不言祭
  田當作𣌾鄭箋小鼓之在大鼓㫄者周禮太師曰奏鼓𣌾蓋先擊小鼓以引大鼓也孔䟽經傳無田鼓之名毛傳誤耳𣌾謂之應亦謂之鞞縣鼓大鼓也有三鼓路鼓晉鼓賁鼓夏后氏足鼓殷人楹鼓周人懸之故曰縣鼓足承以趺而楹貫扵柱垂於簨簴之間者也晉鼓以鼓金奏此則路鼓也凡樂以金玉二音爲重次莫如革以其節樂而用多也肅雝和鳴四句言神人感格和平即書云祖考來格虞賔在位羣后徳讓之意
  
  孔䟽冬則衆魚皆可薦春惟薦鮪而無詩蔡邕獨斷曰季冬薦魚春薦鮪之所歌則爲通用之樂歌矣古之薦魚猶之薦新蓋特為一祭
  
  序以爲禘太祖之詩太祖后稷也禘太祖則當並舉帝嚳后稷何以止言皇考烈考蓋成王三年喪畢致武王新主於廟而吉禘之詩故曰假哉皇考綏予孝子若有餘慕也朱子本劉向封事改為武王祭文王之詩似不合
  周禮樂師及徹率學士而歌徹鄭氏謂歌雍以徹似雍乃徹爼之詩也小師云大祭祀登歌擊拊下管擊應鼓徹歌小師言大祭祀則樂師為大祭祀可知蓋祭有大小而雍徹則一序云禘太祖者舉其大祭而言耳凡祭皆歌雍以徹而詩則作於成王吉禘之時
  徹之歌雍惟王廟為然諸侯無辟公况乎三家之堂可見詩人取義所在矣薦廣牡而相肆祀唯其竭盡誠敬是以獲假皇考之靈綏予孝子又言我皇考之徳既宣通明哲而宜人亦允文允武而維后豈獨綏予孝子哉方且燕及皇天克昌厥後矣
  既右烈考亦右文母二句之説非一或以烈考為武王則上文何以明云皇考此又曰烈考况儕子於母義更未安或以烈考為文王則閔予之詩何以稱皇祖不稱烈考乎李迂仲曰烈考與皇考無二洛誥明云烈考武王𢎞朕躬何疑於此之稱烈考然母與考對太姒為成王之王母武王之王妣何當與武王對舉乎不知此詩爲禘祭而作也禘自后稷以下一堂合享上云燕及皇天言下已包烈祖在内皇天既所燕及則烈祖在天之靈無不燕及可知此云烈考明指文王以作周受命之功烈言之曰烈考猶商頌之稱成湯爲烈祖也孫稱祖曰皇祖考豈不可云烈考乎右尊也言皇考燕及皇天故得長右烈考亦右文母非細味詩文不明
  此詩大饗亦用之仲尼燕居云大饗之禮客出以雍是也蓋禘祭列辟咸聚大饗列辟亦咸聚周初樂多通用耳取詩中來雝雝至肅肅之意如振鷺亦用之於徹記曰徹以振鷺取其惡斁胥泯夙夜永終而已
  於薦廣牡是天子自薦大牲相予肆祀是諸侯助之陳饌記曰君牽牲夫人薦盎卿大夫從君命婦從夫人牽牲正是薦牲集註誤以屬之助祭之諸侯
  載見
  序云諸侯始見乎武王廟也孔氏謂周公歸政成王諸侯來朝因率之以祭武王之廟載始也下文明曰率見昭考以孝以享其文甚明成王喪畢祭廟有烈文一詩此乃歸政祭武王之詩
  諸侯助祭惟開國建都與新君即位乃六服羣至其餘大饗大祫亦惟近者咸聚蓋周制六年一朝斷無頻年至京之理其至者畿内同姓之侯耳成王歸政與新即位同故六服畢至也率見者諸侯朝王之後至祭時伯率之以見昭考非成王之率之也
  有客
  振鷺美二王之後此詩專美微子武庚滅而奉殷後者唯微子矣故於其來見周廟而美之非常用之樂歌殷尚白故微子亦白其馬萋且敬慎之貌當從箋傳
  
  左傳武王克商作武其卒章曰耆定爾功孔氏曰卒章者終章之句是以耆定一句自為一章也然傳又以賚之敷時繹思為大武之三桓之綏萬邦屢豐年為大武之六則此篇與賚桓固統爲大武之詩而此特大武之卒章耳大武六成應有六詩孔䟽非也
  大武在酌桓賚之先經之次第與左傳不合小序祗以此篇為大武而酌桓賚之為大武與否無明文諸說紛然
  或曰酌即是勺别是舞名見於内則明不在大武之内孔疏則取頌之三十一篇摘其告於武王之詩皆為大武昊天一時邁二執競三有瞽四載見五武第六酌七桓八賚九以為大武之次然左傳明云賚三桓六武爲卒章此顯然不合也
  杜預注左傳謂是楚樂歌之次第夫楚子明舉周頌何云楚樂益不可為訓矣
  按樂記言武之六成始而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復綴以崇天子鄭氏曰成獨奏也曲一終爲一成盖舞人每越一位則歌一詩以為舞莭分之則武酌桓賚般皆是樂名合之則六詩各為一成皆大武也其言必有所本且與左傳不相背但令頌次第紊亂非復古樂章之舊耳
  姜氏炳璋曰大武舞為北出詩為勝殷遏劉言北伐之志即止殺之心統揭六成大㫖故爲大武之首章如獨奏此章亦名爲大武
  酌為告成大武於舞為再成滅商詩為純熈大介殷滅而武功始成此爲武之六成
  賚大封於廟也於舞為三成而南於詩為敷時繹思克殷反商興滅繼絶大賚之時也
  桓講武類禡也於舞為六成於詩為綏萬邦屢豐年此成王追述武王之功而凡講武類禡亦歌此詩
  惟般義無取先儒謂南國既疆後祀名山大川歌以爲四成之節而五成之章無聞其詩亡也
  五詩俱大武之章而賚般桓小序不言大武者以武言奏大功酌言告成大武詩俱連章不必更表而出之也其先後失序則秦火之後毛公承之不易耳
  夫子編詩六詩俱存今五成之章獨軼考國語伶鳩州謂武王克殷之頌有夷則之羽黄鐘之厲太簇之宣無射之羸説者謂厲近於武宣近於賚羸近於桓亦属影響要之頌之亡軼豈一二數哉以上臣工之什
  閔予
  此成王除喪而釋服於廟之詩曰予小子曰嬛嬛在疚是三年喪畢餘痛未忘哀慕迫切之詞舊説謂周公居攝成主雖除喪而未得朝廟及七年歸政後乃得廟見此乃歸政後廟見之詩非也周公居攝未甞即位乃禁嗣王不得廟見其意何居且成王釋服不於祖廟而於何地豈公不歸政之時成王不稱天子耶竹書紀年云成王四年春初朝於廟是三年釋服即朝廟也弗謂竹書不足徴信
  敬止二字是文武傳授心法武之永世克孝陟降庭止正是敬止夙夜敬止是自厲其繼序之思非以敬止自居
  訪落
  序曰謀於廟也謂祀武王謀羣臣於廟中以求治道也将助也言助予以循昭考之道恐予繼此之判渙也紹庭指武王言武王紹文王之在庭其神或上或下時陟降於厥家用佑啟我後人庶㡬休美時降得以保明其身哉
  曰未堪家多難指武庚之亂也大誥曰予造天役遺大投艱于朕身又曰唯予小子若涉淵水予唯往求朕攸濟正是詩意
  敬之
  此與書之無逸相表裡當是周公所作蓋公率羣臣以進戒於王而王受其戒也首章進戒之詞二章受戒之詞
  敬之敬之述文王止敬以爲戒故答之曰緝熈于光明即下章所謂顯徳行也日就月將是效其緝熈佛時仔肩言頼羣臣之輔弼仔肩時時示以顯德也
  小毖
  予其懲而毖後患言自今以往庶其知所懲創也荓蜂之能辛螫桃蟲之化飛鳥天下之患毎由忽小而起昔之家難如此今何堪以復見予不敢以事平為足樂唯慮後此之復集于蓼為可虞是在諸臣之弼予哉管蔡禄父之叛原非小事此言其初搆流言之始視之不過如荓蜂桃蟲之小耳
  陸機曰鷦鷯小於黄雀其雏化而爲雕陸師農之説亦同此於理自或有之但即詩意繹之似不然若曰桃蟲雖名為蟲而實即鳥也其翻然而飛可以無所不至喻其不可制之意耳
  載芟
  此合下良耜與豐年噫嘻同為一祈一報之詩似無分别鄭氏以噫嘻之祈春夏有事於上帝也載芟則但是耤田社稷之祈豐年之報秋冬甞烝於宗廟也良耜則但是秋成社稷之報諸家疑而辨之未析也余考禮之社有二一北郊之社與郊對舉中庸所謂郊社之禮所以祀上帝祭法所謂王爲羣姓立社曰大社是也一是庫門右内之社不與郊對舉専祭土穀之神以勾龍后稷為配祭法又曰王自立社曰王社是也均名為社而大小不同序云祈社稷者祈年于王社此乃祈穀於王社之樂歌良耜乃秋成報祭王社之樂歌也此詩用於耕藉之後耕藉後即祈年於王社故序曰藉田而祈社稷也鄭氏本未有誤但誤以庫門内之王社為大社耳朱子不知其誤而指為豳頌亦誤再考臣工一詩或指為耕藉之歌者是耕藉時王方祼鬯歌以戒百官之詩與祈年之歌不同各有所用非重出也
  述年豐收穫之多祭祀之盛而曰匪且有且匪今斯今者道神恵之已然邀歆格於來兹正見祈求之誠不必明言祈穀也集傳不知所用失之矣
  篇分四節自載芟至有依其士從耕耘以至饁餉明農務之勤自有略其耜至萬億及秭從生穀至收穀明年登之足樂自烝畀祖妣至胡考之寜因豐收而盛祭祀昭神貺之隆自匪且有且至末援往嵗以望今茲大祈求之意
  良耜
  良耜之報詩已明言之矣曰殺時犉牡有捄其角記曰天子祭宗廟之牛角繭栗祭社稷之牛角尺有捄其角正是角尺且民間祭賽里社安得用太牢耶犉牡黄牛黑脣也地官牧人隂祀用黝牲今用黄者正禮用黝報功則黄以社是土神故用黄色仍用黑脣也詳見孔疏詩亦分四節自畟畟良耜至實函斯活播種之事自或來瞻女至黍稷茂止耘耨之事自穫之挃挃至婦子寕止收穫之事末四句報祀之事
  絲衣
  王者於祭之明日賔尸扵廟門外又祭之謂之繹言㝷繹昨日之祭也周謂之繹商謂之肜夏謂之復胙賔尸者以賔禮事所祭之尸也卿大夫曰賔尸與祭同日天子則在明日又謂之祊楚茨云祝祭于祊是也郊特牲曰繹之於庫門内祊之於東方失之矣蓋繹祭雖輕於正祭然其禮當在廟門内之西夾室不可失也
  此與大雅之鳬鷖不同此乃繹祭之正樂鳬鷖則繹而燕公尸之樂故鳬鷖入雅而絲衣入頌凡頌皆正祭之樂 繹祭輕於正祭楚茨曰諸宰君婦廢徹不遲周禮膳夫徹王之胙爼膳夫以士爲之故首以絲衣載弁説起堂者門側之堂爾雅門側之堂謂之塾是也自堂即自塾也蓋門之内外夾其東西皆有塾一門凡四塾外兩塾南向内兩塾北向也有堂則有基基者門塾之基祭器陳於堂牲物陳於基總下文言之也自羊徂牛凡陳牲必由小以至大也鼐鼎及鼒烹牲體陳和𡙡次第以舉事凡皆士之行禮之事非同正祭必王親自視濯省牲告潔也鼐鼎鼒上中下三等之别爾雅鼎絶大者謂之鼐圜弇上者謂之鼒天子諸侯有牛鼎大夫羊鼎士則魚鼎豕鼎非用牛者不用鼐士大夫所用不過鼎鼒而已覆鼎有巾謂之鼏凡視鼎者舉其鼏此禮文之散見於詩可補儀禮特牲之未備者
  鄭箋本特牲以自堂徂基為視壺濯籩豆告濯具自羊徂牛為視牲告充鼐鼎及鼒爲告潔皆宗人為之郝氏敬曰繹祭殺於正祭牲牢器皿皆因祭之餘有司徹云燅音㝷尸俎非别殺牲先夕省視也如王親省則大小宗伯皆從豈越卿大夫而用士哉鄭既云繹祭輕故用士然則王又何必親省乎姜炳璋曰繹祭于腥肆爓腍鼎俎籩豆之屬無不備具若天子必親省不勝其煩矣有司徹云燅尸俎卒燅乃升羊豕魚三俎無腊與膚乃設扃鼎陳鼎於門外如視則天子諸侯亦當視此鳬鷖曰㫖酒欣欣燔炙芬芬而謂繹有異牲耶詩言絲衣爵弁之士自堂而之塾之基自羊而之牛之牲鼐鼎以烹牲體鼒以盛和羹皆徹之以陳於廟門之外非王之親省也
  
  此大武再成之樂歌儀禮燕禮若舞則勺内則十三舞勺或作汋蓋舞曲也酌其時之可不可曰酌時不可則爲十三年之飬晦時既可則為壹戎衣之大介也言於鑠王師始則遵飬韜晦繼則乘時純熈大介而成功皆天天之𠖥我王而受之也蹻蹻哉王之虎臣維王造士之多斯大功所以易成也用是嗣於後世惟此至公之心大白扵天下允服其師師之衆焉此為告成大武殷商既滅其㫖顯然
  
  此大武之六成也大功既成繼以大有非天命有在乎唯桓桓之武王保有此如虎如貔之士臣䇿臣力以克定我厥家其功丕昭于天皇矣哉代商而有天下也此非武王之講武類禡也天下定而歸功臣下益以見桓桓之盛烈故左氏以為大武之六章樂記所云復綴以崇天子也
  
  此大武三成之樂歌記所謂三成而南也大武之三成舞者由三位以至四位極乎北而反乎南象克商而南還于是封賞亟行於廟而将帥之士皆為諸侯矣濟濟多士皆文王之貽我而受之者故推文王勤求之心所以敷布於今時者當㝷繹而思其故也我之徂殷維以求百姓之安定而今已定矣因是頒新命以行賞賚爾其可不重繹文王勤求之徳哉又以戒之
  
  序曰巡狩而祀四嶽河海蓋時巡祭告之詩天子巡狩所至必告祭其方之岳也武王在位七年於庚戌祭告之後初行巡狩之禮此其樂歌也與時邁不同時邁是大告武成扵所過之名山大川此則巡狩告祭於所至之方岳故時邁言莫不震疉此但云於皇時周陟其高山嶞山喬嶽㝷文可以省義也此爲大武之四成記所云四成而南國是疆也或疑詩中不見此意不知南國既疆之後乃行巡狩之典祀名山大川何必一一縷舉之乃為四成之詩乎
  陟其高山嶞山喬嶽言山之㦯高大或嶞而長非一状也嶞即長也翕河逆河也河之合流而入海者謂之逆河允猶翕河謂圖河之次第而祭之敷天之下裒時之對謂敷威徳於普天之下裒百神以昭對五嶽視三公四瀆視諸侯也百神懷柔奉若王命是謂時周之命





  詩瀋卷十九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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